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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31, 05:03 PM   #2316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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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日期: 2008-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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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王笑月劍飛天b

  小千奇怪的回過頭,小桂正扮起俏皮的鬼臉猛拍自己跨際的“幹將寶劍”。
  “說到劍,你就得意啦?!”小千嗤地一笑:“瞧你那德性,好像全天下只要是用劍的人,沒有一個比你還行?”
  小桂大剌剌的直點頭,果真不把全天下其他用劍的人放在眼中。
  “喝!”小千翻眼嘖弄道:“你還真敢賣狂!等碰到人家時,我倒要仔細見識見識閣下的功力,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
  客途插口道:“你別理他!這小鬼是著無聊,故意要提醒你他的存在。繼續說吧!”
  小桂故示委屈的撅起嘴耍賴,客途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塊糖,拋給這小鬼將他打發了!
  “狗呀?”小千哭笑不得的直搖頭。
  他接回先前的話頭,繼續道:“雷虎幫除了由汪宗欽那個老小子負責掌舵外,他們的組織頗簡單,分為迅雷堂、伏虎堂和虎威堂,相當於一般組合裏所謂的外堂、內堂和刑堂。昨晚追殺關非凡的“鐵扇翻雲”焦天魁,就是他們負責對外事務的迅雷堂堂主。”
  客途抿嘴一笑:“小鬼昨晚毀了人家的成名兵器,那位焦大堂主只怕得換換外號嘍!”
  “說得好。”小千嘻嘻失笑,接著道:“至於雷虎幫的伏虎堂主,是號稱‘烈火擔山’的馬大貴。聽說此人練就一身刀槍不入的鐵布衫,而且個性性烈如火,除了汪宗欽,誰也不服,是個挺麻煩的人物。還有,出掌雷虎幫紅旗的,是外號‘笑狼’的方迅智;據說這傢夥是個心機深沈、非易與之輩。他雖是負責刑堂之務,但實則為雷虎幫的軍師人物。”
  客途有些納悶道:“雷虎幫有那麽出名嗎?為什麽你對他們的海底恁般熟悉?”
  “出名倒不見得。”小千嘿然道:“就像我昨晚說的,他們充其量只能算是三流幫會,堂口就設在這附近的潛山山麓!勢力圍並不大。只是,因為他們好歹也算安徽地面上,有點名氣的組合;茅山位於江蘇,與他們算是遠鄰,所以對他們多少得付出些‘關愛的眼神’,留心他們的舉動,如此而已。”
  客途恍然道:“原來如此。”
  小千轉向小桂,問道:“我一直想不通,昨晚你為什麽恁般好心的放走焦天魁他們?再怎麽說,他們終究算是這一帶的“管區”,你好心放了他們,他們不會心懷感激的。這些傢夥回去後鐵定邀齊了人手,再來反堵咱們,你不可能猜不到這種結局。你這小鬼到底打著什麽主意?”
  小桂斜瞟他一眼,“哼!”了一聲懶得回答。小千這才驀地想起,有人還在“禁語”中,他算是問到啞巴了!這一鼻子灰碰得,小千只能自認倒楣。
  “算我沒說。”小千自嘲道:“忘性比記性強乃是貴人的專利!”
  接下來,小千開始不死心的想盡各種辦法逗弄或刺激小桂,試圖讓這小鬼再度吃只大“憋”!
  然而,不管小千如何努力,就是無法動搖小桂的情緒,反倒讓這小鬼拿斜眼瞄他,使小千覺得自己活像個白癡。
  “怎麽會這樣?”
  小千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求助於一直在旁看戲的客途。
  客途呵呵笑道:“你死心吧!這小鬼已經運起‘天地一心’的內功秘法,將自己的心情與自然萬物融為一體。只要他不開口流精氣神,他便能繼續保持與天地實波三脈動相結合的狀態,別說是你小小的冷言毒語影響不到他,就算是我死在他面前,他大概也能無動於‘哀’!”
  “真的!”小千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對于一代武林奇人水千月的獨門心法,他可是絲毫不敢質疑。
  小桂依然笑得開心,但是卻沖著客途拋去一記“你冤枉我”的哀怨眼神,表示他絕不會像客途所言那般無情無義。
  明朗的笑容、哀怨的眼神,組合後所產生的“特異功能”,只讓這小鬼看來令人覺得實在有夠“詭”!
  客途嚇得扭著嘴,全身雞皮疙瘩不寒而慄,自動掉滿一地。
  “惡──!”
  小千亦是尖聲怪叫,順手一拍,一張驅魔避邪的符咒“啪答!”有聲的貼上小桂前額,擋住了這小鬼古怪的叫人想噴飯的表情。
  “你當他是僵呀?!”客途早已忍不住,噗地噴笑。
  “誰叫這小鬼白天出來嚇人。”小千白眼道:“他是自找的!”
  話鋒一轉,這個小老千介面嘿嘿怪笑:“更何況……,想欺負這小鬼哪是這麽容易的事?!如果不趁他現在心情忒好來玩他,是會遭報應的哩!”
  客途吃吃失笑的問道:“你確定趁這種時候玩他,就不會遭他報複?”
  “我才不確定哩!”小千狡獪道:“不過,能玩人而不玩人的人是白癡。至於後果……,就將一切後悔留給明天吧!”
  他擺出一副認天知命的超然之姿,模樣和小桂同樣引人發噱!
  客途搖頭歎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唉……”
  小千順理成章接道:“我們一家都是人!”
  客途斜眼望著正逕自將臉上黃符吹得呼呼直揚的小桂,再看看身旁小千,終於無奈的聳肩:“算了,隨便你們玩吧!只是……小老千,你可得小心,所謂“玩軟玩硬,玩久了要人命”。我祝福你啦!”
  小千斜昵著他,以一種曖昧的口氣重復道:“玩軟玩硬,玩久了要人命?客途師兄,你很壞哦!怎麽可以在未成年的我們面前,說這種黃色笑話?”
  “黃色笑話?”客途一怔之後,恍然會意。
  他故做邪惡的詭笑道:“我也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哪像你沒事就會做做。”
  “胡說!”小千立即大聲抗議:“我哪有做?人家還是童子耶!你如果不信,下次咱們碰到鬼時,我拿噓噓潑它,保證一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
  那邊──
  小桂不知道想到什麽,突然放聲哈哈大笑開來。
  “它怎麽啦?”小千滿臉狐疑。
  客途仔細想想之後,穎悟道:“這小鬼大概是認為,那種我說你做的事,不一定會讓你變成不是童子。”
  小桂雙眼一亮,驀地彈指,表示客途說對了!
  小千不解道:“什麽意思?”
  客途忍住竊笑,狹謔道:“據我所知,童子喜歡做的那種事,通常帶有強烈的‘自’我安‘慰’的作用!”
  這下,小千如果再聽不懂就不叫男……孩!
  “我……”小千紅著臉發飆:“掐死你這個淫蕩的師兄!”
  他雖猝起發難,不過客途的反應也不慢,雙肩微晃,人已如一縷輕煙般,飄然掠出數丈外。
  小千豈易罷休,足下一點,人即電射著追殺而去。
  盡管,客途一再高聲叫笑著:“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代表小鬼將他的看法說出而已……”
  “你是始作俑者……”小千可不讓他輕易推卸責任。
  小桂好整以暇的看著正兜著圈兒追逐的二人,非常滿意的快樂一歎,在心裏自想道:“唉!可憐的師兄,終于被我暗算成功了!……下一次,該輪到陷害那個把後悔留給明天的小老千……。”
  拍拍還黏在自己額上的黃符,這小鬼開始動腦思索如何設計小千。想著、想著……他突然咯咯失笑……。
  小桂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望著越追越遠的二人,他將嘴一咧,竟學起僵跳,一步一蹦的跟在二人之後,朝縣城的方向行去。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身穿道袍的小道士背後,一蹦一跳的跟著個面門上貼了符的“東西”!
  這會是什麽樣的光景?!
  隨著縣城漸近,黃土道上漸有人跡。
  不小心發現小桂的人,沒命的扯直了嗓門尖叫,逃之夭夭。
  慘烈的尖叫聲逐漸頻繁,終於引起追殺中的小千和客途二人的注意。
  他們不禁停下腳步,回頭一望──
  “哇靠!湘西趕呀?”
  有路人終也發現“主”身份,沖了過來!二話不說,破口大罵:“臭道士,你做死呀!沒事幹嘛大白天弄個死出來嚇人?”
  群聚而來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開罵:“你是幹啥吃的?居然將死丟在老遠的後面駭人,自己跑的比什麽都快,這樣像話嗎?”
  “你會不會趕呀?不知道這種事得在晚上辦嗎?你讓我家母豬撞了邪,生不出小豬仔要你賠!”
  “對嘛!對嘛!哪有人白天趕的?犯忌諱呀……”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小道士,回去再跟你家大人多學學吧!”
  “白天見鬼,晦氣吶……”
  深陷重圍的小千,無辜的指著自己鼻子,哭笑不得,有口難辯。
  客途同情的望著他:“你被‘鬼’陷害了!”
  路上人群忙著交相指責小千,反倒將引發事端的小桂冷落在後面。
  這小鬼不愧是“屬鬼”的,除了鬼頭鬼腦還有滿肚子鬼主意。這會兒,他見人群有越聚越密的趨勢,索性深吸口氣,身形便離地半寸,朝著包圍圈飄然前進。
  當然,他這一手功夫,是輕身術裏極為精奧的‘腹翼移雲’。只是,在此時此景用將出來,卻是更添三分鬼氣,足令那些鄉野愚民看得兩眼發直、腿肚兒猛打顫栗!
  路上有些見著他飄近的人當場嚇癱在地上,叫都叫不出聲。而其他正忙著數落小千的人,卻是等到小桂伸出手拍了拍最外圍某人的肩膀,方始察覺“說鬼鬼到”!
  那“不是人”的玩意兒,此刻就在自己身邊哩!
  “媽啊!”
  “死人別碰我啊……”
  人群一陣驚懼鬼嚎,霎時各作鳥獸散,嘩然潰逃。
  黃土道上,登時變得格外空曠冷清。
  小千哭笑不得道:“這次你玩得可開心了?”
  小桂依然學著僵屍的模樣,將腦袋硬繃繃的上下點個不停。
  他就有恁地好自製力,臉上一點表情或笑容都沒有!
  小千好氣又好笑的一把扯下他額際的黃符,啐笑道:‘真是敗給你了!’
  嶽西城,因位於潛山山西而得名。
  此城距離潛山,僅有三十餘裏。
  由於‘嶽西’是進入大別山區之前,最後一座規模較大的縣城,城中的繁榮與熱鬧自是不在話下。
  看多了大城大府的風光,很容易讓人感受到屬於大地方特有的神氣。
  寬闊的青石板街道整整齊齊的縱橫交織著,令人走在上面都要格外的擡頭挺胸,以配合大街本身的不凡氣派。
  街上,車輛行人摩肩擦踵、熙來攘往是一成不變的景象。櫛比相連的金宇樓閣一棟比一棟輝煌,沿街的商家和店面更是一家比一家漂亮。各地的雜貨、四處的珍品,占滿寬敞的門面,逕相爭奇鬥妍吸引客人上門。
  花花綠綠的綢緞莊、毛茸茸的皮貨店、花粉舖子、金器銀飾店,都是姑娘、女仕們最愛進出的地方;山舖裏的夥計,忙活著秤稱包紮各式材;走進押當店的人臉盡是愁眉,沒有一個能夠笑得開心;茶樓酒肆卻是囂喧如沸、熱鬧翻天。
  大城大府裏,果然什麽都有、什麽俱足,就連乞丐、要飯的也找得到。
  當然,小桂他們進城的最大目的,就是要找乞丐;尤其,是要找那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乞丐。
  走在街上,小千突然道:“喂!客途老兄,我記得提醒過你,雷虎幫的總堂就設在潛山上,而這裏距離潛山不過三十來裏地,仍屬雷虎幫的強勢圍之內。我所知,他們幫中收益的最大來源便是靠這裏,嶽西城不論黑、白兩道的管事,幾乎完全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咱們如今就這麽大刺刺的在這城裏逛,如此豈非故意要讓雷虎幫的人注意到咱們?”
  “是啊!”客途抿嘴一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誰叫咱們一來得和丐幫聯絡,二來,必須設法吸引雷虎幫的注意,好讓關非凡他們走脫的更順利。除了進這座城自投羅網之外,你有更輕松有效的方法嗎?”
  “我想是沒有。”小千無奈道:“只不過,如此行為似乎頗具挑的意味。雷虎幫絕不會和咱們善罷甘休的!”
  “我想……”客途側目望著小桂,瞭解道:“打著小鬼放走人的開始,他就不曾打算著和雷虎幫善罷甘休過。我說得對不對?”
  小桂像只快樂的啄米雞,拼命點頭同意。如果不是不准開口,他一定又會大聲喧言───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師兄是也!
  這時,他們三人正好來到城裏最熱鬧的城隍廟前。即使在白天,前往廟裏上香的善男信女依舊多如過江之鯽,川流不息。
  有人的地方,自然有生意可做。因此,廟埕上聚集了不少攤販,其中更不乏舖開草席,就地做起伸手將軍的大小乞丐。
  望著廟口絡繹不絕的人潮,客途不禁想起許久未見,職司記錄人間善惡的“八方夜遊神”殷士民。
  他有感而發道:“不知殷老哥現在在那兒?正在做什麽?許久沒見到他,倒是挺想念他的。”
  小千笑道:“光看進出這座城隍廟的人數,就不難想像那些陰間的《神職》官員們有多忙碌。殷老哥現在大概也正忙著做陽間的《善惡普查》吧!反正,該見面時自然就能見得上面,如果有事,他也會主動來找我們的。噫……小鬼跑那裏去了?”
  才這兩句話的功夫,小桂突然不見人影。
  客途環著臂,拿下巴朝廟門左側的方向點了點:“在那。這小鬼一見到乞丐娃娃,就迫不及待的滑過去了!”
  廟程上,一共有四撥乞丐各據一方進行乞討。其中有一處是老人,背上並無代表丐幫身份的包袱;另二處是單獨行乞的中年人,一人背著綠包袱,一人背著白包袱,顯示他們非僅只是丐幫子弟,其中那個綠色包袱還是個小小的‘頭兒’呢!
  然而,小桂明知兩人身份,卻偏不上前和他們搭線,反而找上一對賴在廟門左側乞討的小乞丐兄弟。
  這對乞丐兄弟年紀較大的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肩上果然也斜背著個髒兮兮的白布包袱。至於那個年紀小的,恐怕還沒滿十歲,不過,小桂就是蹲在這個小娃娃乞丐面前,和他比手畫腳,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小千眯眼眺望後,失笑道:“這小鬼實在有夠滑頭,他口不能言,便找小朋友玩手語。他是怎麽記住丐幫那套專為幫中幼齒所設的辨設方法?”
  客途輕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鬼能夠過目不忘。上次,咱們在洪江鎮上不是去過丐幫設在那裏的隱密堂口嘛,那個分舵裏的娃娃獻寶似的提過這套辨識法,他們又沒聲明外人不能學,所以小鬼就把它全記住了!”
  這時,較遠處那個背著綠包袱的中年乞丐,也已經注意到小桂不單純的舉動,正有意無意的朝乞丐兄弟那邊靠近。
  小千呶呶嘴道:“人家大人發現嘍!”
  客途毫不意外道:“這小鬼是故意讓他們發現的。”
  另一名丐幫弟子,也配合著他的頭兒逐步移向廟門左側。
  小桂丟了一塊足有五兩重的銀子到小乞丐的破碗裏,樂得那個十三、四歲的小乞丐大聲吆喝:“謝公子爺重賞!”
  那兩名丐幫弟兄立刻藉機擠上前去,直呼:“大少爺行行好,賞兩個小錢花花吧!”
  年齡最小那名小乞兒,仰起泥灰滿布卻精靈無比的小臉,純稚道:“爹,這位大少爺說,想到咱們的破窩吃吃有名的花子雞。”
  頓了一下,他又接道:“當然,他答應自己出錢買雞子就是了!”
  旁的人聽到這個小乞兒的童言童語,只覺得他可愛的緊,哈哈一笑便過去了。綠包袱的乞丐頭兒卻明白,小桂的意思是想見見此地分舵的舵主。
  他故意眉開眼笑的呵腰道:“真的?大少爺,你打那兒來的?咱們的花子窩又破又髒,怕你去不慣吶!”
  小桂嘻嘻一笑,帥氣已極朝客途和小千立身之處彈了彈指。
  乞丐頭兒隨著他的手勢望去,發現了躲在一邊旁觀的二人。
  客途和小千對望一眼:“過去吧!那位大少爺在招呼咱們啦!”
  乞丐頭兒盯著走近的二人,驀地靈光一閃,驚喜的朝小桂直拱手:“莫非閣下便是君少爺?”
  小桂愉快的頷首。
  乞丐頭兒笑意漾然的對著客途他們抱拳道:“這麽說,兩位便是水少爺和宋小天師嘍!?真是久仰、久仰!”
  “好說!好說!”小千嘻嘻笑道:“看來,我們今天是有花子雞可吃了!”
  乞丐頭兒打了個哈哈,暗裏朝不遠處那名丐幫弟兄下達繼續留守的密令,這才故意大聲道:“難得今天遇上貴人,家齊,你跑得快,先趕回咱們的狗窩去收拾、收拾,准備招呼客人。”
  那名十三、四歲的小乞丐機靈的應了一聲,拔腿就跑。
  乞丐頭兒卻又叫住了他,問道:“你知道咱們的貴客怎麽稱呼?”
  “知道。”家齊小乞兒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精明道:“就是和咱們那位火爆公子同名嘛!”
  乞丐頭兒這才滿意的揮揮手,要他先走。
  剩下那個小乞兒聽到小桂他們要去他“家”,樂得直歡呼,一邊手忙腳亂的跪在地上收拾那張比他個子還長的破草席。
  小桂見他又要卷草席,又得拿破碗,還得拎著家齊小乞丐留下的打狗棒,兩只小手怎麽都不夠用的模樣,索性伸手將他懷裏、手上的東西全都接過去。
  小乞兒露出一個腆的笑容,道了聲謝。
  正在讓手請客途和小千先行的乞丐頭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已經收拾好家當,准備和他一起回去。
  “小乖……”乞丐頭兒有趣道:“你又不會做花子雞,跟著回去幹什麽?”
  小乞兒神秘道:“君哥哥不能說話,我陪他回去打打手語,他才不會無聊嘛!”
  小桂拼命點頭,再將手裏東西往小千懷裏一塞,空出手來摸摸小乖的頭,表示贊賞不已。
  莫名其妙的接過一堆泛著騷味的雜物,小千啼笑皆非的瞪著小桂。
  “不能說話?”乞丐頭兒一邊直道不好意思,接過自己兒子的“騷貨”,一面關心的問道:“難道……君少爺受了傷?還是怎麽著?為什麽不能說話?”
  “他正在修身養性中。”客途代為回答:“暫時不適合開口。”
  乞丐頭還是不解,不過老於世故的他卻沒有繼續迫問,只是領著小桂等人往城隍廟裏面走進。
  小桂他們正感奇怪,乞丐頭兒已然呵呵笑道:“三位少爺,既然來了,就給城隍爺上柱香吧!”
  他雖是和小桂他們說著話,然而卻以犀利的眼神監視著廟外。
  小桂三人頓時會意,知道一定是已經有人尾隨盯梢,乞丐頭兒打算藉著廟內擁擠的人潮來擺脫跟蹤。
  於是,他們三人各自點了一把香,跟著乞丐頭兒邊拜邊插,三轉兩轉之後,他們一行人自廟內西廂的一道側門悄悄離去,順利擺脫跟蹤的人。
  在乞丐頭兒的帶路之下,他們穿梭於窄小的巷街間,逐漸遠離熱鬧的廟口和大街。
  直到此時,乞丐頭兒才又開口道:“三位少爺,你們可是得罪了雷虎幫?要不,他們怎會派出三、四撥人馬,輪流來盯你們的梢?”
  “他們出動那麽多人手?”客途呵呵笑道:“看情況,他們可真是勢在必得。”
  “到底怎麽一回事?”乞丐頭兒掩不住好奇。
  客途便將昨夜的遭遇約略敘述了一遍。
  乞丐頭兒納問道:“為什麽要放走他們?憑三位的本事,不可能擱不下對方全部的人馬呀!”
  “問這小鬼吧!”小千哼聲道:“人是他放的,他必然有所圖謀。”
  “可是……”牽著小桂手指走路的小乞兒,天真道:“君哥哥不是不能說話嗎?問他,他也不會回答,不是嗎?”
  客途溫和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打不開這個悶葫蘆。”
  “那要到什麽時候才知道?”
  “等這小鬼吃過午飯,才能解禁。”
  小乖伶俐道:“那麽,待會到了堂口,我去拜託施伯伯要他下令早點用餐,這樣君哥哥就可以早點吃完他的午飯,他就可以早點開口說話,對不對?”
  “答!”地脆響,小桂猛然彈指表示同意,他摸摸小乖的頭,眼中滿是欣賞的神情。
  “頭兒……”小千亦是贊賞道:“你這個兒子很聰明哦!反應快得很吶!”
  乞丐頭兒就像所有當父親的人一樣,因為有人稱贊自己的小孩,而感到欣喜與驕傲,他也才想起,自己尚未自我介紹。
  “在下姓蘇,單名一個玄。”乞丐頭兒神色愉快道:“我這孩子學名叫崇善,小乖是他的小名。這孩子是很聰明,只可惜他娘早死,我又忙著幫務,時常冷落了他,沒能多教他些什麽。”
  說著,蘇玄愛憐無比的摟過自己的孩子,伸出大手揉弄孩子的腦袋,不自覺地表現一傅舔犢情深圖。
  小乖仰起小臉,燦爛道:“爹,我知道你和施伯伯、全叔叔他們都很忙,你沒空陪我沒關系,還有家齊哥哥跟我做伴呀!”
  聽到孩子如此懂事,蘇玄倍覺老懷彌慰。
  他向小桂等人解釋,小乖口中的“施伯伯”,既是岳西分舵的舵主──“閃雷手”施精忠。剛才先行的家齊,便是施舵主的獨子,整個嶽西分舵也只有施家齊和小乖這兩個娃娃兵。
  至於“全叔叔”,則是此地分舵的副舵主全子良,外號叫“大醉蝦”,擅使一手好醉拳。
  此外,分舵裏還有三名與他職位相同的“頭兒”,其他尚有十五名白包袱弟兄,整個分舵裏裏外外一共二十三人。在丐幫來說,如此規模的分舵不可謂不大。
  只是,“嶽西”城較為特殊的地方,在於他幾乎是“雷虎幫”的延伸。此地的三教九流,沒有不仰其鼻息,聽其號令。
  丐幫若非基業夠大,傳承夠久,只怕早也在“嶽西”立不住腳。盡管如此,丐幫在此地的發展非僅難上加難,便是如探查江湖同源消息的尋常工作,亦是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就容易引發糾葛與紛爭。
  這一切的環境條件,在在加重了丐幫此地分舵工作上的壓力。因此,嶽西分舵規模雖大,此地丐幫弟子的日子卻過得不甚輕松哩!
  聽完蘇玄這一番簡介,小桂等人對於丐幫“嶽西分舵”的情況,總算有些瞭解。
  這時,他們一行人亦來到了一棟砌著風火磚牆的大宅子門外。
  蘇玄上前擲起門環敲出暗號,不一會兒,那兩扇紅樓大門被人大大的打開。
  宅內迎出一名年約五旬,方面大耳,相貌威武的中年乞丐。在他身後,正跟著提前趕回來報訊的小乞丐施家齊,以及七、八名丐幫弟兄,其中有二人是間掮著綠色包袱的“頭兒”。
  蘇玄乍見中年乞丐迎出,立刻躬身請安。
  原來,此人正是“嶽西分舵”舵主,“閃雷手”施精忠。
  施精忠上前一步,朝小桂三人拱手朗笑道:“久聞三位少俠風神之名,今日大駕光臨,是本舵的榮幸。在下“閃雷手”施精忠,請多指教。”
  客途和小千三人連道不敢,只有小桂依然嘻嘻而笑,拱手示意。
  施精忠當然不明白小桂此時“有口難言”,反是微感奇怪的多望了他一眼。
  等他們相互客套完畢,小乖這才乖巧的上前向施精忠請安。
  施精忠正待拱手讓客,小乖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向他招招手,要這位舵主伯伯彎下身來,附耳聽秘密。
  “小乖,什麽事?”施精忠有趣的俯低身子。
  小乖在他耳邊咭咭咕咕好一陣,施精忠恍然大笑,直道:“好、好!沒問題。”
  直起身子,施精忠爽快的吩咐道:“玉郎,吩咐弟兄們,即刻開飯。”
  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掮著綠色包袱的年輕乞丐,立刻應聲返身入內。
  “一進門便向主人要飯。”小千搖著頭歎笑道:“我們還是入境隨俗嘍!”
  眾叫花子一聽,忍不住一陣哄然。
  他們三人便在丐幫眾人的簇擁下,欣然踏入大宅之內。
  看慣了丐幫因各種任務不同,所設諸般不同類型的堂口,小桂他們對於眼前這座宅子陳設的宛如殷實商家的模樣,一點也不感到突兀。
  入屋後,趁著酒筵開上來的空檔,施精忠問起三人來此的目的。
  客途客氣的表示,想藉此地分舵飛函通知月癸,約她在武勝關見面。
  小桂拍拍小千腰際乾坤袋,要他奉獻出紙筆來。這小鬼便用朱砂筆和黃符,寫了一道“三缺一,速來”的鬼畫符,托請施精忠轉交月癸。
  施精忠收下“信符”,沒口的答應將以最快的方式盡速交給他家的少幫主。
  然而,施精忠心裏不免要想:“眼前正值新、舊聯盟沖突最烈之際,難道你們還有心情邀少幫主打麻將?”
  他實在不懂,這些少年仔們內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難道他們真的一點都不關心,現今的江湖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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