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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31, 05:08 PM   #2320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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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烽火漫天江湖劫b

  就在小桂忙著說話的同時,手舞雙的那個大塊頭忽然悍不畏死的猛往上湊!
  “呼───!”地一聲,兩股烈焰宛若兩條張牙舞爪的猙獰火龍,快逾電光的卷向小桂!
  “小心!”
  驟變突生,客途和小千不由自主的同聲脫口驚呼!
  小桂也是悚然暴喝,驀地───
  小桂周身似有金光乍閃即逝!
  噴射的熊熊烈焰仿佛遇到了什麽障礙似的,竟離奇的被阻擋在小桂身前約三尺之處,無法進逼一步。
  正為小鬼掠陣的‘雙飛院’所屬見狀,無不目瞪口呆的發出“唔───!”地驚異之聲。
  小千更是吹起一聲長長的口哨。當他的口哨甫響,小桂的雙掌齊揚,在他的口哨聲裏,二條人影已被小桂猛然迸發的掌勁兜上半天,擠出十數步之外,碰然地,變做兩具不再擁有生命的體!
  體上,一道道寬僅寸許的傷痕,切口宛若利刃所致,整齊平滑的令人驚異。
  “落魂。”小千印象深刻的喃喃自語。
  周遭人群,卻早已震攝于小桂如此酷烈霸道的絕藝,一個個噤聲呆立。
  一陣掌聲喚回‘雙飛院’眾豪士的神魂,原來是丐幫的‘煙波釣叟’雷鐵峰走近過來,忍不住為小桂驚人的功夫發出喝彩。
  小千與這位丐幫雲夢分舵的舵主,有過數面之緣,此時再見面格外親切,於是上前招呼,並將小桂和客途引見給雷鐵峰。
  雷鐵峰個性頗為爽朗,見了小桂師兄弟二人,毫不生疏道:“少幫主可是時常提起你們,老夫早就想見見你們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硬是要得。”
  對於如此的贊美,客途和小千當然得客套一番,推說不敢!不敢!只有小桂,臉不紅、氣不喘的大方接受,同時不忘稱贊雷鐵峰有眼光。
  雷鐵峰年屆六旬,閱人多矣,卻也是頭一回碰上如此皮厚而又直接的‘小鬼’,他不禁開心大笑,直道小桂確實‘不同凡響’。
  客途和小千毫不意外的看著這小鬼,在三、兩句話的時間裏,便和這位雷舵主混得爛熟。
  小千不禁要問:“這小鬼是怎麽辦到的?竟能如此輕易的‘征服人心’?”
  這時,大廳中最後一處鬥場,突然一陣騷動。
  原來,兩拐幫和麒麟莊最後殘存的人,在絕望中拼死突圍。然而,他們不過沖出十數步外,便又叫四周密密麻麻的雙飛院人馬給攔截下來,劍揮刃斬之餘,又見血肉蓬灑,慘號不絕。
  雷鐵峰遺憾的搖著頭:“這下子,對方可真叫全軍覆沒了!”
  月癸在那頭大呼小叫道:“快!修羅鬼,你快過來,我表哥中毒啦!”
  小桂等人立刻趕上前去,‘玉劍芙蓉’冷秋霞正強忍著淚的抱著昏迷不醒的玉滄浪。
  玉采霓臉色發白,正動手解開愛子的衣襟,從他微微顫抖的手,不難看出這位大院主此刻心情是如何的緊張與激動。
  小桂上前探視,只見玉滄浪右胸前有一處制錢大小的烏痕。
  “滄浪他……”玉采霓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方始啞著嗓子接道:“中了暗器。”
  小桂由他手中接過一支寸長毒針,這是玉采霓剛從自己兒子胸前傷口拔下來的。
  小桂將毒針湊近鼻端嗅了嗅,隨即診視道:“迅速昏迷,身體微熱,不明顯的痛苦狀,再加上瞳孔全開……”
  他擡起頭,沖著憂心忡忡的‘霓霞雙飛’咧嘴一笑,篤定道:“這是罕見的曼陀羅葉毒!”
  冷秋霞微見哽咽道:“那……有救嗎?”
  小桂吃吃一笑:“有我在,怎麽可能沒救!?”
  又是黃昏。
  雖只是血戰後的隔天,‘雙飛院’中殘酷的拼戰遺跡已被清理一空,損毀的地方,亦開始加工整修,這片連綿的房宇樓閣,依然顯得如此清雅而寧靜,若不是知情的人,很難想像,不過是昨天之前,這裏,曾經有近千條人命在此殞逝。
  “雙飛院’的東北角,植滿擎天巨楓的楓林裏,有一憧坐落于清池傍的雙層雅屋,門楣上懸著一方秀雅雕匾,上書‘秋楓軒’。
  這裏,是玉采霓特別為小桂他們所准備的行館。
  樓下花廳裏。
  小桂他們這四個‘凶名’在外的風神煞星,正桌環坐,侃侃談。
  其間,小辣子月癸喳呼的嗓門最大:“我就不懂!人家老古人不是說,要‘趁勝追擊’的嗎?為什麽你這修羅鬼,在姑爹准備派兵直搗對方老巢時阻止他?你知不知道,多等一天才去偷襲人家,對方可能早就做好佈置,等著雙飛院的人馬自投羅網了耶!”
  小桂斜眼瞄道:“以為,全世界只有才想得到趁勝追擊、積極進攻?別人都是呆子,只會坐以待斃!?再說,經過這一場慘烈的拼鬥,雙飛院的好手非死即傷,真正能夠再戰一場的人手又有多少?如此主動出擊,前去偷襲人家的賊窩,會有勝算嗎?笨!
  月癸被罵的挺不是味兒,不過,想想這小鬼的盤算也不無道理。
  因此,她噘起嘴兒嗔道:“是,你聰明!那麽,你到底有什麽精彩的計劃?有本事就說出來聽聽。”
  小桂嘿嘿一笑,老神在在道:“根據這兩天和小老千所告訴我的,有關湖北地區的江湖勢力及現況來分析,本天才的看法是,這次挑起戰端的三方人馬之中,除了如意門遠在大洪山,比較難在一天之內趕來湊另一場熱鬧之外,其他兩拐幫和麒麟莊,根本就是雙飛院的隔壁鄰居。這些人既然敢聯起手來明著找上門,我就不信,他們打了敗仗之後,能夠有認輸的風度。”
  “所以呢?”月癸瞧他意猶未盡,不禁挑眉反問。
  “所以……”小桂吃吃笑道:“這些自以為聰明的笨蛋,一定會和剛才的想法相同,認為雙飛院應該要趁勝追擊才對。”
  月癸敏感的瞄著這小鬼,沒好氣道:“你故意兜著圈子罵我笨?”
  “我才沒有!”小桂理直氣壯的回答她。
  客途和小千卻已聽出這小鬼的意思,是指自己罵人哪需要兜圈子。”
  不需小桂用眼神警告他們,他們二人早已拼命忍住校,以免得罪了尚且不明究理的那顆火爆辣子。
  性急的月癸並未注意到客途和小千的表情不對,只是逕自追問著小桂未盡之言。
  小桂心裏笑翻了天,臉上卻依然正經的繼續解釋:“對方既然也認為雙飛院會趁勝追擊,他們當然會一定有所防備。可是等了一天,雙飛院卻沒有動靜,認為這些自做聰明的笨蛋,接下來會如何猜想?”
  月癸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他們大概會以為雙飛院經此一役,元氣大傷,所以才無力追擊!?”
  “答對了!”小桂彈指笑道:“就是這樣。”
  “然後呢?”月癸依然蹙著眉,她還是不懂。
  小桂無力的歎口氣,解析道:“既然他們認為雙飛院已經元氣大傷,無力追擊,然後當然就是換他們主動出擊,准備收拾雙飛院的殘兵弱將嘛!”
  “哦!”月癸驚覺道:“那我們是不是該趕快去警告姑爹,要他提防敵人的二度攻擊?”
  “我說辣子兒,真的很沒概念耶!”
  小桂他們三人不約而同,以掌擊額,發出一陣唉然長歎。
  月癸莫名其妙道:“怎麽了嘛?我有說錯什麽嗎?”
  客途好脾氣的呵呵一笑:“沒說錯什麽,只是太不瞭解小鬼而已。”
  小千故意瞅眼道:“傻ㄚ頭,是嫌雙飛院被破壞的不夠徹底,所以還想將二度交鋒的戰場,再次開始在姑爹家的院子裏!?”
  “可是……”月癸哇啦道:“小鬼不是阻止了姑爹派人出擊嘛!現在,又不能把戰場開在家裏。難不成,乾脆就憑咱們四人,直接殺到對方家裏去,以期圖個兩全其美!?”
  “答對了!”
  小桂他們三人,再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開玩笑!”月癸瞪眼怔叫:“你們不是說真的吧?只有咱們四個人去,你們瘋了不成?”
  她左觀右望,發現他們三人不是微笑就是頷首,一個個滿臉自得之態。
  最後,這顆辣子兒認命的歎了口氣:“你們果然是瘋子!”
  稍晚。
  當玉采霓和冷秋霞夫婦倆左等右等,等不著小桂他們四人出來吃晚飯,而找上‘秋楓軒’時,才發現小桂他們‘留書出走’。
  等這對夫婦‘霓霞雙飛’的賢伉儷看完留書的內容之後,二人俱是臉色大變。
  冷秋霞擔心道:“這幾個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他們居然就這樣跑去應城,麒麟莊和兩拐幫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真是太危險了!相公,你還不快點派人將他們追回來。”
  “現在去追,只怕也太晚了!”玉采霓反覆審視著小桂留書中提及的計劃,最後,喃喃道:“不愧是水千月前輩的嫡傳弟子,攻守謀略膽大心細。也許,他們真的對付得了麒麟莊和兩拐幫的人馬。”
  冷秋霞驚訝的瞪著自己的老公。
  玉采霓臉上卻正露出一抹既欣慰,而又無限贊賞的愉快笑容。
  應城,是一座熱鬧與繁榮均不亞於‘雲夢’的縣城。
  華燈初上的時分。
  城裏的酒樓飯館菜香四溢,熱鬧喧天。
  走在大街上,小千不由得抱怨為什麽不等吃過晚飯再來‘幹活’?
  小桂嘲笑道:“誰規定打仗一定得選在飯後時間?”
  小千反駁道:“你沒聽說過‘飽飧戰飯’這句俗話嗎?如果餓得手腳發軟,還跟人家打什麽架?就算打輸了,想跑都還沒力氣跑哩!”
  小桂笑罵了一句:“沒出息!”
  在經過一處路邊的攤子時,這小鬼一口氣買了十幾個山東大饅頭丟給小千,搞得他哭笑不得,只好無奈的幹啃大饅頭。
  他們幾人在月癸這只識途老馬的帶引下,避開熱鬧的大街,沿著僻靜的小巷朝城東的方向迅速而行。
  半柱香不到的辰光,四人已經來到東後街。
  街尾左轉,一條長長的巷街裏,放眼望去,竟只有一戶人家。
  高聳堅實的大壽字圍牆,從街面曲折巷頭,筆直延伸向巷底。巷子中段即是大門所在,花崗岩疊起的九級階梯兩側,一對墨玉雕就,足有人高的巨碩麒麟凜然蹲坐左右,端得是氣勢懾人。
  兩丈高、半丈寬的大門,是由銀晃晃的白鋼所造,上頭浮鏤著精致的花紋,純金所制的獸環,擦拭得金光燦燦,在輝宏昂峙讀威勢裏,更有一股誇炫財氣的驕傲。
  門樓下,三個令人目眩的鬥大金字‘麒麟莊’,由上往下睨視著進出門口的凡人。
  麒麟莊在湖北,明裏大家都知道它是武林‘俠義道’之屬;也就是說,此莊一向高挂著‘白道人士’的羊頭行事,固此進出此地的江湖人物還算不少。
  然而,暗裏‘麒麟莊’卻與城西刀叉湖畔綠林組合───‘兩拐幫’互通款曲,專幹些沒有本錢,或者見不得人的勾當。
  許是因為前一天戰敗的關系,原本門庭若市的麒麟莊,今晚顯得相當冷清。兩扇沈厚的門扉,蚌也似的緊閉著,莊子裏一改昔日燈火通明的熱鬧景象,只有隱約的火光透出。
  小桂等人藉著街道的暗影掩護,四人貼牆而立,好整以暇的打量著莊子。
  客途雙臂環胸,含笑問道:“小鬼,你打算明著來?還是暗著來?”
  小桂側著頭道:“想要人家雞飛狗跳,理所當然要明著叫陣。”
  小千撮著下巴道:“你打算如何敲開對方的鋼門?”
  “肛門?”月癸滿頭霧水道:“你幹嘛敲人家的肛門?好惡心呦!”
  客途故意慢吞吞的加重語氣道:“我個人認為,對付肛門,用戳的會比較合適。”
  “我同意師兄的看法。”小桂笑得甚是捉狎,故意以曖昧的眼光瞟向小千。
  “你們是同性戀呀!?”小千又糗又窘,當場抓狂叫道:“我說的是───白鋼打造的門啦!小哪里去了嘛,你們這些人。”
  “早說嘛!”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誰叫你語無倫次!?”
  “天呀!”小千扯著自己的頭發,痛苦萬分道:“我何其不幸,竟然會和一群瘋子為伍。”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們一家都是人!”
  “廢話少說,准備戳人家的‘鋼門’吧!”
  “怎麽戳法?”
  “當然是請出小辣子的火龍梭來戳。”
  “瞭解!”
  聽著他們三人的對話,小千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螃蟹,除了氣得口吐白沫,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什麽反應。
  麒麟莊裏,似乎已經察覺有人躲在陰影中吱吱喳喳個不停,莊內開始傳出隱隱人聲叱喝。
  月癸摸出致命的法寶‘火龍梭’,對著麒麟莊那兩扇堅實沈厚,號稱無人可摧毀的百斤鋼門,毫不客氣就賞了它二枚威力驚人的火龍彈。
  轟然巨爆聲中,那兩扇全由精鋼所鑄的沈重大門,立刻扭曲變形,“誆當!”一聲朝莊內倒砸!
  一陣子雞皮子喊叫,隨即響起,顯然莊內正想開門的人,正巧被炸飛的巨門壓個正著。
  月癸收妥火龍梭,望著煙硝晦迷的大門口,喃喃道:“你們准備倒楣吧!在雙飛院派不上用場的火藥,今晚,我會全部奉送給你們享用。”
  飛煙漸散,麒麟莊門口已見人影閃動。
  “走!”
  小桂低喝一聲,率先自藏身處電射而出,直撲大門之內!
  正自麒麟莊沖出的人馬,乍見有人闖入,不問分由舉刀便砍。
  小桂雙臂頓展,兩條人影已被他震翻,慘號摔出。他的身形也在展臂的同時美妙一頓,這才翩翩然曼妙的飄落麒麟莊前院之內。
  其他三人緊隨小桂之後,亦已掠入莊內。
  月癸人未落地,抖手便是一把‘七彩烈焰球’飛甩而出。
  剎時,驚天動地的巨爆震撼著地面,也震懾著人心!
  火光雜夾著硝石四下並濺,濃煙彌漫中,熊熊火勢瞬息暴卷,橘紅的焰舌貪婪的吞食一切可燃之物。
  只這片刻,麒麟莊的前院業已陷入一片火海。
  告急的警鐘與吶喊的人聲匯成一股緊張又悽惶的氣氛,攏罩著莊院。
  小桂等人身形不停,一路朝麒麟莊更深的內院挺進。
  數十名悍如猛虎的護院武士,手持紅纓大砍刀,在一名手持怪異傘形兵器的胡須大漢的率領下,刀光霍霍沖向小桂他們。
  “放火之後,接著就該殺人嘍!”
  哈哈朗笑聲中,小桂一馬當先撲向那個胡須大漢。
  客途似是頗為遺憾道:“這小鬼又把高手搶走了!真是的,每次都被他占了先。”
  “別擔心,想和高手過招,我保證你機會無限!”
  小千在長笑聲中,‘天雷掌’呼轟然揮掃,一片鮮血狂噴中,已有六人喪命在他的掌下。
  月癸手持‘無情竹’揮灑自如,一面以不可思議的口吻道:“那個傢夥是不是有病?為什麽面對殺人放火的事,居然笑得如此開心?”
  混戰之中,客途依然抽空回答道:“不是殺人放火的事令他們開心,而是以一敵百的刺激,讓他們覺得興奮!小辣子,這邊交給他們二人應付,咱們朝莊裏殺去。記住小鬼的交待,且戰且走,千萬別讓自己身陷入包圍圈中。”
  “沒問題!”月癸杖斃二名對手,信心十足道:“和野狗群打遊擊戰,是乞丐的天賦本能,就跟吃飯睡覺一樣容易的啦!”
  她手中‘無情竹’在地上一點,人已藉此朝通往院內一處月洞門飛掠而去。
  同時,一枚鴿卵大小的暗紅色物體,亦朝她身後急追而至的十餘名大漢驟然奔去!
  一名勁裝大漢匆忙中,以手中大刀對著那枚迎飛來的暗紅色物體砍去,“轟!”地一聲暴響,火勢狂卷,不僅那名大漢被炸得體無存,就是他身傍的六、七名同伴,亦一起遭殃,被猛烈的火焰給同時吞噬,淒厲慘絕的哭號聲,令聞者莫不喪膽。
  這些撲跌滾翻的人形火柱,尚在“滋滋!”有聲的焚燃著,月癸和客途早已消失於月洞門裏。
  小桂面對手持鐵傘的大鬍子,齜牙笑道:“喂!你叫什麽名字?功夫不錯嘛!”
  這小鬼如此輕挑的態度,果然輕易將對方激怒。
  大鬍子虎吼一聲,大鐵傘開闔如電,尖銳的傘尖卻顫出繁星點點,挾以呼嘯的狂飆朝小桂倏平卷至!
  小桂身若浮雲,在驚濤駭浪般的勁風之中,輕松的閃挪遊走。
  “不說就算了!”這小鬼氣煞人道:“等你到了閻王殿,別忘了告訴閻王老頭,是我‘笑月修羅’君小桂送你下去報到的。”
  一抹冷靜的笑容浮現在小桂臉上,當他的笑容甫現,天空中突然幻出一圈美麗而淒迷的月白光華,光華猝映的同時,無數星鑽也似的精芒倏然蓬射!
  小桂的劍勢映空即至,令大鬍子根本無暇閃退或走避。驚怒交集中,大鬍子虎眼猛瞪,暴吼一聲,手中鐵傘忽地旋開,宛如飛旋的陀螺一般,脫手撞向小桂幻現的森冷劍光!
  他的人也在大鐵傘脫手之際,藉勁猛地朝後閃掠。
  然而───
  飛旋的鐵傘瞬間被削成了碎片,仿佛落櫻般紛紛地!
  “叮當!”的密響中,大鬍子不過才閃出七尺之外,小桂手中的利劍,已如劃過夜空的天河,閃耀著燦亮,深厚而綿延的冰冷虹光,淹滅了敵人的身影。
  絕望而淒厲的嘶喊,像猝然拔高的弦音,驟然繃斷!
  泉水般的鮮血狂噴而出,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此時卻像個破碎的布娃娃飛摔出去,碰然地,再也沒有生命的反應。
  就在小桂收拾了對手的同時,莊院裏處,火光與巨響接連再起。
  小千揮掌震翻功力平凡的一干護院,朝小桂呼道:“小鬼,情況不對。咱們殺進來有一會兒了,對方只出來一個中院院主應付,顯然他們將應敵重心放在莊內深處,才會在前院這裏唱空城。”
  “不是才有鬼!”小桂毫不意外道:“別再和那些小兵兵們玩遊戲了,咱們得去接應師兄才行。有那棵毛躁躁的小辣子在,天知道她會給師兄惹出什麽麻煩!”
  他們倆懶得理會其他僂的糾纏,展開身形直撲月洞門之後。
  暴雨般的利矢沖著闖入月洞門的客途和月癸激射而至,大笑聲中,客途橫掌一推,狂猛的掌勁立即將漫天的箭雨掃得七零八落。
  月癸自客途身後升掠直起,抖手又是一把精彩的‘七彩烈焰球’朝洞門兩旁的巨樹拋射出去!
  火光與巨響聲中,一排排的巨樹連根被炸倒七、八株,兇猛的火勢燃燒著樹身,同時燃燒著原本藏身樹上施放冷箭的人。
  煙硝晦迷中,一陣清脆的鈴聲由遠而近傳來。
  客途沈靜一笑:“對方有高手來了!小辣子,上樹去,盡量拿‘熱食’招待樹上的朋友。我迎前去會會對方的高人!”
  “沒問題。”月癸應道:“來的人應該是麒麟莊二大護莊之一的‘鬼鈴子’鮑太平。他若明著現身,他的搭擋‘陰魂不散’齊百鳴就會隱在暗處偷襲,你得多加留心!”
  “明白!”客途丟下這兩個字,人已掠出七、八丈外,看得月癸直咋舌,佩服不已。
  無數利箭似的飛蝗般追著客途飛曳的身形暴射,月癸目光一掃,辨明箭矢出處,冷笑一聲,腳下用勁,人如巨鳥飛起,直撲右側樹林。數顆‘烈火珠’就在她上樹的同時,已朝左側樹林和一道短牆射去!
  爆裂聲和恐怖的慘叫充斥在暗夜裏,客途有如夜空之中一道曳尾的流星,輕靈的掠空而過,將無數暗器利矢拋在身後。
  穿出樹林,一片空曠的廣場突兀的出現在客途面前。廣場那頭,是一道人高的白色粉牆,極目望去,可以看到一大片重疊而精致的連綿軒閣隱露,顯然,那道粉牆之後,便是麒麟莊的中樞所在。
  但是,眼前這片廣場,卻空的沒有絲毫屏障。
  客途打量著這片一覽無遺的廣場,習慣性的抿嘴一笑,這才放開腳步,穩健的踏上廣場。
  他行進不過三尺左右的距離,一條人影已越過粉牆,飄然落地,和他遙相對望。
  來人是一名臉色蒼白、目光精悍,身材削瘦的中年漢子。他在廣場彼端站定後,神態沈冷的盯著客途,他的背後露出兵刃的握柄部份,上面懸著一串猙獰的黑色鬼頭鈴鐺,猶自微微搖晃,發出忽有忽無的輕響。
  “只有你一人?”鮑太平冷冷的開口,口氣顯然因為發現來敵只有一人而感到意外。
  客途溫吞吞一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鬼鈴子’鮑太平未再開口,只是以森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客途,同時邁開穩健步伐,一步步逼近客途。
  客途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依舊挂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他怡然無懼的回視對方,同樣開始移動腳步,迎向鮑太平。
  二人之間的距離逐漸縮短……縮短……
  在接近廣場的中央,二人相距不到一丈之遙……
  終於───
  鮑太平驀地加速身形,如閃電般射向客途。
  鈴聲突然脆響!
  鮑太平兵刃出手,那是一把粗若拇指、呈六角錐形,色澤漆黑的怪異長刺。
  長刺閃動,咻咻銳嘯之中布起一面精密的死亡羅網,罩向客途。
  客途沈著搶進,雙手飛揚,掌式如一連串飛曳的六角星芒,急速迎撞鮑太平犀利的功勢!
  掌影與長刺閃動的黝光相觸,長刺嗡然直顫,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捉住般劇烈搖晃。
  一股巨力從長刺傳來,震得鮑太平手臂發麻,險些握不住兵刃!鮑太平不由得微感心驚,他沒有想到對方不過是個弱冠之齡的少年,居然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他手中長刺如蛇信般,倏乎閃縮,招式一變,在叮當密響的鈴聲中,再度飛刺客途閃移的身形。
  客途朗笑一聲,掌式大開,‘撥雲掌’帶著無形勁道,宛若生生不息的洶猛浪潮,一波波湧向鮑太平。
  忽然───
  一陣隱約的腥膻氣味飄入客途鼻中。
  原本清脆的鈴音,此刻竟震得客途氣血浮動,功力渙散!
  靈光乍閃,客途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猝然暴退,怒道:“你使毒!”
  鮑太平狂笑道:“小子,你難道不知本座‘鬼鈴子’外號之由來?你認命吧!”
  狂笑中,鮑太平身形如鬼魅般淌進,毫不留情的追擊對手。
  客途再退五尺,身形驀旋,偏身避開鮑太平的攻殺。同時,他雙手結印胸前,一聲悠揚的梵音出自他口中。
  梵音蓋過了摧魂鈴聲,一陣濛濛的霧氣起自客途周身,剎時將他裹入一片蒸騰的白霧裏。
  迷蒙的白霧,突然冒出絲絲細微的黑煙,就像一條條令人覺得惡心的小黑蛇在扭曲。
  黑煙突現即逝,剎那無蹤!
  “浴佛神功!?”
  鮑太平目睹眼前的景象,不禁駭然脫口驚呼。
  白霧去,不過片光景,客途已將身上之毒逼出體外。
  毫不理會鮑太平的震撼,客途化掌為拳,專克各種邪功陰毒的‘韋馱降魔掌’浩然出手!
  威猛剛烈的‘韋馱降魔掌’虎虎生風,完全壓制了鮑太平的攻勢。
  鮑太平左沖右突,長刺的招式根本無法施展,驚懼之下,一路朝後退躲。
  突然,鮑太平尖叱一聲,猛地朝空躥起,手中的長刺以詭異的弧度一擺,長刺柄上的猙獰鬼頭發出極為尖銳的泣嘯,或緩或急的自不同角度向客途飛射過去!
  幾乎在鮑太平飛躍入空的同時,數只火箭,無聲無息的自客途背後的樹林中交叉射出!
  但是,火箭並非射向客途,而是貼著廣場地面掠過。
  客途正凝神對付鮑太平所射來的暗器,一時並未察覺身後有異。
  火箭飛掠速度極快!
  廣場上,被這些火箭貼地擦過的地面,竟發生連續不斷的猛烈爆炸!
  一股股帶著強烈硫磺臭味的青色火焰,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巨響,驀然躥空燃燒,廣場頓成一片火海!
  客途剛以一招‘普照大千’將激射而至的鬼頭鈴震開,身後已傳出爆炸巨響。
  他大吃一驚,猛然回頭,只見青色火焰宛如地獄鬼火沖霄焚起,而且毫不留情的自四面八方向他包圍過來。
  此刻,他的處境十分危殆!
  客途迅速環目一瞥,發現鮑太平已失去蹤影,火海中只剩下他一人。
  他將心一橫,厲嘯連連,雙臂同時猛揮,身若流星般,朝廣場那頭縱掠過去。
  然而,這片廣場闊幅大約有七、八十丈方圓,任是他輕功再高,也要數次起落方能通過。
  如今,廣場上一片火海,更有爆炸隨時隨地的發生,客途身陷其中,幾乎無立足之地,幾番沖突閃避之下,他已是發須俱焦,衣角著火,裸露在外的手足與面孔,也被燙起了數處水泡。
  沖突不得的客途,舉袖遮擋烈焰的炙烤,無力的暗自苦笑:“莫非我得在此完蛋大吉?”
  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幼時的小桂一起生活、嬉戲的諸多片斷,令他心生一股莫明的感傷和不舍之情。
  “我不能死!”客途再次在火海中沖掠:“我不能就這樣子死去!”
  驀地───
  “師兄───!你們在那裏!?”
  小桂狂吼中的驚慌,是客途不曾聽到過的情緒。
  他一面拍打著火的衣角,同時奮力沖躍而起,直入高空。
  “我───在───這───裏!”
  客途竭力提氣,在熊熊烈焰上空,施展極為精奧超絕的輕功身法,憑虛將身子定在半空。
  樹林那端,小桂和小千正驚急的搜目四望。
  “那邊!”小千激動的抓著小桂的衣袖,忘情大叫:“客途在那邊!”
  小桂雙目一亮,舉起右手,將手中一個披甲木偶奮力朝空中的客途投擲過去!
  “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滅!”
  木偶落入火中,空中響起一陣奇異的樂聲!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烏雲驟生,一陣陣滾雷般的雷鳴突起,剎那之間,電光閃閃,緊接著一記脆雷如轟,廣場上空竟下起倒瀑似是的暴雨,其間更挾有鴿卵大小的冰雹嘩啦直落!
  客途早已停身不住,被暴雨沖落地面。
  片刻之後,廣場上大火熄滅,四周反倒成一片汪洋,連客途都被淋成一隻落湯雞。
  小桂和小千迫不及待的奔向客途:“你沒事吧?”
  客途抹去滿臉水漬,帶著劫後餘生的鬆散,神經質的呵呵失笑:“沒事!沒事!只是差點被烤焦了而已。”
  小桂順手撿起漂在客途身邊的木偶,噓口氣道:“還好有這個‘替難神偶’,不然……燒得那麽凶的大火,我們倆全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客途接過木偶,只見木偶已被大火燒得全身焦黑,怪的是,這木偶卻未被焚毀。
  “看它這個模樣……”客途喃喃自語道:“大概就是我這回的死相吧!”
  小千拍著他的肩頭,哈哈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祝你長命百歲啦!”
  三人心情一陣輕松,不禁一起發出暢快的大笑。
  “對了!”小桂突然想:“小辣子人呢?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仿佛替客途回答小桂的詢問似的,麒麟莊的內院裏,再度傳出一陣陣的爆破聲。
  同時,一團橘紅色焰火飛入半空,久久不。
  那正是小辣子慣用的聯絡訊號彈,指明了她目前的位置所在。
  小千眯眼望著訊號彈,呵呵笑道:“小鬼,你和這顆辣子兒可真是心有靈犀呀!你才在找人,她就自動出來自首,告訴你她現在的位置。”
  客途卻是有點迷惑:“我和她是在樹林那頭分手的,我也沒有看到她通過這座廣場,她是怎麽摸進內院去的?”
  小桂觀察道:“這座麒麟莊外表看來普通,但是圍遼闊,非但建櫛比相連,轉變抹角曲回極多,就是庭院內的佈置也都別有用心,若是其中暗藏秘密通道或各種機關裝置,並不為奇。小辣子大概是無意中發現了其他隱密的通路,所以先一步潛入內院去了。”
  客途道:“這座莊院隱匿的危機,比我們所預估的要高出許多。如果不熟悉地勢,極容易發生意外,小辣子一個人闖了進去,大大的不妥,咱們可得快點趕過去接應她,免得又出事了!”
  想起方才客途遭遇的險境,三人再也不敢擔誤,急忙掠過廣場彼端那道粉牆,朝訊號彈所指引的方向如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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