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鷹 劫
朱亮功根本不知丁幻耍何名堂,一群員外郎驚心動魄找至鷹幫,硬要親眼見他說明一切,朱亮功只好接見豪華廳堂。
首位是西門經營綢緞生意的矮胖錢員外,見人即問:“朱爺,我可一切聽你的,怎又出差錯?你若宣布倒閉,我等豈非死路一條!”
朱亮功道:“誰說我要宣布倒閉?”
另位南城天香酒樓留有八字胡之黃掌櫃,眨著飲酒過多而泛黃的豬眼,急道:“是左聖爺說的!”
北城順清油行圓臉如球的王瘸子說道:“他說的斬釘截鐵,我們不得不信。”
朱亮功哈哈兩聲,道:“這樣就信,那還混啥?三位太過緊張了,放心,回去把銀子提來,保證沒錯。”
錢員外道:“可是寶親王和李衛也出來背書。”
朱亮功道:“結果呢?還不是失效,我這頭找的是真王太子,未來的皇上啊!”
黃掌櫃道:“理親王當真是太子?!”
朱亮功道:“否則我拉著他不放,是笨蛋?”
王瘸子道:“可是左聖爺說,你傍晚會宣布倒閉,一切由億嘉票號接手?”
朱亮功道:“合作是利多,怎會是倒閉?你們不想想,若真的不行,我還會安穩坐在此?光是這幾天,轉在萬鑫的銀子,即超過數百萬金,我哪會倒!”
錢員外悄然:“說的也是……”拾回不少信心。
黃掌櫃道:“看來我們是中計了。”’
王瘸子道:“朱爺不會宣布一切吧?”
朱亮功笑道:“會,我會宣布接收寶祥錢莊、聖幫倒閉!”
經過朱亮功洗腦後,錢黃研製人信心終恢復,雙方狼狽為姦以併吞聖幫為玩笑後,始又出發,前往安平巷寶祥錢莊逼債去了。
漸漸地,寶祥錢莊門口又聚滿人潮,項恩等人又開始焦慮。
幸好已近黃昏,只好酉時一到自可以官方命令暫不支付,待明日再說。
故越近黃昏,群眾越形激動,深伯明日一早,錢莊倒閉,落個血本無歸。
正爭擠中,對街原是幸災樂禍的萬鑫錢莊突有變化。
丁幻已易容成油肥之朱亮功,一身金黃繡著福祿壽高貴錦袍乃從文俏蜂那綢緞坊給偷來的新貨,顯得金光閃閃。
他一進門,萬鑫錢莊掌櫃及伙計驚詫拜禮,心頭卻是怦動不安,難道白天左仲儀所言要宣布倒閉之事將成真?
丁幻不敢多耍威風,一臉冷沉:“把帳簿拿出來!”
吳姓掌櫃急道:“朱爺這是……”
丁幻嘆道:“是為你們好,鷹幫真的失竅生銀,將賣予億嘉,不談這些,帳冊拿來我瞧瞧!”
吳掌櫃怎敢說話,立即應是,從抽屜拿出厚厚一本帳冊,丁幻且見銀票無數,腦筋一轉,接過帳冊後,說道:“銀票一併收妥,別遺失,至於庫金得點!”
吳掌櫃應是,自己收拾銀票,且命令伙計到內院清點庫金。
丁幻翻得幾頁,嘆道:“生意這麼好,可惜災難難度……”終又走出門口,向街道眾人喊道:“諸位別急著向寶祥兌銀子啦,萬鑫要宣布關門了。”
此話簡直晴天霹雷,轟得鷹幫爪牙頭昏目眩,以為聽走耳,有人喊道:“什麼?你說什麼?”正是矮胖錢員外。
丁幻吊高聲音:“我說萬鑫正式宣布倒閉,賣給億嘉票號,諸位的存銀,三天后再來領!”
錢員外差點昏倒,哭喪奔來:“朱爺怎如此坑人?您明明說話沒問題,現怎反了樣?”
黃掌櫃亦自焦切:“朱爺您這是斷我們後路嘛!”
王瘸子一瘸瘸奔來,急道:“朱爺別玩我仍,三天不能領銀子,豈非叫我油行關門大吉,不行,我得領回!”
一群人改了方向,蜂湧而至。
丁幻末想及效果如此之佳,暗道妙極,仍裝冷酷:“缺銀子,先找當舖週轉,萬鑫倒閉,另有億嘉接手,有多少帳,跟億嘉算,我已破產,哪能給了什麼?諸位若是有心,給我一年半載時間必定還清,否則我也無能為力,抱歉!”
丁幻深深一鞠躬,見人群湧至,趕忙喝道:“關門!明天再說!”伙計不敢抗命,登把大門關上,群眾情緒終被激怒,猛往門牆撞來。 ’吳掌櫃嚇得面無血色:“朱爺……恐難善了。”
丁幻道:“叫鷹幫高手前來把關,咱撤櫃,能帶走的先帶走!”伸手抓得大疊銀票,吳掌櫃早嚇壞,怎還疑心,楞在那裡,不知所措。丁紀又喝:“楞什麼,還不快去請救兵,然後找地方躲起來,一切明天再說!”說完,自己先從後院溜去。
吳掌櫃這才清醒,急道:“快傳令,快放煙火,出事啦!”慌亂收拾東西,直往後院奔去,若非另有庫金,他早溜得不見人蹤。
伙計十萬火急,放出求救煙火。
鷹幫弟兄登時慌亂奔來,見及暴民砸門,以為砸的是寶祥錢莊,然抬頭乍瞧,招牌竟刻著閃閃金鷹。這才確定出事,猛地欺前制止,終和人群打成一片。
事情越鬧越烈,萬鑫錢莊比寶祥倒得更快之傳言傳出,復又引得百姓慌張趕來,硬逼著要提領銀子。
雙方鬥得更兇,簡直快變成幫派械鬥。
丁幻則溜入小巷空屋,甚快將油肥衣衫脫下,且將易容軟皮臘物收拾成堆,一把火點燃,隨又將銀票分類,只要是萬鑫開出,全數留下,寶祥開出,全數燒去,至於帳冊牽涉百姓權利,找個地方埋妥,日後備用。
一切弄妥,他始找得古井洗滌全身,除去任何可能痕跡,始穿上不起眼的百姓布裝,抓得銀揣入懷中,始潛出空屋,前去瞧熱鬧去了。
萬鑫錢莊倒閉消息傳遍杭州城。
不但官府驚動,連朱亮功亦感莫名。
他正於佳賓客棧,準備和鄂龍共進晚餐,討論近日接收聖幫一事,誰知竟傳言他自行跑至錢莊宣布倒閉一事,已氣得滿臉通紅,咳道:“豈有此理!”
護法獨眼鷹鐵魁道:“爺您該親自去一趟!”
朱亮功衡量事態嚴重,遂起身向鄂龍告退,笑道:“恐是聖幫耍的小鬼招,不足慮,在下去去就來。”
鄂龍一向不介入鬥爭,笑道:“朱爺請吧!”其實只要文俏蜂陪侍,遠比應酬實在。
朱亮功拜禮而退,臨行暗示文俏蜂多獻殷勤,文俏蜂笑臉回應,朱亮功走的甚安心。
鄂龍傾聽遠遠爭鬥聲,淡笑道:“看來聖幫也非軟腳貨……”合夥案有了新評估。
文俏蜂深伯他棄鷹幫即棄自己而去,登獻殷勤,逗得鄂龍欣笑道:“放心,任何狀況,永遠拆不散你我,你可安穩跟在我身邊。”
文俏蜂聞言感恩而笑:“多謝鄂爺!”如失犬覓著主人,歡樂無比。
朱亮功方至安平巷已被群眾擠得難越雷池一步。
尤其見得群眾乃攻擊萬鑫錢莊,且把門窗搗毀,簡直已若暴民行徑,朱亮功始覺事態嚴重,突地大喝:“住手 ”身隨聲起,直掠人群,落於錢莊屋頂,身形乾淨俐落,不因肥胖而有所遲滯。
群眾被其所攝,暫時安定,然怒氣仍在,隨時將暴發。
那已被敲得腦袋生瘤而躲在一旁的錢員外,不甘心地步出來,喝道:“無緣無故宣布倒閉,想玩我們麼?”
朱亮功冷道:“我何時宣布倒閉?”
群眾起鬨:“一時辰前明明宣布了,還想賴麼?快還我們錢!”哄意一起,復有激情者猛砸東西,迫得朱亮功左閃西躲,嗔道:“有話好好說,再丟東西,小心我治人!”眾人迫於淫威,不再丟砸,能態度仍硬:“還錢?否則一切免談!”
群眾再次嘩鬧。
朱亮功轉問護法:“怎麼回事?”
獨眼鷹鐵魁道:“依吳掌櫃所言,爺您的確曾來此宣布倒閉,且取走帳冊及銀票。”
朱亮功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真有此事?”
錢員外、王瘸子及多位群眾異口同聲說道:“我們親眼所見,豈會假得了?”
朱亮功冷道:“吳掌櫃安在?”
那吳掌櫃躲在後院,驚懼中已走出天井,拱手道:“屬下在此。”
朱亮功道:“我當真來過?”
吳掌櫃道:“來過,您穿了福祿壽新衣,還宣布倒閉,四名伙計可作證!”四伙計同自點頭。
朱亮功暗詫,莫非有人冒充?否則如此多人,豈會看走眼?此時暴民火氣正旺,處理不好,毋鬧巨變,週邊李衛人馬已準備逮人,不得不小心,遂轉向群眾,道:“顯然有人冒充本人,故意宣布萬鑫倒閉,以打擊鷹幫,其實萬鑫財務完全沒問題,根本毋需宣布倒閉,諸位請放心。”
有人說道:“一句話就能掩飾麼?開門讓我領銀子,才能召信天下!”立即引來群眾附和。
朱亮功道:“都已門破窗裂,如何能開張?且天色已晚,可能引起賬目不清,明天一早,必定拿得到。”
群眾仍不肯放手,死硬要領銀子。
朱亮功冷聲道:“別忘了,你們到寶祥兌銀,也是晚上不兌,這可是官方規定,若要硬來,只有請官爺處理了。”
說及官方,群眾總有顧忌。
李衛人馬在週邊,大捕頭洪威則在附近,他當然不願鬧大,聞言說道:“不錯,總督府既有令,自該遵守,諸位何不先領牌子,明日一大早再來提領,深夜鬧事,少說也要二十大板,誰受得了!”
官爺終究仍有威信,群眾吱吱喳喳中始妥協,喝喊著快發號牌快發號牌,一場動亂始穩住。
朱亮功這才命令吳掌櫃開門,且分割布條,蓋了萬鑫錢莊玉印為信一一發牌。
錢員外、黃掌櫃、王瘸子等大戶掙扎中仍領號牌,畢竟是是非非,變幻莫測,銀子還是抱回家最穩當。
朱亮功哪能說什麼,傳令手下極力安撫群眾,免生事端,隨即離去。
現場變成大捕頭洪威在維持秩序。
他多少看出端倪,暗道聖幫此次果真出瞭高招,且對那位易容高手起了極大興趣,有機會得較量較量。
朱亮功甚快奔往紀家橋採豐綢緞莊,文俏蜂仍未回來,他仍自行開門入內,裡頭陳老媽見狀,趕忙拜禮。
朱亮功道:“我那件有福祿壽圖樣衣袍安在?”
陳老媽原即屬裁縫,自知此事,道:“在啊!在左衣櫃裡,爺您要取了?”不等回話,立即前去取物。
朱亮功坐定椅子,瞧及一跳酒器酒杯,俏蜂腰和鄂龍卿卿我我影像浮腦門,實有些後悔將她送人。
幻想中,陳老媽快步奔來,拜禮道:“袍服已不見,看是小姐親自幫您送去了。”
朱亮功道:“何時還見過它?”
陳老媽道:“中午啊!爺的衣袍,奴才不敢閃失,每天照顧著。”
朱亮功道:“小姐中午有離開?”
陳巷媽道:“也沒有……是鄂爺前來陪她,奇怪,怎會丟了?到底是誰取走?”
朱亮功道:“鄂爺何時來?何時走?”
陳密碼道:“中午來,快傍晚才走,喔對了,青姑娘來鬧過,不知是否她取走。”
朱亮功詫道:“青逸飛?”
陳老媽道:“正是,她逼著鄂爺要救聖幫,結果不成即走人,看來應是她拿的沒錯!”
朱亮功暗噓氣,若是鄂龍耍此詭計,恐大大不妙,但照此聽來,鄂龍分明從未離開,自不可能盜衣,他且拒絕幫忙,應是站在我方,自己是多疑了,至於那青逸飛,難道當真吃裡扒外?
朱亮功暗道:“看來她迷上左仲儀,才會出此下策,不得不防。”心裡有個譜,始讓陳老媽退去,自個靜思下步棋、該如何走。
左仲儀失蹤又現身,難道郭奇秀任務已失敗?若是失敗,還要留他麼?或亦交由聖幫自行收拾即可?
至於左仲儀將會玩何花樣?
寶親王已挺聖幫,李衛或許暗助,遲早將成心腹大患,或該請弘哲早日下手為妙,否則夜長夢多。
朱亮功評估情勢後,問題仍轉明日錢莊兌現一事,暗道:“今夜弄得甚僵,明天必定大批人潮,鷹幫莫要步及寶祥後塵,仍得要防!”
他想去勸幾位大戶,然如此可能更引起懷疑,倒不如任由對方提兌,較能安定民心。至於銀子,幾日內還算充足,只是那失竊銀票,數目不少,若拿到其他縣城兌換,根本防不勝防。
難道要宣布千兩以上銀票暫停止付?
朱亮功心念一閃,搖頭說道:“不可,只要限制,必引起恐慌,倒不如加派人手防弊。”
情況危急,不敢耽擱,立即回到鷹幫總壇,傳令所有分舵,注意大額銀票兌換者,必要時先兌後截,以查明真相。
今夜鷹幫過得風聲鶴映,並不安寧。
丁幻甚快潛回聖幫經緯書房,向柳碧璣說明狀況。
柳碧璣擊掌叫好:“擺了朱亮功一道,給咱聖幫搶點面子回來,銀票在哪?我來瞧瞧!”
丁幻整疊拿出,柳碧璣一張張瞧去,票面最高者達百萬兩之多,不禁咋舌:“不知哪位大戶所有,可惜不能用,否則必洩露形跡!”終把大票撕去,留下千兩以下票子,算算亦有數十萬,道:“明日一早,出城去,交給寶祥錢莊各分行,多少湊合用它。”
丁幻道:不直接提領?”
柳曙璣道:“笨蛋才玩這把戲,單個去領,準讓鷹幫盯上,若交由錢莊發出,必定落於客戶之手,由他們使用,縱使萬鑫疑惑,也莫可奈何,畢竟寶祥,萬鑫原即互通票子,他們不得不兌現。”
丁幻笑道:“好招,我還愁沒門路呢!”
柳碧璣道:“快去快去,越早辦妥越好,有空順便查聖爺下落。”
丁幻道:“不再冒充聖爺了?”
柳碧璣道:“暫時不必,扮聖爺跑來跑去,萬一被逮著,一切穿幫更不妙,尤其朱亮功必知有人冒充他,定查得緊,不得不防,咱邊走邊瞧,再作定奪。”
丁幻想想也對,遂拿回銀票,拜禮而去。
柳碧璣盤算狀況,錢莊兌現狀況稍減,劉吞金支援資金已暗中運來,若不出差錯,大概可擋個幾天,希望聖爺及時出現,否則實不知所措。
次日一早。
萬鑫和寶祥錢莊又現兌現人潮。
寶祥因高峰已過,故只被領走八十餘萬,萬鑫則較慘,光是錢員外、王瘸子及天香酒樓黃掌櫃即提走近兩百萬銀,已讓朱亮功甚為不悅,暗中盤算若撐不了,只得派人去恐嚇,將銀子取回應急。
及至下午,萬鑫已失銀近五百萬,且兌潮仍未止,朱亮功開始焦切,不得不再出面安撫,且提高利息,終稍稍穩住陣腳。
他想問題全出自于于錢王三大戶,靈機一動,將三人約至天臨居,親見理親王弘皙。
三大戶赫見弘皙,宛若見著太子,皆行大禮,畢竟受朱亮功洗腦已久,多少印象深刻。
弘皙最喜太子之名,且其一向盛氣凌人,威風八面,全以皇上姿態說話,冷道:“小刁民麼?為了區區銀子,膽敢在本太子所經營錢莊兌來兌去?”
錢員外急道:奴才不知萬鑫是爺您所開,若知,豈敢如此!
王瘸子亦急:“是奴才等人中計了。”
黃掌櫃道:“奴才臨時急用,只週轉幾日,必將回存,太子爺莫要生氣,奴才不敢背叛!”
弘皙滿意點頭:“還像人話,三天之內,把錢回存,連寶祥的也一起領出來,去吧!日後有功,必定重賞!”
錢王黃三人登時磕頭不斷,道謝連連,有了太子庇護,遠比任何穩當,尤其“有功重賞”真正吸引三人,畢竟得了權勢,那才大發利市,這個寶是押對了。
三人同向弘皙、朱亮功表示馬上回存,且力挺到底,朱亮功作樣送出大門,三人歡天喜地而去。
朱亮功返回弘皙處,說道:“寶親王已力挺聖幫,看是先把敵人收拾方是。”
弘哲冷道:“小小聖幫算什麼?還是先收拾弘歷,免得夜長夢多。”
朱亮功道:“爺說的亦沒錯,但在江南,聖幫才是真正勢力者,前次刺殺,不也壞在左仲儀之手?”
弘皙冷道:“那是意外,其實也不是不除,郭奇秀去辦不就得了?且還找了張虎皮大師作法,哪由得我出手?待接了帝位,派兵鎮他不就得了,縱使上次吃過虧,現又覺不屑與民鬥。
朱亮功道:“養虎為患啊!”
弘哲擺擺手,煩心道:“看你是嚇壞了,如何能成就千秋大業?格局放大些,聖幫是要處理,但叫我出面,豈非落入弘歷、李衛口舌?等我接帝位,一切不就順了,這樣說你可懂?也就是要我出面,總得找個好理由,否則就來暗的,既是暗的,你先處理不就得了?”
朱亮功知道弘皙一向自大,勸之無效,道:“那屬下先辦,待聖幫和弘歷搞在一起,再請爺您出馬。”
弘皙爽聲笑道:“這才像話,哪有皇帝天天出征,我看他不順眼,也是你們這些大臣要去收拾,去吧!探探弘歷狀況,下次莫要讓他跑掉。”
朱亮功拜禮而去。
弘皙君臨天下瞧著大門,威風八面說道:“毛頭小事也要朕御駕親征?”當皇帝感覺實在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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