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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5, 12:41 PM   #2150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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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c

  小邪瞪眼:“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誰告訴你她是宮女?宮女會跑到中原去作怪?宮女有她那身本事?”
  阿四霎時乾笑不已:“我只是建議而已,千萬別把我的話當真。”
  “若聽你的話,我早就死在你手中了。”小邪叫道。
  阿三得意聳肩:“還是我的方法好,等久了,她就會來。”
  “要是不來呢?”小邪瞪眼,“我就把你纏在另一頭繩子。”
  阿三頓時亦乾笑:“我也是說說而已,千萬別當真。”
  小邪再瞪兩人,亦是手足無措,來回踱著青花方石徑道。
  不久他問:“外面還有和尚?”
  阿三道:“十幾個,看樣子武功不弱,再外面就不曉得了。”
  阿四道:“憑我們,照樣能闖出去。”
  小邪道:“要闖,也得等繩索解開再說。”
  阿四道:“可是,那女子要是不來……”
  小邪左思右想,仍未有個結果:“等吧,若到晚上還不來,我們再去找人。
  ”
  三人已逛向四處以排遣時間,經過一番巡視,小邪已猜出此處原為拉薩和尚平常較為簡單之朝拜場所,設了不少客房以讓外地和尚暫宿。
  很快,夜晚已臨,除了三名宮女送食物來此以外,仍不見神秘女子。
  小邪也追問宮女,但因言語隔閡而一無所獲。
  他已決定一探皇宮。
  夜近三更,星光閃閃,透出一抹神秘。
  三人已摸出後殿,見著十七名中老年和尚坐於四周空地,閉目養神。
  小邪算好角度,道:“阿三你負責左邊四名,阿四你負責右邊三名,要快!
  ”
  阿三、阿四點頭,運起神功,準備突襲。
  小邪檢查繩索是否纏妥,然後輕輕一笑,施暗號於阿三、阿四。
  三人套上橘紅色面罩,霎時騰身,宛若蒼鷹撲兔,分別罩向十七名和尚。
  和尚似有所覺,有的已憑空飄起,想出手迎敵,但小邪身手著實快捷無比,還用了不成章法之“分功化影”步法,剎那間已放倒所算妥目標之十人,一點聲息亦未發出。
  阿三則較差,和四人之中一人對了一掌,那人被擊退而想叫,小邪霎時打出石塊直指其“齊門”穴。
  悶哼一聲,此人才跌摔於地。
  阿四亦有驚無險放倒了三人。
  阿三尷尬一笑,細聲道:“他們不是普通貨色……”
  小邪瞄他一眼,並沒責備,揮手示意,已往前殿潛去。
  前殿就沒那麼簡單,至少聚集了百名和尚,不論殿堂、天井、庭院、走廊,只要有空隙能坐人之地方,全坐滿了人。
  小邪咋舌一陣:“奶奶的,這些人吃飽沒事幹,光在這裡鬼混?”
  阿三道:“比我們少林和尚還懶,連拉屎都就地解決,從早到晚連動都不動?”
  小邪無暇去揣測他們到底是否如阿三所言,他只想趕快闖出此殿。
  突然他靈光一閃:“他們沒動……那宮女是如何走過此地?”
  阿三、阿四亦覺不對勁,若這些和尚沒動過,那真的無一處可落腳,而且宮女並不懂武功,根本不可能飛掠而過。
  若是他們臨時讓路,勢必驚動大部份之人,已失去了坐守之目的  群僧目的不是守著小邪,而是陪小邪淨身。當然,若小邪想出去,他們亦會阻止  淨身之多鬥神豈能亂闖?
  阿三道:“不可能,宮女一定走另一條路。”
  阿四若有所悟:“難道有秘道?”
  小邪點頭:“很有可能,此殿靠近皇宮,要設秘道甚為簡單;而且宮中若有人想朝拜,不可能繞過宮門再轉個大圈子,走秘道豈不省事又安全。”
  阿三道:“那……秘道在何處?”
  “既然前殿坐滿人,自是在第二殿以後了。”
  說著三人已掉頭,找往二三殿之間。
  很容易,小邪已在左偏殿佛像左側找到秘道。
  他指著乳黃平滑地板,道:“你們看,此處已被踩得露了淡淡磨痕,可見時常有人出入,錯不了!”
  找到壁上拱形一尊光滑小佛像,小邪不如思索,已往佛像扭去,地板已無聲無息裂開,露出石階。
  阿三打趣道:“和佛殿裏邊的一樣嘛!”
  “不錯,這機關可能是同一人所建,光看小佛也知道開關在哪,走!”
  三人很快潛入地道,直往皇宮潛去。
  地道出口在宮中一處大廳,三人掠出之後,已往所謂較多女人住處潛去。
  不久時,已潛入一棟小樓閣,紅欄白紗,還掛了不少珠花風鈴飾物,一見即如是女人所擁有。
  三人潛入廳內,佈置幽雅,大部分為中原羅紗與飾品。
  阿三輕笑而帶有點色迷迷:“第一號碰上的,不知美不美?”
  小邪道:“進去就知道了。”
  阿四有點怪怪地:“那是閨房呀,要是她脫光光睡覺,那……”
  “那又如何?”小邪叫道:“好端端的,幹嘛脫光光?被我撞見了,我還想告她妨害風化呢!”
  阿三色迷迷:“要是她突然見著我們闖入,會如何反應……”
  他已幻想種種模樣,笑得更邪。
  小邪瞪眼:“還能怎麼樣?看都看光了,什麼保密防窺都已太慢;三個人隨便找一個抱住,然後再來個  非君莫嫁!”已笑起,“這是她最聰明的作法!
  ”
  阿四閃往後頭,輕笑:“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就讓阿三先去接受艷福好了。”
  小邪瞄向他:“你以為躲在後面就沒事?告訴你,很多宮中女郎都喜歡玩捉迷藏,時常躲在門後,任你如何閃還是難逃愛的枷鎖,她仍然抱得你透不過氣。
  ”
  阿四乾笑道:“到了這種地步,也只有由她啦!”
  小邪捉押一笑,已往閨房摸去。
  並沒像三人所言藏有裸女,連個人影都不見。
  房內淡淡茉莉香,紅色軟床佈置整齊,並未有人睡過跡像。左側擺有透亮圓銅鏡之化妝櫃,堆滿的粉盒、梳子、簪花仍多而不亂。
  阿三失望道:“美夢破碎了!”
  小邪揶揄道:“你一叫,保證好夢又來!”
  阿三乾笑:“不必啦,這種夢不做也罷。”
  三人很快找尋四處,想弄點線索。
  阿四拉開櫃箱,已然發現不少珠寶首飾,欣喜道:“媽的,這些人還真有錢,滿箱都是珠寶……”抓起一串晶瑩紅寶石項鍊,瞧向印有“洛”字標記:“噢?還是‘太湘軒’的!”抓向珠寶,“嘩!全部都是……”
  小邪對太湘軒之洛可寧甚為看不慣,聞言亦湊前,抓起珠寶瞧往標記,隨後又翻出更多飾品,全是同一標記。
  訕笑不已:“看來是太湘軒被搶劫了,洛可寧不知做何想法?”
  阿三也找出一批珠寶,有的甚至帶有盒子,尚未被戴過。
  小邪本是捉押地玩弄,但突然覺得不對勁,復又往床 走去,抓扯床單、被單及床 ,翻動地找著,已然滿意笑起:“果然都有太湘軒的標記。”
  阿三怔然亦抓起綢緞被單,瞧向標記,迷惑道:“太湘軒何時做起綢緞生意來了?”
  小邪自信一笑:“何只綢緞,可能連敲銅打鐵都幹上了。”
  他又找出銅鏡以及幾乎所有中原貨,都印有太湘軒標記。
  阿四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太湘軒真的什麼都幹了?”
  阿三問:“小邪幫主你能想出原因?”
  小邪得意而笑:“當然!”
  “什麼原因?”阿三追問。
  “這些貨,全是太湘軒負責製造的!”小邪道,“不管是自製或是其他商行製造,全是由太湘軒負責。”
  阿四露出狡黠喜色:“你是說瓦刺國暗中和太湘軒做生意?”
  小邪搖頭:“不是做生意,而是和他們勾結。”
  “什麼?!”阿三愕然,“勾結造反?”
  小邪含笑點頭:“差不多如此!”
  阿三、阿四弄得滿頭霧水。
  富可敵國,財大勢大的太湘軒,那種奢侈享受和帝王又有何差別,他們甘冒生命危險和番邦勾結?圖的是什麼?
  阿四道:“小邪幫主你能說的詳細些嗎?”
  小邪頷首,道:“珠寶不必說全是太湘軒所有,但其它就可能由他們負責轉託製造,因為以太湘軒字號,很容易就可混出關外,再則若無太湘軒財力,也先軍隊不可能配備如此整齊之武器,以及纏戰那麼久還無缺乏糧餉裝備之態。”
  阿三若有所悟:“原來全是太湘軒在搞鬼?回去得好好收拾他們!”
  阿四道:“以太湘軒財勢,他們怎會和瓦刺國勾結?”
  小邪輕笑:“容易啦,等也先攻下京師,或者他挾尾巴逃走時,我們就曉得原因了。”
  阿四道:“我們回去之後,抓洛可寧來問問,也許更快!”
  小邪神秘的笑著:“走吧,這事碰到了再說,還是找那位大姑娘吧!”
  三人不再逗留,丟下珠寶,已往宮中他處尋去。
  摸了許多地區,亦碰上不少宮女,就是沒見著所想找者。
  三人仍不死心,往一處較陰森之獨立住屋摸去。
  進入黝黑高門,似已進入一塊挖空之方石,裏邊再擺著長形磚塊般石屋,仿佛牢房。
  四周牆上只掛著兩盞淡弱燈光泛出陰晦光影,憑添幾分鬼氣。
  三人覺得可疑,立時運功戒備,緩緩往前行去。
  阿三細聲道:“好端端宮庭,怎麼會有這鬼氣森森的房屋?”
  話未說完,突地燈火已滅,霎時一片漆黑。
  忽又閃起數道寒森森泛光,帶起急促破空聲卷罩三人,似未發出雷聲之閃電,讓人乍誤為幻覺。
  “小心,有埋伏!”
  小邪怒喝出口,右手往腿肚一探.抽出晶亮匕首,殺招已出。匕首如行雲流水,無所不至,無所不達,泛起銀光匹練成串,如金龍蟠卷,縮纏了那幾道寒光。
  阿三、阿四更不落後,大悲掌揪著目標就往其砍劈而去。
  叮叮啪啪數響,暴出火花四射,寒光已失,緊接而來是哧哧噴血聲射起,以及軀體倒地聲傳出。
  雖是一招決勝負,但雙方卻全力拼出,其中驚險,自非局外人所能想像。
  一切已靜默,小邪才道:“如何?”
  阿三笑聲傳出:“背上被撂了一刀,奶奶的,滿疼的!”
  阿四道:“我還好,只是衣衫被切了一塊!”
  小邪淡淡一笑:“媽的,我最慘,兩刀劃了左大腳及左腰,這些人武功這麼高?”
  阿四點燃火折子,五俱 體有三俱被砍下腦袋,四肢也不完全,另一俱少了左腿,一俱半邊臉已不見。
  小邪皺皺眉頭,不是滋味:“五比三,我們還掛了彩?”
  阿三道:“差不多啦,看他們身手,在天靈教中,少說也排在十名內,真不容易。”
  小邪瞧瞧自己傷口,三寸長、一寸深,不算重也不輕,馬上拿出金創粉敷用,也替阿三背後那道傷口敷藥。
  “此地竟有這麼高強身手之人看守,想必有搞頭,我們找找看!”
  三人已開始摸前,阿四道:“會不會是地牢……”
  “不是,也差不到哪兒去!”小邪回答。
  漆黑房中除了家俱外,空無一物,小邪不死心地再找,仍一無所獲,只好退出這棟石屋中的石屋。
  點燃壁上兩盞燈,淡光勾出石屋輪廓,四四方方,如切豆腐。
  小邪感到奇怪:“照理來說,沒人會在四周蓋上一座空箱,裏邊再弄間空屋子,還守了五名要命的高手!”
  他已運用偷怪梁空空教他的的樑上
  '5c夫,仔細審視四周。
  阿三甚有把握道:“毛病一定出在這棟怪屋!”
  小邪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只有這棟房子嘛!”阿三已自我解嘲的笑起,表示自己是瞎猜。
  小邪瞪眼而輕笑:“只有此屋,倒被你瞎猜給猜中了。”
  阿三呵呵笑道:“多猜必中!”
  阿四挖苦道:“你每次也是最後一次才猜中!”
  阿三反駁:“反正有中就好,只怕你連最後一次都保不住!”
  阿四狡黠而笑:“我才沒你那麼笨,有小邪幫主在,我永遠不必猜也會中!
  ”
  阿三不屑:“馬屁蟲!”
  “總比你吹牛嘴來得實際些。”阿四嘲諷道。
  小邪對兩人吵嘴已司空見慣,懶得再理,道:“我們過去推推房子試試!”
  “推房子?!”阿三愕然,“那麼大一棟?”
  小邪道:“這房子是正方形石塊造成,實在很不尋常於其他房屋,必有它的用意存在,說不定像抽屜一樣,能夠推動!”
  阿四猛點頭:“嗯,有理,小邪幫主你的見解,我非常同意。”
  “同意就走吧!”
  三人走向房屋側面(亦就是迎著外門那面),伸掌往其推去,運足功力猛推。
  小邪已忍不住笑起:“這使我想起童年!”
  阿三急問:“什麼童年?”
  小邪陶醉般笑著:“作夢的時候,力量總會大些!”
  阿三恍然:“對喔,我的童年,一口氣還把萬里長城給拖著走呢!”
  阿四道:“小意思,我輕輕一嘆氣,就把長白山給吹落東海吶!”
  “這算什麼?”小邪神氣活現,“我一不小心跌了一跤,竟然把地球給 穿了,到現在閻羅王還對我很不諒解!”
  說起吹牛,一個比一個高 ,惹得三人竟然當場哈哈笑起,突又覺得失態,趕忙掩口,悶著直笑。
  看來三人的童年皆十分光榮,已達到無所不為之地步。
  阿四猛力點頭:“好,好!小邪幫主你的腿,是天下第一腿,閻羅王對你不諒解也沒關係,多端幾腳,保證他永遠諒解不了。”
  小邪一副小人得志模樣,嚇嚇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遲早都要找他賭上兩局,多留點面子給他,否則他不賞臉,我們收入就少多了,知道嗎?”含有教訓意味,“少 兩腳,對我們好處多多。”
  三人陶醉童年般呵呵笑著。不久,方恢復現實  牆仍是牆,未動半寸。
  阿三嘆息:“欸,人長大了,什麼佛力都用不出來,空有一身光榮歷史。”
  小邪並未死心:“換邊試試!”
  兩人也沒事幹,湊趣地跟著小邪推往另一邊,直到石屋正面被推,赫然已往後移,而從正門下方裂出五尺寬地道。
  何只萬斤之石屋,竟會被推動?
  未設機關紐,全憑力量推動,如若單單小邪一人力量,恐怕也得推上半小時才能移動它  在未知開啟方法之前,誰會連續推上如此長之時間?
  設計此機關者,其巧思可謂絕於天下。
  幸好碰上小邪這群人,否則任誰也未曾料及要推萬斤石屋  這豈不是個瘋子?
  小邪神氣地聳聳肩:“嘿嘿,我的神力不是蓋的,移山倒屋,無所不能,不但歷史光榮,前程也亮晶晶!”
  說話中,三人已潛入地道。
  冷而黑,平滑石面乾淨,似常有人打掃,二十餘丈長,盡頭為一道閘門,三人合力,但輕易即可推開。
  眼前景象豁然一新,柔和金黃燈光已傳出,金碧輝煌雅屋已現,根本見不著一絲“地窖”景象。
  小邪已知曉這屋子乃嵌在皇宮高樓之一角,從外面根本見不著,此地道是唯一通路。
  天空仍有星星閃亮,透溢一份寧靜。
  三人再往雅屋行去。
  屋內又是佛像三尊,還好小得很,堆在紅檜木神案上。
  有一素衣婦人面對著佛像打坐,似覺有人闖入已轉身,皎好臉容流露一股寧靜祥和,梳理整齊發梢簪了一支翠玉髮簪,顯得 實而淡雅,只是微蹙頭,隱泛著輕愁。
  見著三人,她已起身,感覺意外的問:“你們是中原人?!”
  小邪點頭輕笑:“你也是嘛!”
  婦人淡然一笑:“你們怎會來此?”
  “摸進來的,也可以說是闖進來、偷進來!”
  婦人對其怪理怪氣語調,一時難以適應,愕然愣了一下,方問:“那……外邊的人……”
  小邪還沒弄清她和黑巾殺手關係,可不願亂說,反問:“那些人囚禁你?”
  “……沒有……”
  小邪見她言語幽然,也猜出大概,若無其事道:“放心,我宰了他們!”
  “你?!……”
  婦人對其所言,感到十分訝異,怔然又往三人瞧去,流露一股不敢相信神情,也許她認為三人根本不可能殺死那五名黑巾殺手吧?
  小邪自得一笑:“怎麼?你不信?”指著自己在腰傷口,呵呵笑起,“這就是光榮的證明。”
  阿三、阿四亦展出身上光榮“戰果”,同是一副 樣。
  如此一來,婦人不得不信了,稍微平靜心緒,問:“你們是來救我?”
  “這要看你是誰了……”突地小邪注視婦人容貌,這輪廓竟會是如此熟悉,尤其順挺鼻尖更是湧現那股屬於她自己特有之風格,愕然道:“我們見過面?!
  ……”
  婦人見他如此表情,亦感不解:“不可能,我根本……”
  小邪突然截口,甚有把握:“有可能,你的鼻子,我清楚得很!”
  婦人頓感啼笑皆非,他說話怎會如此惹人?再瞧他那種明明是小孩,卻裝出一副老成模樣,禁不住已笑起來:“會嗎?我已十數年未出此屋,你在哪裡見過我?”
  小邪仍不肯放棄:“我一定見過,一定錯不了!……”突然靈光一閃,“你有女兒?”
  婦人霎時顫起哆嗦,笑容已失,不久幽幽道:“有一個……”
  話未說完,小邪突地暴身而起,快如奔雷罩向婦人,雙手幻起無數掌影,以排山倒海之力劈斬而至,全然不是開玩笑。
  婦人根本無法想像,方才還是如此可愛小孩,突然間會暴施殺手,而且功力如此之強?
  不容她思索,驀然身形已幻出數尊人影,用的竟會是飄花宮絕學“分功化影”身法,迎著小邪掌勁,四處飄掠。
  小邪笑聲已起,攻得快,收得更快,宛若飛射流星,突然間就已靜止空中,力道已失,嘯風亦止,完全陷入真空之中。
  “哈哈,果然是你?皇天真是不負苦心人,呵呵……”
  婦人見他收手,已知他只是試探自己身手武功,亦隨之撤去功力,飄然落地,滿臉迷惑:“你們到底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小邪輕輕一笑:“我叫楊小邪,來此的目的可多嘍,不急!我們慢慢談。”
  阿三問:“小邪幫主,她也會這種步伐。”
  “不錯!”小邪笑瞇瞇瞄向婦人,道,“‘分功化影’神功!”
  婦人聞言臉色大變:“你知道這功夫?!”
  “不但知道,我還知道它來自飄花宮,我還知道你女兒就是那名神秘女子!
  ”小邪神態洋洋得意,“我還知道她說要帶我去找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婦人驚悸地往後退去:“你們見過我女兒了?!”
  “見過、見過!有數面之緣。”
  “你們……你們把我女兒如何了?……”
  “如何?”小邪無奈道,“她拋下我們不管,太絕情絕義了,我們只好亂摸亂闖,把她找回來以解愛情的繩索。”
  婦人聞知女兒不在他手中,心頭稍安,定定神,道:“你能將一切說清楚些麼?”
  “可以!”小邪道,“但你也要把知道的全說出來!”
  婦人頷首:“我試試看!”
  小邪滿意而笑,整理思緒,已問:“你是她母親,你被挾持,所以她才為天靈教辦事?”
  “天靈教?!”婦人不懂。
  小邪心想她可能被囚禁太久,不知外間事,已道:“就是拉薩和尚頭,也是什麼‘漏斗神’、韃靼太師,那人頭髮白兮兮,兩條眉毛也像狗尾巴一樣,白白長長的。”
  婦人聞及已了解,悵然道:“欸,老身也不是被他挾持,他只是不願讓人接觸我而已。”
  “噢?”小邪不解,“為什麼?”
  婦人淒悵嘆息一陣,才道:“也許是為了那所謂的‘分功化影神功’吧!”
  小邪突有所悟:”你就是飄花宮的女僕?“又感不對,“不對呀,你那麼年輕……”
  婦人道:“不是我,是我母親。”。
  ”這還差不多!“小邪頻頻點頭,問,“你母親當過飄花宮女僕,後來跑到瓦刺國,然後才把功夫傳給你?”
  “嗯!”
  ”你們為什麼要到瓦刺國?“小邪不解,“飄花宮從來不干涉女僕去處,你們何苦找罪受?”
  婦人長嘆,茫然地回憶,注視著不知看過千百遍  牆頭那盞淡黃又不時透出慘綠之油燈。
  “欸,這已是數十年的事了……”婦人長嘆不已。
  小邪道:“事關重要,該說還是要說!”
  婦人微微無奈苦笑,道:“我娘本懷了我,才離開飄花宮,我爹就是現在這位教主的哥哥,當時他只是一名司禮教徒,後來繼任為掌教,和我娘生活還算美滿;但有一天我娘無意間露了飄花宮功夫被教主見著,他處心積慮下經由我爹輾轉而學得此功夫。不久,我爹無緣無故地死了,掌教職位就由他繼承,日子總算還平靜,但他仍不斷想從我娘身上挖出飄花宮絕學,然而,我娘學得不多,總無法讓他滿足,最後只好將在飄花宮一位老牌女送她之黑盒子轉送給他,誰知……
  欸!……”
  她語音已哽咽,悵悲更甚。
  小邪聽至精彩處,不願中斷,立時追問:“那盒子裝的就是‘血變’利牙,也是製磨黑血神針的材料?”
  “不錯!”婦人悵然一笑,“我娘並不知它可磨成江湖人人聞言而變色的‘黑血神針’;當我叔叔得到它以後,便欣喜若狂地離去,幾年後返回,不但磨成了‘黑血神針’,而且也練會‘硃砂掌’,也因此得到也先父親脫歡的青睬而當上主教以至今。”長嘆一聲,繼續道:“我娘得知自己一時疏忽而將此歹毒東西交予他,內心自責不已,不久就病逝,留下我一人;在他安排之下嫁予丈夫,然後就一直被留在此,也許他怕我將黑血神針之事傳出武林吧!”
  小邪終於明白為何黑血神針會流落武林的原因,但他仍有疑問。
  照婦人所言,黑血神針該在天靈教主手中,黑巾使者江振武又怎會說是天靈教手下將其盜去?
  難道江振武撒了謊?
  一個沒命的人,他有心情再撒謊?
  這其中又隱藏了何種原因?
  不但小邪,連阿三、阿四都已想出此事之不合理。
  “老夫人你知道教主一共磨了幾支神針?”小邪問。
  婦人沉思,隨即道:“聽我娘所言,好似有六支。”
  “六支?這和江振武所言吻合……”小邪喃喃念著,“但現在這支如何解釋?……難道江振武真的撒了謊?他根本沒把六支中之其中一支拿去配藥?……還是他根本就沒有得到黑血種針?”
  阿三道:“有此可能,以前出現,握有黑血神針的殺手,全部都是拉薩和尚,江振武根本沒碰過神針。”
  小邪道:“話是不錯,但他當時表情似乎十分激動,連我都有點相信了……
  ”
  阿四道:“那個瘋子,每天每刻每時也都在激動,連要死了也在抽筋,激動對他來說已不足為奇。”
  小邪想不通,只有苦笑:“媽的,這傢伙,死了都讓人不安寧。”
  想不通,只好遇上教主再說了,轉望婦人:“老夫人,你能告訴我,你女兒叫什麼名字嗎?”
  婦人愕然:“她沒告訴你們……”忽然已想到,女兒容貌都未被見著,怎會告訴他人名字?淡然一笑,“她不說,一定有原因,我想你還是親自問她好了。
  ”
  小邪對此並未存多大希望,也不強求,轉問其他事情:“你丈夫呢?他還活著?”
  “也許吧……”婦人道,“我已四、五年沒見過他,連女兒都很少回來……
  ”
  “四、五年……嗯,差不多!”小邪笑得很邪,似已想到某件神秘事,但他並沒說出來。不久,道:“老夫人你想出去,現在已無人會攔你了。”
  婦人悵然一笑:“都已呆了十數年,想出去反而有點不自在,若出去被教主碰著更不好……”
  小邪道:“放心,教主早已像瘋狗亂竄,說不定已逃向了中原,很難回來啦!”
  “這……你們……”婦人怔然,難以明白小邪所言,一個大教主怎會逃走?
  小邪大略地將經過說一遍,已然呵呵笑起。
  婦人驚詫地再次瞧向小邪三人,亦感受一股神奇力量。
  小邪拉開外衫,露出腰間“纏天七縮扣”,笑道:“就是這玩意兒,你有辦法弄下它?”
  婦人仔細瞧向紅繩,有“一睹好奇”之勢:“聽說只要兩頭合併,就能解開……”
  “全是胡扯蛋!”小邪弄著繩頭:“要是能解,我何必帶著它到處跑?纏了二十幾天,多多少少都在縮,現在比腰帶都勒得緊,我看不走不動,光呼吸震動,不出一個月,腰身保證變成綁香腸一樣,勒成兩節。”
  婦人神情凝重,思索半晌,仍是苦笑:“老身也想不出法子,除了那段暴風雪救公主的神話外,誰也沒聽過如何解開此繩索!”她道,“我女兒所言,也許是認為老身長居於此,或而有更多道聽途說之見聞吧?”
  三人聞言,一副臉容快苦出汁來,小邪更哭喪著臉:“什麼嘛,搞了老半天,還是沒救?我的天哪,難道就這樣被困死不成?老夫人你再想想有何方法?隨便扯也好,有方法好試,總還有那麼一丁點希望!”
  婦人甚為同情小邪,但仍愛莫能助,儘管如此,她還是盡力思尋方法。不久,道:“我爹曾經說過此繩純屬烈火煉成,狀雖柔,性卻陽剛,也許可以用物物相克之法,找一種狀雖剛,性卻陰柔之東西破之。”
  小邪苦笑:“那是什麼東西?這玩意兒又不能亂試,每試一次,保證猛縮好幾寸,要是不成功,只好勒緊肚皮,不必吃飯啦!”
  婦人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楊公子既能震垮基穆山,已是無人能及,神人再現,雖然現在受製,想必會有驚無險。”
  小邪無奈:“算啦,震得了大山,卻不能寬衣解帶,還能辦什麼事?我看只有再觸怒天神,來場狂風暴雨,像公主一樣瀟 地逃出褲帶,否則就死走了。”
  阿三猛力點頭:“我決定支持你的‘狂風暴雨’計劃。”
  阿四甚有自信:“這種奇蹟對你來說,奇蹟已不是奇蹟了。”
  小邪拉著紅繩,說不出之憋氣,恨得猛咬牙:“奶奶的,終有一天我會剁了你,縱使腰腸寸斷也在所不惜!”
  阿三喝采:“對,寧死不屈,正是通吃幫精神。”
  “屈你的頭!”小邪揮手摑他一個響頭,“繩子不是綁在你身上,盡說些風涼話。”
  阿三撫頭乾笑:“我在鼓舞士氣嘛!”
  小邪瞪眼:“再叫我就把另一頭纏上你,來個同甘共苦。”
  阿三乾笑,不敢多言。
  小邪牢騷一陣,心想著,既是無法尋得方法,只好回去再說了,遂轉往婦人,問:“老夫人您可知如何才能順利出宮?甚至回中原?”
  婦人搖頭而笑:“老鄉在此已如此之久,外面變得如何,我一點也不知,你們就從原路……”
  話未說完,夜空中傳出一聲馬嘯,如寶劍出匣,清脆悅耳。
  小邪愕然瞧往門外,繃緊肌肉,似在等聲音再次傳出。
  馬嘯再起,就在此屋高如峭壁石牆後頭。
  “是紅雲?!”小邪欣喜若狂,“它怎麼也來了?”
  阿三笑道:“來載我們啦!”
  小邪頓有所覺:“不好,可能大勢不妙,我們快走!”急忙往前奔,突又止步,轉向婦人,輕笑:“老夫人,我找到順利出宮的方法了,你多保重,碰上你女兒告訴她,要趕來中原救我啊,拜拜!”
  揮手間,三人已掠出門外。
  婦人悵然若失地跟出。
  只見小邪已掠上屋頂,再一個天馬行空,竄向平滑高牆,反身再拔十餘丈,已輕而易舉攀上牆頭,隨後丟下身上那條紅索。
  阿三、阿四此時才騰掠高牆,抓住紅索,已被扯上牆頭,雙雙隨著小邪飄向牆頭。
  一聲龍吟馬嘶鑽向高空,蹄聲如雷,漸漸離去。
  婦人悵然一嘆,默默轉身,赫然發現一女子立於門扉。
  “娘……”
  女子飛奔向前,兩人擁摟而泣。
  寒星更清,閃閃如孩童淚珠。
  *          *          *
  小邪三人騎著紅雲奔掠,每以為可以甩脫瓦刺國人糾纏,但奔出皇宮背面之際,已瞧見宮前早有無數百姓在淨身默坐。
  突見快馬背上之“多鬥神”,群眾已由驚訝而歡呼。
  小邪見狀,苦笑:“媽的,誰說神明好當?跟犯人有何差別。”
  馬上將紅雲調頭,想繞過群眾而遁。
  群眾見“神”要跑了,緊張之下,已湧向小邪,斜奔而至包圍了退路。
  小邪見人群擠得水 不通,根本無法衝過,而後面又是高聳陡峭之基穆山,亦無去路,心頭直叫苦也。
  阿三揮出手臂,猛喝:“衝,踩死他們。”
  “不行,人太多了!”小邪當機立斷,拍拍馬首,苦笑道,“全看你啦!”
  將紅雲調頭,已縱往基穆山。
  阿三愕然:“小邪幫主你有沒有搞錯?那山比劍還陡……”
  小邪叫道:“紅雲都不怕了,你怕什麼?抱緊點,摔死總比困死好。”
  阿三、阿四不敢多說,緊緊抱著小邪,任由紅雲登往基穆山。
  紅雲果真異種,竟然將此陡峭山峰視如平地,漸漸爬往高處。
  群眾見狀,霎時驚惶,以為多鬥神將遺棄他們,追也追不上,已然跪地膜拜,懇求神明再度降臨。
  紅雲漸漸登往最高峰。
  此時東方一抹朝陽又已紅光暗吐,透射山峰,似若 往天國之光道。
  小邪三人一騎登上山峰,承著朝陽,昨晨那幕情景又已出現眾人眼 。
  “漏斗  ”小邪高呼,臨別過過神癮也好。
  “多鬥  ”群眾霎又激動呼應。
  “漏斗楊小邪  ”
  “多鬥涼涼鞋  ”
  呼聲中,小邪已策馬往山峰背面行去,眨眼化於紅光之中,神癮也由此達到最高峰。
  群眾不停地呼應,從先前之“被遺棄”心靈,已轉為“再期待”。小邪臨別之呼聲,已讓他們感到仍和神明緊緊連在一起。多鬥神將回天國之前,仍沒把他們遺忘,他們不再惶恐,而是充滿希望,希望多鬥神再次來臨。
  儘管群眾高昂呼應,卻沒人再圍向基穆山,也許他們真以為小邪升了天,不必追了。
  紅雲著實不同凡響,短短盞茶時間內,已掠下基穆山,往中原方向疾馳而去。
  晨曦已亮,大地一片朗白。
  *          *          *
  也先大軍已攻往北京城,已然四天光景,雖勝戰不少,但已受到不小阻力。
  皇上祁鈺會合兵部尚書於謙和石享率軍奮戰防守禦敵,幾天來,戰得十分艱苦,但眾人仍勉強硬撐,等待援軍。
  宣府總兵楊洪已派二萬人馬趕往京師救援。
  大同城亦由蕭無痕和小七率五萬兵,快馬加鞭以倒卷瓦刺軍。
  也先知曉若停留過久,對自己軍隊阻擋不利,決定發動全力以赴之攻勢。
  夜深露寒,營帳裡火光透亮,也先招集了所有得力助手,計有金、銀、銅、鐵四大戰將及靈異掌令。
  他道:“明天清晨五時,準備全力攻擊,必須攻破城門,否則將必功敗垂成!”
  眾人臉色吃重,等待聆聽戰略。
  也先指著圓桌上之羊皮地圖,道:“照情形看來,城中兵力只有三萬人左右,我們只要突破一道空隙,大功將告成。”
  金神搓搓一大把鬍子,塞外民族之剽悍力道,隱隱從其滿臉橫條肌肉泛出,粗沉地呼吸聲,讓人覺得是頭猛牛大喘息,聲音更粗:“我認為先攻北門,那裡已被火砲炸陷一個大窟,再轟幾砲,就能突破。”
  狀如斯文書生之銀神道:“我不以為然,那裡已破,敵軍必定多派人手聚集,不能收奇襲之效。”
  也先道:“那你以為何處較適合?”
  銀神往圖上一指,赫然是西域左側,靠近皇宮之城牆。
  金神道:“祁鈺住在那裡,等於是敵軍大本營,兵力更多於北門,這位置不好。”
  銅神點著大光頭,一股霸氣和金神差不多,大於常人一倍之粗掌捏得咯咯直響,道:“巴罕還是贊成攻北門。”
  銀神道:“若攻北門,一定遭至大量軍隊抵抗,但攻皇宮後面,雖然想及似乎很危險,但敵軍在兵力不足之下,往往會挺而走險,撤走皇宮兵力以運用,若要突襲,該以此為佳。攻北門不能說是突襲,而是擺明和敵人硬碰硬。”
  也先頻頻點頭:“幾爾汗的意見不錯,現在是要以突襲取勝,再說就算突襲不成功,敵人也不敢反攻,損失並不大。”
  金神道:“屬下還是認為不能放棄北門。”
  也先輕笑:“當然不能放棄,否則馬上就被敵人識破了。”他道,“你還是負責攻北門,而且要盡全力,能攻破最好,不能攻破就牽制他們大批人馬。”
  金神聞言,已然滿意笑起,神情傲然瞄向銀神,大有你說攻不下,我就攻給你看之態。
  銀神並無感到不快,商討策略最忌意氣用事,他懂。
  也先道:“位置已定,就由幾爾汗你來負責。”
  銀神點頭應“是”。
  也先瞧向靈異掌令,道:“教主還有幾天會到?”
  靈異掌令道:“消息已傳出去七天,如若無差錯,今晚或明晨一定趕來。”
  也先問:“有關楊小邪的事……”
  “以教主信上所言,他已被困於佛像前,算算日子也近一個月,教主並未再傳出驚變,他該無法活命才對!”
  也先雖然頷首,但內心卻不怎麼安寧,小邪那身邪功夫,總讓他十分忌諱。
  靈異掌令又加強語氣:“沒人能在‘纏天七縮扣’困住之下而解開,他若不死,也無法脫身。”
  也先這才較為放心,遠古的留傳有關此索之事,仍深烙他心中,若小邪有辦法,也不會被困近月而未脫身。
  微露黠笑:“困著也好,回師時再去收拾他,現在戰場少了他,本王運用起來就順手多了。”
  如若他知道小邪把瓦刺國弄得一團糟,不知有何感想?
  談笑後,他才道:“掌令你還能調集多少人手?”
  “大約三十名。”
  “另外還有王山磔的?”
  靈異掌令不屑一笑:“他雖有幾十名人手,但都武功不高,不管用。”
  也先冷笑:“他還敢在本王面前吹牛?”
  靈異掌令道:“目前也無須去理會他,但也不能將其人手算在內,以免有高估之現象。”
  也行稍微點頭,道:“你就以目前三十名人手先攻入城裡配合幾爾汗行動,以達到前呼後應之效果。”
  “是!”
  “如若教主趕來……”也先喃喃道,“本王本該等他,但楊洪和蕭無痕大軍都已反卷而至,只好先行發難了。”
  靈異掌令道:“教主一定會如期抵達。”
  也先撫觸嘴邊整齊鬍子,不久道:“他若來了,就配合你的行動。”
  “屬下會轉達王子旨令。”
  也先瞧往地圖,不久道:“金神你已負責攻北門,銀神你是西門,再漸往皇宮背後,銅神攻南門,鐵神是東門,各分配兩萬兵馬。如若楊洪軍出現,由銅神負責先抵擋,本王先督導大軍,以防蕭無痕軍隊卷至,火砲則集於北門較多,以佯攻,隨時調往西人,以收奇襲之效。”
  眾人已然接受此策略,紛紛應“是”,隨後又討論一些重要支援、聯絡、信號與路線。直到三更方各自散去。
  離攻擊時間已不到兩個更次。
  *          *          *
  北京城呢?
  如一頭受傷獅子蹲伏於慘夜之中,剝傷皮膚遍布全身,甚而已穿孔而流血。
  四天裡,連續不斷之搏鬥,它已將筋疲力盡,躲無可躲,全憑一股信念支持。
  不能敗,不能退,退則城毀人亡之信念。
  如今,它又將接受另一波殘酷之考驗,輸不得之考驗。
  冷風吹掠一向人潮如織之北京城,回答著是那低沉之幡旗哀吟聲。
  今夜天空沉黑如墨,連星光都顯得奄奄一息,投在殘破不堪之戰場,斷的手、落的腳、裂的頭……仍是活鮮鮮、腥濃濃。拆散了他們四肢,卻仍在蠕動般,揪和著嘶殺聲音直貫牆頭那些本是談笑風生的好友戰士,叫著要報仇,要雪恥,也藏帶了利刀,照樣地將好友給支解了。
  誰又敢保證天亮的一刻仍能保住頭首不搬家?
  終於
  東方只那麼裂出一道黯紅縫隙,轟然來自天地間迸裂砲聲已陡出。
  城牆火光乍現。
  一群螞蟻般部隊已從四面八方湧向城牆,吆喝殺伐之聲震天,攪纏了無數刀光劍影,一波波直往城牆推去。
  搭掛梯子繩索,一串串如珠鏈般擠在高牆,前僕後繼,來不及停頓和間斷。
  決定性一戰就此展開。
  也先人馬兇猛無比,愈戰愈起勁,那股士氣足可排山倒海,無以阻攔。
  靈異掌令率領三十名教徒,清一色黑夜 面已衝過城牆,直搗皇宮。
  迎上來的是歐陽不空和丐幫北京分舵所有弟兄,一時之間也將其牽制著。
  城內主力軍已推往北門,以防止瓦刺軍衝破城門。
  雙方僵持近半小時,突然銀神已調集大砲,轟垮西域靠皇宮之半截牆面,乘虛而入。
  祁鈺驚惶萬分,已親率大軍阻擋。
  纏戰近三刻鐘,瓦刺軍已湧入城內不少人,明軍已顯乏力。
  在西門戰圈外督戰之也先已露出陰黠笑容,他知道再過一個時辰,北京城即將淪入他手中。
  就在此時,北邊已掠出一批黑巾 面人,為首者白眉白髮,正是天靈教主已趕至。
  他來不及享受即將來臨之勝利,而是一副慌張地想找也先,盡訴祖國驚變。
  再大的勝利,也換不回祖國之被人佔奪,尤其又是小邪如此糟蹋法。
  從行刺小邪未成,又見群眾激動,他已知大勢已去,急往中原奔來,只希望也先能及時趕回去,看是否能鎮住小邪而挽回大局。
  五十名手下被小邪惡整下來,只剩十四名,比靈異掌令敗得更慘。
  是也先迎向他,見其如此慌張,已覺不安,急問:“教主,楊小邪……”
  教主比他更急,搶口道:“他不是人,王子您快調軍回國,遲了就來不及了。”
  “他逃掉了?!”
  “什麼?!”也先兩顆眼珠已快脹裂,身軀已猛打了個冷顫,別人他可不信,但楊小邪……繃緊全身肌肉,“他會當上多鬥神?”
  “他簡直就是多鬥神的化身,現在只要他一句話,瓦刺國百姓隨時可以心甘情願的把性命交給他。”
  “他不是纏在佛像中?”
  “佛像已毀,神殿已毀,連基穆山都被他毀去一半!”
  也先的臉,如腫脹紅氣球,那股懼、那股恨、那股怒,那股不信而又不得不信的心靈,匯集成讓人暴亂神經而發瘋,他狂吼氣撼山岳,震住了不少士兵,身形暴脹,繃裂了雙腕銅扣,也震裂了緊身戰甲。
  楊小邪竟然毀去了象徵瓦刺國精神寄託的基穆山?他還有什麼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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