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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7-11, 06:52 AM   #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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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一見老爺跟在夫人後頭進了房裡,丫鬟們立刻識趣的退了出去。

  老爺夫人的恩愛,早傳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舉凡夫人的沐浴更衣,乃至於夫人的梳理畫眉,老爺都親力而為。更甚的是,老爺日上三竿不出房,連老爺最親信的總管範叔,都只能杵在門外,不敢敲門哪!

  「婆婆怎麼說?南院住得還習慣嗎?也幸好範叔細心,一直將婆婆的舊院打理乾淨,沒的讓婆婆覺得陌生了。」

  把老夫人接出省思院,應著老夫人的要求,讓她住到以前的舊院落。夜深了,阿好和宮仲輝都告退休息時,老夫人特地把兒子留下來,說些母子倆的貼心話,阿好才會好奇的有此一問。

  「娘說南院地方大,她一個人住起來怪冷清的,想接靜香過去一起住,人多熱鬧些。」

  其實他娘留他就是詢問靜香的事,他據實跟他娘解釋了靜香的身份。他娘好一會的不說話,最後才表示她想招靜香陪她一起同住南院。

  他娘雖沒明說,態度上已接受靜香了。她們婆媳同一個心思,已經可以預見宮家和樂融融的美好未來了。

  「南院?」阿好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南院好,後院太偏僻了,不適合小女孩住。對了!你怎麼會恰巧去省思院?」若不是後來他那幾句話,婆婆還不一定那麼好說服呢!

  宮仲輝但笑不語,推著她在鏡臺前坐下。先不忙著拆卸她的髮髻,反而將下顎頂在她的頭頂,與她在鏡中相望。

  「還說呢!我見你青絲素雅,著裝時總少了幾款花鈿,今天特地約了鈺鈐店老闆,帶了些飾品來給你挑選,結果反倒是你送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宮仲輝從鏡臺旁邊移來一個多寶格,阿好好奇地隨意拉開幾格,格內的飾品全都美得花了她的眼。她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這世上會有這麼細緻美麗的東西。

  宮仲輝瞧她驚喜的表情,拈了一朵珠花插在她的發上。

  阿好看入鏡中自己的倒影。「阿輝,你覺不覺得我好美!」她的口氣,活像在稱讚別人似的。

  沒辦法,十八年來看慣了自己粗大的臉孔後,她實在很難記住自己現在是美絕脫塵的湘君姑娘。

  宮仲輝在她的頭頂印上一吻,「你人美,」再在她的後腦勺烙上一吻。「心更美!

  」

  阿好咯咯笑著。「雖然是事實,不過就算是假話,你也不會說出來傷我。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阿輝對她的好,有時候都會令她覺得對不起湘君姑娘。阿輝明明是湘君姑娘的夫婿,連口裡叫的都是湘君姑娘的名字。就因為湘君姑娘對他的誤會,反而讓她撿到了便宜。

  是她佔了這份應該屬於湘君姑娘的幸福。

  宮仲輝眼底盛滿了柔情,瞧著鏡裡的阿好,瞧得都痴了。「我對你再好,也及不上你對我好的萬分之一。」

  給了他她的愛,替他守著這個烏煙瘴氣的家,替他找回了他娘,他不過小小的寵她一下,與她為他所做的,怎能相比!

  阿好嚴肅的搖頭,「不!我對你不好!我當初之所以嫁給你,是要來修理你的!」

  「為什麼?」他不以為她純善的心,真可以狠心去算計他人。

  「因為我聽人家說,你殘暴兇狠、專打妻兒,靜香的娘讓你打死復,全城的閨女無人願嫁給你,而後你無意中救了古老……我爹,才挾恩圖報,古……我爹不得已,才將湘……我許給你報恩。」

  宮仲輝落失她話中的語病,失笑的猜測道:「是你奶娘告訴你的吧?為了不讓你成親,她才故意恫喝嚇你的。不過雖然有些誇大,但外面的傳言的確是如此不堪,幸好你沒有聽信。」

  阿好低著頭,小小聲的囁嚅承認,「我……我信了!還怕得上吊自絕。」

  宮仲輝揚眉,注視鏡中她慚愧的小臉。「既然信了,為什麼還肯上花轎?」

  「後來我還魂後,就決定嫁給你,修理你,好替我們女人討一個公道!只不過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其實你除了浮誇了點,浪費了些,脾氣火爆了些,個性古怪了點,也沒外面人說的那麼不好嘛!」

  宮仲輝有些哭笑不得的瞧著她的小娘子振振有詞的數落他。她這算是褒、還是貶?

  宮仲輝玩笑的打躬作揖。「是,謝謝娘子的教誨,為夫的當謹記在心!」

  阿好瞅著他,表情可是大大的不以為然。「你要是真有聽進我的話,你就不會又買這些昂貴的首飾了!哪有人家一次衣服就做足十套,出門總是上酒樓餐館用餐的!你買的這些兒個首飾,一看就知道貴得不得了,肯定又被店家削了不少銀子去!照你這樣的花法,就算咱們有金山銀礦,也不夠你這樣揮霍!我看我啊,早晚有一天要陪你當乞丐要飯去!」

  想到今早接到的消息,宮仲輝的臉色沉下了幾分,連聲音也不自覺的嚴肅了起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呢?若我不再是宮家的主子,身無分文,你真的還願意陪我去當乞丐婆,向人乞食?」

  察覺宮仲輝的認真,阿好也靜了下來。隨著阿好的沉默,宮仲輝的臉色愈發青白。

  是他要求太多了!她本是書香門第世家,從小深閨繡房,不曾受過疾苦,現在他怎能奢求她舍下從小就享有的富貴舒適,隨他吃苦受難。

  宮仲輝毫無怨尤的接受她無言的回答,但心卻似針扎刀割。

  阿好想了許久,才接受這個消息。畢竟她怎樣想也沒想過,她不過隨口說說,掛在嘴上念著,就真的把宮家念垮了!

  「不是如果,宮家真的要垮了吧?」

  宮仲輝的不否認,更加深阿好的肯定。「不知道是你敗家還是我烏鴉,隨口

  說說,宮家竟然真的就垮了。現在我們又把娘接出來了,一家子這麼多人,那麼多張嘴要吃飯!」

  隨著她的每一句,宮仲輝的心也更死寂。「你的意思……」

  「我看真要去街上乞食,就讓我和靜香、翠蓮去就行了!」阿好不知道宮仲輝的心情,猶自接下去說著,以一家之婦的身份打算,「我看你和娘都是傲氣的人,叫你們拉下臉去跟那些大爺夫人說好話是不可能的事,倒是靜香和翠蓮的看人臉色,乞討來的銀子--啊!」

  宮仲輝突地抱著阿好在房裡轉著,口裡興奮地低叫著:「……我的娘子……我的好娘子……」

  「別!別!阿輝,快放我下來,你把我都轉暈了!」

  宮仲輝終於停下手,眼裡溢滿柔情的看著暈眩軟癱在他懷裡的阿好。

  他的小娘子!外表乍看似柔弱無力,事實上卻是堅強獨立。像她現在這樣的依偎在他身邊,還是少有的事。「不舒服?」

  阿好偎在他的懷裡,懶懶的一點頭,「嗯,頭暈。」

  宮仲輝假意的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我看看頭燙不燙。」

  一只大手將阿好的小臉細細的撫摸了全,並且直往脖子上的盤扣而去。「臉不燙呢!我看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阿好被他溫熱的手掌撫得舒服極了,直到他解開了兩顆盤扣,才識破他的詭計。「阿輝,家裡都出這麼大事了,你還有心情……」偏偏人在他的懷中,掙扎不開。

  宮仲輝抱緊在他懷裡扭動的娘子,往床榻走去。雙唇也不得空的在她的臉上輕啄。

  「就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夫妻才要好好培養感情。說不定能生個娃兒來沖喜!」

  隨著床上的簾幃放下,剩下的喁喁私語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私事了。外人不要太好奇!

  ☆☆☆

  宮家要垮了耶!

  阿好望著眼前怡然自得的一群,真有股想搖醒他們的衝動。

  察覺她的沮喪,宮仲輝手搭住她的肩,攬近她,「怎麼?玩得不愉快?」

  今天又逢初一,是他娘上護國寺上香的日子。這次不僅他娘,連湘兒、靜香都一起出門。

  他瞧近日風雪連連,難得今兒個老天爺賞臉放晴,所以帶著一家子出來上香兼踏青。甚少出門的靜香和翠蓮,瞧著護國寺兩旁的攤販商家,興奮的喳呼起來,連他娘都鼓起勇氣,棄轎陪他們一塊走路上山。

  這是他娘出省思院後,第一次肯面對外人,顯見他娘已經解了她的心結,應該是喜事一樁,偏偏他的小娘子卻從頭到尾垮著一張臉。

  阿好抬眼瞧向罪魁禍首。「阿輝,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節,你還有心情在這裡玩樂?宮家破產,大家更應該撙節開支,可瞧瞧你,不過出門到廟裡燒個香,你弄出的排場可比得上縣太爺出巡啦!還有,你不在店裡想法子熬過難關,出來跟我們女人家窮攪和什麼!」

  宮仲輝一溜眼他們身後範叔親自領隊的十來個護院家丁,和數個伺候女眷的丫鬟;

  當然,最後頭跟著的是摃著三頂空轎的轎夫,終於知道他的娘子在跟他嘔什麼了。

  只是她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十幾年來費盡心力替宮家攢來的,卻是一等「他」回來,就得雙手奉還。

  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好好享受他努力的成果,何苦留下一片江山,等「他」

  來敗家!

  「既然這一切都快成為別人的,我們何不趁現在好好享受!」

  「你--」

  阿好還來不及反駁,走在她身側的宮老夫人突然一臉慌張的擠過來。

  「湘君,你瞧他們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的疤是不是還很明顯啊?」

  宮老夫人手足無措的緊攀住兒媳婦的衣袖。

  護國寺的香火一向鼎盛,今兒個又逢初一,路旁黑鴉鴉的全站滿了上香的香客。此刻他們正直勾勾的盯視著路中央的阿好他們。

  斜眸兩旁路人好奇的眼光,宮仲輝凌厲的眼光反視回去,一面假言安慰他娘,「娘,他們全是跟我們不相識的香客,怎麼會盯著您瞧呢?是您多心了!」

  接觸到宮仲輝殺人似的眼刀,有些人知趣的別開臉,有些人卻好似二愣子似的,仍是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們瞧。

  「可是他們……」宮老夫人心惶惶然,無法被兒子明顯的虛假言詞所安撫。

  阿好可就沒她相公來的婉轉。「阿輝,他們明明是在盯著娘看,你做什麼哄騙娘?

  」

  「湘兒,你……」宮仲輝撫頭呻吟。他都安撫不住娘了,她偏又直言指出。

  不過宮老夫人卻對阿好的直言有了信心。「那他們為什麼一直瞧著為娘的?

  是不是我臉上的疤……」

  「娘,這就真的是您多心了。因為他們就是瞧不出您臉上的疤才好奇嘛!」

  阿好直言直語的解釋道:「您因為天花,住在省思院十來年,現在好不容易讓他們見著了面,臉上偏又平滑無疤,他們當然會更加好奇的緊盯著您瞧,好回去告訴他們的街坊鄰居,您生的是怎生模樣。」

  對於市井小民的心態,阿好可是了解得很透徹,畢竟三個月前,她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是嗎?」知道路人眼光專注的原因後,宮老夫人才安下了心。

  「當然,不信您對他們笑笑,保證他們一定很驚喜!」阿好鼓勵宮老大人的催促道。

  拗不過媳婦的催促,宮老夫人僵硬的對一名小販擠出一絲笑容,卻得到熱烈響應。

  既然財神爺上門,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小販背著攤子,熱絡的擠上前,「老夫人,您買珠花啊?您真是好眼光,我攤子上的金細珠花,全是我那婆子親手做的,做工細膩又高雅,您買了絕不會玷污了您的身份!」

  既然人家攤子都推到眼前,宮老夫人也不好拒絕,只好隨意挑了幾樣。

  其它小販一見,也全擠了上來。「老夫人,我的繡巾才是絕活呢!全是我媳婦在江南的姊姊寄賣的,保證都是上品貨!價錢又公道,您沒買才叫可惜呢!」

  「老夫人,您瞧瞧我的……」

  「老夫人,您看看我的……」

  剎那間,似乎全護國寺的小販全湧到了他們這邊,一人一句的喧雜得好不熱鬧,連靜香和翠蓮都興致勃勃的挑東翻西,眼底浮現購買的熾光。

  宮仲輝示意家丁和丫鬟留意女眷的安全,摟著阿好混出人圈。

  「你還笑得出來!她們這一買,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銀兩!」

  阿好發現,不只宮家的男人對金錢沒概念,連宮家的女人花起銀子來,也是絲毫不知節制。

  宮家女主人這碗飯,可不好端哪!

  宮仲輝輕笑的用一指按壓她高嘟的雙唇。「怎麼不笑?我有多少年不曾見過我娘笑得如此開心了!如果花些小錢可以讓娘歡心,那這銀子花的可真值得。」

  阿好瞧著她相公志得意滿的表情,再瞧向那三個買上癮頭的女人,只想再尖叫那句老話--他們到底知不知道宮家要垮了啦?!

  ☆☆☆

  從護國寺回府的路上,靜香一路上不甚滿意的翻撿著她買來的手絹絲帛,一旦購買的慾望褪去,才發現買來的大多是次級品。

  「奶奶,您不會真的戴上這些金珠銀細吧?」

  剛下轎的宮老夫人,也蹙眉看著香籃裡的小玩意兒,覺得自己剛才買時實在太衝動了點。

  「我原就是打算買來送給其它丫鬟的。我房裡的珠花首飾已經夠多了,用不著這些。」宮老夫人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衝動,掩飾得很圓滿。

  阿好在一旁大翻白眼。「娘、靜香,我剛才不就告訴過你們,家裡什麼都有,不要再亂買了!」

  宮老夫人不在意的擺擺手,「湘君,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見,花不了多少銀子的。

  」

  宮仲輝扶著阿好跨過自家門檻,嘴角噙笑的聽著她們幾個女人鬥嘴。

  「娘,話不是這麼說,積少成多,況且現在宮家的景況不比從前。」

  宮老夫人皺眉。「湘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呀,小嬸嬸,你倒說說看,我們宮家怎麼了?」一個人影閃現在大廳的門口,口氣輕浮的詢問阿好。

  「祁安!」宮老夫人一看清來人,驚愕的發軟地癱入身後婢女的攙扶中。

  宮仲輝也收起笑臉,面無表情的看著來人。

  阿好好奇的打量著來人,對方年歲與阿輝相仿,卻因稱她小嬸嬸而大感奇怪。

  只是他外表看似斯文,渾身輕佻淫邪的氣息卻是令人感到厭惡。

  「阿輝,他是誰呀?」

  對方眼光淫邪的在阿好的身上睞睨著。「小嬸嬸,你這話可就問對人了!我是誰?

  我是宮家的嫡長孫,亦即是正統的宮家主人--宮祁安!」宮祁安揚著臉,得意的輕笑。「宮仲輝,你沒料到我還有命回洛陽,討回屬於我的一切吧!」

  宮仲輝臉色無波,似乎對他的到來早已有所認知。「你以為沒有我的口諭,你能這麼輕易的就踏入宮家?」

  見宮仲輝絲毫沒有因為見到他回來而狼狽不安,宮祁安氣得發火大罵:「宮家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的,哪還要你的什麼口諭!當年要不是你告密,我不會被捕快再捉回邊關去,也不用再受這十年的勞役之苦!」

  宮仲輝揚起嘴角,卻毫無笑意。「姦辱王員外閨女的人可不是我;判你流放邊境十二年也不是我唆使的,若不是你受不了邊境的勞役之苦,七年後就偷偷潛回洛陽,被知府大人逮到後再加判五年,這十七年的邊境勞役之災,全是你自找的,怨我何用!」

  發現自己的破口大罵,相較于宮仲輝的無動於衷更像個小癟三,宮祁安只好連聲冷哼,自認瀟灑的雙手背負身後,鼻子不可一世的朝天仰著。

  「算了,過去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同時為了尊重你是長輩,我還可以讓你們繼續住在府裡,只是你們要搞清楚,從今以後,我才是宮家的主子!」

  「你胡說,我爹才是宮家的主子!」靜香忍不住的站出來叫喊道。

  只是她身旁的翠蓮,似明白內情的蒼白著一張臉。

  宮祁安別過頭打量靜香。「看你的年歲,你應該就是靜香了吧?沒錯!你爹是宮家主子,只是紅姑沒有告訴你,我才是你真正的親爹嗎?」

  「小姐在生小小姐的時候,難產過世了。」

  瞧向略語的翠蓮,宮祁安又露出色淫的表情。「你八成就是我和紅姑在一起時,幫我們把風的小姑娘吧。不錯嘛!過了這些年,你也生成了一個標致的小美人。放心,看在你以前的功勞上,我會好好『疼』你的。」

  翠蓮屈辱的低下頭,不答話。

  靜香驚恐的看看她,又看看宮祁安,之後無措的轉向宮仲輝。「不可能!我爹……我爹他……」

  「你娘親口跟我說,他才是你親生的爹。」宮仲輝不顧靜香希冀的眼光,狠心的證實宮祁安的話。

  「不!不……」靜香薄弱的否認著,心裡卻已接受了這個事實。

  從小到大,她聽多了有關她身世的傳言。

  對於靜香的反應,宮祁安不滿的咋舌道:「嘖!嘖!瞧你這丫頭的態度,是我的種有什麼不好?你還是宮家的大小姐呀!」

  靜香緊抿著唇的甩過頭,難以接受自己的生父竟是這種無恥的小人!

  靜香不理他,宮祁安沒趣的摸摸鼻子,轉向宮仲輝。「小叔,你說這事怎麼解決?

  是不是要我請出祠堂的長老,做個裁決?」

  隨著宮祁安的話,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轉向宮仲輝,宮家的下人更是摩拳擦掌,決定等主子一下令,就把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傢伙給轟出去!

  宮仲輝轉身面對阿好,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矮下身,表情正色的與她平視,「湘兒,還記得那晚我對你說的話嗎?你的決定到現在還是不變嗎?」

  阿好看著眼前的宮仲輝,就算她再笨,此刻也已知道他的意思。「你那時的意思,不是指宮家在我們兩個的手上垮了?」

  她比較在意的是自己會不會成為宮家的罪人!

  「不,但我還是一無所有!這樣的我,你還是要跟我嗎?」

  「輝兒……」

  「少爺……」

  宮仲輝揮阻其它人,只專注在阿好的身上。

  阿好雙眼坦率的反視宮仲輝的視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跟你,我還能去哪裡?」

  宮仲輝釋懷的一笑,摟著阿好轉身。「娘,我們走吧,行李也別收拾了,這一切都是宮家的,悉數也全還給宮家。」

  「你這個孩子……」宮老夫人還想爭辯,見兒子無可轉圜的神情,頹然的一甩袖。

  「算了,這個家一向是你在當家作主,你怎麼說就怎麼是吧!」

  「少爺,您別走啊!」

  「少爺,你怎麼……」一幹圍在前院的僕人,沒料到宮仲輝會放棄得這麼乾脆,驚愕的連連勸阻。

  從頭到尾不出一聲的範叔,此時卻站出人群躬身請示,以實際的行動表明跟隨的決心。「少爺,夫人和少夫人都是女流,不如讓老奴去雇輛車,路上也省得奔波。」

  「餵,老頭子,現在宮家是我在作主,沒我的允許,誰讓你自作聰明去替他們叫車。」

  範叔仍是側著身,連轉頭看宮祁安的動作都省了。「我的主子只有少爺!我與宮家並無契約,要走便走,哪需要你的允許!」

  沒想到好不容易掙上了這個主位,還受一個下人的氣,宮祁安氣炸的握緊拳,看著宮仲輝一行人步過大門離去。

  靜香忽然衝向前去,拉住阿好的手。「君姨,你不要靜香了嗎?」

  阿好為難的看著她。「靜香,你已經懂事了,該明白若是再跟著我們,往後只有苦日子,現在宮家主事的換成你爹,如果你留下來,你依舊是宮家的大小姐。」

  靜香眼神怯生生的凝向宮仲輝。「我的爹……一直只有一個。」

  她知道她無權做此要求,因為逼走君姨他們的,就是她親生的爹!但是……但是……靜香羞愧的低下頭,拉住阿好的手怎麼也不肯放。

  「你這個賤丫頭!」剛才受一個下人的氣就已經夠窩囊了,現在親生女兒更當著眾人的面,寧願舍下錦衣玉食,也不願認他這個爹!

  宮祁安怎生受得了這口氣,氣燄沖天的衝過來,手臂高高的舉起,迅速不留情的揮下--比他更快的是宮仲輝!也不見他移動,只一眨眼,他就已阻在靜香和宮祁安之間,擋下他的揮掌,並且將他擲甩到一邊。

  「宮祁安,靜香是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她!」

  宮祁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忿忿地拭去嘴角的血絲。「宮仲輝,你好樣的!這筆帳我遲早會跟你討回來,我的種你愛留就留在身邊吧,好隨時提醒你,紅姑替你戴的綠帽子!死丫頭,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你不做,我就瞧瞧你撐多久就會爬回來求我!」

  宮仲輝懶得理會他的野狗狂吠,搭著靜香的肩走出了宮家。

  範叔效率快速的駕來一輛馬車,正當宮仲輝要扶他娘上車時,翠蓮亦從宮府追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包袱,「撲通」一聲的跪在宮仲輝身前。

  「老爺,翠蓮與宮家的賣身契五年前就已經約滿了,此刻已是自由身,求老爺收留小婢,洗衣燒飯劈柴,翠蓮很能吃苦的。」

  看著一家老小的女眷,再看看地上淚流滿面的忠心丫鬟,宮仲輝慨然的長吐一氣。

  「起來吧!這種時節,你若跪病了,我可沒有再多的銀兩替你請大夫!」

  他以前怎麼會以為一旦失去了宮家,他就一無所有了呢?親情、友情、愛情、人間摯情,已溢滿到令他領受都覺得心中有愧了啊!

  兩個男人在前頭駕車,四個女眷窩在馬車裡避風雪。事情突變,大夥全低著頭,瞪著自己的手指悶不吭聲。窗外偶爾竄進來的颯颯風聲,更平添一分寂寥。

  馬車出了東城門,直走到郊外一個小巧的村院。

  宮仲輝撩開馬車後的幕簾。「到了,娘,湘兒,你們可以下來了。」

  阿好扶著宮老夫人下了馬車,靜香和翠蓮也跟在後頭下來。

  「這是範叔幾年前買下來準備養老的,小歸小,住人還不成問題。」

  一幹女眷全好奇的打量眼前環境,只有阿好心不在焉,悶悶的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宮仲輝的話聽進去。

  宮仲輝看了她的樣子,眼色沉了沉,卻沒說什麼的轉身走進院裡。

  既然要住下來,當然要打掃一番;這種時節,早沒了主僕之分,大夥全挽起袖子,提水掃地的,連宮老夫人都不聽勸阻,拿塊破布東擦西抹的。只有阿好心事重重,經常做事做到一半,便呆立的發起呆來。其它人見她這模樣,更是噤聲不敢多吵她。

  阿好掃地掃到一半,又拄著掃把瞪著地上的灰塵發起呆來。隨著她口中一聲長長的嘆息聲,宮仲輝再也不能忽略她的心情。

  他放下手中的柴火,走到阿好身前,冷硬起他的聲音,也冷硬他的心,以防必然的心傷。「湘兒,有什麼事你就直說了吧!」

  阿好沒發現宮仲輝的心情,蹙眉說出自己沿路思索的想法,「阿輝,我是在想你那天叫我陪你當乞丐婆的話,現在想了想,覺得那時的我實在太衝動了!

  我--」

  「好了啦,」一旁的宮老夫人不待阿好把話說完,便急匆匆的打斷,「湘君,別多想了,你一定是太累了,進房躺著休息,這裡我們來就行了。」

  「是呀,君姨您累了。」

  「夫人……」其它人七嘴八舌的,直催阿好進房休息,不讓她把話說完。

  宮仲輝卻動也不動的站在她的身前,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娘,讓湘兒把她心裡的話說完吧!」

  阿好盯看其它人焦急的神色,再看向宮仲輝冷硬的表情,奇道:「阿輝,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是想,我們兩個年輕力壯又手腳健全,我們可以去幫人家做工賺銀兩,回來奉養娘和養活一家子,沒必要去當乞巧嘛!

  頓了頓,阿好又不太確定的問了下眾人,「還是你們真認為向人乞食比較好?」對於這點,她可是大力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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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天后洛陽首富宮家子孫為了財產,告上公堂的案子轟動了整個洛陽城。在今日知府大人開堂審理時,無聊好奇的百姓,將公堂的大門圍個水洩不通,要不是靠著幾個粗壯的掌櫃替她們開路,阿好她們這些個對案子有切身關係的人反而擠不進去。

  「湘君,你不是說輝兒他沒事嗎?怎麼這一去就是三天沒消息,然後知府大人就開堂審案了呢?」

  阿好也不清楚情況怎會演生成這樣。「娘,我也不清楚,不過反正我們沒做就沒做,哪怕雷劈下來,也打不著我們。」

  宮老夫人點點頭,欣慰在一片謠言中,媳婦還能堅定對兒子的信任。

  「威--武--」

  兩旁的捕役齊聲低喝,在一片肅穆中,林清詞--洛陽城四品知府走上了公堂,一拍驚堂木,「帶訴主及被告上堂!」

  宮祁安及宮仲輝、范玉庭,各由兩邊進入公堂。宮仲輝和范玉庭精神奕奕、神光隱隱,看得出來在府衙的三天中,林知府並沒有刁難他們。

  「訴主宮祁安,你何事狀告宮仲輝?」林知府面無表情的問案。

  宮祁安看了林知府一眼,又瞥向宮仲輝,忽然出了所有人意料的低聲說道:「知府大人,小的……小的不告了。」

  宮仲輝面無動容的挑眉,而堂週邊觀的百姓則失望的譁然議論。

  林知府頷首,驚堂木一拍,說出來的話卻嚇得死人。「很好!吳捕快,刁民宮祁安,無事擊鼓告狀,擾亂公堂,拖下去責打五十大板!退堂!」

  「等一下!」一聽要被打五十大板,宮祁安魂都嚇飛了!連忙喝住知府。

  「知府大人,草民並非無事告狀,只是……只是……只是草民近日才得知宮仲輝曾救過知府大人您一命,這場官司,草民還有勝訴的可能嗎?!」

  林知府止住起身的動作,重新落坐,表情甚至稱得上輕鬆滿意。「很好!詳細慎思過利害。啪!被告宮仲輝是曾在野狼山救過本官一命,但若本官有意循私護短,還需要接受你的狀紙,將事情鬧大嗎?直接編派你一個誣陷的罪名,發配邊關了事了。現在你究竟是告或不告!」驚堂木一拍,林知府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瞬間變成厲鬼神情。

  告是挨大板,不告也是挨大板,宮祁安一咬牙。「稟知府大人,草民要告宮仲輝於十五年前,夥同他的生父范玉庭,謀殺草民的爺爺,霸佔宮家財產。」宮祁安話說完,滿意的睇睨宮仲輝和范玉庭百變的臉色。

  「可有人證物證?」林知府拍著手中的驚堂木,止住底下的騷動,繼續問下去。

  宮仲輝表情雖無動,卻是臉色鐵青。當初他之所以輕易讓出宮家,就是不想折損娘的清譽,沒想到宮祁安還是不滿足,依然把這事掀出來。

  宮祁安,我若不發怒,你還當我無爪子!

  宮老夫人站挺了身子,無視堂外百姓臆測的眼光。

  「有!宮家宗伺的長老,都可以證明草民的爺爺將宮家傳給宮仲輝後,不到一個月內即暴斃身故。這分明是宮仲輝在詭計得逞後,殺人奪財!」

  林知府喚來幾個宮家長老,詢問後,他們也同聲證明宮老爺子確實在傳交家產後,不到一個月內便身亡。

  「被告宮仲輝,你有何話辯解?」

  宮仲輝噙著一抹冷笑,睇睨宮祁安的志得意滿。「大人,您若是再問那些個長老,他們亦會告訴您,家父在知道他惟一的孫子,亦就是在此大放厥詞的宮祁安,因姦辱人家閨女後,便氣得一病不起。數次召請長老,欲將家產傳讓給我,皆被草民婉言辭退,直至最後一次,老父病重,在眾長老的勸說下,草民才接下家產。若草民有歹念,在家父第一次傳讓家產時即可接受,何需推辭一年之久?」

  「是嗎?」林知府瞧向眾位長老,所有長老紛紛點頭,應和宮仲輝的話。

  他們當初接受宮祁安的銀票時就約好,言明他們只回答知府大人的問話,知府大人沒問的,他們也不多說。他們可不想沾上誣告的罪名。

  宮祁安眼看事情垮了一半,連忙抬出另一有力人證,以期挽回江山。「大人,草民尚有一證人,可證明宮仲輝下毒毒殺草民爺爺。孫大夫一直是我宮家的大夫,宮仲輝接掌家產後,不准他再醫治草民爺爺,任由他病重身亡!草民爺爺身故後,孫大夫覺得事有蹊蹺,要求宮仲輝詳察,結果宮仲輝不但斥為無稽,且將孫大夫驅出宮府,從此互不往來。宮仲輝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誰都看得出來他在掩飾他的心虛!」

  宮祁安憤慨地瞪向宮仲輝,而宮仲輝卻回以同情可笑的眼光。

  「宣孫大夫。」林知府不理會他們的較勁,宣證人上堂。

  阿好踮高了腳尖,好奇這位頗具份量的證人,究竟長相為何。

  當她看清堂中多了一位面貌瘦削、眼神猥瑣的中年人後不禁失望地嘆出聲。

  不能怪阿輝最後不讓他醫病,一副黃鼠狼的模樣,換成是她,也不讓他醫下去,省得擔心沒病醫成了絕症!

  「孫大夫,方才宮祁安所言,可是事實?」林知府不像阿好以貌取人,仍然繼續他的問案;即使堂外旁聽的百姓,早已不耐宮祁安薄弱的訴點而紛紛倒向宮仲輝。

  此時就算林知府不理會孫大夫的證詞而直接判宮仲輝無罪,恐怕也不會有人有異議。

  孫大夫搓手,豆大的眼珠子興奮的發亮。「是呀!大人,小的一直替宮老爺治病,誰知宮仲輝一接位後,翻臉不認人,不准我再去宮府醫治宮老爺子,不到一個月,便傳出宮老爺子身故的消息。老夫好心去探視,見宮老爺子遺容有異,好心地提醒宮仲輝,誰知他竟然叫下人將我趕出來。」

  「孫大夫,您似乎忘了向大人提到,你之所以被我趕出來,是因為你暗示我得付你銀兩,否則你將向外傳言家父是遭到毒殺身故。」

  宮仲輝不理會孫大夫的氣憤慨然,閒閒地扯他一腿,然後再轉向堂首。「稟大人,草民之所以不再讓孫大夫前往宮府,只因我爹初時病症是擔心孫子行為不檢、氣鬱心悶、再有輕微的風寒,誰知孫大夫醫治多時,我爹非但沒有好轉,反而一病不起!直至後來,草民托人情商宮中御醫出宮為我爹診治,但御醫卻告知,我爹初時確為風寒所起,但因用藥失當,再加上延看耗時,已迴天乏術!現下這位御醫已告老出宮,且正住在洛陽懸壺濟世,若大人不信草民所言,大人可傳喚忠義堂許大夫為草民作證。」

  林知府雙手交替,看著堂下低頭頹喪的宮祁安和侷促不安的孫大夫,以及堂外鼓譟成一團的百姓。「我想無此必要了!因為不僅我信,堂外的百姓信,連訴主自己都相信了!宮祁安,你可還有其它的證詞?」

  宮祁安頭低的下巴都快抵到前胸了!

  該死的孫大夫!在他耳邊嘀咕了許久,原來是想藉他的手挾怨報仇!

  這下子可好,告不成,知府大人很可能再編派他個罪名,打他五十大板!

  若他真挨板子,他也絕不會讓孫大夫好過!

  「稟……稟大人,沒……沒有了……」

  林知府這次倒沒為難他。「訴主宮祁安,你聽信旁人讒言,不查明真相即狀告他人,經本官查證,所告之事皆非屬實,你的行為已經污衊了被告的名聲,本官判你賠償被告一百兩紋銀,你服是不服?」

  「服,服!草民賠銀子就是了。」只要不挨大板,一百兩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他服,草民可不服!」

  宮仲輝語出驚人的倒打宮祁安一記。他可沒忘記剛才宮祁安是如何污辱他娘!

  「稟大人,十五年前家父即將家產傳讓予我,宮祁安卻要挾我讓出家產。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此,就請大家明查此事,還草民一個公道。」

  「你放屁!」不待林知府響應,宮祁安便氣急敗壞的嚷著:「我是宮家的嫡長孫,家產理應傳予我爹,既然我爹故歿,當然順延至我;理所當然我才是宮家的主子!」

  「哦?是嗎?」宮仲輝不屑地冷笑。「當初宮家可是老爺子親口親手傳交予我的!

  」

  「那是因為爺爺病重,自知時日無多,我又不在他身邊,家產傳交無人,所以才……」宮祁安爭辯的拉長了脖子。

  「你不在?那你人在何處?仗著宮家的名聲在外花天酒地、酒樓狎妓?姦辱人家閨女,讓人家姑娘憤而出家?而你則被判處流放邊關的罪名?」

  宮祁安咬牙切齒,偏又無話反駁。

  「既然爺爺已不在人世,我們何不由長老決定,由何人掌管宮家?」宮祁安別有用心地提議道。

  「好呀!」宮仲輝可不擔心他耍花招。當年老爺子把宮家傳給他時,這些長老為什麼不攔阻,反而力勸他擔下這個擔子?

  很簡單!因為所有的人,除了躺在病榻的老爺子和人在邊關的宮祁安外,都很清楚宮家雖富甲北六省,但在宮老爺子過度擴張的情況下,早已成了外空內虛的空殼子,一個爛得快垮下來的空殼子!

  將擔子推給他,不過是想將宮家垮敗的責任推給他!

  只是他們沒料到,他和範叔出生入死、晝夜不分的勘察礦脈,與人爭佔商行地盤,經商營利,足足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又將宮家填實,並且自行開發新的商行出路,穩住了宮家洛陽首富的寶位!

  在經商方面,誰優誰劣、誰對宮家有利、誰能讓這些長老優閒闊綽度日,相信長老們很明白,不會砸了自己的腳盤。

  長老們當然明白!

  辜不論祁安過去的名聲,至少經商的手腕就絕不可能勝過仲輝這個商業奇葩!當年若不是仲輝力挺,他們這幾個老的,這些年來哪可能在家蹺腳享福!

  眼下祁安或許能分點好處給他們,但這卻不異於殺雞取卵,撐不了長遠。

  「論長幼,當然是仲輝有資格繼承宮家。」大長老捻著鬍鬚,倚老賣老的說道。

  其它長老忙不迭地點頭跟進,以期在往後有資格巴結宮仲輝。

  宮祁安則在此時扔下炸彈。「他若非我宮家子嗣,活到一百歲也沒資格繼承宮家!

  」

  「什麼?!」宮家宗祠的長老驚呼,堂下的捕役也好奇的瞠大了眼珠子看戲,連堂外好奇的百姓都驚呼事情的發展。

  他們原只是想來看場叔姪內訌的好戲,沒想到居然能看到豪門深閨的連臺情史!

  宮祁安一不作二不休的全抖出來。「宮仲輝是範老頭的種,這事他娘和範老頭心裡明白得很!」

  「祁安,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是以清白的身子給老爺子的!輝兒是老爺子的骨肉,誰也不能抹殺這個事實!」宮老夫人推開人牆,排眾走出。

  身為人母,她不能再躲起來,由著兒子替她打仗。

  阿好氣勢洶洶的跟在她身後,一只眼瞪得大大的,似乎恨不得在宮祁安身上痛搥兩下。

  靜香和翠蓮則靜靜地走到宮仲輝和范玉庭他們這邊,無言的表達她們的支持。

  宮仲輝氣極的揪著宮祁安的衣襟,將他捉起來。「宮祁安,你不要--」

  宮祁安播開他的手。「二娘,您婚前的村子嚷嚷著您和範老頭私奔,又被您爹捉回來,而後又被賣給我爺爺。前後九個月,您湊巧的『早產』生子,這也未免太過『湊巧』了些!」宮祁安意有所指的拖長了聲調道。

  阿好可不理會他。「就只因為湊巧,你就懷疑婆婆的清譽?那全天下的湊巧不知凡幾,不就全都可疑了嗎?」

  宮祁安眼角掃視到擠在堂外的好奇百姓中,一個眼熟的肥胖人影,刷地衝過去,將她拉到公堂上。

  「這個『湊巧』若是有旁人作證呢?張產婆,你在此最好,你現在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十七年前你和我同關在牢中時,你對我說的話。三十幾年前,你幫我二娘接生,那時早產的宮仲輝是如何的碩大,完全不像個早產兒;宮仲輝三歲習武、五歲出詩,不足月的孩兒有此本領?!」

  「……這……這個……我是說過……」張產婆低頭囁嚅著,吞吞吐吐的不敢出聲。

  要死了!她幹嘛那麼好奇的跟人跑來湊熱鬧!那時她因賭債被捉去關了幾天,不過嘴碎的扯了幾句,現在被人在公堂逮到,她說什麼呀!張產婆心急地在心裡暗罵自己的蠢。

  「宮家富甲一方,老爺子老年得子,什麼樣的奇珍異寶都蒐羅來給我進補,輝兒有此本事,有何可議!」

  宮老夫人氣得全身發抖,阿好和范玉庭擔心地各攙扶她一邊。

  宮祁安冷眼瞧著范玉庭明顯的憂心。「好一對鴛鴦情深!與情人私奔一夜,說你們沒有姦情,誰信!私奔後九個月產子,是湊巧;早產的孩子壯碩異常,是湊巧;不足月的孩子聰穎天資,也是湊巧!二娘,這湊巧還真是『湊巧』呀!至於是不是真的湊巧,幫你接生的張產婆一定最清楚,張產婆,你就說吧!把事情說個清楚,好讓我二娘和宮仲輝死個明白!」

  宮祁安滿意的瞧著堂外的人群,心意漸漸地偏向他,更加不可一世的催著張產婆。

  張產婆遲疑地抬起頭。看樣子似乎是祁安少爺站上風,說不定她還可以撈點好處。

  「是呀!那時孩子真是大,二夫人足足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來……」

  宮老夫人看著這張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遙遠的記憶。「張產婆,公堂之上,明鏡之下,你可要憑良心說話。當年我爹為了還酒債,將我賣入青樓;張產婆,你可還記得,就是你替我驗的身!而後打手強押我到青樓,我不肯,打手在半路將我打得半死,是路過的老爺憐我可憐,替我贖身,接入府裡。我當初如何入府,是眾長老記得的。若我非完璧清白,青樓老鴇怎肯答應我爹?!是黑是白,趁著庭外眾人在,張產婆,你要還我一個清白!」

  三長老猛然一擊掌,一臉恍然大悟樣。「是呀!那時是我和老爺子一道出門的,老爺子當下心疼地將二夫人接回府裡,再跟對方議娉的。兩個月後,即傳出了二夫人的喜訊,二夫人哪可能有時間和範總管有私情!」

  堂外的百姓聽了,個個在心裡琢磨;出門時被產婆驗過身,半路上又被宮老爺子接進府,生下的孩子,惟有宮家的種了。

  張產婆原就是牆頭草,一見事情不對勁,立刻又倒頭。「是呀是呀!二夫人是我驗的身,我怎會忘記呢!祁安少爺,在牢裡我是在稱讚仲輝少爺好福氣,不足月生下,還能有此天資天賦,真是可喜可賀啊!老身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二夫人什麼。」張產婆把責任撇得一乾二淨。

  宮祁安震驚地倒退兩步。

  長久以來,他一直認為宮家是他的,怎麼宮家主子做沒幾天,一切將成幻影?

  啪!啪!啪!「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諠嘩胡鬧!」早被遺忘的林知府,卻在這時拍著手中的驚堂木,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宮仲輝,既然宮老爺子生前已將宮家家產親手交予你,不管你身份為何、宮家尚有何許人,你即是宮家的正統主人,此事他人皆無權異議。對於你方纔所請,毋庸再議。退堂!」林知府早早退堂走人,躲回內室鬆口氣去。

  他將宮仲輝請來三天,費盡脣舌想勸他將家產的事告上公堂,就算循私,他也絕不至讓他一無所有;沒料到宮仲輝他這顆臭石頭死硬不肯,害他方才在公堂擔足了心!後來事情雖然沒有依他心中的計劃進行,但能有同樣的結果,他便安心了。

  ☆☆☆

  波折多時的宮家,終於敞開大門,大宴賓客了。

  為了慶祝宮仲輝的重返宮家,也為了慶賀他娘出省思院和範叔撥雲見日,再則也是向外頭的商行宣布宮家有個新氣象,宮仲輝心情大好的廣宴賓客,施齋贈粥三天。

  阿好早不耐府裡賓客的阿諛奉承,在宮仲輝的默許下,偷溜到外頭幫忙齋飯的盛送。靜香現在黏阿好黏得可緊,自然也跟了去。

  宮仲輝再次舉杯,敬幾個東北來的大商家。大家豪爽的一仰首,杯中的美酒先乾為敬。

  酒未入喉,靜香的驚叫聲破空而來,「爹……爹……娘……」

  靜香從側門跌跌撞撞地衝進來,尋到宮仲輝的身影,像是瞧見了救星朝他奔去。「爹……」

  靜香半路卻被宮老夫人攔住。「靜香,你爹正忙著招呼客人,什麼事告訴奶奶就行了。」

  靜香焦急地看著老夫人,再轉向亦朝這頭移過來的宮仲輝,衝口而出,「娘在外頭昏倒了!」

  「什麼?!」宮仲輝身子一衝,躍出了半開的惻門。

  ☆☆☆

  宮府的賓客因為宮夫人昏倒而亂成一片,而東廂房也因為女主人的昏倒而亂成一團--尤其女主人昏倒了,手卻還緊揪著一個漢子的手不放!

  宮仲輝一手搭在靜香的肩上,另一手卻握緊成拳,雙眼緊盯著幫阿好把脈的許大夫。

  雖然心中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等湘兒醒來,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宮仲輝的眼還是不受控制的游移到她的手上,再移向那個她緊握住,似乎生恐他消失的男人身上。

  室內詭異的氣氛壓的沒人敢開口,十數雙眸子全盯著許大夫瞧。

  片刻後,許大夫長籲一口氣,沉重地起身。

  瞧見他這模樣,宮仲輝的心忽然一緊。「許大夫,湘兒她……」

  許大夫瞧著他擔憂的臉,再瞧向一旁的漢子,嘲弄道:「怎麼?不問老朽夫人何時醒來,可問明真相?」他老雖老,可頭腦清醒得很,方纔他臉上的冷肅神情,他可不會假裝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尤其他接下來的話,可容不得宮老爺有半絲半毫的懷疑。

  宮仲輝心一凜,才驚覺自己的負心。以湘兒對他的好,難不成他還懷疑她?

  此刻她人躺在床上,他卻只是胡吃飛醋!

  宮仲輝深情地凝視床榻上的人兒。「真相?真相已在湘兒待我時,深烙我心,何需再問!」

  許大夫這才贊許的點頭,緩緩笑咧一張嘴。「那老朽就先恭喜老爺、恭喜老夫人了,夫人有喜了!方才夫人只是一時驚急衝心,才承受不住的昏厥。」

  「有喜了!」全沒聽見身後樂成一團的吵雜,宮仲輝飄然的移向床畔。「湘兒,我們有孩子了!」

  另一個立在床畔,表情侷促不安,偏又躲不掉的粗壯漢子,不安地解釋道:「宮老爺,這……我發誓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令夫人,這是我第一次到洛陽,剛好聽人說您好心在贈粥,所以才……我也不知道……」

  男人說到最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曖昧情況。苦他不認識人家,人家怎會一見到他,就親熱的拉著他不放?還驚急衝心的昏過去?這事說出去誰信!

  但是……他真的不認識這位宮夫人呀!

  男人焦急得滿頭大汗,偏又口拙的解釋不清。

  宮仲輝看著男人粗壯破陋的外表,一張老實憨純的臉孔,內心忽略閃過一個想法:他和湘兒可真像!都有一對坦然的雙瞳,顯示質樸無私的內在。

  他拍拍對方的肩,反而安慰對方道:「內子性情一向直爽,說不定只是一見兄台投緣罷了,兄台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對了,兄台如何稱呼?」

  「宮老爺,小的叫李善良。」見對方夫婿似乎不介意,李善良這才安心地鬆口氣。

  同時,床上的阿好也呻吟出聲,在眾人的期盼下,緩緩的甦醒過來。

  阿好一睜開眼,看見一旁的親人,興奮又熱情地抱著李善良又叫又笑的。

  「善良哥,你真的在這裡!你怎麼會來的?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

  阿好一醒來,卻把宮仲輝忘在一旁,對著陌生男子親密有加。

  宮仲輝立在一旁,寬容地望著她的喜悅。其它人則心急的在後邊噓聲提醒她的失態。

  見阿好根本無視他們的存在,靜香伶俐的擠入阿好和李善良之間,投入阿好的懷中。「娘,您昏倒了,爹好焦急呢!」

  靜香巧妙地提醒阿好宮仲輝的存在。

  「阿輝,你看,是善良哥耶!我還以為嫁給你以後,就永遠也不能再見到他了!我從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有再見到他的一天!」

  阿好終於注意到宮仲輝,口中說的卻還是李善良,口裡甚至還說著讓人懷疑的話。

  宮仲輝只是寵溺的看著她,甚至大方地提議道:「這裡人多口雜,不如我們都出去,讓你們私下聊聊。」

  「爹!」

  「輝兒!」

  眾人眾口反對,宮仲輝卻執意地看著阿好,只讓她決定。「湘兒,如何呢?」

  阿好沒同意,反而拉住他的手,「不用了,阿輝,我才想介紹你們認識呢!

  阿輝,他就是我的善良哥;善良哥,他是我相公。雖然我成親的事沒能通知你,不過你放心,相公待我極好!」

  總算阿好最後的幾句話,讓人松了一口氣。既然敢當面介紹,關係想當然爾不至於太隱晦。

  不過宮老夫人倒有個疑問。「湘君,你和李公子是如何認識的?」

  「是呀,宮夫人,您似乎對我很熟?」連李善良都覺得驚奇。

  阿好沉默了下來。她曾答應過判官大人不說的,要是說了,她出了事是她應得的,但是要是連累了判官和鬼差大叔,她怎麼也良心難安。「婆婆,對不起,我答應了人,不能說的!」

  不能說?宮老夫人心裡又不舒坦了。媳婦和一個陌生男子關係似乎很親密,但又說不得!這……「阿輝,我看善良哥日子似乎不好過,不如我們把他留下來,我善良哥劈柴修屋子都很行的耶!」阿好不但不覺得她的行為有誤,反而央求宮仲輝將李善良留下來。

  宮仲輝卻也順了她的意。「那些粗活有下人去做,你既然以兄長稱他,那他便也是我的兄長,府裡不多他一個人用膳。李兄,我看你便留下來吧!」宮仲輝不但不計較,反而幫阿好一起慰留。

  從成親到入獄,湘兒哪一次疑心過他!而現在她都坦誠的攤在他面前,他對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李善良卻驚得手搖如打擺子。「不行的!宮老爺、宮夫人,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後頭還有人在追我們,我們不能待久。」

  「誰在追你們?李兄,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宮仲輝熱心的追問,任由其它人翻白眼。

  湘兒的事便是他的事。既然湘兒看重李善良,那他便也將李善良視若自己兄長看待。

  李善良想了一下,便全盤托出。「有一名姑娘與我同行,因為家鄉的縣太爺兒子強娶她為妾,那名姑娘不肯,誤傷了縣太爺的兒子,所以縣太爺派人要捉我們,我們這才逃離家鄉,一路流浪到洛陽。」

  其它人聽得是一頭霧水,阿好卻是一聽就明白。「善良哥,你是說杜姊姊跟你一道來洛陽了?那她人呢?你們沒事吧?」

  「月娘很好,她現在可能就在外頭等我出去吧!」

  這次不用阿好說,宮仲輝手一抬,巧兒便機伶地出去。

  「湘兒,你認識那位姑娘?」

  「我……」阿好低下頭。

  見她為難,宮仲輝也不逼她,轉向李善良:「李兄,您剛才提的那事好辦,洛陽林知府官居四品,名聲向來清廉,在他手下,尚未聽聞有冤獄,況且他還欠我一份人情,若我帶你們去,他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真的?」李善良驚喜道,見杜月娘進來,迫不及待的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杜月娘感激的上前拜謝。「宮老爺、宮夫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阿好心急地扶起她。「欸呀!杜姊姊,你快別這麼說,上次我只幫你幫到一半,是你自己尋到了善良哥。況且我還弄丟了你那只貴重的金釵呢!」

  杜月娘神情詫異地盯著阿好。「我只告訴善良,心好妹子是替我撿東西掉下斷魂崖的,只有我和心好妹子知道金釵的事,宮夫人,你是如何知道心好妹子幫我撿拾的是金釵?」

  「我……」阿好發現自己失言的摀著嘴,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就是不知道怎麼逃開這個情況。

  「心好妹子?」宮仲輝問道。事情乍看似乎毫無頭緒,偏他的心裡卻有一絲怪異的直覺。

  「心好妹子是善良的妹妹,是一位心地純善的姑娘。她在斷魂崖救了我,又為了替我撿一只金釵而跌落崖下,墜崖身亡。」

  宮仲輝心裡的感覺愈來愈強。如果不管名字,杜月娘描述的善良女子宛如……「李心好是何時身故的?」

  「阿好是九月初一走的。」

  九月初一?宮仲輝想的是那天是他和湘兒大婚前一天,而湘兒曾在那天懸梁自盡!

  如果……他的聯想或許荒謬,但湘兒一切怪異的言行、舉止和她的特殊心性就可以理解。

  宮仲輝雙手捧著阿好的臉頰,正色問道:「湘兒,你或許不能說,但我問,你總可以答吧?我現在問你,你要真實的回答我。你希望我叫你湘兒,還是……阿好?」

  宮仲輝話一出口,房內其它人全倒抽一口氣。

  阿好再笨、再直,也知道宮仲輝猜到了事情的關鍵。

  她是以湘君姑娘的軀殼還魂的,理應以湘君姑娘的身份過完這一生。況且阿輝還是湘君姑娘的夫婿!

  但是……但是她無論如何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心意了!

  阿好抬眼,雙眸可憐兮兮地瞅著宮仲輝。「阿輝,如果我希望你叫我阿好,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不顧其它人的瞠目,宮仲輝激動地將她緊擁入懷!「我擁有的、我愛戀的都是你,這是上天恩賜我們的絕妙姻緣,沒了你,這世上我還要誰呢?今生,除了愛你,我所愛的還是你!」

  阿好幸福地偎入終於屬於她的胸膛。「我也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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