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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10-04-08, 01:28 AM   #287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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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魔女迷魂

小天雖聽小仙說過,三年前在洞庭君山,曾跟了凡大師打賭,以智取獲勝,借閱了金剛
護體神功練功手抄本兩個時辰。
以及水淹赤壁,使黑鯨門一夜之間瓦解,因而使頑丐之名震驚江湖。
但是,小仙並未提及,曾收過眼前這憨頭憨腦的徒弟。
「你叫什麼名字?」小天問。
程金寶氣呼呼道:「你管我叫什麼!還不趕快解除你的妖術,回頭找不到我師父,我就
唯你是問!」
小天一見正有好奇的行人,圍過來看熱鬧,忙將程金寶受制的穴道拍開,急道:「咱們
找他去!」
程金寶無暇多問,跟著小天飛奔向前去,追尋了一陣不見小仙蹤影,才忍不住追問道:
「喂!我說你這會妖術的小子,是不是我師父新收的徒弟?」
小天笑道:「傻大個兒,你沒搞錯吧?我跟你師父是好哥們兒吶!」
程金寶一聽,立即止步轉身,雙膝一屈,恭恭敬敬跪了下去:「原來是師伯,弟子程金
寶見過你老人家!」
又是師伯,又是老人家,聽得小天笑顏逐開,忙從身上取出一疊銀票,從中抽出一張,
遞向程金寶道:「這是我的見面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金寶接過銀票一看,驚喜叫道:「哇!一百兩銀子呀!」
小天置之一笑道:「小意思,你快起來,咱們去找你師父吧!」
程金寶把這位出手大方的師伯,頓時敬若財神爺,連聲恭應著站起身,緊隨在小天身
後,繼續尋找小仙。
小天忽問道:「你師父見你就跑,這是怎麼回事?」
程金寶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上回在君山,師父也是把我丟下就自己溜了,害我到處
亂找,苦苦找了三年,今兒好不容易遇上他老人家,又被他……唉!大概他老人家賺我太
笨,不打算認我這個徒弟啦!」
小天有些好奇,又問道:「你想學什麼?」
程金寶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學他老人家的賭技,師伯的賭技一定也很精吧?」
小天一時啼笑皆非道:「我?這方面我可比他差遠了,自歎弗如!」
程金寶一臉巴結道:「師伯太謙虛啦!你老人家的賭技,一定比我師父更高明,師伯,
教我兩手如何?」
小天總算明白了,這小子拜小仙為師,志不在習武,而是想學賭技,真他奶奶的是個好
徒弟!
他不禁有氣道:「找你師父教吧!我是逢賭必輸。」
程金寶大失所望,強自一笑道:「彼此彼此,咱們是同病相憐啊!不過,我要是像師伯
一樣有錢……」
他突然一把拖住小天,振奮道:「走!師伯,咱們去賭他奶奶的一場!」
小天道:「不去找你師父了?」
程金寶技癢難禁地道:「不急嘛!我找師父已經找了三年,也不急於一時,只要他老人
家在長安,總能找到的。
「不瞞師伯說,這三年來,我已研究出一套賭法,可惜沒有賭本,一直英雄無用武之
地,現在有師伯撐腰,正好去好好賭一場黨證大獲全勝!」
小天氣得把他手甩開:「什麼?我替你撐腰?」
程金寶眉飛色舞道:「賭錢嘛!賭的就是錢,有錢才能膽大氣壯,這會兒有師伯一起
去……」
小天順手一巴掌,摑得程金寶踉蹌跌開:「去你的個頭!你這沒有出息的混小子,要不
是看在你師父跟我是好哥們兒的分上,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要賭你自己去賭,快把
一百兩銀票還來。」
程金寶一聽要把賞的見面禮收回,頓時怔住了:「師伯,沒聽說過,賞給晚輩的見面
禮,還作興要回去……」
小天把手一伸,故意向他逼近:「還不還?」
程金寶如同餓狗饗到塊骨頭,要他從此嘴裡吐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情急叫道:「不
還!不還……」
他霍地跳起,掉頭就拔腳狂奔而去。
小天並未追,他的目的就是把這小子嚇跑,花一百兩銀子,能為小仙擺脫程金寶的糾
纏,倒是值得的。
長安城裡的大街小巷,好像都差不多。
小天沒有人帶路做嚮導,七轉八轉,等到發現又轉回遇見程金寶的賭坊前,才知道自己
迷了路。
可是,陰錯陽差,卻跟小仙失之交臂。
小天心想:「小仙賊得很,義是丐幫的九袋長老,絕對丟不掉的,只要隨便找個叫化
子,帶他回長安分舵去等,不怕等不到小仙。」
只是被程金寶這一攪和,使他們原定痛痛快快逛一趟長安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
小天主意既定,正待轉身離去。突見程金寶從賭坊裡垂頭喪氣走出來。
不消說,這混小子剛到千的一百兩銀票,片刻之間已經改姓啦!
程金寶一抬頭,一眼瞥見轉身準備開溜的小天,如同絕處逢生,振奮地揮手大叫:「師
伯!師伯……」
小天雖未嚇得屁滾尿流,也差不多了,拔腳就跑。
現在他終於明白,小仙為何見了這小子就跑了。
程金寶卻不死心,急起直道:「師伯,你不能如此狠心,見死不救啊……」
小天一聽,事態嚴重,不知這混小子闖下了什麼滔天大禍。
小天只好止步回身,等他追上來,問道:「混小子,我給你的一百兩銀票清潔溜溜了是
嗎?」
程金主氣急敗壞地收注奔勢,哭喪著臉道:「我一上去就連贏了幾把,最後看準天門是
活門,連本利全押上了,誰知……拿了一付癟十!」
小天對賭一竊不通,問道:「你賭什麼?」
程金寶比個手勢:「牌幾啊:一翻兩瞪眼,真他奶奶的過癮!」
小天冷哼一聲道:「癮已過了,銀子也輸光了,你還想幹嘛?」
程金寶涎著臉笑道:「如果師伯能惜點銀子,讓我去翻本,贏了一定加倍奉還……」
小天問道:「輸了呢?」
程金寶信心十足道:「這回絕對不會輸,我用人格擔保,信用擔保……」看看小天無動
於衷,不禁情急道:「用我的人頭擔保總成了吧!」
小大一揮手,恨不得給這混小子狠狠的一個耳光,嚇得他閃開一旁,雙膝一屈,又跪了
下來。
「師伯……」他聲淚俱下地道:「你老人家如果不救我,我只有死路一條,死在師伯面
前了。」
小天沉吟一下,靈機一動道:「好吧!只要你能把你師父找到,我就再賞你一百兩!」
程金寶喜出望外道:「真的?」
小天也學著他的口氣道:「人格擔保,信用擔保!」
程金寶樂歪了嘴:「師伯不用人頭擔保,請跟我來。」
小天詫然問:「跟你上哪裡去?」
程金寶道:「咱們的窩離此不遠,這會兒大夥兒大概都在睡懶覺,只要每個人分一兩銀
子,叫他們分頭去找,很快就能找到師父。」
小天急於找到小仙,這樣總比他到處亂找方便,哪在乎花幾個小錢。
當即跟著程金寶,走捷徑穿越幾條小街,來至一處鄭家祠堂。
祠堂裡,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地躺著二三十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花,在哪裡呼呼
大睡。
難怪街上看不到他們,原來全躲在這裡睡大覺,還以為今天是叫化公休呢!
程金寶一進門,就扯起喚門大叫:「大家快起來,有財路啦!」
這一嚷,果然比仙丹還有效。
只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紛紛爬起身來,茫然回顧,睡眼惺忪地爭相追問:
「財路在哪兒?」
「什麼財路?」
程金寶的嗓門乏大了:「奶奶的個熊,你們不會自己睜開眼睛看啊?財神爺就在眼跟
前!」
大家定神一看,程金寶帶來的這個少年郎,雖不是真的財神爺,至少也是位有錢的公子
哥兒。
一個老叫化撐身坐起,倚老賣老道:「小寶,你這小兔息子,鬼喊鬼叫地把我老人家吵
醒,是不是吃飽了撐著?」
另一個中年叫化道:「好小子,你要是沒有財路,看老子不剝了人的皮!」
又一個叫化不屑道:「聽他亂蓋,這小子做夢都在賭,還會有個屁的財路!」
程金寶在他們面前,一向是個窩囊廢,抬不起頭來。
這時居然一反常態,神氣十足道:「哼!你們不是一直不相信,說我是胡吹,九袋玉小
長老根本不是我師父嗎:告訴你們,我師父玉小長老來長安啦!」
眾叫化齊齊一怔。
中年叫化詫異道:「真的?」
老叫化道:「玉小長老要是真來了長安一胡分舵主怎會不通知咱們去歡迎?」
眾叫化一陣議論紛紛,似對程金寶的話不大信任。
和金寶向小大一指道:「這位是我師伯,跟我師父一起來的,你們不信問他好了。」
幾十雙眼睛,不約而同注視小天
程金寶得意道:「現在你們相信了吧!」
老叫化問道:「小寶,你說玉小長老在長安,人呢。」
程金寶不好意思說出,小仙是不願見他嚇跑的,那太丟臉。
他故意危言聳聽道:「他老人家失蹤了,也可能發生了意外!」
眾叫化大驚,又是一陣竊竊私議。
中年叫化忽問道:「玉小長老失蹤,這算什麼財路?」
老叫化道:「是啊!這事得趕快報告胡分舵主才是……」
小大接道:「各位稍安勿躁,玉小長老只是跟我走失了,不一定會發生意外,這事暫時
不必驚動胡分舵主,只須辛苦各位,代為各處找一找他,找到了帶他來這裡跟我見面即可。」
程金寶一旁補充道:「我師伯大方得很,絕不讓大家白忙,每人賞一兩銀子,當然,財
路是我找來的,為大夥兒謀福利,這得照老規矩,三七分帳,你們拿七錢銀子,我只抽三成
介紹費!」
這小子並不傻嘛!居然還懂這一套。
一聽有錢可拿,大家精神都來了。
老叫化霍地跳起身道:「咱們還等什麼?快分頭去找玉小長老啊!」
於是,二三十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化,立即爭先恐後衝了出去。
程金寶得意地笑道:「師伯,你看,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不就解決了。」
「有一套!」小天也笑道:「不過,咱們不能呆在這裡等,也該去找啊!」
程金寶道:「咱們自己去找,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師伯又不是冤大頭,把你當凱子啊!」
小天暗自道:「他奶奶的,我已經當了凱子,不然怎會賞你一百兩銀子當見面禮!」
程金寶倒很會巴結,找一張舊椅子,用自己衣袖把它擦拭乾淨,才恭恭敬敬招呼道:
「師伯請坐,我去替你老人家倒碗水。」
小天原想趁程金寶去倒水之際,來個溜之大吉,擺脫這傻大個兒的糾纏。
但繼而一想,此舉一旦在丐幫傳開,難免被認為玉小長老的哥們兒不夠意思,說不定以
為他是捨不得花幾十兩銀子跑路費吶!
為了小仙的面子,他只好打消此念。
程金寶未倒來水,卻找來老叫化藏著的酒葫蘆。
他居然慷他人之慨笑道:「這是老醉鬼藏的私貨,被我找到了,先偷來孝敬師伯,回頭
等我贏了錢買兩斤還他。」
這混小子三句話不離賭,簡直執不迷不悟,無可救藥啦!
小天昨夜宿醉才清醒不久,見了酒就頭大。
何況眼「程金寶把那葫蘆裡的酒,倒進又髒又破的討飯碗裡;使他酒不醉人人自醉,哪
還能入口。
「你自己喝吧!」他只好有負傻小子的慇勤。
程金寶毫不客氣,端起破碗就「咕嗜!咕嗜!」連喝兩大口,席地而坐道:「師伯,你
老人家以前來過長安嗎?」
小天漫應道:「沒有,這回是我第一次。」
程金寶道:「長安不愧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真他奶奶的像天堂,只要有錢,吃、喝、
玩、樂,什麼五花八門的地方都有
小天好奇問道:「哦?有哪些好玩的?」
程金寶眉飛色舞道:「不說旁的,就拿長安城裡的幾十家大小賭坊來說……」
又是三句不離賭!
小天制止道:「說點別的,或者新鮮的事兒不成嗎?」
程金寶只好改變話題道:「是是是,先從吃說起吧!滿桌山珍海味,佳釀美酒已不算稀
奇,講究排場的大爺們,還得召年輕貌美的女人,脫光衣服陪著吃喝呢!」
「哪有這種事!」
小天從未聽過,自然不相信。
程金寶認真道:「當然有,這才叫新鮮呀!我是有次在賭坊外,見幾個贏了錢的賭客出
來,親耳聽他們說的。」
小大搖頭道:「我不信,就算皇帝老子用膳,也沒聽說要宮女脫光衣服在旁陪著的,又
不是洗澡!」
程金寶接道:「說到洗澡,師伯可曾聽說過,那位愛吃荔枝的楊貴妃?」
小天微微點了下頭,即使從未聽過,他也不能搖頭。
否則的話,要連這位在當今皇上面前,三千寵愛集一身的楊大美人都不知道,那就顯得
太孤陋寡聞了。
程金寶賣弄地道:「楊貴妃洗澡的華清他,驅山華清宮離此不到百里,皇帝老子每次陪
楊貴妃去洗澡,一洗就是三大三夜吶!」
小人心知這混小子是在亂蓋,吹牛不打草稿的,哪有洗澡一洗就是三天三夜的!
正待揭穿,突見一個小叫化氣急敗壞地奔人,一路嚷著:「不好了,不好了,玉小長老
被人抓去啦!」
小天猛然一驚,霍地跳起,急向小叫化問道:「他被誰抓去了?」
小叫化連連喘著氣道:「我剛到東大街巷口,就見幾個人從迎春閣慌慌張張走出,一路
在說,有個小叫化闖進迎春閣大鬧,被抓住了,我猜那一定是玉小長老,所以趕快奔回
來……」
小天急問道:「迎春閣在什麼地方?」
程金寶接曰道:「就是我剛才告訴師伯,要女人不穿衣服陪著吃喝的……」
小天迫不及待道:「去!『快帶我去!」
程金寶哪敢怠慢,立即跟小叫化帶路,領著小大出了詞堂,直奔迎春閣而去。
尋芳客早已走得清潔溜溜,迎春閣關上了大門。一幾個保鏢奉命守在門外,正婉拒上門
的尋芳客,突見兩個小叫化領著小天飛奔而來。
老馬暗自一驚,心知他們可能是跟小仙一夥的,一面急命一名保鏢入內通知,一面嚴陣
以待。
程金寶老遠就用手一指:「師伯,就是那座宅院!」
小天搶步上前,一馬當先,直奔大門前,二話不說就要硬闖。
老馬大喝一聲:「站住!」
小天根本不加理會,雙手一分,已將企圖攔阻的兩名保鏢,推得踉蹌沖跌開去。
原本著熱鬧的人一見有人來鬧事,嚇得趕緊溜之大吉。
老馬更是驚怒交加,忘了自己有多少斤兩,竟然虛張聲勢地「哇哇」怪叫,張臂猛向小
天撲來。
小出手毫不留情,迎面一拳兜上老馬下巴,擊得他仰面倒栽。
老馬今天流年不利,被小仙踢掉了裝門面的大金牙,使他心痛不已。
此刻又被小天一拳,打掉了滿嘴的牙,和著鮮血吞下肚去。
他連哼都未及哼出一聲,便昏倒在大門口台階前。
另兩個保鏢,見小天來勢洶洶,嚇得魂飛天外,哪還敢動手。
小天懶得理會這些小角色,回頭向程金寶和小叫花招呼道:「你們兩個別進去,在外邊
等著!」
話聲甫落,身形一拔而起,掠向院牆。他剛飛身越牆而入,腳才落地,便見前廳湧出七
八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人。
為首的妖艷女人,正是吃了小仙大虧,此刻又更衣聞報趕出的胡麗青。
「喂!你是幹什麼的?」
小天氣度軒昂道:「來找我兄弟!」
胡麗青嫵媚地一笑,明知故問道:「哦?你兄弟是誰呀?」
小天冷聲道:「丐幫的九袋長老玉小仙!」
「沒玩過!」胡麗育放浪形骸地大笑道:「像你這樣的小白臉嘛!老娘也許還有點胃
口。」
小天怒形於色道:「少廢話!快把我兄弟放出來,否則……」
胡麗青一臉毫不在乎的神情,笑著問道:「否則怎麼樣,該不會一口把老娘吞下肚裡去
吧?」
小天怒哼一聲道:「看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少跟我擠眉弄眼,快說,我兄弟
在哪裡?」
胡麗青道:「人是在這裡,可是,他捨不得走,我又有什麼辦法?」
小天怒斥道:「胡說!我兄弟規矩得很,從來不近女色,他至今還是……」
胡麗青撞道:「哦?他還是個童子雞?」
此言一出,幾個女郎頓時啼啼地笑了起來。
小天又是一聲怒哼,大步上前道:「再不放我兄弟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胡麗青也把臉一沉,不甘示弱道:「小伙子,你既敢闖進迎春閣,就不必客氣,有多大
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小大一聲「好!」字出口,身形已動。
只見兩肩微晃,便向一字排開的女郎們闖去。
胡麗青嬌叱聲中,飛身攔截,凌空施展拂花分柳點穴手法,十股凌厲指風,迎面疾點小
天上身諸大要穴。
由於一時大意,吃了小仙的暗虧,是以此時她一出手,就用足了十成真力,決心一舉制
敵。
小於暗自一驚,想不列這風騷女人,居然身懷隔空點穴絕技,顯然大有來頭,如此看
來,迎春閣絕不是普通的風月場所。
沉哼聲中,小天的金剛護體神功突展。
胡麗青的十股凌厲扎風,如同撞上一道無形的銅牆鐵壁,使她全身一震,被反彈倒退開
七八尺,幾乎拿不住樁。
胡麗青這一驚非同小可,失聲叫道:「啊!少林金剛護體神功!」
小天曬然一笑道:「你這娘們兒懂得還不少嘛!」
胡麗青的消息相當靈通,她立即想到,最近江湖中盛傳,玉小仙和古小天兩人聯手破敵
之事。
她不禁驚問道:「你是古小天?」
小天笑罵道:「他姥姥的,你這娘們兒可以去開微信社了。居然把我的來龍去脈,調查
得一清二楚,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胡麗青冷笑道:「哼!別以為你們僥倖,殺了紫微宮和龍門幫幾塊廢料,就自鳴得意,
不可一世。告訴你,今天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到了迎春閣就不會那麼走運了!」
小天尚未來得及反唇相譏,胡麗青已再度出手。
只見她雙手齊拂,仍以拂花分柳點穴手法,拂起滿天指影,分向他全身大穴部位罩來。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十指非但化起無數指影,若虛若實,且指力凌厲,帶著絲絲強勁陰
寒指風,如同千百支疾射的冷箭。
小天原可以用金剛護體神功,迫使胡麗青無法近身,但他卻改為拈花如意指迎敵。
這種少林指法,暗含大力金剛指,與一陽指神功,而以無相神功配合施展,威力無異是
合三種少林武功之大成。成名三十餘年的問天叟陰哺,在風陵渡一招敗在小天手下,落得羞
憤投河自盡,即是受挫於拈花如意指。
而胡麗青擅用的拂花分柳點穴手法,也是以指法見長,用以攻擊敵方全身諸大要穴部位。
乍見之下,跟同是用指法的拈花如意指,簡直大同小異,極為神似,就像是同一個師父
教出來的。
但是,若論威力,相去何止千里。
更重要的是,偏偏小大施展的拈花如意指,正是拂花分柳點穴手法的剋星!
胡麗青雙手拂起滿天指影,若虛若實,旨在使對方眼花撩亂,在防不勝防之下,為其所
趁。
小天施展的指法,則是以靜制動,破虛攻實,任憑對方手法如何詭異快速,也難逃他如
影隨形的攻勢;
所幸胡麗青見多識廣,一服認出小夭改用這少林絕學,心裡暗叫一聲拈花如意指!及時
全身暴退,始堪堪擺脫對方指力範圍。
就在身形暴退的同時,她已摘下發間所托的薔蔽釵。
小天雖不知這殺人利器的厲害,但他眼明手快,哪容胡麗青有機會出手。
疾喝聲中,只見他身如流矢,身到指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點胡麗青手握薔蔽釵
的右臂。
胡麗青頓覺整條手臂一麻,薔蔽鋇脫手落下,人也向旁跌了開去。
薔蔽釵觸及暗鈕,落地開花,莖部底端即時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毒針,盲目射向四面八
方。
幾名女郎欲避不及,只聽得連聲驚叫慘呼,紛紛被射中倒地不起。
小天尚不知道,她們已死定了。
他揮手說聲:「失陪!」便已直射前廳。
胡麗青幸虧這一跌,避開毒針亂射,撿回了一條命。
她眼見小天衝進前廳,不敢跟著追人攔阻,急忙一個拔身而起,掠上屋頂,直向後院直
掠而去
小天闖進前廳,不見一個人影,大聲叫道:「玉小仙!兄弟,你在哪裡?」
他噪門再大,陷身機關下的小仙也無法聽到。
小天再往裡闖,只見走道兩旁的房間,呈現一片凌亂,尚未來得及收拾。
「兄弟,你在哪裡……」
小天一路叫喊、逐間房查看,仍是不見一個人影。
情急之下,他直闖後院。
剛飛身越過矮牆,落人院中,便見從樓閣內射出一批執劍的娘子軍,為首的競是胡麗
青,只有她是徒手。
小天微覺一怔,笑道:「喲!你這娘們兒倒真快!」
胡麗青心疼那幾個由她親自調教,一手培植,卻被誤傷死於薔蔽釵下的女郎,恨得咬牙
切齒道:「哼!今天要讓你這小子活著出去,老娘就誓不為人!」
小天聳聳肩道:「那是你家的事,反正你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為不為人與我無
關!」
胡麗青怒哼一聲,正待出手,卻聽隨後走出的杜梅音勸阻道:「大姐,讓我來!」
小天定神一看,只見那八個女郎分向兩旁退開,走來一個身上僅穿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
披衣,年紀至多不過二十來歲,卻冷艷無比的女子。
他哪裡知道,眼前這年輕女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女煞星——冷面觀音杜梅音。
「嗯!」小天打量她兩眼,笑道:「這個嘛!一分像鬼,七分倒像人!」
杜梅音面罩寒霜道:「過獎了,我倒覺得自己沒有一分像人!」
小大道:「不管你是人是鬼,快放出我兄弟來,否則,閻王爺今天就有得忙了,非得加
班,才能收容你們這批孤魂野鬼!」
杜梅音不屑道:「就憑你?小伙子,你大概是還沒睡醒,在那裡說夢話吧!」
胡麗青已不耐煩,一旁急躁道:「小妹,何必跟他浪費時間,快動手吧!」
近墨者黑,小大跟小仙相處這段時日,也受了感染,學得滿嘴油腔滑調。
他不等社梅音搭腔,又搶著接口:「對對對,你們年紀不輕了,尤其是你,都徐娘半老
了,千萬不能再浪費青春,否則就更嫁不掉啦!」
杜梅音倒不在意,胡麗青早已氣得七竊生煙,忘了右臂的酸麻不已,嬌叱一聲,猛然疾
撲而至。
照理說,她已吃過小天的苦頭,大可不必搶先發動,免得自取其辱,但她仗著有杜梅音
在旁,似乎仔恃元恐,否則哪敢輕舉妄動。
小天剛才已試出,這女人的武功不怎麼樣,充其量只能算二三流角色,倒是那薔蔽釵相
當歹毒。
此刻未見胡麗青發間插上有紅花,小大哪把她放在心上,嘴角微露笑意,暗運真力,施
展出金剛護體神功,從容不迫地迎上。
她一見小天運功的架勢,便看出門道,不由地暗自一驚。
其實胡麗青在前院跟小天交手時,也已看出對方施展豹是少林神功,只是她不自量力,
才會吃了大虧。
杜梅音卻不同,她一向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所以冷面觀音能夠在江湖中名氣比無情薔
蔽響亮的多。
眼見胡麗青撲近小天,拂花分柳指力剛一發出,即被金剛護體神功震回。
突聞杜梅音疾喝道:「迷魂劍陣,上!」
剎時人影翻飛,八名女郎化作滿大飛舞的彩蝶,圍繞著小大盤旋。
既稱劍陣,自是以劍攻擊為主。
至於為何冠以迷魂,是否另含玄機,那就不得而知了。
八名女郎穿著不同綵衣,五彩繽紛,飛舞起來簡直飄飄欲仙。
尤其隨著劍勢,劍柄後噴出一條長尾似的彩色煙霧,更構成一幅令人眼花繚亂,煞是美
麗壯觀的畫面。
小天恍然大悟,莫非迷魂指的就是這煙霧。
所幸金剛護體神功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煙霧就更難犯了。
杜梅音何嘗不知道,否則她早就動手了,哪會先讓胡麗青打頭陣。
煙霧雖被金剛護體神功所阻,無法對小天發生作用。
但煙霧愈來愈濃,不消片刻,方圓數丈之內,已是濃煙瀰漫,使小天如同置身五里雲霧
中,伸手不見五指。
小天振喝一聲,拔身直衝而起,脫出煙霧之外,哪知凌空向四下一看,杜梅音等人竟已
不見影蹤。
「他奶奶的!腳底抹了油,溜的真快!」
小天凌空扭轉身形,再提一口真氣,身形不墜反升,直向樓閣射去。
滿足階前,定神一看,廳內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他不似小仙那般莽撞,比較謹慎,走至廳前站定,手揮劍柄,作好隨時出手應變的准
備,才上心翼翼跨人廳內。
眼光迅速一掃,跟小仙所見到的情形一樣,空空蕩蕩的廳內,毫無陳設,壁上卻畫滿栩
栩如生,活色生香,各種不同姿勢的春宮。
小天雖不像小仙那股窘憤交迸,也為之心神一震。
畢竟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對男女之間的事尚一知半解,他哪曾見過這種不堪人目
的畫面。
「兄弟!你在哪裡?」
他急忙收斂心神,大聲呼叫。
不知從何處,隱約傳來小仙的聲音:「當心下面有陷阱
話猶未了,小天突覺腳下向下一陷,幸得小仙警告,及時猛提一口真氣,身形直拔而
起,伸手一把勾住了橫樑。
向下一看,哇!整個地板就像兩扇大門,向下兩邊分開,露出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地板乍分即合,恢復了原狀。
小天不敢落下地,看準數丈外一道拱門,用力一蕩,身形斜射而去。
拱門後,竟然又是個大廳。
小天單足剛一沾地,突聞一聲沉重巨響,拱門上方已落下一塊鋼板,將門整個封住,眼
前頓陷一片漆黑。
「他姥姥的!你們這些臭娘們兒,搞啥飛機?」
在驚怒交加之下,小大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沒有回答。
但突然之間,不知從何處射來了無數道強烈的光線,如同霞光萬道,使小天睜不開眼睛。
目不能視,無法瞭解周圍情況,這是最危險的一刻。
對方無論突襲或發動機關,對小大都極不利。
他急施金剛護體神功,以無形真力護住全身,同時拔劍在手,靜觀其變。
強光不斷閃動,光芒四射,夾著不知來自何處的狂笑,更足懾人魂魄。
「哈哈!哈哈……」
小天暗自運功,目力漸能適應強光照射。
他終於看清自己置身在一問特殊設計的大廳內。
滿廳豎立著無數長方形大銅鏡,每一面形式大小相同,約三尺寬,丈許長,從地面豎立
直達天花板。
巨鏡上下均以軸輪固定,嵌於橫七豎八,交錯密佈如蛛網的孤形軌道中。
顯然,這是一座鏡陣。
他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可從各種不同角度,見到巨鏡裡反射的影像。
「臭娘們兒,你吃錯了藥嗎?小心笑岔了氣!」
小天朝著巨鏡大吼。
笑聲並未因他的大吼而壓制,反而更放浪形骸地狂笑起來。
小天威脅道:「你姥姥的,你們佈置這些鬼名堂,大概花了不少銀子,再不滾出米,惹
火了小爺,拆它個精光,看你們心不心疼!」
狂笑聲戛然而止,萬道霞光閃射明滅中,數以百計的巨鏡裡,同時出現各種不同姿態的
胡麗脊。
她的動作真夠快,這片刻之間,已換了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
裡面好似空空如也,未穿任何衣物,整個洞體曲線畢露,。若隱若現,簡直就像透明
秀,真他奶奶的惹火,養眼,夠瞧的!
小天哪見過這種情景,頓時為之心神一震」
他跟小仙相處這些時日,可謂受益良多。
至少怪點子搜主意學到不少。
方才在前院跟那批娘們兒交手前,他就是用活將這風騷女人激怒的,此刻他決心重施故
技,如法炮製,激怒這女人讓她現身份來。
女人最怕被人罵她醜或老,小大便抓住這個弱點,故意嘲笑她。
小天笑罵道:「要亮相嘛!也該找個年輕漂亮的,你這麼大把年紀,已經人老珠黃,還
賣弄風騷,真是馬不知臉長,可歎啊!可悲啊!」
胡麗青居然不以為件,反而浪聲笑道:「小伙子,薑是老的辣啊!老薑配童子雞,那才
夠味,稱得上是絕配吶!」
小天跟女子動武交過手,卻從無跟女人吵架鬥嘴的經驗,以致反而讓胡麗青大吃豆腐。
這回他可吃了個大『鱉』!烏龜燉甲魚。
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什麼適當的髒話罵回去。
他還是冒出跟小仙學來的那句口頭禪:「他姥姥的!」跟著順手一掌推出,循聲向胡麗
青擊去。
強勁的掌力,擊中一面巨鏡,發出似敲擊銅鑼般巨響,但巨鏡並未被擊毀,而是如陀螺
般急速旋轉起來。
其他數以百計的巨鏡,就像牽一髮而動全身,跟著轉動起來。
鏡中胡麗脊的影像,則化作一片光影,隨著萬道霞光的閃射,射向四面八方。
小天頓覺眼花繚亂,哪敢輕舉妄動,只有收斂心神,抱元守一,以不變應萬變;
倏而,急速轉動的百面巨鏡逐漸緩慢,胡麗青的影像冉度凝聚而顯現出來。
她不現猶可,這一現簡直不堪人目,令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原來這時她已經拋開了那有跟沒有也一樣的輕紗,赤身裸體的,作出搔首弄姿的撩人姿
態。
百面巨鏡佈滿廳內,鏡中的胡麗青,以各種角度出現,全身所有部位一覽無遺,纖毫畢
露,形成一幅如同萬化筒雖見到的奇景。
但這不是百美圖,而是足以令人不敢正視的百刀圖。
當然,這所謂不敢正視,是指小大這種小男生而言,如果是一般男人,尤其是好色之
徒,不大呼過痛才怪吶!
小天雖不致羞得無地自容,但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臭女人,簡直尤恥!下
流!」
胡麗青卻毫不在乎,笑罵由他笑罵,風騷自我為之。
只見她眉眼之間,春情蕩漾,彷彿要以狂熾的慾火,焚燬大地萬物,吞噬整個宇宙。
她不住地顫動著,那得大獨厚,豐滿而挺實,足以自豪的雙峰,扭動搖擺著,那盈盈一
握的纖腰,使得呈孤形的曲線更為突出。
玲瓏剔透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作出有節奏的運動,起伏著
突然,睛天霹靂地一聲暴喝,小天掌發如雷,一股狂飄擊向巨鏡。
轟然巨響聲中,百面巨鏡又急速旋轉,像走馬燈似地移動起來。
鏡中數以百計的胡麗青,發出放浪形骸的刺耳狂笑:「哈哈……」
小天幾乎不敢相信,憑他的功力,這雷霆萬鉤的一掌擊去,竟然未能擊毀任何一面巨鏡。
他不再浪費精力,冷靜地觀察之下,判斷那風騷女人可能根本不在廳內,而是利用光學
折射原理,把她的影像投射至一面主鏡中,再反射成數以百計的影像。
同樣的,那萬道光霞,也不過是從別處反射而來的光源罷了。
現在他必須全力毀掉這些巨鏡,找到出路,始能逼對方現身。
主意即定,口中剛喊出「萬相俱滅!」,正等旋展出無堅不摧的少林絕世神功,突見目
鏡停止轉動,鏡中景像一變,使他大吃一驚。
原來鏡中所見,不再是那一絲不掛的風騷女人,竟然變成了困在洞底的小仙!
小天收掌未發,情不自禁大叫:「兄弟!兄弟……」可惜小仙有聽沒有見,正急得像熱
鍋上的螞蟻,在向四壁尋找出路。
不知從何處傳來杜梅音的聲音:「小伙子,如果你要施展萬相俱滅,首先遭殃的就是你
那位兄弟!」
小天聞言,果然暗自一驚,不敢貿然輕舉妄動。
杜梅音心知威脅發生作用,趁機又道:「你那位兄弟本來已經死定了,不過,如果你肯
投降,歸順於我,或許我可以改變主意。」
小天怒哼一聲道:「要我投降?我說你這臭女人,是發高燒還是腦震盪,居然忘了你自
己是誰!」
杜梅音冷森森道:「我記得很清楚,冷面觀音殺人如同家常便飯,多殺兩個絕不會心軟
手軟。」
小天誇張地乾笑一聲道:「彼此彼此,這一點咱們倒很像,一一個多月未開殺戒,我真
有些手癢啦!」
他故意表示自己也是殺人不眨眼,好嚇唬嚇唬這些女人。
不料杜梅音卻會錯了意,振奮道:「好極了,只要你投降歸順了我,我這裡天天有人給
你殺!」
小天心裡暗罵:「他姥姥的!你當我是殺人犯?」嘴上卻試探問道:「哦?你這裡是開
黑店,還是屠宰場?」
杜梅音道:「那你錯了,我既不開黑店,也不是屠宰場,只是專殺死有餘辜的人!」
小天自巨鏡中見到小仙正向四壁摸索,顯然尚未發現出路,只得虛與委蛇,拖延時間,
故作好奇問道:「那你殺的都是些什麼人?」
杜梅音恨聲道:「人間渣滓,尤其是欺侮女性的好色之徒!」
從杜梅音的口氣中,小天聽出,這女人定然吃過男人的大虧,才會哪些痛恨天下所有的
男人。
於是又問道:「我那兄弟既非好色之徒,又未招惹你們,為何被你判他死刑?」
杜梅音道:「我與丐幫毫無瓜葛,他竟無端闖來,傷人毀物;溉然他存心找麻煩,我杜
梅音豈是怕事的,就算他是丐幫之主:今天落在我手裡,也休想活著出去!」
小天斥道:「你這臭女人大概腦筋有問題,簡直口齒不清,說話顛三倒四,剛才不是
說,你已經改變主意了嗎?」
杜梅音笑道:「你的意思,是答應投降歸順我了?」
小天裝摸作樣地沉吟一下,始道:「我得聽聽,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杜梅有道:「好處可多著吶!除了每天可以殺人,金銀財寶終身享用不盡……」
小天打斷她的話道:「這有啥稀奇,殺人我自己可以殺,而且愛殺誰就殺誰,不必聽你
的,至於金銀財寶,我根本未看在眼裡,你倒是說點新鮮的呀!」
杜梅音一聲「好!」字甫出口,巨鏡中影像倏地一變,小仙已不見,變成施展迷魂劍陣
的那八個女郎。
只見她們全身赤裸,如同從天體營跑出來的,劍陣變成了肉陣!」
小天是生平頭一遭見到不穿衣服,女人,而且是同時出現八個,在巨鏡中反射成千上百
個裸女。
他雖不致不像小仙的窘憤,也不禁為之咋舌。
尤其,小仙只是女扮男裝,赤裸裸的女人胭體,對她不致產生物理作用和化學作用,甚
至心理和生理的刺激。
小天卻不同,他是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大男生,而且正值少年郎一知半解,對異性充
滿好奇與興趣的青春期。
要說他能視若無睹,無動於衷,那簡直是睜著眼睛在說瞎話,欺人之談,白癡才會相信
呢!
八個女郎並非亮亮相而已,她們也像胡麗青一樣,搔著弄姿,扭腰擺臀,極盡賣弄風情
之能事。
當然,論豐滿和風騷,她們要比胡麗薔略為遜色,但她們個個青青貌美,比那風騷女人
就更有看頭了。
忽聽杜梅音笑問道:「怎麼樣,這夠新鮮嗎?」
小天忙收斂心神,強自鎮定道:「我又不賣海鮮,要那麼新鮮幹嘛!」
杜梅音現妙現賣,學他剛才的口氣道:「你這臭小子大概腦筋有問題,簡直口齒不清,
說話顛三倒四,剛才不是說要聽點新鮮的嗎?耳聞不如目睹,我讓你自己用眼睛看。」
小大漫不經心地隨口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也是白看!」
杜梅音誘惑他說:「如果你答應投降歸順,那就不同了,你非但可以看,而且可以為所
欲為,大享齊人之福。」
小天擔心小仙,不知此刻是否已找到了出路,但聽對方的口氣,就連他自己,要想脫身
亦非易事。
於是靈機一動道:「這事我一個人無法決定,得跟我那兄弟商量商量。」
杜梅音嗤之以鼻道:「哼!他有什麼選擇的餘地,能把命保住,已經是祖上有德了,何
況,歸順了我,總比他在叫化子窩裡強上千百倍!」
小天道:「你別小看了我那兄弟,他可是丐幫唯一的九袋長老!」
「那又怎麼樣!」杜梅音不屑地道:「就算十袋長老或是幫主,也只不過是個叫化子頭
兒!」
小大強自一笑道:「人各有志,不過,好歹我跟我那兄弟是好哥們兒,如果他不同意我
也絕不答應。」
這話已說得明明白白,杜梅音哪會聽不出他的意思:「你是想跟小叫化見面?」
小大並不正面回答:「你總不能代表我跟他談吧?」
杜梅音冷聲道:「我不必浪費口舌,很簡單,如果他不想做短命鬼,這麼年輕就死,就
得歸順,你也是一樣!」
小大怒從心起,破口大罵道:「臭女人,你少說大話,有本事儘管使出來,看看誰怕
誰!」
杜梅音發出一陣刺耳狂笑,笑聲中,數以百計的巨鏡內,小仙已不見影蹤,反射的畫面
變了另一幅景象;
兩個身材健壯的女郎,架出個遍體鱗傷的赤裸壯漢,走至身穿輕紗華服的冷面觀音杜梅
音面前。
只見杜梅音面罩寒霜,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氣,如同執行死刑的劊子手。
壯漢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向她哀求:「活菩薩,求求你饒了我吧……」
可惜這位活菩薩,並非有求必應的觀音土土。
他無動於衷,臉上毫無表情,纖纖玉手緩緩抬起,突向壯漢一伸,五道飄逸陰柔的指
勁,隔空疾發而出。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未見壯漢身上出現絲毫的傷痕,便已垂下頭去,當場氣絕
斃命。
她,用的正是蘭花指!
這是剎雞做猴。
也是向小大示威,更是炫耀她的武功,表示她舉手之間即可殺人。
但小天這隻猴,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他臉上作個滑稽表情,鼓掌道:「精彩,精彩,
現殺現賣,這才叫新鮮!」
杜梅音也未打算一下子能把小天唬住,冷冷一哼道:「好酒沉缸底,好戲在後頭,你慢
慢等著瞧吧!」
小天仍然那付滑稽表情道:「好哇!那我得擦亮眼睛,拭目以待了。」
巨鏡中,只見杜梅音一施眼色,兩名健壯女郎,便將那壯漢的屍體抬走。
緊接著,另兩名女郎,又架來個滿身是血,雙腿已殘的赤裸漢子。
那漢子一路呻吟不絕,顯然已被修理慘了,使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這傢伙比剛才那個有種,絕不討饒,見了杜梅音就破口大罵:「你這個臭**!把老子
騙來,竟然……」
杜梅音纖纖玉手疾伸,一式海底撈月直取那漢子兩胯之間。
「哇……」慘叫聲中,那漢子的兩胯之間血肉模糊,他的命根子已整個被摘下,血淋淋
地落在杜梅音手中。
不消說,這傢伙便當場一命嗚呼了。
這一手真夠毒辣!
不愧是冷面觀音!
她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冷森森地問道:「這夠不夠新鮮?」
小天一臉與他何干的神情道:「不怎麼樣,還有沒有更新鮮的節目,否則我要退票了。」
小天跟小仙果然是好哥們兒,很有默契,連殺人都當作在看秀。
杜梅音又一使眼色:示意兩女郎將那漢子的屍體抬走,丟開手上血淋淋的那玩意,始
道:「下個節目一定精彩,保證是空前絕後!」
小天「哦?」了一聲。
只聽杜梅音喝令道:「把那小叫化帶來!」
要說小天沒有大吃一驚,那真是騙人的,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這似乎又不太可能,除非讓他親眼見到,才能相信是事實,光說是唬不住他的。
杜梅音當然會拿出事實來。
哪消片刻,事實已擺在了眼前。
巨鏡中,一個蓬頭垢面,幾乎衣不蔽體,已被擊昏的小叫化,被先前兩名健壯女郎架了
出來。
雖然鏡中看不清面貌,但那體形和一身叫化裝打扮,不是小仙是誰?
小天見狀,驚怒交加道:「臭娘們兒,你們把我兄弟怎樣了?」
杜梅音嘿然地冷笑道:「他還活著,不過,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你趕快拿定主意
吧!」
說完,她那血漬未乾的手,緩緩舉向了小仙面前。
「你敢!」小大一掌擊向巨鏡。
轟然巨響中,巨鏡元損,又緩緩旋轉移動起來。
但是,鏡中的影像依然未變。
杜梅音冷笑道:「我不敢嗎,你看著吧!」
眼見她舉手欲下,小大情急叫道:「住手!」
杜梅音保持隨時淬下毒手之勢,問道:「你不忍心看他死?」
小天不能見死不救,憤聲道:「他姥姥的,算你這臭娘們兒厲害,我認栽了!」
杜梅音喜出望外道:「你答應投降歸順了?」
小天沮喪道:「我可是為我那兄弟,並非貪圖你給我什麼好處,這點你最好要分清楚!」
杜梅音道:「只要你歸順我,管你是為了什麼,不過,你給我什麼保證?」
小天氣憤道:「我已經答應了,還要什麼保證?難道不成我過去找兩家鋪保!」
杜梅音笑道:「那倒不必,但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你歸順是真是假?」
小天問道:「那你說呢?」
杜梅音道:「我自有辦法證實!」
言畢巨鏡中的景象突然消失。
小天情急道:「喂喂喂!臭娘們兒,你還沒有……」
話猶未了,巨鏡中景象又現。
變成個手托銀盤,盤中置一酒盅的艷麗女郎。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竟從巨鏡中走了出來!
小天方臼稱奇,女郎已走至面前。
女郎笑容可掬道:「娘娘要你喝盡這盅酒,以示歸順的誠意。」
小天詫異問道:「這是什麼酒?」
女郎笑道:「放心,絕不是毒酒。」
小天無奈地笑笑,自銀盤中端起酒盅:「為了我那兄弟,毒酒我也喝了!」
他毫不猶豫,舉盅一飲而盡。
小天上當了!
巨鏡中所見被擊昏的小叫化,並不是小仙,而是臨時找個身材跟她相仿的女郎,經過化
裝冒充的替身。
由於銅鏡中看不真切,小大自然信以為真,把那小叫化當作是小仙了。
其實要想擺平小仙,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這時仍在地洞中,繼續找尋出路。
反而是小大,被一盅異香撲鼻的佳釀,把他真給擺平了。
迷迷糊糊中,他被那女郎帶出滿佈巨鏡的大廳。
帶至一間秘室,室內已有幾名光溜溜的女郎,在那裡嚴陣以待,等候一旁的杜梅音和胡
麗青下令。
小大好似神智已不清,任由她們擺佈,抹他在厚厚的長毛地毯上躺了下來。
胡麗青打量他一陣,忽道:「大妹子,那小叫化比這小子賊,我看放棄算啦!」
杜梅音不以為然道:「不行,他剛才已經聲明,是為了小叫化,才答應投降歸順的,如
果咱們把小叫化幹掉,這小子也就留不得,否則他絕不會死心塌地地聽命咱們的。」
胡麗青道:「你有把握收服那小叫化?」
杜梅音充滿自信地笑道:「只要讓他親眼見到,這小子已經歸順了咱們,不怕他不投
降。」
胡麗青微微點了下頭道:「好吧!大妹子,全看你的了。」
杜梅音向那幾個女郎一使眼色,隨即偕同胡麗青走出秘室。
她們由秘道,轉至另一間秘室,由杜梅音一按壁上暗鈕,例聽得一陣軋軋之聲響起。
這時,找不到出路的小仙,正感到垂頭喪氣。
突見正面的鐵板又緩緩升起,她靈機一動,當機立斷,突然施展壁虎功,全身橫貼鐵板
底端,隨之向上升去。
當整塊鐵板升起後,隔著鐵柵的杜梅音和胡麗青,已不見被困在洞底的小仙。
胡麗青首先發現小仙不知去向,失聲叫道:「咦?那小鬼呢?」
杜梅音定神一看,果然不見小仙影蹤,不禁驚詫道:「剛才他還在,怎麼可能……」
話猶未了,突見一名女郎倉皇地闖入,氣急敗壞地道:「娘娘,一大批叫化子闖進來
啦!」
杜梅音更是驚怒交加,急道:「大姐,你守在這裡,我到上面去看看!」
胡麗青把頭一點道:「好,這裡交給我。」
等社梅音帶著那女郎,匆匆離去,胡麗青便走進鐵柵,向裡面查看。
洞底距上面足在五丈高,且活動地板下面,佈滿利刃,如同釘板似的。
若想拔身而起向上衝,無異是送死。
而四壁均是厚重鐵板,無處落足借力,輕功再好,也不可能一拔五丈。
鐵板後面,又加裝一道鐵柵,若不由秘室暗鈕啟動,將之升起,任何人均無法出入地洞
的。
所以,胡麗脊實在想不出,那小鬼如何能脫身逃出地洞的?
她一則不信,一則是好奇,更為了防範以後再出錯,決心要找出這個漏洞來。
於是,也把秘室的暗鈕啟動,將鐵柵緩緩升起,進入洞底查看究竟。
當她剛走近鐵柵,進入洞底之際,冷不防小仙從頭頂縱身落下,不偏不倚地跨騎在她兩
肩和脖子上,拿她當馬騎啦!
胡麗青出其不意地大吃一驚,尚未及應變,已被小仙握起拳頭,照准腦門上一擊,使她
連哼都未哼一聲,便昏倒在地上。
小仙當然是在她倒下之前,雙腿一分,一個挺身倒翻,輕巧地雙足落地。
「又是你!」當小仙看清倒在地上的女人,竟然是胡麗青,不禁有些意外,想不到這風
騷女人這麼容易擺平。
身形疾射,她穿過鐵柵。
鐵柵後的秘室,正是表演的舞台,只有後面那道門是唯一的出路,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
小仙仗著藝高膽大,取出墨竹,不管三七二上一,就向那道門闖去。
門外分為三條秘道,這下可麻煩了,不知該走哪一條。
小仙正猶豫難決,忽聽從右邊那一條秘道,傳來一陣放浪瞎笑聲。
小仙心想,抓個人來帶路比較省事,免得瞎亂闖。
當即循聲向右邊秘道趕去,轉過一個彎,來至另一秘室門口,嘻笑聲更清晰可聞。
她可以想像得出,那必然又是一幅不堪人目的畫面。此刻她已顧不得許多,上前飛起一
腳將門喘開,人也跟著倒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幾個光溜溜的女郎擠作一堆,撲在一個躺在長毛地毯上的男人身
上,你爭我奪,又推又拉,如同一群餓狼在爭食獵物,簡直惡形怪狀,放浪形骸已極!
她們被破門聲所驚,齊齊一怔,當她們看清,闖進來的竟是那小叫化,頓時驚得幾乎暫
時停止呼吸。
小仙趁她們驚魂未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上前二把揪住一名女郎的秀髮,毫不客氣
地將她提了起來。
「遊戲結束了,陪我出去透透空氣吧!」小仙拖了她就走。
其他幾個女郎霍地跳起,嬌叱聲中,向小仙一擁而上。
她們都是杜梅音的親信,個個身手不弱,光著身於出手就攻,迫使小仙非陪她們玩玩不
可。
小仙一手揪著那女郎,一手揮動墨竹,對付她們哪須多費周章,三下五除二就清潔溜
溜,使幾個女郎紛紛跌了開去,一個個倒地不起。
她卻輕輕鬆鬆,還抽空瞥了躺著的那男人一眼。
哪知這一瞥,竟使她驚怒交加,外帶羞憤不己,氣得臉都發綠了。
原來那個男人,竟然是小天!
小天似乎渾渾噩噩,神志不清。
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認不出小仙是誰?
小仙出手如電,以墨竹點了揪著的女郎穴道,將她一把推開,急忙趨前查看小天,不知
這小子著了什麼魔,居然跟這些女郎鬼混在一起。
料剛一蹲下,才叫出:「哥們兒……」冷不防小天挺身坐起,一起抱住她就親。
他飲下那銀盅裡的佳釀後,頓覺天旋地轉,失去了意識,被她們帶進秘室裡,任憑她們
擺佈。
不過,那幾個赤裸的女郎,經杜梅音示意,雖極盡挑逗之能事,小伙子卻完全處於被
動,毫無反應。
此刻剛好藥性發作,一肌熱流奔竄全身,使這血氣方剛,卻從無男女之間經驗的小伙
子,突然感到一陣亢奮與衝動,慾火狂熾地燃燒起來。
他不但變為主動,而且具有攻擊性的抱住小仙就親,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小仙一進忘了他神志不清,羞憤交迸之下,揮手就是一掌,摑得小天翻身跌了開去。
小大正好撲跌在一名昏倒的赤裸女郎身上,竟形同瘋狂地抱著她狂吻不已。
小仙見狀,氣得跳起身來,飛起一腳,喘得小天連翻帶滾,跌開了丈許。
「古小天,你……」
小天充耳不聞,也不知摔得痛不痛,撐起身來又向另一名女郎撲去,遍體一陣狂吻,就
像是個色情狂。
小仙猛然若有所悟,心知小天著了那些女人的門道,已然失去理智。
情急之下,突然想到古媽媽為她配製的那些藥物,其中有專治受迷藥喪失神志的解藥。
現在眼見小天已形同瘋狂,哪敢怠慢,急從麻袋內取出一隻精緻的瓷瓶,拔開瓶塞,倒
出一粒黃色藥丸。
她惟恐再被小天抱住,不由分說亂親一通,這回必須先發制人,才不致吃虧。
這時小大已慾火狂熾,一發不可收拾,正待全力衝刺,突然覺腰後一麻,頓時伏在那女
郎身上不動了。
小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住小大麻穴,這才趨前,將藥丸塞人他口中。
他抬起小天下巴,伸後一拍他頸後,藥丸便吸人,吞了下去。
不消片刻,小天慾念全消,神智恢復過來,一眼認出面前的小仙,如夢初醒地詫異道:
「兄弟,你不究,沒事吧?」
小仙憤聲道:「我沒事,很好,是你自己很不好!」
隨即一伸手,為他解開穴道。
小天眼光一掃,發現昏倒地上的幾個赤裸女郎,更覺詫異道:「兄弟,她們……」
小仙生氣道:「沒看夠你就留下,慢慢看吧!我可沒興趣!」
說完狠狠瞪他一眼,轉身飛奔出去。
小天一見她奪門而出,哪敢怠慢,急忙跳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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