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0, 07:07 AM | |
長老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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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denise (2008-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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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0 AM | #241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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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莊嚴的會議殿內,為首的仍是宗政日曜,各城主依序分坐兩列。不同於昨晚洗塵宴的輕松歡樂,今天的氣氛是嚴肅的。 宗政日曜向十五名城主公佈了他所制定的城邦公約,其中的所有規範都是仔細的考量了各城的情形,經過謹慎的研究之後才訂定出來的,且每條律法都訂得合情合理,既能規範城邦問的行為,也不損各城主的威嚴,讓各城主能因各地之異而另有自己的規條。 公約上也注明了領主可擁有調動各城軍隊的權利,並大略分析了各城的兵力。 造讓各城主更是心驚于宗政日曜的能力。他真是掌握了所有城邦的機密!若還有什麽人不服他的,在這時也是心悅誠服了。 此外公約上也明訂,每年各城主都要到炎城聚會一次,可以制定新的公約,也可以廢除一些實行上有問題的公約,聚會時間則是由領主決定。 每位城主手中都有一份公約,有的城主是逐一推敲,也有些城主聚在一起相互研究著,畢竟這關系著眾城邦的一切利益,絕不能掉以輕心。 “各位,我已將所有公約都解釋得很清楚了,各位有一整日的時間可以和同行的臣子研究討論,有任何的意見也可以提出,在日落之後,請做出最後的決定。”宗政日曜朗聲說著。他留有時間讓大家能將所有公約條款看清楚,並提出質疑,但他有信心,這份公約會無條件通過。 蔚天真看著手中的公約,大部分她都無異議,但看到“各城邦間需互通有無,盡力使物盡其用,貨暢其流,不可壟斷或是固步自封。”這條時,她有些遲疑了。 衛城一向自給自足慣了,人民真能放開心懷和外地人交流嗎?這麽做會不會帶來困擾呢?她要好好想想才是。 用午膳時,眾城主因挂念公約之事,每位都吃得心不在焉;蔚天真也吃得很少,腦子裏都是公約內容,無心用膳。 她這回沒帶謀士同來,而且老實說,衛城也沒什麽謀士人才,所有的優劣仍是要她自己考慮。她來炎城已是惹得娘動怒,若簽下這份公約,娘和林大人一定更是反對到底。但這是公眾的決定,也是時勢所趨,衛城真能避得開這樣的潮流嗎? 一時間,蔚天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掌燈時分,大殿中央擺了一張桌子,桌上舖了塊潔白的絹布,上面已事先寫上各城邦之名,等著城主簽下名字。 “經過一天的考慮,相信各城主都有所決定了。若沒有疑問,就請在絹布上留名確認。”宗政日曜說完便大步的走向桌子,提筆在絹布上龍飛鳳舞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城主跟著寫下自己的大名,最後終於輪到了蔚天真。她提起筆,毫不猶豫的在衛城城主之下寫上了“蔚天威”三個字。 管事將絹布上的墨水吹乾,呈給了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很滿意的看著絹布,高興的宣佈,“眾人都簽了名,那便表示對此公約無意見。從現在起,城邦公約便正式實行,天下萬民都必須遵守,以期消弭狼煙,共用太平。” 眾城主聞言都熱烈附和,相視而笑。 蔚天真臉上仍是一派的冷淡。她知道自己這決定是對的,縱使回衛城後會掀起軒然大波,她得面對多數臣子的反對,還有娘的苛責,但是為了使衛城更加富強,人民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她勢必如此決定。 雖是如此,她臉上猶然沒有輕松的笑容。從八歲發生那件事起,她便不知道什麽是笑了,喜樂對她而言是遙遠的事,求得心靈的平靜才是她最需要的。 宗政日曜的眼神一直沒離開蔚天威,如此歡欣的時刻也沒見到他的笑容,難道他真是一個不懂高興、快樂的人嗎? 宗政日曜忍不住走上前詢問,“城邦公約通過了,你不高興嗎?”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為何有此一問,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是。 “那為何見不到你的笑容呢?”宗政日曜微笑地又問。 望著宗政日曜,蔚天真淡然回答:“我的笑容在心裏。”說完,她便馬上離開宗政日曜的身旁。這雖是很無禮的動作,但她真不想面對宗政日曜的過於關心。她的直覺告訴她,她該盡量遠離宗政日曜。 看著蔚天威逃避的舉動,宗政日曜對他更感到好奇,也更想明白他這個人,因為黑衣女子可能也是這樣的個性。他雖沒和黑衣女子談過話,但她冰冷的態度和蔚天威簡直一模一樣,這讓他很感興趣。而且他還要從蔚天威身上找線索呢!!! *** “打聽的結果如何了?”南襄問著兩名剛回來的手下。 “侍衛長,在城裏的萬寶樓有個新挂牌的姑娘,名字叫冷若霜,總是穿著一身黑衣見客,聽說長得是美艷無比,但為人冷漠也不愛笑。這是屬下唯一找到愛穿黑衣的女人了。”侍衛之一回答道。 南襄低頭想了想,一樣是穿黑衣,人生得美,性子又冷,正符合主公說的條件,應該便是這女子了。主公近來沒踏出過炎城,所看到的女子也一定是在炎城裏;而那冷若霜又喜一身黑衣打扮,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就算不是,如此有個性的女子也正好可以讓主公換換口味,主公該會喜歡的。 南襄經過一番考慮之後,他點點頭,正色的交代手下:“去將那位冷若霜姑娘請入宮來,明白告訴她入宮是要伺候主公的,這是天大的恩惠。你們一定要將這事辦妥,不得有誤!” “遵命!”兩個手下退下去辦事。 南襄一向自豪能為主公分憂解勞,現在他費心找來這女子呈給主公,相信主公一定會喜歡的。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開心的笑了。 *** 了亮的號角聲響起,宗政日曜和十多名城主騎在馬上,均是一身輕便騎裝。 昨天將公事處理先後,今天宗政日曜便安排和諸位城主到城外的林子狩獵。除了萬易城主身子有病要休息之外,其餘都受邀參加狩獵,順便增進與其他城主的感情。 隊伍裏當然是以宗政日曜最引人注目了,他騎著駿馬,豪邁的氣勢將所有在場的男人都比了下去,而瘦高冷漠的蔚天真其俊美的長相、冷酷的神情,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尤其年輕的她夾在一群年長的城主之間,更顯得突出。 其實蔚天真是不想參加的,但宗政日曜似乎不容人拒絕,她若強說不去,也顯得太過於小家子氣了,所以她只好奉陪。 幸而騎馬打獵對她來說不是難事,自小便扮演著男子,當然也將男人該會的事全學會了。她也有練武,功力雖稱不上高深,但足以自保。 在號角聲中,宗政日曜領隊出發了! 炎城外的樹林裏有很多野鹿和樟子,狐狸、野豬、野雁也不少,要滿載而歸不是難苦。而今晚眾人就住在樹林子裏的狩獵行宮,明兒個再回炎城。 眾城主今天都是帶著自己的侍衛同行,進入樹林後,眾人便分開各自找尋自己的獵蔚天真箭術頗佳,連射中了兩頭野鹿和三隻野雁,讓隨行的侍衛都出聲誇贊。 “你們先將這些獵物送到行宮,我自個兒在樹林裏逛逛再過去。”她淡淡吩咐著屬下。 “城主,恕不用屬下們保護嗎?”侍衛長關心的問起。 “不用了,樹林子裏都有炎城的守衛,不會有閒雜人進入,我不會有危險的,你們先走吧。”蔚天真下令。 侍衛們聽令,恭敬的先離開了。 蔚天真騎著馬在樹林裏閒逛,如今只有她一個人,讓她的心情輕松不少。 明天晚上還有一場慶祝晚會,之後大家就要分道揚鑣踏上歸途了。她也希望能早點回到衛城,城裏還有許多事等著她解決呢!光和娘解釋城邦公約,就可能要花費她許多時間和口舌。那絕不是件容易的事,卻是她該負起的責任,沈重、艱苦卻永遠也卸不下的責任! 潺潺流水聲吸引了蔚天真的注意,她循聲找到了條小河流。她下馬讓坐騎喝水,一個人沿著河岸散步。當她看到河中有塊突出的平坦大石頭時,她馬上提氣,靈巧的飛掠過水面落在石頭上,而後盤膝坐下,閉眼打坐靜思。 她最喜愛在水聲中打坐,淙淙的流水聲總能洗滌她的思緒,使她的心境更澄明。 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微風吹起她的衣袖,冷漠的神情和黑色的衣裳讓她看起來像是尊冰雕人像,絕美而冷入人心。 當宗政日曜走到河邊時,看到的便是如此的蔚天威,他當場就看傻眼了。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若再加上一片水氣,眼前的情景就和他三年前所見的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人是個男人。宗政日曜可以肯定黑衣女子和蔚天威必有關聯,因為他們兩人實在是太相像了。 蔚天真察覺到有人在場,連忙睜開眼眸,大眼對上了宗政日曜的黑眸。 “你一定有姊姊或妹妹,對不對?”宗政日曜忙不叠的問。 蔚天真聽到他這突兀的問題,不明白宗政日曜為何有如此想法,反問道:“為何這麽說?” “我曾見過一個女子,她幾乎長得和你一模一樣。那時她也是穿黑衣裳,同樣是坐在石頭上打坐。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人?除非她是你的姊妹。”宗政日曜說明。 聽他這樣一說,蔚天真的心跳立刻加速。難道宗政日曜見過穿女裝的她嗎?這怎麽可能?可是他所形容的女子明明就是她啊,這是怎麽回事?還是這世上真有同她如此神似的人?她又要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呢? 這不過是個很簡單的問題,為何蔚天威要想這麽久?宗政日曜心中滿是納悶,難道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蔚天真看到宗政日曜懷疑的目光,心想自己再不回答,他可能真要起疑了。況且就算她不說,他派人調查一下也會明白的。 她用平靜無波的聲音回答:“沒錯,我是有個姊姊。不過家姊早在八歲時就遁入空門了,領主所見的女子應該不是家姊才對。” 宗政日曜聽了大失所望,既然如此,那他見到的那名黑夜女子就不是蔚天威的姊姊了。可是,這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人,而且是連氣質都那麽相似,真讓人無法置信。 “令姊在哪座廟宇修行?”宗政日曜再問。他想弄清楚一切的事情。 “在衛城附近一座山裏的廟宇。領主,你所見到的女子定是別人,和家姊沒有關系。”蔚天真再次強調。 “是不是欒山?”宗政日曜緊追著問。 蔚天真心驚于宗政日曜的緊迫盯人,另一方而又驚訝他所指出的地點。宗政日曜怎麽知道欒山這個地方?難道他真見過穿女裝的她?但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自八歲以後,她換回女裝的次數寥寥無幾,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她以看姊姊的名義同奶娘入山祭拜阿弟,在廟裏住了幾天,其中有天她曾換上女裝到瀑布前打坐靜思,而那時…… 她想起來了!那時曾有個男人在對岸直盯著她,久久都不離開,而她因不願被打擾就先離開了。對那名男子,她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沒刻意記住他的面容。莫非……那男人就是宗政日曜!? 蔚天真腦中轟然作響,怎麽會發生這種事?老天,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應付宗政日曜不斷提出的問題呢? 十多年來第一次,蔚天真的臉上出現了冷淡以外的表情──緊張無措。 宗政日曜有著蔚天威臉色的變化,察覺到自己問的問題似是帶給了蔚天威很大的震撼。他慣有的冷摸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驚疑不定。為何蔚天威會有這樣的表情呢?嗯,他和黑衣女子的關系是越來越可疑了。 蔚天真只失魂了一下子,多年的訓練下來,讓她很快就穩住自己的心神。目前她該快快的擺脫宗政日曜才是。 “我和家姊多年沒聯絡,因此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很抱歉無法給領主確定的答案。”蔚天真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 “她是你姊姊,你怎可能不知道她在哪里呢?”宗政日曜無法相信。 蔚天真反應很快的說:“不知領主可聽過雙生子要分開撫養才能平安長大的說法?為了這個原因,姊姊從小就被送到廟裏修行,我們也漸漸失去了聯絡。其實只要姊姊過得好,知不知道她在哪里又有什麽關系呢?” 宗政日曜看著一臉冷漠的蔚天威,他的說詞聽起來是非常的合理,但不知為何,他就是無法全然相信蔚天威的話,總覺得事情另有蹊蹺。 蔚天真不再管宗政日曜臉上有何表情,她站起來,輕盈的一躍回到岸邊,走到坐騎旁俐落的上馬,淡淡地道:“領主,在下先走一步了。”說完,她便策馬離去。 宗政日曜沒有出聲阻止,因為他被剛才自己所發現的一個事實驚呆了。現在他能斷定那黑衣女子就是蔚天威了! 蔚天威剛才躍回岸邊的姿態,和那黑衣女子完全相同,世上絕不會有這麽相似的動作。不同人練同一套武功,也許招式一樣,但使出的姿態未必會相同,就好比每個人的走路方式、坐姿都會有所不同。那黑衣女子給他的印象很深刻,他很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一舉一動,尤其她優雅靈巧的飛躍姿勢,他看過一次便很難忘記。而剛剛他在蔚天威身上看到相同的靈巧優雅,那股神韻是無法模仿的。況且蔚天威那種體態,分明就是女子所有。 錯不了!宗政日曜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絕對能清楚的分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但問題是蔚天威是個城主,女人能當上城主嗎?而看蔚天威騎馬、喝酒、打獵的模樣,卻又不像女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許許多多的問題如潮水般一波波湧入宗政日曜的腦裏,他被弄糊塗了;這是第一次他被難倒了。 可是,他不會被打敗的。他絕對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這件事已經引起他極度的興趣,他不會放棄的。 蔚天真在樹林子裏策馬狂奔,心底有種不好的感覺。宗政日曜似乎看出什麽了,這會對她不利嗎? 現在她也只能祈求剩下的兩天能平安度過了。 *** 經過一天的狩獵,幾乎所有的領主都是滿載而歸。晚上在行宮的露天廣場上,僕人將野豬野鹿洗淨挂在火上燒烤,濃鬱的香味引得人肌腸轆轆,再加上美酒,讓眾城主是笑逐顏開,廣場的氣氛甚是熱絡。 相對於眾人的歡欣,蔚天真的神情更是冷凝。 她又被安排在宗政日曜的身旁,而且她能感覺到宗政日曜老盯著她。他銳利又深究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心慌,她只能力持鎮靜,盡量不動聲色,以免露出任何破綻。現在宗政日曜對她只是懷疑,並沒有任何的證據,只要她順利度過明天,便可以安然回衛城了。 宗政日曜忍不住一再的看向蔚天威,看他的一舉一動與平常無異,讓他不禁佩服起蔚天威的冷靜。但蔚天威越是冷淡,他就越認定有問題;他的好奇心和興趣已經全然被蔚天威挑起,不弄清楚他絕不放手。 切了塊山豬肉送到蔚天威的盤裏,宗政日曜笑道:“蔚城主,男人的胃口該是很大的,再加上一天的打獵活動,也應該很餓才對,怎麽你卻吃得那麽少,像女子一樣?多吃點才像是大男人啊!” 蔚天真怎會聽不出宗政日曜是話裏有話,但她向來食量就不大,不可能吃完這塊山豬肉的。她吸口氣,平靜的回答:“謝謝領主的盛情。只是還有許多的城主需要領主招呼,領主不該怠慢其他的客人,天威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是蔚城主首次出席聚會,身為領主的我當然要多關心蔚城主啊!否則才真是怠慢了貴客呢。”宗政日曜也是理由充足。 真避不過他過分的關注,她索性就不避了。蔚天真坦然的面對宗政日曜,開門見山地問:“領主是否對天威有意見,還是有什麽疑問呢?” “蔚城主為何有此訴,莫非是蔚城主對自己有所懷疑,還是有什麽隱情?”宗政日曜反問,銳利的眼神似是想看透什麽。 蔚天真知道宗政日曜是在套她的話。他太聰明瞭,兩人再說下去,她定會露出破綻給他捉到。於是她馬上執壺倒酒舉杯敬宗政日曜,“現在既是輕松的歡樂時光,實在不適宜聊這樣的問題,何不喝杯酒,和眾人共用這明月星辰呢。乾杯!”她舉杯一飲而盡,顯出了男人的豪爽。 這蔚天威果真是頭腦聰敏之人,馬上就用話堵去了他的詢問。面對這情形,就算宗政日曜有許多的疑問,也只能放在心中。不過他不會就此認輸的,他總有辦法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此時,僕人送上了烤好的鹿肉,幾位城主因為他們今天玩得很愉快,紛紛過來向宗政日曜言謝。這些外來的打擾,也化去了宗政日曜和蔚天真之間的暗潮洶湧,讓蔚天真暗暗的松了口氣。 和宗政日曜在一起的時光其是難熬,她很慶幸只剩明天一天了,否則她真擔心自己會無法全身而退。 沒等到宴會結束,蔚天真便以疲累為由,先離開了廣場。 她需要靜下心來喘口氣了! *** 隔天旱上回炎城時,眾城主雖是略顯疲態,但還是神采飛揚。晚上還有一場慶功會等著他們呢! 慶功會是要慶祝城邦公約的實行,因此有別於洗塵宴的溫馨和樂,到時除了有絲竹助興外,也會有歌舞表演。 蔚天真看著行囊裏的黑色衣裳皺眉,她不想再給宗政日曜黑衣女子的聯想,但她向來都穿暗色衣裳,此次帶來的衣裳以藍、黑為主,現在只剩下兩套乾淨的黑色衣裳可以穿了。 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蔚天真拿起其中一套黑衣換上。反正這是在炎城的最後一夜,小心點應該就能平安度過的。 在婢女的引領之下,她來到了歡樂廳。歡樂廳是宗政日曜用來舉行大型宴會的地方,一步入便可感受到它的富麗堂皇。高聳的屋頂,雕龍刻鳳的梁柱,編織華麗的地毯,和有象牙玉石雕飾的桌椅,這樣的大氣派讓各城主開了眼界。 想當然耳,蔚天真又被安排到首座之旁。 各城主陸續入座後,宗政日曜地出現了。只見他一個揮手,晚宴便開始了。 絲竹聲響起,十來名美貌的姑娘手執花籃走入隨樂起舞,花香和著脂粉的香氣立時充滿了大廳,看得眾城主歡心大悅,喝采之聲四起。 又是如此的場面。蔚天真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男人的歡樂都是建築在美色、美酒之上,她還未見到有例外的,這實在是使她提不起勁來。 宗政日曜直盯著身旁的蔚天威,為他完美的側面所迷惑。若除去他身上的英氣和冷漠,蔚天威明顯就是個女子了。那麽,蔚天威是否真如他所想的是個女子呢? 經過昨夜的一番思考,宗政日曜越想越覺得蔚天威就是他所看到的黑衣女子。雖然蔚天威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他認為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眼看明天蔚天威就要離開炎城了,若不在他離去前將事情弄明白,等他一離開,要查這事就困難了。他已被蔚天威引出了好奇心,尤其是這接二連三的謎題,讓他更想早日再見到黑夜女子。不管蔚天威是不是黑衣女子,他都要從他身上查到黑衣女子的下落,不找到人,他絕不罷休! 而如何讓蔚天威在炎城多留數日,便是目前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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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1 AM | #242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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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色越深,歡樂廳裏的氣氛便越熱烈,勸酒聲四起,伺候的傭仆也忙著呈上美酒,讓眾城主喝個痛快。 “蔚城主,你如此年少就能成為一城之主,真是不簡單,我敬蔚城主三杯當是賀喜。”宗政日曜笑著說道,豪爽的喝乾了三杯酒。 蔚天真不明白宗政日曜今晚怎麽老向她敬酒,不過她的酒量不差,遂也大方的回了三杯酒。 “想不到蔚城主酒量如此之好,本城主真是高興遇到了酒伴。來,今晚我們就喝個盡興。” 宗政日曜原是有意將蔚天威灌醉,讓他明日無法離開炎城,不過他沒想到蔚天威的酒量那麽好,一壺壺酒下肚仍是面不改色,於是他的灌酒行動更是積極。 蔚天真面對宗政日曜的熱烈相邀,只好勉為其難地接下,一面也暗自運氣,希望能將酒氣盡速的排出體外,以免醉倒了。 幾位城主見宗政日曜和衛天真喝酒的豪勁,也興致濃濃的加入,大口的灌入黃湯。 “領主,炎城的汾酒雖是天下有名,但我淆城的肴酒也是冠絕一方。我帶了幾壺來,請領主和各城主嘗嘗看。”淆城城主堯朗站出來大聲的宣佈。 各城主紛紛附和,宗政日曜也點點頭笑說:“歡迎,歡迎。久聞肴酒的大名,今天終於有幸喝喝看了。” 淆城的侍衛連忙下去取酒來。 蔚天真聽了卻有絲著急,她酒量是很好,但她只要同一時間喝了不同的酒,定是馬上就醉了。 汾酒已是後勁很強的酒,再加上同樣濃烈的肴酒,這一混合……蔚天真不敢往下想,為了不失態,她絕對不能喝肴酒。 婢女接過侍衛帶來的肴酒,為領主和每位城主都倒滿了一杯。 宗政日曜聞了下酒香,微甜不嗆鼻,確是好酒。他舉杯向眾人邀道:“乾杯!” 眾城主也舉杯同聲道:“乾杯!” 蔚天真也舉起杯子,不過只是作勢沾了下唇便放下。 “喂,蔚城主為何沒乾杯呢?”宗政日曜注意到蔚天威的酒杯還是滿的,故意朗聲道。 此話一出,眾城主全將注意力放在蔚天真身上。 “蔚城主不喝完,是不是嫌肴酒不好喝呢?”堯朗立刻詢問。 “堯城主別誤會,在下絕無此意。”蔚天真向堯朗解釋。 “那就喝完啊!堯朗見蔚城主好酒量,還想好好和蔚城主喝兩杯呢!”堯朗粗聲說道,旁邊的城主也都起哄著。 事已至此,蔚天真只好硬著頭皮和堯朗喝了三大杯酒。 “好啊!”叫好聲此起彼落,眾人又繼續飲酒作樂。 蔚天真努力的運功吸氣、吐氣,卻也阻止不了酒氣上沖,不一會兒,她的頭便沈重了起來,眼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 不行,她快支援不住了!蔚天真有些踉蹌的起身,強撐著身子向宗政日曜告辭。 見蔚天威真的醉了,宗政日曜暗自高興計謀得逞,自是同意他回房歇息,還要左右服侍的侍衛送他回去。 而蔚天真為了避免在外人面前失態,便婉拒了宗政口曜的好意,自行回房。 蔚天真步履不穩的走向聚英堂,腳步越來越沈重。因為怕在中途醉倒不起,她選擇了走捷徑。她記得穿過庭園便可回到聚英堂,於是她扶著兩旁的樹木走入花園裏。 突地一個踉蹌使她幾乎跌倒,幸而她的手勾到旁邊的樹幹穩住了身子,但她頭上的發帶卻被樹枝勾到了,一頭長發頓時傾泄而下,而意識已不清的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頭發已披落。 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她也在花園裏迷失了方向。酒意持續地上升,她在醉眼蒙隴之下,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在她要醉倒之際,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走近她,接著便有人大聲叫道:“人找到了!” 蔚天真極力想睜開眼眸看明白,卻力不從心的摔倒在地。她最後的記憶是數支火把直照著她,好像有人在向她說話,而她沒聽清楚就醉昏過去了。 *** “怎麽樣?” “報告侍衛長,姑娘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現在快將她梳洗一番,主公快回寢宮了,動作快些。” “是,侍衛長。” 兩個手下依著南襄的命令,將找到的黑衣姑娘送到婢女手中,讓婢女為她梳洗打扮。 “喂,這姑娘怎麽醉得這麽厲害,等會兒如何伺候主公呢?”其中一名婢女問。 “八成是因為緊張,才會喝酒想鎮靜些,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聽說這姑娘是萬寶樓的名妓呢,出道不久,身子還是乾淨的。” “就是因為還是乾淨的才敢獻給主公啊。快為她洗淨身子,別誤事了。” 蔚天真在熱水的刺激下醒了過來,不過還是腦袋昏沈、四肢無力。她努力張開眼睛,看到三、四名女子在她身邊,而自己竟是一絲不挂的坐在浴池裏讓她們淨身。 “你……你們在……做……做什麽?”蔚天真想大喊,但由喉嚨發出的聲音卻像蚊鳴。想掙紮,身子卻是軟綿綿的便不出任何力氣。 婢女才不管蔚天真在說什麽,忙著為她淨身,幫她拭乾了身子後,就替她穿上了特別准備的黑色肚兜,並披上黑色薄紗罩衫。隨後婢女們扶她坐在梳妝鏡前,一個婢女拿著脂粉在她臉上塗塗抹抹,接著又將她一頭長發梳成了個簡單的髻再系上絲帶。 “你們將她打扮好了沒?”管理婢女的王嬤嬤走入房裏問道。 “王嬤嬤,一切都打點好了,可是這姑娘喝醉了。”一位婢女回答。她將蔚天真扶到王嬤嬤身前。 “那不礙事的。”王嬤嬤擡起蔚天真的臉蛋看了下,“果真生得標致。這姑娘淨身後,你們可有為她抹上香露水?”這是伺候主公前所要做的准備。 婢女們都點點頭。 王嬤嬤指揮婢女將蔚天真扶到床上躺好,再拿出一個白玉瓷瓶,沾了些瓶子裏的藥水喂到蔚天真嘴裏,再拉好她身上的衣裳,這才滿意的點頭,和所有的婢女退出房間。 “王嬤嬤,如何了?”南襄守在房門外,見王嬤嬤和婢女們走出,忙上前問道。 “侍衛長,我王嬤嬤做事,你可以放一千個心。我們已經將那姑娘打扮得漂亮又美麗,還讓她喝了迷情水,我敢拍胸脯保證,等會那姑娘的表現一定會使主公滿意的。”王嬤嬤自信十足的回答。 “那就好。只要她能得到主公的歡心,我一定不會忘了王嬤嬤的好處的。”南襄對王嬤嬤感激她笑著。 “若沒其他的事,我帶婢女們下去了。”王嬤嬤向南襄點點頭,領著婢女離開。 南襄走到寢宮門口等著主公回來。 慶功宴在近半夜時結束了,所有的城主都醉釀釀地回房休息,眾人都喝得很盡興。 宗政日曜只是微醺,他有些疲累的回寢宮,才剛走到門口,南襄便迎上前來。 “主公,您回來了。” “嗯。已經這麽晚了,你也可以下去休息了。”宗政日曜邊走入內室邊交代。 “主公,屬下找到了個黑衣女子,人就在怡花軒裏,請主公見見。”南襄躬身稟報。 “我不過隨口提提,你竟也能找人來。南襄,我不知道你的辦事效率這麽的好。”宗政日曜聽了覺得好笑,忍不住調侃道。 “南襄只是想為主公分憂罷了。不過主公會不會喜歡,屬下就不知道了。”南襄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看在你的用心上,我就去看看好了。”老實說,他現在滿心都是蔚天威和黑衣女子,對其他的女子都沒有興趣。不過南襄的忠心讓他感動,他就勉為其難見見那女子好了。 怡花軒就在他的寢室旁,宗政日曜一步入軒內,就聞到陣陣香味,他明白那女子已淨過身,並抹上了香露水。只是這女子竟選在床上見他,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宗政口曜大手掀開紗帳,就見到一個身穿黑紗衣裳的女子躺在床上,薄薄紗衣下只穿了件黑色鑲金邊的小肚兜。纖細的身材是略顯單薄,但玉體橫陳的模樣的確夠誘人,這女人已經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了。 她的臉蛋被發絲遮掩,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般。宗政日曜正想上前撥開發絲看清她的相貌時,她嚶嚀一聲轉過頭,無瑕的臉蛋完全顯露出來。 宗政日曜立時征在當場,是她,真的是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的回過神,臉上的表情由呆愕轉成了狂喜。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眼前,怎不讓他高興呢? 宗政日曜在床沿坐下,大手輕輕撫過蔚天真姣美的臉蛋、柔美的玉頸、小巧渾圓的胸脯、平坦的腹部,一路撫摸她修長的腿直到細致的腳踝,她身上的每寸肌膚無不令他愛戀。 “老天是不忍看我如此想你,所以就將你送來給我了。這是天意,寶貝,你是屬於我的了!”宗政日曜俯下身吻上了佳人的粉紅小嘴,大手也不客氣的伸入肚兜裏,感覺掌下的滑美柔嫩。 蔚天真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感覺到有人在侵犯她,她本是應該要努力擺脫別人對她的侵擾,但她身子裏卻有股異常灼熱的火苗在燒灼著她,讓她好難受,也引走了她所剩無多的心力,現在她只想讓自己舒服點。 “熱……好熱,我好難受……”蔚天真扭動著身子,低吟出聲。 宗政日曜擡頭看著蔚天真潮紅的臉蛋,她眼眸半睜,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擺,他知道她是被人喂下迷情水了,現在她正是欲火難耐才會如此的不舒服。這一定是南襄為了要討好他才這麽做的,可卻苦了他的寶貝。 “我馬上就為你解去難受,寶貝,你忍著點。” 宗政日曜飛快的脫下自己的衣裳,也將蔚天真的薄紗罩衫脫去,上床擁住了佳人,大手覆上了蔚天真的胸脯,熾熱的肩也恣意的在她的櫻唇和玉頸間流連。 他的手移到蔚天真背後,解去了肚兜的帶子,不耐煩的扯去這層障礙。眼前無懈可擊的嬌軀使他呼吸急促,眼中充滿了欲望。他要她,要定這個女人了! 他的唇、手在她身上遊移著,讓她忍不住低吟出聲,宗政日曜更加熱烈的攫取她的柔美,將彼此的情欲推向了高峰。 不要!不可以!蔚天真腦中閃過這些字眼,卻立刻被體內爆發而出的欲火焚燒殆盡。她的身子需要他的撫慰才能平熄體內的火焰,她已制止不了自己了。 “寶貝,我的親親寶貝……”宗政日曜再也隱忍不了自己體內的沖動,再次吻住紅唇的同時,也佔有了懷中的佳人。 蔚天真只能緊緊的攀住宗政日曜的肩頭,指甲深陷入他結實的肌肉裏,身體的悸動讓她嬌喘連連,隨著欲望之火,她被帶入了感官的歡樂天堂…… 南襄見主公久久都沒有走出怡花軒,心知肚明地揚著笑容離開了。現在他可以回房好好休息了。 *** 經過一次次的激情、一回回的高潮起落,最後宗政日曜筋疲力盡的從蔚天真身上翻落到一旁,但他猶不舍的將蔚天真摟回懷裏,撫著她汗濕的身子。 蔚天真體力早已用磬,神智模糊的她邊喘著氣,閉上了眼眸。 宗政日曜調整了自己的氣息後,才想到要問清楚她為何會被帶到這裏來,以及她的身分。她真是蔚天威嗎? 他在她耳旁輕問:“告訴我,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蔚天真。”她下意識的吐出了實話。 宗政日曜忙又問:“那蔚天威又是誰?跟你有什麽關系?” “阿……弟,天威……是……阿弟。”蔚天真模糊的回答。 原來她跟蔚天威真有關系。但蔚天威說他姊姊出家了,而且下落不明,那她怎會在炎宮裏出現呢? “是蔚天威帶你來的嗎?”宗政日曜再問。 “不是……阿弟……死了……”蔚天真有些哽咽的回答。 宗政日曜聽了很是驚愕,他知道此時的蔚天真絕不可能說謊,那麽…… 他略微沈吟,立時得出了答案。 想來那蔚天威早就死了,而蔚家為了不失去城主之位與權勢,乾脆就讓蔚天真變成蔚天威,代替弟弟當上城主。 宗政日曜的問題觸動了蔚天真心底最深處的傷痕,此刻她彷佛又回到了當年,親眼看到她最親愛的阿弟從她眼前摔下,那不會再動的身軀、滿地的血水再度在她腦海裏翻騰,她忍不住哀傷地哭了起來。 “阿弟……阿弟……” “乖,別哭了。”宗政日曜抱著蔚天真,輕撫著她嬌瘦的脊背安慰。沒有了冷漠,哭泣的她是那麽的脆弱無助,讓他心疼不已。 “阿弟……爬到屋頂上撿紙鳶,不小心……就摔下來了。血……地上都是血,我……好怕,阿弟……不動了,娘打我……罵我,說我害死了阿弟……”蔚天真斷斷續續的哭訴著,將心中隱藏已久的話全說了出來。她捉住能給她安全感的厚實胸膛,如溺水之人攀到浮板般,緊緊抱著不放。 宗政日曜抱緊哭得像個淚人兒的蔚天真,極力的安撫她:“乖,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乖!我可憐的真兒,沒事了,沒事了……” 蔚天真哭了會兒,便在他懷中沈沈睡去。 宗政日曜確定蔚天真真的睡著了,才停下安撫的動作,只是溫柔地抱著她,讓她能舒服的睡著。 她過得並不好,至少她不快樂。由蔚天真的說法,他知道蔚天真的母親將她弟弟的意外死亡全怪到她身上,而母親對她的懷恨與責怪是她鬱抑不樂的最大因素。加上她又要逼自己做個男人,接受做城主嚴格的訓練;而為了瞞過眾人的耳目,她也必須小心謹慎的過日子,心中就算有苦,也不能對旁人說。這是多殘酷可怕的生活啊!難怪她會那麽冷漠,也從不曾見她笑過。 沒有受到溫暖關懷的她,怎會懂得如何展露笑靨?如何輕鬆快樂的生活呢? 思及此,宗政日曜不禁為蔚天真感到心痛。她不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如今他既然明白了原因,便不會袖手旁觀。 “你的過去,我無法改變;但是你未來的日子裏,一定會有我在身旁。真兒,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宗政日曜執起蔚天真的心手放在唇前一吻,然後他擁緊懷中的人兒,緩緩的閉上眼休息。 *** 身上莫名的重量、耳旁規律的跳動聲,讓蔚天真在這種不熟悉的感覺中醒來。她頭還有些暈眩,身子更是又酸又疼,她到底是怎麽了? 蔚天真張開了眼,正想動動身子,她的眼睛就對上了宗政日曜的臉龐。 蔚天真駭然的倒抽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她是在作夢嗎?為何……為何宗政日曜會在她眼前?等她再看清楚些,才知道不是宗政日曜在她眼前,而是自己在他懷裏,腰上的重量是他的手臂,而他另一隻手更是大膽的放在她的臀上。最令她震驚的是,他們都沒穿衣服,兩人一絲不挂地躺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快點離開宗政日曜,遠離這個深沈難纏的男人。 蔚天真扳開宗政日曜放在她腰上的手,想掙出他的懷抱。 蔚天真這輕輕的舉動已驚動了宗政日曜,他被移開的手臂又環回美人的柳腰,並將她摟得更緊。 知道宗政日曜醒了,蔚天真臉色一沈,又羞又怒的質問:“你……你對我做……做了什麽?還不快放開我!”她使勁要推開他。 “如此明顯的情況,你會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嗎?真兒。”宗政日曜親昵的點了點蔚天真的俏鼻。 “你叫我什麽?”蔚天真聽了驚嚇的大叫。 “真兒。我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了。你是蔚天真,我的真兒。”宗政日曜笑著看她吃驚的模樣。 “你……你在胡說什麽?我不是蔚天真。你沒權利這樣抱著我,快放開!”蔚天真慌亂的否認,急著要離開宗政日曜。 “哈哈……你不是蔚天真,那會是誰呢?蔚天威嗎?可他是個男人,你這副模樣,絕不是一個男人會有的。而且如今我們的關系不同了,天下只有我有權利這樣的抱著你。”宗政日曜得意她笑道。 “你……你怎麽會知道的?”蔚天真既驚訝又不解。 宗政日曜也不吊她胃口,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你昨天喝醉了酒,將所有事都說了。” 經宗政日曜這一提,蔚天真才對昨晚的事有了模糊的記憶,雖不是十分完整,但已足夠讓她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你怎麽能對我……對我……你趁人之危、卑鄙無恥,我恨你!”蔚天真憤恨的喊道,扭動身子要掙脫他的箝制。 宗政日曜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固定了她兩只掙紮不停的小手,他正色的對她說:“事實已經這成了,我不會逃避責任的,我會照顧你的一生。你終究是個女人,難道能一輩子都假扮男人嗎?紙是包不住火的,事情遲早會敗露,到時你又要如何收場呢?現在你有了我,我便會為你解決一切,讓你有個好歸宿,而我也會幫助衛城有更好的將來。” 蔚天真冷冷的瞪著宗政日曜,恨恨的吼道:“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決定我的一生嗎?我的生活我自己會過,對衛城的事情我也有能力處理,不需要你管!在被你侮辱過後,你想我會讓你來照顧我嗎?你若有羞恥心、懂得愧疚,就馬上滾開我的視線,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宗政日曜眉頭皺了下,自有記憶以來,他還不曾被人如此痛罵過。但因是自己強要了她,她會這麽生氣他能諒解。不過,他還是要將話說清楚。 “你錯了。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管到底的。”宗政日曜嚴肅的向蔚天真宣佈。 老天,世上竟然有如此霸道又自大的男人!蔚天真氣極了,毫不猶疑地就出掌攻擊宗政日曜。 宗政日曜的武功也不弱,蔚天真攻出的兩掌都讓他化解了。沒讓她有使出第三掌的機會,他就點住了蔚天真的麻軟穴,制住了她。 蔚天真立刻四肢癱軟、身子無力,她恨恨的瞪著宗政日曜,咬牙切齒地道:“小人!枉費你身為一城之主,又是眾城的領主,做事竟如此的下流。你乾脆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會將你的惡行公怖天下!” 宗政日曜笑了,氣定神閒的回道:“歡迎之至。我可是非常希望我們的事能公諸於世,這樣一來,你更是離不開我了。能成為領主夫人可是天下眾多女子的願望,這身分不會辱沒你的,還是你的榮幸呢。” 蔚天真小臉一偏,語氣不屑,“我不希罕!我雖然是個女子,但做起城主並不比男人遜色。一旦成了人家的妻妾,終其一生都要看丈夫的臉色過活,沒有自我,所以我絕不會答應嫁給你!何況我恨你,更不可能會順從你。宗政日曜,你死心吧,不必癡心妄想了!” 宗政日曜劍眉一挑,專注的看著蔚天真,“我做事從不會半途而廢,天下也沒有我得不到的女人。既然得到了你的人,我就一定要得到你的心!你的身分既已敗露,衛城城主就必須換人。往後衛城的一切就由我來負責吧。” “不必!我說不用你管,就不要你多事!不管是衛城還是我,都不屬於你,也和你沒關系。你聽明白了嗎?我們沒有關系!現在你快解開我的穴道,我要離開炎城,從此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以後的城主聚會我也不會再參加了,這輩子我絕不要再看到你!”蔚天真咬著牙說道。宗政日曜是她的噩夢,是她不願再回想的噩夢。 “我們的觀念相差太遠了,所以我更不能放你走。真兒,你確確實實是個女人,難道你真要一輩子做個假男人嗎?這不但違背了天理,如此欺騙的行為也不容於世。你弟弟的死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為此歉疚一生。忘了過去的事吧,你的人生還很長,你要為自己好好的活下去,若你弟弟有靈,他也會如此希望的。”宗政日曜放柔聲音,將事情分析給蔚天真聽明白。 這些話正刺中了蔚天真心底最深的傷痛,她如刺般張開了全身的利刺保護自己,好勝的不肯讓人看到她的脆弱。“宗政日曜,你少管閒事!放開我,我要離開,快放開我!”縱使使不出力,她仍倔強的掙紮。 宗政日曜的耐心也用磬了,他從沒遇上這麽固執不講理的女人,而且還如此不知好歹!領主夫人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地位,而她卻不懂得珍惜,他怎能讓個女人這樣的輕視他?不制伏她,他就不是宗政日曜了。 他擡起她的臉,用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道:“我認定你是蔚天真便是蔚天真,你肯也好,不願也罷,都不能改變我的心意。我是要定你了!世上也只有我能解決你的問題,你是需要我的,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住口!宗政日曜,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真後悔來炎城,更後悔認識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你,卑劣的淫徒,我恨你,更不需要你!”蔚天真忍不住悲憤的大吼。 “你需要我,需要我的臂膀給你安慰,需要我的胸膛讓你哭泣,昨晚你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真兒寶貝,別嘴硬了,你是需要我的。”宗政日曜的話氣變得輕柔。 “不!我不需要你,昨晚的一切都是被脅迫的,你怎好意思再提呢,無恥!”蔚天真冷著臉斥責。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臉上的表情侵略性十足,“事實勝於雄辯,該讓你明白事實才對。” 話一說完,他的唇也隨之落下,吻住了蔚天真執拗的小嘴,兩只大手也在她身上遊移著。他要讓她瞭解她有多“需要”他! 蔚天真不十分明瞭宗政日曜要對她做什麽,只知道他又要再“侵犯”自己了。她極力掙紮著,無奈被點了穴道,她根本便不出半分力量。 “住手……你快住手,不要!停下來……唔……”她又羞又急,一雙小手試著推拒他的無禮侵犯,雙腿也微微踢動。 宗政日曜要讓蔚天真清楚的嘗到情欲的歡樂,他的唇強占了她柔軟的小嘴,強力的沖開她咬緊的牙關,汲取她的甜蜜,一手在她粉嫩的胸前挑逗著,另一隻手更大膽的滑到她的私密處,直搗情欲的核心。 蔚天真全身一顫,張嘴想叫,卻讓宗政日曜乘機吻得更深;她想合攏雙腿,卻夾住了宗政日曜結實的大腿,而他的手更是緩緩的輕觸著她最敏感的部分,取悅著她。 這是什麽樣的感覺?似在冰窖裏,又像在熱火中,一冷一熱的煎熬著她全身。她感到好痛苦,而痛苦中又帶著莫名的快感,使她全身的肌肉緊繃、戰栗不止。宗政日曜的手如有魔力般,將巨大的力量一波波灌入她體內,沖撞著她,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住……住手,啊……快停……止……”蔚天真喘著氣叫道。 “說,說你需要我,我就解決你的疼痛。”宗政日曜也喘著氣,在蔚天真耳旁命令著。 不可說,不可以認輸……對!她不能低頭。 “不!我……不需要……你……”咬著牙,她奮力地喊出。 “嘴硬!”宗政日曜聞言更加快了手的動作,唇也在她耳後吮吻著。身為情場老手的他自然明白女人的身子,而被取悅慣的他這是第一次去取悅女子,為了讓蔚天真屈服,他費心又費力的挑逗著她,要用欲望的快感淹沒她。 蔚天真急喘著氣,身體裏那股冷熱流像湍急的洪水般漲滿了她的四肢百骸,彷佛就要爆裂開來,她真的受不了了。 “住手,求求你……住手……” 她低吟的請求聲讓宗政日曜的情欲高張,他真想馬上就為她也為自己解決沸揚的欲火,但是目的沒達成,他就不能停手。 “乖,真兒,說你需要我。說出來,快,寶貝!”他更加賣力的要逼蔚天真低頭。 饒是欲火焚身、情欲難耐,蔚天真就是很有骨氣,怎麽樣都不願向宗政日曜求饒。“不……不需要……” 好固執的女子。見她已是香汗淋漓,臉蛋和胸口一片潮紅,目光也開始散亂了,可是就是不肯聽話,讓他又疼又氣。宗政日曜將動作放緩,手擡起到她頰邊,為她拂開汗濕的發絲。 “你真不聽話,可是我一定會馴服你的。你自己有多需要我,你心底該很明白的,對不對?”宗政日曜直勾勾地看入她的眼裏,微笑問道。 蔚天真只能大口的喘氣,還無法說話,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這樣的快感她的確不曾有過,但她怎能以肉體上的享樂來判定自己需不需要他呢?她不是這樣不知羞恥又放蕩的女人。於是,她別開眼不看他。 “真頑固,該罰!”宗政日曜輕喝一聲,沒有預警地要了她。這才是一切高潮的開始,他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她。 蔚天真先是驚愕,想抗拒時已經太遲了,宗政日曜已經佔有了她。她無力再反抗,最後的一絲理智也被淹沒了,她只能放任自己隨著他飛翔,飛入歡樂的殿堂…… 宗政日曜因為顧及到蔚天真的體力,所以不敢盡情的要她,淺嘗即止。 抱著佳人,他的大手溫柔的拍撫她為她順氣,並為她梳理淩亂的秀發,順勢解開她被點住的穴道,使她能早些平穩氣息。 “累壞你了吧,真兒寶貝。”宗政日曜笑著擡起她嫣紅的臉蛋,眼眸裏滿溢著寵愛與疼惜。 蔚天真一邊調息,一邊暗自運氣讓體力快快恢復。出其不意的,這次換她出手點住了宗政日曜的穴道。 宗政日曜沒料到蔚天真有此一招,根本沒防備,全身立時無法動彈,連話也不能說,只能睜大眼看著她。 蔚天真又接著點住了他重要的幾處大穴,這是為了防止他自行運功沖開穴道。 吸口氣,蔚天真舉起掌就想往宗政日曜的天靈蓋擊下,但她的手在他額上猛地停住,考慮一會兒後,她還是收回了手。 “宗政日曜,你聽好,今日我不殺你,但他日若再相逢,我便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你好自為之吧!”她冷冷地警告他。 說完,蔚天真飛快的下床,想從一地淩亂的衣裳中找出自己的衣服,卻只找到黑色的肚兜和薄紗。迫不得已,她只好拿起一旁僕人為宗政日曜准備的乾淨衣裳套在自己身上,雖然衣服太大,卻能將她整個人密實的遮起來。她匆匆的走到鏡前,迅速地束起長發,再次檢視過自己後便要離開。 她向門口走了兩步,考慮到門外恐怕有守衛在,於是她便轉向角落的窗子,從窗子躍了出去。 而背對著她的宗政日曜聽到窗子被推開的聲音,明白她已逃開了。 這個女子真教他又愛又氣。他愛她的特異風格,光是她不肯求饒的那副拗脾氣就讓他服氣;而她哭泣時,更令他想將時光倒流,阻止那件憾事發生,不再讓她受驚。而他也氣她,他宗政日曜何時吃過虧,現在竟會被她暗算點住穴道,這是他第一次栽在女人手中。下次他再捉到那丫頭時,他會好好教訓她一頓的。 想到蔚天真冷著小臉警告他,宗政日曜就覺得好笑。他是一定會再去找她的,至於她撂下話要殺他,他想她是下不了手的,否則她剛剛為何不殺了他呢?她的手下留情顯示出她對他有感情,只是遲鈍的她不明白而已。 他在心中笑道,蔚天真,你逃不了的! 從怡花軒逃出的蔚天真施展輕功回到了聚英堂,她回到自己的寢室,隨即換回自己的服飾,將行李收拾好,出門調集侍衛。 一刻鐘後,她帶著侍衛風馳電掣的離開了炎城,幾乎可說是落荒而逃。 |
送花文章: 4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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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2 AM | #243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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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城邦公約的確為衛城帶來了不小的震撼,老夫人和林大人是大力的反對,老夫人甚至以不願見女兒來表示她的憤怒。 蔚天真站在迎風樓頂看著天空,這是宮裏最高的地方,由此也可以看到整個衛宮和宮外的衛城。 在宗政日曜如此的對待她後,她以為自己的心情要花許多的時間才能平復,沒想到她卻是出奇的平靜。那晚的遭遇她來說應該算是傷痛和恥辱了,可是實際上卻沒有那麽嚴重,在她心裏似是不怪罪宗日曜。雖然當時她嘴裏說恨他,但現在她非但不恨他,竟還……有些想他…… 蔚天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發暈了嗎?竟對個侵犯自己的男人念念不忘。或許她其是神智不清了! 不可否認的,宗政日曜有著英挺迷人的外表,人品出眾、權大勢大,是天下間再難尋到的偉男子。 但那又如何呢? 在阿弟慘死之後,她的心似乎也跟著阿弟而去,留下的軀體只是要代替阿弟活下去而已。對她來說,生活不過是日復一日的重復,既無趣也沒什麽好留戀的,所以她變得冷漠,淡然處世,無悲無喜,一顆心已如枯井般掀不起波瀾。 可是這一切卻在遇上宗政日曜後有了改變。他強悍的眼神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讓她急於避開他。但事與願違,一場酒醉卻將她赤裸裸的送到他面前,自大霸道的他更是強要了她;而他還大言不慚的要她嫁給他,不但安排了她的未來,連衛城的將來也在他的計畫中。她氣他的自以為是,堅持不願和他扯上關系。 是的,她不要和宗政日曜有任何的牽連,他不是她惹得起的男人,他太耀眼了,一舉一動皆引人注目。而她最需要的則是平靜,若和他在一起,那她注定了無法安靜的生活。 而且她還說了要殺他的重話,她更是不能再和他相見了。 宗政日曜的出現有如一顆大石擲入她心湖,將她平靜的心湖掀起了驚濤巨浪;但波濤終會靜止下來,屆時,她的心也將恢復以往的平靜,這一切將埋在她心底深處,成為回憶。而宗政日曜縱然對她有興趣,那也只是暫時的,他身邊不乏國色天香的女人,那些女子的溫柔多情會撫慰他的心,不出幾日他便會將她忘了。 她和宗政日曜站在兩個極端上,他們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未來,怎麽也不可能在一起。 不過經過了這事,她的心境變得更平穩安靜了,可能是因為身心都受到重大的改變吧。隱藏了十年多的秘密被人識破,她雖然是心驚膽跳,卻更有份如釋重負的感覺。宗政日曜說得沒錯,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現在秘密被揭穿了,反倒讓她松了口氣。至少她不必再那麽害怕,也能更清楚的看透這個世間。 而她回衛城宣佈了城邦公約後,眾多臣子都是大力的反對,尤其娘和林大人同聲一氣,反對聲勢最為浩大,對她形成了很大的壓力。然而她卻不覺得難受和孤獨,一樣是平心靜氣的面對眾人,沈穩的態度折服了多位大臣,讓他們明白一味的反對不如順應潮流、因應變通來得好。 她對城邦公約提出了不少的因應措施,也願意接納臣屬的意見,這做法受到許多臣屬的支援,反對的聲浪也越來越小,如今,只剩下娘和林大人了。 不過她不急,她相信娘和林大人終也會支援她的。 時值六月,衛城是座山城,縱使到了夏天也沒有逼人的熱氣,涼風習習,令人感到舒適。 蔚天真有著宮城景色,眉頭舒展,心境清靜自在。 “城主,老夫人找您。”一名侍衛匆忙的走上迎風樓,向蔚天真票報。 蔚天真轉身下樓。看來娘是忍不住了,也該有決定了吧。 *** 靜樓裏,老大人蘊著怒氣的臉孔讓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蔚天真很快的走入了花廳向母親問安。 如同以往,所有服侍的下人都退下,廳裏只留下老大人和蔚天真。 “說,你到底想怎麽樣?”老夫人質問女兒。 “娘不明白嗎?城邦公約是所有城邦都必須遵守的約定,衛城也不例外。”蔚天真淡淡的回答。 “你說得倒輕松。衛城一向自給自足,從不對外開放門戶,如此平平安安的過了數十年了,為何要改變!你馬上就將公約撕了,對外聲明,衛城退出城邦之盟,不與其他城市來往。”老夫人嚴聲交代。 “娘,我不會這麽做,也不可能這麽做。衛城改革的新法已經在草擬了,過不久便可以公佈,和城邦公約相輔相成,以因應衛城開放後會面臨的情況。衛城的開放是勢在必行。”蔚天真平靜的向母親解釋。 “我不同意。你馬上停下來,別再弄什麽新法,立刻廢了它!今後你就做個聽話的城主,所有的事自有林大人會代為處理,不必你多事了!”老大人逕自作了決定。她要收回女兒的權力,免得她將衛城弄得烏煙障氣。 “娘,既然我是城主,就要做到城主該負的責任,我不會逃避,也沒人能代替我作決定。”蔚天真始終冷靜自持,娘的話已經無法再影響她了。 “你這是什麽話?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娘嗎?你這害死弟弟的兇手,不肖的罪人!”老夫人語氣刻薄尖酸,她舉起手,無情的就給女兒一個巴掌,氣女兒的不聽話。 蔚天真沒閃躲,她靜靜的接下了這巴掌,一雙大眼冷冷的看著母親,“我會負起衛城興敗的一切責任。若沒事,孩兒告退了。”她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背對母親淡然地開口,“如果可以,我願意和阿弟交換命運。我雖活著,卻羡慕阿弟能擺脫俗世的煩擾。想想看,到底是誰比較幸福呢?”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老夫人還舉著手站在當場,女兒冷漠的態度使她心驚,她最後所說的話更像支箭直射入心頭。從不曾有過的愧疚盈滿心中,她頹然的放下手,終於開始思考自己的行為。 看來她不但失去了兒子,連女兒也失去了! 不久,衛城公佈了新的法規,此後城門正式對外開放,而勞苦功高的林立郎大人也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此時已是七月底,離蔚天真簽定城邦公約也有兩個月了。 *** “啟稟城主,宗政口曜領主來了,他帶著一隊衛士正走過大街,往衛宮前進。”傳令的侍衛接到城門守衛傳來的消息,飛快的入大殿通報。 “你說誰來了?”蔚天真驚愕的問。她沒聽錯吧? “城主,是炎城的城主,也是眾城邦的領主宗政日曜,他來衛城了!”守衛大聲地再說一次。 真的是他!他怎會來衛城?蔚天真被這消息震懾住,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眾臣子見城主聽到宗政日曜來訪的消息後就呆坐在椅子上,滿臉錯愕,都十分不解。 “城主,我們是不是該出宮去迎接領主呢?”伊應麟站出來問。 蔚天真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看到眾臣子都用奇特的眼光看著她,她輕咳了下,恢復平時鎮靜的模樣。“你們說什麽?” “屬下是詢問城主,我們該不該出宮去迎接宗政領主?”伊應麟原話再提。 “城主,於禮城主該領臣屬們去迎接宗政領主才是。畢竟領主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城主。”另一名臣子出聲建議,眾臣屬都點頭附和。 “那是當然的,諸位隨我來吧。”蔚天真馬一起身走出大殿,領著臣屬去迎接宗政日曜。 大街上,宗政日曜架式十足、威風凜凜,不凡的英姿吸引了衛城百姓駐足觀看,他的身分也傳偏了整個衛城。 “原來他就是領主,難怪這麽神氣。” “喂,你有他帶來的侍衛也是這麽的威武昂藏,那炎城一定很富強了。” “當然啊,聽說炎城還是當今最強盛的城邦,領地足足大了衛城十來倍呢!” 類似這種交談隨處可聞,衛城的百姓對宗政日曜莫不敬佩。 隊伍在衛宮大門前停下,宗政日曜面帶微笑的昂首大步走向衛宮,想到就要見到蔚天真了,他眼中有掩不住的欣喜。這丫頭讓他飽嘗相思之苦,若不是為了做好萬全的准備,以便能這次就將這丫頭娶回去,他何需浪費那麽多的時間,早就飛奔而來將她捉回炎城了。 遠遠的一群人走近,宗政日曜眼尖地看到帶領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蔚天真,他快步的走向前。 蔚天真先停下腳步,有禮的向宗政日曜抱拳道:“領主,歡迎來到衛城。” 宗政日曜兩眼直盯著蔚天真姣好的臉蛋,眼裏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蔚城主,真是好‘久’不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月不見,對他來說就如隔了千百年般。 蔚天真的神情更冷漠了,她優美的比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帶頭回衛宮。 宗政日曜緊隨在她身後。 蔚天真將宗政口曜請進了大殿,伺候的僕人立刻送上了茶水。 “衛城離炎城頗遠,領主竟會大駕光臨,真讓人吃驚。以領主日理萬機、政務繁忙的情形來說,應該是沒時間遊山玩水才是,因此領主此行可是為巡視各城邦?那衛城能做為領主巡查中的一站,直是榮幸。只不過衛城地小又單純,不需要花費領主多少心思,領主也不必將時間浪費在衛城上,應該多用些時間去巡視別的城邦。”蔚天真淡漠的開口,話裏的意思就是要宗政日曜早些離開衛城。 這個丫頭,看到他不但沒半絲的欣喜,他才剛踏入衛宮,椅子還沒坐熱,她就要趕他走,看來她真是需要好好的教訓了。 “蔚城主此言差矣。我此趟出門不是為了巡視,而是特地來拜訪衛城──或說是特別來見見蔚城主也對。炎城一聚,我和蔚城主是一見如故、互相傾心,還曾促膝長談一整夜,感情作比尋常,因此專程來拜訪蔚城主。我還打算在衛城叨擾幾日,不知蔚城主是否歡迎?”宗政日曜說話的話氣分外親熱,且話中有話。 宗政日曜一番感情洋溢的話聽得蔚天真很是刺耳,但礙於殿上還有別人在,她什麽反駁的話都不能說,也無法理直氣壯的表示他不受歡迎,只好忍著氣冷冷的說道:“衛城是個小地方,只怕會招待不周,讓領主掃興了。” “領主大駕光臨是衛城之辛,只望領主不嫌棄,臣屬自會協助城主竭盡所能的招待領主,以顯示衛城百姓的朴良好客。”伊應麟趕忙插話。他不知道一向冷漠不多話的城主今天是怎麽了,話特別的多又句句皆不客氣,聽得他冷汗直冒,生怕觸怒了宗政日曜。 “這衛城是個好地方,我很喜歡,我想我會留下來好好看看。我有些話想私下和蔚城主談談,不知蔚城主方不方便?”宗政日曜向著蔚天真說道。 “領主想談的一定是公事了,在這大殿上說最是適合,領主有話就請說吧!”蔚天真挑釁的回答。 雖然蔚天真這樣說,可底下的臣子卻不敢這麽想,紛紛行禮告退離開了大殿,連伺候的下人、侍衛也全部退下,殿裏只剩下蔚天真和宗政日曜兩人。 蔚天真深吸口氣還未開口,宗政日曜就快如閃電般欺身到蔚天真身前抱起了她。 “你做什麽──唔……”蔚天真的話被宗政日曜的唇封住了,兩個月的相思,讓宗政日曜一吻上便捨不得放開。 莊嚴的大殿上,只見兩個男子擁吻著,若有人在此時闖入,不知會引起什麽樣的風波。 宗政日曜故然是情欲難忍,深深的迷醉在蔚天真的甜蜜中,而蔚天真卻很清楚他們不能這麽做,只不過她的反抗被宗政日曜以更大的力量壓下了。 蔚天真就算有再強的意志力,也在宗政日曜霸道的索吻下漸漸軟化了。他的吻強烈得有如狂風暴雨,又溫柔得像是可以溺死人,讓蔚天真也深陷其中。 好一段時間,大殿裏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伴著輕淺的呻吟。 好半晌,宗政日曜才緩緩的放開小巧紅唇。他的唇滑到蔚天真潔白的頸胛旁,張口印下了一排齒印。 “啊!”蔚天真痛喊一聲,想掙出宗政日曜的懷抱。 宗政日曜結實的手臂攬緊了她,不客氣的道:“這是懲罰你見到我不但不歡迎,還千方百計要趕我走。小傢夥,你可真無情啊!” 他又在蔚天真另一邊的頸項旁咬了一口,“這是懲罰你讓我相思斷腸。” 這回蔚天真沒有喊痛,她咬著唇生氣的往他胸口打去。 宗政日曜輕易的就用手格開了她的攻擊,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你想謀殺親夫嗎?竟出手那麽重。” “我說過,再見到你,我便會殺了你。現在是你自投羅網的,恕不得我!”蔚天真不是在說笑,她冷著臉真要痛下殺手。 “你真要殺我?”宗政日曜仍是一張笑臉。 “不錯!”蔚天真拚命培養殺氣,想以此逼宗政日曜放開她。 而宗政日曜卻是毫不緊張,他松開了對蔚天真的箝制,不在意的笑說:“那就殺吧,我不反抗。” “你……”蔚天真惱怒地叫道,可舉起的手就是打不下去。她冷哼一聲,隨意扯了個理由,“我不殺不反抗的人。我們來公平決鬥,我要殺得你心服口服!” “哈哈!這只是你的藉口,你明知道公平決鬥一定是打不贏我的,而且我絕對不會和你動手比武,你是捨不得殺我才這麽說的,對不對?”宗政日曜說得眉開眼笑,再次將她攬回懷中。 “你胡說什麽?我不和你亂扯了,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快放開我,我們才能談話。”蔚天真不悅的喊。 “說話還不如用行動表示。這就是我想對你說的話。”宗政日曜的唇又湊過去,作勢要吻她。 “不要!”蔚天真別開臉,閃避宗政日曜的吻。 宗政日曜雖是哈哈笑著,可是對于蔚天真明顯的拒絕,心中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扳回她的臉,點了點她的俏鼻,“你真的一點都沒想到我嗎?” 蔚天真不想回答,她只希望他能快生離開衛城。 “這兒不歡迎你,你快點離開。”她寒著臉下逐客令。 “要我走可以,只要你隨我回炎城,我馬上離開。”宗政日曜說出來此的目的,不達目的他絕對不走。 蔚天真瞪著宗政日曜,鄭重地說道:“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會跟你回炎城的,我們之間早沒有瓜葛,你不該再提起,更不該來衛城。” “存在的事實是無法抹滅的,你是我的人,就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不論要面對如何的困難,我都不會放開你,真兒,我要定你了。”宗政日曜認真地說,堅定的眼神昭告著他的決心。 “你……你怎麽這麽不講理,我說不就是不!宗政日曜,天下的女子何其多,為何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呢?衛城是我的責任,不管是當蔚天威或是蔚天真,我都是衛城城主。即使必須假扮男人過一生,我不怨尤,也喜歡這樣的生活。宗政日曜,就算是我求你,你別再為難我了,放了我,讓我能平靜的過日子,好嗎?”蔚天真見硬聲拒絕無效,只好改成軟聲相求。她活到這麽大,頭一次拉下身段求人。 宗政口曜將她的哀求和苦惱看入眼裏,他無法不心疼她,對她的要求也很難狠下心說不,但是為了她好,也為了自己的私心,他仍是搖頭。 “真兒,我放不開你。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想得心都疼了!所以我不能放過你,也不忍心見你當個假男人虛度肯春。衛城必須有個新城主,一個真正的男城主,而你要做我的領主夫人。”這是宗政日曜的回答。 蔚天真失去了耐心,兩個人說了半天仍是自說自話,誰也不從誰。她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她不會讓宗政日曜操縱的。 “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麽好談的了。除非你打昏我將我強行帶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衛城的。而且就算你強帶我走了,只要一有機會,我還是會逃回來。到時你就算關我一輩子,我也會一死以解脫。所以你若強帶我走,非但不是帶走了個溫柔的女人,我還會變成你的負擔,成為你這輩子最大的夢魘!因此你要下決定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後果!”蔚天真威脅地道。 宗政日曜怎會被蔚天真的話嚇到呢?所有會遇上的困難,在來到衛城之前,他都想好了應對方法。他會降服這個女人的,哪怕要用一生的時間,他也不會放棄她。 輕聲一笑,宗政日曜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邪氣的親了下蔚天真粉嫩的臉蛋,悄聲在她耳旁說著:“我早已知道後果了,就是你會變成我最親愛的夫人。真兒寶貝,顧好你的心,我會將它偷到手的。” 蔚天真真的拿宗政日曜沒轍了,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呢?任憑她說破了嘴,使盡了力氣,擺出了最冷酷的臉色,都被他不在意的一笑化去。他堅實如鋼鐵般的毅力讓她心驚,她真逃不過他的掌握了嗎? 不,她不相信。現在她可是在自己的領域,而他則是腳踏她的地、頭頂她的天,她總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的,她一定會想到辦法。 看著蔚天真沈思的臉,宗政日曜思忖,這丫頭八成又在想要如何擺脫他了。他怎能讓她如願呢? 宗政日曜不懷好意的一笑,俯下臉偷襲她。 蔚天真一驚,奮力反抗著,“不可以,這是大殿,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麽辦?住手啦!” “被看到了正好,可以省去麻煩的解釋,你馬上就可以隨我回炎城了。來,親一個。” “不要……” 看來蔚天真要逃開宗政口曜的掌握可真是難又難啊! 不過宗政日曜想得到美人心,恐怕也要付出很大的心力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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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3 AM | #244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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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當晚,宴客廳內是熱鬧滾滾,這是為了宗政日曜而特別舉辦的晚宴。 宗政日曜畢竟身分不同,因此雖沒有城主的命令,宮內的僕役還是很自動的將晚宴准備好了。 衛城雖然不如炎城富強,宴會上也沒有珍貴的美酒和精致的佳肴,但衛城有許多特別的出產是外人沒吃過的,新鮮的野菜,風味獨特的草菇,肥美的竹雞和難得見到的羌肉,再用衛城人特殊的煮法烹調,成為一道道口味特佳的菜肴。 宗政日曜沒嘗過這些菜,吃得是贊不絕口,讓衛城的臣子們很是高興。而眾人對宗政日曜的雄才大略和博學多聞也欽佩萬分,只要有人提出了問題,他就一定能解答。 一場晚宴下來,除了蔚天真之外,所有的衛城臣子都對宗政日曜敬佩得五體投地,完全臣服於這位領主。 而蔚天真一整晚都很沈默,有她的臣子熱情招待著宗政日曜,可以省下她不少應付他的心力。她雖然未加入宗政日曜和臣屬的談話,但宗政日曜所說的話她都有聽進去。她不得不承認宗政日曜的確是個人才,天生就是領袖人物,有他做領主是天下人之福,她心中對他的印象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轉好了些。 這場晚宴是賓主盡歡,晚宴結束後,宗政日曜被安排在悅賓閣休息,正好就在蔚天真的寢室旁,這讓蔚天真第一次抱怨宮裏如此奇怪的設計,主人和客人的住所竟這麽靠近! 不過,她想宗政日曜也該懂得身為客人的禮數,不至於到處亂逛才是。 放鬆心情,蔚天真淨過身後,讓雪蘭服侍她穿上衣服,梳理發絲。 “雪蘭,你下去休息吧,不用服侍我了。”蔚天真對她說道。 “那雪蘭告退了。”雪蘭行禮後退下。 蔚天真本想將頭發束起,但想了想又松開。今天就別束發了,披散著頭發睡覺吧。 她在床上躺好,眼睛才剛閉上不久,就聽到了輕微的聲響。她警覺的睜開眼晴,一張挂著邪氣笑容的俊臉便出現在她眼前。 “高興見到我嗎?真兒寶貝。”宗政日曜的臉上滿是得意笑容。 “你……你怎麽來了?”蔚天真驚訝地道。 “夫妻本就該在一起,你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了。”宗政日曜毫不客氣的上床,拉開被子躺在蔚天真身旁。 “你快點離開,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蔚天真推著他急急叫道。這宗政日曜也太大膽了吧! 宗政日曜哪肯離開,他轉個身伸手抱住了蔚天真,親了下她的臉頰再將臉埋入她的肩窩,困倦的說:“這幾天真是累壞我了,你就讓我好好睡覺吧。”說完,他就閉上眼睛沈入了夢鄉。 這是什麽情形?一個男人爬上了她的床,她還要讓他好好休息?蔚天真氣上心頭,伸手用力的搖晃他的肩膀,要他滾回自己的臥房。 她的手接觸到他厚實的肩頭,也碰到了他猶帶著濕意的發梢。宗政日曜一定是沐浴完就立刻到她的房間來。他一路風塵仆仆而來,到了衛城也沒怎麽休息,晚上又參加宴會,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但他為何不好好留在貴賓房裏歇息呢?還跑到她這兒來。不行,她不能縱容他這樣的行為! 衛天真用力的搖著宗政日曜的肩頭,促他起身,“你回房去睡,不能留在這裏,起來啊!” 用力搖了好一會兒,宗政日曜仍是沒半點動靜,原來他早已睡著了。他熟睡的面容安詳,氣息沈穩,連總愛帶抹邪笑的唇這時也顯得柔和無害。現在的他看起來有如孩子般無邪,讓她無法硬下心叫醒他。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想將他的頭移開自己的肩膀,但試了幾次就是沒辦法。而宗政日曜還翻身傾向她,壓住她大半的身子,讓她更無法動彈。 若不是宗政日曜的確已經睡著了,蔚天真還以為這又是他的詭計呢。 既推不動他,自己也無法離開,除了將就之外,她還能怎麽辦呢? 打個呵欠,蔚天真的眼皮也重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 那讓她又痛又悲的夢境又來糾纏她了……阿弟的慘死、娘的責罵,讓她一個人躲在暗處偷偷哭泣。有誰能幫她呢?蔚天真無助的抽噎著。 此時,出現了一雙強壯的手臂擁住了她,將她的頭按向一個寬闊的胸膛,她耳旁響起一個既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別怕,有我在,我會幫你的。一切都有我在,你什麽也不必害怕了……” 柔和有力的聲音撫慰了倉皇無措的心靈,她緊緊的依偎在溫暖的胸懷中,汲取這懷抱帶給她的安全感,溫暖有力的感覺驅走了她心中的恐懼無助,使她能平靜下來,好好的休息。 宗政日曜微笑的看著懷中的佳人,只見她緊緊的抱住他,糾結的眉頭也松開了,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顏。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蔚天真的笑容,雖只是淺淺的微笑,卻讓她的臉更顯得嬌柔可人。不知道現在她夢到了什麽?想必是個好夢。 他摟著她,又閉上眼繼續睡,反正離天亮還有一些時間。 *** 蔚天真舒服的伸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她慢慢的睜開眼睛,聽到房裏有的聲響,立刻記起宗政日曜和她睡在一起的事。但見他沒在床上,她掀開紗帳輕叫,“天亮了,你快點回房,別讓人──”後面的話在看清楚房裏的人時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雪……雪蘭,是你啊!”沒見到宗政日曜讓蔚天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但她心頭也有絲悵然若失。 雪蘭向蔚天真行個禮,笑著回答:“當然是雪蘭了,不然還有誰。城主,你剛剛說什麽?要誰快點回房?難道昨晚有人在這裏嗎?” 蔚天真趕忙否認,“沒有的事,你聽錯了。雪蘭,你今天怎麽這麽一就來服侍了?” “城主,雪蘭並沒有提早啊,是城主今天睡晚了。現在已經快辰時了呢。”雪蘭回答著,對城主今早有些反常的態度感到疑惑。 竟然這麽晚了!蔚天真急忙下床梳洗。 “城主,你昨晚沒束發!”雪蘭看到蔚天真披散著長發,感到好訝異。城主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嗯!”蔚天真低應一聲。她正忙著整理衣飾,無法分神考慮到雪蘭的想法。 匆匆弄妥了一切,蔚天真快步走出寢室。大殿裏的臣子一定等她多時了。每天早上她都固定要接見出屬,以明白城裏所發生的大小事。 到達大殿后,她在首座坐下,眾臣子在行過禮後,開始報告。 今天眾人的議題都和宗政日曜有關,他的來訪的確在衛城掀起了不小的震撼,臣屬都提議要好好的招待宗政日曜,以表示衛城的友好,讓他對衛城能有個好印象。 蔚天真見眾臣子難得的意見一致,也不好說不。她當然是想要宗政日曜早點離開衛城,看來這事她只能私下和宗政日曜說了。 “城主,領主既已來到衛城,我們必須克盡地主之誼,請城主多花些時間陪伴宗政領主,城裏的小事臣屬們自會解決的,請城主不用挂心。城主應該帶宗政領主參觀衛城,仔細的介紹衛城的風土人情,讓領主對衛城有更深入的瞭解,如此一來,領主也能提出最適合衛城的建議,以使衛城走向富強之路。”伊應麟躬身稟報。 “衛城的強盛是要靠自己,領主未必能使得上力,諸位實不該將所有希望都放在宗政領主身上。”蔚天真不太同意伊應麟的提議,也不希望臣屬對宗政日曜太一相情願。宗政日曜來衛城的目的只有她一人明白,而她也不想欠宗政日曜人情。 “城主,領主特地來訪衛城是事實,不論領主對衛城存有多少的善意,對我們都是一種幫助。伊大人說得沒錯,這是個大好機會,我們不能輕易放過。宗政領主對天下局勢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我們盡力讓領主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依禮、依情都合理,不管結果如何,衛城多少都能受惠。”政務大臣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話一出,眾臣子均是大聲的附和。 蔚天真見臣子們都將宗政日曜當成了貴人,也只好從善如流的點點頭。若宗政日曜真能對衛城有所助益,她也樂觀其成,只是這樣一來,他倆的關系就越難厘清了。 和臣子開完早會後,蔚天真緩步走向悅賓閣。她萬分不願見到宗政日曜,卻不得不去看他,因為她是主人,禮不可廢啊! 她坐在外廳,讓宗政日曜的侍衛入內請他出來。 “怎麽不進來見我呢?”宗政日曜神采奕奕的出現。 “領主,我已在膳堂備好早膳,請領主一同用膳。”蔚天真有禮的說,態度很冷淡。 “可以,不過在用膳之前,我有話要同蔚城主私下聊聊。你們都下去吧。”宗政日曜遣退了侍衛。 蔚天真聽他這樣說,就明白他想做什麽了。她忙回答:“有什麽話留到用膳時說也是一樣的。”她急著轉身離開,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宗政日曜的手臂已經從後面環住了她的細腰。 “這麽想逃開我,是怕我嗎?”宗政日曜將臉埋在蔚天真的玉頸旁,邊親著她邊笑道。 “宗政日曜,快放開我,你太無禮了!”蔚天真叫道,不悅的要扳開他的手臂。 宗政日曜沒放開她,他將蔚天真轉過身子面對著自己,“這就是我們要溝通的第一件事。以後在私下要喊我夫君、夫婿、相公,或是直呼名字,叫我曜、日曜都可以,就是不准再連名帶性的叫我。夫妻間怎能這麽的疏離呢?” “我們又不是夫妻,怎麽可以亂用稱呼,而且我們連朋友都談不上,也別直呼名字了。你若不愛聽我叫你宗政日曜,我就改喊你領主吧!”蔚天真面無表情地回答。 “沒得討價還價,我說什麽就是什麽。這也是我要求你的第二件事,你要乖乖的聽話,做我的溫順小女人。”宗政日曜繼續說。 這是什麽話?蔚天真的臉色很難看,她快被宗政日曜氣瘋了。她不假思索的反駁,“誰是你的小女人?我更不可能會聽你的話,醒醒吧,別作白日夢了!” “最後,就是我愛看你的笑臉,所以當我們獨處時,你不可以擺出一張冷臉,你要笑臉迎人。”宗政日曜提出第三個要求。 蔚天真像看怪物一樣的瞪著宗政日曜,他明知她是不可能做到的,還要浪費口舌,她真的沒見過這樣自以為是的人!她不想再和他做無謂的溝通了。她扭動身子要掙開宗政日曜的箝制。 “答應我,否則我就不放手。”宗政日曜好整以暇的瞧著她。 蔚天真使盡了力氣還是掙脫不了,她怒視著宗政日曜,一字字咬牙道:“不可能!宗政日曜,你快放開我,以武力欺負人不是好漢應有的行為!” “別如此好強,爭強鬥狠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該這樣。真兒,我說過不會放開你,就不會放開你,我定要讓你屈服!”宗政日曜的表情很輕松,眼神卻很嚴肅堅定。 “宗政日曜,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糾纏我,逼我就範,只為了我是個女人,恰好又能引起你的興趣,你便要用權勢、武力來得到我嗎?或許你以為天下人都要聽你的話,但我蔚天真不會,你若強要我,結果就是如此!”蔚天真舉起手,毫不猶豫就往自己的天靈蓋拍下。她真的狠了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宗政日曜飛快的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自殘。或許他真的是逼她逼得太急了,看來他該換個方式來說服她。 “好,我不逼你,但你也不准有任何傷害自己的念頭。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老實的回答我,我真那麽令你討厭嗎?你當真這般不想見到我?”宗政日曜目光灼灼地看著蔚天真。 面對如此明亮真誠的眼神,蔚天真無法說謊,她輕輕的搖了下頭。 “分開的這兩個月裏,你可曾想過我?”宗政日曜再問。 蔚天真咬著下唇別開了臉,有些羞於回答。 “不能逃避,回答我。”宗政日曜擡起她的臉,迫使她面對自己。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蔚天真反問。 “有的話,我會留下;若沒有,我就馬上離開。”宗政日曜臉色凝重,語氣非常認真。 蔚天真不願說謊,但她也無法說實話;讓宗政日曜對她死心才是最根本的解決方法,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她低垂著眼瞼,說出了違心之論,“沒有!” 宗政日曜聞言立刻放開了她,轉身走向門口。 “你……你真要離……離開了?”蔚天真吞吞吐吐的問,悔意充滿了她的心中。她真不想逼他走啊! 宗政日曜只是點頭不回答,也沒轉回身面對蔚天真。 蔚天真傷痛的閉了閉眼,低垂著頭也跟在宗政日曜後面,准備送客。但是她只走了幾步便撞上了宗政日曜。她莫名所以的擡頭看著他,一時間忘了隱藏眼裏的哀傷,心痛的模樣全然落入宗政日曜的眼底。 宗政日曜心中大樂,其實這個丫頭非常在意他呢!他忍不住將蔚天真抱入懷裏,低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蔚天真的心還陷在哀傷中,所以毫不反抗的接受宗政日曜的吻。這一吻甜美醉人,她用靈魂去回應這個吻,讓兩人都難舍難分。 好一會兒,蔚天真才回復理智。她在做什麽啊!? “你……你不是說要離開嗎?” 宗政日曜點點頭,爽快的回答:“對!” “何時動身?”蔚天真忍著心痛問。 “現在。”宗政日曜嘴角微揚。 蔚天真也看出了不對勁,她加重語氣道:“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馬上送你出城。” “出城?為何要出城?”宗政日曜的眼裏滿是笑意。 “你說要離開的,難不成又反悔了?”蔚天真質問。 “你剛才不是請我用早膳嗎?我不離開這裏到膳堂,又怎麽用得到早膳呢?”宗政日曜臉上是得意洋洋的笑答。 蔚天真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世上竟有這麽可惡的男人,他真是太過分了!她重重的跺了下腳,冷哼一聲,生氣的推開宗政日曜,自顧自的離開。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的跟著蔚天真往外走。她太生氣了,不知不覺中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態,讓他樂不可支。 對於她,他可是勢在必得呢! *** 一個人上過一次當後,以後就會更當心注意,避免再受騙。但這並不代表以後就不會再上當。 一個是高明厲害的情場老手,一個是初解情事的單純女子,單純女子想要不被情場老手拐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短短的一個上午,蔚天真就被宗政日曜捉弄了好幾次,氣得她決定不再理會那個大騙子,一個人躲到後花園的假山旁平復心情。 為了表現一城之主的風范,她特意將自己訓練成冷漠淡然,以顯城主的威勢。她對任何人都是冷淡自持,而所有人對她也是尊敬有加,不敢有所違背。 但在遇上宗政日曜後,她多年的訓練成果就失效了。別說他不曾被她的冷漠嚇退過,還每每逼得她情緒劇烈起伏,打破她引以為自豪的冷靜自持,使她脾氣失控。他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她不禁開始擔心,她可能真的鬥不過宗政日曜,會如他的意降服於他。想到這兒,她就懊惱不已。 突然,她感覺到一陣熟悉又霸道的氣息朝她襲來,她還來不及反應,宗政日曜就已將她抱入懷中坐下。 “你怎麽會找到這兒來?”這兒如此隱密,連衛宮裏的僕人都不容易發現,何況是宗政日曜這個外來客。 “只要我想找你,就不會找不到。你永遠也避不開我的。”宗政日曜自信地道。 蔚天真聞言氣悶在心,她掙紮著,急於離開宗政日曜。 “別走,好不容易能單獨相處,我現在就要你賠償我這兩個月來的相思。”宗政日曜隱忍許久的情欲在此時爆發,懷裏的嬌軟身子、磨人的思念讓他迫切的需要她。 “你不可──”蔚天真只來得及說上三個字,便深深陷入宗政日曜的吻中。引人沈醉的情欲直湧上她的心頭,令她抗拒不了。 柔軟的草地猶如舒服的床,宗政日曜擁著蔚天真躺下,盡情地釋放他的渴切。以前他不以為有任何女人能讓他牽腸挂肚、念念不忘,但自從遇上蔚天真,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只有她,別的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欲念。再見到她,他便想好好的疼愛她,但場合時間都不對,直到現在,他才能毫無顧忘的釋放心中對她的所有挂念。對蔚天真的欲望和疼愛已將他的理智燒毀,他狂猛的吞噬著身下人兒的甜美。 蔚天真的反抗一下子便消逝無蹤,她抗拒不了心中的渴望,如飛蛾撲火般,無怨悔地沈淪在欲火裏。 宗政日曜飛快的解開了蔚天真的衣裳,只剩一件貼身肚兜,半遮半掩的模樣更引動他的熱火。他邊吻著蔚天真,邊快速的除去自已的衣物。 他結實健美的體魄呈現在點點陽光下分外地炫目,蔚天真看了不免臉兒霞紅、嬌羞含怯。 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宗政日曜更是把持不住自己,大手急切的除去她的肚兜,完美的曲線再次呈現在他眼前,甚至較他的記憶更美。欲火在他體內翻騰,不讓彼此再受煎熬,他迫不及待地要了蔚天真,共用這世上最大的快樂。 蔚天真緊緊捉住了宗政日曜的肩頭,緊咬著自己的唇,生怕一松開,她會情不自禁的呻吟出聲。 “叫出來,真兒。脫去不必要的束縛,盡情的叫出聲,叫出來……”宗政日曜明白蔚天真內心的掙紮,他的嘴滑到她耳旁,引誘著她放棄理智,盡情享受。 戰栗的快感一波波沖擊著她,蔚天真閉起了眼,張口嬌吟了一聲後,再也止不住傾喉而出的吟哦。所有的禮教都被拋開,只剩下銷魂蝕骨的快樂…… *** 蔚天真睜開眼睛,四周的景致並未改變,不同的是她躺在宗政日曜的懷中,頭枕著他強壯的手臂;她兩手無力的垂放在身側,而他的一隻手還緩緩的在她胸腹間遊移著。 略撐起身體,宗政日曜俯視著蔚天真,憐惜的為她撫去額上的汗水。她的小臉嫣紅誘人,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如雨點般的碎吻落在她臉上,他感到自己的欲望又蘇醒了。 蔚天真別開臉避過宗政日曜的吻。推開他,她拾起衣服穿上,臉色雖然平靜,心中卻恨自己把持不住,又輕易的陷入宗政日曜的溫柔陷阱裏。 宗政日曜態度優閒的看著蔚天真穿上肚兜,他手指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輕輕畫過,引起蔚天真一陣輕顫。 “別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稍一用力,宗政日曜又將蔚天真拉回懷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要起身了,放手!”蔚天真冷冷地道。她仍責怪著自己。 “你的心事從瞞不了我。男歡女愛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何況我本來就要娶你為妻。真兒,事到如今,你也該看清楚事實了,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未來要走的路,我娶了你,對衛城自然也有份責任,有我的支援,衛城一定會比現在更進步繁榮,而你又能恢復女兒身,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嗎?”宗政日曜將事情分析給她聽。 蔚天真無語,宗政日曜的這番話的確很有說服力。先撇開她自己的事不說,衛城若真能得到他的幫助,人民生活會更好,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一但她身分敗露,她就要拱手讓出城主之位,世代承傳的頭銜斷送在她手中,娘能接受這樣的打擊嗎? “你不必馬上就下決定,你該平心靜氣的想想,想明白了再告訴我,我等你的答案。”宗政日曜溫柔地擁住蔚天真,將他的柔情和力量傳入她心裏,讓她明白自己願意做她的倚靠。 蔚天真依偎在宗政日曜的懷中,他寬闊的胸膛能安定她的心神,給她安全感。在他懷裏,她肩上的重擔似乎也能全然的放下,讓她忘記了她是一城之主,忘記了她正假扮著蔚天威。這時,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人,一個希望能安定過生活的女人。 相擁許久,宗政日曜才細心的為蔚天真穿上衣裳,再打理自己。 激情時,蔚天真束發的發帶被宗政日曜扯落了,長發披散。現在四下也找不到梳子,她只好以指為梳,順順頭發再將頭發束起。 “我來幫你。”宗政日曜替蔚天真將發帶系好,再牽著她的手走出假山。 “讓人看到不好。”蔚天真走出假山後就想掙脫宗政日曜的大掌。 宗政日曜也不強迫她,不過在放手之前,他還是偷到個吻,然後兩人才並肩離開。 直到兩人都走遠了,站在樹後的一個婦人才慢慢的走出來。她看到的雖不多,但已足夠讓她明白一切了。 方才的情景讓她呆立了許久,直到伺候的婢女找到她,她才在婢女的扶持下回房。 這事太出人意料了,她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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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4 AM | #245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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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下來的幾天,蔚天真和宗政日曜相處和睦,衛城各地都可以看到城主和領主出遊的身影。蔚天真帶著宗政日曜看遍了整個衛城,使宗政日曜對衛城也有了很清楚的認識。 這天下午,他們到城外逛逛,兩人一同站在高崗上向下望,將整個衛城的景致盡收眼底。 “衛城地處偏遠又在半山上,對外交通是個大問題。衛城的封閉並不是衛城人民的意思,實在是因為位置太偏僻的關系。”宗政日曜看著前方,對蔚天真說道。 蔚天真點點頭,“衛城後面是一望無際的山林,少有人煙,也沒有什麽商機,加上城小人民也不富裕,因此外人幾乎不到衛城來做生意,只有少數要上山打獵的獵人而已。所以不是衛城不歡迎外來客,實在是外人也不願前來。”她照實回答。 “那麽,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造橋舖路了。建設好對外的道路,讓人民往來方便,再大肆宣傳,這樣就可以使衛城富有起來了。”宗政日曜心中已有了譜。 “你真要幫忙?”蔚天真對宗政日曜的誠意仍是半信半疑。 “有利可圖,為何要放過機會呢?”宗敢日曜笑著回答。 “可是我……我未必會答應嫁給你,這樣你還願意幫助衛城嗎?”蔚天真問出了她最擔心的事。 “你以為呢?對于自己未來的夫婿,你總該有一些瞭解吧?”宗政日曜手點了下蔚天真的小嘴,親密的逗弄她。 蔚天真忙轉頭看著在高崗下的侍衛們,幸而以侍衛的角度該是看不到她這兒的情形,不過她還是輕聲告誡著:“我們說好有外人在時,你就不能亂來的,你怎麽出爾反爾呢?” “他們又看不到這兒,所以也算不上是‘在場’啊。”宗政日曜強詞奪理。 蔚天真瞪了他一眼,心中滿是無奈。他總有辦法狡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宗政日曜這回更大膽了,他伸手攬住了蔚天真纖細的肩頭,親了下她的臉頰。 “你……你太過分了!”蔚天真忙不叠的甩開宗政日曜的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大發嬌嗔。 但這卻換來了宗政日曜的大笑。 “你再這樣,我們就回衛城,哪兒也別去了。”蔚天真警告道。 宗政日曜笑著點頭,一副很合作的表情。“好,我不亂來,反正晚上我會得到補償的,不必急於一時。你的答案呢?” 每晚他都會在沐浴後闖入蔚天真的寢室,與她共宿到天明,共用歡愛的快樂,第二天一早,他再回悅賓閣。 白日同進同出,夜晚又共枕同眠,宗政日曜對這樣的生活雖不是很滿意,但也能勉強接受。他相信他終有一天能帶著女裝的蔚天真出現在眾人眼前的。 相對于宗政日曜的愜意,蔚天真就無法如此輕松了。光是每天早晨催促他起床離開,就讓她緊張又頭疼──緊張雪蘭會突然出現看到這一切,頭疼宗政日曜愛賴著她,總不肯明快的起床離開。而平時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撫摸她的臉或摟她的腰,又時常在她的臣子面前說些雙關語,讓她又羞又氣,她真的對他是束手無策了。 “那你也到晚上再知道好了!”蔚天真順勢頂回去,卻發現了自己話裏的語病,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她又羞又窘,飛也似的離開了高崗。 宗政日曜則大笑地跟在她後頭。 隨行人員受到領主好心情的感染,也露出了笑容。 衛城的臣子們更是高興,看來領主和城主相談甚歡,對衛城也很滿意。 *** 寢室裏,紊亂的氣息已經平穩下來,傳出的是男女的隅隅私語。 “還記得下午的問題嗎?你對我瞭解幾分,又信任幾分呢?”宗政日曜讓蔚天真趴在他身上,撫弄著她的一頭長發詢問道。 蔚天真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答案?”宗政日曜好笑的問。 “我不知道。”蔚天真老實回答。 宗政日曜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你不可能完全不明了我,老實說出來,我要聽!”他不讓她混過去。 蔚天真看到宗敢日曜眼裏的堅持,咬了咬唇,她誠實地說:“好,我就說給你聽。你是我見過最霸道、最自大、最無禮的男人,為了自己的喜好,你可以不顧念他人的意願,用權勢、武力去得到所要的東西,不達目的絕不放手。所以你若會為衛城做任何事,也是基於我的關系。衛城不過是一個封閉弱小的城邦,若你根本就不認識我,你也不會支援衛城,更不會對衛城另眼相看。”在她以為,若沒有宗政日曜,她們可以過著以往的生活,不必面臨兩邊為難又無可奈何的窘境,因此對于宗政日曜,她還是有著很深的埋怨。 “在你眼中,我是個仗勢欺人、不擇手段,只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顧慮別人的暴君?”宗政日曜的表情霎時變得冷然。 蔚天真沒見過宗政日曜這副模樣,她對自己說出的重話也有些悔意,但她隨即想到自己常上宗政日曜的當,前一刻他可以看似非常難過,下一刻又馬上變回笑臉;這次他的冷淡也是裝出來的吧,她不會再受騙了。 蔚天真用力的點點頭,還加了幾句話:“對,你就是這樣的人。若你想證明你不是,就離開衛城,永遠也別來煩我了。”明知宗政日曜不會答應這麽做,她仍想逞口舌之快,當作是一種小小的報複。 宗政日曜直視蔚天真許久,臉色越來越冷漠,眼中混合著心痛和失望。 蔚天真大方的回視他,等著看宗政日曜拿什麽理由來壓她。 但是這回她料想錯了,宗政日曜只是放開她,迅速的下床穿來。“既然如此,那我明早就離開衛城,永遠也不會再來煩你了!” 說完,他快速的離開了。 蔚天真被宗政日曜的言行弄得一愣一愣的。他怎麽了?真生氣了嗎,從認識宗政日曜起,她從沒見過他發脾氣的模樣,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還是又在嚇唬她呢? 他應該只是嚇唬她吧,若他這麽輕易就被激跑,他們也不會糾纏至今。 算了,不想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蔚天真拉好被子,閉上眼睛。 不知為何,一整晚她都睡得很不安穩,翻來覆去的直到天明。 隔天,蔚天真一大早就醒了,雪蘭進來服侍時,她已經自己打理好一切。 “城主,你今天醒得這麽早。”雪蘭說道。 蔚天真點點頭,正要開口,寢室外就響起了侍衛急匆匆的腳步聲。 “城主,宗政領主現在正領著侍衛要離開衛城,伊大人和多位大人正在努力挽留。目前他們在廣場上,請城主快前去看看。”侍衛在門外稟報。 蔚天真心一緊,立刻奔出房門,急急的沖往廣場。他……他真要離開嗎?不會的,不會的!她的心驚疑不定,腳下更加快了速度。 她一到廣場,果然見到宗政日曜和他的手下都已准備好要離開。她忙趕到他面前,還未開口,宗政日曜就先說話了。 “蔚城主,感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叨擾了許久,我也該離開了。對於我答應要幫忙衛城一事,我不會食言,蔚城主可以放心。我衷心希望衛城能富強起來,也祈望蔚城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過得很快樂。告辭了。” 說完,他就俐落的上馬,低喝一聲,帶頭沖出了衛宮。 “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這樣呢?”蔚天真呆在當場,喃喃自問。 “屬下也不明白。屬下走入廣場時,宗政領主就帶著人馬要離開了。屬下詢問原因,領主只說出來太久,該回炎城了。”伊應麟向蔚天真稟報。 蔚天真看著宗政日曜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都不發一言。最後她歎了口氣,神情悲痛的離開了廣場。 蔚天真低著頭走回了寢室,雪蘭見城主又走回來,迎上前關心地間:“城主,宗政領主留下了沒?” 蔚天真揮揮手,口氣虛軟的交代:“出去。” 雪蘭見城主臉色不對,連忙要扶她,“城主,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麽那麽難看。” “出去,出去!”蔚天真連聲大叫,用力將雪蘭推出寢室。關上門,她靠在門板上慢慢地滑到地上,用手捂住了臉。 宗政日曜走了,他真的走了! 此時,蔚天真才感到心在抽痛,她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宗政日曜為什麽要走? 她一顆心是空蕩蕩的,彷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量和精神。當宗政日曜離開時,她想出聲叫他不要走,喉嚨卻乾澀得發不出聲音:想沖上前留住他的腳步,她的腳卻像是長了根般,定在原地無法動彈。她眼睜睜的看著宗政日曜離去,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他的馬踩過般,破碎成一片片。 宗政日曜真的走了,就這樣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她,離開了衛城。 為什麽他要走?他不是會如同以往哈哈一笑,三言兩語就讓她啞口難辯嗎?為何這次他卻說走就走,沒有狡辯,沒有吊兒郎當的賴皮,連回頭再看她一眼都不願。他真放棄她,不要她了嗎? 思及此,蔚天真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跳起身打開門,不顧旁人驚訝的目光,施展輕功飛越過廣場,直往外沖去。 眾人都被蔚天真的舉動嚇得愣住了,伊應麟是第一個回過神的人,他大聲的命令侍衛快跟過去保護。 這到底是怎麽了?一大早,宗政領主莫名其妙地急急離開了衛城,而城主先是變得失魂落魄,而後又像發了狂般,直往外沖。 城主和領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蔚天真輕功了得,不一會兒就沖出了衛宮。駐守宮門的守衛見城主身形飛快的掠過,都看得目瞪口呆。 出了衛城,蔚天真飛奔入樹林裏,約莫過了半刻鐘,她眼前出現了一座景色壯麗的瀑布。這兒是她的私密天地,也是她發泄情緒的地方。 來到瀑布前,她身形未緩,直沖向厚重的水幕,穿過了瀑布。 這瀑布後面有個深幽的山洞,山洞頂有個裂口,陽光得以照人,加上瀑布的水氣,在洞裏形成了一片彩虹的奇異景象。這是蔚天真無意間發現的,她很喜歡這裏,每回來到此地,見到彩虹,聽到瀑布的水聲,就能使她忘去俗世的紛擾。 現在她的心情極不穩定,因此她想藉著水聲、虹影來平定心神。她在大石頭上坐下來閉目調息,希望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時間緩緩流逝,飛揚的水花沾濕了蔚天真的發絲,她身上的衣棠也凝聚了一顆顆的水珠;她的呼吸平穩,看來已經平靜多了。 但那只是外在的平靜,她的腦裏仍是思緒狂亂,根本無一刻的安寧。 當一個人的願望成真時,該是欣喜高興才對,最少也不會像她這樣的心碎傷心!為什麽宗政日曜的離開會讓她如此的無法承受呢?心如古井的她該是不會為任何人起漣漪才對,為什麽她的心湖卻掀起了濤天狂潮? 心口上撕裂般的痛苦一直折磨著她,不查出這心痛的起因,就無法解決她的苦楚。 可是……她真能找到答案嗎? *** 衛城的臣子都發現城主變了,自從那天宗政領主離開,城主莫名的奔出衛宮後,城主就明顯的不同了。 雖然城主照常處理政事,但卻變得更冷漠、更少話了,甚至一整天一言不發;他們見到城主這模樣,都擔心不已。 這期間雖有些臣子旁敲側擊想明白城主的心事,但都問不出任何消息,在不得已之下,伊應麟只好去見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出面詢問城主抑鬱寡歡的原因。 幾天後,老夫人讓丫鬟請城主到靜樓一趟。 蔚天真走入花廳向母親問安,神色依然冷漠。 “你愛他對不對?”老夫人語氣柔和地間。 蔚天真疑惑的看著母親,不明白母親這句話的意思。 “真兒,你愛上宗政日曜了,對不對?”老夫人挑明瞭說。反正廳裏沒有外人,她們母女也該好好的談談了。 蔚天真渾身一震,從阿弟死後,她就不留聽娘如此叫她了,何況還是用這般輕柔的聲音。而最令她震撼的,還是娘居然會問她這個問題。 看到了女兒的疑惑,老大人笑笑,解釋道:“娘見過你們親熱的模樣。娘不是有意偷看,是不小心看到的。由你看宗政日曜的眼神,娘看出了你到他的傾心。你早已愛上他了,對不?” 吸口氣,蔚天真冷靜地回答:“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真兒不會感情用事誤了正事,請娘放心。” “你錯了,娘倒是希望你能感情用事,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老大人語出驚人。 蔚天真驚異的看著母親,不相信的低叫一聲:“娘!” 老夫人想瀟灑的一笑,卻忍不住眼裏的淚光和語氣裏的歉疚,“真兒,自你弟弟慘遭不幸後,這麽多年來,娘不曾好好的看過你一眼,還將你當成了仇人;娘的雙眼一直被恨意蒙蔽,是你的一席話讓娘清醒了。你說得沒錯,你雖活著,卻是為了弟弟而活,毫無自我可言。那時娘才驚覺,我們母女豈只是心不連,更已是形同陌路人。失去一個孩子已讓我肝腸寸斷,難道我還要失去女兒,再痛一次嗎?”老夫人頓了頓,拭去眼角的淚,誠懇地道:“真兒,原諒娘!原諒娘這些年對你的苛刻冷淡,若時光能倒回,娘不會讓你頂著天威的身分而活,抹殺你追求幸福的權利。你若愛宗政日曜,就勇敢地接受他。真兒,你該有個好歸宿,這是娘欠你的。”老夫人再次拭淚,她不知道女兒會不會原諒她,但她必須為自己做的事負責。將一切都跟女兒說清楚,她的心才會好過。 蔚天真的臉上滿是驚愕和感動,她從沒想到娘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她失去多年的親情竟又回來了,讓她一時無法置信。她的心情激動萬分,眼眸盈滿著淚水,直看著母親。 老夫人張開雙臂,表情渴望又帶著些許的難為情,顫聲對女兒說:“真……真兒,你願不願意原……原諒娘呢?” “娘!”蔚天真毫不猶豫的撲入母親的懷抱,像個孩子般的大哭起來。 “哭吧,孩子,你是該好好的哭一場了,將這些年來的委屈哀傷一起哭出來吧!”老夫人撫著蔚天真的背安慰。女兒忍得太久,是該發泄出來了。 自弟弟過世後,這是蔚天真第一次這般無所顧忌的哭泣。她似是要將心中累積的傷痛都傾倒而出,毫不保留的盡情哭泣。 許久之後,蔚天真才收起了眼淚。哭過之後,她心情好多了,但也有些羞慚。 老夫人拉女兒到一旁坐下,她輕拍女兒的手背,轉回了主題。“解決了娘和你的事,該處理你和宗政日曜的事了。” 蔚天真垂下頭,神色悽楚又傷心,“他已經離開衛城,女兒和他再也不會有什麽瓜葛了,娘不必為此事挂心。” “那你呢?你就甘心這樣放棄他,然後一輩子帶著悔恨與思念嗎?”老夫人擡起女兒的臉,仔細看著她的表情。 兩顆淚珠悄悄的滑下,蔚天真淚眼迷蒙地看著母親,痛苦地回道:“除此之外,女兒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 “傻丫頭,你可以去找他啊!宗政日曜可以特地來衛城看你,為何你就不能去炎城看他呢?幸福要自己去爭取,怎麽可以不試就認輸呢?”老夫人鼓勵著女兒。 “那衛城怎麽辦?我又該以什麽身分去找宗政日曜呢?蔚天真就是蔚天威,在世人眼中我是男人,如何變成女人去找他?”蔚天真搖搖頭,她終究是無法和宗政日曜有結果的。 “嗯,這也是一個問題。你若換回女裝,勢必不能再做城主,那接替的城主人選就是個大問題了。”老夫人自言自語著。 蔚天真睜大了眼看著母親。聽娘的意思,娘似乎有意將城主之位讓給別人,這……這可能嗎? 老夫人腦中靈光一閃,她微笑地看著女兒,慢慢的說著她想出的計謀。 “娘,這……這成嗎?萬一……萬一他不來,那女兒怎麽辦?”蔚天真驚駭異常,心中滿是驚疑和不確定。這賭注實在太大了! “放心,宗政日曜若愛你,他一定會來的。若他真狠心沒來,這也是解決城主之位的最好打算。”老夫人笑著回答。 “可是如此一來,衛城的城主就不姓蔚了。”娘真能放棄祖先傳承下來的高位嗎?蔚天真不太敢相信。 “就算你繼續當城主,也不會有繼承人,終有一天,這城主還是要由別人來當。何況城主的位子怎比得上女兒的終身幸福呢?你別再多慮了,就依娘的意思去辦。”老夫人真的釋懷了,這十一年來的欺騙讓大家都不好過,是將真相公諸于世的時候了。 蔚天真見母親如此堅持,她也無話可說。或許這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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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5 AM | #246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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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驚奇、驚奇!這真是天下最大的驚奇,最不可思議的奇聞。 原來衛城的城主是個女人,因為她的雙胞胎弟弟蔚天威幼年即夭折了,身為姊姊的蔚天真便假冒弟弟的身分接下城主之位。現在東窗事發,蔚天真必須退位,但為了延續蔚家的世襲高位,蔚天真決定下嫁給臣子伊應麟,由伊應麟暫代城主之位,直至他們生了兒子,由兒子承襲蔚姓,將來執掌衛城。 這件轟動天下的消息,別說是衛城百姓吃驚,連其他城邦的人民也嘖嘖稱奇。 而各城邦之主也收到了衛城發出的婚帖,邀請他們到衛城參加喜筵。本來眾城主對衛城這樣的小城邦興趣缺缺,無意攀交,但是這件事實在太奇特了,讓人好奇地想一探究竟,因此大多數的城主已經決定要前去觀禮。 宗政日曜當然也接到了喜帖。 “想不到蔚城主竟是個女人,難怪她肌膚雪白,生得格外美麗。她裝男人裝得那麽像,還真將所有人都騙過去了。主公去不去參加婚禮呢?”南襄站在宗政日曜身旁溫言詢問。 宗政日曜沒有回答,只是火氣甚大的瞪了南襄一眼,把南襄嚇得趕忙低頭,不敢再多言。 “出去!”宗敢日曜冷冷的下令。 “是。”南襄和一群侍衛快速的過下。不知為何,近來主公的脾氣大得嚇人,他們最好少惹他,免得遭殃。 看到桌上的婚帖,宗政日曜簡直就要發狂了。這丫頭都已經是他的人了,竟然還想嫁給別人! 他離開衛城後就直奔馮府,要參加雲親的婚宴。而本該是歡歡喜喜的婚禮,卻爆出了新娘不見的醜事,鬧得馮府雞飛狗跳。他從沒見過雲親那麽激動,那時他暴吼一聲,快速的跳上馬,急著去追緝逃婚的新娘。 這件事情已經夠掃興的了,哪知他一回炎城,就聽到蔚天真的身分被揭穿的事,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接到婚帖了。 若不是他有良好的自製力,他會氣得將送婚帖的使者當場格殺! 她怎能嫁人?除了他之外,蔚天真還能嫁給別人嗎? 想當初他要娶她,她推三阻四不肯答應,現在她竟如此輕易就答應要嫁給別人!思及此,他更是氣憤難平。 敢情是他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如此的目中無人。他堂堂一個領主會比不過一個小臣屬嗎? 他負氣離開衛城,並不表示他就放棄她了。他本來是想在參加雲親的婚禮後再想對策去對付那丫頭的,誰知竟會收到她的婚帖! 不,他若不能討回一個公道,讓蔚天真負起她應負的責任,他就不配叫作宗政日曜,也不配當個統領天下的領主了。 *** 蔚天真,你等著吧|已經換回女裝的蔚天真在花園裏閒逛,藍白相間的衣袋搭配她白裏透紅的肌膚、精致的五官,更顯出她動人的嬌影。 伊應麟走近她,柔聲的安慰道:“別擔心,他一定會出現的。” 除了老夫人、蔚天真和雪蘭外,伊應麟也得知這個計謀。因為他年近三十猶未婚,又相貌堂堂,老夫人才會找他幫忙。他雖然驚愕於事情的真相,但還是爽快地答應了。城主雖是女人,但她也是個明理的城主,比起其他城主是毫不遜色,他該幫這個忙的。 而衛城子民雖對城主是女人一事相當驚訝,但蔚天真一直是個好城主,故責怪的聲浪不大,反倒是大多數人都很期待這場喜宴。 所有的婚帖均已送出,萬事也都備全,就等著當天看結果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蔚天真也越來越緊張。宗政日曜到底會不會來呢? 終於,舉行婚禮的日子到了。 這天,衛宮內到處張燈結彩,充滿了喜氣,而眾城主也准時來到了衛城的大殿上觀禮。 在寢室裏的新娘,頭蓋紅巾,正等著吉時到,被接出去拜堂。 忽地,門被大力的推開,新娘聽到聲響正要站起,一個人影已經飛快的撲向新娘,粗魯的抱起她就要離開。 新娘受到了驚嚇,失聲大叫:“誰?你是誰?快放開我!” 聽到新娘的叫聲,宗政日曜急忙放開她,伸手快速的拉下她頭上的紅巾。 這個新娘子竟然不是蔚天真! “真正的新娘子到哪去了?快說!”宗政日曜用力的捉住了雪蘭的手,厲聲問道。 “她在……在大殿,要……要拜堂……了……”雪蘭被宗政日曜凶惡的面孔所驚,給結巴巴的回答。 宗政日曜聞言臉色大變,丟下雪蘭,施展輕功沖往大殿。不行!他一定要阻止這一切! 一身喜服的新娘被婢女帶至大殿,和新郎並肩而立。老夫人高坐在首座,笑看著底下的一對新人。 吉時已至。 “一拜天地!”禮官大聲喊道。 “慢著!”蔚天真和伊應麟正欲行禮,一聲暴喝突地響起,一個人影隨即閃人,等他站定時,眾人均驚呼出聲。 “領主!” 新娘子聽到眾人的叫聲,纖纖素手緊張的捉緊了衣襟。 老夫人見宗政日曜來了,連忙站起身招呼,“原來是領主大駕光臨,這真是衛城的榮幸。請領主上坐,新人馬上要拜堂了。” 宗政日曜仍是站在場中,冷然的撂下話,“新娘、新郎不用拜堂了,這門婚事我不答應!”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滿臉愕然,不明所以。 “不知領主為何要阻止拜堂?”老夫人皺眉問。 “蔚城主原是女兒身,卻當上城主,還參加了城邦聚會,這是欺騙之罪,本領主要追究責任。”宗政日曜朗聲說道。 “這事當初是老身的意思,責任也該由老身來擔。老身可以讓女兒向領主鄭重道歉,但此事應該留到拜堂之後。吉時已至,請領主別耽擱新人拜堂。”老夫人義正詞嚴的回答。 一旁的多位城主也點點頭。老夫人說得沒錯,天大地大的事,也不及拜堂大。 禮官又大喊一次:“一拜天地!” “不可以!”宗政日曜再次出聲喝阻。 “領主一再阻止婚禮進行,到底是為了什麽?衛城雖不如炎城,但畢竟也是一個獨立的城邦,領主在衛城城主的婚禮上連番干擾,置衛城的顏面于何處?請領主解釋清楚,以免落人以強淩弱的口實。”老夫人臉色一沈,不客氣地說道。 宗政日曜的臉色也不好看,他絕不能讓蔚天真嫁給別人,她是他的,誰也不能從他手中奪走她。 “如何?領主說不出原因了吧。那就請領主移駕到一旁,婚禮繼續進行。” 老夫人話才剛落,宗政日曜便當眾說出了件更令人目瞪口呆的事。 “蔚天真不能嫁給別人,因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這世上除了我宗政日曜之外,誰也不能碰她!”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安靜無聲,大家都呆住了。 宗政日曜不顧眾人的驚愕,大步走向前拉住新娘子的手,就要將她帶離大殿。 “慢著!”這回出聲的是新郎倌。“我知道她曾失身於你,可是我不在乎,我還是願意接受她。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無權帶走新娘子。”他上前要拉回蔚天真。 宗政日曜比伊應麟的動作還要快,一把將新娘子摟入懷中。他眼神淩厲的瞪著伊應麟,語氣很不客氣,“她既是我的人,我便不會放手!你願意接受她,我還不願意將人給你!蔚天真是我宗政日曜的人,誰也不能打她主意!” “那不過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你有問過她願意跟你嗎?她是人不是物品,不能任你擺布!”伊應麟看著宗政日曜,語氣充滿了挑釁。 “她會願意跟我的,因為她愛我,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她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對不對?”最後那句話,宗政日曜是低頭對蔚天真說的。 “我不會只聽你的一面之詞!至少她嫁給我是名正言順的城主夫人,地位崇高,若跟了你,不過是你身旁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無名無分。你想,她會如何選擇呢?這問題若問在場的諸位城主,想必各位的抉擇會和我一樣。”伊應麟口舌銳利,將問題丟給了眾人。 “誰說她會無名無分的跟著我?她會是我的領主夫人,我會風風光光的娶她入門!在此也順便邀請眾城主,下月初五到炎城參加本領主的婚宴!”說完,宗政日曜快速的抱起了新娘,如旋風般帶著侍衛離開了大殿。 “眾城主,老身很歡迎你們來衛城參加婚宴,不過老身也要老實向諸位說明,這一切皆是老身所布的局,結果是如預料中的美滿。讓各位城主看不成婚宴實在是很抱歉,但下月初五會有更熱鬧的場面,屆時再請各位前去參加。”老夫人一改剛才的怒氣,笑容滿面。計謀成功了! 眾城主雖有些不滿,卻也不好說什麽。衛城和炎城要結親了,如今地位已不同,他們自然不能無禮。 “請老夫人做主,將雪蘭許配給在下。應麟和雪蘭彼此心儀已久,請老夫人成全。”伊應麟趁此機會向老夫人要求。 老夫人當然是答應了,現成的喜字放著不用可是浪費,眾城主也很高興可以看到一場真正的婚禮。 *** 覆著紅巾的蔚天真看不到發生的一切,但聽見宗政日曜的表態,她心中其是十分高興。他還是在乎她! 感到自己好似被抱到了馬上,蔚天真想拉下紅巾看清楚,但被宗政日曜阻止了。 “別急,我會為你取下紅巾的。”宗政日曜說道。他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怒氣。 身下的馬兒雖然跑得急促,但被宗政日曜緊緊的摟在懷中,蔚天真感到安全又舒適。 他們似乎經過了衛城街道,因為她聽到了槽雜的人聲。然後人聲漸漸沒了,過了好一會兒,她聞到了樹草的氣味,他們該是進入林子裏了。 縱使不知道宗政日曜要帶她去哪,但她一點也不擔心。不論天涯海角,她都願意同他一起。 經過一段奔馳後,宗政日曜才慢慢的停下了馬。他抱著蔚天真躍下馬,走向樹下的石頭,將她放在石上,而後蹲下身,緩緩的為她掀開紅巾。 蔚天真高興的看著宗政日曜,她終於又見到他了! 宗政日曜卻冷哼一聲,馬上起身背對著蔚天真,看來怒氣還未平。 蔚天真盈盈起身,大膽的伸手擁住了宗政日曜,臉頰靠著他厚實的脊背輕聲道:“我好想你。” 宗政日曜心頭一暖,但他的聲音中仍壓抑著憤怒和心痛,“你若想我,就不會答應和別人成親了!” “那是假的,是娘想出的主意,目的就是想引你出現。我不會嫁給伊應麟的,絕對不會。”衛天真走到宗政日曜面前,向他解釋。 “哦!原來是一場計謀,我倒是笨得中計了,順了你的心願對不對?”宗政日曜何等聰明,他當然也看出端倪了。被人設計了總是不好受,他的臉色仍是難看得很。 “我也不願意用計來欺騙你,但是你頭也不回的走了,讓我心亂如麻又不知如何才能再見到你,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好聽娘的安排了。而且你是否會來,我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若你沒來,我也不會真的和伊應麟成親,我會將城主之位交出去,再找個清幽的廟宇出家為尼,再也不理會世間情愛。”蔚天真誠摯地訴說著。 宗政日曜聞言心中暗喜,不過臉色仍沒什麽改變。 蔚天真見狀舉起了手,“我蔚天真在此發誓,我心裏就只有宗政日曜一人,若有不實,願遭受五雷轟頂,萬死不──” 宗政日曜急忙掩住了蔚天真的嘴,緊張的斥責,“別說了!我不准你胡亂發誓。” “那你是相信我的話了?”蔚天真開心的倚入他懷中。 “你啊,真是我的克星,遇上你,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宗政日曜攬著懷中的寶貝,終于展顏笑了。 蔚天真含情脈脈的望著他,慶幸兩人終是言歸於好,一切的紛爭都過去了。 宗政日曜低頭吻住了蔚天真,他原以為相思之苦只是女人家的說詞,男人是不會有的,結果他卻承受了兩回。不過不會再有第三回了,這次他抱住了她,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一個親吻縱能稍解思念之苦,卻讓宗政日曜想要更多。他悄悄解開蔚天真前襟的衣釗,大手溜入衣內感受她滑嫩的肌膚。 “真兒,我的真兒……”喃喃細語伴著碎吻,落在蔚天真白皙的肌膚上,一路到達她的胸前。 蔚天真也是意亂情迷,她無力阻止宗政日曜的舉動,只能摟著他嬌吟出聲。 這嬌啼更刺激了宗政日曜,他的唇離開蔚天真的胸口,埋入她豐厚的發絲裏,喘著氣低咒,“老天!我好想、好想要你,而我們卻在這片無遮掩的草地上,真是可惡!” 蔚天真羞紅了臉,宗政日曜如此赤裸的情欲讓她臉紅,而他聲音裏隱藏的痛苦也讓她不舍。她想幫他,但在這荒郊野外,她也幫不上忙。 “你……很疼嗎?”蔚天真小聲又關心的詢問,臉上的紅霞更明顯了。 宗政日曜為她可愛又害羞的問題輕笑出聲,“幸而我還能忍住,否則我會不在乎的一口吃了你。” 蔚天真將臉埋入宗政日曜懷中,嘴角泛起了難為情的笑容,但心中也很高興他是這麽的需要她。 宗政日曜終於克制住自己的欲念,為蔚天真整理好衣棠,再戴正她頭上的鳳冠,才又帶著她上馬,和侍衛會合。 “為了快點回到炎城,我們必須趕路,會辛苦點,你要多忍耐。”宗政日曜對著懷中的蔚天真說。 蔚天真瞭解的點點頭,但她忍不住挂念起母親,“我想回去向娘道別,可以嗎?” “你既然已經跟了我出來,再回衛城就必須是風光的回去。等成了親後,我再帶你回娘家,好不好?” 蔚天真只好點點頭,跟著宗政日曜離開。 馬兒疾奔,蔚天真更加偎緊了良人,心中滿是愉悅。 幸福就在她手上,她會好好把握住的! 謝謝娘! *** 宗政日曜要成親的事馬上在各城邦間傳開,尤其他要娶的是蔚天真,更增加了事件的戲劇性,讓人津津樂道,成為目前最熱門的話題。 炎宮裏傳出了男女的嘻笑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的喘息。 “呵,成親當天新娘不見了,馮雲親一定氣壞了吧!我真想看看他生氣的模樣。”宗政日曜說起了馮府的烏龍喜事,惹得蔚天真笑聲連連。 “雲親和你有過節嗎?為何看他出糗,你會這麽高興呢?”宗政日曜不能理解蔚天真開心的原因。 “馮雲親如此的詆毀他的未婚妻,讓他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啊!這種風流多情的男人就是該受些教訓,好為女子出口氣。”蔚天真躺在宗政日曜懷中解釋。 “那敖兒兒也不對,成親是大事,她怎麽可以任性的一走了之呢?留下爛攤子給馮府收拾,這樣實在太過分了。”宗政日曜皺著眉頭說。 “這事就要留給馮雲親自己解決了。他娶了個大醋桶當妻子,是上天懲罰他太風流了。對了,曜,你不也有許多侍妾、美婢嗎?”話鋒一轉,蔚天真的矛頭指向宗政日曜。 “嗯,寶貝,你好香呢!”宗政日曜馬上低頭吻著蔚天真的香肩,不想讓這話題破壞了他們的親密時光。 “別逃避問題。我知道你有三個侍妾和許多侍寢的美婢,她們是否都住在宮裏呢?”蔚天真很理智的詢問。 “大概是吧,這事你別管了。”宗政日曜含糊的帶過。 “她們都住在哪里?”蔚天真好奇地再問。 “你問這做什麽?”宗政日曜擡起蔚天真的小臉看著她,不明白她想知道什麽。 “明白了她們的住所,我才知道以後自己要住在哪兒啊!”蔚天真雖揚著笑臉,但眼裏可沒多少笑意。 “你不會和她們住在一起。你是領主夫人,要和我同住在這裏。”宗政日曜笑著回答。他想蔚天真定會滿意這答案。 “不必多費心了。是什麽身分又如何,不過是你身旁的一個女人罷了。她們先到,還算是我的姊姊呢,我理應和她們住在一起,也好討教伺候主公的方法啊!”蔚天真冷冷的道,同時離開宗政日曜的懷抱,翻過身去背對著他。 宗政日曜自然明白這丫頭是在吃醋。他貼上她的背,大手繞過她柔軟的身子擁住她,在她耳旁柔聲細語。“你生氣了?這些女子是在認識你之前就有了。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個你,否則我不會有這麽多女人的。” 蔚天直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只要一想到宗政日曜的臂彎裏躺著別的女人,她就忍不住直冒酸意。 “真兒,別為了這樣的小事和我鬧意見。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就不曾碰過別的女人,這還不夠證明我對你的心意嗎?”宗政日曜將蔚天真的身子扳回,有些無奈地說道。看來這丫頭的醋勁不小。 蔚天真輕咬著下唇,她明白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但是她就是不高興。這對她而言是很陌生的感覺,以前她從不會那麽在意一個人的。 “真兒,我的寶貝,別和我嘔氣了,好不好?”宗政日曜親吻著蔚天真的耳朵,邊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她。 蔚天真擡頭注視著宗政日曜,“以前你所擁有的女人我沒能力否決,但以後呢?你還會再納妾嗎?” “那就要問你了。你會好好服侍我,對我永遠都溫柔體貼嗎?”宗政日曜反問。 蔚天真淺淺一笑,調皮的回答:“你也會好好的對待我,對我一心一意,永不變心嗎?要一顆心換一顆心,這才公平。” 宗政日曜哈哈大笑,這丫頭真是與眾不同,不會一味的依順他,仍保有著自己的個性。這就是他的真兒! “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不過,還要看你的表現了,讓我滿意才能算數哦!”宗政日曜撲向了蔚天真,在她的笑聲中再次和她纏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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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6 AM | #247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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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過三天就是大婚之日,這對蔚天真是好消息,但對其他的女子便不是了。 李梅兒知道了宗政日曜要娶妻的消息,飛上枝頭的夢想登時破滅。她哭哭啼啼的要找主公問清楚,沒找到宗政日曜,反倒見到了蔚天真。 情敵相見自是不會有好場面,蔚天真明白李梅兒的身分,只是淡然的對她笑笑,就像對待個陌生人一樣。 而李梅兒則不同了,她眼紅于蔚天真的地位,更嫉妒主公對蔚天真的寵愛,她不敢硬和蔚天真對上,而是採取柔弱的態度引起蔚天真的同情。 “蔚姑娘,不,梅兒該喚你夫人才是。眼看主公馬上就要和夫人成親了,梅兒在為夫人高興之餘,卻也暗自歎息自己不討主公喜歡。以前主公還會來麗色園見見梅兒和另外兩位侍妾,但是當主公一心只放在夫人身上後,便不再來麗色園了,也不過問我們的生活起居。梅兒不是在抱怨,也不敢有所不滿,只是想到連見主公一面都不可能,就讓梅兒好傷心。或許獨守空閨便是梅兒的命了,梅兒不能怨天尤人,只有默默祝福主公和夫人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別像梅兒這樣……嗚……”李梅兒掩面哭泣,匆匆退下,更顯得她柔弱無助,讓蔚天真萌生同情之心。 蔚天真一整個下午都在想著李梅兒,她哀傷的表情更是盈滿蔚天真的腦海。難道當女人就要忍受丈夫的喜新厭舊嗎?以前她扮作男人時很看不慣這樣的行為,而她現在恢復為女人了,也會面臨這樣的問題,使她不知如何是好。 宗政日曜好不容易將政務處理完畢,他趕著回寢宮,想好好的抱抱真兒。 但寢宮裏空蕩蕩的,外廳也沒見到人,最後他在花園的一角,見到了蔚天真坐在石椅上低頭沈思。 宗政日曜輕輕走過去,蹲下身,突如其來的吻住了她。 蔚天真被嚇了一跳,當她發現是宗政日曜時,她立刻摟住了他的頸項:這樣強烈的情感正是目前她所需要的。 蔚天真的熱烈反應讓宗政日曜欲火更熾,他將她攔腰抱起,急急的趕回寢宮。 經過一番狂歡愛戀,蔚天真趴在宗政日曜胸口上喘息。氣息較平穩後,她突然提出一個要求,“曜,答應我,讓我有自由進出炎城的權利。若我想住在城外,你也成全我的心願,好不好?” “怎麽突然這麽說?宮裏待膩了嗎?”宗政日曜撫著蔚天真的發絲,不在意地笑著。 “不是。倘若有一天,你不再在乎我的陪伴,那就讓我離開,我想在溪邊找個清靜的地方安靜度日。這是我的心願,你成全我好不好?”未來是如此不可知,她必須為自己找到後路。 聽到這番話,宗政日曜的笑容隱去了。他注視著蔚天真,認真地問:“你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還是聽到了什麽?” 蔚天真笑笑,笑容裏藏著些不安,“這不過是個很小的請求。既然那時你已經不再喜歡我了,何不放我自由呢?我會很感激的。” “聽你這麽說,好似這種事一定會發生似的。真兒,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宗政日曜心疼地看到她眼裏的不確定,柔聲反問。 蔚天真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聽到一些保證。你答應我嘛!”她拉著宗政日曜的手懇求。 “好,我的寶貝,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不過,你找的地方能不能離瀑布遠些?因為瀑布水聲實在太吵了,我不喜歡。”宗政日曜溫柔的逗著她。 “曜!”蔚天真張臂抱住了他,宗政日曜這番話比山盟海誓更能打動她的心。緊緊地擁著他,她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放心。 她不會再懷疑他,也不會再質問他,她已經全然的相信他了。 *** 城主娶親對炎城百姓而言是天大的喜事,處處張燈結采就不用說了,絡繹不絕的賀客更是使炎宮熱鬧非凡。 大部分的城主是剛參加過衛城城主的婚宴,對於不同的兩場婚禮是同一位新娘,大家都覺得有趣,也感到新奇無比。 大喜之日在眾人期待中到來,新郎、新娘依序拜過天地、祖先,再送入洞房,完成儀式。 恭賀聲如潮水般湧向宗政日曜,他神情愉悅的一一答禮,也吩咐臣子不可以怠慢了貴客。 不過,宗政日曜的一顆心還是挂在新娘子身上。為了遵守習俗,昨兒個蔚天真就先離開了炎宮,住在城裏的別館,等待他前去迎娶。 而今天白天他要執行招待貴客,要到晚上才能進新房見新娘,算來他有兩天沒見到真兒,真是讓他想念極了。 熱鬧的喜筵從白天延續到夜晚,賀聲不斷,歌舞聲也不斷,而宗政日曜在眾人的輪番敬酒之下,縱使有千杯不醉的能力,也不禁有些醉意。 最後他在眾人的擁簇下進了新房,大家本來還想鬧洞房的,但被炎城的臣屬哄了出來,讓新人有時間獨處。 蔚天真在一身喜服的烘托之下,更顯得艷光逼人,表現出她不為人知的柔媚風采。 “有沒有人說你今天好美?”宗政日曜將新娘擁坐在自己膝上,吻著她的臉頰。 蔚天真羞怯一笑,小臉埋入丈夫懷中。兩人終于成親了,這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夢一樣。 宗政日曜抱著寶貝妻子坐到桌邊,手腕相交喝下了合巹酒,以求百年好合、夫妻恩愛。 吞下喉裏的女兒紅,倒讓蔚天真想起了汾酒來。 “今晚宴客也是用汾酒嗎?”她笑問。 宗政日曜點點頭,“汾酒是炎城最有名的酒,當然會拿出來招待貴客了。怎麽,你想喝汾酒嗎?” “不是,只是汾酒讓我想起了那次的醉酒。直到現在,我還不明白為何那晚自己會在你房裏,還被夫君欺……欺負了。”想起那晚的情形,蔚天真仍是忍不住臉紅。 宗政日曜聽了,卻笑得好開心、好得意,“娘子若想知道,為夫的可以解釋。南襄聽聞我在尋找黑衣女子,便有心為我物色,結果炎城裏有個新挂牌的青樓女子愛穿一身黑衣見客,南襄以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便將她帶回宮裏要伺候我,哪知那女子私自離房在宮裏閒逛,而婢女見不到那女子也很緊張的四下尋找,後來竟將醉倒在花園的你當成是那女子,為你梳洗打扮後送到我房裏了。”他輕點妻子的俏鼻,“若沒有這段遭遇,我不知要到何時格能看破你女扮男裝呢!連上天也同意將你送給我,所以你是注定要成為我的人!” “光汾酒是喝不醉我的,但那晚堯城主又拿出了肴酒,不喝又不行,我才會醉倒在花園裏,讓你有機可乘。但夫君趁人之危的行為也太不君子了吧!”想到自己不能反抗的受欺負,蔚天真不免嘟起了嘴抱怨著。 “但若沒有那個巧合,我們如何能在一起呢?為了能娶到美嬌娘,我做君子也無妨啊!”宗政日曜笑著低頭吻了下誘人的紅唇。 不管如何的躲避,她仍避不開宗政日曜,也許這真是天意吧!蔚天真小臉偎著丈夫的肩頭,嗓音愛嬌地道:“既是天作姻緣,願夫君和真兒能快樂的共度一生,永不分開。” 宗政日曜對此當然是沒意見了。抱起愛妻走回床舖,他迫不及待想要懷中的寶貝。 “你不可以再離開我身邊了,昨晚沒有你在身旁,我幾乎是夜不成眠。你這讓人牽腸挂肚的丫頭,為夫的已是一日都離不開你了。” 蔚天真笑了,嘴湊到丈夫耳旁低聲輕語,惹得宗政日曜更是情欲高張。 居然敢用話引誘他,這丫頭膽子變大了。嗯,這是好現象,他還有許多愛招要和愛妻共用呢! 等著接招吧,寶貝! *** 四匹駿馬拉著一輛精致豪華的馬車在路上奔馳,後面跟了輛較樸素的馬車,兩旁還跟了將近三十名的護衛。 看到如此氣派的場面,明眼人都能猜出馬車裏的人定然身分不凡。 宗政日曜正帶著新婚妻子回衛城。他們已經成親近一個月了,鶼鰈情深自不在話下。對于愛妻的要求,宗政日曜幾乎總有求必應,而蔚天真一心一意想回衛城見母親,宗政日曜當然不會反對,將政事處理的告一段落後,便帶著妻子回衛城。 雖然妻子的騎術高明,但他不忍愛妻愛風吹日曬之苦,於是命人打造了新的馬車,兩人共乘馬車到衛城。 多年沒坐馬車,蔚天真早就忘了坐馬車的滋味,她好奇的倚在窗邊東張西望。 宗政日曜愛憐的看著妻子天真的舉動。真兒和他成親後,便拋下肩上的重擔,在他的疼愛之下,她渾身凍人的冷酷漸漸化去,重展笑顏的她可愛可人,真誠不做作,時有如孩子般的無邪舉動,讓他越加疼惜她。 “這條路你應該不陌生才是,怎麽對窗外景色還這麽有興趣呢?”宗政日曜坐到妻子身旁,拉她入懷。 “以前都是騎馬,要專心注視前方,無暇好好欣賞四周景色,而我們現在是在馬車裏,輕松自在,可以好好的看出賞景,比較起來當然不同了。”蔚天真笑著回答。 “從答應你回衛城後,你就整天笑口常開。你那麽地想念衛城,難道炎城不好嗎?”宗政日曜的語氣裏有些酸意。 蔚天真呵呵一笑,小手攬住了丈夫的頸項,撒嬌地道:“衛城畢竟是真兒從小生長、住了十九年的地方,離開後當然會懷念啊!衛城是真兒的娘家,女兒回娘家不過是偶一為之,也只能短暫的停留,馬上又要離開。但炎城卻是真兒的家,是真兒永遠的住所,真兒哪會不喜歡呢!相信夫君一定能明白真兒的心情的。” 她愛用如此的嬌態和丈夫說話,因為她明白丈夫喜歡。 宗政日曜笑著抱緊妻子,輕吻了下她的額頭。“好,算你有理。但是到衛城後,你不可以只顧著和岳母說話,而冷落了我哦。”他先和妻子約法三章。 蔚天真用力的點點頭,親了下丈夫的唇當作承諾。 夫妻倆又高高興興的一起觀看窗外的好景致。 馬車雖然舒適,不過速度也慢,原來騎馬只要二至四天便可以到達衛城的,而坐馬車就需要五、六天了。 第六天,宗政日曜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到達了衛城,衛城不但是城門大開的歡迎他們,城主伊應麟和夫人雪蘭也特地出來迎接。 “老夫人正在衛宮裏等你們呢,請快到衛宮吧。”伊應麟和宗政日曜夫婦打過招呼後,就邀請他們進宮。 老夫人在大殿等著女兒、女婿,自她接到女兒要回娘家消息後,就日夜期盼他們的到來。 終于,宗政日曜牽著蔚天真的手步入了大殿。 “娘!”蔚天真見到母親,忙奔上前去擁住了她。她好想念娘哦。 “真兒,讓娘看看你。嗯,你氣色真好,身子也豐滿了些,你一定過得很幸福吧!”老夫人撫著女兒的臉蛋,欣喜見到女兒精神煥發。 蔚天真點頭回答,“娘,夫君對女兒很好,娘不必為女兒挂心。倒是娘過得如何?奶娘也好嗎?” “小婿見過岳母。”宗政日曜走上前,向老夫人行禮。 “領主不必多禮,見領主如此費心照顧真兒,身就很安慰了。”老夫人笑著對宗政日曜說。 “岳母別這麽見外,喊我日曜就可以了。” “好好好。日曜,坐吧,別淨站著說話。”老夫人一手牽著女兒,一手挽著女婿,讓他們在一旁落坐。 “娘,您還沒說呢,您好不好?奶娘好不好?”蔚天真拉著母親關心地問。 “真兒,你看娘這樣,就應該知道娘過得很好了。至於奶娘,她就在一旁,你自己看羅。”老夫人笑著指指站在角落的奶娘。 “奶娘!”蔚天真飛奔過去,張臂抱住了奶娘。奶娘也是她念念不忘的親人。 “小姐!”奶娘抱住了蔚天真,眼眶都紅了。看到小姐能有好歸宿,她心中的高興真是難心言喻。 “奶娘,你的身體如何了?背還常常疼嗎?”蔚天真關心的詢問。 “托小姐的福,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背也不疼了。”奶娘笑答。 “奶娘,你和我們一起坐下來聊聊嘛,真兒有好多話想和娘、奶娘說呢。”蔚天真拉著奶娘坐在椅子上。 “在話家常之前,老身要代衛城謝謝日曜。”老夫人向宗政日曜點點頭。 一旁的伊應麟接下去說:“不錯。因為領主的大力相助,衛城已經在舖設新的對外道路,方便和其他的城邦來往。這真是衛城之福,謝謝領主的恩德。”他真誠的向宗政日曜道謝。 宗政日曜忙回禮:“這是對大家都有利益的事,何必言謝呢?這也是當初我所做的承諾,我一定會實現的。而且有了更好走的道路,我們夫婦回娘家也方便啊!” 蔚天真回過頭看著丈夫,眼裏有著深深的謝意和感動。她眼眶微紅地輕聲說道:“謝謝!” “傻娘子,說什麽謝,衛城也是我的家啊。”宗政日曜舉手抹去妻子眼角的淚珠,語氣裏的憐寵,明白表現出他對妻子的疼愛。 看到這一幕,最高興的莫過于老夫人和奶娘了,她們的寶貝會很幸福的。 大家談起別後的生活,蔚天真將自己在炎宮裏美滿的日子告訴在場的女性,而宗政日曜和伊應麟則是聊起了政事,宮裏充滿了歡笑。 為了歡迎女兒回娘家,衛宮准備了豐盛的筵席宴請宗政日曜夫婦,席間笑聲不斷,氣氛融洽,眾人直聊到近半夜才散席。 宗政日曜夫婦被安排住在悅賓閣裏。 站在窗旁,蔚天真想起昔日宗政日曜住在這兒的情形,不禁感觸良多。 宗政日曜從身後摟著愛妻,“想什麽?” “想到以前你在衛宮做客的情形。你雖住在悅賓閣,卻每天都賴到我的寢室休息,趕也趕不走。那時我只歎怎會有這麽賴皮的人,也覺得自己好倒楣。”蔚天真笑著說起往事。 “哦,那時認為倒楣,那現在呢?”宗政日曜摟緊了妻子,唇移到她的耳朵旁輕聲詢問。 蔚天真笑著轉過身看著丈夫,頭和丈夫的相抵,笑著回答:“現在,我只覺得夫君較倒楣,因為他惹上個麻煩的女人,還必須娶她為妻,和她過一生。” 宗政日曜輕笑著抱起妻子,雙雙躺在床上。他看著身下的可人兒,語氣是萬般的憐愛,“不,夫君不倒楣,因為他收服了這個麻煩女人,他褪去了她的黑衣,也化去了她的冷漠和憂鬱,讓她變成了個快樂的女人,伺候夫君一輩子。你說,我這個丈夫是不是很幸運啊!” 蔚天真略歪著頭看看丈夫,小嘴揚起一朵美麗又純淨的笑靨,“夫君,真兒有沒有向夫君提過,真兒很喜歡聽夫君的甜言蜜語?” “沒有。不過娘子若也常常對為夫的說些好話,為夫也會心美言相送的。” “那真兒的第一句甜言蜜語要說什麽呢?”蔚天真按下丈夫的頭,小嘴滑到他耳旁輕問。 “你說呢?真兒寶貝。”宗政日曜吻著她滑膩的肌膚,氣息開始變得急促。 “我愛你!”蔚天真輕輕吐出愛的告白。 “我也愛你,我的真兒寶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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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19, 10:47 AM | #248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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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清明時節,在半山上一座新修好的墳前,佇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身旁還偎著個已懷了身孕的女子。因為才三個多月的身孕,肚子還不太看得出來,她的身影依然窈窕。 墓碑上提著“蔚天威之墓”,字跡蒼勁有力;而一旁還有一行小字寫著“姊姊蔚天真、姊夫宗政日曜同主”,字跡則是端秀工整。 香煙裊裊,伴著不遠處的梵音,這清幽的天地能讓逝者得以安眠。 蔚天真依偎在丈夫身旁,她從沒想到,有一天能這樣光明正大地為阿弟上香。而今,她已回復女兒身,該是將阿弟的名字還給他了。 只是面對著最親愛弟弟的墓,她仍是感到傷心、悲痛。 “你答應過我,來看阿弟時不哭的,怎麽又眼紅了呢?”宗政日曜看著愛妻,心疼的擁著她。 蔚天真伏在丈夫懷裏輕輕拭去了淚水,擡頭給丈夫一個微笑,然後再看著弟弟的墓。 阿弟的墓不久前才遷來蔚家墓地,有親人的照顧,她相信阿弟會過得很好的。 她今天除了來上香外,也要告訴阿弟她懷孕了。而且她有預感,肚裏會是對龍鳳胎,就像她和阿弟一樣。她相信阿弟在天之靈會保佑孩子平平安安長大的。 山風寒冷,宗政日曜擔心愛妻受涼,催著她離開。 蔚天真邊走邊回頭看,直到看不到墓碑了才轉回頭。 宗政日曜扶著蔚天真上馬車,車夫吆喝一聲,馬車緩緩的離開。 看著懷中的妻子,宗政日曜扶著她的發絲輕聲說:“我一直很感謝你弟弟,也為他的夭折而惋惜。若他在世,一定會是個好城主。但世事難料,老天在冥冥之中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他意外身亡固然令人心痛,但若非如此,你不會代他成為城主,我們也不會相遇了。真兒,我們的幸福可說是你阿弟所賜,他一定也很開心看到自己的姊姊有了好歸宿的。” “真的嗎?”蔚天真仰著臉問。 “當然是真的。否則心你一個小小的衛城,怎能高攀我這堂堂的炎城之主,眾城邦的領主呢?”宗政日曜故作驕傲的說。 蔚天真被丈夫的模樣逗笑了。 “終於將你逗笑了。”宗政日曜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看到愛妻不開心,他的心也不好受。 “曜!”感念丈夫對自己的好,蔚天真將宗政日曜摟得更緊了,還主動地獻上了香吻。 兩人深深的擁吻,纏綿在一起。 宗政日曜邊吻邊將蔚天真放倒在錦墊上,一雙大手也不客氣的探索著她滑柔的身子,欲望被燃起,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就在他情欲難忍之際,大夫的話驀然跳入他的腦海,硬生生的將他的欲火澆熄了。 “該死!我不該忘了大夫的交代。”他低咒一聲,抱著妻子直喘氣,讓身體裏的激動平息下來。 蔚天真懷孕是天大的喜事,宗政日曜請了多位大夫為她診治,知道母體和胎兒都很平安之後,更是高興。 不過大夫也交代,懷孕之初胎兒不穩,容易小產,孕婦該避免太激烈的運動。 就是因為聽了大夫的話,這一個多月來,宗政日曜都忍住了自己的欲望,但軟玉溫香在懷又不能行動,可真憋壞了他。每晚他都要妻子先睡,他上床後再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想錦被下的誘人身軀,才能抑下欲望入眠,這對他來說是最大的考驗了。 “對不起。”看到丈夫如此難過,蔚天真內心感到很抱歉。他這麽的為她著想,也讓她感到很幸福。 “別說對不起,這不是你的錯,該算你肚裏小傢夥的錯。等他生出來,我再好好找他算帳。”宗政日曜不高興的對著愛妻的肚子說。 怎會有這樣的爹爹?蔚天真感到好笑極了。 “曜,你會為孩子取什麽名字呢?”蔚天真揚著笑容問。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孩子都還沒生下呢。”宗政日曜親親妻子的額頭,抱著她坐起,將她納入懷裏。 “我就是想知道,曜,你想想看嘛!”蔚天真撒嬌著。 看著妻子期盼的目光,宗政日曜努力的思考,不一會兒就有答案了。 “是女兒就叫威威,是兒子的話則取名威宇,這樣好不好?”他明白真兒對阿弟的思念,這也是一種懷念的方式。 蔚天真怎會不懂丈夫的心思,她用力的點點頭,緊緊的抱住了他,忘情的又給了他一個熱情的吻。 “天殺的!”宗政日曜再次低咒。這回想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更難了! 或許他可以小心點,只要不傷到小傢夥就行了。宗政日曜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明白該怎麽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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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09:29 AM | #250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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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酒後亂性、酒後亂性、酒後亂性……天呀!打死她也不會相信,她唐玦這麽聰明的人,竟然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把自己的貞操給醉掉了。 不可能!她一定是喝太多酒了,這會兒頭昏腦脹,才會作這種噩夢,她是自己在嚇自己……可是,一地紊亂的衣物、酸痛的身體、染紅的床單,還有那個害她失去寶貝貞操,現在卻好夢正甜的罪魁禍首,一個個證據全都擺在眼前,她想推說自己正陷入一場可怕的夢魘裏,那根本是癡人說夢話,難也! 笨啊!都什麽時候了,她竟然還有心思坐在這裏為自己的糊塗哀悼,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如果再不趕快溜,等這傢夥醒過來,她的臉往哪兒擺?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確定對方不會馬上醒過來,她可以安安心心地著裝,唐玦才小心翼翼地拉開絲被,准備下床,不過,老天爺似乎不喜歡她打的算盤,她的腳都還來不及跨出去,房門就砰砰劇響,緊跟著外頭傳來雜遝而模糊的叫喚聲,顯然有人打算在她逃逸之前逮個正著。 “完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唐玦的黑色星期五,就是老天爺嫌我日子過得太平靜了。”縮回原來的坐姿,唐玦很自然地將絲被拉得更緊。 “喂!被子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要蓋,我也要耶!”對於門上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叫嚷聲,姚洛天一副完全無動於衷的模樣,這一刻,他正忙著躲回暖和的絲被裏。 唐玦的注意力一下子由門邊轉到身旁的他,“先生,麻煩你腦袋瓜清醒一下好不好?現在外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闖進來,你可不可以先去把他們解決掉了,不要在這裏跟我爭被子?”她可以理解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人腦袋通常不太清楚,但是,外頭叫得那麽大聲,他總不至於聽不見吧! 靜靜地凝視著她幾秒鐘,洛天才一板一眼的質問道:“為什麽是我去把他們解決掉,不是你?” “我……因為這是你家啊!”雖然酒醉後的事情——她怎麽進到這間臥房,又是怎麽跟他上了床,她是一片模糊,但是酒醉之前的事,她印象可深刻得很。 她是跟父母來姚家參加宴會,接著她認識了一大堆人,至於是誰,她沒那種閒工夫去記,反正很多人就是了;過了沒多久,姚家的大公子,也就是眼前這個大酷哥姚洛天,竟然開口請她這個長相平凡的女孩子喝酒、跳舞,難得她第一次成為眾家美人羡慕的焦點,她當然要好好把握,於是開開心心,她享受他的關注,跟他大跳華爾滋,喝著一杯杯送上來的酒;這之後,她就完全陷入半醉半醒之間,什麽都不清不楚。 考慮了好一會兒,洛天才懶洋洋地道:“好吧!我去解決他們。” 可是,今天的幸運之神好像特別喜歡跟她唱反調,話才說完,房門就在一聲劇響之後,被彈了開來,有五個人蜂擁而入。 “天啊!這下子我真的無所遁逃。”看著自個兒的父母,還有姚洛天的父母,另外還有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士,她稍早見過,不過已經忘了他的名字,他們每個都瞠目結舌,唐玦真是欲哭無淚。 “洛天,你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穆琳完全不能接受,她這個做事一向沈穩內斂的兒子竟會失控,而對像是自己好朋友于海晴的女兒。 對母親失望地喊叫,洛天充耳不聞,他大大方方地迎視唐毅偉和於海晴指責的目光,慢條斯理的說道:“伯父、伯母,現在說什麽都沒意義,我只要告訴你們,我願意娶唐玦為妻。” Oh!No!她曾經誇下海口,她唐玦不到三十歲,絕不會走入婚姻的陷阱,現在她也不過才二十四歲…… “這還用說,弄成這個樣子,你難不成還想逃避責任嗎?”唐毅偉的口氣雖然嚴苛,但是他的臉色已經在姚洛天明快的決定下緩和了下來。 “不敢,伯父、伯母,洛天很樂意娶唐玦為妻,而且我向你們保證,我會跟你們一樣疼她、愛護她。” 終於綻放笑容,唐毅偉滿意地點著頭,“很好,我喜歡你這麽有擔當的女婿,伯父就將我的大寶貝交給你,你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伯父,洛天會把自己許下的承諾謹記在心,您盡管放心。” 眼看這邊一句,那邊一句,一來一往,沒兩三下就把自己的終身給定下來,唐玦趕緊幫自己聲援,“爹地,我不要他……” “劍鳴,很高興跟你結成親家,我們家這個丫頭調皮得很,一刻也靜不下來,做事又亂沒章法,以後就請你和穆琳多擔待點,也代我們好好的管教她。”唐毅偉根本不讓唐玦有異議的機會。 “哪兒的話,我很高興有這麽活潑的媳婦。”能夠跟自己的好朋友結成親家,姚劍鳴當真是開心得不得了。 “大家不要站在這裏說話,先讓他們兩個整裝,我們下樓討論婚事。” 穆琳一聲吆喝,大夥兒這才注意此地並非閒聊的地點,於是將房門回復到關閉的狀況,然後浩浩蕩蕩的轉移陣地。大事已定,毫無轉圜,唐玦不得不認清楚現實——她,就這麽糊裏糊塗的把自己嫁了。 天啊!誰來救救她,她才剛研究所畢業,連進社會一展長才的夢想都還沒實現,她才不要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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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09:32 AM | #251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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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啊!”女人的尖叫聲狠狠地劃破清晨的寧靜,喚醒了沈睡在臥房中的人。 睜開惺忪的睡眼,洛天莫名其妙地瞪著坐在床尾,兩只眼睛骨碌碌地盯著他的唐玦,“小玦,你怎麽了?睡到一半,突然坐起來大叫,你是想將整棟房子的人都吵起來嗎?” “你怎麽會睡在這裏?”把洛天視為不請自來的宵小,唐玦的口氣充滿指控。 “我不睡在這裏,我還能睡哪里?”洛天好笑地說道。 “你的房間啊!”她理直氣壯地說,這個傢夥到底是白癡,還是智障,這還要問她嗎? 瞅著唐玦,他的聲音突然轉為輕柔,“小玦,這裏就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遲疑地蹙起眉頭,唐玦的眼睛先是偷偷地斜視左邊,再移向右方,這個傢夥說得沒錯,這裏的確是他的房間,因為她對這個房間印象深刻得不得了,在這個地方,她糊裏糊塗地把自己的終身……哎呀!她怎麽忘了,昨晚她和這個傢夥請了大家喝了喜酒,也就是說,昨晚她就住進他的房間,正式成為姚太太。 看到唐玦那副從懷疑到恍然大悟的樣子,洛天好整以暇地說道:“想起自己已經成了我姚洛天的妻子,以後要跟我同床共枕,對不對?” 幾聲乾笑,唐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人偶爾會有記憶空白的時候,何況這又不是什麽多偉大的事,我會忘記,是很正常的事。” 自從那天被逮個正著,這兩個月來,她簡直像個傀儡娃娃,每天任著人家拖她上這裏、上那裏,買這個、買那個,累得她昏頭轉向,恨不得逃婚算了,偏偏,她要嫁的人是個名人——“姚氏集團”的總經理,他們才挑好結婚的日子,消息就上了報,她哪好意思逃婚。 昨天,她更是忙了一整天,從早上起床化新娘妝,到晚上送完客,她連喘口氣都沒空,最後終于可以回房,她根本不管姚洛天人在哪里,便匆匆忙忙地沖回房裏,洗了個舒服的澡,倒頭就睡,她也忘了這個房間的主人其實不是她,是姚洛天。 “是,老婆大人說得是,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躺回床上睡覺了?”帶笑的語氣有著明顯的縱容,洛天聰明的想就此打住。 昨晚的喜宴因為設在姚家的庭院,所以在送走了絕大多數的客人後,幾個好朋友硬是纏著他要鬧洞房,雖然他們是故意鬧著玩,可是被他們這麽一攪和,他足足耗了兩點才進到臥房。洗掉一整天的塵埃,看著熟睡中的老婆,他實在捨不得睡覺,不過看著看著,最後還是累到睡著了,只是,那時候已經三點了,這會兒算一算,他也不過睡了一個小時。“睡覺啊……”唐玦的屁股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你睡,我睡不著了。”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知道有個男人躺在她的身後,她怎麽睡得著? 看了一眼手錶,他提醒道:“小玦,現在才淩晨四點。” “我沒騙你,我真的睡不著嘛!”唐玦執拗地說,這個聽起來好像有那麽點不打自招,不過,誰管得了那麽多,反正,她不要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了然的笑了笑,洛天的態度轉為強硬,“你現在給我乖乖地躺回床上睡覺。” 搖搖頭,唐玦不自覺地又往後坐了坐。 “小玦……” “砰!”屁股不斷往後移的結果,她當然是跌了個四腳朝天。 “小玦!”洛天急忙地從床上跳起來,沖到唐玦的身邊將她扶起來,滿是疼惜地輕斥道:“都這麽大的人,怎麽還這麽莽莽撞撞呢?” “還說呢,都是你,屁股開花了啦!”揉了揉屁股,她嘟著嘴抱怨道。 “有嗎?”彎下身,洛天欣賞著她微翹的屁股,戲謔地說道:“我看你的屁股還是跟原來的一樣漂亮,沒有開花啊。” 迅速地跳離他,唐玦戒慎地看著他,“你怎麽可以亂看人家的屁股,這很不禮貌耶!” “我摸都摸過了,看看有什麽關系。” “你……反正就是不准看啦!” “好吧,那以後我不要看,只用摸的就好。”洛天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天啊!如果可以昏倒的話,她會很樂意這麽做,偏偏她這個人的身體好得不能再好,除非是把她送進烤箱,將她熱昏。 唉!自從碰到姚洛天之後,她唐玦似乎就跟“倒楣”結了緣,先是失了身,接著又被迫嫁人,現在又跌下床,再下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不過嚴格說起來,這要怪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虛榮心作祟,想體驗一下被眾家美女嫉妒的滋味,滿足一下被酷哥特別關照的感覺,她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著想著,唐玦忍不住問道:“姚洛天,有一點我真的搞不懂,當初在場的美女那麽多,為什麽你不請她們喝酒、跳舞,偏要請我這個長得不怎麽樣的女人?”對自己的長相,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美,不過也絕對不醜,換言之,就是普普通通的意思,也就是說,在一群女人當中,她既不會美得讓人注意,也不會醜得惹人非議,卡在中間,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很容易被人家給忽略掉。 笑了笑,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莫測高深,洛天沒有回答,只是糾正道:“不是‘姚洛天’,是‘洛天’,我現在可是你老公。” 仿佛他太過計較了,唐玦撇嘴道:“好,洛天,那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聳聳肩,洛天一副不在乎地說道:“沒有為什麽,就是想請你。”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他接著道:“老婆大人,晚一點我得上班,沒辦法再陪你聊了。”走回床上,他躺回被窩裏。 皺了皺眉頭,唐玦不解地看著洛天閉上眼睛睡覺,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在逃避她的問題,可是這實在沒什麽道理,他會有什麽不能說?一定是她太緊張了,把自己弄得神經兮兮,才會覺得人家怪怪的,其實真正奇怪的人是自己,明明睡得舒舒服服的,怎麽突然間睜開眼睛?結果搞出這麽多烏龍,真是丟死人了。 現在可好了,睡也睡不著,想要勉強自己閉上眼睛,旁邊又躺了一個姚洛天,如果不睡覺,跑去欣賞姚家的大花園這又挺怪異的,畢竟今天是她新婚的第一天,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看來,她好像只能去睡沙發。 拿了一個枕頭,唐玦有氣無力地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渾然不覺洛天的眼睛一直關心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翻過來覆過去,到她沈沈入睡,才起身走到沙發將她抱回床上,陪著她一起入夢。 ☆ ☆ ☆ “姚氏集團”的每個人都知道,“姚氏集團”有三俊——總經理姚洛天、行銷副總姚洛奇、董事長特助陳唯,他們不僅是眾人口中的青年才俊,更是眾家女子的夢中情人,不過,這三個男人好像達成了某種協議,想花心,得到外頭去快活,自己公司的女孩子是一個也不能碰,惹得眾家未婚女子只能望梅止渴,什麽近水樓台先得月,想都別想。 每天早上,“姚氏集團”的三俊都會齊集在總經理的辦公室共用早餐,來個簡單的早餐會報,聊聊今天的國內外大事、談談工作上的事情,做為一天的開始。這個習慣從未改變,除非是三缺二,否則七點半整,就一定要出現在洛天的辦公室。 今個兒也沒例外,雖然今天是洛天新婚的第一天,但是一如以往,他還是准時報到,只不過比平日多了兩個黑眼圈。 “哥,瞧你一臉的無精打采,想必昨晚洞房花燭夜,我們那位嫂子熱情如火,把你的精力給榨光了。”不像洛天的沈穩、內斂、鋒芒不外露,洛奇說話總是咄咄逼人、口無遮攔,一點也不怕得罪人。 瞥了洛奇一眼,他淡然地說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難道不是嗎?”洛奇一臉曖昧地質問道。 “有本事的話,你自己不會進去求證。” “喲!真的還是假的?”眼神一亮,洛奇興致勃勃,仿佛真的想一展身子。 “你的腳又不是長在我身上,你想去哪里,我管得住嗎?”笑了笑,洛天漫不經心地跟著提醒道:“不過,你可要小心點,千萬別偷雞不著蝕把米,讓人誤當賊捉,驚動了爺爺,你的日子可是不好過哦!” 他就知道,哥一點誠意也沒有,說起話來文文雅雅,客氣得不得了,其實拐個彎,是在威脅他。 哥很清楚他這個人對誰說話都一樣尖酸,惟獨面對姚家的老太爺姚政就是使不上勁,因為爺爺的嘴巴比他這個孫子還厲害,更重要的是,爺爺最大的樂趣就是找人鬥嘴,尤其把“姚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了爸之後,爺爺對鬥嘴更是樂此不疲,而姚家偏偏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跟爺爺鬥得起來,所以爺爺的矛頭永遠指著他,搞得他快精神錯亂。 現在好不容易,爺爺在盼到長孫娶妻後,終於開開心心地在今早飛到澳洲去度假,開始實現他退休之後的夢想——環遊世界,他總算可以圖個安寧,他可不希望驚動爺爺。 洛奇一乖乖地閉上嘴巴,陳唯便開口道:“洛天,說真的,今天是你新婚的第一天,你不應該把唐玦一個人丟在家裏。”他既不同於洛天的莫測高深,也不同於洛奇的犀利,他的臉上總是挂著笑容,是個貨真價實的紳士。 輕輕一笑,洛天說道:“我老婆都沒跟我抱怨,你替她操什麽心?” “我不是替她操心,我是替你擔心,你費盡心機不惜驚擾雙方父母,要我們幫你完成這個娶妻計劃,無非是要唐玦愛上你,可是這會兒你新婚第一天就把她拋在家裏,她沒有怨你就很了不起了,她怎麽可能愛你?” “對一般的夫妻來說,你或許是對的,但是小玦並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如果我現在太急躁了,只會嚇到她。” “哥,我倒覺得你不如直截了當的問她,是否還記得十八年前曾經住在姚家的事,然後再跟她坦白,說你早在當時就已經認定她是你的妻子,我相信,她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我要的不是感動,是愛。”洛天也坦白地說,回憶過去並沒有意義,未來才重要。 “哥,你也不要太吹毛求疵,有感動,就會有愛,這是同一回事。” 笑著搖搖頭,洛天不想再多說什麽。 皺起了眉頭,洛奇又有話說了,“哥,我真的不懂你,嫂子又不是什麽絕世大美女,為什麽你會對她念念不忘?” “也許她小時候很可愛,很討人喜歡啊!”陳唯開玩笑地表示道,自己瞭解洛天的想法,感情這種事並不是由外表來決定,如果他只重外貌,在姚家的宴會上看到長相平凡的唐玦,他就會打退堂鼓,結果他不僅沒打消念頭,而且還更堅決地要完成他的娶妻大計。 “是嗎?我都忘了她小時候長什麽樣子。”洛奇懷疑地看著洛天,他們兩兄弟也不過才差兩歲而已,怎麽可能哥記得,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當然不記得,小玦待在家裏的那十天,她誰都不理,只肯跟著我。” “哎呀!我想起來了。”洛奇突然驚叫道,“她小時候就是長現在這個樣子,尤其那對眼睛更是一模一樣,那兩顆眼珠子老是賊溜溜的東轉西轉。她以前一點也不像女孩子,很調皮、很愛惡作劇,我最記得有一次,她不知道從哪里抓了一隻青蛙,放在我們家小公主的床上,嚇得心藍哭了一個晚上,後來好幾天都不敢睡自己的房間,到現在,心藍看到青蛙都還會怕呢!” “是啊!小玦因此被爺爺痛罵一頓,還被罰跪,不過,她一滴眼淚也沒掉,而且兩只眼睛還直勾勾地瞪著爺爺,好像爺爺是個專門欺負小孩的大壞蛋,後來爺爺還私下誇她是個有膽量的女孩子。”說到唐玦,洛天的口氣總會不自覺的溫柔。 “你真的很愛她。”看著洛天,陳唯有感而發的道。 “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小女孩竟然可以系牢我的心。”洛天感慨地道,其實,他也曾經和其他的女孩子來往過,可是每一次的交往,他都無法全心全意地付出,心裏總是少了那麽點感覺,最後還因此落得他花心、不專情的聲名。 “哥,我看你是美女看太多了,一時想不開,乾脆換一道清淡的口味,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後悔了。”洛奇故意潑冷水道。 白了洛奇一眼,洛天懶得提出辯駁,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該回辦公室工作了。” “哥……” “散會了。”拍了拍洛奇的肩膀,陳唯暗示他不要再說些惹人生氣的話,然後動手收拾桌上的報紙,帶有早餐製造出來的塑膠袋。 “是,該回辦公室勞碌了。”看到洛天已經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洛奇也只好識相地跟陳唯起身離開辦公室。 他只是好心地想提醒哥,他那個嫂子小時候那麽調皮、愛惡作劇,長大應該也沒兩樣,哥自己心裏最好有點准備,以免日後被老婆活活嚇死,不過,人家對他的好意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唉!他真是可憐啊。 ☆ ☆ ☆ 無聊、無聊、無聊……真的好無聊! “唉、唉、唉!”在心裏喊了好多遍數都數不清的無聊之後,唐玦終於忍不住的重重歎了三口氣,“再這樣子下去,我一定會悶死的。” 也難怪她會覺得自己快悶死了,姚家占地有好幾百坪,可是在這麽大的地方,她卻沒有一樣事情可以插得上手。 想幫忙掃地,負責姚家清潔工作的阿玉和小君嚇得跟她求饒,拜託她不要搶了她們的飯碗。 掃地不行,那就進廚房幫忙,可是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掌管婉家廚房的江媽就急著把她趕出來,說什麽廚房油膩膩,不適合她這個少奶奶待。 既然如此,那就換一個不油的地方——花園,幫忙整理花園,徜徉在花草樹木之間,應該不錯吧!是不錯,不過劉伯和劉嬸可不這麽想,姚家的花園是他們夫妻倆的地盤,即使她貴為姚家的大少奶奶,也不能侵佔,所以,她只好又走人了。 這裏不行,那裏也不行,沒有一個地方可以,那麽,到外頭去好了,不過她人才朝著那扇自動大門走去,就被管家江伯給攔了下來,什麽她才剛新婚,不試合亂跑,至少也要等後天回完娘家,所以她只能轉了回來。 裏頭沒得忙,外頭也去不得,那麽,就找人聊天好了,可是這棟宅子的人除了可以告訴她姚家有六個成員,老爺爺已經退休,今早搭飛機到澳洲玩,另外五個成員全都在“姚氏集團”上班,其他的事,他們一概不知。 沒什麽好聊的,那就只好發呆,發一分鐘的呆她受得了,發一個小時的呆她也能夠忍下來,可是發了四個小時的呆那可是會要人命,而現在,她就有那種快窒息而死的感覺。 她這個人一向靜不下來,能夠坐四個小時,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這會兒,她一定要找事情做,動一動僵硬的筋骨,否則才新婚第一天就悶死,傳出去可是會笑破人家的肚子。 跳下涼椅,唐玦開始在屋外、屋內四處搜尋,在任何地方做事,都會讓傭人瞧見,所以如果不想驚動別人,有一個地方——廚房。 “啊哈!終於讓我等到了吧!”看著此時空無一人的廚房,唐玦綻放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不過,我該做什麽好呢?”敲了敲腦袋瓜,唐玦傷腦筋的走向冰箱。 滿滿的冰箱,看得她眼花繚亂,眼睛從這個飄到那個,再從那個飄到這個,左思右想,最後,她決定為自己做個蛋糕。 照著包裝盒上的指示,唐玦開始手忙腳亂了起來。 十五分鐘之後—— “大功告成,再過半個多小時,就可以請大家吃蛋糕了。”望著已經送進烤箱的蛋糕,唐玦愈來愈興奮,從小到大,她一向只負責讀書,廚房這種地方一次也沒進來過,沒想到第一次進來就可以做蛋糕給別人吃,她真的好佩服自己,厲害! 既然還要等那麽久的時間,那就先回房裏打電話給妹妹唐靜,一打定主意,她馬上開開心心地走出廚房,往三樓走去。 然而,就在唐玦高興地跟著唐靜聊天的時候,烤箱因為溫度太高,燒了起來,正巧江媽在此時進廚房准備晚餐的材料,一聲尖叫,把大夥兒引進煙霧正在蔓延的廚房,關電的關電、關瓦斯的關瓦斯、滅火的滅火,大家同心協力,把一場還未醞成大禍的災害給平息。 當大夥兒著手清理這一片混亂時,唐玦才慢慢地踱回廚房,不過,當她聞到空氣裏那股濃濃的焦味、看到大夥兒全都齊聚廚房時,她心裏馬上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輕松的心情一下子跌進了穀底。 “發生什麽事情?”吞了吞口水,她謹慎地看著大家。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沒有人想當壞人,因為大家心知肚明,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鐵定是新進門的大少奶奶,無奈,江媽只好開口,“大少奶奶,你要吃蛋糕可以跟我說一聲,不用自己動手。” “可是,自己做得比較有意思啊!”唐玦無辜的看著江媽。 “大少奶奶,生命比什麽都來得重要,還好我發現得早,要不然火燒起來可是不得了的。” “我只是想烤個蛋糕來吃,我怎麽知道會這麽嚴重。”唐玦還是一臉的無辜。 “大少奶奶,火這種東西是馬虎不得的,沒有人可以想得到。” 抿了抿嘴,唐玦還是不死心地辯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沒想到烤個蛋糕也會烤出火嘛!”她這個人雖然有點小糊塗,可也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碰到主子,他們這些下人能說什麽,有理也會變成了無理。 “大少奶奶,你想吃什麽,盡管跟我說,江媽做的東西,大家都說好吃,你一定也會喜歡,以後廚房,你就別再進來了。”江媽笑著說,爭論是沒有意義的,避免重復發生才是最重要的事。 “有這麽糟糕嗎?我可以改進,下次保證不會……” “大少奶奶,我只是個下人,出了事情,我是負不起這個責任的,你別難為我了。” “我……” “大少奶奶,老爺他們快回來了,我得趕快弄晚餐了,再不做,就太晚了。” 左一句大少奶奶、右一句大少奶奶,這麽多的大少奶奶壓得她什麽都不是、都不行,唉!她這個大少奶奶也當得太貴重了吧! “好吧!”可憐兮兮地看了江媽一眼,唐玦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廚房,原本以為可以請大家吃蛋糕,沒想到自己反成了廚房的“拒絕往來戶”。 ☆ ☆ ☆ 用完晚飯,聽到洛天一句“跟我回房”,唐玦已經很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剛剛的飯桌上,江媽把她的事跡一五一十的稟告她的公公,當然,這麽一來全家大小都知道她今天做的好事。她這個公公人好得不得了,一句話也沒有責備她,只是溫和的告誡她以後千萬不要進廚房,倒是姚洛天的臉色可不太好看,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要發火了。 “把房門關上。”看了一眼靜靜地跟他進房的唐玦,洛天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聽話的把房門關上,唐玦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想來個先下手為強,幫自己脫罪,“我跟你們姚家八成犯沖,第一次來這裏就失了身,嫁了進來,連烤個蛋糕都可以烤出火,你說,我是不是跟你們姚家犯沖?” “我說,別以為跟我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就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看著她毫無愧疚的神色,洛天真不知道自己是該狠狠打她一頓屁股,還是乾脆把她綁在身邊,來個就近監督,聽江媽敘述當時的情形,他是膽戰心驚,還好小玦沒發生事情,要不然他一定無法原諒自己。 撇了撇嘴,唐玦喊冤道:“我沒這個意思,我是真的這麽覺得嘛!” “你這是在告訴我,以後還會再發生今天這種事情,而這並不是你的錯?”挑著眉,他一派悠哉地問道。 搖搖頭,她連忙否認道:“不是、不是,像我這麽聰明的女人,糊塗事我是不會做第二遍。”火災非同小可,她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洛天非常客氣地說道:“真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原來你只是為了今天的事情脫罪,並沒有其他的企圖。” “是啊、是啊……不對、不對。”一下子點頭,一下子又搖頭,瞪著洛天,她嘟嚷道:“你這個人好狡猾,陷害我。” “我有說錯嗎?”雙手交握胸膛,洛天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會烤出火。”唐玦一臉的委屈。 “不知道就可以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嗎?”他真的捨不得責備她,可是輕聲細語只會縱容她,他可不希望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我哪有推卸責行,我又沒有說不賠你們一台烤箱。”唐玦嘟著嘴道,從小到大,爹地和媽咪陸陸續續幫她存了好多零用錢,再加上讀書的時候,她兼了好多家教,也存了好多零用錢,一台烤箱她賠得出來。 天啊!他為了她的安危,一顆心到現在還吊在半空中,沒能著地,她竟然……傷腦筋地歎了口氣,洛天有些生氣地喚道:“你給我過來!” 他的口氣一下子轉為嚴厲,唐玦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你要幹麽?” “過來!” “不要!”搖搖頭,她戒慎地望著他,“你要打我對不對?” 他的脾氣一向控制得非常好,不過這一次,他真的想破口大罵。 做了一個深呼吸,洛天平靜的說道:“我從來不動手打人,你過來。” 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唐玦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道:“我想,還是不要的好。”壞人的臉上不會寫著“我是壞人”,相同,打老婆的人臉上也不會寫著“我會打老婆”,所以凡事謹慎一點准沒錯。 終於受不了,洛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唐玦的面前,把她緊緊地擁進懷裏,半晌才緩緩而深情地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髒被你嚇得到現在還亂跳個不停,如果你發生什麽事,你教我怎麽辦才好?” 是她被他嚇到了吧!她的心髒現在竟然亂七八糟的跳個不停,怦、怦怦、怦、怦怦怦……天啊!她現在動也不敢動一下。 撫著唐玦的秀發,他輕柔地說道:“答應我,你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我答應你。”閉上眼睛,她忍不住陶醉在此刻心動的感覺中。 “還有,以後不准你再進廚房。” 迅速睜開眼睛,唐玦推開他,申訴道:“我覺得這一點也不公平,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們怎麽可以為了我一時的疏忽,就限制我去廚房?” “這要怪你自己,你太糊塗了,而廚房又太危險了。”“可是,可是廚房有好多吃的東西……” “想吃什麽,就叫江媽拿給你,要不然跟阿玉和小君說也可以。” 調皮地朝洛天做了一個鬼臉,唐玦不甘心的說道:“好嘛!” 好奇怪哦!算起來,她是跟姚洛天認識兩個多月,不過嚴格說起來,除了姚家宴會上,他們彼此聊了一些,之後幾乎沒有機會可以深談,可是感覺上,姚洛天好像很懂她,他瞭解她心裏在想什麽,他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這實在很說不過去。 捏了捏她的鼻子,洛天笑道:“去幫我放洗澡水。” “要我幫你放洗澡水?”瞪著他,唐玦一副“你有沒有搞錯”的樣子。 “你是我老婆啊!” “我……” “沒錯,你就是我老婆,快去幫我放洗澡水。”輕推了一下她,洛天走回沙發坐了下來,“老婆,不要愣在那裏,趕快去幫我放洗澡水。” 她是他老婆沒錯,可是誰規定老婆就要幫老公放洗澡水? 走到洛天的面前,唐玦粗魯地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你又沒有給我薪水,我幹麽幫你放洗澡水?還有,不要坐在我要睡覺的‘床’上,要坐去坐你的。” “以後我每個月都會給你三萬塊,另外,我會幫你辦一張信用卡,這樣的薪水你滿意嗎?” 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口水,唐玦用力地點點頭,“滿意、滿意,以後我每天都幫你放洗澡水,你喜歡熱一點,還是冷一點?” “只要不會把我燙死、凍死,我都可以接受。還有,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解答一下,這個地方什麽時候變成你的床?”洛天指著沙發問道。 咬了咬下唇,唐玦偷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現在還不習慣跟別人睡同一張床,尤其是個男人,所以我委屈一點,床讓給你,我自己睡沙發。”這是實話,不過,她更擔心姚洛天跟她親熱,雖然他們兩個已經發生過關系了,但是那次她什麽都不知道,對那種事,她現在還是沒有心理准備。 深深地看著唐玦,洛天意有所指地說道:“我等你,等到你習慣、等到你心甘情願。”其實,他本來就打算等她,所以,他要她幫他放洗澡水,希望她能透過生活當中的許多事情,先習慣他這個丈夫,進而由心底真正的認定他、愛他。 他瞭解她的心情!望著洛天,唐玦心裏充滿著感激,於是高興地說道:“我這就去幫你放洗澡水。”說著,翩然地飄向浴室。 對著她的背影,洛天無聲地說道:“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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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12:12 PM | #252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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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喂!你好,我找王雲拓……我是他同學,我姓唐……不用了,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我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他,謝謝,再見。” 把無線電話擺回原位,唐玦輕歎了口氣,哀怨地看著手中的電話簿,整本電話簿都被她打爛了,不過,大家都得工作賺錢,沒有人像她一樣閒在家裏,這個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只能拿電話找人聊天,消磨悶得會教人抓狂的時間。唉!她的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慘,昨天她這個大少奶奶雖然什麽都不能做,但好歹大夥兒看到她,還會輕松地對她微笑,可是今天,她這個大少奶奶卻成了大家的敵人,每個人看到她,神經繃得緊緊地,好像她隨時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拜託!廚房都成了她的禁地,她還能玩出什麽把戲? 難道她真的甘心這麽動彈不得的數著時間,就等著吃飯、睡覺嗎? 當然不行,這簡直跟廢物沒兩樣嘛!她唐玦有手、有腳,還有一顆聰明的腦袋瓜,如果不加以利用,那豈不太“暴殄天物”,可惜啊!所以,即使不能做什麽多有成就的大事,但總也不能虛擲時間,可是,她又能做什麽? 走了過來、晃了過去,唐玦嘴裏喃喃念著,“該做什麽好呢?只能待在這棟宅子,又不能讓他們瞧見,要不然他們又要嘰嘰喳喳,一大堆的意見,到最後,我鐵定什麽都做不成。” 轉身踱到陽台,唐玦漫無目標地掃視偌大的花園、停車場、游泳池、噴水池、草皮、健康步道、小樹林……哈!這個好耶!她一直想要一個吊床,體驗一下躺在上頭晃來晃去的滋味,不過她家是公寓,有花園也是整個住宅大樓共用的,所以她始終沒有機會圓夢,現在可好了,樹木是自家的,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就是爬到上頭睡一覺,人家也不能有意見,這真是太棒了!看來,嫁到姚家並不是沒好處。 心動就要馬上行動,做個吊床也需要費點工夫,她如果不趕緊著手,今天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躺上吊床,感受它的滋味。 折回臥房,唐玦迅速地換了一套輕便的工作服,然後往樓下沖去。 首先,她得弄到工具,像是繩子、鋼絲、針線等等,這個吊床一定要做得牢,否則跌下來,屁股不開花也會淤傷,只是,上哪兒找她要的工具呢? 腦袋瓜轉了轉,眼睛四處瞄了瞄,最後,唐玦走向正在打掃門廊的小君。 “小君,家裏有沒有工具箱?” 一看到她,小君原本輕松的神情馬上變得緊張、不安,“大少奶奶,你要工具箱做什麽?” “我的珠寶箱被我弄壞了,我需要鐵錘和釘子。”挂上最溫和的笑容,唐玦很順暢地把剛剛才准備的台辭說了出來。 只是想修壞掉的珠寶箱,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小君明顯地松了口氣,“大少奶奶,這種事你不用自己來,你只要把珠寶箱交給江伯,他會幫你修好。” “只是一個珠寶箱,還得勞駕江伯,這怎麽好意思呢?小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這種事我以前常做,一點也難不倒我。” “這……好吧!”猶豫了一會,小君點點頭,只不過釘個珠寶箱,大不了敲到手,還能怎麽樣?“大少奶奶,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這就去幫你拿鐵錘和釘子。” 急忙拉住小君,唐玦一副很好心地說道:“小君,不用這麽麻煩,你忙你的事情,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你只要告訴我工具箱放什麽地方。”她的目標又不是鐵錘和釘子,小君真要拿那玩意兒給她,她能幹麽? 踟躕了一下,小君才點點頭,指著右前方一間由木頭打造的小亭子,亭子兩旁圍繞著花花草草,萬紫千紅,熱鬧極了,此外,上頭還挂有許多盆栽,看起來,會讓人誤以為那是間小花坊,“大少奶奶,那裏就是工具室,所有的五金工具裏頭全有,工具全都整整齊齊地收在抽屜裏,每個抽屜上面貼著標簽,你只要看標簽,很快就可以找到你要的東西。” 這實在是太棒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天助她也! 按捺住心裏的雀躍,唐玦平靜地說道:“小君,謝謝你。”走下門廊,她忽然又回過頭來,“對了,小君,你可不可以拿針線給我,我有件褲子裂了一個大洞,我想把它補一補。” “喔!我這就去拿。” “不急,你先把地掃好,再拿去房間給我就行了。”說著,唐玦轉身往工具室走去。 等小君把地掃完,她要的東西也拿到手了,趁著小君去幫她拿針線的時候,她先把繩子、鋼絲偷渡進林子裏,然後再上樓回房拿小君的針線,過一會兒之後,她手拿著書、帶件外套、藏著針線,光明正大地走向林子裏,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動手做她的吊床,天啊!這簡直是太完美了,她已經可以預見吊床的樣子。 ☆ ☆ ☆ “今天會議就到這裏,謝謝各位主管的參與,散會。”在董事長特助陳唯的宣告之下,“姚氏集團”高階主管終于一掃先前的嚴肅,展顏歡笑,並且動作迅速的離開會議廳。這個會議足足耗了他們四個小時,現在可以喘口氣,大家當然是加緊腳步走人。 大家急著離開會議廳,洛天卻靜靜地坐在原位,動也不動一下,但他腦海裏想的不是剛剛年度預算的內容,也不是某件令人心煩的公事,而是他那個才過門第二天的老婆,不知道他老婆今天乖不乖? 其實,他也不必庸人自擾,昨天家裏的傭人被小玦嚇得魂都飛了,今天他們對她一定會特別提高警覺,就怕她又搞出什麽狀況,她想不乖,恐怕還有點困難。可是,雖然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挂心,小玦那麽好動,一不小心,跌個四腳朝天都有可能,家裏的傭人要能看牢只怕也不太容易。 也許,他應該打通電話回家問問看,免得一顆心老是懸在半空中。 “在想你老婆今天有沒有闖禍,對不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洛奇跳上會議桌,笑著俯視剛由沈思中回過神的洛天。 瞥了洛奇一眼,再看向不知何時已坐到他身旁的陳唯,洛天從容不迫地回道:“你管的事情倒挺多的嘛!” “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你今天開會心不在焉,洛奇只是幫大家關心你,畢竟這種事可從來沒發生過。”陳唯幫洛奇解釋道。 笑著搖搖頭,洛天毫不客氣地批評道:“算了,他根本是唯恐天下不亂。” “哥,你怎麽把我形容得那麽一文不值?”洛奇不滿的皺起眉頭。 挑了挑眉,洛天問道:“你敢說,你沒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阿唯?”洛奇道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嚼舌根,特別是別人的私事,他可謂是標准的長舌公,除非事先跟他提出嚴重的警告,否則,別人的私事是他的最愛,他不可能輕易放過。 努努嘴,洛奇不甘心地說道:“我只告訴唯哥,其他的人都沒說。” “所以,你還是說了嘛!”洛天一副就事論事地結論道。 “是,我是說了,不過,我說的事實,我可沒加半點油、添半點醋哦!”洛奇強調道,他只不過把一件事實說給人家聽,就被成惟恐天下不亂,這個罪名也太重了吧! “洛天,你也不要怪洛奇多嘴,是我主動問他你跟唐玦的情況,他才把事情告訴我。”陳唯插嘴道。 “你幹麽那麽關心我跟小玦進展得如何?”洛天好笑的問著陳唯。 “你不要忘了,那天晚上可是我充當壞人,把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還有唐玦她父母帶到你房間抓人,幫你完成娶妻任務,如果唐玦不幸福,我心裏怎麽過意得去?”他不是多愁善感,也不是懷疑洛天對唐玦的愛,只覺得這對唐玦並不公平。 “阿唯,你不用操那麽多心,我比你更在意小玦幸不幸福。” 洛奇用力地點頭道:“唯哥,你應該擔心的不是我嫂子,是我哥,有那種調皮、愛惡作劇的老婆,我哥以後的日子絕對是不得安寧,說不定,這會兒我嫂子已經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了呢。” 瞪了洛奇一眼,洛天冷冷地說道:“烏鴉嘴?” 傷腦筋地搖搖頭,陳唯說道:“洛奇,你不要杞人憂天,你想讓洛天每天上班都膽戰心驚嗎?你嫂子又不是三歲小孩,她不會胡來。” “我這是在做預測,好心提醒我哥,讓他有多一點心理准備,又沒有說一定是這個樣子。”洛奇一臉的無辜。 揚起嘴角,洛天諷刺道:“聽你這麽說,我還真應該感謝你這張烏鴉嘴。” 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嘲諷,洛奇徑自又道:“如果你們懷疑我的預測能力,這會兒可以打電話回家問問看。” “無聊。”不理會他,洛天動手收拾桌上的公文和資料。 跳下會議桌,洛奇看了一眼手錶,“的確很無聊,都快下班了,待會兒回家不就知道了嘛!” “你永遠都有意見。”睨了洛奇一眼,洛天站起身,走出會議廳。 看著他的背影,洛奇壓著嗓門問道:“唯哥,有沒有興趣跟我打個賭?” 輕輕一笑,陳唯起身說道:“那要看你想打什麽賭啊!” “賭我哥一回到辦公室就打電話回家,問他老婆今天有沒有闖禍。” “我不跟你賭。” “幹麽?那麽怕輸啊!” 搖了搖頭,陳唯笑道:“我跟你的答案一樣,所以沒什麽好賭的。” “怎麽,你也認為我哥一定會打電話回家?” “洛天是會打電話回家,不過,他在乎的不是他老婆有沒有闖禍,他是擔心唐玦受了傷。” 歎了口氣,洛奇有感而發地道:“知姚洛天者,非陳唯也!” “走吧!回辦公室了,董事長還在等我。”陳唯拍了拍洛奇的肩道,會議結束的時候,他就應該跟董事長回辦公室,但由於見洛天在整個會議過程精神恍惚,於是董事長讓他多留一會兒。 “唯哥,你不去我哥那邊瞧瞧嗎?” 捶了洛奇一拳,陳唯受不了地說道:“你真的很無聊耶!”難怪洛天要說他唯恐天下不亂,什麽事都喜歡參一腳。 “開了四個小時的會,悶都悶死了,輕松一下嘛!” “要輕松你自己去輕松,別拖我下水。”揮了揮手,陳唯也走出會議廳。 “真不夠意思!”惋惜地搖搖頭,洛奇認命地回自己的辦公室。 唯哥這個人真不好拐,害他沒辦法去看熱鬧,當然,如果他願意冒著被哥丟出來的風險,那就另當別論,因為哥那個人會給陳唯面子,對他這個弟弟可是什麽都不管,而他這個人又最怕在美女面前出洋相,好巧不巧,哥的秘書偏偏是個大美人,所以為了維護他的顏面,今天只好放哥一馬。 ☆ ☆ ☆ 看著車子愈來愈接近家門,洛天望向手中的花,忍不住心裏的雀躍,等一下小玦看到這束花,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 “哥,不是我多嘴,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覺得送嫂子這種花恰當嗎?”洛奇奇一臉懷疑地看著洛天,從哥抱這束小白菊上車,他得知這是要送給嫂子的,他就一直想說出心裏的感覺,但看哥那麽高興,他實在不好意思潑冷水,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嫂子把花砸回哥的臉上,這可是哥第一次親手送花給女孩子,他不希望哥太失面子。 眉毛輕輕一挑,洛天望著他問道:“哪里不恰當?” 瞪大雙眼,洛奇稀奇地鬼叫道:“哥,你難道不知道,這菊花都是送給死人的嗎?”沒知識也要有常識,哥怎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白了他一眼,洛天說道:“這種花叫瑪格麗特,基本上,它不是拿來送給死人的,不過,如果你喜歡拿它送給死人,我也沒辦法。” “你確定?”洛奇不苟同地問,名字叫瑪格麗特又怎麽樣?還不是長得一副菊花的樣子。 “你的意見太多了吧!”輕蹙著眉頭,洛天擺明不想再爭論這個問題。 “哥,我可是為你好,萬一嫂子也跟我一樣,把它當成菊花,你送這個給她,她不氣死才怪。” “這個不用你操心。”他會選瑪格麗特來送,就是因為這是小玦最喜歡的花。 “好吧!算我雞婆好了。”真是好心沒好報!洛奇沒好氣的想。 洛奇的話畢,司機小何跟著宣稱道:“大少爺、二少爺,已經到家了。” 沒等司機幫他開門,洛天順了順衣服,徑自打開車門下車。 “小何,幫我聯絡一下保養廠,問他們什麽時候可以把我的車子送回來。”洛奇交代完畢,也跟著快步的走下車。他還是習慣自己開車,想上哪兒就上哪兒,而且每天可以准時下班,搭哥的便車,晚下班沒話說,還得回家吃晚餐,另外,說個幾句話就被指控多嘴,這實在是太委屈了。洛天和洛奇才剛走進屋內,就聽到小君傳來的驚叫聲。“老爺、夫人,不好了,大少奶奶不在房裏。” “小玦怎麽了?”一聽到跟唐玦有關,洛天急忙地沖上前去。 “大少爺、二少爺。”看到洛天和洛奇,小君連忙招呼道。 “小君,你把話說清楚,大少奶奶她怎麽了?”哪有心思招呼寒暄,洛天這會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之前從辦公室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小君還肯定的告訴他,小玦今天安分得不得了,怎麽一回來就變了樣? “我以為大少奶奶在房裏,可是我從房間找到書房,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小玦會不會跑出去?”穆琳冷靜地問道。 “夫人,我昨天就跟大少奶奶說過,這兩天請她待在家裏,等大少爺陪她回娘家以後,她想去哪里再去哪里,我想大少奶奶不會跑出去。”江伯回道。 “我再上去找一遍。”三步並兩步,洛天迅速的往樓上沖去。 “小君、阿玉,你們把其他的地方找一找。”姚劍鳴吩咐道,“阿江,你把大門監視器的帶子很快的看一遍,確定大少奶奶今天沒有出門。” “是,老爺。” 十分鐘之後—— “你們倒是給我說說看,人不在屋內,也沒出去,那會跑去哪里?”瞪著排成一列的傭人,洛天的口氣忍不住嚴厲了起來。 “洛天,你別急,那麽大的一個人,不可能不見。”望著家裏的傭人,穆琳溫和地問道:“你們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小玦是什麽時候嗎?” “吃完午餐,看到大少奶奶上了樓,我就沒再看到她了。”江媽說著。 每個人都跟著點頭附和,只有小君補充道:“兩點多的時候,我還拿針線到房裏給大少奶奶。” “針線?”洛天和穆琳互看一眼,小玦要針線幹麽? “大少奶奶說她褲子破掉,要我拿針線給她。” 轉來轉去,還是回到了原點,洛天這會兒更是不安了起來。 此時,姚心藍突然開口表示道:“大哥,大嫂會不會在後院?” “對啊!我們只想著在屋內找,倒忘了外頭。”穆琳才開心的說道,洛天已經朝外頭沖了出去。 不過,他才到了門邊,就撞上全身濕淋淋的唐玦。 想也沒想,洛天先是緊緊的抱住唐玦,確定她完好如初,才又推開她,怒視著她狼狽的一身,質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我怎麽知道,人家在吊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一大堆的水就噴了出來,冷死我了。”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引來的騷動,唐玦振振有辭的說道。 一聽,就知道那一大堆水是來自于姚家花園的噴水系統,因為每天晚上,劉伯會啟動噴水系統,幫所有的花草樹木澆水,不過,有一樣東西他可是陌生得很。 “哪來的吊床?”洛天嚴肅地問。 捂住嘴巴,唐玦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從實招來。 從她那副作賊心虛的表情,洛天沒聽到答案也知道吊床從哪里而來,但他還是又問了一遍,“說啊!哪來的吊床?”“我做的嘛!”說就說,不過是個吊床,有什麽大不了的!唐玦故意將身體挺得直直的。 “你很行嘛!” 奇怪地看了洛天一眼,唐玦不知死活的說道:“那有什麽困難,只要用繩子編一編,然後把它分別系在兩棵樹幹上,就是一個吊床,很簡單。” 眼看洛天就要發火,穆琳趕緊走到他的身邊,“洛天,有什麽等一下再說,你先讓小玦把濕衣服換下來,要不然會感冒。” 看到穆琳,唐玦笑嘻嘻地打著招呼,“媽,下班了……” “跟我回房。”丟下一句話,洛天率先往樓上走去。 多麽熟悉的一句話,不祥的預感頓時攫住唐玦,看著穆琳,她後知後覺地問道:“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什麽,擔心你出了什麽意外。” 怪不得剛才一看到她,他就抱住她,原來他是在緊張她出了意外。 就在此時,唐玦瞄到全部的人都在大廳,傭人更是像被罰站似地排成一列,心裏愧疚極了,“媽,對不起,我在吊床上睡著了,沒注意時間已經那麽晚了。”還好那堆水把她給噴醒,要不然,她恐怕還會繼續睡下去。 輕拍著唐玦的肩膀,穆琳溫和地說道:“沒關系,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你趕快上樓換件幹淨的衣服,要不然會著涼。” “嗯。”唐玦點點頭,這會兒上去准要挨罵,不過,要罵就讓他罵,誰教錯的是她。 ☆ ☆ ☆ 以蝸牛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唐玦這才面對現實的走到洛天的面前。 “你、你臉色不太好看哦!”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她吶吶地說道。 把視線從落地窗外轉向她,洛天說道:“我還以為你又要告訴我,你跟我們姚家犯沖,竟然連在吊床上睡覺,都會有水來破壞你的好夢。” 搖搖頭,唐玦小聲道:“我不敢。”其實她本來是有這個意思。 “不錯嘛!你也有不敢的時候。” “當然,我這個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什麽自知之明,她除了不知死活,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輕歎了口氣,洛天頭痛地說道:“你就不能給我安份一點嗎?” “我只是偷偷做了一個吊床,然後很不小心在上頭睡著了,又不是故意讓你們找不到我。”嘟著嘴,唐玦一副好委屈的樣子。 “那你為什麽要偷偷摸摸,不光明正大?”想跟她生氣,看著她,卻又捨不得罵她,愛上這個麻煩的小女人,他真是自討苦吃。 “我要是光明正大,吊床就別想做了。”撇撇嘴,唐玦接著抱怨道:“大家都當我是玻璃娃娃,是個易碎品,這個不能摸,那個不能動,除了吃和睡,我什麽都不能做,你知道嗎?我都快悶死了。”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跟你一樣,什麽事情都有人服侍得好好的,每天穿得漂漂亮亮、舒舒服服地當個少奶奶。” 皺著眉頭,唐玦不高興地說道:“她們是她們,我是我,你不要把我跟人家混為一談。”一種不知名的情感在她心裏漸漸冒了出來,她一點也不喜歡他把她跟其他的女人扯在一起。 伸手輕觸她的臉頰,洛天有所思地道:“你是獨一無二的,我從來沒想過把你跟別人混為一談。” 莫名的喜悅占滿心房,唐玦嫣然一笑,開心的說道:“你不會再跟我生氣了,對不對?” “你會怕我生氣嗎?”揚著眉,他帶著質疑的口吻反問道。 “這……怕啊!”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事實如此,她唐玦誰都不怕,似乎就是特別在乎他姚洛天,這大概是他們姚家跟她犯沖吧! “你啊,永遠有藉口、有理由,我跟你生氣,只會氣死自己。”他才不相信她會怕他,做錯事,她總是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她根本不明白他的心情、他的感受,跟她這樣的人生氣全是白搭。 “我說的都是實話,哪是什麽藉口。” 無奈地笑了笑,洛天強硬的命令道:“以後不管你到什麽地方,只要是走出屋子,都要知會江伯一聲。”她的意見比洛奇還多,跟她辯,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還不如明明白白的規定她。 “這麽麻煩啊!”再也笑不出來,唐玦不依地瞪著他。 “不麻煩,總比把我嚇死來得好。”捏了捏她的鼻子,洛天轉身走到茶几,拾起之前留在桌上的瑪格麗特,又折到唐玦的面前。 “送給我老婆。”他將花遞給了她。 “瑪格麗特?”眨著眼睛,唐玦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為它欣喜若狂。 “喜歡嗎?” 突然抱住洛天,她尖叫道:“喜歡,當然喜歡,我最喜歡瑪格麗特了。”天啊!她好感動哦!長那麽大,從來沒有人送花給她,他是第一個,而且這麽巧合,他送的竟然是她最愛的瑪格麗特。 圈住唐玦,他心裏充塞著無法言喻的滿足,沒想到才送她一束花,她就主動親近他,這真的是物超所值。 “走吧!時間這麽晚了,你肚子一定餓壞了。”乘機在唐玦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洛天拉起她的手往樓下走去。 愣愣地摸著自己的額頭,唐玦依然可以感受到剛剛那股觸電的感覺,麻麻的,卻是美妙極了,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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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12:15 PM | #253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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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雖然嫁出門還不到三天的時間,唐玦卻覺得自己好像離家好久好久,這會兒看著車子愈來愈接近她熟悉的家門,心裏忽然緊張了起來。 “姚洛天……” “‘洛天’,我現在可是你老公了。”看了唐玦一眼,洛天嚴重的提出警告,“你如果敢再給我叫錯的話,小心我打你屁股。” 吐了吐舌頭,唐玦朝他做了個鬼臉,說道:“洛天,親愛老公,這樣可以了吧?”她又不是故意的,只不過一時之間改不了口,真是挑剔! 展顏一笑,洛天好脾氣的說道:“我可以接受你叫我親愛的老公。” “如果你不嫌它聽起來又臭又長,我可以叫你親愛的老公。” “只要是我老婆叫的,我哪敢有意見。” 說得那麽好聽,什麽不敢有意見,剛才叫他“姚洛天”的時候,他還說要打她屁股呢!算了,看在他今天帶她回娘家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唐玦暗忖。 “到了。”停妥車子,洛天走下車,繞過車頭,幫唐玦打開車門。 看著眼前的花園大廈,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問道:“我看起來怎麽樣?” “很漂亮。”洛天一手接過她手中的禮物,一手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進花園大廈。 狐疑地看著他,唐玦說道:“你有高度近視啊?”她自己長什麽德行,她最清楚了,她根本不可能扯上“漂亮”這兩個字。 “我眼睛亮得很。”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小玦是稱不上漂亮,她唯一可以讓人家贊歎的就是那對黑眸,水波蕩漾、活靈活現,但是不管別人怎麽看,在他的眼中、他的心底,她是他的最美。 “我看,你才不是什麽眼睛很亮,你根本是嘴巴虛偽。”唐玦斜睨他,雖然如此,她心裏其實也是滿喜歡聽他這麽說的,女人嘛,內心深處或多或少都有那麽點虛榮心。“你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啊!”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但長相例外。” 聊著,唐玦已經和洛天走到了唐家大門。 抓住她的肩膀,洛天讓她面對自己,煞是認真的說道:“你應該聽過一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是說真的,你很漂亮。” 這是什麽意思?她又不是他的情人,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唐玦心裏還迷惑不已,唐家的大門此時突然打了開來,於海晴沖了出來摟住女兒,“小玦,媽的心肝寶貝,你可回來了,媽快想死你了。” “媽。”看著他誇張的岳母大人,洛天臉上盡是笑意,他可以肯定,他老婆一定是像她媽媽。 一聽到洛天的聲音,於海晴馬上放開她口中的心肝寶貝,熱情地拉著她的女婿說話,“洛天,我們家丫頭有沒有給你惹麻煩?” “媽咪,你這是什麽意思?”洛天還來不及回話,唐玦已經搶著道,“你想離間我們夫妻啊!”她這個媽咪真是差勁,看到女婿便把女兒丟在一旁,現在還當著女婿的面前扯女兒的後腿。 “你幹麽這麽緊張?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松開洛天,於海晴又轉回女兒的面前,盯著她猛瞧。 偷偷地瞥了洛天一眼,唐玦心虛的道:“我、我當然沒有。” 臉更貼近唐玦,於海晴提高嗓門道:“是嗎?”自己的女兒她還會不瞭解,小玦臉上明明寫著“我鬧得人家家裏雞犬不寧”。 “媽,小玦她很乖。”洛天出面幫老婆解圍。 “好了啦!”唐毅偉終於看不下去的走了過來,“小玦第一次回娘家,你就努力揭她瘡疤,你小心她以後都不回來。” 聽丈夫這麽一說,於海晴趕緊收起她的利嘴,“好嘛、好嘛,我不說了。” “爹地。” 開心地看著紅光滿面的女兒,唐毅偉招呼道:“快進來,不要站在門口。” 等大家坐定,唐玦才東張西望地問道:“怎麽沒看到小靜?” 剛好,唐靜端著茶點從廚房走了出來,“姊、姊夫。”“小靜,你來得正好,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唐靜才將茶點放了下來,唐玦立刻拉起她的手,想躲進房裏說悄悄話。 “姊,你不跟爹地、媽咪說說話嗎?”唐靜跟唐玦完全不一樣,她漂亮、冷靜,做起事來有條不紊,感覺上比較像唐玦的姊姊。 “不用了,有洛天陪他們說就夠了。” “這……” “你們兩個進去吧!我正好有一些公司的問題想請教洛天,你們兩個一定沒有興趣。”唐毅偉很瞭解自己的女兒,叫小玦安分的坐在這裏,那是不可能的事,沒三分鐘,她就會像只蟲,動過來動過去,到時候,他老婆又要不高興了,最後母女倆一定會鬥上幾句。 “聽到了吧!”唐玦得間的拉著唐靜往房裏跑去,把客廳留給其他三個人。 ☆ ☆ ☆ 一關進房裏,唐玦馬上往床上一躺,還是自己原來的房間比較自在。 “你不是有很多話跟我說嗎?”坐到床上,唐靜看著已經閉上雙眼的唐玦。 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唐玦無辜地對唐靜眨了眨眼睛,“對不起,我忘了要說什麽。”她才不是忘了,她是拿這個當藉口躲進房裏悠哉。 對她的回答,唐靜早就料到了,輕輕一笑,像個姊姊似的問道:“你嫁到人家家裏,是不是又闖禍了?” 坐了起來,唐玦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怎麽跟媽咪一樣,對我這麽沒信心,好像我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就只會調皮搗蛋。” “你難道不是嗎?” 嘟起了嘴巴,唐玦強辯道:“每個人都會變,我以前是媽咪的女兒,現在是姚家的媳婦,身份不一樣,我總會改變啊!” 看著她半晌,唐靜冷冷地表示道:“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我又不是牛!? 摸了摸她的頭,唐靜好脾氣的說:“是,你不是牛,不過,意思一樣。” 瞪著她,唐玦威脅道:“你這麽愛損我,小心我以後都不回來。” “好,我不說。”唐靜笑著道,如果她真的逼到姊姊不回來,爹地和媽咪准會氣得不認她這個女兒,姊姊可是他們兩個的開心果。 “這才對嘛!”唐玦滿意地點點頭。她這個人好像永遠擺脫不了被嘮叨的命運,在家裏,媽咪和小靜輪番上陣,到了姚家,她親愛的老公就夠她瞧了,她的耳根子總是清淨不了。 “姊,王雲拓電話找你,問你昨天中午是不是有打電話找他。” 王雲拓是唐玦研究所的同學,也是她很知心的好朋友。輕蹙著眉頭,唐玦不解地說道:“奇怪,那傢夥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到姚家找我,而是打來這裏問你?” “他可能是怕打到姚家找你不太方便,會讓姚家的人誤會。” “是嗎?那傢夥什麽時候心思變得那麽細密?” 聳聳肩,唐靜說道:“你再打電話問他不就知道了。”跳下床,她走到書桌前,彎下身,從書桌下取出一個風箏,走回床邊交給唐玦。 “幹麽?”看著風箏,唐玦一臉的迷惑。 “昨天我整理你房間的時候,在衣櫥最上層發現這個風箏,我看這個風箏很漂亮,手工也很細,所以沒幫你丟掉,想問你還要不要留著它?” 抓了抓頭發,唐玦喃喃念著,“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風箏?” “也許是小時候的。” 甩甩頭,唐玦說道:“哎呀!不管這個,可以玩最重要。”早上出門的時候,洛天說他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她,她想去哪里,他就帶她去哪里,不如就叫他帶她去公園放風箏。 “都嫁人了,怎麽一天到晚還想著玩?”唐靜像長輩似地說,說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姊姊這麽愛玩,又有那麽點小迷糊,讀書卻是一等一的棒,從國小一路到研究所,她都是最頂尖的,真不知道她是怎麽讀來的。 把風箏放在一旁,唐玦又躺回床上,“讓我眯一下眼睛。”與其聽小靜的媽媽經,她寧願小憩片刻,養精蓄銳,下午她才可以好好的玩。 無奈地搖搖頭,唐靜走回書桌,專心讀起她的書。 ☆ ☆ ☆ 來到石門水庫,跟洛天放了好幾個小時的風箏之後,唐玦也顧不了一身淑女的打扮,累得躺在草地上,仰望著暮色漸籠的天空。 “你怎麽會有這只風箏?”輕撫著她披散在草地上的秀發,洛天看著此刻躺在她胸前的風箏,像是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這是小靜整理房間的時候,在我的衣櫥裏頭找到的,她說可能是小時候的。”唐玦解釋道,她好喜歡這一刻的感覺,很溫柔、很幸福。 “你自己難道沒有印象嗎?” 想也沒想,唐玦搖頭道:“沒有。” 眉頭微蹙,洛天不滿地說:“你連停下來思考都沒有,你怎麽肯定沒印象?” “我是真的沒印象嘛!我連讀小學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你記憶力沒這麽差吧!” “我的記憶力很好,但我的心思記不了太多東西,過去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唐玦很灑脫地說,她這個人有個很大的優點,不會“搞操煩”,事情一旦成了過去,通常是隨風而逝,不復記憶。 失望溢滿了胸懷,洛天跟著在唐玦的身旁躺下來,望著灰暗的天色。 看到小玦拿著這只風箏回到客廳的時候,他是既驚又喜,沒想到小玦竟然還留著當初他幫她做的風箏,突然,他有個很強烈的念頭,他想喚醒小玦對他的記憶,即使是一絲絲也好,不過很顯然,他是白忙一場。 其實,要求小玦記得六歲發生的事情是有點強人所難,畢竟,他自己也不見得記得起來六歲的時候,而那年他十四歲,對早熟的他來說,他已經是個大人,他又有寫日記的習慣,發生過的事情,印象自然會深刻。 “你怎麽了?一下子變得好安靜。”把風箏往旁邊一扔,唐玦翻過身子,趴在草地上,雙手支著下巴,盯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洛天笑道:“聽你這麽說,好像我很聒噪哦!” “我可沒說你聒噪,不過,你倒是有一點點嘮叨。” 放聲大笑,洛天搖搖頭,充滿笑意的看著唐玦,如果讓其他人聽到的話,他們一定會昏倒,他姚洛天可以跟老沈、內斂,甚至是與冷酷扯上關系,但是沒有人會認為他“嘮叨”,這兩個字應該是用在洛奇身上。 “這有什麽好笑?” “沒有人說過我嘮叨,你是第一個。” “是嗎?”皺了皺眉,唐玦想了想,做出結論,“那他們一定沒有看過你在跟我訓話的樣子。” 洛天傷腦筋的搖了搖頭,他是因為愛她、擔心她,才念了她幾句,這會兒卻被她說成嘮叨,唉!他要等到什麽時候,她和能明白他的感情? 沖動地伸手將唐玦往懷裏一攬,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他細細地說道:“愛之深,責之切。” 這是什麽意思?唐玦不懂,也沒辦法思考,此刻,她只感覺得到洛天溫熱的身子,那屬于他的男人氣息,她好緊張,心跳怦然地鼓噪著,可是,她又好喜歡這樣的親近,他讓她醉了。 一個翻身,洛天把他和唐玦的位置對調,深邃的黑眸緊緊瞅著她,她迷迷的眼神是如此的純真、如此的讓人心動,他終於禁不住落下他的唇,吞噬她的嘴,吸吮她的甜蜜。 吻,愈燃愈熱、愈燒愈深,讓兩個人完完全全的沈淪,忘了身在何處,洛天的唇囂張的滑向唐玦洋裝的領口,啜著那片雪白的誘惑,雙手恣意地隔著衣服觸摸她的柔軟的身子…… “叭、叭!” 汽車的喇叭聲刺耳的喚回意識,洛天連忙坐起身,喘著氣,緩和身體的欲火。 暈眩的坐直身子,唐玦心慌意亂地看著四周,還好天色已暗,而草地上雖然還有其他的人,不過都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看來,應該沒有人看到剛才他們火熱的畫面。 過了好一會兒,洛天才站起身,並伸手將她從草地上拉起來。 “玩了一個下午,你肚子一定餓扁了,我們去吃活魚。”仿佛沒發生剛剛的插曲,他輕松地說道。 感染到洛天的自在,唐玦的心情也放鬆了起來,“我要吃很多哦!” “好,最好吃得像小肥豬一樣。” “哈,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最大的特色就是吃不胖。” 坐進車子裏,乘著夜色,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奔餐館而去。 ☆ ☆ ☆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個無聊至極的日子,想出門,大夥兒都去上班,她沒人可以找,可是留在家裏,除了面對大宅子長籲短歎之外,她還能做什麽? 吊床?不,被噴了一身的水,她還心有餘悸,暫時還是別去碰它比較好。 風箏?不,一個人放風箏一點意思也沒有,她還是喜歡洛天陪她。 那麽……哎呀!她想到了,野餐!前天在林子裏幫吊床找窩的時候,她發現林子原來是通往後院,後院有草皮、有池塘,是個野餐的好去處。 嗯,這個主意真不錯,她只要准備個幾本書,請江媽幫她准備餐點,再跟小君要毯子,就可以徜徉在藍天白雲之下,天啊!單是用想的,就覺得好美、好美。 念頭一轉,唐玦馬上沖進洛天的書房,挑了幾本書,然後興沖沖地跑下樓。 “小君,你去幫我弄兩條幹淨的毯子,一件要舖在草地上,一件要蓋的。”一看到小君,她劈頭便道。 雖然只是兩條毯子,但是基於前車之鑒,她還是忐忑不安地看著唐玦,緊張兮兮地問道:“大少奶奶要毯子做什麽?” 看到小君那副害怕的德行,唐玦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的名聲好像不太好,只不過要兩條毯子,就弄得小君神經兮兮。 “小君,你放心,我什麽都不做,就只坐在草皮上野餐,可以嗎?” “喔!”遲緩地點點頭,小君似乎還有些不確定。 推了推她,唐玦不耐煩地催道:“快去拿啊!”說著,馬上轉往廚房,邊跑邊喊,“江媽,我要野餐,你可不可以幫我弄些吃的?” “野餐?”一聽到唐玦的叫聲,江媽馬上沖到廚房的入口,像是要防止她踏進廚房。 “天氣那麽好,我才不想窩在屋子裏我要去親近大自然。”看到江媽擋在廚房入口,唐玦忍不住又皺起了眉頭,她真的是惡名昭彰,誰看了她都會頭痛嗎? “野餐很好,可是,大少奶奶要去哪里野餐?”江媽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為難。 “後院。” 聽到地點就在自家後院,江媽馬上轉愁為喜,“大少奶奶,你去客廳等著,我這就去幫你弄。” “江媽,謝謝你。” 所有的東西都沒問題了,她只要再跟江伯說一聲就可以去野餐了,但想一想她唐玦還真是失敗,一件小事就搞得別人草木皆兵,還好今天只是野餐,不是做什麽偷偷摸摸的事,要不然她還真的有點良心不安。 哎呀!想這個幹麽?以後她多得是洗心革面的機會。 走到門邊,看到外頭風和日麗,唐玦的心都飛了起來,以大地為床,啜著美酒佳肴,閒來無聊還可以到池塘裏頭捉魚,多愜意啊! ☆ ☆ ☆ “小君,大少奶奶呢?”一進家門,洛天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找老婆。 “哥,嫂子在後院野餐,我們已經讓阿玉去叫她了。”洛奇帶著嘲笑的口吻幫小君回道。 這才發現大夥兒都回來了,洛天不好意思地喚道:“爸、媽。”自從小玦出現之後,他這個在父母眼中一向最沈得住氣的兒子,也變得心浮氣躁。 了然地笑了笑,姚劍鳴提議道:“洛天,小玦在家裏反正也是閒著,不如安排她到‘姚氏’上班,你覺得怎麽樣?” “我舉雙手贊成,這樣子家裏才可以天下太平。”洛奇搶著表示道。 白了洛奇一眼,洛天說道:“爸,小玦才剛嫁進門,家裏的一切都還沒適應,我想過一陣子再說。”可以跟小玦一起上下班這是他的願望,然而在沒讓她愛上他之前,他不放心她接觸外頭的花花世界。 “也對。” 此時,阿玉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拿著毯子從外頭走進來。 “阿玉,怎麽沒看到大少奶奶的人?”望著阿玉身後,洛天問道。 面有難色,阿玉支吾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她……在後頭,馬上就進來了,我……先把東西拿進去放好。”話畢,她急忙地往廚房走去。 “怎麽回事?”看到阿玉的反應,洛天不安地喃喃自語。 一分鐘不到,唐玦果然跟著走進來,但是一身的爛泥巴讓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嗨!”伸出左手對大夥兒揮了揮,唐玦笑得好無辜,“你們都下班了啊?” 天啊!他這個老婆又有新花樣給他看了! 按捺住心裏想罵人的沖動,洛天冷靜地問道:“你不是去野餐嗎?” “我是去野餐啊!” “那麽,你這是怎麽一回事?” 踟躕了一下,唐玦伸出一直放在後頭的右手,晃了晃手中跟她一樣沾滿泥巴的青蛙,小聲地說道:“還不是為了抓它。” 突然一聲驚叫,姚心藍瞪著唐玦手中的青蛙,緊緊地抓住母親的手。 “不要怕,只是一隻青蛙而已。”還以為心藍沒看清楚她手中的小動物,唐玦自作聰明的解釋道。 由唐玦的口中證實自己沒有看錯,心藍整個人癱進母親的懷裏,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她就特別怕青蛙,到現在還是沒有改變。 傻呼呼地看著心藍,唐玦搞不懂她為什麽一副被嚇到的樣子,青蛙是那麽的可愛,她不會真的怕這麽可愛的小動物吧? “你跟我回房。”也不擔心自己的手被弄髒,洛天拉起唐玦的左手,拖著她往樓上走去。 她還好意思叫心藍不要怕,如果不是因為她小時候的惡作劇,心藍怎麽會到現在還怕青蛙?這一次,他不會再縱容她。 只要聽到這句話,唐玦就知道自己又要挨罵了,大氣也不敢吭一聲,頭垂得低低的,跟著洛天回房。 ☆ ☆ ☆ “一而再,再而三,你告訴我,我應該拿你怎麽辦,你才會給我安分一點?”努力壓抑著怒火,洛天冷冷地問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唐玦嘟著嘴道,本來她也是乖乖地坐在毯子上看書、吃東西,可是書看太久是會膩的,所以她跑進池塘裏頭捉魚,不過魚捉太久了,也會變得沒意思,所以她只好找新鮮的東西來玩,正好在池塘邊發現了一隻青蛙,她很高興的就跟它玩了起來,它跳,她追,原本他們玩得很順利,但沒想到追到外面之後,它卻害她跌進一堆爛泥巴裏,弄得全身又髒又臭。 看到唐玦那臉無辜的表情,洛天不禁搖頭歎氣,她真的讓他傷透腦筋。 “除了‘不是故意’這四個字,你難道沒有其他的話可說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還要我說什麽?” 深深地吸了口氣,洛天決定道:“從明天開始,只要我不在的時候,我會讓小君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什麽?!”不相信地眨眨眼睛,她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既然你那麽不懂得照顧自己,我就讓小君來照顧你,如果你有半點差錯,我惟她是問。” 這分明是在威脅她嘛!垮著臉,唐玦喪氣地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子?” 挑著眉,他客氣有禮的詢問,“如果我不這樣子,你認為我應該哪樣子?” “我……” “沒話說了?” 哀怨的看著他,唐玦百般不願地說道:“沒必要弄得這麽嚴重吧!” “這樣還不夠嚴重嗎?”將她拉到梳妝台,洛天指著鏡中的她,“你自己看看,你這個樣子像個大少奶奶嗎?” 唐玦不安地瞄向鏡子,天啊!比她想象的還要淒慘,簡直是“面目全非”嘛! 望著洛天,她吶吶的說道:“我也不想弄成這個子,還不是因為……” “青蛙,對不對?”瞪了唐玦一眼,他沒好氣地又道:“不要把責任推給青蛙,如果你不去抓它,今天就沒有事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我怎麽知道抓只青蛙,還會掉進爛泥巴裏頭。”她不服地道,這應該怪天氣,如果不是因為早上下了一場雷陣雨,讓外頭那些坑坑洞洞的泥地積了水,她也不會弄得那麽慘。 “說到底,反正都不是你的錯,我想這件事情也沒有繼續爭論下去的必要,明天我會讓小君跟著你。” 聽到他僵硬的口氣,也知道他是很認真的,而且絕不容反駁,唐玦這會兒不得不鬆口了,“洛天,對不起嘛!” 冷哼一聲,洛天來個不理不睬。 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唐玦可憐兮兮地道:“親愛的老公,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的話可以相信嗎?” 舉起手,唐玦堅決地表明自己的決心,“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會乖乖的,不會再闖禍,如有違背,隨你怎麽處置。” 瞅著她,像是在考慮她承諾的可信度,洛天沈吟了半晌,才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不過,你最好牢牢記住剛剛說的話,別跟我打馬虎眼。” “我不敢。” 不敢?他很懷疑,她發的誓,其實他一點信心也沒有,事情過了,她馬上忘得一干二淨,她是那種不會記取教訓的人,偏偏他又那麽愛她,捨不得限制她。 “你最好不敢,因為我不會給你第二次的機會。”洛天正色地道,有這樣的老婆,生活是絕對不會無聊,但就是麻煩、頭痛了點。 “我知道。” 看著唐玦那張愁眉不展的臉,洛天的口氣忍不住溫柔了起來,“好了,先去洗個澡,然後下樓吃飯。” 點了點頭,唐玦轉身朝浴室走去。 “等一下,青蛙不准留在家裏,還有,以後也不准再捉,心藍對青蛙過敏。” 可憐的心藍,怪不得她一看到青蛙就嚇成那副樣子,原來她對青蛙過敏。 “我知道了,等我幫青蛙洗完澡之後,我就馬上放它走。” 天啊!他這個老婆真是天才,還要幫青蛙洗澡!唉!虧她想得出來。 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洛天打開公事包,拿出公文,他決定邊辦公邊盯著小玦把一件件事情完成,免得她半途又搞出新的花樣,今天的刺激已經夠大了,如果再有什麽,他可不敢保證他不會狠狠地打她一頓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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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12:17 PM | #254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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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自從洛天結婚之後,一下班就回家找老婆報到,簡直成了妻管嚴一族,想約他吃個晚飯、打打屁,可謂是比登天還難,不過今晚他卻主動提出邀約,吃得陳唯整顆心沈甸甸的,這對夫妻該不會是吵架了吧? “今天怎麽有空請我吃飯?”在享用完主餐之後,陳唯才故作輕松地問道。 啜了一口咖啡,洛天好笑地說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你也知道我今天晚上沒有交際應酬,我怎麽會沒空?” “我知道,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像個愛管閒事的人,但對唐玦,他總覺得自己有份責任。 了然地笑了笑,洛天說道:“你以為我們夫妻吵架了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今天怎麽沒有回家陪老婆吃飯?” 笑著搖搖頭,洛天反問道:“知道什麽叫‘欲擒故縱’嗎?” “欲擒故縱?” “你的意思是……” “要一個人感覺到你的存在,天天陪著她,有時候她會將你忽略掉,反之,當一個習慣你的陪伴,你如果適時消失那麽一下,她才會意識到你對她的意義。” “挺有道理的。” “所以你也不必替我們兩個擔心,我和小玦現在進行得很順利。” 這會兒算是松了口氣,不過陳唯還是忍不住說:“說真的,如果我是你,我還是覺得早點回家比較好,唐玦那麽會闖禍,你放得下心嗎?” “自從那天為了捉青蛙,弄得一身都是泥巴,她就乖得不得了。”是啊!小玦是變安份了,這陣子一回家,一定可以看到她坐在客廳等他,可是她每天都擺張哀怨的臉看著他,仿佛他剝奪她的人生自由,讓他真是啼笑皆非,想著,洛天嘴角不由得彎起一個弧度。 “是嗎?”陳唯奇怪地皺了皺眉頭,“怎麽我聽說前幾天唐玦跑去超市瘋狂大采購,要付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不夠,因為難以取捨什麽要買,什麽不買,超市的收銀員被她弄得頭昏眼花,最後人家受不了的跟她大起爭執,叫她乾脆什麽都不要買了,偏偏她又懶得將每一樣東西都物歸原位,不得已只好打電話回家請江伯拿錢去幫她脫困。”無奈的一笑,洛天傷腦筋的說道:“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嘛!”他都忘了這件事,不過這也難怪,他那個老婆把戲可多著呢,又有那麽點小迷糊,會發生這種事一點也不足為奇,他已見怪不怪。 “洛奇是個忠實的播報員,他不會錯過任何精彩的細節。” “是啊!也許我應該拿針線把他的嘴巴給縫起來。” “千萬不要,”連忙搖了搖頭,陳唯道:“要不然我的生活可是一點樂趣也沒有了。” “真的嗎?”突然笑得有點詭異,洛天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你幹麽用那種眼神看我?”陳唯心虛地回避洛天的目光,洛天該不會已經知道他和心藍的事? “好心虛的口氣,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洛天不答反問。 “你……別開玩笑了,我的為人你還會不知道,我能做什麽壞事。” “你緊張個什麽勁,我有說你做了什麽壞事嗎?”洛天一副“你不要自己不打自招”的笑看著他。 “我哪有緊張?”喝了口白開水,陳唯試圖冷靜下來,他可別自己亂了陣腳,他和心藍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兩個人談情說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只是礙於諸多現實環境的考量,決定暫時不對外張揚,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聳聳肩,洛天滿不在乎地說道:“真要有什麽就有什麽,不管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一臉狼狽地輕輕一笑,陳唯坦然道:“是啊,那就請你高擡貴手,別再說話折騰我,我的膽子可不像你,禁得起人家嚇唬。” 洛天隨即哈哈大笑道:“別說得那麽可憐,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我可沒這個意思。” 搖了搖頭,洛天不再繞著此事打轉,轉而說道:“阿唯,等一下到你那兒喝一杯,歡不歡迎?” “幹麽?打算讓你老婆今晚獨守空閨啊!”陳唯挪揄地說,依照過去的經驗,這喝一杯的下場通常是留在他那兒過夜,因為喝醉酒開車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讓她獨守空閨,她怎麽能夠深刻的體會到有我和沒有我的差別?” “洛天,你別玩得太過火,把你老婆惹毛了,受罪的還不是你自己。” 洛天放下手中的杯子,“把她惹毛最好,這才表示我在她心目中是特別的。”他不怕受罪,就怕小玦不會愛上他,對她,他是愈陷愈深。 陳唯好笑地道:“你啊,真是走火入魔。”想一想,他比洛天幸運多了,他和心藍的感情一路走來平平順順、無風無波,不像洛天,一顆心被吊在半空中,飛不上天,也著不了地,真是個折磨。 但笑不語,洛天優雅地拿起那杯冷卻的咖啡,慢條斯理的送進嘴裏。 ☆ ☆ ☆ 他昨晚一夜沒回家…… 雖然她每天睡的是沙發,但是睜開眼睛,她躺的一定是床上,唐玦知道是洛天趁著她入睡的時候把她抱上床,不過今天醒來,她全身僵硬的躺在沙發上,房裏也不像往常一樣有著他整裝的身影,很明顯,他昨晚一夜未歸。 他整個晚上跑去哪里?這個問題像只小蜜蜂,在她腦海嗡嗡叫個不停,困擾著她,讓她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這麽渾渾噩噩,心裏頭若有所失。 “小玦,你今天是吃錯藥啊,話說到一半就發起呆,一點也不像你哦!”二十六歲的王雲拓,看起來總是吊兒郎當,一副遊戲人間的模樣。 緩緩地把思緒拉回來,唐玦懶懶地應了一聲,“哦?”她都忘了這會兒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她對面還坐了一個雲拓,因為擔心洛天今晚又不回家,而姚家每個人又要用那種關切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跟洛天吵嘴似的,所以她才打電話約雲拓出來吃晚餐。 “大小姐,振作一點,帥哥當前,你不要給我苦著一張臉。”抓著唐玦的肩膀晃了晃,雲拓皺了皺眉頭,“你今天是怎麽了?” “煩啊!” “哈!笑死人了,你跟人家煩什麽?”雲拓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堂堂‘姚氏集團’的大少奶奶,要什麽就有什麽,你有什麽好煩的?” 瞪了他一眼,唐玦沒好氣地道:“你懂什麽,你以為當大少奶奶就很好命嗎?”喜歡的話,我的位子送給你好了。” “不好意思,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想姚洛天應該沒有斷袖之癖才對。” “那你去變性好了。” “謝了,當男人多好,我又不是頭腦秀逗,幹麽把自己弄得不男不女?” 不管雲拓怎麽說,唐玦還是想象他上了妝、穿上裙子,然後很嬌羞的拋了個媚眼的俏模樣,想著想著,她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幹麽?覺得我不男不女的樣子很好笑,是不是?”佯裝不悅的看著她,雲拓很清楚她那顆腦袋瓜又在想什麽了。 “雲拓,說真的,其實你打扮成女孩子還真是迷人。”唐玦邊笑邊道。 翻了翻白眼,他很不以為然地啐道:“你又知道了!” 靈光一現,她興致勃勃地問道:“雲拓,你真的沒有女朋友嗎?” 眼裏閃過一瞬的不安,雲拓隨即笑了笑,不正經地說道:“怎麽,想幫我介紹女朋友嗎?” “聰明,我就是要幫你介紹女朋友。” “少來了!”他嗤之以鼻地笑道,“你不是嫌我長得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說我是個超級不安全的男人,還不時的警告我不准對你老妹伸出毒手,怎麽現在竟然主動送女孩子給我摧殘?” “你還是長得一副招蜂引蝶的風流相,不過跟你當了兩年的同學,我看你倒也滿潔身自愛的,所以我想,幫你介紹女朋友應該不至於違背我的良心。”唐玦很好心地道,其實她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若是再不找點事情讓自己傷神,會把她悶壞的。 神色一振,雲拓開心的說道:“聽你這麽說,如果我現在去追你老妹,你不會再持反對票嘍?” “那才不,我還是反對你和小靜,你太孩子氣了,不適合小靜。” 臉一垮,雲拓懊惱地歎了口氣,他還以為他和小靜的戀情終於可以公諸於世,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 他和小靜的結識,是緣於兩年前小靜出了車禍住進醫院,小玦因為拜託他載她去醫院,才讓他見到比她小兩歲的小靜,而第一眼,他就忍不住為佳人心動,為了追求小靜,他對小玦又是巴結、又是奉承,希望她能多提供小靜的資料,可是小玦說什麽也不肯,直認為他是個花花公子,她不會讓小靜羊入虎口。 雖然小玦反對,但是他並沒有放棄的打算,畢竟他要追的人是小靜,跟小玦一點關系也沒有,於是瞞著小玦,他卯足全力展開追求行動,不過小靜已早他一步接到小玦的警告,害他追得苦不堪言,還好日久見人心,在奮鬥了一年半之後,小靜總算被他感動了,然而在顧慮小玦的反對聲浪下,小靜堅持此事暫時保密,直到小玦贊同為止。 說真的,他不明白小靜為什麽那麽在乎小玦看法,可是拗不過她,他也只能任他們的戀情像地下情,偷偷摸摸地進行著。 “小玦,你這麽說很不公平,你怎麽知道哪一型的男人才適合小靜?” “我是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你這一型。”話鋒一轉,唐玦馬上又繞回原來的主題,“雲拓,你放心,我要幫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子,長得是美若天仙,保證你看了之後,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可是弱水三千,他卻只願取那一瓢飲啊,唉!有時候他真的搞不懂小玦腦袋瓜裏裝的是什麽,說是漿糊,偏偏她是教授最得意的學生,可是說她高人一等,她的某些神經又遲鈍得教人無法理解,即使他常常在她耳邊暗示、提示,她還是怎麽也聽不出來他對小靜情有獨鐘。” “小玦,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興趣交女朋友。” “大話不要說得那麽快,有沒有興趣,看了以後你再來決定。” “小玦……” “雲拓,說不定到時候是你看上人家,人家反而看不上你。” 雲拓充滿無力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麻煩。 “雲拓,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人家真的是美得……” 耳邊聽著唐玦嘰嘰喳喳的吹噓,雲拓的思緒飄向了遠方…… ☆ ☆ ☆ 揮別了送她回家的雲拓,看著已經籠罩在睡眠狀態的宅子,唐玦脫下鞋子,像個偷兒,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踏上樓梯,慢慢的走回臥房。 臥房一片黑漆漆,像是沒人在,唐玦心裏忍不住一陣失望,也許是擔心洛天又是一夜不回家,她又要像昨天一樣,一個人孤獨地睡在沙發上,所以她硬是拖住雲拓,不放他回家,直到她累了、困了,不得不回來面對現實,不過,雖然心裏頭已經有了准備,這會面對黑漆漆的房間,她還是很難過。 伸手摸了摸牆壁,找到電燈開關,唐玦輕輕一按。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隨著電燈的開啟,洛天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咚!”手上的鞋子直線落地,唐玦定睛一看,是洛天,他正蹺著腳坐在沙發上,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你怎麽不開燈,想嚇死人啊!”喘了口氣,她拍了拍胸脯。 “你的膽子有這麽小嗎?這麽一點小事就把你給嚇死了。” “這跟膽子一點關系也沒有,誰要你關著燈,害我以為你不在。” 寒著臉,洛天冷冷地質問道:“你就這麽希望我不在嗎?” “沒有啊!” “是嗎?難道你不是因為認定我今晚不會回來,所以才這麽晚回來?” 瞪大眼睛,唐玦傻氣地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誤以為唐玦是希望他今晚也不要回家,洛天生氣的站起身,粗魯地抓起桌上的紅玫瑰,大步的走向落地窗,朝著黑夜扔了出去。 下班的時候,他特地讓小何載他去花店買了束紅玫瑰,甚至還聽花店老闆的建議,用二十一朵玫瑰來向她傳達——她是他的“最愛”,結果…… “你在生氣?”看著板起臉孔的洛天,她後知後覺地問道。 “我老婆不知道跟誰出去外頭鬼混,而且還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你說,我不應該生氣嗎?”咄咄逼人的瞅著唐玦,他滿臉的不諒解。 “人家才不是跑出去玩,只不過是跟同學聊晚了,哪像你,昨晚一夜未歸。”唐玦委屈地看著他,“這還不是要怪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昨晚沒回來,害人家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擔心你今晚又不回來,我也不會約雲拓出去吃飯。”真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麽那麽愛生氣,她闖禍,他生氣還情有可原,她跟人家出去吃頓飯,他也要生氣,他怎麽會有那麽多氣可以生呢? 頓了一下,洛天終於知道是自己會錯意了,臉色因此緩和下來,心裏也一陣竊喜。 “你這是在跟我抱怨嗎?” 搖了搖頭,唐玦可憐兮兮地說:“我才不敢跟你抱怨。” 走過去摟住她,洛天下巴抵著她的頭,溫柔地說道:“昨晚我不是故意放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是有要事在身,沒辦法回來。” “那你也應該打一通電話告訴我啊!” “對不起,事發突然,所以忘了打電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他已經達到他的目的,以後這一招當然不能再用。 難得換她威風一次,唐玦推開洛天,學起他訓人的口吻,“你最好不會,要不然,以後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親愛的老婆,遵命!”這個心結是解開了,不過,洛天還有另一個困擾了他一個晚上的心結,“小玦,你今晚跟誰出去吃飯?” “王雲拓啊!”看到他皺起了眉頭,唐玦趕緊補充道:“我有跟江伯說。” 江伯是告訴他了,只是他關心的重點是……“他應該是一位男士吧?” “是啊!” 努力平撫心裏正冒出來的酸意,洛天冷靜地交代道:“小玦,你現在的身份不是唐小姐,是姚太太,以後你不可以單獨跟別的男人出去吃飯,知不知道?” “可是,我跟雲拓是好朋友啊?” 聽到“好朋友”這三個字,洛天頓覺芒刺在背,心裏強烈的感到不安。 “好朋友也一樣,反正男女有別,你要跟他保持距離。”就是因為是好朋友,才更要避嫌,免得好朋友升了級,變成了情人。 “沒這麽嚴重吧!”都什麽時代了,還在那一套男女有別,唐玦頗不以為然。 “這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你只要記住,不能單獨跟其他的男人吃飯,就對了。” 什麽原則問題,根本是歪理嘛!心不甘情不願,唐玦嘟著嘴道:“好啦,知道了!”先答應了再說,要不然他又要生氣。 “還有,以後晚上出門,不可以超過十點才回來。” “十……十點?” “如果違反,以後就讓小君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由她負責提醒你。” 又是拿這一招來威脅她,太沒創意了吧!可是,偏偏她就吃這一套,唉!是她自己沒用,老是落把柄在他的手上。 點了點唐玦翹得高高的嘴巴,洛天笑道:“你乖乖的在這裏等,我去樓下拿個東西。”他得想辦法把他那束玫瑰花救回來。 洛天一走出房門,唐玦馬上打了個大哈欠,好困哦!她就邊打盹邊等好了,於是拿了枕頭、棉被,她走到沙發,把她的床給舖好,咚一聲倒進沙發裏。 等到洛天帶著那束有些落魄的玫瑰花返回了房裏,她已經呼呼大睡了。 輕柔地觸摸著熟睡中的臉龐,他滿是憐愛的搖了搖頭,真是個讓人傷透腦筋的妻子。 一如往常將唐玦抱回床上,洛天從那束玫瑰花裏挑出最漂亮的一朵,去掉一根根的刺,將玫瑰花放在她的枕頭邊,然後柔情似水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這才打開床頭小燈,熄掉房裏的大燈,在她身旁躺了下來。 夜深了,且將煩煩擾擾暫告一段,讓睡意眷戀地襲上眼眸。 ☆ ☆ ☆ 不管是好話,還是壞話,對唐玦來說都是一樣,從左耳進去,在大腦裏繞了一圈,再從右耳出去,已經沒那麽一回事,所以今個兒一覺醒來,她又是沒煩沒惱的唐玦,十一點接到了一通邀約的電話,匆匆忙忙的又要出門去了。 “江伯,我出去了,我跟朋友約好一起吃中飯。”做完例行性的交代,唐玦朝著江伯揮了揮手。 “大少奶奶,你等我一下。” “江伯……”看著江伯沒命似地往樓上跑去,唐玦不解的抓了抓頭發,“什麽事啊?” 三分鐘後,江伯帶著小君走到她的面前,“大少奶奶,大少爺有交代,以後你要出門都讓小君跟著你。” “江伯,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笑著一張僵硬的臉,唐玦充滿哀求地看著江伯,希望他能日行一善,放她一馬。 “大少奶奶,你就別為難我們,我們只是下人,大少爺怎麽交代,我們就怎麽做。”江伯一臉抱歉地看著她。 姚洛天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昨晚說的又沒有這一條,怎麽現在……可惡!她現在一點出門的興致也沒有,問題是,人家已經在半路上,這會兒她怎麽取消? 看了一眼也很委屈的小君,唐玦忍不住又道:“江伯,你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大少奶奶,我只是姚家的管家,請你體諒我的立場,讓我好做事。” 那誰來體諒她的立場?唉!早知道剛剛就不通報一聲,直接用溜的。 腳一跺,唐玦轉身朝著大門走去,要跟就跟,最好把她給跟丟了。 這會兒跟在唐玦後頭的小君也哀怨的歎了口氣,怎麽壞差事老是扯上她呢? ☆ ☆ ☆ 唐玦忘事的本領是一流的,一看到她大學最要好的同學之一劉雨文,她馬上把她稍早安置在隔壁桌的小君給忘得一干二淨。 “雨文,今天怎麽有空約我出來,你沒上班嗎?” “我哪有心情上班啊!”重重地歎了口氣,劉雨文像個怨婦似的接著宣佈道:“我被我男朋友拋棄了?” “什麽?你又失戀了?”眨了眨眼睛,唐玦佩服地看著劉雨文。說起劉雨文的戀愛史,十個手指頭都不夠數,她的每段戀愛都是傷心收場,但那似乎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新的戀曲一來,她已經忘了傷心的往事,又變成快樂的小女人,然後開始編織她美麗的愛情故事,唐玦笑稱她是打不死的蟑螂,愈戰愈勇。 “小玦,你知不知道,我幫他洗衣服、幫他整理房子,還不時幫他做飯,這些事我甚至在家裏都沒做過,可是他老闆的女兒不過對他拋了一個媚眼,他馬上不要我了,你說他可不可惡?” 好像肥皂劇哦!微蹙著眉頭,唐玦誠懇地說道:“雨文,那種見異思遷的男人早早散了也好,要不等你嫁給他,他再來個外遇,你會更不好過。” “我不甘心啊!他那個老闆的女兒長得又不怎麽樣,只不過是因為……” 雙手放在耳邊,唐玦偷偷塞住耳朵,然後用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劉雨文,拼命地點頭表示附和、贊同,依照自己過去的經驗,她小姐念了十分鐘之後,一切就會雨過天晴。果然,發完了十分鐘的牢騷,劉雨文正了正自己,自我勉勵道:“沒關系,下一個會更好!” “是啊,下一個會更好。”唐玦附和道,天啊!這個女人為什麽就是學不乖? “小玦,這結婚的感覺怎麽樣,好還是不好?”很顯然,劉雨文忘事的本領也挺驚人的,這會兒她已經忘了自己失戀的事。 對劉雨文轉變話題的唐玦,她早就習慣了,“很好啊!”結了婚的感覺她不是沒有,但她唯一的感覺是麻煩死了。 “小玦,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懂,你怎麽說結婚就結婚?” “想結婚就結婚,這有什麽搞不懂的。”唐玦說得很瀟灑,唉!她自己又何嘗搞得懂呢?“可是,我也沒聽說你談戀愛啊!” “報紙不是有寫嗎?我和洛天在宴會上一見鐘情,然後陷入熱戀,最後覺得彼此就是對方今生的唯一,所以才閃電結婚。”說真的,她也搞不清楚報紙的這段話從哪里聽來的,反正她和洛天結婚的消息一上報,上頭就是這麽描述她和他的戀愛經過,雖然這裏頭只有閃電結婚是真的,不過她也沒辦法跟別人澄清,因為真相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唐玦搬出報紙那套。 “小玦,我真羡慕你,你好幸福哦!” “是啊,我也是這麽覺得。”才怪!她那個老公又愛嘮叨、又愛生氣,這個也要管、那個也要管,她哪有什麽幸福可言?嘴上雖這麽說,唐玦心裏卻不這麽想。 聽到她這麽幸福,劉雨文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感傷地道:“為什麽我不能像你一樣,一見鐘情,然後就此生不渝?” “雨文,你也不要羡慕我,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快樂,如果今天你換成是我,你所感覺到的快樂,並不一定會比你現在來得多。” “說得也對,像你,就沒有辦法像我一樣,感覺一次又一次的戀愛,覺得人生真是多彩多姿,美妙極了。” 真懂得自我安慰,看著眼前又開始容光煥發的劉雨文,唐玦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小姐恐怕是沒藥救了,相信很快的,她小姐又會找到新的戀曲。 這一刻,唐玦莫名地想起洛天,想著他生氣的樣子、想著他抱著她的感覺、想著那屬於他的味道、想著他親吻她的滋味…… “小玦,”劉雨文扯了扯她的手,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隔壁桌的那個女孩子好奇怪,一直盯著我們看耶!” 隔壁桌……哦,天啊!她都差一點忘了這一號人物,經劉雨文提醒,唐玦才想起來,“雨文,你別管她啦!”不用看,她也可以猜得到小君現在臉上的表情,小君一定是在乞求她——趕快結束這頓很無聊的午餐。 “小玦,她會不會是那個玻璃圈內的人?”劉雨文自顧自地接著又道。 玻璃圈內的人?天啊!這個聯想力也未免太豐富了點,要是小君聽到了,不知道她會有什麽感覺,欲哭無淚吧! “小玦!”劉雨文突然瞪大眼睛,驚叫道:“她會不會對我有……” 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唐玦表示道:“不是啦!她是我從家裏帶出來的……保鏢。” “保鏢?” “是啊,保鏢。”唐玦乾笑道,天啊!她真會掰,不過總比去解釋那些有的沒有的好啊! “你出門幹麽還帶個保鏢?” 就知道她小姐著要問這句話,這下子自己有得累了,又要編故事了。 “事情是這樣子的……”唐玦一邊瞎掰,心裏一邊想著,這筆帳今晚一定要跟洛天算,她要問清楚他是什麽意思。 |
送花文章: 4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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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20, 12:18 PM | #255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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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說好要算帳,可是到了晚上,見著洛天,唐玦已經把中午的事給忘得幹幹淨淨,直到一覺醒來,作了個決定——她要從今天開始進行她的牽紅線計劃,就在臨出門的前一刻,看到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小君,昨日慘痛的記憶又被喚了回來。 “你非得跟著我不可嗎?” 搖了搖頭,小君忍不住請求道:“大少奶奶,你可不可以休息一天,今天不要出門?”一想到昨天那頓無聊得不能再無聊的午餐,她整張面孔都扭成一團。 “不可以,不過,你倒是可以留在家裏休息。” “大少奶奶,我也想留在家裏,可是我不跟著你,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皺了皺眉頭,唐玦懷疑道:“不會這麽嚴重吧?” “大少奶奶,這是真的,江伯就是這樣子跟我交代。”什麽交代,根本是恐嚇嘛!“可是我待在家裏會很無聊,你說怎麽辦?”唐玦反問。 “那……” “這樣子好了,你留在家裏,我出去,我們兩個心照不宣,你覺得怎麽樣?” “不行,要是被少爺知道我就慘了,大少奶奶,你可別害我。” 沒用的傢夥!撇撇嘴,唐玦火大地說道:“隨便你,你這麽愛跟,你就盡量跟著好了。”頭一轉,她再度往前邁進。 “大少奶奶,你今天又要去哪里?”小君跟在後面問,雖然已經逃不了當跟班的命運,但總得搞清楚目的地,也好有個心理准備,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會在何種悲慘的情境中度過。 “要去哪里啊……”像是故意吊小君的胃口,唐玦“啊”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地回道:“‘姚氏集團’。” 一聽到是“姚氏集團”,小君馬上興奮地叫道:“大少奶奶,我有辦法了。” 再度停下腳來,唐玦興致勃勃地轉回頭,“什麽辦法?” “你可以打電話到公司給大少爺,說你要去公司找他,不希望我跟著去,他就會答應了。” 天啊!這就是她的辦法?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唐玦沒好氣地說道:“誰說我要去找你家的大少爺。”她會去找他,而且是找他理論,不過,等她找過心藍之後。 “你不是要找大少爺,那你要找誰?”小君狐疑的問題,好不容易盼到了那麽一線希望,這會兒又被打進穀底。“也許是你家的小姐、也許是你家的二少爺,要不,你家的老爺、夫人也可以,反正就是不要找你家的大少爺。”唐玦故意刁難道。 “大少奶奶……” “走啦!要跟就跟,問題不要那麽多。” 可憐兮兮的,小君乖乖地跟在唐玦的後頭朝“姚氏集團”前去。 ☆ ☆ ☆ “天啊!怎麽找個人這麽麻煩啊。”終于在姚氏商業大樓的會客室坐定之後,唐玦忍不住抱怨道,“還要問有沒有預約、還要報上名字、還要問是私事,還是公事,哩巴唆,煩都煩死人了!? “大少奶奶,這要怪你自己,我叫你打電話給大少爺你偏不要,所以才得忍受那麽一大堆的盤問。”錄豁機會,小君念道。 瞪了她一眼,唐玦威脅道:“你這麽愛扯我後腿,小心我以後出門都用偷溜的,不跟你打一聲招呼。” 也不知道是瞭解唐玦的為人,還是她這個大少奶奶當得一點威嚴也沒有,小君一點也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大少奶奶,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鼓著腮幫子,唐玦狠狠地瞪著她,“你難道不知道嗎?忠言逆耳,從現在開始,你給我乖乖地閉上嘴巴,有沒有聽到?” “有……” “不要說話,用點頭的。” 緊閉雙唇,小君用力地點點頭,表示她已經聽進去了,而且一清二楚。 會客室登時安靜下來,靜得連針掉落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唐玦在感受這樣的氣氛還不到三分鐘,已經受不了了。“怎麽這麽久啊!”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眼睛卻看向小君。 小君動也不動一下,對她的抱怨恍若未聞。 “我們還要等多久啊?”放大音量,唐玦看著她又說了一遍。 還是那副漠然的德行,小君的耳朵好像上了鎖。 終于受不了,唐玦直呼名字問道:“小君,他們到底要我們等多久?” 看著唐玦,小君搖了搖頭。 “那你去問問看,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把客人丟在這就不管了嗎?” 又搖了搖頭,小君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再指向唐玦。真是自作虐不可活!懊惱的歎了口氣,唐玦抓了抓頭發,站起身,“我自己去問好了。” 她正要伸手打開會客室的門,門突然被撞了開來,心藍匆忙地跑進來。 “心藍,你總算來了。”像是獲救,唐玦一掃剛剛的鬱卒。 “大嫂,對不起、對不起,我在跟我們副總討論事情,沒有人敢打擾,一直到剛剛結束討論,部門的同事才告訴我,還好你沒走掉。” “沒關系,沒有等多久。”不過,已經快讓她瘋掉了,唐玦心裏補充道。 “大嫂,以後你要來公司,就讓小何去接你,他會直接送你去大哥那裏。” “喔!” “大嫂,我帶你上去……小君,你怎麽也在這裏?”心藍終於發現噤若寒蟬的小君。 手指頭往上一指,又往唐玦一指,小君無言的解釋她的出現。 霧裏看花,心藍充滿疑惑的問道:“小君,你喉嚨痛,不能說話嗎?” 非常用力地搖搖頭,小君可憐兮兮地指著唐玦。 “大嫂,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搞的爛攤子,當然是要自己收拾,對了小君吐了吐舌頭,唐玦說道:“小君的意思是說,是我要她閉緊嘴巴,不准她說話。” 有些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心藍輕輕一笑,幫小君解圍,“大嫂,你不會真的要小君一直都不開口吧?” “我只不過跟她開個玩笑,誰教她這麽認真!”唐玦一副很無辜的表情。 “小君,沒事了,你說吧,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姐,大少爺說,只要大少奶奶出門,我就得跟在一旁照顧她。” 什麽照顧,說得這麽好聽,她小姐根本是老公派來監督自己的。 “心藍,我不用她照顧,你叫她回去啦!”唐玦固執的說,她有重要的事跟心藍說,可不希望有對耳朵豎得高高的在一旁偷聽。 想了想,心藍表示道:“小君,這裏有我,你就不用再跟著大少奶奶,我先讓小何送你回去。” 如獲大赦,小君笑得直點頭,“小姐,那就麻煩你了。” 拿起會客室的電話,心藍聯絡上小何,說了幾句話,又挂下電話。 “小君,你在這裏等會兒,小何這就過來接你。”拉起唐玦的手,心藍接著又道:“大嫂,這裏是公司的會客室,比較不方便,我們到我部門的會客室聊。” “好啊!” ☆ ☆ ☆ 泡上兩杯濃濃的藍山咖啡,心藍在唐玦對面的沙發前坐下來,“大嫂,你是來找我,還是來找大哥?”說起來,她們姑嫂到現在還沒有單獨聊過天,所以聽到大嫂找她,她還真的有點驚訝。 說到洛天,唐玦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才不找他,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哦?大嫂找我有什麽事?” “心藍,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男朋友?”唐玦直截了當地問。 愣了愣,心藍笑得有些不自然,“沒有,大嫂問這個做什麽?” “是這樣子的,我想幫你介紹男朋友,他是我研究所的同學,各方面條件都很好,我覺得他跟你很配。” 一時之間,心藍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只能一副不知所措的看著唐玦。 “你等等,我帶了照片。”從皮包裏頭拿出一張大合照,唐玦指著照片裏最帥的男士,“心藍,就是這位,不錯吧?” 隨便晃了一眼,心藍胡亂地點點頭。 “心藍,他本人比照片還帥……” “大嫂,我才二十五歲,我還不想交男朋友。”心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二十五歲不小了,該找個對象定下來了,要不然,年紀再大一點,就不好找對象哦!”天啊!這個口氣聽起來好像老媽子,唐玦意識到自己像個媽。 “大嫂,我現在工作正起步,沒時間,也沒心情,過個一兩年再說吧!” “心藍,雲拓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你至少也給自己和人家一次機會,見個面,不喜歡再拒絕也不遲啊!” “大嫂,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再說吧!” “心藍……” “大嫂,既然來了,你就上去看看大哥,他看到你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算了!女孩子家總是比較含蓄,心藍一定是不好意思,下次再說好了,現在,她要去找姚洛天算帳,唐玦沒再勉強,只好隨心藍去找洛天。 ☆ ☆ ☆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唐玦,洛天像是收到一份意外的禮物,欣喜若狂,上班的時候想到老婆是常有的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讓他想著想著,就把人給想到了面前。 “大哥,我已經讓小何送小君回去,大嫂我就交還給你,我下去了。”心藍說完迅速地退出洛天的辦公室。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洛天還沒問,唐玦就搶先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知道她不是來找他,不過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了,此刻就在他唾手可及的地方。 “想喝什麽?”拉著她在沙發前坐了下來,洛天溫柔的問道。 “我什麽都不想喝,我只要問你,為什麽讓小君跟著我出門?”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的柔情,唐玦此刻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左思右想,覺得你一出門就像放羊吃草,一點節制的觀念也沒有,所以我讓小君陪著你,她比你還知道分寸。” “你怎麽可以這樣子?!那天晚上你明明說好了,以後如果超過十點回家,才讓小君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又沒有再犯錯,你怎麽可以……” “等等,”洛天好整以暇地打斷她,“我可沒有讓小君寸步不離的跟著你,我只是讓她在你出門的時候跟著你,這可是兩回事哦!” 瞪著他,唐玦氣得臉頰鼓鼓的,嘴巴翹得高高的,這個人好賊! 微微一笑,洛天又道:“其實有小君跟你也很不錯,像你想逛街買衣服,小君可以給你意見,你逛起來也比較有樂趣啊!” 樂趣?算了吧!沒嘔一肚子的氣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還想要有什麽樂趣? 努了努嘴,唐玦突然站起身,沒好氣地道:“我要回去了,再見。” “別急,”抓住她的手,洛天用力一拉,讓她倒進他的懷裏,“留在這裏陪我上班,晚上我帶你到外頭吃飯。” 有沒有搞錯,現在才幾點,中午都還不到,再等到他下班,她不瘋掉才怪! 搖了搖頭,唐玦道:“我不要,那多無聊啊!” “陪我會無聊?”輕蹙著眉頭,他心裏頭有些鬱悶。 “這還用說,你有工作可以做,可是我只能在旁邊發呆耶!” “沒人叫你在旁邊發呆啊!你可以看看報章雜志、看看我,再過一會兒午餐時間就到了,我們可以到外面吃個飯、散個步,下午你就進我裏頭的休息室睡一下,睡醒了有電視可以看,很快的,下班時間就到了。” “吃飽睡,睡飽吃,這比發呆沒好到哪里去嘛!”唐玦沒好氣地說,倒不如回家裏去吃飽睡,睡飽吃,家裏的空間比較大,空氣也比較流暢。 這會兒眉頭皺了起來,洛天不太高興地說道:“你就這麽不喜歡陪我嗎?” “我沒說不喜歡,只是很無聊嘛!”她撇撇嘴道,看他的臉色也知道他又在生氣了,而她真的不懂,他在生什麽氣?他怎麽有那麽多氣可以生? 是失望,還是沮喪,洛天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他這麽愛她,然而,她不僅沒有回報,甚至連體會的心情也沒有,唉!他這個老婆在感情方面還真是個白癡。 “我要你留在這裏陪我。”他以從來沒有過的霸道說。“好啦、好啦!”唐玦不耐煩地說,讓他好了,否則他氣不消,倒楣的又是她。 開心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洛天揉了揉她的頭,說道:“裏頭有間休息室,就像一般的套房,什麽都有,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去那裏看電視。” “我知道了,你趕快去工作。” 洛天再度回到工作崗位,唐玦在靜下來之餘,不自覺地靜靜欣賞起他,他有一張讓女人不能不迷戀的酷臉,有一種高雅的貴族氣質,而他就是她的丈夫。 此時,眷戀的感覺佔據了唐玦的心房。 ☆ ☆ ☆ 一天的忙碌終於走到尾聲,洛天扯掉系了十幾個小時的領帶,朝著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裏燈火通明,電視正在播放,但躺在床上的人兒卻睡得又香又甜。 關掉電視,在床沿輕輕地坐下來,洛天著迷的看著那張含笑的睡容,此刻的她,不再是令人頭痛的闖禍精,也不再是個不解風情的迷糊蛋,她是個可人的小天使,安詳的沈睡夢中,一點也不在乎外頭的世界。 突然,唐玦不安分地動了一下身體,踢掉身上的被子,將自己誘惑的呈在洛天的眼前,短裙遮不住修長的玉腿,襯衫的下擺零亂的往上捲曲,惹得纖細的蠻腰若隱若現,前襟的扣子更不知何時已松了開來,讓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遺。 激情的記憶頓時如潮水般湧進洛天的腦海,那一夜的點點滴滴喚醒了身體的騷動,欲念奪走了呼吸,他再也無法抵抗的落下他的手。 雙手熟悉的滑過每一寸柔軟的肌膚,那像絲一般的觸感燒著他每根手指頭、呼喚著他身體每根神經,唇,順著項頸戀進了她的胸脯,吞噬著她那美麗的蓓蕾。 貪婪的唇喚醒了睡夢中的人兒,睜開眼睛,唐玦腦海一片空白,然而在那一波波的熱浪席捲下,她的意識終於有了反應,“救命……” 伸手捂住唐玦的嘴巴,洛天熾熱地看著她已經清醒的眼眸,好久好久,最後才緩緩的讓唇取代他的手,封住了她的嘴巴。 狂索、吸吮,洛天的舌霸道地糾纏著她的舌,灼熱的傳遞他的摯愛深情。 除了接受那綿延不絕的快感沖擊著自己的感官,唐玦什麽也沒辦法想,只能著他的頭,聲音沙啞的呢喃著,“洛天……” 再也無法滿足這樣的接觸,洛天扯著唐玦的衣服,試圖更進一步地攫取他渴望的親密,帶她領略男女的歡愛。 忽然,唐玦用力推開他,大叫一聲,“啊!” 瞪著她,洛天用手梳了梳紊亂的頭發,氣息粗重地問道:“你怎麽了?” “我想起來了。” 他這個老婆總有驚人之舉,洛天搖了搖頭,輕歎口氣,捺著性子問道:“老婆,你想到什麽事情?”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他會氣死,她竟然在最後的關頭破壞他的好事。 “那天晚上你也是這樣子扯我的衣服,那時候你說……什麽等到你之類的話,那是什麽意思啊?” 心一驚,洛天故作鎮定地說道:“當時我一心一意只想跟你上床,自己說了什麽話,我現在也不記得了。”當時,他確實是有說了這麽一句話——終於讓我等到你了吧!我的小新娘。不過他真的沒想到,小玦平時腦袋瓜裝不了多少東西,忘事的本領特別高竿,可是竟可以在一剎那間憶起過去的點滴,看來他還真的不能太小看她,她不是腦袋瓜糊塗,她是行事糊塗。 皺了皺眉頭,唐玦不疑有他的訓道:“你的記憶力怎麽那麽差,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忘記。” “美色當前,記憶力怎麽可能會好?” “你真的有重度近視,我怎麽會是美色呢?” 笑了笑,洛天溫柔地說道:“對我來說,你是唯一可以誘惑得了我的美色。”捏了捏唐玦的鼻子,他接著又道:“你最好趕快把衣服穿好,要不然我可要繼續進行剛剛被你打斷的好事哦!” 這才發現自己襯衫的扣子全被打開了,就連內衣也沒乖乖地待在它的位置上,唐玦倏然紅了臉,慌忙地背過身,顫抖地整裝。 由背後伸手抱住她,洛天側著頭在她的頰上印下一吻,說道:“你慢慢來,我在外頭等你,今晚帶你去吃海鮮大餐。”走下床,他快步走出休息室。 摸了摸臉頰,唐玦抓著襯衫,臉上露出幸福的笑靨,那一夜酒醉,發生過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今晚的一切,她到現在還可以感覺得到,說真的,她一點也不怕洛天的觸摸,而且還有那麽點喜歡……不、不、不,不只是一點點喜歡,她根本是愛慘了,哦!天啊,她這個人一定也很好色…… “叩、叩、叩!”隔著門,洛天喊道:“小玦,動作快一點,已經八點了。” 倉惶地回過神,她急忙地回道:“我馬上好。” 動作迅速地跳下床,唐玦整理完儀容,又把休息室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沖出去跟洛天會合。 ☆ ☆ ☆ 經過休息室的插曲,上班的時候,洛天總會不經意的向休息室望一眼,這裏不僅有一段纏綿的痕跡,更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回到家之後,小玦終於決定跟他同床共眠,雖然他們中間隔著一條棉被,但這已經表示他又往前跨了一大步,也許再過不了多久,小玦就會愛上他,到時候,他要告訴她,他們曾有過的點點滴滴。 “哥!”盯著突然發呆傻笑的洛天,洛奇笑得好曖昧,“是不是在想昨晚旖旎的風光,火辣辣的,真想再來一遍啊?” 收拾渙散的心思,洛天賞了他一個白眼,懶得提出反駁。 歎了口氣,洛奇一副很羡慕的表情道:“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好想娶個老婆幫我暖床。” “洛奇,你不是常說,曖床的事要交給紅粉知己比較有樂趣嗎?”陳唯笑著提醒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外頭的大餐吃太多了,還是覺得家常菜最夠味。”瞅著洛天,洛奇笑著接問道:“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我說,別人的事不要管太多了,多管管自己比較實在,如果你真想娶老婆,等爺爺從澳洲玩回來,他會很樂意幫你找個老婆。” 被洛天這麽一說,洛奇想起爺爺臨出國前說過的話——臭小子,下次就換你了,可想而知,爺爺一回來,想搞定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終身大事。 他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寒顫,拜託!他只是開開玩笑,可沒那個意思,老婆?他才不要! 看到洛奇的表情,也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洛天和陳唯不由得相視一笑。 “洛天,看你這幾天心情很好,想必,你跟唐玦大有進展?”陳唯關心地問道。 點了點頭,洛天說道:“離目標愈來愈近了。” “洛天,也許你應該安排一個蜜月旅行,讓唐玦有更多的時間接觸你。” “我贊成。”舉起雙手,洛奇表示道,“哥,你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你能夠給嫂子的時間少得可憐,你想,嫂子怎麽可能愛上你?” 其實,他也一直想要給小玦一個蜜月旅行,只是當初考慮到她對他的陌生感,他始終覺得這個時候去蜜月旅行並不恰當,至少也得等到她真正的把他當成最親密的丈夫。 “這件事我會考慮。” “哥,我還有另外一個主意,其實你也不用特地帶嫂子去度什麽蜜月,你只要跟嫂子關在房裏三天三夜,我保證,你們夫妻絕對會彼此瞭解得非常透徹。”洛奇色迷迷地說道。 瞪了他一眼,洛天啐道:“爛主意!”真要這麽做,依小玦好動的個性,她不瘋掉才怪。 “這可是最經濟又最有效益的方法。”洛奇不以為然地說道。 好笑地搖了搖頭,洛天毫不在意地說道:“那你自己留著用好了。” “真是好心沒好報。”撇撇嘴,洛奇一副很委屈地說道。 “我可沒要你多好心,提那個什麽爛意見給我。”洛天不客氣的潑了洛奇一盆冷水。 摸摸鼻子,洛奇識趣地閉上嘴巴,再說下去,就顯得自討無趣。 “好了啦!我們也該准備准備,九點就要開會了。”陳唯提醒道。 看了一眼時間,洛天宣佈道:“今天的早餐會報就到這裏,散會了。” 迅速收拾桌上的東西,陳唯和洛奇快步的離開洛天的辦公室,還給他片刻的寧靜。 目光不自覺地又飄向休息室,洛天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家裏的電話號碼,他突然想跟老婆聊聊天,就是幾句話也好。 ☆ ☆ ☆ 嫁個多金又有才氣的老公好嗎? 唐玦的答案是“不”,今天原本是個美麗的周末,大家都在周休二日,可是她老公卻在公司上班打拚,而她,除了帶一個“拖油瓶”回娘家,似乎也找不到什麽好去處,真像個怨婦! “小玦,洛天怎麽沒有陪你回來?”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的寶貝女兒,于海晴邊料理午餐,邊問道。 “媽咪,他要忙著賺錢給你女兒花,他哪有時間陪我回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最近她愈來愈不能滿足洛天陪她的時間,唐玦發現自己喜歡膩在他的身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聽他沈著的嗓音,享受他忽然淩空而降的親吻,好幸福哦! 吐了口氣,於海晴拍了拍胸口,“還好,我還以為你被打入冷宮了。” 翻了翻白眼,唐玦沒好氣地說道:“媽咪,你很不夠意思,沒有扯我後腿會要了你的命啊!” “是我在關心你耶,你也不想想看自己是什麽德行,做事漫不經心,老是懶得用頭腦,說你不闖禍,鬼才相信呢!” 唐玦忙敷衍地點頭,“是、是、是,媽咪最厲害,料事如神。”她雖然不甘心,但倒也是事實。 得意地笑了笑,於海晴像是想到什麽,眼睛突然窺向客廳,看著此時正和唐毅偉玩撲克牌的小君,小聲道:“小玦,你幹麽把姚家的傭人給帶回來?” “不是我帶她來,是她自己跟著我來。”唐玦糾正道。“她跟著你,你就讓她跟,這不太像你的作風哦?”於海晴微微蹙起眉頭。 “我是不想讓她跟,可是為了保住她的工作,我只好讓她跟啊!” 東聽一句、西聽一句,於海晴大概也猜得到事情的全貌,“我知道了,你老公怕你在外頭闖禍,所以派個小跟班在一旁監督你。” “才不是這樣子呢!” “不是這樣子,那是怎樣子?”於海晴一臉“你騙不了我”的看著她。 “這……好吧!是有那麽點意思。”懊惱地歎了口氣,唐玦求救道:“媽咪,你幫我想點辦法,再這樣子下去,我會寸步難行。”每次出門,小君總是用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她,好像她這個主人在虐待小君這個下人,什麽嘛,跟她出門有得吃、有得喝,她什麽時候虧待過小君,還嫌! “我倒覺得這樣子很好,這樣你才會學乖,我這個女婿真是聰明。” “媽咪!”唐玦嘟嘴叫道,沒良心的媽咪,就知道幸災樂禍! “好啦!我幫你想想看。”繞過來又繞了過去,經過半晌,於海晴才緩緩地說道:“女兒,你的信用太差了,想要你老公改變心意,恐怕沒那麽容易,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他棄甲投降。” “什麽方法?” 用兩只手指頭比了比親親的動作,於海晴說道:“男人最好拐的時候,就是你誘得他欲火焚身的時候。” 皺了皺眉頭,唐玦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希望她進一步解釋。 “你呢,只要青衫一解、媚眼一拋,手指頭再這麽一勾,他就會兩眼發直、身體顫抖,想把你吞進肚子裏,那時候,你要求什麽,他一律說好。” 搖了搖頭,唐玦渾身不自在地說道:“不要,這太丟臉了。” “都是夫妻了,有什麽好丟臉的,只不過換你採取主動而已。” 還是搖搖頭,唐玦堅持道:“這種事我不幹。”她和洛天雖是夫妻,但還算不上是正常夫妻,她怎麽好意思主動去…… “唯一的方法你不肯用,那我也沒辦法。”於海晴把注意力轉回准備午餐的工作上。 難道,真的只有這個方法?唐玦心裏喃喃地念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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