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漕 劫
李衛回返總督府,並未立即行動,只派幾人監視漕幫、聖幫狀況,侍養足精神,次日恢復體力後,立即走訪河督顧琮,追問其奉旨追拿欽犯,為何尚未建功,顧琮回答已掌握目標,只是不願打草驚蛇。
李衛冷道:“何謂打草驚蛇?昨日本人已查明兇手在漕幫總壇,若非左仲儀擋駕,早已拿人歸案,昨夜更在玉皇山百仙洞中差點將人逮捕,若非漕幫一把暗火突然燒起,叛賊項上人頭早掛在城牆,你是裝不知,還是包庇,失職?”
顧琮官位和其相當,原不必買帳,然此事似有理虧,且對方受皇上寵信,不得不防,拱手為禮道:“老夫確有疏忽,但全因漕幫勢力龐大,牽一發動全身,故處理上特別小心,免生事端,倒讓李爺失望了。”
李衛冷道:“立即出兵封鎖漕幫,任何責任,本爺來擔!”
顧琮動容:“除非確信朱石二人仍在漕幫,否則如此恐引起民怨,甚至一發不可收拾。”
李衛冷笑:“縱兩賊已走又奈我何?漕幫已目中無人,看準新帝登基,胡作非為,不給教訓,以後如何控制?快下命令,要是朱石二人真的逃了,爾之官位難保。”
顧琮確有顧忌,然既李衛要負此責,派兵封鎖就是,畢竟李衛乃小廝出身,江湖手段防不勝防,終下令大軍出動,封鎖漕運去了。
李衛這才滿意道:“共同逮捕叛賊,有功算你,出錯算我,如此亦夠意思,挺著,莫擅自撤軍,我且叫程元章一併出兵封鎖陸路,非得掐死漕幫不可。”
顧琮既已出兵,只有配合行動,是禍是福亦由天定。實猜不透,李衛此次竟如此沉不住氣,顯受莫大刺激,看來杭州將風雲變色,無法安寧了。
李衛不但派出自家軍,連同浙江巡撫程元章手下人馬一一召出。程元章失去理親王弘皙依恃,唯有倚附李衛,故行動特別來勁,竟然展開逮捕行動,只要任何稍有嫌疑者,立即扣押入獄,惹來不少民怨。
大捕頭洪威雖不屑為之,然另有其他補頭卻為巴結升官,逮得甚兇,尤其八旗兵全是滿人編組,對漢人甚為歧視,漕幫卻全是漢人,且為前明後裔,暗中反清活動不斷,且平日作威作福,藉此機會自該教訓,以挫銳氣,故八旗兵逮得更兇。
漕幫霎時進入惶動黑暗險境,亦激起強烈反擊意識,已現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態。
若非幫主下令極力安撫忍讓,恐激戰早起。
然若官方不斷逼迫,屆時連幫主恐也控制不了,災難將因此發生。
情勢危急萬分。連百姓皆受波及,閉門關窗,不敢出門一步,商家生意大受影響。
聖幫亦感受氣氛不對,左仲儀已下令錢莊先收攤,且派重兵把守,以穩固金庫,至於其它商鋪待命行事。
李衛動怒如此之烈,實非左仲儀所能料及,想勸他恐難了,畢竟漕幫根本不可能交出朱石二人,如何能搪塞李衛面子?一場戰爭勢已難免。
青逸飛、柳碧璣亦為此事焦切,匆匆趕至經緯書房問個明白,在知狀況後更擔心。
柳碧機道:“聖爺不是有皇上玉佩,拿去請李衛撤軍,行麼?”
左仲儀道:“這次恐不行,陣前作戰,君令有所不受,李衛深知此理,故意鬧大,自有藉口塘塞,我看除了皇上親自前來,誰也阻擋不了,尤其李衛想藉此挫漕幫銳氣,他勢在必行。”
柳碧璣道:“要漕幫交出朱石二人也是不可能了,這場戰恐有得打……”
青逸飛急道:“快修書請皇上來此,若真的開戰,聖幫豈能安然度過,幫了漕幫,準被李衛入罪,不幫將被漢人責備,生意怎做?”
左仲儀苦笑:“皇上又非神仙,說來即來,且現在傳書,恐也得數天之後方能抵達,待他至此,亦要數天,緩不濟急。”
青逸飛道:“我有飛鴿,當時鄂龍下江南帶了兩只,還在籠子裡,傳予鄂龍,要他轉達,飛鴿快者一天可抵達,皇上再快速趕來,三天也該夠了。”
左仲儀道:“你以為皇上說來即來?且是拚命式的趕來?”
青逸飛道:“寫嚴重些,說是江南大戰,或李衛造反,他不來都不行。”
左仲儀苦笑:“別的可亂寫,奏折豈能胡謅,要是查明非如此,我左仲儀可犯了欺君之罪,縱未掉頭,也留下黑案底。”
青逸飛道:“反正快想辦法即是!”
柳碧璣道:“毋需多言,越簡短越模糊,越容易讓人起疑,瞎猜不安,終會親自前來。”
三人絞及腦汁後。決定寫了幾字:“江南遭亂,十萬火急,速來。”抬頭寫“皇上”屬名“臣:仲儀”,簡單明暸。
青逸飛抓著布條,快速傳令去了。
左仲儀苦笑道:“十天未到,兩封奏折,先是請乾隆派人收拾法醒,現又十萬火急催促,莫把乾隆整得神經兮兮才好。”
柳碧璣道:“有何奈?全是你幫他打天下,請他來一趟也是應該。”
左仲儀道:“實是造化無常,希望能躲過此劫!我得去拖延時間,莫讓戰事真的發生才好。”叮嚀柳碧璣看緊聖幫後,擇路出門去了。
柳碧璣拜向左海寧遺照。笑道:“你兒子儼然太上皇,足可和乾隆平起平坐,該滿意吧?”直覺自己是栽培者,與有榮焉。
左仲儀行至街道,充斥山雨欲來、草木皆兵氣息。尋常百姓已躲身不見,漕幫弟子各就各位,或偽裝客棧小二,或鐵鋪老闆,皆磨刀霍霍,以待伏擊。官兵則波波巡邏,刀槍緊握,宛臨戰場。
左仲儀暗自叫苦,照此下去,恐必出事。得找雙方談談,或可拖延幾天,他盤算先找誰?李衛?恐也不買帳,且落個漢奸罪名,但若尋得潘如虎,又將冠上叛賊罪名。轉念中已做取捨,先行前往總督府,故意拜見李衛,果然李衛不見客,左仲儀留話欲找漕幫談談,希望對方能交出欽犯,未等李衛回答即已前往漕幫總壇。
如此做,乃先向李衛招呼,以示自己並非倒向漕幫,且以官方考量居多,至於漕幫那頭,以潘如虎智慧,應可較好溝通。
轉行數街已抵武林門外拱辰橋附近,漕幫總壇早封鎖無數官兵,左仲儀找得大捕頭洪威說項,得以進入其內。
潘如虎、黃象、劉玉誠接待于關帝廳密談。
左仲儀低聲問道:“朱石二人走了?”
潘如虎道:“昨夜連夜送出外海,算已安全。”
左仲儀道:“那就好。”
潘如虎道:“好麼?李衛已想蠻干,漕幫弟子亦快受不了,被抓走已達百名之多。”
劉玉誠道:“你那御賜龍佩不管用?”
左仲儀道:“對李衛可能失效,但或可保住被逮者性命安全。”
黃象道:“程元章那走狗實在過分,哪天收拾他。”
左仲儀道:“得忍住,我已奏請乾隆親自前來,快則三天,慢則五天,應可抵達。”
潘如虎道:“這麼久?弟兄恐撐不了,就算撐得了也無法預估李衛何時出手。”
左仲儀道:“儘量拖,千萬別開戰,杭州禁不起戰。”
潘如虎道:“我懂,但欲戰者是官方,如若他們突地挑釁殺人,連我地無法控制弟兄反擊。”
黃象道:“漕幫弟兄已有所準備,一旦開戰將全力以赴,不顧性命。”
左仲儀道:“所以更不能戰;在下倒有一計,由掌門出面表示欲交出朱石二人,如此必可緩和情勢。”
潘如虎道:“怎行,我若說出,弟兄豈非起鬨?且無法向天下交代。”
左仲儀道:“只是從權,只要拖個幾天,局勢將抵定,至於漕幫弟兄,先偷偷告知那只是計策,想必他們會諒解。”
潘如虎道:“若告知,也許可行,但弟兄太多,恐也無法全數傳達。”
左仲儀道:“只拖幾天,幫主得盡力,畢竟此已是無計之計,總比開戰好。”
黃象道:“掌門去談,傳消息之事交予屬下,能撐幾天是幾天。”
劉玉誠亦做此表示。
潘如虎終點頭:“好吧,為了弟兄,縱被迫下台也該辦,且請聖爺安排時間。”
左仲儀道:“自會安排,但拖得越久見面越有利。後頭有關任何風聲,只當做是我的詭計,例如我會先帶李衛去抓朱石二人,實則在拖延時間。”
潘如虎道:“我懂!”
左仲儀道:“那我走了,停了越久越讓官方起疑。”說完拜禮而去。
潘如虎道聲保重,惺惺相惜之情油然顯露。
黃象嘆道:“聖幫大可置身事外,他卻為漕幫不惜和李衛周旋,且忍辱負重,難得。”
潘如虎有感而發:“他將成大事。”
情況緊急,不容耽擱,登和兩大護法研擬對策。
左仲儀甚快前往總督府拜見李衛。
由於先前來過一次,且已見過漕幫。李衛但覺必另有消息,始肯接見,雙雙見於公堂上,擺明只論公事,其他免談。
左仲儀亦不多言,開門見山即道:“漕幫願把朱小全、石士寶交出來。”
李衛目光閃喜,此無異已戰勝,冷道:“既要交出,親自押來不就得了,還等什麼?”
左仲儀道:“因朱石二人已逃離杭州,漕幫正派人尋去。”
李衛冷哼:“看是耍手段吧。”
左仲儀道:“情勢如此緊急,漕幫如何敢亂來,且潘如虎願出面承諾,他已冒天大危險。”
李衛目光再閃,如若那傢伙敢當眾承諾,恐也遭及自家人怨怒,打擊漕幫計謀已成功泰半,實可考量,表面卻冷:“漕幫包庇欽犯,儼然成亂黨,有何資格談判!”
左仲儀道:“那不是談判,而是認罪,尚請總督慮及戰事發生,百姓遭殃。”
李衛冷道:“看是為你聖幫擔心吧,亂黨豈能和朝廷大軍相比,沒有戰事,只有緝捕,相不相信我一夜之間可抓光漕幫所有叛徒!”
左仲儀道:“相信,但哪來監牢關人?”
李衛一楞,隨即冷笑;“看來我該挫的是聖幫銳氣!”
左仲儀道:“在下忠於朝廷,只是實話實說,且聖幫只顧經商,並非江湖幫派,毫無銳氣可言。”
李衛黠笑:“你很高傲!”
左仲儀道:“我對總督仍存尊敬之心。”
李衛哈哈一笑:“是麼?口說不算數,朱石二人藏在漕幫分壇,既對我尊敬,一同搜去。”
左仲儀知其想拖自己下水,幸已和潘如虎取得默契,遂頷首:“是該搜,但潘掌門已準備交出兩人,何不等他一陣?”
李衛冷道:“搜著了何必等!走吧!”不想耽擱,立即調來粘桿處大內高手,浩浩蕩蕩往外行去。
左仲儀只能硬著頭皮撐著,跟在後頭任他人瞅以異樣眼光,尤其漕幫弟子頗難諒解,左仲儀暗嘆只要撐過幾天,消弭戰事,一切犧牲全皆值得。
李衛哪知分壇何在,只顧找向漕幫經營之“月明大客棧”。此處離總壇甚近,可試試潘如虎耐性,另則此客棧全以招待外地歸返之漕幫客居多,突地搜查,說不定另有效果。
李衛大軍趕來,哪顧得月明客棧齊聚漕幫弟子數百人之多,一聲令下,大內高手蜂湧而上,李衛且引著左仲儀大步踏入正廳,喝道:“曹鋒還不快把朱小全、石士寶兩欽犯交出來,難道要我拆了客棧?”
那曹鋒年約四旬,精明幹練,乃客棧掌櫃,平時溫和儒雅,然已對峙,漕幫特有江湖視死如歸豪勁已現,冷道:“此處並無欽犯,總督請回吧!”
李衛冷喝:“怎會沒有?聖爺告的狀豈會是假?”大喝一聲“搜”,且劈掌震碎紫檀桌。
大內高手蜂湧再搜,漕幫弟子拚命攔來,戰事一觸即發。
曹鋒瞪向左仲儀:“你倒胡扯!”
左仲儀苦在心裡,道:“搜搜何妨?”
曹鋒冷道:“堂堂聖爺也會告密?”誤會已結,硬擋前頭。
李衛不肯讓雙方有解釋機會,猛地欺前,一掌突擊曹鋒,冷笑道:“憑你也敢跟朝廷對抗?”那掌勁既強又急,且是突擊,曹鋒雖身為掌櫃卻以商事經驗而受提拔,武功只在中上,如今受襲,竟然無法抵擋,悶呃一聲,倒撞牆頭,已嘔鮮血。
漕幫弟子見狀難忍怒氣,終於開打,眾人齊撲李衛,連同左仲儀一併算上,除了嗔罵李太監,亦諷左仲儀漢奸,李衛殺得哈哈虐笑,左仲儀卻苦口難言,為免傷亡過重,他且出手,全以指勁截及對方穴道,製人了事。唯祈潘如虎快快趕來,否則不堪設想。
現場一片混亂,李衛哪在搜人?簡直砸店,遇有桌椅、櫥櫃、門窗、屏風等物,一一砸去,絕不留情。
漕幫弟子雖多,官方人馬更多,尤有近百名大內高手助陣,漕幫弟子根本不敵,節節敗退。
不到半刻鐘。月明客棧已被砸毀,漕幫弟子亦受傷連連,此乃是大內高手以砸店為主,始無人死亡,否則早已屍橫遍處。
然再戰下去,必見屍首,左仲儀急喝:“別打啦,根本未見朱石二人!”
李衛怎肯聽之,冷聲道:“只見皮未見骨,再搜!”硬想連房子都拆光始甘心。
情急中潘如虎、黃象、劉玉誠及漕幫高手紛紛趕來,潘如虎大喝住手,掠身擋在李衛前頭,眾高手四處攔去,始暫撐戰局。
李衛冷笑:“你終於來了?”
潘如虎道:“朱石二人不在此,幾天之內必給你消息!”
李衛冷道:“怎會不在?聖爺告密豈假得了?”
左仲儀悶聲不語,苦笑於心。
潘如虎若非事先知情恐誤會已深,此時只能裝樣,冷道:“聖爺怎可胡言?”
左仲儀道:“恐是有誤會。”
李衛道:“沒有誤會,就是他說的!”
潘如虎知左仲儀為難,道:“誰說的已不重要,此處既無朱石二人,總督應可收手了。”
李衛冷笑:“此處無人,他處未必,不交出來,搜得你巢穴亂翻天!”
潘如虎道:“幾天之內一有消息,必定交出來!”
李衛黯然一笑,瞧向漕幫弟子,“諸位都聽見了,貴幫幫主親口說明,要把朱小全、石士寶交出來,我且等他三天,三天一過,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伸手一揮,喝聲“走”大內高手齊掠去,走的甚是風光,隨又傳來李衛得意聲音:“好好生意不做,搞何幫派!”
漕幫弟子聽來刺耳,礙于掌門在此,敢怒不敢言。
潘如虎輕輕一嘆,轉瞧手下,道:“把東西收拾收拾,店門關上,三天后再說。”
漕幫弟子已顯猶豫。
曹鋒道:“掌門當真要交出朱石二人?”
潘如虎掙扎,說了,怕消息傳出去讓李衛聽著,計策因而失敗,若不說恐手下誤會更深。掙扎中仍決定不說,道:“朱石二人已出海,短時間回不來,你們只顧堅守自己崗位,不准胡亂動手,其他事我來解決!”
得不到答案,漕幫弟子仍顯不安。
護法黃象說道:“幫主何曾背叛過漕幫?情勢危急,我們正尋求解決方法,各位忍耐幾天,屆時自可明白一切。”
漕幫弟子雖疑惑,卻又能如何,且等幾天瞧瞧狀況。
曹鋒冷道:“左仲儀告密,這筆帳如何算!”
左仲儀道:“我的帳,我自己會還!”
潘如虎不忍讓他背黑鍋,道:“告密一事是李衛自己說的,左爺只是幫忙解決問題。”
曹鋒仍無法釋懷,暗忖掌門是否已和對方串通,為了息事寧人,而做出違背幫規之舉。
潘如虎知手下有此想法,但解釋無益,道:“幾天後一切自會明朗,各守崗位,不得胡亂傳消息,否則幫規處置!”
黃象道:“曹鋒你是聰明人,多想想,局勢甚不利,開戰是最差勁結局,大家都在為困境尋求解決之道,莫讓幫主平添困擾!”
曹鋒應是,不再多問,一切相忍為幫。
潘如虎這才引人離去。
左仲儀可沒閒著,離開客棧,復往巡撫府府衙探去,準備照應人質。
漕幫弟子未能得到真確答案,在心存狐疑下,皆想一窺究竟,如若幫主真的出賣弟兄,屆時也顧不得其身分地位,必群起罷免且治罪,以彰漕幫法紀。
左仲儀甚快趕至巡撫府衙,巡撫程元章卻避不見面,原是他已倒向李衛,若未得李衛命令,他何需跟左仲儀碰面,如若雙方談不攏,豈非自找麻煩。
左仲儀拿出翡翠龍佩要求見人,可惜守衛根本沒見過,不買此帳只顧通報,並未請人入內,程元章則鐵了心,一切待和李衛商量後再做處理,還是不肯見人。
左仲儀只好丟下狠話:“亂逮百姓已犯朝廷戒律,要他好自為之!”說完悻悻而去,心想對方若再胡來,且暗中派人教訓,不怕他耍花鎗。
程元章待人離去,趕忙前往總督府拜見李衛問個明白,竟知有翡翠龍佩一事,嚇得他直冒冷汗,然李衛表示龍佩已起不了作用,他已奏得皇上收回,程元章頓又寬心,暗道原是狐假虎威。
李衛道:“不必理任何人,照樣給漕幫,甚至聖幫顏色瞧瞧,否則官制不了民,朝廷日後如何統制天下!”
程元章頓獲聖旨般得令而去,變本加厲胡亂逮人,然漕幫弟子早有戒備,躲的技巧,對方逮者皆以百妵居多。
左仲儀得知狀況,偷偷派遣丁幻前去修理,程元章挨了幾顆石頭後,已不敢出門,乾脆躲在府衙涼快,但逮捕工作仍持續不斷,左仲儀在無計可施下只好忍它幾天,幸逮漕幫弟子不多,暫未引起來衝突,局勢仍可穩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