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繁衍最成功的是白種的『盤克夏』豬,雖然育種很成功但免疫力仍顯著的不行。據自己童年的飼養經驗,牠們很容易經由傳染得到豬瘟,當時也無疫苗可以施打。
豬瘟不發則已,一發就不可收拾的大肆傳染,我曾在小四當父母親都在嘉義中國石油公司上班而無法回北港(糖廠)時,我就獨自的面對了恐怖的豬瘟,牠們一頭頭的相繼倒下,
在白色豬體上出現塊狀的略小於巴掌紫斑,倒下時呼吸困難,眼睛流黃色的膏狀濃眼屎,躺下後屎尿失禁,豬肘不自主的抽動,連叫苦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我立馬致電去詢問父母。
父母得知後很難過,但他們一個月只能回來兩次,所以要我獨自處理善後。我看到牠們那麼地痛苦,就以那自己打造的屠刀,一次一頭的割喉放血到不動後,
自己扛著那比我體重還重的豬體(自己也倒臥在側的把頭躺進豬的雙肘內,再側身的拉住雙肘的扛在背上),由於肉豬體型太大太重了,我要半扛半拖牠們到五公里外的野地後,再刨坑越一米深埋葬。
埋葬前在豬體上撒上石灰再蓋土填石直到密實為止,扛那體重超過我近四倍的肉豬很挑戰,自己都在沿途昏厥了不知多少次,為了不妨礙觀瞻和交通,我選擇在午夜後才上路。
沿途在三公里處就是陰暗的墳場,在路上完全靠月光分辨道路,心裡暗暗叫苦的是,這些豬都無法再賣了,飼料錢(豆餅和樹薯粉)都無法還清了,面對還債的壓力自己都哭了。
家裡我是六個孩子中的老大(十歲),比我小一歲的大妹瘦弱無比,大弟小我兩歲,其他的弟妹更不用說了,一切只有靠自己來做。
當別人家放假去進行各種戶外活動時,自己則沿途叫唱磨刀,任何刀具都磨,還可重鑄打造改刀(利用燒煮菜的兩個土大灶,我自己也曾打造過一對心愛不已的武士刀),
日子過得很拮据,那一年間的40頭肉豬無法販賣給豬販,正意味著來年的經濟更糟糕,小學沒有球鞋穿,只有警察父親打靶冠軍所得獎的『中國強』大白布鞋一雙,
要符合校規只有以稀飯煮成米漿和著墨汁來染黑,平常還可以,可一旦下雨就會立馬褪色。所以只能在到校門口前穿,然後下課後立即的脫下提著,
雨天則用油報紙(包油條的廢報紙)包著回家,有人老在說外省人來到台灣享受榮華富貴,作威作福,我真不知他們是從何得知這訊息的?因為我的警察鄰居們的家庭也都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也都要靠養豬當副業來維生,可豬瘟一旦發生就無一飼養戶能倖免,全都是苦臉愁容的...無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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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18-11-19 10:15 AM 被 grc4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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