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單個文章
舊 2015-01-04, 12:16 AM   #10 (permalink)
go2007
註冊會員
榮譽勳章
UID - 312047
在線等級: 級別:4 | 在線時長:43小時 | 升級還需:2小時級別:4 | 在線時長:43小時 | 升級還需:2小時級別:4 | 在線時長:43小時 | 升級還需:2小時級別:4 | 在線時長:43小時 | 升級還需:2小時
註冊日期: 2008-10-20
文章: 322
精華: 0
現金: 322 金幣
資產: 442 金幣
預設

王竹語作品《水仙情》

第九回

隔日中午,知府大堂。

且說當日馮虎被曾柏以蒙汗藥迷昏,並偷走忘憂經。不知多久,昏昏沉沉中,隱隱約約感覺有人拍他肩膀,叫道:「阿虎!阿虎!」馮虎慢慢張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

李三石!

馮虎有氣無力,還是喜道:「大哥……你被他們救出來啦?很……很好。」李三石道:「我被救出?我被誰救出?」馮虎道:「你不是被退避三舍抓走,關在季書禮的夢香堡?」

李三石愈聽愈奇,道:「我是被抓走沒錯,但誰說我被關起來?」馮虎也是一頭霧水,道:「曾大人、黑白無常、江如是、吳我聞、三娘教子還有莫可寧,他們全都去夢香堡救你。我一睜眼看到你,以為你被他們救出來了。」李三石道:「根本沒人關我啊。」

* * *


話說那天李三石被退避三舍劫走,迷迷糊糊,渾不知自己被帶往何處。醒來之後,只覺自己在一房中,二名妙齡女子進來,又有四名ㄚ鬟隨侍在旁,李三石見女子待自己如此隆重,心裡頗覺侷促不安。一女子道:「先為你洗塵。」酒過二巡,飯也上來了。吃喝完後,又讓他沐浴。浴畢有僕人捧上華麗的禮服,李三石要求穿自己原先的衣服,回答說:「已經交給小婢老媼去洗了。」又問這裡是哪裡?對方笑而下答。一會兒只聽見廳堂外鼓樂齊鳴,簫管悠揚。三人走進,正是挾持他來此的退避三舍。
舍一道:「李捕頭,我家主人無意間得到寶物,這些年來造橋鋪路,一心向善,潛心向佛,是個大好人。」

李三石冷笑一聲,暗想:「我又不準備當你家主人小老婆,你跟我說他多好做什麼?」一時之間,自是難以明白。但多年辦案經驗,早已練就他無人能比的敏銳度,又想:「你們三個人不像人,鬼不似鬼的東西,我當捕頭時,沒抓過你們,算是你們好運,現在對我如此溫柔,真令我毛骨悚然。顯然你們是經過高人指點,如此對我。想也知道,是你家主人的意思。」不斷盤算要怎麼應對,摸摸懷裡,這下魂真的要沒了,藏在懷裡的忘憂經已不在。又想:「會不會是剛剛趁我在沐浴更衣時拿走?不可能,如果拿走,現在怎麼會跟我要?我剛剛怎麼沒想到要檢查衣袋裡藏的忘憂經還在不在,怎麼現在才知道要查?啊,是了,必是剛剛太疲憊,也太慌張,一時之間沒了主意,連生死都未知,還管什麼忘憂經?」再想:「眼前這三人,隨便一人隨手一揮,就可以把我殺死了。之前揚霸天曾說,去季書文家就是被這三人一招之內打到吐血,如果他們發現我沒有忘憂經,不知要用什麼殘忍手段折磨我?雖然他們主人叫他們用溫情攻勢,但人在不順的時候,野獸的那一面一定表露無遺。」他在知府看過太多刑求,自己也親自執行太多刑求,自然而然想到會被這三人用刑逼供。

舍二道:「李捕頭,請把忘憂經拿出來吧。」李三石心中一凜,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哼!他們消息還真靈通,知道我吃軟不吃硬,所以好言相勸。這一招厲害,不過,我是軟硬都不吃的。」微微一笑,道:「各位消息正確,我的確收過忘憂經。」退避三舍大喜,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對於可以回去向主人交代而大感興奮。

只聽李三石續道:「只可惜各位來晚一步,忘憂經不能使我忘憂,反而徒增煩惱,所以我已經把它送人了。」此語一出,三人大驚,忙問:「你送誰了?」李三石道:「其實不是送,被搶了。我搶不過他,所以乾脆送他。」舍二道:「請說。我們三人可以為你報仇。」

這句話正中李三石下懷,他微微一笑,道:「就是揚霸天。忘憂經在揚霸天手上,你們去找他吧。」李三石與揚霸天是多年世仇,當初尤望財花了鉅資,買通官府,把揚霸天放出來,故意要氣李三石,讓李三石難堪,羞辱李三石。李三石生平嫉惡如仇,抓到機會,當然報復。

舍三點頭道:「原來如此,多謝李捕頭。」李三石視而不見,心想你們早已趁我昏迷時搜過我,知道忘憂經不在我身上,又清楚我這人不能用強,只好跟我扯一些鬼話。就讓你們去抓揚霸天,搞個兩敗俱傷。

* * *


馮虎聽到這,也不禁為李三石捏把冷汗,那退避三舍用起刑來,不知比官府殘酷幾百倍。問道:「所以你沒見到那個撿到寶,發大財的季書禮?」

李三石笑道:「怎麼沒有?不但見到,他還把我當貴人,對我好得不得了。」馮虎奇道:「真假?你沒有他要的東西,他還把你當寶?」李三石道:「他要另一種寶,而我身上剛好有。」馮虎愈聽愈有趣,道:「他要什麼寶?而你身上為何剛好有?」李三石道:「不只我身上有,你身上也有啊!」

馮虎滿臉興奮道:「大哥快說!大哥快說!」

李三石道:「有一天,村裡兩個人互相扭打著來告狀。原來是開米店的控告開麵店的吞沒了他的笆斗。開米店的說:『這本來是我的東西,他無理取鬧,佔為己有,還誣告我!』開麵店的急道:『他當初向我借用,還說用完之後馬上歸還,沒想到他久借不還,想把我的笆斗占為己有。』季書禮問我怎麼辦?我笑說:『這是的笆斗的罪過。』於是我把笆斗倒放,大力撲打,打了幾下,喝叱開麵店的,嚴厲問道:『這是米店的東西,你為什麼侵佔?』開麵店的喊冤,呼天搶地。我指著放笆斗的地方,道:『剛打時,掉下來的是麵麩,打了好多下以後,就可以看見糠粃了。這不就表明最初是米店的東西,而被你侵佔的嗎?怎麼還抵賴?』開麵店的無語,叩拜認錯,心服口服,季書禮叫他捐麵條一百斤給村裡窮人,開麵店的遵從判決走了。」

馮虎道:「這很容易判啊,很簡單的案子。」

李三石道:「我們天天看曾大人審各種複雜的案子,當然覺得簡單;季書禮不具備這種頭腦,又要當和事佬,教別人尊敬他,在當地建立威望,樹立地位,所以需要我。」

馮虎嗯了一聲。李三石又道:「一女子先後嫁了兩個丈夫,各生了一個兒子,後來這兩個兒子都顯貴發達了,便爭著要撫養他們的母親。兩子爭執不下,各不相讓,竟到季書禮面前投訴,他對此案也覺得有點棘手。」馮虎道:「哦,這點小事呀,有什麼難斷的呢?只要問問他們的母親願意到哪家去,不就行了嗎!」李三石笑道:「正是。我也是這一句話,就結了這個棘手的案子。」馮虎道:「季書禮為何要搞這些?怎麼他變成腦筋不正常了?嘿嘿,一個人如果得到大寶藏,是幸福還是不幸福,也很難說。」

李三石道:「季書禮有了錢,只差受人崇拜。他依賴我幫他斷案,儼然成為地方大長者。對他而言,被當『智者』、『有影響力者』比有錢的感覺還爽,他需要這種感覺,因為有錢的感覺對他而言已經沒什麼了。」

馮虎笑道:「原來如此。他有了錢,別人還是不尊敬他,還滿可悲的。」李三石默然,心中反覆想著:「他有了錢,別人還是不尊敬他,還滿可悲的。」這句話。

良久之後,馮虎問道:「你在想什麼?」李三石笑道:「沒什麼,這句話應該繡在枕頭上了。」馮虎又問道:「原來季書禮叫退避三舍抓你,是為了這個。後來呢?他們把你放了?」李三石道:「在我身上也找不到任何關於寶庫的秘密,當然把我放了。你想想,江湖不知有多少人覬覦這寶藏,退避三舍以為我有忘憂經,別人也會這樣認為。各大門派找上門來,沒完沒了,那還得了,留著我,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馮虎點頭道:「那也說的是。」頓了一頓,又道:「你怎麼會來救我?你怎麼知道我是被曾大人……」李三石正要回答,門外忽然有個女人聲音道:「你們兩個還不出來,把人領回去?」

李三石和馮虎立刻來到門口,只見一輛大馬車,旁邊站著一人。

竟是白水仙!

李三石經過這些日子,每每想起秦款款所說白水仙殺害三任丈夫,還能全身而退,把男人玩弄於股掌間,其手段之兇殘,只怕不在揚霸天之下。此時見她似笑非笑,雖年過四十,但丰姿綽約宛如少女,皮膚白嫩更勝雙十,不禁佩服她善於保養,但想起本府三大懸案,兇手就是她,全是她,心中不禁發毛。又覺得極度奇怪:「第一次在翠方塘見到白二媽時,她明明是一臉橫肉,兩道重眉,蒜頭鼻,厚嘴唇,怎麼這些日子面貌變化如此之大?」想不通,也不敢去想;很恐怖,不要想。

馮虎走近馬車,把車篷一掀,裡面躺著曾柏。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摸了摸鼻息,還有氣,趕緊將他抱進府內。李三石走過去,將黑無常抱進去。接著馮虎又把白無常抱進去。最後,江如是,吳我聞,莫可寧推都被馮虎抱進去。馮虎納悶到極點:「這些人不是去了夢香堡?是季書禮把他們弄昏?」心中一堆謎團,想也想不通。他還是不相信,曾柏為了忘憂經而把他迷昏。怔怔站在房裡,看著這些人,簡直不敢相信不久前才跟他們熱切討論如何攻入季書禮的夢香堡,現在這些一時之選全部一字躺平。想問李三石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看不到他。

李三石站在大街,原地不動,望著白水仙。只見她上了馬車,身手俐落,不輸男子,心中更是詫異。白水仙策馬而行,回過頭來,朝李三石笑了笑,那是李三石想不透的笑臉。簡單一笑,內涵豐富:充滿輕蔑,好像又有點憐憫;帶著勝利,也有些驕傲,更多的是嘲笑。

* * *


白水仙回到翠芳塘住所,換了衣服。一個嬌小人影抱住她,滿心歡喜道:「妳回來了。」

那是秦款款!

白水仙將秦款款抱個滿懷,在她唇上親了又親,兩人熱情擁吻,良久才止。白水仙褪去秦款款衣衫,秦款款暈生雙頰,嬌羞無限。白水仙幫她洗了澡,身上抹九曲沉水香;又為她梳頭,捲成「新髻」的漂亮樣式;眉毛也重新修過,是鑷得薄薄的「遠山黛」;臉上淡淡地打了一層胭脂,豔光照人,卻又顯得自然明媚,叫做「慵來妝」;然後拉她坐在床邊,此房是白水仙送給秦款款的新房,屏風十二扇,畫屏三五張。兩頭安有彩色的幔子,四角垂著香囊。床榻上鋪著花紋絲織品,蓮花起鏡臺,翡翠生金履;帳口銀蛇做裝飾,床頭擺著玉獅子。

秦款款輕輕咬著白水仙下唇,道:「謝謝!我很喜歡這佈置。」

白水仙嗯了一聲,道:「當年季書禮得到寶貝,就是三寶太監下西洋最後一趟回到中土,其中一艘船被暴風雨打翻,所有寶貝落海,被他撿了。他把原本要進貢的白銀全打了現鈔,再將其餘寶物藏在一個地方,畫了一張藏寶圖。」

秦款款坐到白水仙腿上,雙手勾著白水仙,道:「好死不死,還是他哥哥季書文知道了,哼,季書禮高調行事,還想不被知道,他以為季書文是盲人嗎?」湊到白水仙耳邊,輕輕吹氣,再用牙齒咬住白水仙耳垂,以舌頭由左滑到右,又從右磨到左。

白水仙閉上眼睛,頭往後仰,享受這一刻,隨即張開眼睛,道:「那天,季書文捧了一大筆銀子,那是他一生積蓄。他教了一輩子書法,做了一輩子書生,攢積的錢全部,全部喔,一次拿著,來跟我說,他只想跟翠芳塘唯一的一位一品姑娘過一夜。」

秦款款道:「可不是嗎,這種人,該同情他,還是笑他?那天晚上,他大概是樂翻了,把他哥哥的秘密說了出來。」白水仙用手指輕輕點了秦款款鼻尖,道:「男人遇到妳,什麼秘密都留不住了。」秦款款頑皮一笑,道:「那是因為我有一個好的師父。我是妳一手栽培的,妳把我調教成這樣,不知花了多少心血,妳不也常說:『娘給你臉上搽粉,妳可不能往娘身上灑灰!』嘿嘿,這回我們可是有撒不完的金粉了。」

白水仙露出滿意的笑,緩緩說道:「季書文第二天早上回去後,曾柏那天晚上就來了。這個人,我們翠芳塘每個月都要繳一百兩給他。哼!外面的人說他多公正,多廉潔,跟包公有得比。其實私底下呢,包娼包賭,收賄貪汙,包山包海,無所不包。」

秦款款皺了眉頭,似乎很厭惡曾柏這種人,道:「曾柏自以為是什麼大官,每次來翠芳塘,就愛點我的牌。當我跟他說了季書文的秘密,他眼珠好像要掉出來,馬上就派他的黑白無常去季書文他家了。」

白水仙道:「嗯,他動作很快,是個很積極的人。他審案很快,貪污也很快,找寶藏當然更要快。」秦款款道:「他在床上也很快。」兩個女人咯咯大笑,笑得花枝亂顫。

秦款款續道:「沒想到尤望財不知是哪來的消息,也知道了季書文有寶藏的秘密,於是找揚霸天去找季書文,先問出秘密,再殺人滅口。」

白水仙道:「更沒想到的是季書禮早就察覺秘密被季書文知道了,於是派了退避三舍去殺人滅口。剛殺完,曾柏的黑白無常就來了。更妙的是,揚霸天這個倒楣鬼也到了。只是這樣一來,曾柏一定會嫁禍給揚霸天,把帳賴到別人頭上。嘿嘿,栽贓嫁禍,這是曾柏的拿手好戲,他破的案子,有多少就是用這種方法破的?抓到一個大號的犯人,小的案子全推到他頭上,這樣可以結案,自己輕鬆,帳面上的破案次數也好看。」

秦款款「嗯」了一聲,並未接話,白水仙又道:「揚霸天一失手,尤望財知道大事不妙,就跑了。李三石要抓尤望財,我故意出賣尤望財,要李三石抓他,幫我把忘憂經弄到手。在我看來,曾柏實在比揚霸天還骯髒,還可惡。唉,真是委屈妳了,還跟揚霸天成親。」以手輕輕撫摸秦款款臉頰,愛意無限,憐憫無限,深情無限,道:「我是女人,比男人更清楚如何取悅女人。」將秦款款抱到床上,向上仰躺,兩腿彎曲至胸前,白水仙跪姿面對,將秦款款雙腿彎曲,推向胸前,然後將頭埋入秦款款雙股間。

過了一盞茶時分,秦款款嬌喘如鶯,不能自已。低聲說道:「我,我真是快活死了。」白水仙道:「這是補償妳。男人或許懂得愛女人,但只有女人瞭解女人的身體,知道如何真正讓女人歡暢。」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妳,便宜了揚霸天那廝。」

秦款款道:「揚霸天不是淫賊。我也沒吃什麼虧,我跟他只有成親,沒有圓房作真正夫妻呢!」白水仙喜道:「此話當真?」她一直可惜秦款款讓揚霸天佔了便宜,雖然秦軟款出身風塵,但白白讓揚霸天當現成丈夫,未免太浪費了。現在聽秦款款這樣說,心中當然很驚訝。

只聽秦款款續道:「成親那天我騙他說,我正在練功,有好一陣子不能行房,不然會破功,前功盡棄。」

白水仙深情擁吻秦款款,良久之後,兩人對坐,默默無語,享受這一刻,無須言語。又過了許久,秦款款默默看著白水仙,對她來說,能這樣深情望著心愛的人,安安靜靜的,簡簡單單的,若有似無的,已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良久,秦款款才道:「我不知道會愛上誰,就算愛上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白水仙道:「我不能告訴你什麼是壞男人,但我看到就一定能分辨出來。」秦款款幽幽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回答。

白水仙道:「那天李捕頭來找我興師問罪,他已經從妳口中知道三大疑案都是我做的,他以為我會殺妳滅口,所以妳逃出翠芳塘,還故意說妳已經死了,讓我沒有戒心。當初我一聽到他說妳死了,還嚇一跳。」

秦款款道:「還是妳厲害。當初妳故意說我擅自逃離翠芳塘,要他找我,也是看準男人的弱點。」白水仙道:「我不怕妳說我是兇手,我就是故意要妳說給他聽。這麼多年,沒有證人,沒有證據。他們這些捕快,如果真的這麼有本事,當年早就抓我了。他那天來質問我,問了老半天,又如何?還不是摸摸鼻子走人。」秦款款點頭道:「果然,我一說三大懸案兇手是妳,他就拼命保護我,以免我遭妳毒手;不過,說真的,他這人還真有兩下子。當初在船上,可以看出我如何懲罰那個輕薄男子。」

白水仙面色轉凝重,穿上衣服,拿出忘憂經,將四角固定在牆上,道:「季書禮發財之後,認為這是老天對他最好的一次,他從此開始信佛,首先就是買到這部忘憂經。每月初一,找了大明寺的清正和尚,廣設戒壇。他作夢也想不到,清正和尚既不清廉也不端正,偷了珍貴的忘憂經。他雖然是亂七八糟的和尚,但畢竟還是識貨的。看到這種稀世珍寶,豈有不偷的道理?」秦款款道:「可惜他不知道忘憂經的真正價值,就在於本身是藏寶圖。」白水仙道:「正是。尤望財是知道寶藏秘密的,於是就在清正和尚偷了忘憂經之後,他假意要幫清正和尚蓋廟,條件是交換忘憂經。」

秦款款道:「我想,當時清正和尚聽了交換條件之後,應該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吧,一部佛經竟然可以為自己換一座廟。」白水仙道:「沒想到季書禮把藏寶地名標在忘憂經上,忘憂經不是一般經書,這真是太有趣了。」拿出蠟燭,置於桌上,點燃之後,把原先的油燈滅了。又說道:「我一直想不懂忘憂經怎麼會到了李捕頭手裡。」秦款款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問過揚霸天,他說他也想不通。不過,我猜一定是清正和尚死之前,自己把消息放出去,說忘憂經是在李捕頭手上。至於為何要這麼做,可能是為了要報復李捕頭。也許李捕頭已經知道清正根本是花和尚,清正故意說李捕頭有天下至寶,讓大家都去煩他,他光是應付那些奪寶之人,就煩死了。」白水仙點頭道:「這種和尚,被燒死算了。燒十次也不為過,曾柏這件事做得漂亮。」

二人都不知道後來清正和尚的醜事,被李三石撞見,李三石上門勒索,清正以忘憂經封李三石之口這件事。

秦款款道:「曾柏知道小瓷瓶要用蠟燭照,還要找一面白色的牆,投影後牆上才有記號,卻一直瞞著他最親近的李三石和馮虎,心機有夠深的;而季書禮心機更狠,他派退避三舍去殺季書文,哼!為了寶藏,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可以殺。」輕輕嘆了口氣,又道:「在我跟曾柏說了季書文有秘密後,他就說,要奪了寶庫,帶我遠走高飛。他也夠狠心的,先派黑白無常去殺季書文,沒想到慢了一步,季書文已死。我就認為揚霸天一定知道什麼,慫恿曾柏派黑白無常追殺揚霸天,在船上把他打成落水狗。再說,曾柏刑求尤望財,也是想知道關於寶庫秘密,李三石只是倒楣的替死鬼。還有,那個什麼馮虎,呆頭呆腦,如果他的腦袋不是長在脖子上,我看他會遺留在家裡。」

白水仙笑了出來,道:「那個曾柏還真有兩下子,他用來審問揚霸天的方法,證明揚霸天翻供成性,受審時胡言亂語,所以可以把任何罪都推到揚霸天頭上,這招厲害。但是妳更厲害,故意叫揚霸天搶一千兩官銀,被捕入獄,關進大牢。那天晚上我們大家在這裡開會,揚霸天破牢而出,偷走小瓷瓶,乖乖交到妳手裡。曾柏以為密不透風的暗室,對揚霸天來說,只不過來去自如,輕鬆容易。喔,對了。如果揚霸天來找妳怎麼辦?」

秦款款俏皮一笑,道:「我不找他,他就要謝天謝地了,還敢來找我?」說著拿出小瓷瓶,放在蠟燭前,來來回回調整距離,燭光透過瓷瓶,瓷瓶薄如蟬翼,清可透光,燭光透過瓷瓶照在牆上,牆上的忘憂經文字顯出光點、線條、各種箭頭與符號,就是藏寶圖!

白水仙道:「我料曾柏也不知這樣的秘密,他只有瓷瓶,知道要燭光。但是沒有忘憂經,他在牆上看到的,只是一堆散亂的光點和線條而已,沒有地名。」

秦款款道:「我真是太佩服妳了,如果我有妳一半手段,不知該有多好。」表情誠懇,心意真摯。

白水仙道:「那容易,妳只要記住:什麼都可以給男人,妳的身體、妳的時間、妳的錢財、妳的心。但是……天下最厲害的就是這個但是……只有一樣不能給。」秦款款奇道:「什麼?」白水仙眼望遠方,良久之後方道:「權力。」

秦款款沉吟低迴,問道:「女人的權力從哪來?金錢?武功?美貌?」白水仙笑道:「錢會花完,人會變老。這些都不是女人的最終依靠。」秦款款道:「什麼才是?」白水仙道:「謊言。」秦款款道:「謊言?」白水仙道:「正是。妳只要讓男人相信妳,妳就贏了。不論妳多老,不論妳多窮,不論妳多醜,你還是贏。」秦款款默然,若有所思。

白水仙幽幽嘆了口氣,道:「當我還是個少女時,也是柔柔弱弱:或捲珠簾、或倚紅欄;空床獨守、蹙眉拭淚;長吁短嘆,悲風哀月;守著一縷情思,看悠悠江水不回頭。款款,妳想想:我們女人用浮萍般的生命在等待,在受委屈,在被男人糟蹋。夢想未必成真,青春終究燒盡,紅顏老矣,一生就這樣風化成石。我後來漸漸明白了一件事:『誰說女子對愛情只能被動等待?』我們女人對婚姻的誠意,會轉成力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當誠意強化到某一程度,接下來會轉化為信念;於是我相信:生命的目的是以所有的形式去表現愛;我自信:當一個更好的人站在自己眼前,感覺對方會向自己走來,而不是自己要走向對方。」

秦款款聽著這番話,注視著白水仙。雙手輕輕捧著白水仙的臉,深情注視著。白水仙的雙眼顯得更加清澈,更加明亮。隨著秦款款深深的凝視,白水仙緩緩閉上了雙眼。雖然閉上了雙眼,卻有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在她心中擾動,一種令人無以名之的情愫在她腦中蘊釀;她閉上了眼,看不到秦款款的注視,可是她感受得到,用心去感受,用生命去感受;於此同時,秦款款也感受到白水仙的心正注視著自己。於是秦款款閉上了眼,眼前是黑暗,但她內心充滿著陽光,溫和而不刺眼。

白水仙看著牆上的藏寶圖,道:「下一步呢?」秦款款道:「這不急。」說完便伸手褪下白水仙的薄衫,望著雪白晶瑩的胴體,在淡淡燭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白得發亮,如玉之潤,不禁讚道:「該我伺候妳了。」讓白水仙臉向下,翹起渾圓結實的臀部,秦款款跪在後面,雙手抱住白水仙腰部,溫柔撫弄。

黑暗中看不到白水仙笑容,只聽她嬌聲道:「嗯,好極了。」聲音愈來愈小,漸漸只剩兩人歡愉的喘聲了。【全書終】

【下載這本書】
http://pan.baidu.com/s/1mgvD2bA
go2007 目前離線  
送花文章: 0, 收花文章: 286 篇, 收花: 639 次
回覆時引用此帖
向 go2007 送花的會員:
wulihua (2015-01-04)
感謝您發表一篇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