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佛號聲
母親往生的那天,我方寸已亂,只想在最後的時間陪在她身邊,竟然忘了請助念團來念經!結果,送回來的八小時,就我和外勞兩人一直在她身旁,中間間或有人進出,但是,基本上就我和外勞,如同平日生活只有我們三人在一起生活那樣,外勞輕撫著媽的頭髮,我則握著媽的手,輕聲地說著:「媽,不要怕,我就陪在你的身邊,不要怕,我都在。」然而,悲傷不能自己,耳朵則是一陣陣禮儀社的阿彌陀佛念佛機,不間斷,抑揚頓挫,我永遠也忘不了。
時間過了數月,我常常睡到一半就醒來,想起過去和母親的時光,那些日子是再也不可能重現,只有在自己的記憶中才可見到,常常想到這兒,之後就很難入睡,有時就這樣到天之將亮….
那天,黎明前的黑暗中,遠處傳來阿彌陀佛的念佛聲,曲調就像是媽過世那天的念佛機一樣,只是,可以確定的是這是男人真實的念佛聲,不是錄音的!而且好像是邊走邊念,聲音由遠而近,而後又逐漸遠去!我好驚訝!只是當時已是隆冬,天氣又冷,不想從被窩出來,要不真的想要一看究竟。
然而,他卻不是只有一次而已,之後又出現好多次!連家中的外勞也聽到了!他就忍不住,有一次從床上跳起來往窗外一看,黑暗中甚麼也看不到,他也很奇怪。主要還是天沒有亮,應該是一早起床散步的老人吧!我則懷疑是慢跑的出家人。但是一直得不到確認!
一直到一年的夏天,當時天已經亮了。這次出現時,外勞終於看清楚了,他說是個起床慢走健身的老阿公!終於啊。只是,這個奇異的因緣讓我驚覺,生命總是要早做最後日子來臨的準備。而那個念佛聲,也讓我不時回憶起這輩子最傷痛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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