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 人生雜記

[ak93]

先總統蔣公


我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和朋友同學聚會時常會被當做空氣,一場聚會2個小時,我可能只搶答

到幾句廢話。我的人生在18歲前,這個身體是一個內向、沒有主見、被動消極不懂

的反抗,有極度社交恐懼症的我。西元1995年3月,一個思考一個舉動開始改變了我的一生。


18歲高中夜校畢業後,老媽幫我選擇提早入伍當兵。在新竹關東橋新兵訓練中心2個月即將

結束,我想著分發部隊後,大概就是當個步兵2年,可能會每天走路走到退伍吧!早上用完餐後

沒有出操,機車瘋狗班長說:今天是專長選兵日,未來要不要過好日子就看你們自己的決定

了。


上午全營數百位新兵弟兄全部都集合在餐廳,在少校營長主持下開始一系列的選兵。重頭

戲登場,營長鄭重介紹2位身著西裝的中校和少校階級帥氣長官。這個選兵單位是《國防部

陵管處》,當時我是聽成林管處,以為是森林管理處。營長說我們這營只有1個名額,弟兄們

可別錯失這個好機會!


有如尾牙抽獎的最後特別獎,這根本是爽缺所以引起一陣騷動!三輪淘汰制開始,營長大聲喊

著:有木工專長的請舉手,看著弟兄們的爭先恐後的舉手,受到群體感染,平常怕事的我竟然也

舉起了手,天阿!就像阿姆斯壯登陸月球踏出的那歷史性一步,因為被動的我,有生以來從沒自

己努力爭取任何一件事,更別說是要決定我的未來。


經過長官調閱新兵資料後總共淘汰一半的倒楣弟兄,接下來體能測試以及長官的個別詢問,重

重關卡後最後只選出2位幸運的弟兄,而其中一個就是我!真沒想到我高中夜校混出來的結業

證書,它現在可是派上用場,雖然木工和木雕只有木字是一樣的!老實說我只會拿鋸子和簡單

的雕刻刀而已。


我和另一位弟兄他是職業木工師傅2人被選中,老實說我很心虛。接下來驟死賽開始,我們

兩人必須再經過抽簽,在營長見證下經過3次猜拳,我擁有優先抽籤權,手中握著摸到的第一

支簽,我竟然想著拜託不要抽到,2秒間我決定換另一支簽 營長接手開心大笑著說恭喜你

全餐廳好幾百個弟兄同時發出了羨慕的驚嘆聲!或許這可能是我這輩子最狗屎運的一次

,沒想到這一換也讓我和蔣公一起睡了將近1年。


3月4日我出新兵訓中心的第一天,有專車來接送到桃園慈湖,從那天起沒再穿過軍服,就像是

灰姑娘一樣,有專人來幫我量身訂做西裝。好險!所謂的木工專長,其實在這裡只是簡單的鋸

幾棵樹,做些簡單的園藝而已。後來我開始取代退休人員在先總統蔣公陵寢執行勤務,很難想

像會有機會接觸到蔣家的後代,蔣緯國、蔣孝勇先生。


我可以站在當時副總連戰的身邊聽到他講著家務事(密),貴賓室裡某國總統來謁陵透過翻

譯他跟我要了一根長壽香菸!我竟然可以幫一位總統點香菸(抖)。穿著一身帥氣的西裝

,經過長官帶領我可以掛著屬於自己的識別證踏進總統府,而站崗的憲兵大聲對我喊著長官好!

我揮了揮手,嗯~你好!


一天的行程早上我會用碧麗珠幫蔣公的黑色棺木打臘,接下來打掃他和經國先生的房間、

書房、勳章室(我承認偷睡過老蔣的床)。有些人會叫我賴公公(皇帝旁的太監),有長官會

開玩笑跟我講說:老蔣是你乾爹啦!晚上我睡在靈柩旁附近的小套房,衛浴、電視、冷氣

樣樣齊全。週日晚上10點迫不及待的開啟電視,看著當時正夯的日劇《愛情白皮書》

木村拓哉、石田光 感人熱淚的青春愛戀故事。


總統 蔣公紀念歌,總統蔣公，您是人類的救星，你是世界的偉人..。看著10元硬幣上的蔣

中正,這位偉人不就躺在我附近,而且我每天都在照顧他。我從不害怕,但能感覺他是個

好長官,因為從不命令我做事,晚上總會讓我一覺到天亮。


一個寒冷冬天午夜,內線電話響起!外面陵寢士官警衛哨說:蔣公房間廁所有水聲!我趕緊

拿著鑰匙打開房間,眼前浴室浴缸竟然放著水!這無法解釋現象,或許乾爹再警告我別去他

的床偷睡覺。


2年軍中生活即將退伍,我最捨不得的竟然是那副黑色棺木,總不能帶他回家吧!打完蠟後

麻煩長官幫我和乾爹來個帥氣合照,就這張合照相片,留下我和他共同生活的一年。這2

年的驚奇經歷,徹底的改變我的思想,人生的價值觀,並建立了我的自信心。而關鍵的一刻

就是當時選兵時舉起的那隻右手,開始改變了我的未來。


退伍前我把這個特別的勤務交接給一位學弟志明,我跟他感情也特別好,我告訴他每天

該注意的事情。蔣公勳章室裏有一張清朝皇帝御用龍椅,傳說一般人沒那個命,坐了

會嚴重傷身,而所謂的傳說就是聽聽就好,我和志明才不信邪,經常坐在龍椅幻想自己是

黃帝。


退伍後的第3個月,我接到軍中同袍的一通電話,令我驚訝又落淚的事情!學弟志明在

退伍的當天,和一群朋友到KTV狂歡慶祝。酒後坐著朋友開的車,期待著回去看他的家人

,沒想到半途卻發生車禍,而志明當場死亡!他永遠無法回到他溫暖的家,而我從此失去

一位摯友。直到他出殯的那天,我還是無法撫平心中的傷痛,送他人生的最後一程。


1.壓力


西元1996年9月23日

工作找到沒?又是老媽晚餐前說的第一句話，退伍後半年就失業3個月，每天朝九晚五找工作算

是目前的職業吧!自己學歷不高眼光卻很高，找不到工作也是正常,眼看皮夾只剩2仟元，怎麼辦!

在中遊(中華明國無業遊民)上班可是不支薪的，家中每個人的眼光也愈來愈奇怪了，壓力真的

好大阿!







2.新竹火車站


1996年9月24日

想了一整晚,早上起床決定跟他拼了!收拾了行囊,騎著向二哥借的機車朝向希望的新竹市,

決心沒找到工作就不回家。一路上慷慨激昂的心,口中哼唱著~我現在要出征..就像上仗場

的勇士!沒想到出師不利才到苗栗縣後龍西濱路段,機車就給它破胎真是衰呀!


在新竹的第一天,鄉下土包子一個,人生地不熟工作還沒開始找,太陽公公已經跟我說

再見!晚上睡哪裡呢?沒錢我看還是睡火車站吧!能省則省還有電視可以看TVBS張雅琴正

在報新聞,聽著熟悉的新聞片頭音樂,心裏有種酸酸的鄉愁。


隨著時間愈來愈晚火車站旅客少了,但總覺得椅子座位越擠,一看嚇!怎麼身旁都是

遊民、乞丐!?,又髒又臭,哇!這下可熱鬧了大家忙著搶地盤,有的一躺就呼呼大睡哪管身旁

是誰,還有幾個自言自語講些我聽不太懂的話,這其中有一個中年婦人比較特別,大約3、40歲

打扮像貴婦,講話超級快像是機關槍,她說出來的話也比較高級,家務事、股票...阿力不達

的事都搬出來講,表情生動有時哭有時笑,動作誇張不輸演員...。但我還是不太懂她想要表

達什麼?聽了整晚頭腦就像被轟炸般疼痛!


火車聲、旅客腳步聲、流浪漢的打呼叫罵嘻笑聲,午夜的新竹火車站顯的非常落寞,身著

西裝的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敢躺下睡,也不知怎麼睡著的。









3.遊民


9月25

賴先生謝謝你,我們公司會在通知您。工作還是沒有著落也沒錢住旅社,夜深了還是回

火車站吧!昨晚的場景,搶地盤囉!今天晚上還是那個人在演講,其中又多了一位中年婦

人,全身上下非常乾淨,很奇怪她就一直在微笑 還一直在看著我,好像在選女婿,這讓我好不

自在!我真的好害怕自己會跟他們一樣在這住了下來。看著時間2點..5點..昏昏沉沉中

火車站又熱鬧了起來,而我整夜失眠。












4.麗池 (註:新竹公園玻璃藝術園區)


9月26

來新竹鎖定求職目標就是業務員,說話口才、業務經驗我都沒有,個性內向、容易緊張、說話

沒自信、這就是我的特色!老實說就是平凡怕了就很想改變自己,不要再待工廠了!大家都說雙

子座有雙重性格,那我絕對要開發我那陌生的一面。


等不到BB call的聲音,今天的求職任務到一段落,夜晚只能到中正路上的書店看看免費的戴

晨志和苦苓。書店費玉清的晚安曲告訴我該去睡覺了!走到中華路紅綠燈,猶豫的不知要

往哪裡去。火車站算了,還是換個地方吧!去哪睡?腦中第一個答案就是公園。

據我所知在新竹市眾多公園中,體育場旁的麗池它是最美最漂亮的,月光、湖泊、天鵝、綠頭鴨

、清新的空氣...這這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公園的椅子設計比火車站好睡多了,不用再那火車站

擠著搶位子。秋高氣爽的夜晚,幾分鐘後我就帶著滿意的笑容夢周公去了。


睡夢中吵雜的聲音,怎麼那麼吵!此時一對一對的情侶從四面八方開始在這裡聚集,耳邊傳來一陣

陣刺耳的打情罵俏聲,在黑暗的月光下,男子的手總是不規矩的在女子身上到處探索,女子卻是表

裡不一的說著不要啦!身體卻害羞的沒有明顯的抗拒。正值青春而沒交過女友的我看了真令人難受

,他們也完全不理旁邊還有一個躺著睡不著,鼻血直噴卻要裝個像睡死豬的我。


午夜1點被吵醒的我,坐在椅子上望著麗池的湖面,有種冷清孤單那種酸酸的感覺。黑暗的公園步

道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依靠著麗池旁圍欄,靜靜的欣賞著夜晚的湖面。幾分鐘過後他轉身

要離去時對我說聲你好!我也禮貌性的回應您好!男子感覺非常親切,他說剛從科學園區下班,喜

歡來這裡看夜景放鬆心情再回家。他問我常來嗎?我說是來新竹找工作的。沒有過多的言語交談,

他說年輕人要努力,目前工作還蠻好找的給我一些正面的鼓勵,在黑暗的夜裏感謝這位外表模糊的

中年男子,當他離去時我感到內心的溫暖。











5.中秋節


9月27~9月30

找了五天工作還是沒有著落,後天是中秋節了,傍晚帶了一大堆髒衣服和瘦了一圈的我回

到溫暖的家。編了一大堆謊言,驕傲的說找到工作了還有周休二日呢!老媽看了滿臉自信

的我很高興的也沒再多問。雖然身上也只剩900元,也不敢向老媽要錢深怕她擔心。

兩天的週休2日加2天的中秋假,4天自己編出來的假期已過完,帶著一堆衣服,月餅.水,不

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要去攻玉山哩!騎著摩托車又來到了新竹市,一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

大都市,一個鄉下來的20歲年輕人,站在紅綠燈下茫然不知往哪走,有誰知道我的心聲啊!








6.新竹果菜批發市場


10/1

太陽一樣西落 月亮緩緩升起,今天的我還是沒找到工作。晚上金石堂、展書堂是我看

書免費知識充電時間,夜校高中畢業其實只有國中程度都不到。11點書店電鐵門一拉,也不

知自己要往哪裡去,新竹火車站、麗池公園,我想還是換個地方吧!


深夜騎著機車來到白天勘查過的自由路果菜批發市場,這應該是新竹市最大果菜集貨區吧!偷

偷摸摸的跑了進去,找個隱密的攤位,趁著四下無人趕快脫光衣服,開啟水龍頭來個2分鐘

戰鬥澡,洗完舒爽感覺真是痛快!騎著機車在附近三民國小看到一台沒車牌報廢車,就像看到

獵物般一陣驚喜!走近門一拉沒鎖!哈哈有好地方睡了。


車裡頭雖然是舊了點但還算乾淨,整理一下我就可以當個快樂車床族,只是秋天的晚上車

內熱得受不了,搖下車窗草叢裡的蚊子又是死命的往我這邊飛來,就這樣我在車內和蚊子

大戰一百多回合,最後窗戶只留小空隙讓空氣流通,再熱也沒關西了。










7.驚險


10/1

不是找不到,我承認我是在挑工作。賣汽車、房屋、保險..這不考慮。賣醬油、瓦斯爐推銷

方式好像在打游擊戰!這不穩定我不要。賣靈骨塔這最近好像很熱門,但錢還沒賺還得要上

課,這算了吧!


晚上又回到那個有回到家的感覺的車窩裏,心裡想著不知要在這裡住多久,眼淚不停的流,心

底也一直呼喚著,我一定要堅強下去,這是老天爺對我的考驗吧!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

睡著了。


凌晨2點被車外的講話聲和刺眼的燈光吵醒,往車外一看 哇!嚇了一大跳!怎麼外面有2台

警車,他們再查我的機車。此時有2個警員拿著手電筒朝我睡的車照,其中一個警員手拉著

車門,笑著說:鎖著!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哩!


顯然他們還沒發現我,我好緊張啊!短短幾秒我想到我會被抓到警察局,會打電話到我家

給我老媽,心裡覺得不妙,真的完了!這時念頭一轉,還是趁他們沒注意出去自首吧!反正我

又不是槍擊要犯!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把車門打開,車外的警察嚇死了!(很好笑的動

作)警察趕緊往後退,迅速有訓練的掏出槍來!警車內的其他警員也跑了出來,他們拿著槍對

著我,我心裡害怕想著不會開槍吧!哪個阿呆別誤扣板機阿!臉上卻若無其事鎮定的解釋:

我只是為了找工作沒錢沒地方睡才會睡這廢車裏。他們查完我的身分證件,搜索了車內都

沒問題,這才放了我。


幾個警員問了幾個問題,大夥們用同情眼光看了我幾眼,一個警察用嚴肅的口氣說:車窗要開

不然會悶死的!我回答蚊子太多我也沒辦法!這是哪門子的回答啊!應該說謝謝妳們才對,感謝

你們沒抓我去警局,沒在慌亂中開槍才是。








8.低潮


10/2

早上買了報紙坐在麗池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寧靜湖面,綠頭鴨可愛調皮模樣 、 天鵝們

在水中優雅的划行,這是一天美好的開始。此時馬路上穿梭不停的汽機車,人們正在為生活而

打拼。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戰鬥力逐漸降低,整份報紙看完,翻爛了!甚至不想去找工作,就這樣

發呆了一個上午。是該面對現實,因為我身上只剩下90元,吃午餐還是要買包菸,這讓我

想了很久,考慮後選擇了25元的香菸和10元的口糧餅乾。我不能沒有它,感覺就像是孤單的

我在新竹唯一可以聽我訴說聊天的朋友~香菸。


夜晚9點時分 想到最近常去吃的超大碗便宜鴨肉麵, 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徒步走到護

城河旁的麵攤,跟老闆點了碗鴨肉麵,手裡摸著口袋剩的錢,我想著明天,眼淚差點掉下

來,趕緊吃完麵一滴湯都不剩,深怕老闆發現我的樣子,付完錢,騎著機車飛快似的回去那

唯一可以讓我溫暖的破車睡覺。


天阿!車呢!車子不見了!它不見了!他馬的!是誰把我的床給搬走了(此時我想到前幾天的

那些警察大人們)靠腰勒真是沒良心。


睡覺又成為我最頭痛的問題,心理害怕著 騎著機車到處逛。午夜11點來到了田美街一棟

尚未完工的透天店面,心想今晚就住這吧!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爬著樓梯到了2樓,在水泥地

板上鋪好了報紙躺了下來。1個小時後睡不著!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大哭一場!今晚哭完明天就

是新的開始!但卻是哭不來。


我開始回想我的成長,國小時我是個安靜又內向的小孩,感覺自己就像個空氣人在那時空裏生

存著。國中時被幾個同學凌霸3年,導致高中時變成一個性孤僻的青少年,這求學過程中竟然都

是不堪回首的記憶,就這樣度過我平淡無奇的青春,沒有任何的甜蜜,更沒有交過女朋友,我哭了!

哭到怎麼睡著都不知道。









9.希望


10/3

狗被逼到牆角牠會跳過牆!剩下15元的我走在馬路上竟然開始注意地上有沒有錢可以檢,

別傻了好嗎!哪有那個狗屎運。所謂出外靠朋友,這點此時我才真的體會到,翻了電話簿用

所剩的15元打了幾通電話 終於找的在新竹自由路上班的朋友。在他店門口寒喧了幾句,

我說明了來意並開口跟他借錢,他轉身到店裡拿出了一張500元,沒有過多的言語,只對他

說了聲感謝!心中卻是無限的感激與感動我無法表達。後來他出國了,14年後這500元在

我心裡一直記著,但還是找不到人還,新豐鄉張添鈞先生。


下午2點BB機響起一組陌生的電話號碼,走到公共電話亭我回了電話,是前幾天去面試的公司。

對方小姐問我何時可以來上班?我興奮的說:現在可以嗎!我超開心的騎著摩托車來到光復路

龍山國小附近,這家公司是賣公廁相關產品如商業用衛生紙 、擦手紙 、芳香劑 、3M地墊..。


公司負責人,業務經理介紹了同事與公司主要產品。業務員要拜訪的客戶就是可以想像

用得到衛生紙的地方,當然最大的一塊大餅就在眼前,新竹科學工業園區,能成交幾家公司,這

就得看能力了。


我業務經驗值0%!或許退伍後有做過3個月的短期的推銷員,這些經驗會對我有幫助吧!連經理

要我到附近逛逛,我迫不急待的騎著車來到科學園區,就像是鄉下土包子看著都市的高樓大廈

發出的驚嘆! 台灣積體電路、聯華電子、華邦電子...好大的廠房超乎想像,有著氣派的大廳

還有漂亮的總機小姐。

內心高喊著新竹科學園區我來了!晚上哪裡睡?這沒去多想,我來到最愛的麗池公園,今

晚感覺她特別的迷人!我帶著愉悅的心情早早入眠,迎接黎明的到來,全新的挑戰!









10.老鳥/菜鳥


當業務員還真是爽!一身帥氣打扮,穿著襯衫打領帶,有自己的辦公桌還有專屬電話,這和

以前顧著車床機台只想打瞌睡,穿著汗衫牛仔褲時的感覺差別很大。

第一天上班從進公司大門,看著大夥忙上忙下正在出貨,身為一個菜鳥怎麼敢在旁邊納涼呢!

這當然要趕快捲起袖子幫忙搬貨吧!這時候經理喊著:小賴這不是你做的工作,我愣了一下,

有必要分那麼清楚嗎?或許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以前那個苦力男了!



對於我這個業務菜鳥來說,老鳥們說的話就好像是神一樣,我只能用那崇拜的眼神聽著他們

的顯赫功績、實戰經驗。所謂『師父帶入門，修行看個人』,上午經理要我跟著老鳥去拜訪

客戶,怎麼感覺老鳥是在教我摸魚,開了半個小時車到竹南,帶了試用品給客人,就這樣謝謝

再連絡!等待著吃午餐。


下午經理說:小賴因為你缺少經驗所以先到新竹市區去磨練,要你去拜訪新客戶並不是要求你

成交,去換幾張名片回來再跟經理分享拜訪客戶的情形。我拿了幾張DM,公司的業務助理小姐

拿了幾張名片用立可白改成我了大名,出門前她還跟我說聲加油!這讓我好窩心。


騎著摩托車沿途尋找我的獵物,光復路上 哇!帝國經貿大樓20幾層,在我通宵鄉下哪看得

到這種大樓,目標太大算了去找個小一點獵物吧。來到熟悉的新竹火車站,想著當時來新

竹也是從這裡開始的,現在剛好可以在這裡再出發。


我開始拜訪附近的旅館飯店,新竹客運-永順旅行社,大家的回覆倒是很一致,我們已經有合

作的廠商了。這算拒絕吧!沒經驗的我只能在櫃台留張名片,謝謝再連絡了。


走在民族路上,抽了根菸思考了一下,是有點挫折,看到前方的金燕大飯店,我想該用輕鬆的

方式嘗試看看吧,反正頂多被拒絕!深呼吸了一口氣,進門看到櫃台一位女士 我輕鬆的和

她聊了一下,順利介紹了產品,最後女士給我她老闆的名片,下次再連絡!終於~算是成功的

拜訪。帶了戰利品幾張客戶名片回公司也算有個交代,經理說明天周休二日好好放假吧。










11.清華大學


想跑科學園區的客戶必須累積更多業務經驗,老鳥提著公事包每天早上出門,傍晚回公司

打個卡下班,怎麼一副輕鬆的樣子。菜鳥日子第二週我開始成交訂單,金燕大飯店、超能

食品公司,簽訂了2年訂貨合約,沒有多久的喜悅我開始努力的衝刺,目標是國立清華大學。


騎著車從機車警衛門進入,感覺自己就像個大學生,那種從未體驗過的大學生活是我盼望的

,在現實中,學歷與知識也是我最自卑的,在講話中您可以發覺我困難的表達能力和缺乏自信

的行為。


在公司中我開始注意經理的說話方式態度,那種自信的眼神有著劉德華般的巨星風采。我

開始照著鏡子練習微笑、眼神、舉手頭足的自信,反覆的練習又練習。和客戶講話我會看著

她的眼睛,我提醒自己眼睛不能亂飄,美女客戶也只能看她眼睛(當然不是色咪咪滴),剛開始

我會臉紅!我也發現她們也會害羞的閃躲。我發覺灌籃高手中的櫻木花道講的沒錯,眼神

是可以殺人,但我是靠眼神來提升我的自信。走在清華大學,陽光照射著草皮上,我愉快的

心情感受那帥氣的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業務經驗不夠,所以只能以誠懇的拜訪方式,不放棄的追著客戶。陸續的我成交

了 化學所、人文社會研究院、資訊系、計算機中心、圖書館.....。










12.帝國經貿大樓


經理問著老鳥說:有沒辦法成交的客人嗎?丟幾家給小賴試看看吧!帝國經貿好熟悉啊!想起

來了,就光復路上那23層新竹第一高商業大樓,整棟玻璃帷幕感覺很氣派,要挑戰這一棟好

像有點困難!

這算經理和老鳥要給我下馬威嗎!?硬著頭皮打了電話很順利約了陳科長,但到了現場我發覺

我的手腳還會抖勒!雖然平常就是會緊張的人,但此時更明顯了。


其實陳科長是個客氣的人,聊了一下也就不再緊張了。這應該是很好的客戶,所以我馬上

推了試用品,等待1個月後終於有了成交,3個月後整棟大樓簽約完成。我永遠記得公司經

理和經理夫人支援我加班送貨的表情,大家都很開心,因為這是份大合約。


月底又到了,看著白板的業績表,短短幾個月我的業績逐漸追上老鳥,經理發飆了!隨後開除

了業務員小溫。經理怕我太驕傲,更派出了美麗經理夫人來開導我,但是她的低胸上衣這讓我

好尷尬!眼睛該看哪裏?這是色誘嗎!這可能就是後來我拜訪客戶時,那麼多男客戶對她念念

不忘的原因吧!記得有一次到台北新光醫院要換男廁的便斗清潔劑,她就穿著一身OL打扮

若無其事的跑進男廁,我看到那些正在小解的男士表情,天阿!在門口的我簡直快笑翻了!








13.酒店


做業務的交際應酬難免,經理晚上要我跟著他,結果他帶我去經國路上的-新竹之夜酒店。

說到唱ktv我是很在行,從偶像派的劉德華、張學友...到本土派的葉啟田,阿吉仔的命運

的吉他我可以模仿得出神入化,只差腳會走路。但是要我這樣靠近女人這真的讓我不知所

措,手要擺哪裡這好像有點學問,原來是那麼容易,就這樣抱著....。我第一次如此零距離

感覺到女人的心跳、體溫和髮香味,觸摸陌生的女人身體。


就像上了癮,或許是男人本色,每天我會期待著經理約我去酒店。接連去了4次後我開始感

覺到虛幻,酒店女孩們虛虛假假的不真實感,或許我只是想要尋找補償缺少女友的那種感覺

,這應該不是我該去的地方吧!從那天起我就沒再踏進酒店,就算經理再怎麼拉我,重點是隔

天還得上班。







14.幸運之神


我想到剛進公司其實身上已經剩幾百元,我經常午餐都是吃麵包配開水,回到公司同事約

著要去吃午餐時,我總是說吃飽了!我得趕快趴在桌上假裝睡著。傍晚快下班時,我會趕緊

拿著衣服到廁所偷偷洗澡。下班後我會到南大路,新竹師範學院附近買紅豆餅,可以坐在

最愛的麗池回想著一天的經過。晚上我會回到公司睡在帆布小發財車內,雖然外面馬路車

輛來來往往有點吵,夜晚冷風不時往車內吹,但我還是覺得我很幸運,很滿足的躺在貨車上

含著眼淚睡著。


11月25日星期一,今天是統一發票開獎日,下班後買了一份晚報,就如往常我又來到麗池。

拿著昨晚在家整理了一疊發票將近60張,心裏想著頂多中個1張200元就偷笑了!沒有過多

的期待,拿起報紙開始對著發票號碼。令人驚訝的,剛開始對的10張發票就中了2張200元

,緊接著驚喜不段,對完所有發票,中了4張200元加1000元1張,總共1800元。雖然不是

大獎,也不能馬上領取獎金使用,但我還是覺得非常幸運,我永遠記得記得這一天。









15.湖口 新竹工業區


1997年 冬天

12月5日終於領到這份工作的第一次薪水,雖然只有2萬多元,但已經足夠生活開銷,考慮過後

我決定每天通霄-新竹每天往返上班。無論多遙遠,家才是最溫暖的地方,每天早上7點騎著

機車到新竹上班已成了一種習慣,有時會刻意計算著從通宵騎到新竹會停幾個紅燈,而經常

是到香山才停到第一個紅燈。順著光復路習慣的在劉姐姐飯團買早餐,每天一樣的習慣感

覺就是一種幸福。


經過近2個月的磨練經理終於開放湖口新竹工業區業務給我這個菜鳥,我們公司在這個地

方只有三陽工業和中華汽車2個客戶,或許是大家都忙著跑科學園區吧!早上整理完資料馬

上騎著機車到湖口工業區,因為不了解各公司業務拜訪流程,剛開始幾天經常在警衛室就

被攔下來,連承辦業務人員都不知道,也只能留下資料名片就離去,這算是給推銷員的閉門

羹吧!


遇到挫折或許累了!我經常到新豐火車站休息,時常看著火車時刻表發呆,應該是思考吧!

總該想個辦法,鼓起勇氣到工業區管理局做了詢問,小姐介紹忍我買一本新竹工業區工商

名錄。裏面詳細記載工業區內所有登記的公司,總機電話、地址、員工人數。


有了這本工商名錄,我思考出一套新客戶陌生拜訪流程:第一關就是要面對各個公司美麗

的總機小姐,首先在電話中必須想盡辦法問出該公司的業務承辦人員,而經常被總機小姐掛

電話,當然必須有勇氣再打一次或許是更多次。



第二關預約拜訪-在首次的電話拜訪中必須預約到承辦人員,通常是該公司的總務或採購部

門的業務。當然那麼大的公司他們必定會有合作的訂貨廠商,而大部分都是這家舒潔Scott

號稱家用紙第一品牌,要打敗它確實不容易,以我現在賣的這個品牌在市場上根本不會有人

知道。接下來在首次見面時我得靠臨場反應讓客戶有興趣聽我講話,而且必須是雙方面的交

談絕對不能冷場,利用各種不同方式技巧話術來讓客戶認識我的產品,這時候個人覺得EQ很

重要,別懷疑因為我從國小到高中每次考試都是在倒數5名的問題學生,所以IQ絕對不會高。

最後也是很關鍵的,我必須找理由和承辦人員預約下次再會面的時間,這樣我才可以不間斷

的持續追蹤拜訪。


新竹工業區第一家簽約客戶是當時在中華路的台灣精星,而後續再簽約 泰林科技、 晶楊

科技、旭龍、旭德科技、大祥科技 勝創科技 勝陽光電...。當然並不是想像那麼的順利,

印象最深是我怎麼努力都無法簽約的 士林電機、崧智科技、萊德科技,大廠就是拿不

下來,這應該就是我的罩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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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93]

17大潤發


1997年桃園平鎮市,台灣第一家大潤發開幕,當時我也注意到籌備中的新竹大潤發湳雅店,

只要有空我就往大潤發工地跑,公司和我都非常關注這個案子,經過無數次的拜訪,於開幕前

幾週終於與李經理達成協議簽約,當時公廁所使用的都是商業專用產品,含專業用除臭殺菌

劑、芳香劑、洗手乳、衛生紙,而這些產品都有專屬的硬體設備,這不是他們賣場就可以找

得到的,所以他們也得找一家專業的合作廠商配合。


這是很大的挑戰因為我又打贏這一仗!我可以很驕傲的說:舒潔您還是乖乖的躺在賣場做你的

家用品市場龍頭吧!這份合約真的讓我開心了好幾天,而隨後經過李經理介紹認識了桃園平鎮

大潤發陳經理,幾次洽談很順利的簽約,有利可圖就像會上癮,我陸續拿下新竹市忠孝路

由台塑經營的亞太量販店(註:現在的大潤發忠孝店)、竹北市巴黎廣場家樂福。或許看起來

是很順利,但其中是經過無數的挫折也必須撐得住沉重的精神壓力。


2年後大潤發賣場也開始賣起商業用衛生紙,而賣價竟然比我賣給它的還便宜。各大紙廠竟然

把商業用紙擺在大賣場賣,這對我們大盤商傷害有如投下一顆原子彈,科學園區平均報價也因

此被拉了下來!


1997年底我結束了機車上下班生活,我的一位朋友 游世明先生拉我到他租的房子,和他

倆夫妻加一位在神達電腦上班的男室友,一起住在關東橋的老眷村平房。周五的午夜我

常去華揚保齡球館,而經常一個人就打了4個小時,40局應該有,這是我釋放壓力的方法吧!








18.新竹科學工業園區


1996年12月

新竹科學園區內的公司有別於一般工業區工廠,有著氣派的接待大廳,櫃台裡有如空姐般美

麗笑容的總機小姐。這一天與經理開著貨車到台積2廠支援送貨,在大門警衛室換證後眼前看

到的是雄偉壯觀的廠房。經理拿著當時氣派的水壺般大的行動電話,忙著一邊拉貨一方面在

電話中和客戶洽談,跟在後方的我像是個鄉下土包子,東張西望到處搜尋眼前的景象,這和我

以前認知的一般工業區工廠真的豪華很多。


我們公司在科學園區客戶並不多,但是經理他實在是厲害!台積電 聯華電子 華邦電子

台灣茂矽、旺宏 、力晶..天阿!怎麼大廠全都被他包下了!看他業務的熟練技巧,專業

知識與經驗,還有他那明星般的帥氣外表不知迷死多少女客戶,小弟我真是崇拜的五體投

地,我想再十年應該都追不上他的成就吧!



今天終於可以到科學園區大顯身手了!早上經理又丟了一些公司業務無法成交的客戶給

我,他說這些都有現成的詳細資料可馬上去拜訪,小賴你就去試試看吧!心裡馬上浮現一個

字 ~靠!這哪是撿現成的,莊孝維(台語)這不就是要我去送死嗎?我不喜歡用預設立場的

方式與思考去面對客戶,所謂換湯不換藥,或許不同的業務員會有不同的手段,當然我必須

先去了解客戶的問題。


科學園區的業務競爭,就有如三國時代裏的征戰如此激烈!敵方的業務猛將個個好像都開

著無雙絕技在作戰,每天都上演你攻我守的戲碼,敵我雙方都堅持守護自己的城池。正所

謂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目前公司業務主帥經理之下的業務員個個前後戰死沙場,掛到

只剩下我這個不怕死的菜鳥小卒一隻。一個人,一台機車,一顆BB call,幾張DM。我選擇

在園區二路與工業東九路做為起點(註:當時此地均為標準廠房的小型公司),一場業界

史無前例的血戰,掃街式的沿途一家都沒放過的攻擊,整條路感覺是烽火連天戰況慘烈!

而在短短幾天開始簽下第一張合約台灣伊頓,而陸續成交了 晟成科技 、中強光電 、

瑞昱半導體 、榮群電訊 、五鼎生物 、偉大科技 、博達科技、 長茂科技、威播科技、

創介科技、 新采科技 、波若威科技、 凱宣科技...。以上記憶中均為工業東九路客

戶,年代久遠 記憶難尋。








19.金錢與快樂


1998年夏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簽約客戶隔年再續約率非常的高,甚至我可以每天躺著睡覺就可以

等著領到一般上班族倍數的薪水。除了每個月固定拿回家的錢,我還有很多金錢可以揮

霍,通常到月底我會把它花光光,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的我,也不知道錢都跑到那去了?

我最開心的是1997年排隊等不到中華電信釋出的門號,我花了3萬元買到的第一支Motorola

掀蓋時髦的行動電話,門號0935******那晚抱著它直到睡著。


3年累積的壓力無從釋放,我找不到朋友可以談心,業務生活這3年,在我心中根本沒有朋友

2個字,此時我開始排斥業務的工作,不再激勵自己,開始懷疑現在的我它根本是戴一個假

面具在生活著。我開始每天到公司打卡後就回到租屋處看電視睡覺到下班。一天一天就

這樣過去,我發覺我開始有輕微的憂鬱症,或許是業務恐懼症。


1998/秋 某天一大早開著車沒往公司的路開去,而是漫無目地的往竹北開,沿途看到的家樂

福、新竹縣政府、勝開科技,這都是我艱苦跑下來的客戶。車子停在飛利浦前的馬路旁,我

打了通電話給經理,說我今天不想上班,吞吞吐吐的說我不想做了!經理好像有被嚇到,他說:

放你幾天假你在考慮看,我說不用了!經理又說:或是你以後都在租屋處上班就可以以後的事

情再說吧!而我堅決的表示離職沒有第二條路。


幾天後經理約我會面,他說你可以放棄這優渥的薪水,他實在是想不通我要的是什麼?後續

與經理夫人聊了一下,與她業務交接。那天經理跟我算了全部該付的薪水沒有扣我任何一

毛錢,就這樣帶著悲傷心情我離開了共同奮鬥3年的公司與同事。


幾天後我在經國路某棟大樓很輕易的找到一份工作,業務主任。公司內全部都是女職員,

辦公室裏簡直像是個菜市場。真的搞不懂我在想什麼,難道要重新開始嗎?幾周後我堅決離

開了我最愛的新竹,在離去時我又來到了熟悉的麗池,坐在公園椅子上就像和老朋友道別,

看著眼前的景物捨不得的開著汽車,沿途看著熟悉的景色,眼淚直流,沿著西濱公路回到了

我的故鄉通霄鎮。





20.故鄉


1998秋末 通霄我的故鄉,開著車載著老媽到菜市場,我驚覺對這個小鄉鎮竟是如此陌生!

市區簡單的幾條道路竟然也會迷路,看來我得好好認識我的故鄉。買了份報紙,夾報廣告

海洋生態園區徵技術員,24歲了這個地方我還沒去過半次,以前業務的職業病,電話預約

後馬上到現場面試。


我仔細講著我的經歷,面試副理(女)她聽得很入神,最後她跟我說2萬元的技術員你確定

要做嗎?我很肯定的說:要!女副理:那就明天早上8點上班囉!請穿著牛仔褲+T恤。

某一天這位女副理無意間對我說:我是她的偶像!這讓我有點尷尬!因為妳是我上司。


就像新生報到的小學生,既緊張又期待,我和另一位男同事阿琪也是今天報到上班,總算

有個伴這讓我鬆了一口氣。技術部邱副理來帶我們上工,路上副理和另外一位同事阿峰說:

昨天是面試阿琪來上班的怎麼會多一個我,原來他們只缺一位技術員。


這裏工作很簡單,所謂海洋館當然就是魚很多海水也很多,我們要顧的大概就是這2樣。

這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地方,因為年輕人很多,重點:正妹也多!當然我是為了放鬆心情才來

這裡上班的,所以根本沒想那麼多。看著魚缸裡的魚優游著,或許他們已經無法回到大海

了!身後一位女同事出現,俏皮的問著:你在餵魚阿?!我說:對阿!這是我們第一次對話。

他是馨,第一眼就讓我著迷的女孩,也是公司內最多人追求,最美麗的女孩。長頭髮、

大眼睛、迷人的笑容、凹凸有致又高挑的身材,所有條件都達到我的擇偶最高標準。


以前我沒交過女朋友,過去當然也會有暗戀對象,木訥的我總是錯過很多機會。曾經送花

給一個女孩,我的客戶某公司的總務小姐。1997年情人節那天,剛好她打電話來訂貨,一句

玩笑話,我認真的訂了一束花,讓花店送過去。電話中她感動的說:收到花了,她公司同事

都好羨慕!後面她又說:她有男朋友了!此時我笑了笑.....。那天情人節的晚上,雖然還

是一個人過,但卻是相當開心,因為至少我敢表達心意,讓她也感受到短暫的幸福,當然後

來我們還是客戶的關係聯繫著。





21.我的那些年/我心中的沈佳儀


我和同梯的阿琪就像哥們,常常去逗著馨和她的好姊妹美玲。公司內我們一群死黨~『劇

中人物介紹:高壯的鳴副理、與鳴副理是哥們的亨協理、懶散的峰組長、暗戀馨的郭副組長

、帥氣的琪、還沒當兵的宇、另一個喜歡馨的國、美麗的馨、暗戀我的玲、大電燈泡的

婉、我很欣賞的婷董事長秘書』大家一起過著年輕的瘋狂,每個人的生日派對、溫馨聖誕節、

5.4.3.2.1倒數計時的跨年夜....如此好的感情。


這樣快樂幸福日子讓我每天期盼著上班,甚至不想休假,感覺這個世界是如此精采!當然這

最大因素還是她 ~馨。早上我吃著她買的熱熱的飯糰,晚上我可以載著她去學校上課(夜間部)

,雖然只有短短幾10幾分鐘路程但感覺卻是如此甜蜜,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曖昧期吧!當然同車

的還有她同班同學~婉(超級大電燈泡),同樣是同事我怎麼可能重色輕友哩!若沒她在車內可

能會很冷清小尷尬,當然我是希望她不在這個時空裏。為了接送馨上下課,我換掉大哥送我的

第一台汽車裕隆白色尖兵老汽車。我買下一部1600cc喜美深藍色帥氣中古車,公司的同事都

很羨慕我們倆的溫馨接送情。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死黨中玲首先離職,接下來琪、郭、婷、國,每當有人要離開,心

裏就會感到難過。經過數個月我終於鼓起勇氣約了馨到新竹逛街，在車上我試著對她告白,而

她告訴了我一件事情,她認真的說:她已經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友了!此時我很驚訝!她說以為

我知道,因為她有男友這件事全公司的人幾乎都知道,而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而且還是她

親口告訴我。


我問她為何我們不能再一起,她說年齡的關西吧!因為我們相差6歲。她反問我為何會喜歡她?

我想了一下,回答不出來!我難過的說就是喜歡妳沒有理由!我開著車她手捏著我的大腿,她說

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嗎?我嘴裏說著好啊!內心卻是非常的難過。


那天上午來到新竹市中正台附近,我像個傻瓜 原來白天這裏沒什麼好逛的,綠燈時我自己傻傻的

走著,她卻停下腳步,她說妳都這樣帶女孩子過馬路的嗎?我回頭摟著她的肩,感覺卻是如此複雜

,原來我連她的手都沒牽過。走到唱片區她說很喜歡張惠妹的一首歌《剪愛》我買了這張專輯

送給她。下午我們到了青草湖看到的卻是乾枯見底的景象,這就好比我的心情。回程我跟她說:

好後悔問她那件事,真的好後悔!我好希望我們倆就如往常一樣。


邱副理和亨協理這對哥們,因為一些摩擦而互不相往來,而我在一次主辦的生日派對上與邱副理

發生意見,海洋館分7個館,1~6館是邱副理的場子,而那個月我被分發到第7館工作,也就是亨協理

的場子,慢慢的我和那群死黨好友們漸行漸遠,最後甚至互不相往來。這個獨立的第7館,就像一

位獨居老人,那種感覺著孤獨與淒涼。和馨的這段感情我想是要有個停損點,至少保有這段美好的

回憶。逐漸的我和馨就好像是陌生人從此也不再有任何的交集,而我在馨的好友口中聽到一句對

我的評語:路遙知馬力 日久見人心。


1999這年發生了921大地震,把我震得失去方向,秋末我離開了通霄,雖然只是短暫一年但卻

讓我如此快樂與傷心的地方。該往哪裏去?之前新竹業務經理果然消息靈通,這又把我叫回

去當業務。4天的時間我成交了第一筆客戶,一周後通霄總經理來電要我回去,而我就像沒靈

魂似的又回到通霄。也許我覺得還有機會改變情勢,其實我心裏掛念的卻是馨。或許我只是想

得到一個答案,只要能聽到馨說她曾經也愛過我,就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每天在這個地方上班開始變成我的噩夢!我期待著看到馨的身影,但在她身旁卻經常出現另

一個男孩 宇,我知道她跟宇只是普通好友,但卻是讓我忌妒著她們的好感情,就像一根針刺

在我心上如此痛苦。夜晚每天都飽受失眠的煎熬,我開始求助心理醫師,而在台灣叫精神科,

感覺很丟臉!所以每次到醫院回診總是會躲躲藏藏的。


經過醫師建議,我開始尋找各種興趣來轉移注意力,我想最重要的還是要離開這個傷心地,

1個多月後我和亨協理決定一起離職,此時董事長出面留人,但我和亨協理還是決定不再回頭。

這一年裏我習慣寫日記,把我和馨的每一刻都記錄下來,每當看到這本日記內容我就會難

過,離職後的第二天我決定把日記燒了,把它給我的所有回憶燒掉。現在想起來卻是非常的

後悔,因為經過多年後,這些回憶是如此的美好與珍貴,現在也只能在腦海裡找尋,我感謝她

帶給我的這段美好時光。







22.曾文水庫


我很喜歡太陽衛星電視台,縱橫四海的釣魚節目,在海洋館工作的這段時間,認識了節目主持

人蘇釗義先生,在他的介紹下,我和亨協理決定到遙遠的曾文水庫展開另一段人生旅程。

上了年紀的喜美中古汽車,和我相處的1年中從來沒跑過那麼遠的馬拉松,上氣不接

下氣經過一番折騰,終於來到了嘉義縣大埔鄉,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公司在情人公園旁租了

一間2樓透天厝給我們住,成哥是一位道上兄弟,也是某大哥的左右手,他說明著以後要注意

的工作細節,臨走前他說別在意鄰居眼光!而整晚我反覆思考著這令人恐懼的一句話。


這間房子公司已經租了幾個月,一直是空閒著,這也讓附近村民議議論紛紛有所猜測,一個

封閉的小鄉下,2個外地來的年輕人,我發覺附近的人都在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很懷疑我有

那麼大的魅力!或許打這嘉義蕭家班的名氣,有著黑道的惡名傳言,這裡的鄉民非常害怕我

們公司的人。


曾文水庫全台彎最大的水庫,橫跨台南楠西鄉與嘉義大埔鄉。當時公司取得水庫漁權(每五

年一標的得標業者),除了我們以外任何人捕魚或釣魚都是違法!(水庫所規劃的釣魚區除外)

。到嘉義的第3天,蘇大哥和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好朋友,特別交待成哥要好好照顧我們,感覺

成哥是怕我們嚇著跑掉,所以把我接到水庫的浮動鐵皮屋居住,為了適應這個環境我在水中

鐵皮屋裏住了2週沒踏過陸地。


夜晚的強風打著3合院大的船屋,睡在搖阿晃的床上差點就暈床。祥哥45歲是這裏最好相處

的同事,永遠掛著笑臉,嘮叨的他,同事們都叫他~雞仔祥(台語),因為他就像一隻雞一天到晚

啼不停!這裏最大的育樂就是釣魚,每間房間都有一個移動木板,只要翻起木板就可以在房間

釣魚,可避開外面的寒風,累了不想釣了!當然要把木板蓋回去,否則夜晚迷迷糊糊想上廁所,

可能就會掉到200百公尺深的水庫裏餵魚。


晚上大夥看著老3台的8點檔,寒冷的夜裏成哥、祥哥、明哥、生哥,大夥喝著高粱酒,我也喝

得有點茫,祥哥提議要我去學開船,這是遲早要學的。在飄著細雨伸手不見五指的寒冷的黑夜

,強風狂打著水面產生有如海中的大浪。祥哥就像酒後駕車的瘋狂車手,開著快艇載著我往前

衝衝衝!船停在距離船屋1公里的地方,祥哥要我接手開,我想他可能是醉了吧!他老兄不怕死,

我可是嚇的全身發抖!他說別害怕!做個水手迎著強風,一定要高速破浪而行,你害怕了角度錯

了就會翻船,選則在這種險惡的氣象環境,我終於學會了開船技巧。白天在風平浪靜 陽光普

照的曾文水庫,我可以優閒自在開著快艇,欣賞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23.風水


西元2000年 夏季

在曾文水庫的這段時間裏,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而每天活動的地方就是船屋。在船上工作

時,我習慣打著赤膊面對炎熱的太陽,也曬出了黝黑的皮膚。我比那些原住民更像原住民,

放假時到市區7-ELEVEN便利商店的女店員還會對我說英文,原來我不只像原住民更像個

外籍勞工。以前或許我膽小,但我是不相信所謂的風水與算命說法,直到我遇到了2件事。

2000年7月 公司營運績效越來越差(魚貨量),夏天的午後董事長請了一位知名風水師

或法師吧!這不干我的事還是去睡午覺去。下午2點上工前成哥轉告我們法師交待的事情

,他說這幾天會有人溺死在水庫,可能是我們其中一個,那些原住民工作夥伴們大家就像

聽到笑話,而我很想看時間過了那法師出糗的樣子。


那天起成哥和明哥開船時總是穿著救生衣,大家都潮笑著他們沒種。成哥隔天放假,

傍晚我開船載他到距離不遠的水庫碼頭,回程獨自開著快艇回到了船屋,停好船後就如

往常,我熟練著拉著繩子從船頭往船屋的鐵板跳過去,此時快艇卻急速的往後倒退,手中

的繩子就像要索命似的把我往水裏拉去(我不會游泳)。當時我左手拉住了船屋的一根鐵

柱,用了全身的力氣終於把繩子綑在鐵柱上,趕緊跳到船上把鑰匙抽了出來,我傻住了!

想著為何剛才為什麼不把繩子丟掉?為何下船時沒關掉引擎?幾秒鐘後電話鈴聲響起!老

媽打來問我這禮拜要回去嗎?這通電話才是真的嚇到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母子連心嗎?

打電話的時間怎麼會那麼巧合!


我開始相信法師說的話,從那天起我也穿了救生衣,不管那些原住民怎麼潮笑!2週後的

某個清晨,靠近大埔情人公園旁的釣魚區,警察和救難協會的人正在急忙的打撈著,原來

夜晚有釣客落水了!1個小時左右人找到了,是一具中年男子屍體,他的腳被我綁的魚

網繩子綑著,有人猜測他是要去拉魚網而溺斃,而這位男子聽說是游泳高手。







24.算命


2000年暑假

週六的午後,新竹公司經理一家人,和一群我以前的同事來曾文水庫。我高興的開著竹

筏載他們到船屋裏釣魚,看著大家開心的樣子,或許很新奇吧!可以在這種地方釣魚烤肉。

喝著道地的小米酒,這個好地方絕對不是一般人花錢可以來享受得到的。


經理夫人最會算命,臉相、手相、星座、鐵板神算樣樣精通。那晚她也幫我算了一下,

可能是我酒喝多了吧!我只記得他說的一句話:我在32歲後會走大運,而35歲會遇到生命

中的貴人!記憶中好像是這麼說的。那時我才25歲,這是7年10年後的事情,所以也沒那

麼在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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