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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犬"之類——釋“綽號”藝術

宋志堅

2006年02月07日08:26 【字號 大 中 小】【留言】【論壇】【打印】【關閉】


　　審書稿，看到作者在論証南宋后期理學“空談心性，脫離實際”時說“當時甚至有人諷刺‘真德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偽君子’”，不覺心中“格登”一下。真德秀與魏了翁確實都是當時的理學家，但“諷刺”之說卻不成立。
　　所謂“有人諷刺”的“有人”是有名有姓的，叫做梁成大，時人稱其為“梁成犬”，與莫澤、李知孝同為權奸史彌遠的三條鷹犬。“真德秀乃真小人，魏了翁乃偽君子”這句話就在真、魏被他們弄得貶官落職之后梁成大說的，史書在記載這話時，尚有四字，曰：“識者笑之。”笑誰呢？不是笑真、魏二公，而是說這話的“梁成犬”。
　　梁成大之前，還有一個叫許及之的人也有兩個綽號，一曰“屈膝執政”，二曰“由竇尚書”。此公為吏部侍郎時，諂事權奸韓侂冑無所不至，韓侂冑做壽，他遲到了片刻，門房當著他的面將大門關上，他是“俯僂”（低頭曲背）著從門閘下鑽進去的，這大概是“由竇尚書”的出處。還有一次，許及之在韓侂冑面前訴說韓怎麼有恩於他，說得感激涕零，屈膝跪了下去，於是就被提拔為“同知院事”。
　　許及之的兩個綽號，是從他的兩個“典型事件”中提煉出來的，最能體現他的“典型性格”﹔梁成大的那個綽號則是他的全部所作所為的藝術概括，雖然隻改了一個字，將“大”改之為“犬”，卻是畫龍點睛，使他的“鷹犬”形象栩栩如生。可見取綽號，其實也是一門藝術。取得好的綽號，生動而且貼切，一旦問世，便能廣為傳播，叫你再也擺脫不了。許及之和梁成大都是900多年前的人，他們的綽號卻一直流傳了下來，倘若給他們取綽號的“時人”沒有一種高超的藝術概括能力，不能達到這種效果。
　　“綽號藝術”或許也可歸屬於諷刺藝術，它之所以有力量，不僅需要藝術，更需要以“真實”二字作為這種藝術的基礎。梁成大稱真德秀為“真小人”，稱魏了翁為“偽君子”，卻隻能為“識者笑之”，因為它缺乏真實的基礎。“笑之”的“識者”或許心裡還在罵著這條鷹犬，你才是“真小人”和“偽君子”呢！
　　上個世紀在山東泰安聽到胡建學的一個綽號，叫做“魯吹二號”，想必是說他吹牛皮搞虛假政績之水平的，假如有關部門在聽到這個綽號后能對他有所警惕，恐怕就未必會把他作為省部級干部的后備人選﹔這些天又在一篇叫《襄樊官場“地震”終局》的文章中看到一個叫章大梁的貪官的綽號，叫做“大章魚”，大概是說他的“吸錢能力”像章魚那麼大。假如章大梁聽到這個綽號，能夠有所收斂，或許也能減輕一點自己的罪孽罷。

《人民日報》 (2006年02月07日 第十五版)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責任編輯：文鬆輝）

原文連結：http://culture.people.com.cn/BIG5/27296/40801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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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史版打嘴炮；無緣相守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