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b
無奈之下,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武痴 ”小邪突然停步,轉身而喝,突見武痴亦被嚇著而止步,他已呵呵笑起:“嘿!你很聽話,知道我在叫你立正。”
武痴乍然之下已失態,又被小邪挪揄,厲喝:“楊小邪納命來 ”
七十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曾先於歐陽不空登上靈感塔的無絕掌葉雙,其功夫到現在至少已練了百餘年,威力自非同小可。
幾掌劈出,已打得小邪東滾西竄,惹得他 去不少怨氣,已哈哈狂笑。
小邪再攻出一掌,已滾向左側一叢高及胸之雜草,藉此又遁形。
武痴狂笑,立時追人,他不怕小邪逃走,因為這片草原不到五十丈寬,而且不高,任何抖動皆可從表面看出。
見著不停晃動的草枝,如疾舟掠水般,筆直地抖出波浪,武痴狂笑地疾往前趕。
突然波浪已在旋轉,像年輪般不停縮小。
武痴見狀,一個掠身,已落向年輪眼,準備給予小邪痛擊。
小邪在發何神經?想躲,就該靜止不動,想逃,更不能打陀螺轉,難道是轉昏了頭?
武痴等了一陣,仍不見小邪轉來,心已生疑,趕忙掠高再看個究竟,波浪已固定在一個圈子打轉。
“看你往哪裡逃?”
武痴追上,猛趕著波浪,仍是逮不著小邪,不禁怒意更起,咆哮大吼,舉掌就劈。然而此時他已覺得自己如在飲老酒,滿天都是星星,山晃地動,已不由自主的自旋轉著。
儘管卯此,他仍想強制鎮定,掌勁亂劈,以能將小邪擊斃。
小邪呢?
他早已不再打轉,掠出了草叢,一把火著實不客氣地把秋乾黃枯的長草給引燃。
只見火苗從四面竄起,霎時將草叢給圍住,火勢更猛,延燒更快。
武痴已有所覺,但“酒意”未退,仍帶輕晃地亂劈,狂吼:“楊小邪你給我出來 ”
腦袋單純的他,仍以為小邪仍在轉 因為波浪已被其自身所帶起。雖然火勢不小,他還是不肯放棄機會。
小邪猛點頭,得意道:“好!燒!燒不死你,也要燒紅你屁股!”
他早已想到武痴會藉高深武功,在烈火逼近之時,來個騰空虛渡,五十丈大小草叢,以中央算起,只有二十餘丈就可掠出範圍,對武痴來說,並無多大困難。
所以他早已準備好草結,一把把的染上火花,然後如雨點般投向中心。
火花方沾上草叢,突地烈燃,再配合外邊烈火,已將其中空氣騰升而接近中空,就此“轟”然沉響,烈焰滔空,已襲卷整片枯草。
武痴雖在此同時已竄起,但衣衫已沾上不少火花,急得他趕忙斜掠,逃出火勢範圍而落地打滾,弄得十分狼狽。
小邪並沒走遠,而是溜行不遠一處較陡的灰岩區,在那裡叫嚷著:“嗨!大白痴!我在這裡啊!燒得如何?火候還夠吧?”
武痴那忍受得了小邪如此奚落?狂厲咬牙,已瘋狂追上。
那把火,倒把其衣衫燒出幾處煙黑,尤其是亂發已焦短了許多。
小邪見其追來,馬上閃入山頂,探頭招手:“快來啊!爬這座山很累的!我已走不動了!”
“啊 ”地狂喝,武痴猛衝而上。
“你叫我壓(啊),我就壓!”
小邪咯咯直笑,身形稍往走動,轟隆隆巨響,圓桌大石塊已滾往武痴,那股勁道,何只萬斤?
武痴雖感意外,卻並未閃開,狂吼出口,雙掌猛往石塊打去。
“啪”然巨響,偌大石塊已被硬生生打碎,爛石紛射。
小邪猛鼓掌:“好!有一套?繼續?要有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
他又滾石塊,不是一塊,而是四五塊一起滾下,說其地裂山崩亦不為過。
武痴見狀,一臉不服氣,橫掌就拍,連震兩塊巨石,出手已顯滯緩,呼吸亦隨之混濁,想必已耗損不少功力,再劈一塊,已不得不掠身而起,準備躲過另兩塊滾石。
“那有這麼容易?”
小邪輕笑著,似在看一場耍猴戲。見及武痴飛身而起,幾塊巴掌大石塊,疾如隕石,猛如砲彈地又往其身上砸去。
武痴一連運功過巨,已顯倦意,如今又見快石撞至,所擊部位和角度,實讓自己避無可避,不得已,只好出掌再擊。
啪然數響,已擊碎三塊,但另兩塊竟然改了方向,劃個弧形,從身前繞擊背面。這種轉換,前所未見,武痴大為震驚,來不及再思考,趕忙使出千斤墜,又往下面掉。
錯非是小邪練飛刀的雙手,否則又怎能把重石在空中任意調換方向。他如此做,最主要目的是想把武痴逼回下方,去撞那巨大滾石。
果然武痴在避開空中隕石之際,又已落下兩顆滾石,躲無可躲,再次發掌擊碎前面這顆巨石,但後面那顆已緊接其後滾至,正好頂著武痴伸出之手掌,衝力已將其猛往下推。
武痴空有一副神功,但在雙足懸虛之下,可如溜滑梯似的疾往下滑,好不容易才踩著凹岩,煞住了身子,然而巨石仍壓得他面紅耳赤,壓得他蹲了身子。
“啊 ”一陣狂吼嘯震山峰,好不容易才將身軀給撐直,拋開了巨石,喘得更急,但仍不甘讓小邪逃逸,掠身又往山頭追去。
小邪眼見石塊沒了,只好拔腿就逃,口中仍不停笑著:“好功夫!再這樣下去,我準會死在你手中,加油啊!你就快出頭了!”
武痴氣喘如牛,追勢已緩,小邪逃起來亦輕鬆多了。
盞茶功夫已掠至一濃密竹林,小邪福來心至,已竄往竹枝,學著猴兒般耍躍,想引武痴跟他一樣,其目的全在於想消耗武痴真力,自己勝算才會多些。
武痴於地面追趕一陣,仍因地勢多阻礙,不得已,也掠上竹梢,緊追小邪。
“來呀!這招叫猴獅耍猴猻?全憑一雙手!還有……只是少了一條尾巴而已!”
說及“尾巴”,武痴眼神一亮 小邪身上不就長了尾巴?
原來小邪飛掠竹林,果真全憑一雙手,在雙手舉得過多和腰身扭擺之下,已然拉開衣衫而露出腰部肌膚,也因而讓裹在其腰際之“纏天七縮扣”已松落,長出一條長尾巴。
可惜小邪正掠得起興,雙手不停地抓扣竹枝,一棵棵跳換,根本未發現紅索已落。
武痴見機不可失,獰笑出口,拼著耗損內力,再次疾衝小邪,攀過三棵長竹,再竄掠空中,罩出七個筋斗,一手已揪向紅繩,扣得緊緊不說,還往後猛扯。
“哎呀?!”
小邪真如斷線風箏被硬生生地扯落地面,腰際一陣疼痛,方想及此繩,頓感不妙,馬上反手扣住繩頭,以免扯及腰身。
“哈哈……楊小邪,看你這次往哪裡逃?”
武痴狂笑不已,他並沒再發掌,而沉淪於逮住“猴尾巴”那股興奮之中。
小邪慢慢地爬起來,但覺腰身緊得十分不自在,苦笑不已,自嘲的說:“這下可真的是猴猻耍猴猻,還來個相親相愛,永不分家了!”瞪向武痴,見他和自己一樣,左手扣繩,似在拉猴猻般,不禁地咯咯笑起:
“餵!大白痴!你怎麼可以拉我尾巴?自己不會長啊?”
武痴裂牙黠笑:“拉住你尾巴!你一輩子也逃不了!”
“什麼逃不了!你放手,我不就可以逃了?”
“哈哈……不放!”
“不放,我一樣可以逃!”小邪抽出匕首,想騙騙武痴,“你不放,只要我砍斷繩子,照樣可以逃!”
“你……刀子……”
“刀子是利的!快放手!省得下次你抓不到我尾巴!”
“這……”武痴一時腦袋也轉不過來,已猶豫、擔心下次真的無法逮著這條尾巴,卻未想及若不鬆手根本就無“下次”機會了。
小邪暗自好笑,仍一副冷森,匕首一揮:“還不放手?好!我不要尾巴了!
”
說著匕首已迅疾往下切。
“不可切!”
武痴慌張之下,當真已鬆手。
小邪那能放棄此機會?霎時扯過繩索,趕忙逃竄。大笑不已:“下次再讓你抓啦!”
武痴猝見自己一鬆手,他就逃,霎時已想通 不放手他就逃不掉。分明已受了騙,禁不住已抖顫瘋厲狂哮,衝撞奮力追前。
小邪興致又起,一味兒躲閃,正如童年那般捉迷藏模樣,奔、掠、跳、頓、抓、甩……通通都來。直著跑,深怕武痴追及,只好迂旋亂闖。
然而,直奔也許好些,如此亂轉,人倒輕鬆,那條尾巴可就麻煩了,只這麼一起步轉掠十數丈,在空中倒也罷了,他卻卷繞地面,人是跑掉,尾巴卻轉不過來,已大擺蛇尾的拖纏腿粗之孟宗竹頭。
纏急了,“哇喔”悶叫,小邪又硬被扯了回來。
“媽的!什麼尾巴!這麼風騷,逢竹就抱?!”
他趕忙使勁,狠猛猛的想把竹頭扯斷,豈知天不從人願,卻揪起整 翠竹,竹已懸空,想扯斷更不容易,如今卻變成了 橫著竹竿過城門,想逃?談何容易?
眼見武痴就快追至,無可奈何的他,只好拖著竹枝勉強而逃,只望竹枝卡緊,則可將其扯斷。
然而武痴並非泛泛之輩,趁此機會已一衝而上,揪著了竹枝,再扯身往前,輕而易舉已扣住繩索,狂笑聲已起:“哈哈……任你多會逃,老夫一樣能把你逮著!”
小邪無奈的苦笑不已,轉過身子,臉容流露一股純真:“我說的沒錯吧?只要你放手,再逮尾巴的機會多的是!”
他還想再騙:“若砍掉了,什麼都沒了!你不必操之過急!剛才我只是證明給你看!事實證明:你不抓著繩子,就等於抓了繩子。所以你不必抓得那麼緊,否則,我真的要砍斷尾巴了……”
“你敢 ”
武痴不再上當,為了防止他砍斷繩索,已劈掌攻前,擊向小邪頭顱。
小邪心知無法再騙,苦笑之餘,只好來硬的。登時破口大罵:“大白痴!你***不是人!活過了陽壽還不回陰間去?還專找小孩子出氣?遲早會被天打雷劈,你以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改造你的骨頭!”
大罵之餘,仍然迎掌對封而去。
雙方觸掌,暴起浩洪氣旋倒卷四面八方,逼退了兩人不說,宛若千百支成形利劍彈射開來,周遭十丈竹林禁不了摧殘而紛紛碎斷如粉,開花般噴向四周。
兩人各自跌坐於此,還好繩索相連,再退,也只是這麼兩丈三四。
武痴經過幾次折磨,功力已大不如先前尖銳,雖佔上風,但差距已為之縮小。然而他仍不讓小邪有休息喘氣之機會,方跌落於地,即以再次攻上,狠命的盡展所學,非得收拾小邪而後始甘心。
小邪避無可避,只有來個硬拼,一手抓繩,一手對敵,狀況並不十分良好,尤其腰間繩索已縮得隱隱生疼,讓他擔心不少。
雙方邊打邊撞,已退出竹林,撞向一處山谷。
驀然武痴梟喝,人如衝墜高崖之巨石,暴大的右掌幻似閻王索命鐵牌,挾以那種心頭幻想中不可抗拒力量的威勢,陡然間,彷彿扣盡了小邪周遭丈餘方圓,硬是擠縮的想將人身榨成肉片。化盡身形,只見一塊黑的壓下。
小邪心知此著必定不同凡響,不再躲開,右掌亦抖出匕首,準備來個大切熊掌。
就只一霎,他明知武痴護身罡氣已達刀槍不入之地步,仍然相準準地往其掌心刺去,心想不能刺穿,刺痛他或劃破一絲皮層也好。
豈知武痴已厲狂狡笑:“你上當了?”
吼聲中,他卻捨棄凌厲右掌,竟然松掉繩索,改以左掌罩打小邪臉面。
小邪哪曾想到,一向心智由瘋痴於武而形單純的武痴,如今會使詐?而且是松去了禁錮自己的繩索?
情勢有變,武痴又是絕前絕後之高手,小邪一時難以應付,只想躲開,猛扭身形,撞往左側,然而運氣更差,卻撞上了谷壁,被擋住退路。
就在此時,那猛不可當而又附帶魔鬼詛咒的掌影已打向小邪頭顱。小邪意識中扭轉腦袋,以避開要害。
啪然脆響,左臉頰硬生生被打得生疼,勁勢帶起他身軀,猛撞岩壁,已往內谷滾摔,呃然悶叫,一口鮮血已吐了出來。
武痴一招得手,恣狂更甚,揪起繩頭,又將小邪身形給扯回,又是一掌打向其胸口。
哇然慘叫,小邪五臟俱焚,猛血更吐,摔砸谷中碎石,已出現深凹。
“哈哈……楊小邪!我終於宰了你!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哈哈……”
狂虐大笑,武痴又將小邪扯回,準備再砸劈他。
奄奄一息之小邪已被拖近,突然右手一翻,碎細沙石已打向武痴眼臉。武痴一時大意,被砸個正著,雙眼刺痛呃然痛叫,已無法再出掌,猛往眼眸抓去。
小邪已發了狠,松掉握繩左手,雙掌齊推,厲吼:“雜碎 我劈了你”
罩住武痴,狠厲猛打、猛搥,全然不像受重傷之人。
武痴亦是節節敗退,右手撫臉,左手憑空亂抓,似痴人的手,顯得笨拙,可想而知,那是潛意識裡,想退敵之舉動。
小邪也著實負傷頗重,如今狠命反攻,只希望能一擊奏效,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足足擊打幾分鐘,也因傷勢過重而掌勢已漸漸轉弱。
誰知這天殺的武痴,此時卻已抬起淚流滿面,口角掛血的臉,裂著大嘴,黃森牙齒正如毒蛇利牙般恐怖,整個頭顱幻化成原始獅獸,像要吞噬整個宇宙,利爪撲抓,反撲氣勢已弱的小邪。
“砸碎你!打死你!我要撕爛你 ”
武痴瘋狂反擊,一手拖住小邪胸衣,一手直往其胸腹搗去,猛打,猛衝前,已將小邪推抵岩壁。
“哈哈……楊小邪!你說話啊!你再說話啊!你再逃啊!哈哈……”
小邪已奄奄一息,口中不斷湧出鮮紅怵目血漿,微張的眼睛亦顯得如此無神,連那所謂無堅不摧的第二把飛刀也已無法施展。
若無人解救,他將命喪於此。
“哈哈……你永遠也逃不了了!你是我一生中打得最過癮的對手,可惜你就要死了!哈哈……我才是天下第一高手!沒人打得過我!沒人殺得了我 ”
拖長的“我”音升至最高,然後已轉弱,像靜風中一片落葉,漸漸地、悄悄地飄落。
他的手已隨著聲音轉弱而轉慢、變松、變得無力。
聲音已竭,人也靜止了,靜靜倚伏小邪身上。
他死了?就這麼死了?
小邪茫然眼神,此時亦有了靈意,眨眨眼皮,已漸漸恢復往昔那充滿智慧的光芒。
不知經過了多久,兩人全然不動,寂靜中,落針可聞。
還是一聲林鳥時啾,喚醒了小邪,嘴角已泛起笑意:“死了……”
伸起快脫力的右手,輕輕推開武痴,那獅子般臉容仍充滿狂妄,眼神凌厲逼人,但卻如灌了泥漿塑出來的石人,永遠不再變形似的。
“真的死了?!”小邪感到意外。
方才武痴那股猛勁,任誰也看得出他至少還可打死一頭猛虎,但就在他最興奮一剎那,無緣無故地死去?
恐怕很少人會相信。
小邪伸手探探他鼻息、心臟,方自淡然地笑起:“果真翹了!”
說話間,紅腫左臉已感疼痛,不禁心有怨氣:“媽的!我老人家一生摑人耳光無數,從來也沒摑過這麼大一個?你竟然搶我生意?還賞給我?”
管他不知不覺,小邪仍一掌摑向他臉頰,啪啪再響,總算要回利息。
此仇已報,心情也為之爽然,戲謔笑著:“什麼玩二(意)嘛?沒人要得了你的命,老天爺也饒不了你!活了百來歲,也不知天命已盡,也敢對我漏斗神囂張?我看你死了以後,連閻王老兄都會替我教訓你亂觸神明!什麼玩意兒!打神也要看陽壽多不多?”
小邪囂張地發 ,他已知曉武痴乃因為年事已大,又經過如此激烈爭鬥,在其得勝一剎那,已然魂歸天國,死的倒也真巧。
不然又能如何?活了一百四五十歲,誰敢擔保他不會隨時死亡?
不知是小邪命大,還是武痴遭了天譴?一場激烈爭鬥,卻如此戲劇化的結束了。
“如果我說 武痴和我打到一半,突然就笑嘻嘻地死了,別人會如何回答?”
小邪自己問,想想,已經笑,而自己回答:
“神經病!”
他已忍不住想大笑,卻噎了一口濃血,笑不出來。方始注意到自己身上傷勢。
檢查一番,五臟差點移位而被砸爛,苦苦一笑:“是第一等傷……有小丁治……半個月吧……”
不敢怠慢,往身上抓去,突又一陣疼痛傳來,低頭一看,霎時又皺起眉頭,一張臉快苦出汁來。
那條“纏天七縮扣”已縮得快和脖子一般細小。
“媽呀!我的天吶!完了!完了!沒想到我楊小邪會死得那麼癟!”
儘管猛叫不值,他還是拿出隨身攜帶丹藥,服入口中,先調息傷勢,以免惡化。
過了盞茶功夫,已被馬蹄聲驚醒,心知紅雲已趕來。再審查傷勢,已覺得血氣順暢多了甫自起身,拿出匕首走往武痴,禁不住又已笑了起來。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不割你屁股!呵呵……”他謔笑不已:“大概是你欠了一屁股債……老天爺拜託我來向你索債了……”
瞧往武痴腰身,已然纏著那條紅繩,雖然不緊,但想抽腿,並不容易,小邪只好切下其腰際少許骨肉而將紅繩給退下。
想想,他還是“意思”地劃下屁股少許肉片,呵呵笑道:“有債總是要還,多少,那倒在其次!”
原來他在無法還手之際,仍然以些微力道將“纏天七縮扣”纏向了武痴腰際,心想著,就算自己不幸翹了,武痴也一樣難逃噩運。
如此一來,武痴倒死的十分幸運,不像小邪,就快被腰斬了。
陡然間,紅雲輕嘶已至,馬背上阿三、阿四已向小邪招手。
阿三道:“嗨!小邪幫主!我們是趕來收 的 ”
小邪瞄向他倆,指著自己:“ 體在此,你們摃回去吧!”
阿三、阿四掠下馬匹,突見小邪狼狽樣,禁不住已諧謔笑起。
阿三道:“小邪幫主!你被打得很慘!”
阿四笑道:“臉上紅繩足足有一斤半!”他又問,“武痴呢?”
小邪指著身後亂石,露出少許衣衫武痴 體,淡然道:“你阿公在那裡!”
阿四聳肩而笑:“有此阿公也算不錯啦……”
“是不錯!不是瘋子,就是白痴!他孫子也差不了多少!”
阿四霎時氣結:“只是說說而已,別當真!”他奉承笑,“小邪幫主你殺了他,現在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屬了!”
“誰說我殺了他?是他自己翹的!時辰到了以後,他就不想講話,突然厭世而去,想阻止都來不及。”
阿三、阿四聞言已愕然。
小邪不敢耽擱太多時間,道:“反正就是那麼回事!他是壽終正寢,有問題,回去再說!我的腰快斷了,不走準沒命!”
兩人瞄向小邪腰際,也知事態嚴重,已扶向小邪。
阿四含有得意:“我還是認為小邪幫主你神力顯靈,才罩得他自願壽終正寢!呵呵……他怕死得很痛苦!”
“死你的頭!”小邪摑他響頭,“現在最痛苦的是我 還不快走 ”
阿三、阿四乾笑不已,趕忙攙扶小邪上馬,準備離去。然而目光觸及武痴體,小邪已生同情。
“看他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連人生樂趣都沒享受過,也滿可憐的,埋了他吧!讓他壽終,也能正寢吧!”
阿三、阿四兩人亦感同情,亦跨身下馬,埋了武痴,隨後掠回紅雲。
小邪親 紅雲一番,紅雲已輕嘶,掠蹄奔往北京城方向。
奔回丐幫北京分舵古宅。
黃山掌門太叔無回以及泰山掌門關傲天之傷勢已被歐陽不空療治而減輕不少,已返回。宅中只剩和小邪較具交情的幾人。
突見小邪如此狼狽,他們已驚惶失措。
在廳中。
小邪躺在兩張合併之茶几上,慌張直叫:“怎麼辦?差不多啦!老頭!你什麼都教,怎會忘了這招?”
圍著的眾人個個臉色吃重。
歐陽不空道:“你別急,我想想有何破解方法……”
“人命關天,我哪能不急?”
小丁焦切道:“小邪,很疼嗎?”
“疼才會叫,不叫就不疼了,也就翹了!”
小丁急得快哭出來:“我幫你扯開……”
“欸呀!我的小丁小姐,你別盡說些不管用的話好不好?要是能扯,我早就扯了,還能輪到你?”小邪哭喪不已,“你現在一扯,馬上見效!腰斷腸流。”
“那怎麼辦……小邪你不能……”小丁已哭出來。
見著小邪如此痛苦,她的心更如刀割。
“欸呀!你別哭好不好?我人部還沒翹,用不著傷心到那種程度,快想辦法才是正途!”
“我不哭!我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救你!你別難過!”小丁拭去淚痕,勉強裝出笑臉。
朱陵道:“小兄弟,你現在覺得如何?我是指腰身!”
“快斷了就對了!”小邪哭喪著臉,“我現在連動都不敢動。”
“若不動,繩索也不動?”
“話是不錯,可是我不可能不動,吃飯、喝水、脹肚、縮肚、都在動!再解不了,不出三天,保證被腰斬!”
阿三突然欣喜若狂拍手:“有了!”
眾人被其舉動嚇著而顫身,全往他看去。
阿三有點尷尷尬,乾笑一聲,道:“好方法!我們用長鏈拉住紅繩,不讓它再縮,不就得了?”
眾人為之欣喜,亦同意此方法。
只有小邪仍不解,問:“你怎麼搞?”
阿三一份光榮,拿起從武痴身上解下之圈繩:“就這樣啊!拉住它,不讓它再縮,它的縮力再大,總該有個極限!”
手一拉,繩子已成平行。
小邪瞧瞧繩索,仍是絕望:“有何極限?它連萬斤佛像都可以扯斷,你有多大力量?”
阿三道:“那是你用力,它本身沒那麼大力量!”
小邪道:“好吧!你們先試試這個圈子!”
歐陽不空、小丁、朱陵和阿四已各扯圈繩一處,運力往後扯。
只見圈繩經其扯緊,已漸漸縮小,五人用力愈大,繩索縮得愈快。
五人功力全是一流高手以上,其匯合力道何只萬斤,卻仍然無法阻止繩索收縮,正是所謂的:滴水穿石,柔能克剛。
幾分鐘不到,繩圈已縮得比小邪身上的還小。五人不敢再扯。
阿三雖感困窘,仍乾笑:“也許力量再大些,就能止住……”
小邪急切嗔叫:“你能試,我可不能試,要是不靈,我的腰還能連著?再說現在繩索扣得那麼緊,如何塞鏈條?光只鏈條的厚度,就可憋死我!而且還是兩條(纏於腰身繩索),要兩倍力量,這個方法不行啦!”
眾人也知道行不通,可是,仍是一籌莫展。
歐陽不空問:“你覺得現在還在縮?”
“躺著是不會,但……”
話未說完,歐陽不空突然抽出金針插向其“百會”穴。
小邪已為之昏迷。
眾人被此舉動愕住。
歐陽不空嘆口氣,解釋:“現在根本無法可想,他卻焦急萬分,再拖下去,更對他不利,而且他傷勢頗重,應該先救治;還好他不動,紅繩也不縮,維持個幾天,想必無啥問題。我們利用這幾天時間,盡力想辦法,總比現在亂糟糟好。
”
眾人已明白原因,為今也只好如此了。
歐陽不空再問阿三、阿四事情原委,然後沉思半晌,道:“朱幫主你能否在短時間內找到‘縮骨李弦’?也許用縮骨功可以解此繩索。”
朱陵頷首:“我試試看!”
不敢耽擱,他已親自出馬,遍傳丐幫旨令,翻江搗海,也要把李弦給找出來。
眾人不敢移動小邪,搬張大床,就著大廳,已開始替他療傷。
少了他,阿三、阿四也笑不起來。
廳中一片愁雲。
那要命的“纏天七縮扣”。
* * *
茬苒時光不停流逝。
這些天傳出消息。
飛龍堡一夜之間已被九大門派接管而解去不少分舵,勢力已回收於蘭州一帶,不再威風而肆無忌憚橫行於江湖。
少林鐘聲已敲起二十四響,以歡迎虛無大師的再次回寺。亦隱頌九大門派之掌門“死而復生”,武林洋溢一片喜氣。
黑巾殺手已現,而黑巾使者就是韋亦玄。為此,飛龍堡小姐韋瑤琴差點自殺,韋人龍、韋人虎亦想出家,他們無法接受事實而羞於面對武林人士,還好是韋夫人阻止此事。他們終於了解為何他娘成天吃齋念佛,原是在消彌罪孽。
蕭無痕和小七已逐退也先大軍,返師回京,受封大將軍,鎮守京城。
也傳出也先回師以後,仍然接掌瓦刺國。只是仍然無法復原被摧毀之基穆山,他不得不相信小邪真有那股神奇力量,不敢再發兵 至少小邪活著時,他須要慎重考慮。
富可敵國之“太湘軒”一夜之間已宣告破產。舉國商行震驚,卻不明為何原因。
天下第一高手“武痴”已被小邪給“弄”死。聽說是小邪發了神力……
聽說是小邪牽著他……像溜猴一樣翻山越嶺……
消息云云,就是沒傳出韋亦玄躲在何處,最近如何了?
* * *
韋亦玄躲於一處隱密莊院中。這莊院位於太原、北京之間的山區古宅。
宅院雖舊,景致卻非常古雅。
他位於庭園中,一襲青絲袍,仍襯出他那高碩不俗之身材,面罩已除,如關公般的容貌、氣度,舉手投足間隱隱泛出。
飛龍堡主的氣度終究不凡。
他在默立、冥想,不知想些什麼?沒有表情、動作,只靜靜望著前方一株乾枯了葉的禿梧桐。
梧桐碩高卻孤獨,這豈不是他目前的處境?
他正和梧桐一樣惆悵,還是希望梧桐發新芽、萌新葉?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已紅。
驀地
一陣狂笑聲傳出,西牆已掠入一位黑衣人。打扮和黑巾殺手差不多。
“哈哈……韋堡主!好久不見了!”
聲音未竭,人已飄至韋亦玄身前丈餘之青石地面。
韋亦玄微帶愕然轉身,突見此人白髮自眉,已詫然脫口而叫出:
“教主?!”
來者正是去而復返中原的天靈教主。
教主含笑拱手:“堡主,久仰了!”
韋亦玄淡然一笑:“是很久沒見了!過去為了一些小誤會,實証老夫十分愧疚。”
“都已是過去事情,還談它幹啥?”
韋亦玄輕笑一陣,才問:“不知教主光臨,有何指教?”
“還不是為了楊小邪!”
韋亦玄微露詫異:“教主也……”
“不必說了!”教主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楊小邪弄得本國差點淪覆,王子十分憤怒,欲殺他而後始甘心;再則本教亦和他有莫大冤仇,所以我又趕回中原。”
韋亦玄淡然頷首:“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其實,要是當時教主能與在下聯手,何事不可為?”
“現在聯手也不遲!”
“當真?!”
“都已來了,還假得了?”
韋亦玄態度已顯激動,已用力拱手,欣喜道:“教主!在下終於能和你共襄盛事了!”
“本座亦有同感。”
兩人視目,已仰頭哈哈大笑。過去之怨隙已抵不上今日之慘敗,他倆已再行合作。
笑聲過後。教主已問:“堡主還有多少人手?”
“大約二十名,都是好手。”
教主含笑:“本派也有二十餘名高手,如此一合併,那怕楊小邪作怪。”
韋亦玄問:“教主可有計劃?”
教主反問:“自本教撤走,楊小邪有何舉動?”
“除了擊敗‘武痴’,十二天裡,全無消息。”
“武痴?!”教主詫異,“就是那個瘋子高手?”
“不錯。”
“他也被楊小邪放倒?!”
“不錯。而且不是殺死,是整死。”
教主心頭更升起莫名的寒氣,直竄背脊。深深吸口氣,平靜起伏心靈,才問:“武痴不是在一年前死了?”
韋亦玄道:“在下利用機關於他和楊小邪決鬥於秘室中將他換走,然後一直以藥物控制,直到現在再派他上場,結果仍是一敗塗地。”
教主似懂非懂,但並未再問,他關心的仍是楊小邪:“我認為只要找到楊小邪,馬上就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襲,直到他死亡為止。”
“以硬碰硬?”
“不錯!”教主道,“他雖邪門,但最主要,我們都各自為政,才被他有機可乘,現在聯合對付他,當可收到效果。”
“教主說得不錯……”韋亦玄稍加思考後,道,“但若能引他到我們已佈置好的陷阱,豈不更有把握,更省事?”
教主道:“這問題本座想過,擔心的是楊小邪太過於機靈,如若被他識破,反而不好。”
韋亦玄頻頻點頭,道:“教主意見十分恰當,原則上就如此,但在下仍認為有必要等他落單,那樣將可減去不少麻煩。”
教主頷首:“自該如此!”
兩人視目,又已仰頭大笑,狂妄笑意,真以為說了就能辦妥,仍是如此自大。
* * *
十餘天以來,小邪全在昏迷中接受療傷。有了歐陽不空深厚內力和醫術,以及小丁的悉心照顧,他的傷勢可說已痊癒,左臉紅腫早已消退。
只是腰間那血紅毒蛇的繩索,仍緊緊的嵌扣著。看似未曾再縮,事實如何,則除了小邪自己感覺以外,旁人可無法猜知。
晨曦已透空,亮麗光線早已讓燭光黯然失色。
期待已久的“縮骨李弦”此時才隨同朱陵匆忙從大門奔入。
矮胖發福身形,一襲掛福壽圖的藍底鑲金錦袍,若再戴副眼鏡,就像極了哪家錢莊酒館的大老板,根本看不出一絲江湖味。
也許他自認縮骨之功天下無雙,才把身軀弄成如許之胖吧。
踏迸廳門,他已拱手而笑,中年人,笑起來卻如瓷像中的娃娃。“歐陽先生,恕在下來遲,朱幫主說您有要事?不知在下能否勝任?”
歐陽不空淡然而笑,亦拱手:“李三爺能來就好,實是因小徒受製於七縮索,還得仰賴你的功夫,看是否能解?”
李弦眼神一亮,瞧向小邪腰身紅索:“它就是傳說的‘纏天七縮扣’?!”
“正是。”
李弦微微一笑:“在下生平一大願望就是想試試這繩索,聽說被其纏住,根本無法解開?”
歐陽不空苦笑:“若能解,又何須勞動李爺?”
朱陵問:“李三爺可有把握?”
李弦稍帶信心地點點頭:“我可以試試。”
歐陽不空聞言已沉吟半響,終究還是認為弄醒小邪較妥,否則有何變化卻無法得知。
伸手戳向小邪胸前數處穴道,已吸出三寸長金針,最後才拔向頭頂“百會”
穴那支。
金針一去,小邪立時醒來,瞧見眾人,第一句話就是:“弄開了沒……”眼光瞄向腰際,霎時整個臉像抽了水的蘋果,縮皺成一團,急得快哭出來:“沒沒沒……這下真的沒命了!老頭!被你暗算了這麼久,你還算不出我是怎麼死的嗎!”
歐陽不空含笑:“你別急,我已替你找來縮骨李三爺,他可能有辦法。”
小邪瞄向李弦胖嘟嘟身軀,有點疑惑:“你真的會縮骨?”
李弦輕輕一笑,以行動表示。只見他無聲無息中,身軀已漸漸往上升,腹腰肥肉已拉長而漸漸消失,連衣服都俱伸縮性而跟著升長。
更神奇者,那顆腦袋竟然也會變形,方才是西瓜圓,現在已變成冬瓜長,嘴巴與眉眼足足差上腳掌寬。
能練至腦袋變形而不傷及腦部組織,“天下無雙”四字該受之無愧了。
眨眼間,五尺不到身材已拉長丈餘高,比歐陽不空還高出一半。他有意表現腰際伸縮能力,是以縮得更細,只有膝蓋粗,想通過小邪身上紅繩,綽綽有餘。
小邪終於相信有救了,登時欣喜若狂:“救星到了!你快救我!我憋得快發瘋了!”
阿三呵呵笑道:“小邪幫主!吉人自有天相,死不掉的啦!你練成這功夫,下次過河就不必跳了。”
阿四摸著李弦身軀,倒似在捏面團,訝異的笑:“真軟!像泥巴一樣。”
眾人一顆心已放鬆不少,嘴角都露了笑意,尤其小丁,多日來的衷心怔忡,也為之一掃而空。
李弦很快恢復原來模樣,含笑道:“楊少俠,要練此功,也許要一段時間,待我看看繩索性質……”
小邪已急切截口:“你教就對了啦!我最聰明了,保證一學就會!過目不忘,舉一反三,青出於藍!”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那麼有興趣和認真地想學東西,而且是求著學。看得眾人為之一笑 難得啊!
歐陽不空含笑:“李三爺,除了‘過目不忘’以外,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解釋:“因為他不識字。”
“老頭!”小邪瞪眼,“你怎能掀我的底?這種老頭誰敢要?吃裡扒外!”
歐陽不空輕笑,眾人亦含笑不已。
“笑什麼?”小邪眼睛瞪得更大:“我準備把你開除!否則我會後悔終身!
”
歐陽不空心知他想什麼就做什麼,也不願再開玩笑而把事情弄僵。淡然一笑,表情較為正經:“我如此說,不是掀你的底,而是想救你,要是李三爺不了解,拿個書譜給你,不是耽誤了時間?”
“那時我自會和他說!何勞你多嘴!”
“我替你說不也一樣?”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說你笨,你還假聰明?”小邪瞪眼,“人不識字和字不識人,哪有一樣?
”
歐陽不空只能苦笑:“我……我把它搞錯了?”
小邪再瞪他幾眼,有要事在身,也沒閒功夫再和他耗,轉向李弦,表情倒收放自如,已笑得惹人:“別聽他的,一派胡言!”
李弦頷首而笑:“老夫教你就是,但此索既傳出纏者無解,自有它道理存在,楊少俠不認為有一試之必要?”
小邪想想,小命仍重要,也不急於一時,試試也好:“你如何試?和我一樣,套著?”
李弦道:“以手指即可!”
他抓起另一頭繩圈,套入自己左手食指第二指節處,然後用力將其催緊。
小邪問:“感到沒有?好像綁上濕牛筋在太陽底下曬一樣,像要壓碎骨頭那種酸麻痛。”
李弦稍微點頭:“有一點!”
他準備等到小邪所說那種情況再施展功夫。
眾人眼神全瞧向他手指,能否見效,全在此著了。
繩索縮陷已深,李弦方自運功逼向指頭,只見第一指節漸漸縮小約一半,已比繩圈小得多。想拉出,然而繩圈卻如貼在肌肉上,扯不下。
他已感到詫異,仍再縮小整只手指,繩索也跟著縮小。
眾人一顆心再次提吊,繃緊神經肌肉,仍凝目注視。
小邪卻已快哭出來,心頭直叫,“完了”。一向敏銳的他,已瞧出此索根本就已嵌在肌肉上,除了削皮切肉外,恐怕難以弄下。
李弦再試,繩索再縮,已如牙籤般大小,額頭已開始冒汗。
小丁焦切:“三爺……您再試試……”
惶恐、絕望隨他來到而消失,現在又隨著掙不脫繩索而再度升起。剎那間急促變化,使他已快無法接受而不支了。
小邪已悲淒苦叫:“完了!真的完了!這門功夫也不管用了!這是什麼世界嘛?全是那麼充滿殘酷?我楊小邪一生發威無數,難道連死,都要與眾不同?活活的被一寸寸的勒死?老天啊!你實在有眼無珠!”
隨著他的話,終於李弦也已放棄再嘗試機會,手指細如針,仍是掙不脫,再縮下去就斷了。
“我失敗了!”他苦笑。
眾人又能說什麼?看他滿身大汗,也知曉他已盡了全力!不禁皆淒淒然地瞧向小邪,說不出酸和苦。
見他們如此模樣,小邪頓感不忍,暗自嘀咕“怎麼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
憋出一絲笑意:“算了啦!我是金剛命,克不死的,大不了躺著別動,仍可活得好好的!”
阿三恨罵:“***真癟!什麼天靈教主,看我非抽了他的筋不可!”
說著,眾人眼晴都紅了。
李弦拿起床上短刀,一點也不吝惜的切向指頭,刀鋒劃過,指頭已落。封了穴道防止血流過多,開始切往被扣食指,想了解究竟。
歐陽不空歉然道:“三爺,讓你受損,老夫十分愧疚。”
李弦笑道:“無須如此,在下本有一試之意,如今雖斷指,但總算心願已了,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吧?”
歐陽不空無奈苦笑不已,隨後又問:“你可瞧出端倪?”
李弦瞧瞧手中已分解指頭,道:“在下認為這紅索和縮骨功類似,全是柔勁,而當它被勒緊到某一個程度時,那股勁就和肌膚結合在一起,除了被勒斷或以削肉方式弄開以外,可能別無他法了!”
小丁聞言已快虛脫,悲鎗眼神如此無助的望著小邪:“怎麼辦?小邪你……
繩索可能解不了了……”
小邪苦笑:“怎麼辦?只有發揮神力,來場狂風暴雨,飛霜走雪,像瓦刺公主一樣變魔術一樣地脫困啦!”
“那……那只是神話……”
小邪眼見已走進絕路,又見眾人為自己而憂愁,倒不如來個苦中作樂……笑著迸棺材總比哭著好。縱使會被腰斬,也該如此。
“我就是神!漏斗神?”他已較開朗地笑著,“神話對我有效!”
小丁淒悵道:“就算有效,哪來的狂風暴雨?哪來的飛霜走雨?
小邪對這些倒挺有把握:“自己造啊!”
阿三急道:“北邊還情峰已有飄雪,在軍都山上。”
他如此之急,並非急於解開小邪身上繩索,而是想看看小邪“神力”是否仍有神奇效力?以及那幕情景又是如何?
歐陽不空耽心道:“這繩索……你移動了,可能會再收縮……”
“你們抬我去啊!”
“你當真要去?”
“不去行嗎?”小邪白眼,“等著你來救,我還是去當我的漏斗神來得有希望。”
阿四頻頻點頭:“這叫:死馬且當活馬醫!”
阿三伸手猛摑他腦袋:“去你的!老說些不吉利的話?你不會說:活馬且當活馬醫?掃把!”
阿四被摑得無話可說,自挨了。
小邪自我解嘲的笑著:“我看是:活馬且當死馬醫,去吧!顯靈去!”
眾人寄望的,也是奇蹟能再現,看小邪能否像傳說的公主一樣,再傳神跡?
白雪皚皚之“還情山”,峭峰插天,雪白一片,彷彿倒置之利劍,晶亮光華,透著冷森森寒芒。
小邪已坐在一處兩邊高聳之山谷。不大,只有七大步寬。
阿三在崖面五丈高,剛好凸出一塊六尺見方之積雪岩石。崖並不陡,隨時可以抓取瑞雪使用 他乃負責造飛雪。
阿四位於小邪左斜方,谷中本已結成冰之小溪已被他敲敲,隨時可以潑向小邪。 他負責暴雨。
歐陽不空和朱陵各立於小邪前、後方,準備以掌風製造狂風。
這就是小邪所設計之小型狂風暴雨、飛霜走雪。
小丁和李弦則立於阿四後方,準備隨時應變。
陣勢就這麼敲定。
茫茫一片白,死寂的靜,更讓人覺得冷。
小邪已像在基穆山上那股神威,雙手合十,擺出一尊佛像姿態,幻想自己是“多鬥神”,以能再造神跡。
驀地
他已狂喝:“漏斗 ”
阿三、阿四跟著喊,聲音似如有形天龍卷掠蒼穹,嘯竄最高峰,霎時已震得整座尖山隆隆抖顫。
就在此時,歐陽不空和朱陵已發掌擊向小邪;兩人原為江湖絕頂高手,雙手掌勁足可碎石裂岩,猛然掃出之際,海嘯旋風似狂流已刮帶地面較松雪片疾卷小邪全身。
阿四更不敢怠慢,手中臉盆舀水就往其臉面潑去,倒像在潑洗腳水,潑得他呵呵直笑。
冷水進入狂風區,霎時被卷成漩渦,快捷無比地打向小邪全身,打得他身軀不自主猛然抖顫,一股寒意已直竄四肢百骸。
阿三的飛雪也從天而降,砸得不亦樂乎。
小邪忍著強風襲來,衣衫早已濕透而冽冽作響,發梢如千萬條細蛇扭掠飛竄,又急、又快、又亂地搗海翻江,戲浪破濤。
“漏斗 楊小邪 ”
嘯聲再起,那種無以匹敵之動力貫穿雪堆山巖,震得山晃雪崩,轟隆隆追滾山坡低處。
“再猛 不夠猛 ”
小邪仍未體會出心目中所幻想之狂風暴雨,已急切厲吼。
眾人聞言,也管不了是否傷害楊小邪?還是製造奇蹟重要 繩索能解,其他的傷已不是問題。他們已全力以赴。
勁勢更猛,小邪衣衫已被撕碎,露出被擊凍而紅之肌膚,亦露出腥紅要命的繩索。
持續半刻,阿四已笑不出來,連續的潑水,已使他雙臂發痛,但為顧及效果,他仍狠命的潑。
阿三雖較輕鬆,由上往下砸,但也好不了多少,砸雪之際已苦喪直嘆暴風雪之難造。
歐陽不空及朱陵最慘,流的汗,恐怕可以和小邪衣衫相比擬,濕透了全身。
小邪身軀已凝結冰塊,快速旋風已化水溶於雪花再往其身上罩,久了自有雪花,而漸漸成為冰塊,已然似蠶繭般裹住小邪全身白亮晶晶。
終於,眾人也已歇手,想再造暴風雨,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阿四癱瘓地,苦笑道:“原來神跡是這麼難造?至少需要一萬臉盆的水!”
阿三已乾脆躺在雪堆滑了下來,一臉倦容:“奶奶的!這趟雪下得比生孩子還困難!”
歐陽不空拭去額頭汗珠,苦笑中仍帶一絲擔心:“不知小邪如何了?!”
朱陵苦笑:“也盡了力,由他去吧!”
歐陽不空無奈道:狂風暴雨也刮了,神跡能顯靈,也該顯靈了!
猝地,小邪已破冰而出,一聲狂呼叫起:“哇哈!神跡出現啦 你們看!
”抖著手中紅繩,呼聲更狂,“我就是漏斗神,說顯靈就顯靈了!”
當真神跡已現?不知多少年前之神秘動人傳言,會真有這回事?
見著小邪手中紅繩,復原的腰際,任誰也知道他解掉了紅繩 在一陣狂風暴雨過後,就此解去。
這不是神跡是什麼?
眾人已禁不住心頭欣喜而激動而歡呼。
阿三蹦跳數丈高,方才倦態已失,張牙舞爪,尖笑不已:“漏斗神發威啦!
就這麼容易,奇蹟就滾滾而來啦 ”
小丁亦喜上眉梢直拍手驚喜而叫:“太棒了!小邪好厲害啊!”
阿四趾高氣昂而叫囂:“什麼纏天七縮扣無人能解?碰上漏斗神,***全不管用!”
阿三已衝向小邪,想擁抱他:“小邪幫主,你的神力真叫人難以相信,只叫幾聲漏斗!什麼都滑出來啦!神跡!神跡!真是神跡!”
“神跡個屁!”小邪狠狠地喝住他,也喝住了眾人歡愉,驚愕地全往他瞧來。
“***!這是什麼神跡?全是一群呆頭鵝!”小邪狠命地又把紅繩纏向腰際,還猛拉猛扯,像要自殺似的。
“小邪你不能 ”
幾乎所有眾人都喊出此話而駭然地想衝往小邪。
小邪已快速地抓起地面雪塊往紅繩抹去,狂謔直叫:“這是什麼神跡?什麼中者無解?全是胡說八道!就這麼簡單,用雪花塗上去不可以了!”
他很快又解下紅繩,簡單得就像綁草繩一樣,戲謔瞄向阿三、阿四:“顯什麼靈?這神跡比小孩換尿片都來得容易多多!哈哈……”
他已大笑,笑的是別人,也是自己,笑他方才那副自以為是神的化身,還有板有眼地直叫漏斗神,就像在玩家家酒一樣,陪他玩的卻是一群老頭子。
眾人哪曉得“纏天七縮扣”會那麼容易就被破解?容易得讓人不值!讓人發窘!想起方才那一幕累個半死在造暴風雨,所為的原因卻是為了“拿”雪花去抹紅繩?
“拿”這趟雪,所花的功夫未免太大了吧?
他們只能窘笑、苦笑、傻笑,又能如何?
阿三不是味道的抹著鼻子:“捧雪抹紅繩,也算是最簡單的奇蹟啦!”
阿四自我解嘲道:“我的奇蹟就神奇多了!”他道:“一口氣潑了一萬臉盆的水,面不改色!而且還是:潑小邪冷水!”
小邪笑夠了才道:“該潑,奶奶的!我早該想到那公主的傳言就是在暗示此繩若用冰雪就能破去!沒想到卻因為它是神話的傳言而忽略了!”
阿三愕然:“公主當真也如此脫困?”
小邪道:“也許!但絕不會像我們那麼慘!”他又道,“神話是真是假,我們不必去猜,最主要的是它卻是真的有效,因為在沙漠的瓦刺國,根本不可能下雪,若下雪,豈不就是奇蹟?公主在一陣暴風雨後在凝結冰天雪地裡解脫。這暗示已經很明確了嘛!真笨!”
歐陽不空道:“誰又會想到神話中另藏玄機?”
小邪道:“不只如此!瓦刺國那位老夫人也說過,此繩形柔而性剛,若能找個形剛而性柔,以物物相克之理破解,這‘形剛性柔’分明就是冰嘛!當時為了急於趕回來,沒仔細想,這罪是白受了!”
冰,外貌硬,為剛,可溶於水,為內柔。纏天七縮扣,身如軟糖,外貌為柔;刀切不斷,為內剛。
阿三道:“小邪幫主你還是有想到神話嘛!否則你怎會來此?”
小邪道:“我寧可沒想到!也不必來此當呆頭鵝!”
小丁嬌笑道:“你若不來,又怎能知道這秘密?否則你就糟了!”
小邪瞪眼:“你知不知道活著的呆子比死人更可憐?”
小丁為之一笑:“你呀!我倒真希望你呆些好!”
小邪已黠笑:“雖然這是一項錯誤的選擇,不過我很容易就能更正,因為這錯誤是暫時性的,所以我馬上又變成最聰明的人了!”
轉向眾人,笑的更是諧謔:“來呀!要不要試試?創造神跡?阿三先來!”
提著紅繩就已往阿三追套而去。
阿三拔腿就跑,急叫:“小邪幫主,大雪已停,神跡不再,使不得啊!”
雖然眾人已明白紅繩解法,但若要以身嘗試,總仍有一點丁毛毛忌意。
小邪也只是嚇嚇阿三,見其落荒而逃,已止步,笑的凜凜威風而捉狎。
眾人也跟著笑起,一場不該驚惶的虛驚才告化雨春風,解了凍。
李弦晃著已少了兩個指節之食指,苦笑:“這指頭斷的好冤!”
小邪笑道:“也不盡然,利用你的縮骨功再把它揪長不就得了?”
李弦苦笑:“說的也是……”
伸出右手已往指頭拉去,果然又揪長了不少。
小邪圓目瞪大,故作欣喜,急切地叫:“對呀!就是如此!你們看,斷了等於沒斷!”
轉向眾人:“只不過細了一些而已。”
眾人見他如此逗人表情,不想笑卻不行,只是心頭笑意各有不同罷了。
朱陵道:“最聰明的人,你現在想幹啥?”
“洗澡!舒舒服服洗個熱水澡,然後直搗韋亦玄老巢!”
“你知道他躲在哪?!”
“當然知道!”
“在哪!”
小邪神秘而狡黠的歪著斜眼,一字字道:“天、機、不、可、 露 ”豪邁揮手,“走吧!洗澡去 ”
神秘自得笑著,他已先行,眾人隨之追向他,松寬心情仍掛著一絲迷惑他怎知韋亦玄躲在何處?
見其如此自得表情,似乎對此事早有安排。
* * *
舒服的熱水洗卻月餘來僕僕風塵,小邪已顯得容光煥發。阿三、阿四亦是精神抖擻,一口氣吞下一只牛,似乎也是小意思。
不過,他倆現在卻對雞甚有興趣,不是母雞,是雄糾糾,氣昂昂的公雞。
會生蛋的公雞。
小邪一口誇張他的那只會生蛋的公雞。
公雞就在古宅客廳中那張圓桌上,被纏著左腳,只能轉著桌面,雖見怯驚,還算安定。
除了李弦己先行離去以外,眾人好奇地圍在四周,想看看這只超凡入聖,會生蛋的公雞是如何生蛋。
那股專注,比老太婆在穿針引線還來得聚精會神。
什麼韋亦玄?等公雞生蛋再說。
小邪的公雞當真會生蛋?
看他捏緊雙手,咬牙切齒的直吼:“漏斗公雞,生蛋最靈!”就可猜知他不是在開玩笑。
不過從中午,他們已等到了黃昏,這只雞足足生了半天的蛋,還不見蛋。
眾人雖煩躁而心急,但仍不願失去這“不敢想像”的奇蹟。
他們還在乾等。
阿三捉押而笑:“小邪幫主你算了吧?有哪公雞會生蛋?呵呵!蛋是沒有,屎倒有兩三堆!”
望著桌面幾堆雞屎,他笑得更狎。
小邪繃緊神經,沒時間理他,仍專注地盯著雞尾巴:“別吵!就快了!”雙手再用力,“快生!生出來好替我增光!快!”
“快快快 ”阿三風涼話直說,“快是快!太陽快要下山羅!”
小邪再催幾次,仍不見效果,疑惑道:“奇怪!照理來說……時間已到了才對……”
阿四諧謔道:“我看是超過了!哪有雞生蛋,生那麼久的?”
“生是那麼久……”小邪突然激動而恍然大悟,“那一定是難產!”
驟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眾人忍不住已猝笑。
朱陵笑別的臉:“雞生蛋也會難產?”
小邪呵呵笑道:“母雞不會,公雞就不一定啦!”
歐陽不空輕笑:“這只公雞很特別!”
小邪得意道:“不特別怎會生蛋?”
阿三含有嘲謔道:“這真是天下第一雞!”
小邪睨眼而自得:“也不見得!這是我所有雞中,最差的一只!你不懂就別亂說!”
阿三道:“那……你的第一雞,要生多久才有蛋?”
小邪稍作冥想:“差不多……二十年吧!”
阿四笑道:“這不就是‘雞婆’了?”
“什麼雞婆?”小邪瞪眼,“我養了二十年,它都還沒生蛋,那來的婆?是雞小姐!呀……不對!是雞少爺!”
眾人已輕笑。阿三、阿四笑的更狎謔。直叫:“對對對,雞少爺,雞少爺!
”
雞少爺不就暗指著小邪?
小丁本就困窘在看這場戲,聽及他們老是說些讓少女“不好意思”的話,嫩臉已熱,道:“我不看了!生了那麼久還沒結果,你們又一直說那個……我先回房,有結果再告訴我!”
說著就想轉身離去。
“等等!”小邪抓住她,呵呵笑道,“不急嘛!馬上就有結果了。”他又笑,“如果沒母的在場,我們這些公的就算拼老命說給人家聽,他們還是不會相信。”斬金截鐵道,“我們須要母性的見證!”
“看你!還盡說些粗俗話!”小丁扭頭又想走。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沒辦法嘛!我就懂得那麼多!你留下,我馬上叫它生!”
小丁白眼瞄向他,這才勉強留下。
小邪呵呵一笑,轉向公雞,拎拎袖子,邪笑不已:“好小子!一樣是公的!
你這麼不給面子?想來個難產?哼哼……你難產,我就給你催生!”
雙手猛抓公雞,就那麼拼命壓擠,霎時雞叫連天,羽毛紛飛,果真難產。
阿三、阿四全往雞尾巴瞧去,想看看:到底有沒有蛋?
“生啊!你不生,我可要開刀了!”小邪叫道,“不曾看過刀,也該聽過什麼叫‘殺雞取卵’?快生!生不出來,用吐的也可以!”
猛然往雞腹靠尾巴處壓去,公雞慘嚎。
驀地,啪然一響,一顆白瑩圓蛋已從雞尾巴掉落桌面。
眾人一陣愕然,不信與欣喜,直瞪著那顆公雞下的蛋,半晌說不出活來。
縱使此蛋長得並不怎麼大,仍是公雞生的。
“呵呵……”小邪放掉公雞,笑的真是惹人,“沒騙你們吧?楊家有雞初生蛋。雖是求來不易,總算也如願以償啦!”
阿三愕然道:“這什麼蛋?那麼小?簡直和鴿子的差不多嘛!”
小邪輕輕一笑:“那是我剛才太用力壓小的!”
阿三道:“哪有這回事?這麼一壓就變小?”
“怎麼沒有?你都相信公雞會生蛋;把蛋壓小又有什麼了不起?”
阿三一時也找不出言詞反駁,抽抽嘴角,乾笑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它……
比較像鴿蛋!”
“也差不多啦!”小邪得意道,“我的雞要生什麼蛋就生什麼蛋!已達到為所欲為的地步了!”
眾人感受一番驚奇之餘,仍覺得公雞根本不可能生蛋,認為全是小邪在耍把戲。至於如何耍?因事先不露痕跡,眾人亦不得而知了。
“把戲人人會耍,各有巧妙不同,說破了一文不值!”小邪已自得的輕笑著,“你們猜!我是用何方法?”
阿三見著紅腥腥的雞尾巴,若有所悟:“你事先把鴿蛋塞入它屁股中!然後再壓出來!”
小邪輕笑:“差多!差多!天差到地,我要這麼一塞,你們不早也發現了?
”
阿三為之又迷糊,眾人亦不解,除此方法,難道還有其他方法?
阿四道:“你是開刀手術,來個殺雞‘裝’卵。”
“差多!差多!我哪有這個閒功夫?”小邪黠笑不已,“這雞還是剛從隔壁劉大戶偷來的,要動個手術,不血淋淋才怪?”
眾人又已不解。
小邪吊足了胃口,才道:“就那麼簡單,我的雞會生蛋,也會吃蛋!哈哈…
…”
就那麼簡單?
眾人一陣恍然,亦跟著暢笑不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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