第六章 患難見真情b
秋寒急急說道:“疼嗎?”
小勾迷朦中見著秋寒的輪廓,他自然地搖頭,勉強落出笑意:“不痛……”
“騙人,看你聲音都抖著。”
“……只一點點痛……”
“怎麼辦?我沒治過毒箭傷……”
別說是毒箭,就算其它任何傷口,她恐怕也沒治過。
小勾道:“痛,是有一點兒……不過還忍得下……我那堆藥瓶中……找來白藥……
還有淡紅藥粉……先將毒血逼出……用白藥洗傷口……再倒紅藥粉……我來……”
小勾想自己來,誰知方想動,全身又痛得他悶哼,不敢叫太大聲,只好硬忍下來。
秋寒焦急:“你別亂動,我來就可以了,有藥就好辦事,你點快躺好……”
她扶著小勾斜躺右側,趕快找出那紅、白兩瓶靈藥,然而毒血如何擠出?
秋寒毫不考慮,湊上嘴就往傷口吸去。
小勾想阻止,卻無能為力。眼看秋寒一口口將毒血吸出,已沾得嘴巴、胸襟,腥血斑斑,她仍不避嫌。小勾更為感動,而此時只能投以感激的眼神了。
傷口污血已去,轉為鮮紅,秋寒照指示倒出白色汁液,洗淨傷口,再敷上淡紅藥粉,傷口己開始收縮,而且不再溢出血跡,她心中稍安,又往其它傷口治去。分別是右肋、右肩、腰背,還有最嚴重的背心。
每抽一支彎箭,小勾即抖扭不停,那疼痛可不好挨。終也解決了六七處。他就快虛脫,然而還得忍,更要裝出不在乎的笑臉,免得秋寒擔心。
現在似乎尖叫是他感到最痛快的事。
可惜他連這享受的權對都沒有……一切都是為了溫柔的秋寒。
“剩下背心這支了,你忍忍……”
秋寒也是滿頭大汗,卻不敢鬆口氣,小心翼翼地往那箭尾揪去,這一抽並沒抽出,卻痛得小勾張牙咧嘴,終也忍不住啊了一聲。
“弄痛你了?”
“沒……沒有,還好……”
秋寒知道他疼痛,甚是不忍,卻也沒辦法。怎會揪不出來?仔細瞧來,原來射中脊髓骨,利箭嵌在骨頭上,難怪方才用力還是沒揪出來。見著如此,她更焦急:“是卡在骨髓,會很疼,怎麼辦?”
小勾聽得心裡發毛,暗罵幾句任青雲老畜牲。沒辦法,還是要治,勉強又擠出笑意:
“用力拔出來,再用刀,把骨中沾毒的部份刮掉。”
連聽的人都發抖,何況是小勾,此種刮骨之痛,豈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秋寒雙手發抖,不知該不該動,她似乎已感受出那種無以忍受之疼痛。
小勾道:“不弄,不會好的……我忍受一下就過去了。”
“嗯……”秋寒淚水已滲出眼角,立即拭去。隨即做好心理準備,深深吸氣,也不敢通知小勾,右手抓緊箭尾,突然用力扯出。
欸呀一聲,那痛有若千百利刃在絞著背脊神經,小勾忍受不了,暈了過去。
秋寒瞧得雙手發抖,卻又不得不快點兒治傷,免得拖得太久,小勾忍痛更久,她吸出污腥毒血,白骨中已見黑骨。
她拿起小勾隨身的小利刀,往黑骨刮去,又聽得軋軋聲,黑骨中還甩著紅絲,似乎是神經。小勾痛了又醒,醒了又暈,每刮一刀,他就抽搐一下。
直到黑骨去除,小勾早已咬破嘴唇,不醒人事地抽搐著。
秋寒淚水直流,很俠將傷口洗淨,塗上藥粉,撕下身上較乾淨衣布,替他把傷口敷好,隨後緊緊把小勾抱入懷中,泣著淚水,如慈母般擁著,撫著受傷的愛兒。
“過去了,痛苦過去了,小勾……一切都過去了。”
緊緊地擁著小勾,她怕就此失去他,更怕他還在接受痛苦煎熬,她恨不得受傷的是她,那樣小勾就不必受此折磨了。
深情、親情、愛情隨著淚水宣泄出來,她再也不肯放開小勾,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愛啊!
她的臉靠向他的臉,耳發斯磨著,濃情蜜意,早已化不開。於是他有所感覺,漸漸張開眼晴,入眼即是這張緊緊扣住自己心弦的臉,她激情地輕吟著,陣陣體香襲來,他忍不了,終也張口要向那朱紅溫柔的香唇。
那無盡的纏綿,糾纏得化不開,解不了,是形,是體都已融為愛的靈魂,緊緊地溶在一堆。
破爛不堪的衣衫,禁不了糾纏,漸漸退去,露出雪白的嫩白肌膚,他撫著地,每一寸肌膚竟是如此滑溜。傳向了指尖,盡是激情般舒坦。她輕輕低吟著,沉醉在愛意的深淵裡。她扭著身軀,柔滑地纏著他,那尖聳的酥胸軟柔地輕晃著,少女青春迷人氣息就這麼散發出來。他忍不住往它撫奉,往它吸去。如膠似漆的濃情,早將兩人吞沒在甜蜜的夢幻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傳來卡地輕聲,原是兩人纏綿過久,壓到了旁邊藥瓶所發出的聲音。
兩人同時驚醒,但覺此況,已窘紅著臉,卻不敢張開眼睛,故作沉迷。
只聽得乒乒心跳聲急促響著。
終於,那濃情的糾纏又重演,仍是化不開,扯不了……直到……兩人都醉了……不知不覺中睡在一起……
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邊忽而傳來夜鳥鳴啼,兩人方自醒來。
小勾首先調皮開口:“你脫了我的衣服?”
秋寒窘羞輕斥:“你才脫了我……”但覺難為情,立即改口:“我要治你傷,不得已啊!”
小勾甜聲一笑:“可是你犯規啊!偷抱我。”
秋寒斥道:“你才犯規,偷親我。”
“我受傷,怎能親你……”
“明明是你……”
話未說完,小勾又湊上嘴,親得秋寒嗚嗚叫,終也忍不住,又沉醉在甜蜜的香吻中。
親了許久,兩人才分開,小勾已談及較為嚴肅的話題:“寒姐你當真要跟我?”
秋寒甜蜜中輕輕一嘆:“只要你不嫌我老。”
“你不怕人家說你有個小老公麼?”
這已指明小勾要娶她,秋寒心花怒放,一手捏向小勾的鼻子,嬌聲逗笑:“惱什麼,人家問。我就說被你騙了,只好嫁雞隨雞啦!”
“我不是雞,是和尚啊!”
“和尚敢結婚,我當然敢嫁。”
“嫁給和尚的女人要叫什麼?”
“丁夫人啊!”
小勾邪笑:“不害躁。”
“不然叫我什麼,和尚婆?”
“對,就是和尚婆,我親和尚婆了。”
小勾瞧她又羞又嬌,忍不住又往她抱去,張嘴即親。秋寒扭身軀,嬌嗔著:“好色呢,受了傷都還想親人!”
“我就是色,就算去了半條命,我還是要親!”
“色狼!”秋寒被親得哇哇叫,忍不了想逃開。然而她一沉,小勾即滑往地面,牽動傷勢,欸呀一聲痛叫,再也不敢亂親了。
秋寒諒詫:“傷得如何?”趕忙又抱起小勾,不知所措。
小勾雖痛,卻仍禁不了激情,又親向秋寒酥胸,弄笑著:“我餓啊!想吃奶奶。”
“死相,騙我,太可惡了!”
秋寒雖被親著,卻趕忙扭開,太難為情,急急將小勾靠向壁角,抓起衣服,先穿上去再說。雖衣衫破了幾處,卻也能遮去讓人窘羞的地方。
小勾只好無奈道:“沒趣,不知誰發明了衣服,讓男人失去最大的樂趣。”
秋寒斥笑:“少色了。是女人發明的,為的報復你們男人太色!”
小勾癟笑嘆著:“好重的懲罰啊!”
“不跟你扯了,你肚子餓,我替你弄點兒吃的。”
秋寒期盼已久的事情,如今有了答案,她自是心頭甜蜜無限。雖然有些累,她還是潛出洞中,本想獵來野食,卻怕走遠,遂在附近摘來了野果,暫時先度過今晚再說。
她採了一大堆,抱進洞中,顆顆餵給小勾食用。小勾則是邪笑不斷、兩眼老是色瞇瞇地瞧著秋寒,倒把她瞧得又窘又心疼,嬌嗔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白天受了七八處箭傷,晚上就象全好了,一臉子邪氣,還色瞇瞇地瞧人。”
小勾嗤嗤地笑著:“沒辦法啊!看到你,我什麼病也沒有了,因為仙女是可以治百病的。”
“少貧嘴,我哪有仙女那麼美?”
“你若沒有,那人間再無仙女了,都是一些老烏鴉。”
秋寒聽得也舒服:“我發現你那一張嘴比你的人厲害多了。”
“這我倒相信,否則怎能親著你呢?”
“又來了!”
“是真的啊!呵呵,我這妙賊終於偷到天下第一寶貝了啦!我死而無憾。”
秋寒瞄眼一笑:“若非你以前那老實模樣,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我現在也是老實啊……說你美就是美,絕無虛言!”
忍不住,小勾又偷親秋寒香腮,秋寒半推半就中,也被親著,窘羞卻也甜蜜無限。
為了掩飾窘羞,她總得錯開話題:“你怎麼理光頭?好醜。真的還是假的?”
“沒辦法啊,我出家當了和尚,當然是真的。”
“那你還跟我……跟我好?”
小勾十分無奈:“沒辦法啊,誰叫我定力不夠。誰叫女人都是禍水,害我犯下色戒,從此陷入永動不復之中。”
“你說女人都是禍水?我又沒叫你喝。”秋寒有些嗔意。
“對啊,不過禍水人人愛喝,你看我這身分不是喝禍水來的,那是如何得來?呵呵!
不喝禍永,怎會因禍得福?”
秋寒也想笑:“你耍詐!”
“若耍個詐,即能贏來美嬌娘,那天下恐怕一萬個都願意哩!”
“這張嘴就是厲害,也不怕話說多了,傷勢好不了。”
“沒關係啊,有你照顧,不好也沒關係。”
“你呀,真是難侍候。”
“秋寒塞了一顆小蘋果到小勾嘴中,倒把他的嘴給堵住,小勾好不容易才將它吞下,又說了幾句俏皮話,逗得秋寒咯咯輕笑。
此時明月升起,晶亮地掛天空,銀光投來,兩人感到無限美好。秋寒也就提議賞月,將小勾抱出山洞,兩人相依而坐。
秋寒望著弦月,有感而發:“秋雨嫁到軒轅家,也已一個多月,好快。”
“你呢?何時準備嫁給我?”
秋寒斜目反瞧小勾,表情似責非責:“你真想娶我?”
“都說了,還假得了?”
“那你為何在我妹妹結婚時逃開?說是要追南官雲,結果卻沒有。你去哪裡?”
小勾乾笑:“少林寺,我有事……重要事情,真的很重要。”
“就是去當和尚!”秋寒有些怪罪:“當和尚那麼重要嗎?”
“不是啦……我是去捉拿惡佛陀這惡人,所以……”
“抓他非得在婚禮進行一半,才半路逃開!”
“我,我……”小勾也橫下心了,說道:“是我娘叫我去的,總有原因了吧!”
“你還有娘?”
“不然你以為我是孤兒?”
“對不起。”秋寒想又是他娘要小勾去的,什麼怨氣也沒了,代之的是一種嬌羞面對婆婆的窘境,她不想問但還是問了:“不知你娘會不會贊同我們?”
“會啦!”
“你怎麼回答得這麼快?”
小勾瞄眼一笑:“對呵,這不是我娘的答案,她人好,不會計較這些。”擺擺姿勢,“你看我,也知道我娘是個好人。”
“你才不像好人呢,我看你像是壞人中的壞人。”
“就算是壞人,我也是壞人中的好人吧,別說那麼難聽。兩個綜合,變成好人中的壞人,總可以了吧?”
秋寒嗤嗤地笑著:“好人壞人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
“有啊,好人中的好人。”
“這個嘛,你一輩子也辦不到。”
小勾弄笑著:“其實有毛病的瘋子,才會做好人中的好人。我覺得你就是那種人,又跑來救我,又要當我老婆。”
“你,可惡,敢罵我瘋子!”秋寒粉拳落了下來,打得小勾招架不住又自捉笑連連:
“你不是瘋子是什麼?還敢找惡人當老公。”
“哼,我就是專修理惡人老公的人!”
秋寒笑嗔著猛揍,倒真的把小勾揍得欸欸亂叫。
銀色西移,夜色深了許多。
兩人打打鬧鬧,激情之餘,又自擁吻,緊緊摟抱在一起,直到深夜。
戀中情人,時光似乎過得特別快。
一連三天,兩人過得甜甜蜜蜜,小勾傷勢在靈藥及秋寒細心照料下,已好七成,秋寒傷勢也只是傷勢,敷上藥,早已不礙事,她覺得脫開家人太久,他們一定會焦急,已準備想返回,小勾當然沒意見。
兩人都穿妥重新洗淨縫補過的衣衫,瞧來有些像乞丐裝,然而在逗弄上更有趣,兩人自也欣然穿著。再一次狂吻後,兩人終於找向原路退去。
小勾功力己復,傷勢又不誤事,行走起來,方便又快捷,秋寒逃了一天路程,他兩個時辰就趕完了。
回到斷層旁,鐵追陽早被救走的斷層則已加寬數百丈,那幕山崩地裂的情形已見不著,早被薄霧給吞沒掉,無跡可尋,小勾只好再往西北方向奔去。
奔過兩座山頭,忽有聲音傳來:“丁少俠在那裡……”
原是秋封侯夫婦放心不下小勾及愛女安危,仍自回頭尋來。兩人足足尋了三天,方自發現小勾的蹤影,啟是高興萬分,立即迎來。
秋寒見著家人,一時驚喜,叫聲娘,已撲了過去,母女見面相擁而泣。
小勾則後邊行過來,癟笑著:“宮主辛苦啦!我受了一點兒傷,只好躲起來。”
秋封侯連忙拱手回禮:“少俠無礙,才是老夫所高興的,秋家實在虧欠少俠太多了。”
“沒那麼嚴重,你女兒還救了我呢!”小勾將中箭被秋寒救走之事說了一遍。秋寒甜在心裡。秋封侯夫婦則說小勾全是為秋家受傷,秋家仍要記住這份情,小勾說不過,只好讓他們記了。隨即小勾又問及其它人,都已平安地躲在了隱祕處,他們都關心小勾生死。
小勾則又被現實事情給緊緊扣住,他道:“這樣更不是辦法,九尊盟遲早還是會找上門。可是他們學會了九龍神功,很不好搞。又加上十二星相,更難對付……”
秋封侯輕嘆:“老夫無能,連個門面都保不了。”
小勾道:“別說你,就是我,也保不了啊!為今之計,只有化整為零,各個擊破,方有太平日子好過。”
秋夫人忽而激動道:“妾身被囚之處,似乎也是他們的窩,咱們去挑了它可好?”
小勾眼睛一亮:“當然好,不過夫人前去,可好?”
“沒什麼好怕,你都肯為秋家拼命,妾身出點兒力又有何不可。”
丁小勾轉瞧秋封侯,想徵得同意。秋夫人又道:“那地方只有妾身知道,須要我帶路。”
秋封侯瞧她如此堅決,遂也點頭:“秋家上下都該盡一份力量。”
秋寒道:“我也去。”祈求的目光投向小勾以及父親,然而這種事,小勾豈會答應。
秋封侯更是不肯:“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插手,你哥哥還在等著你呢!”
秋寒生性較不會爭吵,父親這麼一說,她只好低下頭,不敢再爭。小勾則笑聲安慰她,還是待在家裡好。三兩下又把她惹笑,牽卦的心情才又開朗起來。
小勾為了怕小竹及本前跟來,遂不願回到眾人藏身處,只好讓秋夫人把秋寒帶回那裡。他則和秋封侯跟在後頭,待秋夫人折返,三人一同已往北方掠去,找那賊窩去了。
秋夫人所指地頭,乃是十二星相藏身處,名為天月山,並非山如月,而是山中有一弦月形大山洞,因而得名。
此山險峻陡峭,若無真功夫,恐怕上不來。秋夫人記性不錯,很快找到地頭。
三人已在半峰上,望著四周,仍有無數插天高蜂,而在左方數百丈遠,則有一山峰全是黑沉岩石,居中有一月形裂縫,秋夫人則指向該處:“就是那裡。”
小勾往其瞧去,岩層如千層糕般斜斜疊著,若功力夠的可順勢攀上,至於他有天蠶勾就更方便了。他問:“除了這裡,還另有出口?”
秋夫人搖頭:“不清楚,不過那邊另存洞穴,好象是每個人一個洞穴。”
小勾道:“既然不知,我只好先探探看,若太多人,我放炸藥,炸個精光,若人少,你們再過來,若有人脫逃,你們盯著,看看能否找出另外的洞穴。”
秋封侯和夫人點頭,同意如此。雖是近黃昏,但能見度仍不差。小勾心想那裡岩層片片,極易藏身,遂不願等到黑夜,已暗自潛向那崖面,配合天蠶勾,很快攀向弦月洞口。
他抬頭偷偷往裏邊瞧,居中有廣大的石桌,亦是作彎月形。
桌上放置一些酒瓶之類東西,別無他物。兩旁則是許多洞門,形狀就不一定了,除此之外,未見人影。
小勾瞧了幾眼,決定往左邊第一洞探去。他閃身掠去,那洞中竟坐個獐頭鼠目者,正是鼠精何無救。他似在練功,卻也機警地發現小勾,登時想尖叫。
小勾驚詫叫聲鼠精,哪能讓他尖叫,一掌欺封他嘴巴,一指戳中他章門穴,又自猛力將他功力給吸個精光。這才得意說道:“練什麼功嘛,根本不堪一擊!”
鼠精滿心怒火,卻苦於受製,敢怒不敢言,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製住,他實在恨死小勾。
“裡頭還有人嗎?”
鼠精怒眼睜大,小勾嗤嗤笑起:“你不說,我也有辦法叫他們出來。”
他雙手扣著十數顆霹靂彈,準備炸開,突然大聲尖叫:“有刺客……”
突聞裡頭劈哩啪啦!小勾立即衝出,霹虜彈全砸過去,人已倒射外頭忽又聞大吼聲:“炸藥!快躲!”數道人影又射回大洞口。
轟然爆響,一團白煙夾著碎石噴洞而出,為之地動山搖。小勾則躲在洞口右斜下方,炸聲過後,又自逃開。
這黑灰岩似乎堅硬無比,並未被炸得岩倒洞塌”,只是將石桌上下面四方炸出更深更大的洞穴,以及震耳的回音聲。
猝然有人從另一頭秘處奔出,喝叫著有刺客。小勾這才知道那內洞還通向四處,但見那來人是牛神及瘋狗,他可不客氣,往瘋狗撲去,出手就是吸,他想吸得更多的內力,也好對抗鐵追命。
那瘋狗王咬金如瘋子,還故意學狗叫,汪汪衝來,兩只狗爪般鐵爪猛扣打小勾腦袋。
小勾自不怕他,一掌斜切,打偏鐵爪,右掌反扣腕脈,神功運起,又偷吸他內功。
瘋狗眼看內力池流不止,驚駭大叫。那牛神怒吼撲來,小勾只抓起瘋狗掃向他,就把牛神給逼退。他還扣出左手,想把牛神內力給吸來。
又有十幾道勁風斜背衝至,小勾記得清清楚楚,是任青雲的毒箭。他不敢再託大,趕忙推開瘋狗撞去,利用機會,倒射崖下,先逃再說了。
瘋狗擋箭,悶哼幾聲,倒地不起,也不知挨了幾支。
此時任青雲趕出弦月洞,他灰頭土臉,仍自瞧清是小勾,他自是恨死了,卻不敢追得太近,免得又中詭計。
小勾得以逃回秋封侯夫婦藏身處,他捉笑道:“幹了兩個,不知炸傷幾個,先溜再說。”三人於是潛溜林中,逃逸去了。
任青雲卻認得白衣長髮,還頭插碧玉髮簪的秋夫人,不禁怒吼:“是這老賊婆帶的路,可惡!我跟你誓不兩立……”
光吼著,他卻沒追人。
逃至隱祕茂密的竹林,小勾三人方自歇腳。
秋夫人說道:“那裡看來只是十二星相的巢穴。”
小勾道:“奇怪,他們不是歸順鐵追命了嗎?怎麼會分開來住?”
秋夫人道:“也許鐵追命要隱藏他們吧?”
“也不大合理,他若想隱藏,自不會帶著到處跑啊!”
秋封侯道:“或許十二星相並未真的投靠鐵追命,才會分開居住。”
“這也不大合理,因為鐵追命救過十二星相不少人啊,他們似乎該歸順才合理。”
秋夫人道:“十二星相生性殘惡,不能以常理猜他們,也有可能他們在練什麼秘功。”
小勾靈機一閃:“這倒是有道理了,我剛才發現鼠精就在認真練功。若是如此,他們到底在練什麼功?”
秋封侯道:“一定是相當厲害的功夫。”
“會不會專對某個人,或某種功夫?”
“有可能。”小勾嗤嗤地笑著:“也有可能他們窩裡反,想宰了鐵追命。”
秋夫人道:“不可能吧?鐵追命已練成九龍神功,而且內力也大為進步,就快變成另一個武則天。我看將來要殺他或許真的要用到四柄寶劍呢!”
秋封侯道:“可惜那些寶劍全都隨著武則天葬身萬丈深淵,很難再取得了。”
小勾道:“鐵追命沒那麼可怕,至少他不是刀槍不入,而九龍神功也未必天下無敵,因為武則天就練這種功夫而走火人魔。鐵追命若練過火,照樣會有不良結果,說不定還省了我們一番手腳呢。”
秋夫人輕嘆不已,想她被困二十年,是何等長久的日子啊!
秋封侯則安慰地拍拍她肩頭。
小勾瞧來,實在不忍再讓她多冒這份險,遂道:“賊窩我已知道地方,說不定他們會移往他處,跟蹤的事就交給我好了,你們還是先回去,一方面可保存實力,一方面卻可讓秋劍梧他們放心。”
秋封侯道:“少俠不必為我們擔心,用得著儘管吩咐。”
“現在確無必要。”小勾執意如此。秋封侯他們也不便替小勾添麻煩,遂感恩告別離去,瞬間竹林空空蕩蕩,只剩小勾一人。
他沉思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活動……他們到底在練什麼功?
小勾還是覺得十二星相所練的功夫有必要先查清楚,甚至可先阻止破壞。
最重要……他很想找任青雲算帳。於是他又潛回了天月山,想再偷襲。繞了許多小徑,終於回到弦月洞附近,往那兒望去,似乎一切都沒變,洞前左側那平台,也看不出任何有人埋伏的跡象。
小勾靜觀一陣,還是想瞧個究竟。遂又往那弦月洞潛去,即快到平台處,他想那裡方才有人衝出,該有秘道。瞧瞧也好。於是又輕悄悄摸過去。
忽而一顆細石從平台盡處射來。速度不慢,卻也不快。
小勾一伏身,石塊飛頭而過,掉在地上。那聲音不是清脆卡卡聲,好像丟在樹葉上一樣,叭地脆響。
小勾覺得奇怪,往石塊瞧去,竟然包有紙張,很明顯是有人投石問路,小勾將石塊拾起,打開紙張,裡頭寫了幾行字:“人已撤走,不必追了!”
這分明是有意告訴小勾,十二星相已走個精光。
小勾不相信,很快掠入洞中,除了被炸碎的大洞外,石桌和小洞石門都已不見,更無人跡。他們去了哪裡?
“誰投石給我?”小勾已對投石之人感到好奇,找不到人,只好找那不知名的投石者。他很快退出山洞,追向那石塊投來地方,結果仍是一片亂岩。他不死心再追前,轉折一座山區,在奔向一石筍林之際,又有石塊射來。小勾立即伸手接去,石塊果然又包好字條,他再打開瞧瞧。
“告訴你一個秘密,鐵追命還有一個女兒,她可能是……”
接下去的字,小勾已念不出來,驚詫而不肯相信地呆在那裡。
“鐵追命還有女兒?會是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肯信!”
紙上寫的會是誰?為何小勾如此這般不肯相信?
“一定不可能,那人也未能肯定?他是誰?為何要說出這些?想分化我們?還是另有目的?”
小勾腦袋快炸開來,如若那人真是鐵追命女兒,這豈非太可怕了?
“不行,我得親自向鐵追命問清楚!”
小勾已直奔九尊盟。
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他必須立刻查清楚。
到底誰是鐵追命的女兒?能讓小勾內心起了如此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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