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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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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填文, 轉賺史幣
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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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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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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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3, 09:08 AM   #192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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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武林大屠殺

  陰不絕照著萬殺所畫地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自找到白衣妖人藏身地區 五毒鬼沼。
  此毒區,常年瘴氣沖天,飛鳥不渡,更何況是人?可謂最佳藏身處。
  幸好陰不絕本身毒功不弱,否則也入不了此毒區。
  為了討好妖人,他特地砍來兩顆人頭以孝敬,想是能讓妖人滿足才是。
  他步入沼區,瘴氣四布,氣味難聞,不得不服下藥丸,以解毒,再找來薄荷塗在鼻孔以消散臭氣。
  行走中,他不斷叫著前輩高人,卻一點也沒回音,直到深入裏邊兩三裡,猝有一道白光射來。
  他知道妖人已現,趕忙將一顆人頭拋向空中,那妖人果然伸手吸去,抓中頭顱,張嘴即啃破頭蓋骨,吸盡腦髓。
  陰不絕見得他白衣罩身,瞧不清真面目,但那兩眼泛青,以及方才出手之功力,恐怕非任何人所能抵擋,遂拱手道:“在下陰不絕,特來求見前輩。”
  妖人習慣飄浮掠動著,從未定住原位.他冷眼罩視過來,低沉聲音響起;“你……
  給……我……頭……顱……”
  陰不絕對他咕咕咯咯聲,聽的甚是奇怪,卻不敢多想,迎笑回答:“在下願永改供應前輩腦袋。”
  “很……好……你……是……誰?”
  “在下是萬殺的師父。”
  “萬殺?”
  妖人已然驚詫抖動,突然咆哮,有若獅吼,震得陰不絕渾身發抖,背脊生寒,妖人突然衝來,一晃眼,已在陰不絕身前,張手往他腦袋按去,陰不絕大叫,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想躲開卻全身無力,早被攝住。
  妖人手掌猛吸,陰不絕毛髮衣衫往上飛起,隨身攜帶東西全被吸出,妖人抓住一小黑瓶,捏開,竟是從萬殺腦袋取下的青粘膠液。
  “你……殺……萬…殺?”
  “沒有沒有,我是他師父,怎會殺他?他受了傷,我替他治好。”
  “誰……傷……他……”
  “是一位小孩,他叫君小心,他也有超腦力,就是破去七音城霧陣那位。”
  “是……他?”
  妖人這才把陰不絕放開,嘴巴聞動著,似也想找他出氣。
  陰不絕奉承一笑:“前輩想殺了他?”
  “找……他……找……斷……手……”
  妖人念念不忘,還是那只斷手。
  陰不絕已知他最關心此事,有了計劃。
  “在下前來,就是想幫前輩找出斷手。”
  “很……好……”
  “在下想跟前輩合作……”
  “合……作?”妖人不懂。
  “即是請前輩出任本派掌門,如此可以運用本派千萬弟子,替您找回斷手。”
  妖人仍是不解。
  “我……只……要……斷……手……”
  “在下自該替您找來,只是對方可能武功甚高……”
  “誰……”
  “在下知道幾處地方可能藏有斷手,不知前輩能否去查一趟?”
  “在……哪……裡?”
  “少林、武當,還有金玉樓,如果這三個地方找不著,只有找那君小心了。”
  “我……去,你……帶……路……”
  陰不絕等的就是這一刻,若能引他出關,天下還有誰能抵抗?這妖人急於找到斷手,任何事情,他都不在乎,又何只區區少林、武當兩派?
  陰不絕心想百年前幽冥教大價將可報了,遂又奉上一顆腦袋。
  “前輩請隨在下前去,相信不久,即能找到斷手,以償患心願。”
  再三拜禮,他已拾起地上東西,得意心頭地往外頭行去。
  妖人並未及時跟上,待陰不絕走遠半時辰,他才飄然跟於後頭。
  花了七天時間,陰不絕已上武當山。
  他大搖大擺破門而入,大吼:“春陽妖道,還不給我出來!”
  三十年前,他曾被春陽真人一掌擊傷,此怨久未能報,此時正可藉妖人之手將他除去。
  一聲尖喝,整個武當弟子已圍上來,阻擋陰不絕於門外。
  陰不絕也不客氣,右手一揚,打出無數銀針,陽光下閃若雨線絲,罩向前面十數人,銀芒過處,欸叫傳來,十數人棄到撫股,落地打滾,眨眼全身發青,已斷氣。
  如此惡毒手法,嚇得眾弟子瞼色全變,節節被逼退,不敢再欺前。
  陰不絕哈哈厲笑:“春陽老妖道還不出來受死?還不趕快交出斷手……”
  他故意叫出“斷手”以引得白衣妖人知曉,他是為此而來。
  武當弟子不敢敵他毒針,只好請出掌門。
  其實春陽真人也聞及狂叫聲,心知不妙,領著數位長老,快步起來。
  驟見陰不絕凸大兩眼,他甚是驚心:“鬼菩薩,是你?”
  陰不絕哈哈厲笑:“不錯,咱們三十年恩怨也該算清,還不給我交出斷手!”
  “斷手?”春陽真人冷笑:“我馬上會砍下你雙手.到時再把所手交給你,包你滿意。”
  陰不絕厲笑:“少裝蒜,不是我的手,是另一只聽手,不交出來,別怪我拆了武當道觀!”
  春陽怒斥:“本派門前,容你囂張?著貧道如何收拾你。”
  他心知陰不絕毒功厲害,身手平平弟子怎是他對手?遂領過三位長老,引劍攻來。
  陰不絕怒道:“不交斷手,只有死!”
  他有意叫給藏在暗處的妖人聽。
  一分神,春陽真人利劍已排下他一片衣角,腰身見血痕,他大為吃驚。
  突在此時,天空旋來大片烏雲,猝有白光罩閃而至,那烏雲在天空打轉,罩住陽光,陰黑一片,那白光卻猛捷罩向春陽真人,他恐懼想利劍,那劍竟被震得碎化成灰,他驚叫想逃,妖人手勢一張一吸,把他吸回,身軀撲下,春陽真人尖厲吼叱聲音卻半途煞斷。
  妖人把他拋開,那春田真人整個腦袋已脫皮變成血骷珍,腦漿早被吸光。
  身軀拋落地面,四肢還不停抽動。
  武當弟子個個嚇得驚心膽破,全身發抖,他們哪見過如此可怖場面?簡直如地獄屠宰場。
  妖人吃去春陽真人腦袋,又自狂吼:“還我斷手……”
  他厲吼著,整個人突然脹大如氣球,全身不停顫動.似有無形力量引動天上鳥雲,攪旋著龍捲風,掃得眾人東倒西歪。他又自運力衝向前廳,偌大廳堂為之暴裂,被強風卷得片瓦無存。那風勢未停愈施意急,直往後院卷去,碰屋,屋碎,擲樹,樹倒,一時辭物滿天飛,更有不少人被卷在天空,摔飛四處,暴腸裂腦,那是常事。
  武當弟子哪見過如此大災難?紛紛棄觀逃命,一時間已逃逸大半,只留下受傷走不動者,駭然喪膽,躲在角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此時只有祈求上蒼保佑,大念咒語、真經。
  陰不絕也瞧呆了,沒想到妖人威力如此之大,不但只是殺人,還可引動氣流,毀去武當泰半觀桐?這未免太嚇人了。
  妖人攪碎觀院,想感應出自己斷手,卻不可得,終究放棄。
  “斷……手……不……在……”
  說完,白光一閃,他已走去。
  他人一走,那旋風隨即變弱,烏雲已退,陽光再次投出,卻照得武當派屍橫四處,腥昧撲鼻。
  陰不絕本只想要春陽真人老命,現在卻引來大屠殺,恐怕將會引起武林公債,群起討伐,心頭有些沉重。但又想及有了妖人在身,以他威力,就算全天下把派聯合對抗,恐怕也不是他對手,膽子不由又大了起來。
  “死了活該!誰叫你敢跟我作對?呸!讓你白活了三十年?”
  他啐口口水于春陽真人腦袋,方自揚長而去。
  武當道此變故,實是駭人聽聞。
  消息傳出,江湖驚動。
  不少幫派顧及安危,已追去不少弟子,只留幾名看守,必要時也準備棄幫而逃。
  傳言那妖魔鬼怪能呼風喚雨。排山倒海,殺人於無形,又喜吃人肉,全身刀槍不入、是地獄催命客,這是武林劫難,天下再也無人能治得了他。
  雖然有人不信,但相信者大有人在,尤其親訪武當之後,再也不敢不信,這豈是人力所能辦到的?
  他們不斷猜想,下次該輪到何幫派?結果又如何?
  尤其是少林派。
  武當少林一向是執武林牛耳,兩派息息相關,武當出事,那少林可能免不了。
  少林掌門海印,早將不必要弟子譴出少林寺,只留幾位堂主和十八羅漢,守住藏經閣,日夜不停將經書收妥,初在地窖之中,免得像武當一樣,寺院被攪碎,還可再造,經書飛先,那將永遠無法彌補。
  清晨一早,掌門和幾位堂主,圍坐練功廣場,那經書就藏在此地底,他們日夜不停看守,以防有變。
  除了掌門海印以外,還有羅漢堂主海天、般若堂生海空、戒律堂主海深、執法堂主海悲和海棄長者,少林精英全在此,他們守住內圍,週邊則是十八羅漢,個個持長繩木杖,傳說中的妖人飄忽不走,用此天羅繩,結成天羅網,希望能將他捉住才是。
  陽光已輕吐東山,映得滿寺通明,一天又已開始。
  眾人仍屏氣凝神,靜觀其變。
  傳言那妖人似乎和鬼菩薩結合在一起,如今鬼菩薩未來,眾僧心情倒是不會太緊張。
  然而,那天空忽而罩來烏雲,這和傳言一模一樣。
  眾憎心神凝重,甚至有些懼意。
  海印道:“妖人恐怕來了,快戒備。”
  六位長老立即運足護體神功,圍成因,面向四周,凝神戒備。
  十八羅漢更是繩、根扣得緊緊,一有狀況,立即出繩結網捕人。
  烏雲飛來少林上空,愈結愈大片,早將陽光這去,四處一片海塘,烏雲漸漸旋轉,似能產生極大威力,沉沉壓向眾人心頭,終於愈旋愈快,有苦海嘯遊渦,發出咻咻聲,揪得眾人血氣翻騰。
  猝然叭轟一響,那地面竟然暴開,震得六位長者往前倒撲,碎石紛飛,經書躥飛空中,黃裡透白,等經書散去,那妖人竟是從地窖中躥出來。
  他何時躲進去?已無人有心情去猜想。
  那妖人方郎出來,已狂吼:“還……來……斷……手……”
  十八羅漢見狀,十八條羅繩往空中打去,向他頭頂結飛成網,再往下滾拉,立即封住項空,十八人交錯換位,已將繩索交叉拉鎮,登時困住妖人,棍杖就想打去。
  那妖人突然咆哮,身軀又脹若氣球,任那天羅繩乃冰蠶絲所編結而成,足以抗刀劍,此時也被震得爛斷。妖人身形化飛,迅如雷電,空中畫光字般咻轉亂射,光影過處,十八支齊眉棍全被震碎,十八名羅漢全被光影撞中,躥拋數丈,跌摔地面,猛吐數口鮮血,已是奄奄一息。
  海印見狀,照計劃,六人掌掌相連,想共同抵抗妖人,六人聯掌,功力加強六倍,妖人衝來,砰然一響,終被撞退,六人也退了數步,手掌疼辣,就快斷裂。
  妖人何曾被逼退過?此番挨掌,妖性大發,張臂仰天咆哮,氣蓋山河,那黑雲卻被吸入腹中不少,他再次撞來,其速之快。根本見不著白形,就已撲至,六人雖蓄勢以待,此時卻不堪一擊,被打得蹄射如彈丸,少說也飛了數十丈,撞向牆頭,把整片培給壓垮,鮮血猛吐。
  他們哪想得到妖人突然間威力即已增強數倍?不,該說第一次他並未盡全力施展威力。
  他擊退眾人,又自咆哮:“還……來……斷……手……”
  嘯吼中,又旋展感力旋動烏雲戍狂流,旋成龍捲風,呼呼怒號,又和武當派一樣,掃向大廳、後院,一時瓦飛、屋塌、樹斷、梁折,爛爛碎碎全卷向天空,連鬼菩薩也保不了自己金身,扭轉於空中,一片混亂。
  妖人激吼之餘,又印飛四面八方,咆哮著想我斷手。
  他終究未感應出斷手在何方,怒嘯聲中,已然撤退。
  旋風為之滅弱,烏雲亦失,陽光終於再次投出。
  眾人驚懼之餘,喘口大氣,暗呼好險,幸好少林早有準備,散去人群,否則這一掃卷之下,恐怕又和武當一樣,不知多少人又將罹難。
  瞧及少林寺一片滿目瘡痍,片瓦無存,可說是開派以來遭遇最大劫難,眾人不禁呼噓了。
  然而對於如此可怕高手,他們卻無計可施,甚至根本想不出如何去抵擋它。
  “也許是天地浩劫吧……”
  受劫之下,早嚇得他們心驚膽顫,哪還敢再放擋此妖人?只好把它歸成大劫難,聽天由命了。
  眾人已撿拾散落經書.幸好絕世祕籍全在最底層,末被衝散,完好如初,否則損失更為嚴重了。
  既然祕籍未失,也不急於撿拾,海印遂要大家坐在一處,開始運功療傷,他們六人還好,可自行療傷,十八羅漢則慘了對八人倒了十一人,剩下七人也有氣無力,得靠長老餵藥行功才行。
  不過如此遭遇,總比喪命要好得太多了。
  那妖人之所以先陰不絕出現,乃是他只想找到斷手,至於是否要陰不絕幫忙,他並未想得太多,是以在挑去武當之後,立即趕來少林。
  看來陰不絕想控制妖人,恐怕還非下一番功夫才行。
  事後他也趕來少林,瞧及妖人先來一步,而且拆了少林寺,雖責怪妖人不守信用,卻也奈何不了他。
  他躲在外頭,瞧及海印並沒死,和幾位長者打坐於廣場,又有十八羅漢,他自認非敵手 縱使他們受傷在身,但猛虎難時猴群,少林武功又以扎實耐命出名,還是別冒險較好,他終究還是含怒離去。
  他想妖人下一個目標該是金玉樓,也不敢多停留,快馬加鞭趕去。
  他和金王天談不上仇恨,找上金玉樓,乃是為極樂妖女報仇,何況金玉樓勢力龐大,除去他,自省了極樂宮不少事。
  陰不救自從捉得萬殺之後,發現他即是弟弟所創造之人,也決心研究一番。又將萬殺腦袋切開,也發現了青膠透明粘液,實在不明白是何東西,是以更吸引他研究了。
  他們仍在七音城附近山洞,一方面保護此城,一方面卻在等君小心。
  君小差自送回獨孤萍之後,也回此洞,他受傷不輕,經過十餘天治療已好了許多,這才幫著爺爺照顧萬殺。
  因為萬殺在短短月餘間.連續被開圓,他似乎已受不了,時常埃吟落淚。
  君小差不忍,問及爺爺原因。
  陰不救則說是受了那青晶粘體影響,那東西似已深入萬殺腦髓,想除去它,並不容易,而它卻感受著某種訊息,若未能感應.即會作怪。
  他並不知那是妖怪用以控制萬殺的東西,妖人當然希望用萬殺找到斷手回報,就算沒有,他也可以感應而找到萬殺位置,再給他新的訊息,如此萬殺自不會產生疼痛。只是過了月餘之久.早起過聯絡時間,萬殺自然被那有粘晶物給克得滿腦生疼,以迫他回去。
  陰不救發覺不一樣,又替萬殺檢查全身,忽而驚心道:“他竟然是九陰之軀?”
  君小差不解:“此指何意?”
  陰不救道:“九陰之軀,即是指他在母親懷胎之中,就已中了數種毒,再加上胎盤陰寒之毒,經過十月煎熬而成,胎兒本身就具有陰毒,以及抗毒功能,只是他並未熬過十月,是以抗毒性較差,所以皮膚才會被毒性侵蝕成黑色。”
  君小差驚心道:“他會是剖腹取人?”
  “該是如此。”
  君小差曾經聽弟弟說過,他欲尋得一名剖腹嬰兒,難道就是萬殺。
  陰不救但沒有異:“你對此,有何疑問?”
  君小差道:“不瞞爺爺,弟弟曾要找此種嬰兒,說是第一當的友人之妻被殺,搶走胎兒,想必是他了。”
  陰不救臉色一變,若真如此,那殺婦搶嬰之人,自是陰不絕了,他雖不同流子弟弟,但聞弟弟做出此種令人發怵之事,為之感慨而痛恨。
  “這小惡魔,我早該除了他!”
  君小差似也聽出他可能指某人,卻不便問。
  陰不教唆罵幾句,才道:“既然是第一當欲尋之八,我得好好管他治療,只是他被弄成這般模樣,也不知能否治癒?”
  君小差自不能說什麼,只能在旁邊幫幫小忙,以減輕萬殺痛苦。
  如此又過了數日。
  君小心終於趕回來,大老遠即叫著:“大事發生啦!”
  陰不救和君小差頓時覺得高興。
  君小差已迎向洞口,見著弟弟,含笑道:“我們也發生大事。”
  君小心邪笑道:“你會有什麼大事?難道和耷水萍私訂終身了?”
  君小差額時驚覺.莫讓弟弟感應出和獨抓萍那裡清才好,較輕笑著:“比這還大事。”
  君小心瞄眼:“我不信.我的事才大。”
  “那……你先說如何?”
  “大事當然要先說,哥,我找到娘啦!”
  “當真?”
  不但君小差驚喜詫愣,連在洞內的陰不欲也跳出來,滿臉不信。
  君小心卻手挽足蹈:“當然是真的,娘還活著,真***漂亮。”
  陰不救斥笑:“該說‘你媽’才對。”
  君小心頓覺,乾笑:“對啊!一時高興就……就亂說了,真我媽的漂亮。”
  他猝然衝向明不救,一掌打向他腦袋,斥罵:“爺爺你竟敢撒謊,還說我娘是李孟瑤,在孟瑤仙島?”
  “怎會?……你不是找到她了?”
  “當然找到,否則怎知你在騙我?”
  “既然找到,她不是認你這兒子了?爺爺又如何騙你?”
  “這種‘認’和那種‘認’不一樣,她是認我錢義子,又非親生兒子,可見是你亂說的!”
  “原來如此……”
  陰不救笑的甚是暖昧,其中不無其他含意存在。
  君小心卻興師問罪:“說,你為何騙我?害我差點喪命八仙鬼島。”
  陰不救乾笑:“爺爺知道你命長.怎會送命呢?爺爺只是被你還急了,隨便說個遠地方,讓你找不著,大不了在八仙島附近逛個幾圈,也該回來。沒想到你大難不死,還穿過鬼島,找及仙子,爺爺也無話可說,爺爺領罰即是,你要如何侍候爺爺?”
  君小心腦他幾眼,呵呵笑起:“看在你胡搞亂搞,搞出一位這麼漂亮的娘,將功折過,免去死罪,就賞你三個響頭,看你還敢不敢亂騙人……”
  不等陰不救回答,連敲兩個,咋作響,敲得陰不救眉頭直皺,倒有些痛,卻只能乾笑。
  “剩下一個,哥你來敲,這是咱們兄弟的事。”
  “我不敢。”
  君小差可沒小心大膽,敢找爺爺算帳。
  陰不救卻求他:“你就敲吧!要是再讓他出手,爺爺可有得受了。”
  君小心呵呵賊笑:“我可算是恩賜你啦!哥你還不快敲?爺爺快嚇死了。”
  “好吧!”
  君小差迫不得已,伸手敲響頭,力道不大也不小,總算交代過去。
  君小心連聲直笑:“我的驚喜完啦!你們呢?搞了何事?瞧你們眉眼帶傷,是不是被城主夫人追殺,把這裡也劃為地盤,讓你們苦無法身之地?”
  陰不救道:“還不至於那麼差,只是無絕魔笛那小子帶來萬殺,把七音城搞得大亂,又逢月圓,小差武功盡失.若非天雷鏡,後果不堪設想。”
  他將事情說了三遍,逗得君小心呵呵輕笑,直呼精彩。
  君小差道:“最重大事情,是發現了萬殺乃九明之軀,可能是第一當要找的人。”
  君小心徵愕,笑容領但:“會是他?他在哪裡?”
  “在裏邊,爺爺正替他治傷。”
  “咱們快進去。”
  君小心奪步入洞,見著萬殺躺在臨時鋪平木板上,頭罩白布,臉容卻憔悴許多。
  “他的腦……”
  君小心攝去,感應出他竟然痛苦萬分,甚想將自己腦袋搗碎。
  陰不救說道:“他的腦附上了青粘晶液,不停在啃蝕他,他很痛苦。”
  “有辦法治療?”
  “還不清楚。”
  君小心突然從胸口抓出不死丹,癟笑道:“搞了老半天,這藥又回到他手中,原來是他才有資格服用,爺爺您就用此藥替他治療吧!”
  陰不救接過靈丹,手指微顫,他用藥無數,對於靈丹妙藥自有莫大吸引力,何況此丹又是四大寶物之一,怎能不讓他心動。
  他稍帶激動說道:“若有此丹,說不定能治好他……”
  君小心忽然瞄向爺爺,似想說及陰不絕之事,終究還是避免開口較好,說道:“他就是鬼菩薩的試驗品,比起我來,可有何差別?”
  陰不救輕笑:“自是差多,鬼菩薩全以改造方式,把他弄成如此,他的腦,少說也有十幾位較具感應能力的人的腦子合併而成,雖然感應力增強,卻是各自分散,難以集中,所以才會有些癡呆,比起你是天生完整,自然差了一大截,不過,經過那青晶粘液串合,似又將分開的腦給串連起來,功效大增,卻須受此物控制。”
  君小心再用腦波攝去,萬殺終滲出淚水,他似也感應及陰不救所言,發現自己非完整的屬於自己,又經過妖怪整腦控制,疼痛之下,甚想抓爛腦汁以求解脫。
  君小心輕輕一探,已感應出那青晶粘液由來,說道:“那是妖人的粘液,他被抓去後,就被重新改造,所以才會那麼痛苦。”
  陰不救臉色微抽:“是那妖人?這可就棘手,我對他一無所知。”
  君小心道:“大不了替他換個正常的腦子嘛!”
  陰不救點頭:“看來只有如此。”
  萬殺卻傳來恐懼腦波,他對於換腦之事,似已怕到極點。
  君小心安慰道:“別怕,我爺爺比你師父強多了,不會把你搞得吃腦補腦,會跟我一樣,喝酒補腦即可,會把你恢復成正常人。”
  萬殺回不能言,淚水卻再滾落。
  君小心替他拭去,安慰幾句,萬殺又傳來陰不絕要地圖,支去找妖人之事。
  君小心驚詫:“難道最近風聞少林武當全被人挑了,還把整座寺院給拆掉之事,並非虛假?”
  他在路途中,多多少少聽有傳聞,一方面為了起法,一方面認為不大可能,因為那妖人獨來法往,怎會和陰不絕合作辦事?大不了也只像第一當一樣,把人控制,替他辦事,至於合作,簡直笑話,是以他並未太相信,聞及萬殺傳來音訊,他又得重新估計了。
  陰不救則甚緊張:“你說武當、少林全被挑了?”
  “春陽真人還被吃掉腦子,當場脫皮死亡呢!領頭者就是那鬼菩薩。”
  陰不救怒道:“這畜生,專幹壞事,也不知他們下次目標是誰?”
  想及此.君小心也緊張了:“傳言是金玉樓,不行,我那小金蛋還在那裡,得趕去救他才行,救萬殺之事就交給爺爺了,我先走啦!”
  說著又已趕出洞外。
  陰不救急叫:“對付妖人,須天雷鏡,你不把它搬去?”
  “不行啦!搬它去,非累死不可,何況時間也不多,下次再搬。”
  話聲甫落,人已走遠。
  陰不救輕輕一嘆,似乎希望他能制止阻不絕殺我行為,以減少幽冥教的罪惡。
  輕嘆中,他只有儘快再次為萬殺治療了。
  君小差想趕去,陰不救阻止,畢竟那妖人太過厲害,不是常人所能應付,只有靠著君小心超人智慧,否則也該搬天雷鏡才行。
  君小差終於還是留下來保護天雷鏡,免得出了差錯。
  君小心趕往金玉樓,幸好白衣妖人仍未摧殘此地。
  他再也不怕金王超說他是沒家找家,沒娘而來此找娘,想著那段怨氣,他也想整整金王超。
  分別月餘,他還是想瞧瞧金王玉是否將他娘給弄回來。
  金玉樓雖大,他卻不願再碰著任何人,鑽著狗洞,又前往書香樓。
  金王玉果然已回家,只是悶悶不樂,整日痴癡呆呆,也不知該做些什麼?想著君小心被氣走後.是否從此就不理他了。
  君小心則躲在牆角,一顆石頭打向他腦袋,把金王玉給打醒,本想以此引他生怒撞出,再修理一番,豈知金王玉被砸痛,不怒反而諒喜:“是老大來了?”
  此時此他除了君小心,恐怕沒人會開這種玩笑,而且他也被砸了不少次,總是有了經驗,一砸之下,他想衝出,又怕有埋伏,呵呵捉笑:“老大是你嗎?我早知石頭是你丟的,習慣啦!”
  未見君小心出現,他也躲起來,爬向窗口。
  君小心仍測得他在裏邊,怎會突然沒聲音?好像也在玩把戲,遂又漸漸深向窗口,哪知金王玉也探出腦袋,兩張臉相差不及五寸,四顧眼珠對個正著。
  君小心眨了幾下眼皮,金王玉也眨幾下,君小心目光露出邪笑意,金王玉也跟著笑轉著。
  “***!學得真快!”
  君小心突然伸手敲他腦袋,打得他前額控窗角,兩人同時呵呵笑起,也立身起來。
  金王玉開心笑著:“我就知道是你,別人是不會丟我腦袋的。”
  君小心斥笑:“其是大金蛋,一丟就通,我看不久就要生小雞了。”
  金王玉摸向腦袋長出一寸長只發,笑道:“再不久就還俗,不再當和尚。”
  君小心爬窗進入書房,弄笑著:“不當和尚,小雞生得更快。你很呢?弄回來沒有?”
  金王玉搖頭:“沒有,不過你的方法有效,她答應不出家,等心情平靜之後再回來。”
  “恐怕平靜不了啦!有了那妖女,你爹可有得受了。”
  金王玉怒道:“非得把妖女給宰了,竟敢破壞咱們這家庭!”
  “以後碰到再說吧!你爹在不在?”
  “在啊!你想找他?”
  “他有無神經兮兮?”
  “不清楚,這些日子煩死人了,也沒去向爹請安。”金王玉若有所覺:“金玉樓又有大事了?”
  “嗯,你聽過武當、少林兩派被拆之事?”
  “聽過啊!聽說還是那妖怪幹的,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
  金王玉甚為緊張:“這怎麼辦?他下一個目標會是金玉樓?”
  “不錯!”
  “不行,我得告訴爹才行。”
  “不必啦!你爹恐怕也得了消息,只是你迷迷糊糊,沒聽清楚而且。”
  金王玉仍放心不下:“我爹如何對付?聽說那妖怪是連屋子給拆下,普通人根本擋不了。”
  “所以我纔來幫你啊!”
  金王玉最是崇拜君小心,聞他所言,心定了許多,追問:“你如何對付那妖怪?”
  “他要找斷手,給他不就成了?”
  君小心摸摸腰間小包,似有備而來。
  金王玉總不放心,君小心卻叫他放鬆心情,該來的總是躲不排。
  “看你如此緊張,咱們找些事情玩玩。”
  “玩什麼?每次也是我輸。”
  想及上次抽籤,弄得不單不雙,金王玉已想笑,而呵呵笑起。
  君小心逗笑著:“不會啦!咱們用說條件的,如此比較公平。”
  金王玉途也答應了。
  君小心送開始動腦筋,要如何收拾這小金蛋。金王玉也不甘示弱,想辦法要扳點面子回來。
  君小心四處尋視,目光落於屋外花叢,紫菊遍開點綴幾株山茶花,竟有一株是金橘.已結了拇指大果實,一時興起:“這樣好了,你讓我砸三粒金橘,我答應你一件事。”
  “什麼事?”
  “隨你。”
  “這麼好?”金王玉不敢相信:“要是我要求你讓我砸五顆金橘呢?”
  “當然可以。”
  “你……該不會耍賴吧?”
  “我什麼時候耍贏過?都是用正當的手法來贏你的。”
  “可是這次你明明翰定了。”
  君小心邪笑:“偶而輸一次,有何關係.你玩不玩?”
  金王玉明知其中有詐,可是以三顆換五顆,他又不能逃,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自己贏定了,然而他總是忐忑不安,好似又被暗算似的,終於,他還是禁不了,想知道君小心用何方法,說道:“我玩啦!但是你千萬不能黃牛。”
  “不會,你沒看到我名字有個‘君’字,我當然是君子。”
  “我也看到有個‘小’字,該不會是小人吧……”
  君小心為之乾笑:“不,是先小人後君子的意思,也就是我先丟三顆,一定換你丟五顆,絕不食言。”
  “好吧!開始吧!”
  金王玉當真掠出窗口,奔向金橘,想採下它,忽而見及金橘下邊長了不少番茄,心想難得一次穩賺不賠,玩大些,也好撈回本。
  遂賊笑:“這有番茄,把金橘改成番茄如何?金橘小,砸得較痛。”
  君小心邪笑道:“隨你啦!玩遊戲,什麼都好。”
  金王玉心花怒放,立即在金橘叢中翻找,好不容易找來九粒大小不一番茄,貪便宜笑著:“反正你要讓,就三比六如何?我檢較小粒,誰也不吃虧。”
  君小心點頭:“好呵,不過我要紅透的,不論砸人或吃,都夠味。”
  金王玉也答應了,捧來喜茄,心想屋內大小,而且會弄髒,途要君小心出來,畫軒外頭一半落於地面,並有石欄圍著,廊道甚直,正可用來比劃過招。
  金王玉又怕到時君小心閃動,遂規定被砸者要坐在轉角處的白石墩上面,以確立目標,他又規定不得門,不得用手抓,更不能用超腦力攝人。君小心一一答應,金王玉這才穩操勝算地走向石域,坐得四平八穩。
  君小心找來三粒紅番茄,瞄向他,呵呵笑道:“丟啦!”
  “我接著就是。”
  君小心老實不客氣在他睛去,弄笑著:“丟哪裡?頭頂如何?”
  這倒是怪丟法,金王玉和滿口叫好。
  君小心立即將番茄拋向空中,想居高臨下砸他頭頂,可藉技術還差些,已偏斜,金王玉卻伸腦迎向番茄,讓它砸得滿頭開花。
  “中啦!好準!”
  金王玉竟然滿心歡喜,猛拍手,他早打好算盤,讓他輕微砸幾下,過關即可,待會兒自己就能任意擺佈他,何況砸中了,君小心也該不好意思委賴才對。
  君小心呵呵經笑:“你倒是比我興奮。”
  金王玉笑道;“當然啦!我有六個,你只有三個,讓你過癮一下,有何不可?”
  “真慷慨,好吧!我又要過場了,現在丟門面。”
  君小心手中番茄射出,直取金王玉門面,他也沒躲,被打得滿臉生紅,也濺紅了青衣,有點疼辣,他皺皺眉頭,還是裝笑,想著只剩一顆,心情為之大振,喜急叫道:
  “還有一顆,你快丟,我接著就是。”
  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不知怎麼,我突然沒力氣了,好像肚子也餓了。”
  他竟然咬向第三粒著茄,吃得津津有味。
  金王玉大涼:“那怎能吃?它是要用來丟我的。”
  “你很欠丟是不是?”
  “我們說好的……”
  君小心促狹逗笑:“我可沒那麼傻,丟了這一顆,還要接你六顆,天下會有這麼傻的人嗎?”
  金王玉大急:“可是你明明說,要以三換六……”
  “那……等我不小心,變笨時再說吧!”
  “你耍賴?”
  “沒那麼嚴重啦!只是我實在沒辦法以一換六而且,請見諒。”
  金王玉終於明白君小心鬼主意,說好以三換六,他先丟,卻不丟最後一顆,方才有約在先,誰知道陷講就在此,看他把番茄就要吃光,硬是拿他沒辦法,不禁哭喪臉容癟笑著。
  君小心老成持重道:“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不過你也別灰心,只虧兩顆番茄,將來必定會賺回兩百顆,是一本萬利之事。”
  “你不讓我丟,我如何賺?”
  君小心瞄服邪笑:“哪有徒弟賺師父的道理?你該向外發展,比如說小巨人、你姊姊,或是看順眼的人。”
  金王玉恍然.也有了笑容:“也罷,這些債,就向他們要了,老大,你是不是也被砸過?”語音轉狡黠。
  “有。”
  “是誰?”
  “我家那只小狗,不過它老是砸不准。”
  金王玉知道他在說謊,也被逗得呵呵笑起:“說真的,不管砸了多少人,我還是覺得砸老大來得最過癮。”
  “有道理,賞你一砸!”
  君小心當真丟領番茄給金王玉,他接過手,有些興奮和不安:“你當真要讓我砸?”
  “賞你的,當然算數。”
  金王玉果真發威,番茄瞄了瞄,機不可失,非砸中不可,一手硬出,番茄又準又直,直取君小心門面,眼看就要中獎,他已大叫。
  豈知他砸得太難,君小心一張口,正巧把拳頭大番茄給吃進嘴中。
  金王玉笑聲頓竭,竟會如此下場?也無可奈何笑起,直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君小心引用吸力,將番茄吸成汁,吞入腹中,輕笑道:“見著沒有?把戲人人會耍,只是各有巧妙不同。”
  金王玉佩服五體投地,當真拱手膜拜:“老大棋高一著,小的心服口服。”
  兩人對眼已呵呵笑起。
  隨後金王玉乾脆把頭侵入池中,將紅茄汁給洗淨。
  此時前廳成忽而傳來吆喝聲。
  君小心頓覺有變,立即拉向金王玉:“快走,妖人來了!”
  金王玉頭沒水中,未聽及吆喝聲,被急拖走,苦笑道:“洗把臉,要這麼急麼?”
  君小心斥笑:“何必洗,找只狗來舔不就成了!”
  金王玉此時也聽及喝叫聲,明白君小心意思,癟笑道:“不知是哪只小狗?瞧瞧也好。”
  兩人快步奔來前廳院,躲向窗角,已見著陰不絕大肆咆哮,金王天和金鷹、金不二以及金王超堵在他前面,金玉人則掠陣於後。數十名高手貨緊護住前廳堂。
  陰不絕目無余子,厲笑道:“金王天,你也聽過少林武當遭遇,我勸你還是投降,免得人死樓垮!”
  金王天自是心神沉重:“你說那妖怪跟你是何關係?”
  “他是新任掌門,你該滿意了吧?”
  金王無聞言,已知無法阻止兩人聯合,何況那妖人威力他曾見過,實在非自己所能抵抗,為了顧及金玉樓,他似有意放棄抵抗。
  金王超卻不服:“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在金玉樓大呼小叫?大爺我宰了你!”
  他想出手。
  突然天空已飛來快捷烏雲,有若暴風雨前夕,逼得眾人臉色大變。
  陰不絕哈哈大笑:“瞧見沒有,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放屁!”
  金王超仍是忍不下這口氣,一劍刺向陰不絕,劍尖直衝他胸口,存心要人命。
  陰不絕冷笑,右手一揚,打出無數毒針,罩得金王超無處脫身,他已驚叫,顧不得再刺人,回刻想掃去毒針,如此對招,實在不入流,密密麻麻毒針,豈是一劍兩到可以擋去?
  眼看他就要傷在毒針下,忽見金王玉掠衝而來,右手揮袖封毒針,左手抓退兒子,金王超落地滾摔,方自進去,他氣得臉色發青。
  就此過招之際,那烏雲旋飛更急,猝見白光如火箭般射衝而來,直取金王天,那速度讓人覺得不知如何閃避而腿軟。
  金王天怎敢對敵,登時喝令撤退,瞧得他們退得過漫,一掌逼得他們滾躍摔出。
  那白光就要衝掃金王天,他卻無以藏身,若待宰羔羊,金王玉瞧得驚急尖叫。
  君小心立時以超腦力逼去。
  那白衣妖人頓有所覺,咆哮一聲,煞住衝勢,一揚手打翻金王天,全身白布蠕動不停。
  “斷……手……還我……”
  君小心感應出那話是待自己說的,呵呵笑起;“這斷手?要幾只,我都有,”
  他跳出窗口,往前行來,金王天見及是他,終也鬆口氣,金王超卻罵著死不要臉。
  君小心突然往他瞪去,右手一擺:“斷手就在他身上。”
  白衣妖人速度比他說話還快,登時暴射過去,金王超未能驚叫,早被擒吸,甩向空中。
  君小心話聲又傳來:“不對不對,在陰不絕腳底下。”
  白衣妖人猝又暴射退回,舍去金王超,他人在空中,力量頓失,猛然墜落,摔得悶痛呻吟。
  陰不絕助想到君小心有此大魔力,可左右妖人?見他射來,又豈能逃去?妖人暴躥地面,把他衝彈數丈遠,跌得四腳朝天,筋骨將散,地面卻如炸彈開花,轟然一響被炸出三尺深坑,泥石滿天飛。
  君小心又道:“不對不對,對不起,我有點頭暈,還是在金王超落腳地。”
  那怪物又撲向金王超,再衝得他腿骨脫臼,淚水直流,地面又被炸出大坑。
  “不對不對……”君小心目光瞄掃眾人,似有無比威力,眾人俱若喪家犬地逃開,深怕被他點中。
  金玉人見哥哥已不行,趕忙求情。君小心始饒過他。
  “對啦對啦!就在我身上,你快過來!”
  一招手,那妖人如乖小孩,馬上跳掠他身前,目光晶亮而貪婪。
  君小心解開腰間那包東西,呵呵笑道:“你的斷手是啥玩意兒?像狗腿嗎?”
  他當真從布包中抓出一只烘平的黑狗前腿,表情卻十分認真。
  妖人想伸手,隨又飄浮蠕動:“不……是……”
  “不是狗腿,那貓腿呢?”
  “不……是……”
  “雞爪?”
  “不是……”
  “還有什麼?該不會是人爪吧?”
  他最後拿出烘乾右掌臂,白色骷髏骨仍可見及血紅肌肉。
  妖人仍是回答不是。
  “又不是?那我豈非白找了?”
  此時陰不絕已走前,冷笑道:“前輩別上他的當,他分明是在整你,他根本沒斷手。”
  妖人道:“你說……他……有……”
  君小心已知是怎麼回事,道:“同行,你怎能相信他的話?他又不是我們這一類的,怎會知道有沒有?”
  “他……是……萬……殺……師……父……”
  “師父就能得知?你問他斷手在哪裡?”
  陰不絕怒道:“在你身上,只是你不肯交出來。”
  “你憑什麼說在我身上?”
  “我親眼所見。”
  “那會是長得何模樣?”
  “這……”
  “說,說不出,就是說謊。”
  陰不絕一時未想清,說漏了嘴,此時也無法得知妖人斷手長得如何,情急生智:
  “他右手當然跟他左手一樣。”
  君小心問向妖人:“這答案對嗎?這等答案嗎?”
  妖人突然嗔怒,咆哮一吼,一般氣流已撞得陰不絕滾退數丈。
  君小心輕笑道:“這才對嘛!不知斷手如何,卻胡亂說,我也不知,才會找來這些,雖然都不是,不過我會盡力替你找,你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右手了吧?”
  妖人並未伸手,只以腦波傳向君小心,那形狀有若雞爪,卻較佳,為青黑色。
  君小心眉頭在皺;“這是什麼手?”仍輕笑:“我懂啦!一定替你找回,你跟在我後面便是,現在把陰不絕這混蛋丟出去,我看他不順眼。”
  妖人輕吼一聲,突然飛向陰不絕,把他抄起,拋射無空,砸向牆外,傳來叭地一聲,想是摔得嚴重,妖人又掠回君小心身邊,甚是聽話。
  君小心滿意一笑:“照你的表現,不久就會出頭了,你先退去,我有話要向朋友交代。”
  妖人身軀浮動,卻未走開。
  君小心暗自叫苦,莫要讓他跟一輩子才好。不得已,也只好對眾人揮手告別:“各位好好照顧自己啊!我帶他去遊覽,看看有誰曾瞄我一眼.現在就找他報仇去。”
  金王玉急道:“那我呢?”他也想跟去。
  君小心笑道:“你去賺番茄本吧!這是我們同行之間的事,別人是不便參加,朋友也不行,咱們以後見啦!”
  揮揮手,君小心大步踏出金玉樓。
  那妖人猝然興奮亂躥,似在空中寫字,衝得烏雲四散,方化流光.追向君小心。
  金王天驚歎不已,此次能保住金玉樓,全是君小心功勞,對他自是感激萬分,而對這妖怪,卻說不出的可怖。
  金玉樓上下,何嘗不是這麼想?
  唯獨金王超更加憎恨君小心,竟然當眾把自己兩條腿給弄脫臼了,還差點死在妖人手中,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其實他和君小心仇怨,又何只區區此次?早給深了,他又何次報得了仇?
  烏雲散去,陽光投來,卻掃不去眾人陰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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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章 滅妖

  君小心其實也沒多少仇人,想借用妖人力量去修理一番都不可得。
  那妖人跟在背後,三兩天還算好玩,但日子一久,反而寢食難安,如芒在背,他似乎能回一夜不眠,如影隨形地緊跟不放,君小心想安安穩穩睡一覺都不可得。
  他非得想辦法處理這妖人不可。
  心想著極樂宮極欲興風作浪,除了極樂妖女、陰不絕之外,還有個華秋風,以及無數亡命之徒,倒是極佳理想目標,送一路引導妖人往青海湖方向行去。
  半月後。
  君小心已引導妖人至極樂宮週邊,他輕輕笑著:“老兄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是太監?
  怎沒看過你撒尿?”
  相處半月,他只見過妖人離開一次,砍來人頭進食腦漿,除此之外,並未再見著任何人類該有的吃喝拉撒睡,簡直變成了超人。
  妖人前哨回答:“男……女……”
  君小心道:“你是搞不清.還是陰陽人?算了,看你獃頭獃腦,胸部又平平,準是男人。”
  “男人?”
  “男人也不懂?就是跟我一樣,沒有尖尖那玩意兒。”
  君小心雙手在胸部比了比,妖人還是不解,他甚是洩氣。
  “算了,待拿幾進入極樂宮,你就會見著,什麼是女人了。”
  君小心引他前向霧區,訕笑道:“你最喜歡搞霧了,現在就看你如何把這裡給處理乾淨,否則我是進不去的。”
  “帶……你……進……去……”
  “不必啦!你那身騷味,我實在受不了,你還是用功一點吧!”
  妖人嗚嗚笑了兩聲,隨即又抖動身軀咆哮,罩身布袋已然脹如圓桶,驟然掠身射向霧區,猛打轉,狂風立即掃起,那濃霧被帶動,有若海嘯遊渦般愈卷愈大愈急。地面林樹、碎葉、枯枝,甚至岩石都被卷向天空.震得四面八方轟轟隆隆,整塊地面好似要陪沉似的,讓人感到血氣奔騰。
  妖人轉於旋渦之中,隨後咆哮再吼,落入地面,身軀抖得更厲害,漩渦嘯聲更急,終於炸開,轟啦啦連響,空中樹木石塊往地面落回,一片瘡痍之際,那濃霧已失,可見及數裡開外的極樂宮,以及不少人影晃動。
  君小心喝笑:“斷手就在這裡啦!你有重溫斷手的希望了.衝啊……”
  妖人得到鼓勵,立時躥射內央.以摧毀武當和少林手法一樣,將極樂宮給大肆摧毀。
  君小心則跟在後頭,大步行去。
  忽而見得陰不絕阻向妖人,急喝:“前輩別發怒,此處並無斷手,您上當了。”
  陰不絕並未料到君小心會帶妖人前來此宮,他在被摔出金玉樓之後,已身受重傷,不得不回到宮中以養傷。最重要還是想找來萬殺以能奪回妖人信任。哪知回到這裡,萬殺和華秋風雙雙失蹤,他甚是懊惱卻無計可施,不管如何,也得先養好傷再說。沒想到才回來不到幾天,君小心這小惡魔即把妖人給引來,使得極樂宮同遭被毀命運。
  白衣妖人並不理他,兀自運旋氣流,掃得此官片瓦不存,男男女女四處逃躥,大都落入湖中以保命,卻有素半被卷向高空扭跌摔撞而死。
  極樂妖女也被掃得渾身精光,她幸好武功高強,從旋風中奪回地面,趕忙追奔那大花園,離妖人不及三丈,得以避開妖風纏身。
  她見著妖人如此大有威力,已起勾引之心,步聲迎前,故意擺動迷人胸脯,含情脈脈地注視妖人。
  “冤家,我跟你何仇?你為何要毀我家園,弄得我無家可歸,又人單影孤,叫我如何是好?”
  妖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只顧咆哮著要找斷手。
  極樂長女暗罵他不解風倩,卻也無可奈何。
  君小心也已趕來,見著妖女和陰不絕狼狽狀況,笑不絕口:“如何?你們認為極樂宮足以統治武林,可惜在妖人面前,照樣是挨打的分,我勸你們早早背著包袱看要蹲在何處,早早離開武林,方為上上之策。”
  陰不絕怒瞪他,極樂妖女卻笑的更媚:“小冤家,原來都是你在作怪,何必呢?只要你說一聲。極樂宮一切都是你的,妾身當然會盡全力侍奉你無微不至。”
  君小心笑道:“來不及啦!你迷的應該是他,不是我,他比我夠勁多了。”
  妖女問道:“他好像不近女色,好像不是男的?”
  “這問題,只有等你去證明啦!只要他看上你,極樂宮又有福啦!”
  妖女含情一笑,心想也有道理,遂往白衣妖人撲去,嗲聲道:“大英雄你威風夠大了,極樂宮都被你弄垮了,只剩下我沒被摧殘,你就一併毀了我吧……”
  她雙手猛抱那妖人,忽覺得好似抱住軟棉被,感覺不出骨架,好奇之餘,又伸手抓往妖人下體,想證明是男是女?誰知手一伸去,即被扣挾,痛得她尖叫,那妖人突然大吼,身軀猛脹,無盡彈性地將她彈開。
  妖人咆哮:“沒……斷手……”
  君小心道:“沒有嗎?難道會在水中?”
  妖人聞言,立即目射湖中.君小心得以暫時脫身。
  誰知這並非他福氣,只見得陰不絕厲笑:“這是你自找的!”
  他早有意殺死君小心,雖然受傷,功力大打折扣,但施展毒針,魔力仍是不小,一把打向君小心,不下千百支,若被刺著,非變成刺蝟不可。
  幸好君小心早感應出他心思.登時落地打滾,滾開毒針,眼看第二波毒針又打來,他實在窮於應付,尖聲又大喝:“斷手在此 ”
  那妖人猝又從水中射回,速度之快,竟然還來得及阻止第二波毒針,一道掌勁將毒針全打散倒飛,陰不絕一時不察,還被扎中數支,痛得冷汗直冒,趕忙將肩臂毒針拔除。
  君小心知道妖人想問什麼,立即說道:“斷手在他醫療室。”
  “在……何……處……”
  妖人問向陰不絕,等不及他回答,即以超腦力攝去,立即得知位置,電也似地衝向另一邊舊宮山峰。
  君小心可不敢怠但,急起直追。
  舊宮山峰,有許多秘室。以前陰不救前來時,極樂妖女曾帶他進入。現在突見妖人掠向舊宮,極樂妖女臉色已大變,那是她的根,豈能受毀?沒命急迫過去。
  陰不絕則什麼也不必想,他知道妖人若要做任何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他實在後悔引虎出山,把自己也弄慘了。
  唯一能安慰的是療傷秘定不算深入山中過深,若被毀去,該能保有其他部分完整。
  妖人射向舊宮山腹中,很快找到秘定,此乃手術室,堆了不少腦袋和一瓶瓶浸藥碎腦,妖人想感應。卻無反應.只好躥動翻找。
  君小心找來,故意衝急絆倒,一頭撞向移門按鈕,將兩尺厚石門給帶上,想把他困在裡頭。
  豈知門方扣上,秘室已然大為抖動,石壁立即進裂,猝又炸開,震得地動山搖,又有不少地方傳來倒搨聲,久久未能平息。
  妖人已孤立門口,君小心感應出他並非破門逃出,而是想讓自己進來,無奈一笑,還是進入秘室:“找到了沒有?”
  “沒……有……”
  “這麼難找?”
  妖人翻動不少東西,似也大為光火,咆哮大吼,雙手不停掃動,將整間手術房所有東西全給砸碎,這還不能消氣,猛然撞穿一面石牆、兩面、三面、四面,簡直不可思議地一路撞下去。猝然當地一聲,他被撞彈回來,君小心用超力攝去,原是撞上鐵牆,他並末消氣,猛吸真氣又撞,砰然一響,那鐵牆仍被整片撞下,拖衝到洞外,摔落地面。
  妖人不斷咆哮,聲音激勵,復又四處亂躥,光影過處,哀嚎遍響,會叫者都是活命人,乃被嚇得魂消夠激鬼叫達天,受擊者早就腦漿碎裂而亡,哪能叫出聲音?
  君小心則趕忙奔向那鐵牆,發現此牆足足有兩尺厚,卻被撞凹七八寸,還好,並沒裂痕,他想若能弄來鐵箱,他難得脫身,趁此機會溜出極樂宮,想辦法將消息傳回金玉樓,要金王玉設法弄來大鐵箱,也好用計困住這妖人。
  他心知妖人超腦力甚是高強.也不敢胡思亂想,雖是潛逃,亦避重就輕,儘量少發聲音,-口氣達開十餘裡,心想已脫離極樂宮範圍。然而此處乃邊區地區,根本找不到金玉樓弟子,他不得不找及小村莊,留下字條和銀子,託人代傳,重賞之下,總有人代勞,他怕有誤差,每走一村在即托信一次,足足找了五人,若再出差錯,他只好從命了。
  走不了百里,那妖人終於還是找來,攔向君小心面前,嗔怒道:“你……為何……
  逃了?”
  君小心道:“逃到哪裡去?我是發現有人盜走斷手,所以一路追來,來不及通知你。”
  那妖人痴癡呆呆,腦筋不怎麼靈光,總容易信以為真,急問:“人呢……”
  “跑啦!跟你差不多厲害,一兩閃地,就找不到了。”
  妖人一驚:“同……行……”
  君小心瞄眼:“我怎知像你這類的怪物,到底有多少人?”
  妖人突然仰天咆哮,發出吱吱聲音,君小心頓感腦袋發麻,這似乎是妖人向某人聯絡之信號,可惜並沒有回答。
  君小心道:“可能走遠啦!咱們還是慢慢再我吧!”
  妖人聯絡不著,又自四處亂跳動,宣泄不少悶氣,才再跟在君小心後頭,往中原返行。
  君小心故意拖延,來時花上半月,返程卻用了二十餘日,目的在使金王玉有足夠時間完成大錢箱。
  及近洛陽城,金王玉已在路上歡迎。
  雖然妖人跟在後頭,卻非和人一樣,形影不離,若無人時,他會如此,但若人潮多時,他則會躲在暗處,掠掠藏藏地跟行,是以金王玉並未見著妖人,他高興喊著:“如何了?收拾了沒有?”
  君小心瞄眼:“胡亂說什麼?他還在後頭,說話小心些。”
  金王玉趕忙掩口,靈目掃往四處,人海茫茫,就是見不著怪物,咋舌道:“好險。”
  “險什麼?你說的話,他八成聽見了,他只在乎斷手,你準備好了沒有?”
  君小心也不想隱瞞錢箱之事,否則實不可能將妖人騙人箱中。
  金王玉細聲道:“趕完了,只是太大,搬不回來……”
  君小心瞄眼:“偷偷摸摸,想幹壞事是不是?”
  金王玉徵然:“不必偷偷摸摸?”
  “在哪裡,快說吧!”
  “在城南的王鐵爐那裡,太大了,只好在城外打造,呵呵,為了這事,我爹還怕我神經病,我可沒說出原因,早知不必守秘,我就會說了。”
  金王玉不再鬼頭鹼腦,大方說出。
  君小心道:“走吧!我倒要瞧瞧有多大?”
  金王玉領著他,繞行田徑,往城南方向行去。
  那裡並不熱鬧,有若一小村莊,散落幾戶人家,皆種植高梁,未到開花結穗期,矮矮油綠一片。居中一家,屋頂聳有大煙囪,黑煙直冒,還傳出咋咋打鐵青,該是王鐵爐了。
  君小心奔近,已見得廣場擺著口四步寬,兩人高的黑鐵箱,簡直和一間屋子差不多,由於新打選,還可際及赫黑斑痕。
  王鐵爐矮小敦實,年約四旬,雙臂甚粗,力道十足,他打造此箱,感到十分好笑,想不清有誰能搬動它,若要馬車拖載,恐怕也要打造一輛鐵馬車,否則準會被壓垮。
  他見著金家小公子來到,立即哈腰相迎:“公子,還滿意吧?”
  金王玉指指君小心:“用的人是他,你該問他才對。”
  王鐵爐目光遞來,君小心笑道:“用過了才知道,滿意的話,重重有賞。”
  “公子必會滿意,此乃寒精鐵,硬度要比常欽強三分,普通文火是燒不熔的,得用孫悟空三昧真火才行。”
  君小心瞄向了他,呵呵笑起:“真會吹牛,不過聽來很爽,小金蛋,多給他一顆蛋!”
  金王玉倒也瀟灑,立即弄出元寶,塞給老頭;“說好百兩銀子,現在多給一錠元寶,呵呵,我只生金蛋,算你走運啦!”
  那元寶足足有五十兩。可換上五百兩銀子,猝然多得數倍利潤,王鐵爐已笑不合口,此時要他造鐵車錢船,他都拼了。
  君小心則注意出口,並非方門,而是圓形,約有人身大小,可鑽進出,旁邊扣有圓蓋,當真三尺厚,國蓋左側凸有半尺長厚橋,恰巧開門時可一產進鐵箱預留凹縫,至於鎖門方式則從頂端凸出鐵往往下激,自能鎖住鐵門。
  王鐵爐笑道:“全照金公子交代,儘量牢固,連鎖都用防扣,除非花一天時間撬開,根本無出路,而且只要關上門,那鐵柱即會往下先落半寸,扣死鐵門,先防人逃走,可有足夠時間再釘樁。”
  君小心甚是滿意,光著鐵按有小腿柱,即知功力不小,遂又誇言幾句。
  王鐵爐笑不合口:“只是小的實在想不出,公子欲如何搬動它?”
  “這個你放心,我請來了超級搬夫,他一次可摃起一條船,小小鐵箱又算什麼?”
  君小心往後邊瞧去,伸手一招:“同行,這是唯一能引出斷手的方法,你先搬它上山吧!”
  那妖人只想找到斷手,其他任何事情,他似乎搞不清楚,被君小心一招,立即掠出,往那鐵箱摃去,重逾萬斤的錢箱在他手中,和三兩棉花差不了多少,徑自被摃往附近山區。
  王鐵爐瞧傻了眼:“他是人是鬼?哪來這股力道?”
  君小心笑道:“都被你猜對了,我也搞不清,你還是慢慢去想,我得跟他走了,否則你這鐵爐可比不上人家的淘汰郎,小金蛋,等我佳音啦!”
  說完,他也追掠妖人。
  金王玉高叫著:“有需要再通知,包君滿意。”
  王鐵爐毛骨悚然:“那妖魂還有什麼需要的?該不會鐵棺材吧?”
  金王玉拍拍他肩頭:“棺材已摃走了,你想些別的吧!”
  逗笑中,他遠遠地也走向山區,想瞧瞧蛛絲馬跡也好。
  山區中,妖人等在那裡.頭上還頂著鐵箱,笨得不知道把箱子放下。
  君小心趕來,看在眼裡,知在心裡,說道:“你一定很奇怪,弄這麼一大口箱子,是要幹啥?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發現另有一個同行,喜歡底我們作對,所以做了這口鐵箱,想把他困住,然後逼他還你斷手,知道了沒有?”
  “困……不……住……”
  “怎會?這鐵箱密不透風,他能逃到哪裡去?”
  妖人還是說困不住。
  “我不相信,你試給我看。”
  妖人當真放下鐵箱,鑽入箱中,君小心立即將圓門關上,並扣下鐵柱,只是未打樁。
  妖人在裡頭突然亂撞,引得鐵箱不斷抖顫跳動,砰砰作響,震耳欲聾,感覺上鐵箱好似要迸裂,實則完好如初。
  過了半刻鐘,君小心甚是滿意,遂再打開門,要妖人上來。
  那妖人竟然不肯出來,直道困不住。
  君小心笑道:“困不了永久,只要困住一剎那就行了,到時你一趕來,他不就逃不掉?”
  妖人想想,也有道理,這才飛身出洞,白色布袋裝已沾了不少鐵灰,可見方才他頂憧甚為猛烈。
  君小心為何又放他出來呢?
  原是他想找一處深澗,除了裝箱,還要埋人,否則把他裝在此處,誰又識得了那大鐵箱。
  反正妖人現在對他深信不疑,要騙他,十分容易。
  他說道:“你有感應出那壞同行喜歡躲在深坑中?跟你一樣在霧區,也在深洞中?”
  君小心改意想成火山口那種深洞。
  妖人腦力感應,也是映出火山口畫面,嗚嗚沉叫幾聲,已有回音,似知有此地方。
  君小心鼓掌:“就是那裡,咱們去找他!”
  妖人已摃起鐵箱,迫不及待掠前,又發現君小心速度不夠快,遂倒射回來,一手將他抄住,如閃電般射飛山區。
  君小心頓覺嘯風震耳,腳下山峰一座座飛返,其速度之快,有若騰雲駕霧,先是好玩,但過了盞條光景,他開始注意妖人身軀,那噁心粘臭腥味總叫人難以忍受,若非飛馳快速。勁風不斷吹來,他非被此臭味悶死不可。
  “媽的,老兄,你也想辦法洗澡,那具騷昧,簡直有破壞咱們同行的形象。”
  妖人並未理他,徑自往山峰掠去。
  一峰掠去,一脈又來.不知奔馳多少山峰,多少山脈,從清晨.直到黃昏。君小心始見著遠處數座光禿山峰,都留著白煙,四處亦是赫岩大片,瞧不及任何花草樹木。
  人未到,君小心已感受熱氣。
  “這該不是火焰山吧?還是如來佛的一指山?”
  算算那山峰,果真有五座之多,峰峰聳直如劍.氣勢森森。
  君小心要那妖人一口口山峰找去.覺得那高峰火山雖有深口,卻如煙囪,橫寬四側則薄得很,不划算,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死火山,稍稍聳出地面,洞口卻相當深,這才要妖人停在此山口旁邊。
  妖人立即感應,猝又掠入深洞中搜尋,足足過了一刻鐘,方自飛回。
  “沒……人……”
  “沒人?只有等了,他一定會回來,我看你不妨到四處瞧瞧.說不定另有洞穴。”
  妖人登時又掠往四處山峰搜尋。
  君小心趕忙脫下被沾滿野味的外衣,卷成一團,丟入錢箱,又拿出炸藥,藏在泥土中,演練著動作。
  “先尖叫.讓他撞入裡頭,再鎖門,推倒鐵箱,讓它滾入山洞,再炸封山洞。”
  他不敢演練多次,只要熟悉位置即可,一切想定後,始尖聲大叫:“欸呀!快來啊!
  在這裡……”
  那妖人聞聲,化成光束射來,兩眼青光直射君小心,身軀無風呼唱飄動響著。
  君小心急往鐵箱指去:“在裡面。”
  那妖人想衝去,卻又感應不出任何東西.衝入鐵箱一半,只發現衣衫,把它吸出,一臉納悶。他原已進入鐵箱自有他的味道,君小心此招已然失敗,引不了他的興趣。
  君小心乾笑:“嚇死人了,那妖怪罩來,不知怎麼把我衣服脫光,我一緊張就尖叫,哪知你一來,他又逃去。”
  妖人甚是不平,狂吼幾聲,震得幾座火山濃煙直冒,大有再暴發之態。
  君小心道:“我看他是不會如此容易出來,不如我躲在箱裡、引他進來,你再衝入,把我拋出去,你們兩個再算帳,如何?”
  “好……”
  “好即立辦,我這就進去,你可要躲遠些。”
  君小心不得不以身誘敵,立即爬入鐵箱中,外邊看來甚大,內邊卻小得可憐,差不多只能容兩人站立而且。君小心反而高興,裏邊愈小,表示鐵板愈厚,愈有保險。
  妖人已躲在遠處,仍虎視耽既注視鐵箱,君小心暗自叫苦,他要是盯死,自己詭計一定無法成功,因為沒有人揀來,他如何瞞得過妖人?
  心念之下。只好引用超腦力漸漸和妖人溝通,要他注意東南西北,任何一個方向變化。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那第三座火山才有落石滾下,叭啦啦巨響.引得妖人注目那裡。
  君小心登時叫。
  那妖人猝又收回心神,快得要比雷電還要快三倍,暴射鐵箱,君小心莫名被摔出,跌得他滿腦暈沉,他還未忘記要扣門。
  豈知他一轉身,那門早被妖人自行扣上,他暗笑:“你可是自投羅網.自扣死門。”
  他立即抓來石塊,跳上箱頂,猛將鐵柱往下搥,由於設計不錯,三兩下已將鐵柱釘牢。
  此時鈦箱中妖人還傳出話來;“沒人……”
  君小心訕笑:“當然沒人,我早出來了,裏邊哪還有人?”
  “開門……我要……出來……”
  “開什麼門?那可是你自己關上的,我可沒這本領打開。”
  “開……門……”
  “開呀!你自己開呀!你不是說這困不住你?有本事憧開來呀!”
  那妖人果然運動亂憧,一時鐵箱砰砰亂響,跳動不已,鐵門更一抖抖地,似要裂開。
  君小心瞧得心驚肉跳,顧不得再消遣他,猛將鐵箱往深調推去,卻因鐵箱過重,推不動,不得已,把雷管炸藥,抽出一根,插向鐵箱下邊引爆,轟然一響,地動山搖,那鐵箱始滾落深坑。
  君小心哈哈健笑:“打鐵箱的是你,關鐵門的也是你,你該死而無怨,安心地走吧!
  別回到人間,人類不喜歡你當淘汰郎,他們喜歡自己當,所以必須把你淘汰掉。”
  雷管引燃一大束,全往深坑丟去.轟然一響,火焰倒呼救丈高,兩側岩石盡速滑落,地層為之掀動。
  緊跟著又有數次霹雷暴響,原是三口火山同時暴飛,火紅岩漿味出高空,照得君小心滿身血紅發熱,已引起大地震,抖得山脈掀動龜裂。
  君小心眼看火山來勢洶洶,哪敢再停留?光著上身,沒命飛奔,逃命去了。
  那火山不斷煉出岩漿,匯集成河,湧流四處,衝向山下,又掩去不少林木,引來大火。
  幸好人們早知此處有火山,不敢居住於此,否則恐怕又要傷亡慘重。
  君小心被岩漿趕著逃命,這是他自出生以來被迫得最慘的一次,也是逃得最快的一次。
  好不容易見著一條河,立即縱身跳去,得以暫時解去火熱之苦。豈知岩漿湧來,又把河水燙熱,湧流而來,差點把君小心當大黃魚給煮了。
  他不得不沒命逃向對岸,速奔數裡,方自解脫了岩漿威脅。
  他已快累得虛脫,但想及妖人被埋在地底,甚至有被岩漿封閉的可能,心頭也就樂不可立了,他找來一處清涼小溪,安安穩穩洗個真,隨後豬來野兔,烤熟吃了,才想到要摸路回去。
  此時天色早烏漆昏黑,然而火山火焰卻映出淡紅火光,用以引路,勉強還可以瞧清十丈方圓。
  君小心技行數裡,方發現住家,問路之下,才知已在川境,那山區則名為烈火五神山,一向被居民視為禁區,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君小心問得北返方向,逍遙自在地已返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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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章 提親

  白衣妖人已除之消息,立即被君小心以無所不報傳開,武林為之歡騰,終於除去這可怖妖怪。
  而極樂宮又被妖人給摧毀,又是大好消息。金王天更是歡欣不已,通令全國各分舵,大宴三天,以掃霉氣。
  君小心則一路返往太行山區,想尋得爺爺,將此事說清,也好邀功。
  誰知方抵陰不救棲身洞口,只剩君小差。他兄弟弟回來,立即說道:“萬殺逃走了。”
  君小心甚是驚訝:“爺爺不是將他製住?怎會讓他再逃了?”
  君小差道:“都是我的錯,爺爺為治好他,去尋幾味藥引,留我看守他,誰知他突然掙扎,還利用超腦力將我攝住,隨即開溜,臨走時還不停叫喊頭疼,也不知他要逃向哪裡?”面有愧色。
  君小心道:“走了就走了,他若想通,自然會回來,反正妖人已除,那鬼菩薩也被整得七零八落,沒機會再控制萬殺了。”
  君小差輕嘆:“不知他是否會想不開,而自尋短見,他時常叫痛,還不時流淚,爺爺放心不下,已四處找尋,他交代要是你回來,也幫忙找找看。”
  君小心點頭:“反正已沒事,找他也好,你呢?那妖人已除,不必再守得那麼累了吧?我看前去向獨孤老太婆提親,也好找個嫂子來照顧我。”
  君小差稍臉紅:“現在千萬不可,她娘還在氣頭上,一定不會答應的。”
  “沒有試過,你怎知道?”
  “這種事……能試嗎?”
  君小心忽而發現這件事要比尋找萬殺重要多了,呵呵邪笑道;“天下第一當若連自家事都辦不好,還有臉見人嗎?哥哥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弟你千萬別亂來,會把事情弄砸。”
  “事情再糟,也沒有比拆散戀愛情人更糟,你還怕什麼?”
  “可是……可是爺爺交代要找尋萬殺……”
  “這傢伙腦袋不靈光,該不難找,他若想自殺,恐怕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決定拜託丐幫弟子和金玉樓上下,幫忙找尋,這比我一人力量要大得多。”
  “可是他們沒有超腦力。”
  君小心邪笑道:“沒有辦完這趟婚事,我心亂如麻,腦筋打結,到時什麼腦力也用不出來,哥你就認命吧!”
  見著弟弟如此認真。君小差也無可奈何,窘笑道:“別太勉強,免得傷害了水萍。”
  “只要她喜歡你,這就不是傷害。好啦!你去找爺爺,等候佳音,我還得張羅一番呢!”
  君小差苦笑不已,終於還是跟弟弟一同走出山洞,弟弟往金玉樓行去,他則找個目標尋找陰不救。
  每想起弟弟如此認真,他心頭即傳窘意,然而為了音水萍,他還是希望弟弟別搞砸才好。
  “什麼?叫我當媒婆?”
  君小心找來金王玉,要他充當媒婆,倒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君小心卻一副認真,輕笑著:“有何不可,這是好事,否則我哪會找你?”
  金王玉苦笑:“自從跟了你,好像什麼人都演過了,男扮女裝跳牛肉場,扮和尚誦人上東天,現在又要當媒太婆了?”
  君小心以肩頭撞他肩頭,豪爽笑道:“哥兒們嘛!這是本報社的特色,無所不會。你該高興有此表現的機會。”
  金王玉苦笑:“這種表現,要是傳出去,不知該如何向我爹交代。”
  君小心逗笑:“咱是好交代,只要娛人功力夠,你可以替你爹作媒,再把你娘從尼姑庵娶回,你想他會罵你?感激都來不及嘍!”
  金王玉裝裝鬼臉,也笑起來:“好吧!反正我搞不過你,只有跟你一起搞。
  要替誰說媒?對方是誰?”
  “替我哥哥,對方是音水萍。”
  “你哥哥?他不是分配給我姐姐?”
  “你這麼小怎能當家長?”
  “哎呀!第一個先試驗嘛!如果音水萍嫁過來,很幸福,你再說媒你姐姐也不遲。”
  金王玉但覺有理:“就這麼辦.我現在已很有信心.呵呵!當媒婆……那你呢?”
  “我啊!我當然是男方家長了。”
  “哎呀!我是代表我爺爺,所以算起來自然比哥哥大。”
  金王玉輕笑著,也不知對或不對。
  “當媒婆,該怎麼當?”
  “很簡單,要穿得喜氣洋洋一身紅,還要手握金竹籃,頭纏繡金帶,最重要的是……”
  君小心伸手在身上搓個不停,笑的甚賊。
  金王玉癟笑:“該不會像濟公,搓仙丹丸吧?”
  “差不多,可恨這幾天下水洗得大乾淨.搓不了仙丹,只好用黑藥丸代替了。”
  君小心抓出豆大黑丸,往金王玉臉嘴按去。
  “你想逼我服仙丹丸?”
  金王玉想逃,卻被抓住,黑丸未送入口中,卻在他嘴角壓粘成痣,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你看過媒人婆沒有?通常都有這顆三八痣,這是註冊商標,不能省的。”
  金王玉苦笑:“如此一來,不就變成三八婆了?”
  “沒那麼嚴重啦!要表現忠厚老實的一面,再帶點嘴利即可。”
  說的不如做的容易清楚。
  君小心拖著金王玉往洛陽城逛了一圈,買來不少衣物、東西。兩人隨即打扮,君小心穿上紅底鑲金長袍,頭頂金色毗盧帽,一副小大人,金王玉則化妝成半老徐娘,身穿大紅女抱,還繡了彩鳳圖,攀前掛後,額頭則纏紅金帶,他頭髮不長,這麼一纏,好似長了雜草,不得已,只好再加紅布包頭,再點胭脂,畫黑痣.才算完成。
  金王玉苦笑:“我覺得自己好像戲臺上的晚娘。”
  君小心道:“沒那麼嚴重,你是標準的媒太婆,只是嫩了些而且。反正第一次,也不必太認真打扮,有個樣子,表示尊重即可,咱們上路吧!別忘了聘金,愈多愈好。”
  “你想他們會收金銀珠寶嗎?通常武林中人,是不收這些的。”
  “欸呀!不收,即是咱們賺的,否則現在何處去找寶物?呵呵!我看就把你這媒婆當聘禮,送過去好了,真是天下邊一無二至寶。”
  金王玉急忙乾笑:“不成,我是媒人,豈能當禮物送人?”
  “說著玩的啦!看你嚇得如此模樣,要是把你下娉,那七音城哪來面子?女兒未出嫁,兒子都這麼大了?”
  金王玉心頭稍安:“幸好我不是,否則還真不知如何面對老大你呢?”
  逗笑中,兩人已往七音城出發。
  來了數次,兩人駕輕就勤,只花一天一夜就已找到七音域。
  陽光輕露,城堡門若水晶,甚是亮麗。
  君小心和金王玉斂起笑態,一本正經在城門行去。
  尚未進門,君小心突然點燃鞭炮,霹靂叭叭,立即驚動獨孤夫人和兩位兒女。
  他們各握兵器,衝向前廳,經過兩月養傷,前次受萬殺掌傷已痊癒,三人動作甚是快速。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跨進門。
  如此打扮,獨孤家三人未能認出,以為來了敵人,又自圍過來。
  君小心拍拍手,含笑道:“別緊張,是喜事,喜事,大家笑一笑!”
  三人突然認出是君小心,果真回出莫名實意。獨孤夫人以巾掩臉,自不能瞧及她笑容。
  獨孤萍驚詫道:“會是君公子和金王玉?”
  君小心含笑:“正是親家來訪。”
  獨孤夫人未聽及“親家”兩字,卻明白自己曾下逐客令,為維持尊嚴,她已冷道:“誰又准許你前來七音域?還不給我滾出去!”
  君小心道:“我知道你是要趕走君小心,可是我現在是代表君小心的家長。
  還請夫人另眼相看。”
  這話逗得獨孤萍和獨孤星暗自憋笑,緊咬舌根,免得露出笑意。
  夫人還不是一樣被逗得哭笑不得,他竟然說得出這種理由,很快就把自己身份變了。
  她斥道:“次算作代表你爺爺,照樣不准你進門。”
  “不對,我是代表我爹.這下該沒仇了吧?”
  “你憑什麼代表你爹?”
  “我現在是一家之主,我家是很民主,家長是競選的,爺爺當過頭,不想當了,哥哥又棄權,我得了一票當選。”
  獨孤萍忍不住笑起來:“你是自己投自己一票?”
  君小心點頭,一本正經;“這需要有很大的勇氣。”
  夫人憋起笑意,斥道:“你這位大家長,有勇氣趕來七音城,有何目的?”
  “我是來提親的。”
  此語一出,獨孤家三人頓感驚訝.尤其獨孤萍,嫩臉已飛紅,窘困非常。
  君小心仍一副認真:“我是代表君家來提親,也請了媒婆,一切合乎手續。
  ”
  金王玉拱手乾笑:“第一次,若有不妥,請多多見諒。”
  獨孤夫人忽而冷笑:“你果然很有勇氣。”
  君小心道:“所以我才敢來。”
  “你要提何親事?“
  “我哥哥和令媛,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既然如此,你哥哥為何不來?”
  “一方面不敢違背夫人禁言,一方面他競選戶長失敗,所以才由我當代表。
  ”
  獨抓萍心頭如小鹿亂撞,窘羞中帶著無限喜悅。
  獨孤夫人卻冷斥:“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去叫他自己來提親。”甩著手,不想理人。
  君小心道:“多霞夫人指點,不過這非兒戲,是真的.我有備而來。”
  夫人不想理,又不忍不理:“你準備了什麼?”
  “聘金。”
  “什麼話,我還沒答應,你就送來聘金?簡直胡鬧!”
  “這不是胡鬧,是真心。只要夫人答應,一切不就可以順利完成?”
  “我憑什麼答應?”
  君小心笑道:“你不一定要現在答應,以後答應也行,我是代表君家,來表達我們的誠意,也想聽聽夫人的意見。”
  夫人截口冷道:“我不答應,你請回吧!”
  “這樣回答不怎麼完美,會傷了令媛,也會傷了我哥哥。”
  “干你何事?”
  獨孤萍聞言臉色已變,甚是緊張,卻不敢開口。獨孤星走向她,拍拍她肩頭,給她些許安慰。
  君小心仍鎮定自如:“夫人如此回答.難免傷了大家,倒不如你開出一些不可能辦到的條件,讓我們知難而退,如此你我都好下台。”
  獨孤夫人冷笑:“要開條件也行,只要你把第一當殺了,把我丈夫教出來,我就答應這門親事。”
  君小心皺眉:“第一當……是我的偶像……”
  “他卻是獨孤家的仇人。”
  君小心終究還是點頭:“好吧!為了表現君家的誠意,這條件,我們接受啦!”
  他眼睛瞄向金王玉,金王玉立即提籃向前躬身:“親家母,請收下這小小意思……”
  “誰是你的親家母!”獨孤夫人一掌把他逼退,斥道:“再亂叫,小心我割下你的舌頭!”
  金王玉苦笑道:“君老爺交代,他答應了,一切就沒問題。”
  “他叫你去死,你會不去死?”
  金王玉乾笑,瞧往君小心.抽笑著臉:“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君小心道:“你怎能叫人親家母?親家母是我叫的,你亂叫親家母,難怪親家母會生氣,以後不要再叫親家母,要請教親家母,不叫親家母,又有什麼比親家母更好聽,好讓親家母……”
  獨孤夫人按住笑意,截口斥叫道:“夠了沒,想挨揍不成?”
  手中琵琶往前掃去,追得兩位小娃娃四處亂逃。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呵呵笑起,逗得獨孤萍與獨孤星也笑意頻傳。
  “親家母別追得太勤啦!我把聘禮留下便是。”
  君小心搶過金王玉手中竹籃,拋予夫人。夫人卻又猛摔回來,斥叫:“誰要你這鬼東西!還不給我滾!”
  竹籃落地,不少珍珠首飾散落地面,君小心、金王玉只好撿拾首飾,雙雙被趕出門。
  君小心笑道:“親家母別失望,下次一定把你要的禮物帶來。”
  獨孤夫人又斥叫,把剩餘首飾全甩出門,兩人接得甚順手,笑樂中方離去。
  人一走遠,獨孤夫人心靈湧來失落感,轉瞧感傷的女兒,心頭甚是不忍:“萍兒,娘不得不如此。”
  “孩兒明白……”
  “其實……君小差實在是不錯人選。”
  “娘。別說這些,咱們進去吧。”
  嘆聲中,三人懷著幾許無奈,漸漸退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出了七音城,在另一座山峰休息。四面雲霧輕輕湧掠,視野遼闊,看來甚是舒暢。
  金王玉癟笑:“第一次做媒就被人趕出來,實在沒面子。”
  “你沒面子,那我呢?堂堂一個男方家長,被人追著到處跑,這已經不是沒面子,而是不要臉了。”
  金王玉癟笑:“即然如此,還要談這門親事?”
  君小心道:“不談,就沒機會翻本,談成了,君家多了一位美女,丟些臉,又有何關係?”
  “有道理,可是……你想她娘會答應嗎?”
  “她娘只是面子掛不住,只要咱們替她辦妥條件,她還是會答應。”
  “可是要殺第一當,你下得了手?”
  “這就得和他商量了,因為第一當一直想還債,想死在獨孤夫人手中,他若真的心意已決,咱們搭個便車,也沒關係。”
  忽有聲音傳來:“君少俠說的極是,老夫願幫你這個忙。”
  不知何時,第一當已飄向兩人,他滿臉腮胡,兩頰清瘦,感覺上,甚是憔悴。
  君小心、金王玉聞言,大是驚詫,說人人到,弄得兩人心中有些冷毛毛地。
  “你怎會……在這裡?”
  “是跟少俠來的。”
  “那……方才在七音城的事,你都瞧見了?”
  “沒有,我不便靠近七音城。”
  君小心定定神:“你不是去找白衣妖人?為何我一直沒碰上你?”
  第一當輕嘆:“我去的地方找不到他,他已換了藏身處,後來又風聞妖人已被少俠收拾,特來問個清楚。”
  君小心得地的聳聳肩:“不錯,他被我用大鐵箱埋在萬丈深洞中,說不定還變成焦岩了呢!”
  金王玉同感得意:“我就是造那鐵籍之人。”
  第一當甚為驚訝:“他竟然如此容易即被你製住?他武功如此之高……”
  “有時候武功不一定管用,就像他,武功高的嚇人,腦袋卻不管用,只知道要找斷手,竟然還甘心地替我摃著鐵箱到處亂跑,真是笨到極點,任何較有頭腦的人,也該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呵呵!自己抬棺材,我還是第一道碰到。”
  第一當輕輕頷首:“不錯,他似乎不大懂得人性詭計多端,他心如小孩,只知想要的。他答應之事,一直會遵守,但若是惹了他,只有死路一條。”
  君小心道:”現在他死了,你輕鬆啦!”
  第一當神色黯然:“也是還債的時候了。”
  君小心礁的有些不忍:“你當真要去送死?”
  第一當輕嘆:“我一生殺人無數,皆認為那是該殺之人,如今自己做錯事,淪為該殺之人,又豈能苟活。”
  “可是她們沒被你宰了啊!”
  “七青城卻因為我而覆滅至今。”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該是那妖怪自己找來,就算你不上七音域,他也會把此城給據為己有。這是我跟他混了一個半月得來的結果,除了我這同行之外,他不可能跟任何人合作。”
  金王玉道:“可是他曾跟鬼菩薩合作,那是怎麼回事?”
  “那並非合作,而是鬼菩薩以斷手騙他,他當然希望愈多人替他找斷手愈好,後來還不是把陰不絕給修理了,他不殺陰不絕,也是要他去找萬殺。”
  金王玉已明白。
  第一當仍嘆息:“不管如何,七音域之事,我必須負全責。”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倒是你交代的事,我尋出下落,你那友人的孩子,即是萬殺,他乃九陰之體,經過我爺爺證實了。”
  “是他?”第一當甚驚訝而欣喜:“故人終於有後了。”
  “他爹娘叫何名字?以後也好告訴他。”
  “他爹叫神州劍俠葉寒山,他娘叫香月華。欸!看他那副樣子,還吃人腦,恐怕也不容於江湖。”
  “你放心,我爺爺正在治地,我也給了他不死丹,相信會醫好他。”
  “究竟是何人殺了他爹娘?”
  “就是鬼菩薩啊!詳細情形,我並未問清,不過該是為盜胎兒而殺人。”
  第一當面露怒意:“我該殺了他才對。”
  “你現在也可以去啊!他大概在青海湖。”
  “欸!恐怕太遠了,就留給萬殺吧!”
  “你當其那麼喜歡求死?”
  第一當默不作聲,兩眼感傷而堅定。
  “好吧!死,也要死得光榮,死得有價值,你願為我哥哥犧牲,將來哥哥生的第一個兒子,我叫他取名君一當,紀念你的偉大便是。”
  金王玉道:“然後呢?還少了另一樣聘利,夫人她老公,如何去尋找。”
  君小心又問向第一當:“你以前不是說獨孤城主因為送琴女兒,已被妖人囚禁?他被囚在哪裡?”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最主要原因。”
  “你也不清楚?”
  “只知道大概位置……這麼久了,也不知城主變得如何?”
  “在哪裡?我們快去找。”
  “其實妖人從七音城撤走,也一直未離太行山區,他往北移,另找一處險地,我和他聯絡地方即在那裡,相信城主也該四在附近才對。”
  “咱們走吧!”
  君小心極欲尋得獨孤城主,時間愈短愈好,如此自可表現出自己功力非凡,把不可能之事,一眨眼全變得可能,也好讓獨孤夫人驚得目瞪口呆,對自己刮目相看,親家公叫個沒完。
  第一當領著兩人,往那神秘山峰掠去,花了半天時間,大約掠過十數座山頭,前面已規來白雪痕跡,想是山峰過高,常年積雪不化。
  第一當道:“這是傲雪峰,山勢陡峭險惡,你們要小心。”
  指示一番路線,三人又往前掠去。
  愈人裏邊,積雪愈厚。過了百劍屏,又見千險崖,君小心和金王玉功力已無法行走此崖,只有讓第一當扶於肋下,掠崖而去,每換一步,被踩岩石即晃動落入深淵之中,著實驚險萬分。
  過了此崖,眼前積雪冷白,綿延數裡,有不少山峰利尖如到,聳插其中,閃著亮光甚是炫目。
  第一當道:“這是萬針台,山峰有萬座之多,每座皆是寒冰所凝結,又尖又亮,跟外差不多,行走時要注意地面,雖然看似一片平坦,其實它可比千險崖難走、萬丈深淵全被冰雪封住,除非輕功絕頂,絕不可貿然前行。”
  他抓起一把雪花,捏成一團,往左前方十餘丈丟去。雪團落地,那地方突然無聲無息下陷,露出一個大坑洞,甚久才從此洞傳來淡淡回音。
  君中心和金王玉見狀,為之昨舌.這地方果找不是人來的。
  “我和妖人就在裏邊不遠處見面,想必城主也在這裡的某個地點。你們慢慢跟我來,別踩錨地方。”
  君小心忽而把腰帶解下,一頭交手第一當,乾笑道:“還是這樣比較保險,這就和閻羅王打賭一樣,輸不得。”
  第一當淡然一笑,也抓著腰帶,免得他擔心。
  金王玉急道:“我呢?”也想解下。
  君小心道:“你跟我綁在一起就行了。”
  金王玉這才滿意解下腰帶,一頭扣向君小心腹部,兩人差了四五尺遠,對行動並無阻礙。
  綁妥後,第一當才領兩人進入萬針台。兩人踩在地面,心頭總是浮動不安,腳步更是不穩.好幾次都差點闢空而掉掛空腳,幸好有繩索纏著,否則將有住命之憂。
  兩刻鐘一過,總算進入目的地,四面瞟來,亦無多大變化,仍是尖峰四立,白雪遍地。
  君小心走到地頭,總算噓口氣,兩只腳被嚇得有些軟了,甚是不服氣:“我就不信踩不了你!”
  兩腳用力猛跌地面,倒也舒服,遂又猛然跳起,往下頓撞,猝然叭地脆響,雪地竟然陷裂成坑,君小心哪知這裡也是陷井,哎呀尖叫,人已往下落去。
  金王玉大叫不好,趕忙撲去想抓人,卻忘了自身和君小心還用腰帶連著,現在君小心掉下去,牽動腰帶,也把他拖前,他又往前撲,正好加快速度往前撞。
  他又尖叫不好,眼看頭身要栽入坑洞中,趕忙伸手橫擋冰面,卻仍被拖力往下拖,雙腿又張開,始掛住墜勢。
  他欸欸急叫,事發突然,第一當這才掠衝前來,右手抓提金王玉左腳。始將兩人給提上冰面。
  君小心驚魂甫定,臉色嚇得發白:“這是什麼鬼門關,處處皆陷井?”
  金王玉癟笑:“你要過鬼門關,還要把我給拖進去?”
  君小心幹窘笑道:“意外嘛!其實我是在試驗你的腰帶耐不過。”
  “試腰帶值得你這麼玩命?要是不耐,怎麼辦?”
  “只有下面見啦!”
  “你錯了,不耐就斷了,我不會跟你下去,更見不著。”
  “呵呵!還是耐的好。”
  兩人視目,說不出的會心笑著。
  第一當也感受淡淡笑意,隨即說道:“此處能站人之地,也未必是岩地,有的是冰層結得較厚的原故,還是別亂跳的好。”
  君小心驚笑著:“跌了一次,我哪還敢再亂跳,我可不想真的去見閻王。”
  第一當淡然一笑,說道:“也因為此處餡餅甚多,妖人甚有可能將城主因在冰層下面深崖洞中,我自難以尋得,須靠少俠超腦力來找尋,才有辦法找出正確位置。”
  君小心點頭:“行,我來找人,你來救人,咱們現在就開始!”
  他立即用馬步,想運出超腦力,搜向四面八方,突又覺得兩腿軟軟地,已著笑:“老前輩,我看你還是替我找塊岩地吧!沒踩到地面,我總是定不下心。”
  第一當談笑,遂在一座山峰旁。揮掌劈開冰層,露了地面。君小心這才安心地立在那裡,開始運功逼出超腦力,開始搜尋四面八方。
  他運功時故意抖著雙腳,金王玉瞧得驚心不安,雙手把腰帶抓得緊緊,以免又被他拖入地底。
  第一當瞧著這對寶,感到想笑,然而為免干擾君小心,他還是得氣凝神,儘量地少發出聲音。
  君小心腦波往四處搜去,傳回不少奇奇怪怪回被,似被激盪中的回流,他再次認真辨別,終於找出眉目,那回波不停映出妖人形象,似如戀愛情人般糾纏。
  君小心感到莫名想笑:“難道會有母的妖人?否則怎會有談情說愛,不規矩的舉動?”
  第一當欣然驚喜:“我找到了城主?”
  “我不敢確定,不過那傳回來的腦波甚是怪異,就和男女相親相愛一樣。”
  “位置在哪裡?先找到地頭再說。”
  “在……該是東邊吧……”
  君小心往日出方向指去。第一當立即引路,帶著兩人尋向東方。
  邊行,君小心邊問:“老前輩,你不是曾經見過妖人真面目?是不是青黑色皮膚,還有一些枯青透明狀晶體,像果凍一樣布滿全身?”
  “不錯,正是如此,還有一股沉酸臭味。”
  “跟我腦中映出的形貌一樣,你想會是另有一只妖怪?”
  “不可能……若有,為何二十年來,我未碰著?”
  “說不定他老婆病了,他在等老婆復原,才會待在這裡。”
  “也只有找到再說了。”
  三人小心翼翼往前搜尋,君小心則感應出那胞波越來愈強,終於找至一座晶白高峰。君小心已露出笑意,往上指去:“就在上面。”
  第一當聞言,立即掠往峰頂,此峰要比其它山峰要尖得多,簡直和利針一無兩樣。第一當試圖在四處找洞穴,卻不可得.直到百丈峰頂,有若尖塔。根本無落腳處,哪見得獨孤城主?
  他不禁間往下方:“少俠確定胞波發自這裡?”
  君小心回答:“對呀!怎麼,找不到人?”
  “這裡空無一物。”
  “該不會藏在山腹中吧?”
  “若是人,埋在山腹,恐怕活不了多久。”
  “那妖人奇怪得很,不能以常理誰想。”
  “我找找著。”
  第一當遂往峰頂切掌,勁道過處,打得尖峰四散,原是堅冰堆成。他卻感到此冰峰硬度並不比石塊差,一掌打去,只能切下幾尺深,也未見著什麼,若想毀會見十丈寬圓,百丈高的冰峰,恐怕非一時所能辦到。
  他劈砍一刻鐘之後.實也顯不出什麼效果。
  君小心交有想法:“我試試看,那妖怪能毀去偌大少林、武當寺廟,我用他是同行,難道還毀不掉此小小冰峰?”
  第一當聽他叫喚,也飛了地面,想瞧瞧君小心欲如何毀去冰峰,君小心立即擺穩馬步,開始運功逼出超腦力,直攝整座山峰,腦中不停想著如何逼出腦波以塔毀冰峰。他之所以如此試驗,乃是上次在丹稜小鎮以朝腦力攝得金王超腦袋欲裂,此情景,他並未忘記。現在也好藉此機會練習一番。
  只見他兩眼瞪直,快哧出火來,身軀開始抖顫,青筋暴脹,讓人感覺出他身上似有無限張力,得以逼得人透不過氣。
  金王玉終又見著他如此表情,昔日情景歷歷浮現,不禁開始注意山峰。果然也隨著他身軀抖動而動顫著,不少冰層雪團開始往下滾落。
  君小心還得甚緊,已忍不住喝聲直叫,那聲音剛的愈急,他腦波摧得愈深,若能見著電光般不停時衝山峰,已迫得山峰晃動更厲害。
  他不停逼盡功力,體內兩道勁流四處亂躥,他卻管不了許多,腦波震力不夠,他又想到自己尖喉聲,立即改喝聲為尖啊叫音,音如千刀萬劍.刺得第一當和金王玉好生不舒服,趕忙移到他後頭,壓力方自減低。
  君小心尖音直叫,逼到極處黨如百萬蜜蜂嗡嗡尖音匯成一把利劍,一道無堅不摧音束,撞向冰峰,音束猛鑽冰峰顫抖隆隆,音未就像炸藥般炸開,君小心猝又尖吼,有若砲彈轟來,那冰峰終於抵擋不了而炸開。
  轟然一響,碎冰四射,三人趕忙伏倒地面。那薄冰四射後,掉落地面,有的落於軟柔的雪花層,落地砸破冰層,掉落深淵,除了些許砸向較梗冰面,發出  零落幾聲外,立即又恢復沉靜。
  金王玉嘆服道。“老大,你的聲音是無聲炸藥,無堅不摧也!”
  君小心得意道:“哪裡哪裡,只是略施小功力而已。”
  金王玉說:“可是你不是說要用超腦力,怎麼後來變成了叫聲?”
  君小心笑聲一倡,隨又聳聳肩,有些癟意:“我後來想通,好好一個人,怎能跟東西鬥腦力?所以才改換叫聲,效果是一樣,呵呵!超腦力是用來對付人的。”
  金王玉輕笑:“有道理,腦力、音力一樣出色。”
  兩人還躺在冰面你一句我一句搭唱沒完。第一當卻在亂冰碎屑之中,發現一口四方冰棺,裡頭裝著一個人,似乎即是獨孤放。他趕忙起身奔前,目中不斷叫著城主,冰棺中人卻無反應。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他叫聲驚住,張目望去,也發現冰棺,快步追了過去。
  第一當一眼即看出他即是獨孤放,只見得他熟睡般平躺冰棺之中,雙手抱胸,面色冷白.表情寧靜,似已死去,周身卻塗滿那妖人特有的青色水晶凍,映在白冰之中,特別清新醒目。
  第一當輕嘆:“恐怕死了,被冰凍如此之久。”
  君小心趕來,瞧了幾眼:“沒死啦!那腦波就是他所發出,奇怪怎麼老是傳來他跟妖人談情說愛的親蜜胞波?”
  第一當道:“或許妖人想製住他,把身上青液塗滿他全身,因而引起他幻想吧!”
  “這麼說,倒是有理,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在戀愛……”
  說及此,君小心也覺得想笑,若是跟那妖人談戀愛,那將會是什麼局面?
  第一當聞及君小心說他未死,立即伸手摸向冰面,以凌空引力手法感應他心脈,仍談談跳動。
  “城主果然還活著,可是冰凍如此多日,怎能活命?”
  君小心道:”大概是那青色果凍搞的鬼。”
  第一當道:“若真如此,現在該如何處理,去掉那果凍?”
  君小心道:“我看還是別亂動的好,不管如何,還是活著交給獨孤夫人較妥當,如果她自己搞亂,那是她該負的責任,免得你的罪,又多了一條。”
  “可是,如此送去,實不吉利,有送棺之嫌。”
  “你都不想活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把他冰著,說不定我爺爺知道如何處理,自能救他一命。”
  “也只有如此了。”
  第一當不再想破棺,伸手將冰棺抄摃肩上,已領著兩人往回路行去。
  行進中,君小心總是得意萬分:“嘿嘿,不到三天時間,就辦妥親家母的聘禮,我實在佩服自己能力超群。”
  金王玉欣笑:“我這媒人也不差,第一次做媒,就是大功一件。君家長,你決定送我多少紅包?”
  君小心逗笑道:“送你幾個著茄如何?打在臉上,憑添光彩。”
  金王玉癟笑:“這算什麼紅包?”
  君小心邪笑:“我通常送紅包都是用砸的,呵呵!不知你要幾個?”
  “我看算了吧!我的媒人還是奉送的好,紅包免收,省得滿面生包。”
  “別客氣嘛!我還是會送你,等哥哥他們生小孩,再送你一個愛的結晶,這才是獨一無二的禮物,讓你有機會當爸爸。”
  “可是我覺得當爸爸很辛苦。”
  “誰說的,當我爸爸就很輕鬆,還可以分享我的光榮。”
  “那種爸爸並不好找。”
  “所以我才替你我啊!”
  金王玉癟笑著:“以後再說如何?說不定……他們生不出來。”
  “***!你敢咒我哥哥?”君小心揣他一記屁股,斥笑道:“他們生不出來,你還不是一樣絕子絕種,真是掃把!”
  金王玉撫著臀部,窘笑道:“我只是顧慮萬一的情況下,那該怎麼辦?”
  “很簡單,這表示你這媒人很差勁,我要你生一打來賠。”
  “那我豈不變成豬公了?”
  “呵呵!我正是這個意思。”
  金王玉苦笑:“我……我還是收下這份禮物的好,養孩子總比生孩子容易多了。”
  君小心瞄眼邪笑:“總算你開竅了,否則光生孩子就足夠讓你賠掉性命。”
  “對呀!你大是我的救命恩人。”
  兩人一帶一隅的,說的趣味甚濃,不知不覺之中,已走出冰雪區,尋往回路,又趕至七音城。
  待三人趕回七音域,已是第三日清辰。
  君小心又燃起鞭抱,叭叭作響,照樣把獨孤夫人和獨孤萍、獨抓星引出來。
  獨孤夫人心想這次君小心必定又來稿鬼,甚是咱怒衝向門口,怒斥:“你不想活了,還不到三天又來七音域,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君小心留下第一當在門外,和金王玉畢恭畢敬迎向夫人,君小心含笑道:“親家母誤會了,在下已準備好親家母要的聘利,再次前來提親。”
  “你還敢胡搞?”
  “在下不敢,特送來您要的第一當和城主親家公。”
  “你找到他們了?”
  “嗯!就在門口,等候您收禮。”
  不知是真是假,獨孤一家三口神情已繃緊,若是假的倒也罷了,要是真的呢?二十年未見父親,現在難道就此可以見著了?
  獨孤夫人仍有些不相信,身軀卻抖得厲害:“你當真沒騙我?”
  “人在外面,你叫一聲,他就進來了。”
  獨孤夫人叫不出口,兩眼睜得圓大,緊盯著大門。獨孤萍、獨孤星亦是盯住大門不放。
  終於,未等夫人叫喚,第一當摃著冰棺走入大門。
  獨孤家三人猝見來人滿臉腮胡,已認出是第一當,神情激動之下,獨孤夫人又抽劍攻前。
  第一當以前受她一劍,並未還手,此時更不可能還手,只是靜識地將冰棺立直地面。
  那冰棺甚是特別,經過一夜時間,竟然未溶化,仍完好如初,四四方方,連稜角都未化去,只是白氣增加,看來更神秘,獨孤放躺在裏邊有若木乃伊,仍是閉目寧靜,一副安樣睡容。
  他的出現,登時震住三人低離二十年的親人,此時竟然就在眼前。夫人尤其激動.見著獨孤放躺性冰館裡,心靈直接反應,以為他已死去,悲切叫聲城主,哪還顧得殺人?撲向冰棺,淚水源流。
  獨孤萍和獨孤星亦是雙膝落地,淚水掛臉。
  君小心想笑,卻不敢露笑意:“你們幹什麼?想求婚是不是?別緊張,你爹活得很好,現在只是冬眠,你們可別咒他死,哭得那麼悲慘。”
  此話一出,又如利刀刺醒三人。
  獨孤萍急道:“我爹還活著?”
  君小心含笑:“否則你以為我膽子真的那麼大?又送棺,又求親?”
  獨孤萍登時破涕為笑;“多謝少俠……”
  她和哥哥已立起,不敢再跪,急步奔向冰棺。
  君小心笑道:“什麼少俠?我是代表君家家長,要叫我親家或是老爺才對。
  ”
  獨孤萍是有聽見,嫩臉發熱,卻裝著沒聽見,徑自瞧往未曾見面的父親。
  獨孤夫人也放起悲心,想戳破冰棺,將人救出,一劍挑去,卻只挑落些許冰屑,力遭反彈,還把她虎口震得生疼。她甚是驚心。但救夫心切,又自挑去。
  君小心道:“他受製於妖人,被封在冰中,不知有何目的,夫人如此亂挽,恐怕不利……”
  乍因此言,獨孤夫人再也不改挑去,急切道:“難道拉此永遠讓他封在冰中不成?”
  君小心道:“何不找些有經驗的人來解開?例如說我爺爺。”
  夫人把陰不救趕出門,自是不敢再開口要人幫忙。可是她也不敢再亂碰冰棺,一時怒意又起,瞪向第一當,怒罵:“都是你,我要你償債!把你凌遲分屍!
  ”
  利劍往第一當挑去,劍尖抖挑不停,第一當左肩胸已被劃出數道血溝,肉片飛落,他神情卻甚安祥。
  此舉瞧得君小心、金王玉,甚至獨孤萍都觸目驚心,卻又不知如何阻止。
  獨孤夫人厲挑數劍,渲洩不少怒氣,突然厲笑:“一劍殺了你,豈能還我深仇大恨,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丈夫醒過來。才讓他一劍殺了你!”
  說到激動處,夫人利劍又揮,刷向第一當左臉,劃出三寸長深痕,鮮血霎時湧出,第一當眼睛微抽,那傷自是疼桶,他卻仍不動。
  那劍劃下,瞧得君小心心頭亦是一陣抽緊,實是不忍,乾笑一聲:“夫人還是先把他關起來,等弄回城主再說,否則看你這樣瘋瘋癲癲,三兩下,他就翹了。”
  “誰瘋瘋癲癲?”
  獨孤夫人怒斥,一劍刺來,君小心趕忙逃開,以手掩口,再也不敢亂說。
  夫人雖刺人不著,心神卻較為冷外,斥道:“你想跟上次一樣,先送來,再暗中把人救走是不是?”
  君小心急忙搖手;“不不不,他是聘禮,只要親家母收下,就是你的人了,我自不會再教人,這個道理我很清楚。”
  “諒你也不敢再教人。萍兒,星兒.把他給捆起來!”
  獨孤萍和獨孤星立即找來繩索,捆向毫不抗拒的第一當,獨孤萍不忍,仍是出手點他傷口穴道,以免流血過多而死去。
  人已擁妥,君小心才含笑說道:“君家已完成女家所開出的條件,也收聘禮了,親家母該答應這門親事了吧?”
  獨孤夫人斥道:“你敢再叫我親家母?”逼前一步,想教訓人。
  君小心則老僧入定,未動一步,含笑道:”只要您答應了,這稱呼不是很適合嗎?”
  “誰說我答應你了?”
  “夫人這樣說就不對了,七音城少說也是名門正派,在下前來提親,也完成夫人開出的條件,聘禮都收了,若夫人不答應,傳出江湖,害得君家沒面子不說,對您女兒可就傷害太深了。”
  金王玉補了一句:“難道您女兒不正常,嫁不出去?”
  “誰說我女兒嫁不出去?誰說我又不答應?”
  獨孤夫人斥叫著,舉劍追向金王玉,嚇得他趕忙躲向臉露幽怨的獨孤萍。當母親的見及此,心頭一凜,暗自感覺:難道自己當真為了仇怨,已然瘋瘋癲癲?
  她覺得自己心性已大變,不禁對女兒投以謙意眼神。
  她轉向君小心,冷冷地道:“這門親事,我答應了,不過得她爹恢復知覺,才能辦理婚事。”
  君小心聞有激動蹦起:“果然成功啦!親家母真是明理人,將來一定是好…
  …好親家。”
  金王玉也笑不合口:”真是出師大吉,功勞不小!”
  兩人蹦笑中,獨孤家母子女三人也感受一絲喜氣。尤其是獨孤萍已低下頭,羞困中,嫩臉已紅透耳根,然而她心中卻洋溢無比幸福。
  獨孤夫人卻冷得較快,冷道:“看在你把城主找回來,又把仇人押返份上,七音城解去君家三人禁令,不再禁止你們前來。”
  君小心躬身施大禮:“多謝親家母恩賜,親家公這就去請爺爺前來治醒城主。”
  獨孤夫人斥聲中含帶笑意:“是你哥哥娶我女兒,你還敢自稱親家公?是你哥哥大,還是你大?”
  “我是競選出來的家長……”
  “什麼家長,你再亂叫,小心我殺了你!”
  君小心無奈:“也罷,親家母如此反對,在下只好回去研究研究,再決定如何稱呼,才算恰當。”
  “再怎麼稱呼,你也是最小的!”
  “我正為此事感到頭痛。”
  君小心一到傷腦筋模樣,逗得在場諸人傳出笑意。
  事不宜遲,君小心還得回家邀功,遂拜拜謝謝中,領著金王玉大搖大擺,威風八面地走出七音城。
  遠處又傳來鞭炮聲,人已走遠。
  望著獨孤放沉睡不醒,剛上心頭的喜氣又全給掃去,換來感傷哀切。
  三人合力將冰棺抬入廳中,日夜不停著管,極欲等待陰不救前來,想到傷心處,獨孤夫人總會憤怒地教訓第一當、以渲洩怒氣。
  獨孤萍卻滿懷溫馨甜美憧憬,等待著那未來美好日子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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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3, 09:10 AM   #1924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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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大巴掌

  萬殺自山洞中逃走之後,仍不停找尋著妖人的斷手,然而他尋找的方向,竟會是君小心的老家,那神秘難尋的清泉谷。
  陰不救一路找向泌陽,心想老家就在附近,逆轉道回家一趟,也好瞧瞧有無變故。
  然而他方進入山泉中的洞穴通道,已覺得有異,花草被毀去不少。他立即快步鑽過洞穴,裡頭百花依然盛開,只是那茅屋門磨已被打開,裡頭東西散亂,他大是驚詫:“有人來過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秘室中那些珍貴東西,送急忙趕往秘室通道,幾座石門已被毀去,裡頭仍傳出撞門聲。
  “敵人未走?”
  陰不救立即凝神戒備,手抓迷藥,必要時得先迷倒那人再說,他潛過三處秘門,聲音更響,他再次衝前探頭,已然瞧及萬殺,甚是驚詫和不解:“怎會是你?你怎會逃到這裡?”
  萬殺見著陰不救,推驚險容閃來一絲期望:“我找斷手治頭痛……”
  “這裡沒有斷手。”
  “有……”
  陰不救礁他神智有些不清,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慢慢幫你找。”
  萬殺終於坐在地上,雙手不停敲頭,直叫痛。
  陰不救走近,趁機撤出迷藥,將他迷倒,摃入手術房,久未使用,此房有些腐霉味。他置萬殺於石床,稍微整理工具,並消毒去味,準備再次為萬殺治療,他拿起繩索將殺綁住,免得他又再脫逃。
  然後他拿出一疊疊醫書認真研讀尋找,想找出此症狀是如何發生及治療。
  過了一日。君小差也找回此地,碰上陰不救,又見萬殺,他也松了一口氣,總算對弟弟有了交代。陰不救問及小心去了何處,君小差含著窘意說是去七音城提親。陰不救但覺想笑,直道小心人小鬼大,不過他去辦事.多半會成功。倒是小差不知對獨孤萍那丫頭如何?君小差則表示甚投緣,陰不救也樂觀其成。
  如此又過了兩天。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回來,在人口處已放了鞭炮,君小心叫笑聲已傳來。
  “媒人到啦!快來迎接……”
  陰不救和君小差倚門而立,準備迎接這小媒人。
  兩人一進谷口,一身大紅裝束,已引來笑聲。
  君小心鎮定說道:“我是君家代表家長,希望你們能尊重些,婚姻乃是大事,豈能兒戲?”
  金王玉一臉正經:“我是特別煤人,不做那種開玩笑的生意。”
  陰不救不得不斂起笑態,假裝真有這麼回事,問道:“既然家長代表和媒人都來了,不知效果如何?”
  “那還錯得了?”君小心目光瞄向哥哥,弄笑道:“成啦!音水萍很快就可以成為我嫂子了。”
  君小差稍窘:“感謝代表家長的努力。”
  君小心輕笑:“不客氣啦!都是一家人,何況要不是哥哥一表人才,任我如何努力也是徵然。”
  陰不救笑道:“我實在難以相信,那獨孤夫人才把我們趕走沒多久,又怎會答應了這門親事?”
  “爺爺面子大嘛!”
  “若真如此,爺爺也不會被趕出來。”
  “那就是面子大到後面,大過頭,變成禿頭了。”
  陰不救道:“還好爺爺腦袋還算養著毛,沒完光。你說是用了何方式?”
  “當然是一0一禿頭水啦!”
  “我不是問治禿頭的方法,是問你如何說服了獨孤夫人?”
  君小心故作恍然笑著:“像哥哥這種品種,還要如何推銷?跑到七音城拍桌子,問他們要或不要,立即就有答案。”
  陰不救想笑:“這麼神?”
  君小心聳聳肩:“不過我沒這麼說。”
  “那你一定說破了嘴,她才答應了?”
  “君家哪有這種人?我只是大搖大擺走向老太婆,伸手往她頭上拍擊,叫聲:‘下月來娶你女兒!’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立即就答應了。”
  陰不救笑道:“好大的威力,若真如此,將來要娶她女兒時,我看爺爺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安全。”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麼沒風度,不過我能體諒您的心情,那樣大給她們面子了,到時我和哥哥去就行了。”
  陰不救笑聲道:“愈說愈像真的?你到底用了何方法,那老太婆怎會答應?
  ”
  “送聘禮啊!她收下了,自然就嘴軟答應啦!”
  金王玉道:“不但如此,還感動得淚哭流涕,好像信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陰不救問道:“你們送何禮物?她會如此感動?”
  君小心得意聳肩:“您想那獨孤夫人最想要的是什麼?當然是城主啦?我宰了妖人,又把城主救出來,她們大為感動,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就這麼短短幾天?”
  “對我來說,這已經夠長啦!不但城主,連第一當也抓著,一併送給夫人,她感動之下,差點跪地謝恩呢!”
  聞及第一當,陰不救笑臉頓僵,急問:“你當真把第一當也捉給獨孤夫人?
  ”
  “嗯!”
  “你這個混蛋!”陰不救突然一掌打向君小心腦袋,他甚為激動:“你可知道第一當落人夫人手中,豈有命在?爺爺上次花了好大勁救他出來,你還敢送他入虎口?其是不孝!”
  君小心見著爺爺如此激動,哪還敢裝模作樣,窘困道:“我問過第一當,他說沒關係……”
  “你為何問那想自殺的人,想不想死?”
  “可是他真的想還債。”
  “他要死,你就得救活他?他有債,你們就要替他還。”
  “可是不如此,獨抓夫人不會答應這門親率,何況是他自己來找我,我也阻止不了。”
  陰不救嗔怒:“什麼親事?我也不答應!”
  此話一出,君小心和君小差登時閉嘴,心情沉重,他倆從未見過爺爺如此兇過,此時竟會一口回絕這門親事,這並非他往常的行為。
  就連金王玉也感受出陰不救凶相,不自覺移向看小心,大氣也不敢啃一聲。
  陰不救嗔罵過後.見著三人驚懼表情,似乎覺得自己已罵得過重,輕輕一嘆:“不是爺爺如此殘忍,你不該將第一噹噹禮物送入虎口,他若被殺了,你們恐怕也要痛苦一輩子,如此以條件換來婚姻,不結也罷。”
  兩兄弟低著頭,不敢吭聲。
  陰不教長長一嘆,又道;“第一當一生為人正直,他不該死在七音城裡頭,為了不讓你們失望,爺爺會親自料理這件事情,相信獨孤夫人也不敢拿我如何!
  ”
  說完,迫不及待掠出谷外,他似乎急欲趕到七音域救出第一當。
  君小差急道:“爺爺要去七音城,我們還是趕去瞧瞧,莫要出事才好。”君小心道:
  “你若再出現,恐怕今後一輩子都甭想再娶音水萍了。”
  君小差想移出的步子又頓住,焦心道:“怎麼辦?事情怎會變得如此?”
  君小心道:“若要好的結局,只有等爺爺和第一當見面之後,發現第一當就如我所說的,求死以得仁,那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
  “要是他和獨抓夫人鬧翻呢?”
  “該不會,爺爺臨行前說,為了不讓你失望,他會小心料理,想來他是想暗中把人教走.就其被發現,夫人也不敢對他如何,因為城主還等著人救他呢!”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去瞧瞧。”
  君小心點頭:“爺爺只有一個,婚事卻可以慢慢談,大不了跟音水萍私奔便是。”
  君小差道;“別想那麼多,先瞧瞧再說。”
  兩兄弟遂想追往七音城。
  金王玉急道:“那我這媒人呢?”
  君小心伸手抓去他頭上紅巾帶,弄笑道:“你這媒人快要變成霉人了,先回家避避風頭,有喜事再找你。”
  君小差若有所覺:“我看你就留在此,看著萬殺,免得又逃了。”
  君小心徵道:“萬殺找回來了?”
  “聽爺爺說,是他自己找來此地,爺爺後來回家才發現,他喊頭疼,爺爺只好再替他治傷。”
  “是他忍受不了頭疼,再找回此地。小金蛋你自擔當一次大任,別漏了氣。
  ”
  金王玉立即點頭:“沒問題,一定把他看得好好的。”
  君小心道:“他也有超腦力,為了避免被攝,你睡覺時,最好將自己綁起來,然後拿酒喝醉,免得被他攝去,搞到後來,兩個人都丟了。”
  金王王笑著,直道沒有那麼差勁。
  隨後,君小差領著金王玉到秘室中,交代如何處理石床上的萬殺,為了減少他痛苦,陰不救已備有麻藥,只要他叫痛,以毛巾沾藥敷在他口鼻即可,其他如一口餵一次充饑藥丸,以及出事時,如何如上石床繩索及石門,也一一交代清楚。
  金王玉銘記在心,直道沒問題,兩兄弟這才放心離去,追往七音城。
  冷月清高,山峰一片淒涼無雲。
  一道灰形掠向七音城,他正是趕來欲救第一當的陰不救,為免予被發現,他蒙著臉,小心翼翼地往裡頭遊去。及近大廳,發現燈光傳來,他潛向窗口探視,已然發現獨孤家母子女三人看守著一冰館,裡頭之人,似乎即是獨孤放。
  此事君小心並未說及,陰不救照來有些驚詫:“城主還受製於妖人?卻不知是何原因?”
  他雖想了解,但此時卻以救出第一當為最優先,見著三人全在大廳,正是救人的最佳良機。遂避開大廳,繞道進入後院,此處他住了半年之久,任何地方已了若指掌,他先挖向夫人房間,即是上次囚禁之所,卻未發現,再向四處搜尋,全無下落。
  “該不會囚在觀靈台吧?”
  後院找不著,只有往後山尋去了。觀靈台他還是熟悉,方掠來此,已發現一青衣人坐于石面,頭胸往下撫垂,顯然有傷在身。
  陰不救臉色一變:“夫人也未免太心狠,把人傷成如此模樣……”
  他趕忙斯前,拍向第一當肩頭,第一當若有所覺,漫識抬起頭,每抬一寸,就似乎能盡受出他所受的折磨與痛苦,陰不救此時見他滿臉身是傷痕,身無一寸是完膚,全翻了紅.掛了血,又有誰能忍受這殘酷折磨?不禁熱淚已滾下來。
  “你這是何苦呢?”
  第一當已見著來人,想笑,卻牽動嘴角傷痕,裂出血絲,只能輕聲說道:“神醫……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你不該留在這裡。”
  “我死而無憾……”
  “難道你要賠了性命不成?看你,就算死了,也比現在好受,不行,我得帶你走!”
  “不勞神醫……”
  第一當想拒絕,卻無力氣,陰不救想背起他,卻發現他雙腳已被鐵銬控手臂粗練條鎖在岩地上,腳銬過小,已將外肉扣脫,器出腥紅血骨。
  “媽的!這瘋婦,心靈簡直變態,如此殘酷事,她也做得出來!”
  陰不救拉拉幾次掙不斷,立即從腰際拿出玉瓶,倒出青色粉末於鐵鍊上,再加入另一瓶黃色液體,兩藥混合,發出滋滋聲,化出白色泡沫,那鐵鍊已漸漸被腐蝕,冒出刺酸白煙,味道衝鼻。
  陰不救趁此時間,又倒出治傷良藥,敷向第一當傷痕,足足用光一整瓶,卻只能敷得一半傷痕,不禁又罵了幾句。
  第一當敷藥傷口已傳來涼意,疼痛較去,他嘆聲道:“神醫您何苦如此?在下該還此債。”
  “夠了,且還夠了,她老公沒死,你也不必扺命,現在她要再敢橫行,我老人家也會翻臉。”
  “別為我如此……”
  “我老人家就是一把硬骨頭,還蒙什麼臉!見著了又如何?”
  陰不救似也毛了心,扯下面巾,就算被發現,他照樣周旋到底。
  獨孤夫人報復的手法,已讓他感到憤怒,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劃得身無一寸是完整的皮膚?這哪是正常報復,簡直是虐待。
  鐵鍊被蝕得差不多,陰不救一手將它扯斷,背起第一當,還是小心翼翼往回路退去。
  他並不想故意被發現,他得安全將人數走才行。但若被發現,他也不想躲,準備周旋到底。
  未多久,他已潛回後院。忽見有人走來,他趕忙躲向一叢桂花裡頭,花枝刺痛第一當傷口.他忍痛不敢呻吟。
  來者正是獨孤夫人,她一臉怒意,似又想找第一當出氣,她很快行過廊道,走向後山。
  陰不救心想她很快會發現第一當被救走,自己得趕快行動才行。是以冒險掠向屋頂,走捷徑穿過前廳,改行左側高牆,外側則為萬丈深淵,他走得提心吊膽,神情卻冷靜,不敢有絲毫分神。
  此時獨孤夫人已行至觀靈台,發現第一當不見,立即嘯聲厲喝;“快封住大門,有刺客!”
  她發現鐵鍊還冒著白煙,知道來人尚未走遠,立即返追回來。
  大廳獨孤萍與獨孤星聞言,立即舉劍追出廣場,已發現牆頭老人背著第一當,喝叫中也攔向左牆。
  陰不救眼看已躲不掉,乾脆跳落地面,快步進去。
  獨孤萍一眼即已認出是誰,驚詫道:“是陰前輩?”
  獨孤星也看出來了,訝異道:“前輩怎會如此……”
  “我身為神醫,當然要救人,讓開!”
  陰不救衝過兩人,往大門逃去,獨孤萍和獨孤星卻愣在那裡,不知該不該欄八,畢竟陰不救對七音城恩重如山,又是君家長者,眼看就要結為親家,又怎能胡亂對他出手?
  獨孤夫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一路狂追而來,見著兒女竟然把人放走,怒意識如火,斥自:“你們是不是木頭,人從眼前過,也不懂得攔人?”
  她快步衝來,一劍就想利向背面的第一當,陰不救不得不轉身、揮拳、以避開利劍。
  獨抓夫人驀見明不救,亦是大為吃驚:“是你?”忽而哈哈後笑:“君小心那小賊原是找你來救第一當?呸!竟然也敢找我談親事,做夢!”
  利劍再攻,逼得陰不救險象環生,他不得不放下第一當,跟她周旋。
  他冷斥:“獨孤玉香,你也該適可而止,把第一當傷成如此樓作,什麼仇恨也該了了!”
  “放屁!若非他,七音城今日會落得如此局面?我恨不得剮他肉,喝他血!
  ”
  “你現在不是已剮肉喝血了?”
  “這還不夠,要挫他骨,抽他筋!”
  “你已無可救藥。”
  “你敢罵我?我連你也收拾!”
  獨孤玉香利劍登時亂抖砍來,她曾要報仇,二十年來不斷苦練武功,劍術自是不差,陰不救則一向只注重醫術,武功只算可交代過去,幾招下來已被逼得險象環生。
  獨抓玉香冷斥:“看在多次幫忙分上,留下第一當,我放你出去。”
  明不救斥道:“帶不走第一當,我把老命也賠進去!”
  獨孤玉香嗔怒他“不講理”,長劍攻來,迫退陰不救救步,身軀頓時斜掠,截向第一當,劍尖又挑劃第一當肩背,鮮血立時滲流,第一當悶哼一聲,並未躲閃。
  陰不救見狀,怒罵瘋婦,欺身撲來,打出白色粉末,逼迫獨孤玉香,一手已將第一當抄起,倒掠掠向大門。
  “你敢罵我瘋婦,我宰了你!”
  獨孤玉香避去白色粉末,追前數步,眼看陰不救即要逃出大門,長劍已脫手飛出,直射陰不救左足,她還算手下留情,打出長劍時,運動劍柄,使之衝前,避免劍尖傷人,劍柄打中陰不救左足踝,他已摔倒,第一當也滾落三四尺遠。
  獨孤玉香冷笑,又將第一當好手拿下。
  此時君小心和君小差及時趕來,見及爺爺被擊倒,趕忙扶前。
  陰不救卻急道:“快救下第一當!”
  君小心面有難色:“爺爺,何必如此……”
  “你這不孝子!”
  陰不救一巴掌打得君小心臉現紅痕,口角掛血,愣在那裡,實不敢相信爺爺會出此重手。
  陰不救一掌打下,整個人已發抖,他何嘗願意捆掌愛孫,只是他無法控制情緒激動。目光望著君小心臉頰紅痕與自己殘忍右掌,淚水終於落下,猛往第一當指去,激動道:“他就是你爹,被你親手送來,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爹!”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雷,劈得在場諸人目瞪口呆。
  誰又料想得到,第一當竟會是君小心兄弟的父親?
  君小心更是任愣癡呆,目光冷怔怔地瞧著第一當,那被捆的巴掌,此時根本沒感覺。
  君小差也不敢相信地問著第一當竟會是自己曾經做夢幻想的父親?
  第一當更是不敢相信地瞧著兩兄弟和陰不救,他何時有了這兩個兒子?
  陰不救激動聲又吼起:“他就是你爹,你三番兩次要把他送入虎口的爹,現在他遍體鱗傷,你還放置他於不顧?還不趕快把人摃回來!”
  君小心心如刀割,若真如此,他豈不成了大罪人?也管不了什麼婚姻,猛然逼前一步:“把我爹還過來!”
  君小差更是痛心,事情還然轉變如此之急,自己一無心理準備,已是到達無法挽回地步,瞧著滿臉驚懼的獨孤萍,他又能說什麼呢?畢竟爺爺不可能騙自己,他又怎能讓親生父親受人欺侮?
  他也邀前一步,準備數人。
  獨孤玉香從驚怔中清醒,冷笑道:“你們竟然聽信那老頭一句話,就把事情當真?”
  君小心冷道:“他是我爺爺,不會騙我,快把我爹還來,這門親事吹了!”
  獨孤玉香冷笑:“他是七音城的仇人,豈能任意給人?”
  “你敢不給?”
  君小心喝叫,已欺身撲去,攔來的是獨孤星,他雖然和君家兄弟一樣處境尷尬,同住半年,誰能無情,但是他又不能不護著母親,已一拳將君小心給逼退。
  君小差見狀,電光般罩掠而至,連連將獨孤星給逼回去,搶身又欺往獨孤玉香。
  獨孤玉香冷斥:“你們敢再邁一步,我就殺了他!”手中無劍,立即以指扣向第一當腦袋。
  君小心見狀大急,怒吼尖叫:“別傷我爹……”
  那超腦力攝來.連同超尖音邁得整座七青城抖然見動,獨鄧玉香哪能受此壓力,整個人若抽筋般繃直,全身血管暴脹如蚯蚓,不停抖動著,狀若鬼命殭屍。
  那獨孤萍和獨獨星也被攝住,不能自製地猛掩雙耳,血脈驟張之下,也無法對敵。
  君小差立即從夫人手中搶過第一當,輕輕叫聲爹,滿眼含淚,帶回陰不救身邊。
  陰不救拍拍他肩頭,嘆息:“一切回去再說。”
  君小心見得父親已救回,方自斂起叫聲,奔回急道:“爺爺快走,別讓他們追著。”
  陰不救輕嘆,已同意離去。
  君小差轉身瞧在滿臉淚痕的獨孤萍.心如刀割,每以為即可圓滿結局,誰知竟會演變如此,他只能救聲說句:“我走了。”方轉身嘴角已滲出血絲,竟然淒怨過度而傷了內腹,他趕忙往前奔,免得當場哧出血來。
  君小心也扶向陰不救,雙雙掠出七青城。
  獨孤萍忍不住悲淒攻心,哇然大哭,轉頭跌跌撞撞,奔向後院。連日來欣喜等待,眼看美夢將成真,卻在一夜之間幻滅,此種打擊,又有誰受得了?
  獨孤玉香眼看自己被人玩弄掌中,人家說來即來,說走即走,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豈能受得了?她瘋狂沒喝吼追趕,卻那追得上君小差輕功如此之高者,縱使邊上了,又定何人來?
  她追尋發狂,隨又呼哭,狂奔回來,奔向大廳,望著沉睡丈夫大呼小叫:“城主你為何不醒,你就忍心看著我們母子被人欣負?你快醒來!”
  也顧不得任何危險,她只想弄回獨孤放,雙手不停往冰塊抓扣搥打,冰屑已漸漸挑落,獨孤星見狀,想阻止,她卻不管,抓扣不易,搶來兒子手中長劍,猛砍冰棺,劍落如雨,冰屑亂哧,終將冰層給切開。
  不管那妖怪青粘晶液,夫人已緊緊抱著丈夫,淚流滿面,又喚又搖,獨孤放始終沒有反應。
  一旁的獨孤星瞧得滿心滴血,卻又無可奈何,長嘆世間多少悲慘事,為何全落在獨孤家中?
  冷月淒冷。
  人聲更淒、更悲。
  更是無奈……
  君小心等人逃出七音城範圍,找來山澗,陰不救替第一當洗滌傷口,身上刀傷藥都已用完,途要兩兄弟拿出隨身藥物,仍是不夠,他只好臨時在山區找來可止血止痛的青草,搗碎之後,敷向第一當剩餘傷口,那雙腳鐵銬也被君小差以功力抓開,筋肉都已發腫,又費去陰不救不少工夫,方自包紮妥善。
  此時天已透亮,已能瞧清第一當全身,似乎除了頭皮之外,全身都敷了藥物。
  君小心和君小差默然立於一旁,不敢說半句話,表情凝重,目光不時偷偷瞄向第一當 這突如其來的父親。
  他倆也等著爺爺說出原委。
  第一當何嘗不是一樣,他總猜不透,為何會多出兩個兒子?
  陰不救見著第一當已無大得後,方始說道:“這事該從二十年前說起,君兒,小差,你倆母親確是孟瑤仙子李孟瑤,你爹即是第一當,他們以前本就是一對才子佳人。”
  第一當默然輕嘆,他似乎不願想及往事,卻又不得不想,兩兄弟已在他輕嘆中得知此事並不假。”
  君小心問道:“我親娘既然是李孟瑤,她為何不敢承認?只敢認我當義子?
  ”
  “這個原因,也該是爺爺一手造成,你們聽了此事以後,決不得向任何人說出,否則對你母親將是一件大傷害。”
  兩兄弟認真點頭,自不敢亂說。
  第一當更希冀想知道是何原因。
  陰不救沉入回憶之中,隨即喃喃說道:“數十年前,老夫即已發現不論人腦或是其他動物腦袋,多多少少都有特殊功能,遂開始研究,後來從一些算命者,巫師腦中得之有超腦力這回事,心中興奮之餘,決心想造出一個具有超腦力的人,以證實此事。當初我乃和現在的鬼菩薩一樣,以改造腦袋方式製造萬殺之類的小孩,結果不盡理想,那些小孩後來全夭折了。我自不信邪,為何有人仍可自然獲得此扭腦力,只是各有強弱不同,再仔細研究.終於發現他們來自遺傳原因相當大,亦就是父傳子,子傳孫。有此發現後,我才決定尋求配種,找尋那些具有超腦力的人,要他們共同生個小孩,然而男女之間,若非夫妻,豈能說裡小孩就生小孩,這倒在其次問題。最大原因是他們根本不知超腦力一事,都以為是神賦予他的能力,通常都當了巫師、佔童之類,對男女之事不敢沾惹,以免動怒神意而失去此腦力。”
  陰不救瞧向三人,不久,繼續說道:“此事我自是不能放棄,那些人不敢交媾生子,我得想辦法,遵從青蛙身上發現它們不必交好也能傳宗接代,即是雌蛙產卵,雄蛙射精,兩相在體外結合,仍能產生下一代。這一發現,更讓我欣喜若狂,遂找來一對夫婦做實驗,將那丈夫元神(精子)植入那妻子體內,兩人並未交媾,那女子終也懷孕,生下一胖娃娃。幸好我將兩人關在同一處,否則那丈夫還真不敢相信此事。有了這次經驗後,我開始找尋具有此能力而且品種較好者,想進行配種。”
  君小心道:“後來你就找了我娘?”
  “不錯,她人美,武功又好,是十分理想的對象。”
  “可是我娘並無超能力。”
  “你外公卻有,她爹即是數十年前,像你一樣有此超腦力,打敗天下無敵手的李孟仙,後來武林中人果真以神仙看待,他則隱退在孟瑤仙島,這遺傳,第一代沒有出現,第二代應該出現,所以找她,該出不了錯才對。”
  君小心道:“爺爺卻錯了一次,把哥哥弄成這到德性,看到月亮,武功就沒了。”
  陰不教乾笑:“那該是意外,對此事我甚抱歉,亦耿耿於懷,遂又更加小心,才弄出你這小妖怪。”
  君小心怪黠一笑,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說我娘是李孟仙女兒,怎麼又說是孤兒,被丐幫幫主收為義女,還接了幫主職位?對啦!難怪當我領隊攻向君山時,你會沒命趕去阻止,呵呵!兒子拆母親的台,真是大罪過。”
  “你現在還不是一樣,把你爹硬送入虎口。”
  君小心困窘瞧向父親,不敢再囂張。
  陰不救繼續解釋道:“其實你娘被丐幫幫主收養,也非沒牽連,因為前任幫主的姐姐,即是你娘的母親,她生下你娘即去世,後來你外公也悲傷過度跟著去了,你娘只好由幫主養大,此事你爹也清楚才對。”
  君小心和君小差以詢問眼光瞧向第一當,他黯然頷首,面帶悲戚。
  陰不救道:“當然,我找到你娘時,並未說此計劃,只能暗中進行。當時她和你爹已經感情深厚,照我判斷,將來必能結為夫妻,遂耐心等待機會,終於等到你爹受傷時機,立即將他救回,並暗中留下他的元神。此事你爹並不知道。我又趕快通知你娘前來,說是第一當受了重傷,她不疑有詐,事實上也是如此,待她來後,我即暗中將元神植入她體內,並安排兩人同住一房,心想縱使以後懷胎,也該有個理由。豈知當時你爹醒得較快,發現你娘在身旁,雖然對她有愛意,卻不敢對她有任何邪念,而且深怕兩人就此見面,十分尷尬,遂留信先行離去,你娘當時也甚高興,因為那信上寫的甚甜蜜。”
  第一當臉額稍熱,只是外表被藥敷著,無法瞧及發紅。
  陰不救輕嘆:“誰知誤會就此開始發生,經過兩個多月,你娘突然覺得有身孕,開始焦急找尋你爹,然而你爹卻還不見面,當時我想你爹必定懷疑你娘不貞,卻又不忍傷害他,只好如此。你娘無奈,只好找我,要把孩子拿掉,我自不肯,百般勸阻下.才將她安頓一處隱祕地方,讓她好好生下孩子.她本是終日以淚洗面,我倒告訴他,你爹並非無情人,必是有事耽擱,才會如此,她終也相信。
  十月過後,即要生產,卻仍見不著你爹跨進,她又開始憂慮,但後來還是把小差給生下來。”
  第一當輕嘆:“我不該對她如此絕情,放她孤單一人。”神情十分後悔而懊惱。
  陰不救嘆道:“好事不多,壞事卻連連,就在此時,我則風聞第一當親赴七音城之事,心想也該把人找來,把事情說清楚,然而找到七音域,卻哪見得半個人影?只是屍橫遍地,屋倒牆塌,想是經過激烈打鬥,遂又在四周找尋,卻一無所獲,只好黯然返回,告知你娘,她傷心欲絕,一定要尋回第一當,我又陪她去,哪知只差不到半月,七音域已被濃霧罩住,無功而返。後來你娘因為得知丐幫義父受傷在身,只好回去,小差就由我扶養了。”
  君小心問:“那七音城為何只差幾天才罩霧?那妖人怎麼不立即罩上?”
  他問向第一當,第一當回答:“當時妖人也受傷,只能抓我和獨孤城主先躲在秘洞中,幾天後傷勢已復原,才又出現迷霧,從此據守七音域。”
  君小心已然明白,隨即同向陰不救:“後來呢?我是如何弄出來的?”
  陰不救癟嘆一聲:“當小差長大三歲時,已甚聰明,只是有月圓即發呆的毛病,這一發現,讓我感到不安,送我機會不斷試驗,才測出他並無遺傳超腦力,不過資質甚佳,爺爺遂開始傳授他武功,也不斷弄來靈藥,能補則補,能治則治,小差也不負所望.武功學得快又好,詩畫也念得多,實在討人喜歡,你娘來了幾次,簡直愛不釋手。”
  君小差回想記憶中似曾見過女人抱他、哄他,想必就是母親了,他也一直如此想,只差沒想到母親還活著而已。
  “然而爺爺仍是對超腦力之事不能忘懷,也實在想不出毛病出在那裡,遂又開始研究許多動物,才發現許多特別動物都有固定生殖地方,否則即會失去特殊功能。爺爺不斷追蹤,才知道李益仙早年在孟瑤仙島出世,心想那該是最佳地點。當時你爹已失蹤差不多六年,而七音城濃霧總是化不去。爺爺遂又找來你娘,將當時情況說明白,她發現小差竟是如此情況所產生,甚是羞愧,也明白了你爹為何要避開她。爺爺則百般勸說,孩子總是兩人共有的,若你爹知道此事,當然會原諒她,更何況若要通過霧陣,需要君兒這種超腦力才有可能找到地頭。當年我還留有你爹元神,以藥物冰鎮起來,隨時可以取用。你娘在幾天思考後,終於接受這觀念,何況為了救出你爹,也就答應了。爺爺為慎重起見,跟你娘和小差一同去了孟瑤仙島,直到把你生下來為止,任務實是艱苦。”
  君小心不解:“既然爺爺去過孟瑤仙島,為什麼還說不知仙島在哪?”
  陰不救道:“爺爺是去過那兒一次,後來想再去,已找不著,畢竟隔了那麼多年……〝
  “那你還要我問第一當……我爹,他比你隔更多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狂濤駭浪的穿舟技術,你爹最拿手,以前和你娘約會,他至少一個月往返一次,可比爺爺十多年去一次顯厲害因多。”
  “原來爹還是多情種?”
  第一當聞言,感到困乏,只能較嘆。
  “自體出生後,你娘即因丐幫掌門之事,弄得甚是不安,她想讓位,又被長老挽留,此後即很少前來看你們,最大原因還是她不忍讓你兩兄弟發現是如此生下來,而且又無父親,另外你娘也未名正言順嫁人,若從了你們,豈不不容於世俗,你們自會變成私生子,所以才要爺爺防住這件事。”
  君小心恍然:“娘原是為了這原因,才不敢認我,難怪上次在七巧軒,她會如此袒護自己,原是早感到我可能是她兒子,難怪在君山,她要走時,會不斷望著自己,就是這麼回事了。”
  “爺爺也非要防你們一輩子,只是要等到找及你爹,並將此事說明,那樣一來,你爹娘能白頭偕老,你們也就能名正言順叫他們爹娘了。”
  君小心邪眼一笑:“爺爺跟我打賭找尋第一當,原是為了這原因?您耍詐。
  ”
  “要你找爹回來,有何不可?你知道你娘為何瞧你幾次,就不敢再來嗎?”
  君小心甚想知道。
  “那是因為你一生下來,竟然不是哭的,而是在笑,而且兩原眼睛睜得圓大,像小精靈一樣亂轉亂際,尤其是你娘,你瞧得更精,笑的更開心。你娘逗你叫娘,你竟然開口即叫,嚇得你娘心頭怦怦亂跳,又愛又怕。我也知道這下搞對了,後來你娘深怕被你認出來,才不敢再來,知道沒有,小妖怪!”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來我生下來是笑的?這很不一樣幄!”
  他為自己和別人不同而感到十分得意。
  “欸!也因為你不同於常人,把爺爺給累壞了,又怕你出差錯,拚命在研究,總算你還未讓爺爺失望。”
  君小心呵呵笑著:“我原是這麼造出來的,超級小孩、試管嬰兒,難怪和哥哥差了六七年,爹還是第一當,搞得我頭暈腦漲。”
  瞧向第一當,君小心腦眼輕笑道:“隔了十幾年,突然多出兩個兒子,爹你是信是不是?”
  第一當嘆息:“爹誤會你娘了,實是不該。”
  “這麼說,你是信了?那爹叫何名字?該不會跟孩兒搶飯碗,叫什麼‘當’的?”
  陰不救回答:“你爹當然跟你同姓君,叫君無極,乃功力無極浩大之意。別沒大沒小,快跪下認禮。”
  君小心和小差立即下跪拜禮,父子一時情深,淚眼含眶,卻滿心歡喜。
  “爹虧待你們了,二十年來,未曾負起責任。”
  君小心笑道:“沒關係啦!”
  第一當有些不懂。
  君小心窘笑:“爹忘了照顧我們,我可沒忘記爹,三番兩次把您推入火坑,還好爺爺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則我可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瞧著第一當的一身傷,他實在過意不去。
  第一當輕嘆:“縱使如此,又怎能贖萬分之一罪行?”
  君小心過:“什麼債,就到今天為止啦!我早看開了,夢也淡如此,你要是再自動跑去讓人修理,我們這當兒子的該怎麼辦?就算我們同意,您如何向娘交代?”
  第一當又是長嘆。
  “冤家宜解不宜結,對於七音城之事,就由孩兒去處理,說不定冤家還會變親家呢!”
  第一當嘆道:“小差,爹壞了你的婚事。”
  君小差雖難過,此時也平靜不少:“爹,別想大多,一切都是命,怪不得您。”
  君小心道:“哥,別喪氣,有情人殺作難,雖然波折重重,只要多努力,那還有什麼問題?大不了等她娘僵了,你們還不是可以殺在一起。”
  陰不救斥道:“不枉咒人,成何體統?”
  君小心伸伸舌頭乾笑:“不說不說,不過這可是事實。”
  陰不救安慰小差:“事已至此,也強求不得,待此事平靜之後,再去探探消息,只要咱們有誠心,必定能化開兩家仇怨。”
  君小差默然點頭:“小差省得。”
  君小心逗笑著:“人沒娶著,卻娶回一個爹,我這代表家長立即被除,只好專心當媒人啦!”
  陰不救解嘲道:“可別又把你爹當娉禮給送人了。”
  “不會啦!現在送去,她們也不過要,反而要我的皮呢!”
  第一當輕嘆:“神醫說見著獨孤城主之事,能否找些時日去瞧瞧?”
  陰不救頷首:“有機會,一定會,只是現在夫人正在氣頭上,去了也行不通。”
  君小心道:“要是過了時辰,城主翹了呢?”
  “這也是無奈之事,現在獨抓夫人決計不會讓我治人,看來只好照症狀,託人帶信去,能保命則保今。不過那妖人既然能將人困住數月未死,想必也不會如此容易即死去。萬殺腦中還有那青晶液體,能找出關鍵原因,自也該能順利解去他昏迷症狀才對。”
  當下商量後,陰不大仍決定把第一當先帶回清泉谷中,一方面可醫好第一當傷勢,也可守住萬殺,免得突遭變故。
  君小差背起父親,連日趕路,復往泌陽方向行去。
  五日後。
  四人回到清泉谷,金王玉立即邀功,把萬殺照頎得無微不至,未出任何差錯。君小心卻潑他冷水,說是婚事吹了,媒人已變霉人,弄得金王玉也不敢再邀功。倒是陰不救嘉勉他幾句,然而這效果總沒君小心來得受用。
  君小心並未將第一當已變成自己父親之事說出,只想急著想要挽回這段婚姻,免得哥哥傷心太久。在安頓父親妥當之後,他已和金王天再次出谷,準備另一波求婚記。
  兩人行在路上,天氣頗熱,又無具體方法,瞧及前面已有小村落,遂行過去,百戶人家,不算熱鬧,卻也不冷清。見著有家遠來茶座,一時口渴,也就入座喝它幾口涼茶。
  金王玉訕笑:“好馬不吃回草,現在若再去,我覺得很沒面子。”
  君小心呢眼:“現在好馬巴餓得發暈,還管他什麼回頭草?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你覺得這很沒面子?我倒是認為被叫成‘霉人’的人更沒面子。”
  金王玉苦笑:“一定要倒霉一輩子嗎?”
  “一輩子算你走運,要是霉氣不去,保證你人輩子都還霉運當頭。”
  “那怎麼辦?是你拉我當媒人的。”
  “叫你當媒人,又非霉人,你要搞清楚。若你堅決不當,我就並除你,反正我的代表家長已被罷免,非得找樣差事不可,要是媒人被我搶來,你只好一輩子當霉人了!”
  金王玉癟笑道:“好吧!沒面子,總比霉運頭好,你說,這次要用哪一招?
  騙婚?還是搶婚?”
  “恐怕都行不通,我看先派你去當肉墊子,讓那老太婆揍著玩,等她氣消了,事情自然就好談。”
  金王玉苦笑:“這算是媒人該辦的事嗎?”
  “總該有點額外服務嘛!”
  金王玉癟笑著。
  兩人為此爭論不休,卻無結果。
  忽見得一名花甲和尚奔來,他留有張飛胡,兩眉粗大,有若達摩相貌。他匆匆趕向君小心,已拜禮:“老納少林羅漢堂生海天,特來拜訪少俠。”
  君小心以前在飛神峰曾見過他,自能認得,對他匆忙來找人,亦感興趣:“大師千里迢迢找來此,有事嗎?”
  “其一,該謝少俠替本派除去妖人;其二,是想請少俠替本派查案。”
  “查案?少林出了何事?”
  “少俠可否藉一步說話?”
  君小心立即付了茶費,和金王玉跟著海天走過村落,找來大榕樹下,打涼談著。
  海天瞧向金王玉,似有忌諱。
  君小心道:“他是我兄弟,不礙事,你直說無妨。”
  海天這才說道:”老納心細少俠開設當舖,乃無所不當,才特來求助,希望少俠別拒絕才好。”
  “那得看何事了,如果有趣又過癮,我多半不會拒絕。”
  金王玉笑道:”我打半價,稍微差不多,我就收了。”
  “這事可能需要少俠特殊腦子才行……”海天終於說了:“是最近本派許多分院弟子,在閉關時,紛紛被殺害,又找不到兇手,所以特來求助少俠。”
  “死了多少人?”
  “大約十位。”
  “連一些蛛絲馬跡都沒有?”
  “正是如此,而且他們都在閉關,若被殺害,守關之人也該會查黨,縱使一兩次疏忽,也不可能十次都一無所覺。”
  “這倒是原因特別……你猜會不會是少林叛徒辣心和尚幹的?”
  “不清楚,不過上次飛神峰圍剿後,他身受重傷,雖被逃去,功力也不可能突爆高得如此離譜,能殺人於無形。”
  “這事發生多久了?”
  “大約快半月。”
  “已超過了我殺死妖人之後,否則我還真會懷疑他幹的呢!好吧!我就先辦你家事。”
  君小心頓覺有興趣。
  “多謝少俠,不知少快所要酬勞是……”
  君小心呵呵笑道:“收你們和尚的錢,未免手軟,只好物盡其用,我看就利用你們少林特色,禿頭滿天下,來試驗我的禿頭水。”
  海天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弄笑:“拯救書生啊!我要製造一種完頭水,來治療禿頭,將來總是要找人試驗,少林禿頭多,可省去我不少麻煩,你覺得如何?”
  “可是少林弟子若長了毛髮,豈非不像……和尚了?”
  “長出來再剃呀!難道他們全是天生禿到底?”
  海天困笑;“這條件能否待老納請示掌門而後決定,事關少林‘顏面’。”
  君小心呵呵笑著:“別那麼緊張,我哪能試遍每一個弟子,你只要能找來百餘人,也該夠用啦!你羅漢堂難道找不出那些人?”
  海天已然點頭:“少俠既然要的不多,老納勉強可以湊人數,就此先答應,來日再稟報也不遲。”
  “好,生意成交,咱們走吧!”
  金王玉細聲道:“七音城的婚事呢?”
  君小心瞄眼:“你有興趣,可以先去當肉墊子。”
  金王玉乾笑:“天下有這麼傻的人嗎?我早選擇接這筆生意,跟定你了,咱們走吧!事不宜遲。”
  他趕在前頭,免得君小心臨時變卦,自己去不成。
  君小心笑幾聲,也跟著海天和尚,引路往江南方向行去。
  三日後。
  他們第一站抵達的是巫山飛龍分寺。
  被殺者乃是主持飛龍和尚本人。
  屍體仍在後山禁區,閉關石室裡頭。
  他年約六旬,臉容清瘦,一臉祥和,此時仍靜默打坐著,除了呼吸停止外,和常人一無兩樣。
  君小心觀察一陣,問道:“他死了多久?”
  海天道:“四日左右,因為各處閉關弟子,不斷出事,掌門遂下令所有分院徹底檢查,飛龍主持是檢查之後才死去,該不會超過四日。”
  “死了四日,卻一無動靜?呵呵!會不會是你們佛家所說的羽化升天?”
  “……老納也不知,然而總不會連續羽化吧?”
  “說不定天庭和尚正缺貨。”
  海天憋著笑意,直宣怫號。
  金王玉笑道:“還好.我只當一下和尚,否則蒙佛主恩召,麻煩可就大了。
  ”
  “據不知你上了天庭會有何麻煩?”
  “我……我是說在地上的人,搞不清我去了哪裡,當然會麻煩,跟現在一樣,查不出原因。”
  “我可一點麻煩都沒有,大不了花點柴火,把你火化,連身軀都把你送上天,夠朋友,又乾淨?”
  金王玉癟笑:“我死了,你還嫌我臟?”
  “沒有人會覺得死人是乾淨的。”
  “不談死人好不好?現在聽起來覺得很恐怖。”
  金王玉心頭毛毛地,不法再多開口。
  君小心瞪他一眼,斥道:“膽小如鼠。”再次瞧向飛龍和尚:“你沒驗他死因?”
  海天道:“老納剛來,並不知曉,不過照分院弟子報告,也找不出痕跡。”
  “這麼說,他當真無緣無故即死了?”
  “得清少俠查清此事。”
  “可以和他?”
  “少俠請。”
  君小心這才小心翼翼模向飛龍和尚軀體,已是冰冷僵硬,死了不少時間,也驗不出任何外傷,更無中毒反應。
  他輕笑:“這種死法倒也無憂無慮,值得介紹給想死的人。”
  “少俠查出原因了?”
  “嗯!”
  “是何原因?”
  “憋死藥。”
  “這……他能致人於死?”
  “眼前不就是證明?呵呵!想是他閉關,找不到茅坑,憋得太久,一命就嗚呼了。”
  “少俠說笑了。”
  “不說笑行嗎?我實在也找不出他的死因,只好從另一方面著手,你說說著,哪些地方死了人?”
  “先是龍門分院,再來臨江分寺、花橋分寺、沙防寺、金佛寺、青峰寺、南明分寺、泅據分院、白水寺、還有飛龍寺,其他陸陸續續又開始傳出消息。”
  君小心沉吟道:“照此然順序,你發現什麼沒有?”
  海天:“似乎是從川境,一直延伸到鄂境,江南江北一帶。”
  “所以說,他是有計劃一直往北走,目標可能是少林寺本身,你確定是一天一處,還五四處皆有傷亡?”
  “老納不清楚,不過範圍如此廣,該非一人所為。”
  “總至想辦法逮著一人……以你判斷,往北走,最近的寺院該在何處?”
  “鄂境荊門禪院。”
  “咱們就去那裡,並要將所有屍體往那裡移,也好一同找尋死因。”
  海天立即照辦,下達命令,領著兩人走往荊門禪院。
  第。十章份膠
  三八連夜趕路,兩日夜後,已抵荊門禪院。
  寺院倚山而立,佔地頗大,分前三院,後兩院,大都值古松,松高十數丈,蒼勁傲骨,該有百年風雨。
  閉關禁區在後院山林中,此處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餘文,聳立如鏡,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橫列一排,約有十調,每洞間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練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時洞中有兩名長老閉關,分別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徵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發現有人,想出手,見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利。
  海天還施一禮,說道:“刻苦師徑,你可知本派弟子閉關,不明不白原因去t之事?”
  刻苦點頭:“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廢功不練。”
  他年約五旬,長得瘦小,卻兩目清澈,充滿耷智。
  海天頻頻嘉許他語道頗深。
  君小心則想證明他並無異樣,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並無兩樣,除了一壇水,已無他物,他敲著石壁,都是實心。
  “若是再出問題,我也要摸不著頭緒了。”
  君小心確定沒問題,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後才返回地面,乾脆親自坐鎮,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限個結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監視,以防萬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發生了。
  三天后,那荊苦禪師和第七洞的拘無禪師,竟然在眾目聯股監視中喪生了。
  情況和飛龍和尚一樣,一無傷痕。
  這怎麼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監視,可能還有眼花的時候,可是在二十餘人監視之下,還會出問題,錯了眼?任誰也不肯相信。
  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該絕?
  就算如此,也不會兩人同時一起喪命。
  另有兇手殺害?可是兇手如何進過眾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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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偷腦

  三人連夜趕路,兩日夜後,已抵荊門禪院。
  寺院倚山而立,佔地頗大,分前三院,後兩院,大都植古松,松高十數丈,蒼勁傲骨,該有百年風雨。
  閉關禁區在後院山林中,此處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餘丈.聳立如鏡,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橫列一排,約有十洞,每洞間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練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時洞中有兩名長老閉關,分別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徵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發現有人,想出手,見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禮。
  海天還拖一禮,說道:“荊苦師姪,你可知本派弟子閉關,不明不白原因去世之事?”
  荊苦點頭:“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廢功不練。”
  他年約五旬,長得瘦小,印兩目清澈,充滿睿智。
  海天頻頻嘉許他悟道頗深。
  君小心則想證明他並無異樣,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並無兩樣、除了一壇水,已無他物,他敲著石壁,都是實心。
  “若是再出問題,我也要摸不著頭緒了。”
  君小心確定沒問題,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後才返回地面,乾脆親自坐鎮,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礁個結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監視,以防萬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發生了。
  三天后,那荊苦禪師和第七洞的荊無禪師,竟然在眾目睽睽監視中喪生了。
  情況和飛龍和尚一樣,一無傷痕。
  這怎麼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監視,可能還有眼花的時候,可是在二十餘人監視之下,還會出問題,錯了眼?任誰也不肯相信。
  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該絕?
  就算如此,也不會兩人同時一起喪命。
  另有兇手殺害?可是兇手如何逃過眾人耳目?
  若兇手真能逃過,那他的功夫恐怕要比白衣妖人更厲害了。
  就算他來無影,去無蹤.君小心的超腦力豈會達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反應?為何沒反應?”
  君小心忽然找到線索,他不時向閉關兩位和尚攝出超腦力,本來並未經心,只是習慣工作,後來也就靜悄悄,還以為和尚老僧入定。但是現在想起,就算老僧入定,他腦中一定多多少少還有腦被,不可能全部中止。
  這一發現,君小心欣喜道:“我要驗屍!”
  海天輕嘆:“為了澄清原因,老納自該支持少快。”
  他送親身將兩位和尚屍體抱下地面。
  君小心立即走向兩人,伸手往兩人腦袋敲去,發出砰砰響聲,他臉色微變,又帶著喜悅地說道:“禪師的腦袋是空的。”眾僧聞言,大是驚駭。
  海天急問:“少俠是說,他倆已無腦漿?”
  “你自己敲敲就知道了,跟空木頭一樣響聲。”
  海天伸手敲擊,聲音雖然空洞,他卻不信:“怎會如此,外表無傷,腦漿怎會不見?”
  君小心也想不通原因:“這只有解屍才能了解了。”
  海天只好找來利刀,親自切開荊苦腦袋,裡頭果然不見腦髓,他如著魔,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渾身輕顫,將利刀交手君小心,他已無力再切其他腦袋。
  君小心則乾淨利落,開了另一名和尚腦子,甚至聽個搬來此處的所有屍體,全是不見腦髓。
  這是怎麼回事?不見外傷,那些腦髓會平白消失?
  他想到萬殺欲吃腦髓,也得殺人開腦才行,現在這人更高明,能取腦於無形?這未免太可怕了。那會是無形殺手?
  他是人?還是另一種妖怪?
  除了無法想像的長怪,又有何人能逃過數十人的眼睛?
  君小心頭皮開始發麻,死了白衣妖人,現在又來了一位無影殺手,實讓他感到驚懼無奈而苦笑。
  海天問道:“少俠找出原因了?”
  “只知道你家和尚並非腦漿枯渴而亡,一定有某種原因被取去腦汁。”
  “依少俠判斷呢?”
  “該又是另一種怪物,能瞞過眾人耳目而吸腦子無形的怪物。”
  海天臉色又變:“若真如此,該如何是好?數月前,少林方遭白衣妖人摧殘,現在又遭此浩劫,實讓人難以接受。”
  不僅是他,在旁少林弟子個個面露驚懼,臉色發青,這種似乎是無法抗拒地威脅,就如惡魔化身,任武功再強也對抗不了,他們立時成了等死羔羊,隨時毫無抗拒的等待猛虎俄狼來吞食。
  “少俠可有方法?”海天問。
  “要製住那怪物,恐怕不易,但至少要先弄清楚,他長得是何模樣?厲害至何種程度?才有一個對抗標準。”
  “他來去無烏如何能見到他?”
  “我想只有以身試法了。”
  “你要親自引他出來?”
  君小心含笑挑釁意味:“我也很想知道他是用何種方法來去無蹤?”
  金王玉弄笑道:“你想理光頭閉關當和尚?”
  君小心敲他一記腦袋,斥笑道:“你當的還不夠?看我要閉關,你比誰都高興?”
  “我……我只是覺得要閉關引誘,還得光頭才行,順便也想著看你的和尚頭。”
  君小心訕笑:“你休想如願,我閉關是不理光頭的。”
  “那如何引得妖怪上勾?”
  “他只注意誰的腦袋比較好吃,哪還注意到腦殼外的頭髮?”
  “可是……死的都是和尚……”
  “那可不一定,照我判斷,那妖怪一定喜歡找坑洞內的人下手,只是少林乃武林大派,而且弟子眾多,發生此事,立即能察覺,這並不表示妖怪只對和尚感興趣,而是有些其他人被吃掉腦子死去,被人認為壽終正寢處理,才未如少林派一樣,立即傳遍整個幫派。”
  “縱使有道理,可是他找上你,你要如何對付?”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會在腦汁下瀉藥,讓他瀉個沒完。”
  金王玉感到好笑:“祝你成功。”
  心意已定,君小心遂要海天安排。
  三人又北上找來鐵佛寺,心想此寺院雖不大,卻大都鋼鐵所造,該是較為安全。
  此寺築於小山丘,閉關區則位於院左側一處凸丘石洞中,和寺院有一段距離,以竹林道相通。
  君小心選了一較大石洞,坐進裡頭,洞口則罩上冰蠶絲網,如此可防止妊怪進入或是用來捕捉,而外頭也可瞧及裏邊。
  和往常一樣。海天仍領著二十名弟子,日夜監視君小心,免得他有異而不能應付。
  君小心坐在裡頭,剛開始亦是一本正經打坐,但過了半天。已開始無聊,遂找來金王玉,兩人一同下棋,金王玉可沒他大膽,渾身發毛之下,哪還有心情下棋,常常走不了幾步,已被殺得棄子投降。如此玩下去,也沒意思,只好收攤,運用超腦力,一一攝向那些和尚,看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結果答案十分讓人不滿,全想著君小心如何翹辮子。
  “媽的!我真的那麼不中用?”
  君小心再次卯起勁頭,準備和那怪物周旋,超腦力不時運至極限,一有動靜,立即反應。
  就此又熬過二更天。
  忽而君小心已有感應,一陣陣微波傳自地底,似乎還不斷逼近。
  君小心甚是驚喜道:“妖怪來自地底?他怎麼來?”
  地面全是鋪硬石塊,根本無空用,他該如何鑽出?
  來不及多想,那怪物已過得甚近。竟然也有腦波掃描過來,君小心是大行家,知道怎麼對付,立即裝作被催眠狀。那怪物才又反應,漸漸逼得甚近,漸漸傳來一股冷森氣息,好似地獄魔鬼正往地面鑽出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君小心右手抽出利刀,兩顆眼珠不斷尋往地面,心想見著那妖怪,一刀就把他腦袋砍下來。
  眾人瞧得心神繃緊,好像那怪物就在眼前蓄勢待衝,就快吞噬自己腦髓。
  驀然,君小心頓覺屁股被搔癢,那怪物好像要衝入肛門般。他大為吃驚,喝斥一聲,刮刀猛往屁股下方砍去,人已暴滑左側。
  突見地面一條青色小蛇般往地底縮去。
  君小心大叫:“快來!怪物在此!”
  利刀猛落下去,他貫輸功力,彈得石塊碎裂,一刀刺中小青蛇尾,誰知蛇尾立即分開,同時鑽入地面。
  海無聞吼,登時領來數名弟子,想逮捕兇物。
  君小心拼命截砍:“你逃!你逃!逃到哪裡去!”
  海天和尚、金王玉加入行列,猛往地上挖去。
  地面完好無空隙,挖得和尚莫名不解,既無空隙,如何能鑽出東西?
  君小心卻已感覺那妖怪逃得甚遠。
  金王玉卻突然發笑:“老大,你的屁股跑出來見人啦!好大一個洞。”
  君小心往臀部授去,足足有巴掌大,沒想到只稍稍感覺,即已被鑽破如此大洞,那妖怪動作真是快速。
  他癟笑道:“那怪物是變種,口胃不同,竟然偏好這個部位,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屁股就沒了。”
  海天見著他外褲穿洞,已確定真有此物,急問;“它當真是從地底鑽來?”
  “否則怎能無聲無息吃去那麼多腦子而不被發現?呵呵!我現在也知道為何被吃之人,沒有外傷,原來這怪物是由屁眼進入體內,再鑽向腦袋,吃掉腦子再逃走,從外頭看,自是一無傷痕。”
  金王玉驚心道:“好厲害.我得想辦法對付才行……”
  想得心毛毛,他在地面尋來找去。
  君小心問:“你找啥?”
  “找石頭,呵呵!我得保有我的下半部才行。”
  君小心登時會意,笑斥:“媽的!你當真要把石頭塞進屁眼?”
  金王玉癟笑:“總比被怪物鑽進去的好。”
  “好啊!我幫你塞。”
  君小心抓起拳大石塊,即想塞往金王玉。
  金王玉登時尖叫逃開:“太大啦!不行。”
  “怎麼不行,愈大愈有用,太小還抵擋不了呢?”
  君小心追得他四處逃。
  金王玉尖叫:“我不塞了,要是那麼大,沒被妖怪鑽死,也會被你塞得憋死!”
  君小心這才停手,呵呵笑起:“看你還敢在我面前作怪?”
  “不敢啦!”金王玉乾笑著,懼心中仍帶著高興,畢竟想出這防禦方法,有點特殊和好笑。
  君小心丟掉石頭,瞄向他,邪笑道:“把褲子脫下來!”
  金王玉笑容登僵住:“我不是認錯了,你還要罰我?”
  “誰罰你?沒看見我屁股見光了?”
  “可是我脫給你,我還不是見光了?”
  “誰要你全部脫光?我內外褲全破,你兩件都好好,把外褲脫下跟我換,你還有內褲遮羞,哪來見光?呵呵!除非你沒穿內褲。”
  金王玉窘笑:“有啦有啦!說清楚嘛!我還以為你心裡不大正常呢!”
  “你才不正常,疑神疑鬼,外加胡思亂想。”
  兩人終於交換外褲,金王玉穿的像布袋,笑個不停,君小心穿若竹雞腳,窄又緊,也笑個不停,無可奈何下,只好將就了。
  海天和尚挖之不著,已叫弟子罷手:“少俠若不介意,老納郟裟可偕你一用。
  ”
  君小心道:“不必啦!穿都穿了,你要是藉我,以後想起你袈裟是蓋過我屁股的,你不會覺得很不自在?”
  不說沒事,這麼一說,海天反而覺得怪怪地,也不敢再提此事,於笑幾聲,掩飾窘態,轉了話題。
  “少俠認為那怪物是何東西?”
  “不清楚,像青蛇,但又會變,他速度太快……”話未說完,君小心頓有所覺,已問道:“還有人閉關?”
  海天道:“沒有,那妖怪又來了?”
  君小心但覺妖怪所發腦波不時逼近,急道:“難道它去而復返?”
  那波流直往左側石洞移去。
  君小心登時舉刀追前,腳步放得甚輕,忽見左邊石洞中,坐著一名方才挖地,過於勞累而在此休息的和尚。
  那波流似往他移去。
  君小心閉氣趕神,感應著那和尚腦波,刺刀抓得緊緊,眾人見此,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一顆心已懸在口中,兩腳也僵得發直,似被點了穴道。
  波流快速衝來。
  那和尚兩眼突然發直。
  君小心就應出他被徵得抽白,突認撲前,刺刀往那和尚臀部下方切去,一手將他推倒。
  突然傳來強烈波流,那和尚尖叫,君小心見得青影一閃入地,那和尚突然抓向屁股,君小心發現他屁眼見血,鑽出一條指粗青蟲,猛往地上鑽去。
  君小心豈能讓他得逞,刺刀一刮,那青蟲已粘向刀鋒,隨又形遠落地面,君小心趕忙把它甩向空中。
  “快拿鐵板來!”
  君小心不得老甩著這小怪物,只好急叫。金王玉聽得聲音,轉身即想找鐵板,然而鐵佛寺雖大,那來零醒鐵板,一時心急,掠向屋頂,抓向簷角鐵瓦片,狠狠板下一塊,掠回承向那怪物,任務完成,他也吐氣笑著:“服務到家,隨叫隨來。”
  君小心沒心情跟他搭訕,接過鐵瓦片,注視那小東西,此時已變得一小團。有若青色濃膠,不停蠕動著。
  海天趕來,瞧不清是何物,問道;“這是什麼?”
  “兇手。”
  “老納是想知道這兇手是什麼?”
  “口香糖。〝
  海天莫名:“口香糖又是什麼?”
  “香口膠。”
  “老納還是不懂。”
  君小心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隨便取個名字,不就懂了。”
  海天這才恍然,自己一時心急,卻問他這從未見過的東西,難怪他會消遣自己,只能報以無奈困笑。
  那青色怪物又自漸漸蠕動,想鑽過鐵瓦。
  海天輕嘆:“如此怪物,防不勝防,又該如何對付?”
  金王玉暗自賊笑,覺得他想的方法不錯。
  君小心笑道:“用石頭塞尼眼,難免憋死,倒不如一人分一片鐵瓦,罩在屁股,也該能保住小命。”
  金王玉直拍手:“高招高招,馬上鐵佛寺就快片瓦不存了。”
  海天無奈,似乎只有這方法可行了。
  君小心弄笑:“我終於明白這妖怪為何對和尚特別照顧?原來和尚喜歡屁股著地嘛!省了它不少麻煩。”
  海天只能苦笑,這也該是重要原因之一。
  金王玉道:“咱們們如何收拾這傢伙?”
  君小心舉刀往怪物切去,利刀過處,怪物四分五裂,但立即又溶粘在一起,有若切不斷的生蛋清。
  金王玉道:“這東西不怕刀傷,那用火烤?”
  他立即拿出火折子,點燃置于鐵瓦下邊烤熱。那妖怪遇熱似覺畏懼,四邊亂躥,卻又被熱火逼住,不得不只好縮成一團,分泌青色粘液,將自己護住。那火勢加大,粘液幹縮,將它包起來,
  直到粘液被烤乾,燒成焦黑,金王玉才收手,呵呵笑道:“成了,刀傷不行,火攻則能奏效,我著屁股要擺火爐才對。”
  君小心又把黑繭刺破,那怪物又漸漸爬出來,竟然一無損傷。
  金王玉見狀,乾笑:“再多烤幾次,等它口水吐完,它就沒得活命了。”
  君小心訕笑:“那你的火爐要記得多擺幾個才對。”
  金王玉笑得更窘:“也罷,火爐一多,不累死也會被燒死。”
  海天說道:“少俠可有下一步計劃?好撲殺這怪物?”
  “現在只有準備先逮著它,才能收拾,現在也累啦!明天再說吧!”
  海天瞧向天際,弦月已西移,這才想到時候不早,遂歉然引導君小心和金王玉入客房休息,隨後他也告退。
  客房不大,卻清靜,木板鋪地,再加草蓆,兩件棉被,如此而已。
  君小心和金王玉同眠,那怪物則放在君小心身側,仍裝在鐵瓦上。
  金王玉睜大眼睛,實在睡不著。君小心一時也未入睡。眼睛瞄向他。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金王玉乾笑:“你不覺得那怪物放在身邊,好像隨時會鑽入我們鼻子,明天起來,腦袋全被吃光了?”
  君小心道:“你好像還想睡覺?”
  “進客房,難道不睡?”
  “睡什麼,那妖怪被我砍了肉片,他是不會善罷於休,我進房,是要支開那些人,待安靜之後,它一定還會再來。”
  金王玉眼睛睜得圓大:“既然如此,你準備如何收拾它?逮得著嗎?”
  “總得試試看,咱們先上屋頂,然後四處布下柴火、煤油。”
  “你想把錢怫寺給燒了?”
  “能逮到妖怪,小小一座寺院算得了什麼?”
  “好啊!我支持你。”
  金王玉甚感興趣,兩人遂又穿窗而出,掠向屋頂,選好位置,準備照計劃進行。
  然而海天和尚已發現兩人,遂又掠來。君小心立即將原因說明。
  海天道:“這屋頂瓦片是鐵片所造,要同時引起大火。可能不易,倒不如堆起柴火,然後伺機引燃,來得較為恰當。”
  君小心道;“也好,只是這柴堆必須很大,否則必定無法封住它。”
  海天立即又喚醒那些回去休息弟子,搬來廚房柴火,覺得還不夠多,又砍來不少枯枝幹竹,堆得若一座大屋,四邊則撤了煤油,以能立即引爆。
  君小心則把那小怪物置于柴面,隨後眾人四處藏匿,暗置火把,以便快速點燃柴火。
  數十人,沒有一個敢再坐在地面,皆蹲身或跪躲暗處,免得遭殃。
  此舉瞧在君小心、金王玉眼中,目是笑不絕口。
  及近五更天。
  君小心終於又有了反應。
  那怪物不再是快衝快退,而是亦步亦趨,漸漸逼近。
  君小心感覺出,它並非一直都在地底,而是抵達人氣較重,或是尋及獵物時,才鑽入地底,以能偷襲。
  君小心示意群僧拿出火種,以便引燃火把。
  那怪物逼近十數丈遠時,柴面那小怪物已發出嘶嘶聲音,那怪物有所感覺,衝動更快突然衝出地面,又如青黑色魔鬼,若魷魚,六爪八手,亦若海星,長角生刺,只一閃掠,身形已被拉長數倍,往頂頭小怪物撞去。
  “快放火!”
  君小心一聲喝令,手中火折子先拋射過去,猝又失聲大叫,想以銳音攝扣它。
  金王玉則猛扯雙手,原來手中早牽線條,綁在鐵瓦,猛扯之下,鐵瓦飛起,那小妖怪已被處走,以能阻止兩怪物複合。
  此時群憎火把全丟來,火勢轟起,銳不可擋,四面八方罩燒妖怪,它被君小心尖聲攝住,動作較遲緩,想逃已是不易,被捲入火舌之中,它嘶嘶尖叫,有若夜魔磨開,讓人毛骨悚然,想掠高空逃去,一張冰蠶網封來,擋它去路,它叫聲突然更尖,抗衝君小心的尖音。
  猝地,它竟然狂裂開來,形成無數青芒炸射四方,躥開火區,衝破冰蠶網,幻若利刀針穿幾名和尚胸脯、腦袋,他們來不及欸叫,已命喪當場。
  君小心、金王玉、海天以躲地面,那青芒也四處落地,立即鑽入地底,過之夭夭,那招“炸彈開花”可把眾人給嚇呆了。
  火勢熊熊,快得滿室通紅,卻也擋不了那可怕怪物,還賠了幾條性命。
  君小心爬起後,已尖叫:“我認得它了,我見過它了!”
  語音帶喜悅。
  海天和金王玉也爬起。
  “少俠已知它是誰?”
  “它不是誰,因為它不是人。”
  “那是何物?”
  “變形怪物。”
  “少俠早見過它?”
  “嗯!就在我爺爺冰窖中,也關著這麼一只怪物。”
  君小心終於想起上次陰不救曾經拿出那鎮在冰塊中,無所不滲,無所不透的青黑色怪物,和現在所見,簡直一模一樣。
  海天面露喜色;“你爺爺知道該如何收拾它?”
  “知道一點,用冰塊可以鎮住它胡亂活動。”
  “他沒說此物來自何處?”
  “我正想回去問呢!”
  “可是它現在逃走了,恐怕又會危害本派弟子。”
  “那只有叫他們別打坐了,你在此等消息,我快去快回。”
  有此發現,君小心不得不想辦法趕回清泉谷,要是那妖怪是逃自秘密冰室,倒也罷了,若是還在那裡,突然又發作的話,家中人豈非要遭殃?
  他和全王玉抬起地面瓦片,捧著小妖物,連夜馬不停蹄趕回泌陽。
  在途中為了防止小妖物有所突變,也找來冰塊將它冰住,小妖物碰及冰塊,已縮成一團,動作已甚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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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盜鏡

  “爺爺,那怪物還在不在?”
  君小心狂狂撞撞奔回清泉谷,遠遠見及陰不救在屋前整理草藥,劈口就問。
  陰不救驚詫:“是何怪物?”
  “就是用冰鎮住的那怪物。”
  “它?出事了?”
  “出事了,它吃了不少人腦。”
  “真有此事?可是爺爺前幾天察看,還在冰室中。”
  “再去看看,我也這到一只小的。”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手中冰塊,陰不救也見及小青點,問道:“就是它了!”
  “嗯?”
  “爺爺還是去查看,你先別把小怪物帶進來。”
  陰不救很快奔入秘室。
  君小差和第一當君無極也步出木屋,想瞧瞧是何怪物?
  君小心立即遞過冰塊,送向氣色已好了不少的父親,說道:”就是這妖怪,無所不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得了它。”
  第一當瞧不出所以然來:“它真的這麼厲害?”
  “這只太小,顯不出功力,待會兒爺爺拿出大的,您可以見著它是如何厲害了。”
  陰不救很快將冰塊抱出,含笑道:“它沒丟,還在這裡。”
  那巴掌大小青黑色怪物,仍鎮在冰塊中,當它接近小怪物時,突熱蠕動甚是激烈,似要撞出冰塊。
  陰不救驚愕:“它們當真是一體的?”
  君小心道:“該是了,放在一起如何?”
  “試試也好。”
  陰不救把大冰塊放在下面,君小心把小冰塊堆在上面。只見兩怪物不停相向擠伸.速度比平常還要決數倍。那大怪物突然化出一道尖長如針觸手,猛往上邊刺去.有若打針般順利,不到半刻鐘已延伸尺眾長,接通小物,然後有若血溶于水般兩相吸引,體內透明青液不斷來回流動,終於化成一體,大怪物突然活潑了不少。
  陰不救見狀,驚道:“難道它們結合愈多,活動力就愈大?我倒要小心的把它分開來存放才行。”
  君小心道:“放不得啦!要是妖怪頭尋來,你們都難過被吃腦的劫運。”
  接著又將少林弟子如何被吃腦之事說一遍。
  金王玉補充笑道:“它們是從屁眼鑽入腦部,要防它,還得整一片鐵瓦才行。”
  陰不救徵然:“它專吃腦?”
  君小心道:“吃兇了,每天一個,現在似乎更多。”
  “有這回事?”
  陰不救立即往秘室走去,不久拿來些許腦物,放在冰面。那怪物即刻又化出尖針刺的冰層,很快衝向腦物,一口吸入腹中,剎那間竟然將冰塊繃裂,力量猝然間已加大不少。
  陰不救趕忙雙手按壓冰塊,使它免於脫逃:“看樣子,那怪物大量吃腦,目的在增加自身功力,不知有何目的?”
  君小心道:“就跟萬殺一樣?”
  “不,還是有差別,萬殺吃腦,乃在於增加起腦力,此物吃腦,完全為了補充功力。”
  “既然如此,他為何吃的那麼快,又偷偷摸摸?”
  “有兩種可能,其一:它剛從某地逃出,需要食腦來補充功力。其二:該是它突然耗盡功力,急於恢復。兩者共同之處,都是在功力最弱時,所以它不敢明目張膽拿人取腦。”
  君小心不解:“它到底想幹什麼?爺爺您想它會不會一直吃個不停?”
  “爺爺也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它吃夠人腦時,速度將會放緩下來。”
  君小心腦袋不停轉著,忽而覺得這怪物已有波流傳來,他徵愕:“爺爺,它竟然有超腦力,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它不是沒有的嗎?
  陰不救亦感驚訝,稍沉思,說道:“或是你帶回來的怪物有此能力,或是它吃了腦物,而產生此現象?”
  “爺爺給它吃何腦?”
  “雞腦。”
  “不大像,它怎麼沒想母雞?”
  此話道得眾人一陣輕笑。
  君小心卻認真道:“真的是如此,我攝過動物,它們至少認得自己人,也分辨得出其他動物長相,既是雞腦,也該浮出母雞相才對呀!”
  陰不救笑道:“君兒你想得快走火入魔了,吃進肚中和裝入腦中,兩者差別極大。一個還能用,一個卻被消化了,那怪物是把雞腦消化,又如何攝得母雞相?”
  君小心終於恍然,癟窘一笑:“認真過頭,變成呆子了。這麼一來,我也搞不清它到底何來腦流了。”
  此時忽而聽得秘室中傳來叫聲,緊接著是砰砰叭叭亂響。
  陰不救大驚:“是萬殺掙脫了繩索?”
  他早將萬殺適度麻醉,使他減少痛苦,待找出青晶液體功能時,再替他治療,沒想到他卻突然醒來,這似乎極不可能,難道受了什麼刺激?
  他和君小差已封向秘室洞口,想阻止萬殺。
  豈知萬殺動作迅速,已撞出洞口,臉色憔悴嚇人,兩眼卻血紅如火,表清悶痛而激動,吼道:“我要斷手……治頭痛。”
  陰不救見及如此情景,甚是納悶:“難道最那妖怪引得他發狂?”
  君小心超腦力攝向萬殺,竟也映出白衣妖人斷手形相,甚是驚道:“那會是妖人的斷手?”
  萬殺仍不斷掙扎,硬要搶得青黑怪物,那怪物也顯得興奮,顯然氣息已互相牽連。
  君小心再次回憶白衣長人要他尋求斷手時,曾將左手形象腦波傳給他,青黑如雞爪,而此物乃會變形,自有可能變成任何形狀。這一發現,讓他驚心不已。
  “爺爺,您這玩意兒是從何處弄來?”
  陰不救很快將萬殺再次以藥物制使,讓他暈去。才驚心動魄道:“這可能是妖人的斷手了,爺爺是前去找尋你爹時,在七音城發現此物,才把它帶回,事隔那麼多年,誰又想得到妖人的手會變形?自然無法聯想了。”
  君小心激動道:“您也不早說何處尋得,否則這秘密怎會落得現在才弄清楚?”
  “爺爺疏忽了。”
  第一當對此奇異怪物,找尋多日,如今卻無意中見著,再仔細想起當時情景,在砍下妖人右手時,不也就曾經驚鴻一瞥此種顏色?於是也肯定說道:“這是妖人斷手沒錯,幸好神醫保存完好,未被發現,否則妖人要是將此手接回,功力大增,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君小心卻急得發慌:“什麼“幸好”?我看是大不好,爺爺不早說,否則我也不會用大鐵箱將它埋了。”
  陰不救不解:“這有何不妥?“
  “埋了有何用?你沒看到那斷手東鑽西躥,任何東西部關不住,那大錢箱豈能困住它?八成又被它逃出來。爺爺,我被您害慘啦!”
  想及妖人若脫逃,第一個要算帳的人必定是自己,君小心已感到背脊生寒,自此豈能安穩睡覺?
  聞及妖人可能未死消息,眾人臉色不由大變,若他捲土重來,殺性必定更重,恐怕將無人可以抵擋。
  第一當說道:“或許有所意外,你不是說當時曾火山爆發,把他埋了,火勢猛熱,說不定已把他燒死。”
  君小心道:“要是燒得了他的命,自也好辦,只是他並不怕火,燒不死的。
  ”
  金王玉道:“我們燒過小妖怪,他能吐水成繭,不怕熱火。”
  第一當說道:“可是依爹十幾年和妖人相處,他若逃出來,怒意之下,必定會先尋仇,那是他的習性,受到刺激,立即反攻,可是事實上,他並未找你報仇,也許火山之火過於猛烈,只能將他燒死。本來一物即有一物相克的道理。”
  君小心苦笑:“有啊!只有天雷鏡能克住他,可惜我卻選錯了方法,日下後患無窮。”
  陰不救道:“如此瞎猜也不是辦法,你該再前往烈火五神山挖出鐵箱瞧瞧,事已至此,至少安明白妖人生死。才能有效對抗。”
  “要我再去挖他?也罷,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弄清他生死,我一輩子也睡不著。”
  苦笑中,君小心只能如此了,想及又要接近那妖人,心裡頭總是發毛。
  陰不救道:“如果那妖人還活著,你得趕快回來,找尋天雷鏡護身。”
  君小心苦笑:“您叫我一輩子摃著那大桌子在街上走?”
  陰不救談笑:“只是暫時,你總得想法子保護自己吧?”
  君小心無奈:“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廣收徒弟才行,我走啦!爺爺您得小心把那怪物分開在好,別讓妖人找著,多長一隻手,總是更難對付。”說完.拉著金王玉,準備轉身離去。
  陰不救含笑:“你放心走吧!爺爺會把他們切果凍,分落天南地北,讓妖人永遠找不著。”
  君小差不放心弟弟道;“哥跟你一起去?”
  君小心道:“不必啦!只要能保有斷手,或許還有談判條件,何況爹的傷勢未復原,需要你照顧。我會找少林和尚幫忙。”
  說話中,他和金王玉已快速奔去。
  君小差也莫可奈何,幫忙扶起萬殺歸位,再協助陰不救切開青黑妖物。
  陰不救卻為此物頭大,它似無法消滅,分得過細,要是遺失,不知要造成多少後果,何況君小心還得用它來當談判條件,更不可能弄丟它。
  他終於覺得弄回這小妖物,實是件棘手之事。
  君小心很快趕回鐵佛寺,向海天說及白衣妖人可能未死之事,海無臉色頓變,為了證實此事,也串領二十名壯憎,一同趕往烈火五神山。
  沿途中,仍陸續聽到消息妖怪啃食人腦一事,而且一日還同時在數地發生,情況更為嚴重。那妖物不再鑽地偷人腦,甚至大大方方殺人取液,攪得武林又是一片驚動不安、人人自危。
  尤其又傳出白衣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不少武林小幫派已暫時解散,想避過這場災難。然而那些有門面的大幫派,根本不得解散,只有暗中將不必要之人遺走,必要時,也只好另尋方式解散,誰又敢碰那一夜之間即可毀去武當、少林兩派的大怪物呢?
  烈火五神山已在望,那五座火山已不再噴火射焰,卻仍冒著白煙,似是蓄勢待發,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此處熱氣燻人,君小心早有經驗,帶來大桶泉水,以備謁了飲用。他倒有自知之明,自己摃著走,說什麼將來要摃大銅桌,得先練練力氣才行。然而未摃到地頭,泉水已被喝去大半,早弄得他汗流泱背,叫苦連天。幸好此時眾僧也被熱氣蒸得口渴,搶著水喝,終於解脫地苦處。
  來到地頭,四處雖被岩漿淹流過,地形有些變動,幸好掩埋地點較高,岩漿流滲深洞,雖埋去大半,仍可辨別他上次引燃炸藥痕跡,終也找到目標。
  金王玉瞧那斜坡洞口,已被填得剩下半月弧形,皺眉道:“就在此?”
  君小心弄笑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在此,卻深八百丈。”
  金王玉怔詫想笑:“百丈深?那要找到何時?”
  “愚公都能移山,何況只是洞?”
  他們當真愚公移洞,帶來鐵撬工具,苦力挖去。
  和尚自幼修行即甚吃苦,倒還能受得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則已大呼小叫,沒事來此做苦工,挖到後來,雖也深了,兩人才充當拉夫,把竹簍從地洞中草繩索拉上來,輕鬆多了。
  百丈深,足足花了眾人一天一夜時間,方自挖通,每個人皆筋疲力盡,滿身泥灰,然而他們卻不敢絲毫松嫩,代而起之是無限驚懼,那口黑色大俠箱已出現在眾人眼前。
  “卻不知那沃怪是否還在裡頭?
  君小心用超腦力攝去,已無反應,他決定打開鐵箱,已和海天開始拉起鐵箱,洞口在斜上方,要啟開並不難。
  金王玉毛心道:“要是他還在,又突然衝出來,那該怎麼辦?”
  君小心道:“逃啊!”
  “逃得了嗎?”
  “呵呵!我只要逃得比你快即可。”
  金王玉癟笑道;“說不定他衝過頭又倒回來,跑第一的反而遭殃。”
  “你就等待這奇蹟出現吧!”
  君小心已敲起鐵柱,想揪往鐵門,坑底不定,只容七人在裡頭,他們見那鐵門即要被掀開,心頭早繃緊緊,準備四時應變。那鐵門一 半寸,眾人心頭即猛顫一次。
  眼看鐵門就快被掀開,君小心突然哎呀一聲,鐵箱砰然巨響,地底中人猛聲尖喝,暴若衝天地地往上衝。
  金王玉早作弊先逃,也衝得第一,甚是高興,超了六人。
  君小心斥笑聲卻傳來:“過什麼?沒看到鐵門還關著?真是膽小鬼。”
  眾人聞言,好生尷尬,尤其是海天,以他身份,應該最後行動才對,誰知君小心會來這招?他強自鎮定,臉頰發熱,卻被泥灰掩去窘態,故意當作沒這麼回事。
  君小心又笑斥:“媽的!鐵門過重,我掀滑了手,讓它落回,也容得你們這麼緊張?”
  金王玉只好落回下邊,乾笑道:“我一直希望奇蹟出現,想趕在前頭送死,以保全老大性命。”
  “你有完沒完,奇蹟是出現了,不過你還是保你自己命吧!過來,我也不敢一人偷生,你扳一邊,我扳一邊,咱們哥倆有難同當。”
  “我慘了,現在真的是要祈求奇蹟出現了。”
  金王玉無奈,也只好伸手,幫君小心掀鐵門,鐵門果然甚重,他不禁罵道:
  “什麼王鐵爐,範了那麼大的鐵棺材,還洋洋得意地要賞他錢。”
  罵歸罵,他還是幫老大把鐵門給掀開。
  一陣酸臭氣衝出,金王玉欸叫,頓時逃躲撲於地面。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那麼緊張,那是妖人放的屁,大不了燻死而且。”
  金王玉癟笑:“總是別碰的好,死在屁下,要比什麼都糟糕,會遺臭萬年的。”
  “反過來說即是揚名於後世。”
  “我不敢,這種臭名,不標也罷。”笑了笑,金王玉問道:“你早知妖人不在了?”
  君小心道:“若還在,我一掀鐵門,他早就衝出來,還由得你東躲西藏跑第一?”
  金王玉乾笑:“等待奇蹟,總是令人興奮的嘛……”
  “現在奇蹟又來了。”
  金王玉笑容一僵。
  君小心邪笑著:“這錢箱可說全國最大,你不妨進去走走,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
  “什麼奇蹟?”
  “呵呵!能預測的,還叫奇蹟嗎?進去吧!別讓機會消失了。”
  “我……我願意把奇蹟分你一半,有福同享嘛!呵呵!方才有難同當,現在我也該客氣些,分你一點福氣。”
  “真是膽小鬼!”
  君小心瞪他幾眼,笑聲中也跳入鐵箱,金王玉跟著跳入。君小心開始找尋任何線索,已發現上次丟入鐵箱的上衣早化成灰,可見這錢箱曾被烈熱岩漿給烤紅過。
  金王玉卻滿頭露水:“那妖人如何脫逃?這鐵箱該是完全密封。”
  君小心點燃火折子,四面角落冒出淡淡白煙,酸氣正發自白煙,他仔細瞧往鐵壁,拿出尖刀劃去,鐵壁落下不少灰,早被腐蝕,他再挖,腐蝕深度足足有尺餘厚,接近鐵壁厚度一半。
  金王玉恍然:“原來他是吐出怪毒液,把鐵壁給蝕化了?難怪逃得出去。”
  君小心又往另一處壁角挖去,照樣被腐蝕,一共有五處之多,大小全是兩個巴拿大。
  金王玉不解了:“他要逃,只腐蝕一處已夠了,為何要搞個五個洞?難道它撞向外頭,發現石頭比鐵壁硬,鑽不出去,只好再另尋地方?
  君小心搖頭:“鐵壁都穿得過,哪還有石頭能抵擋?”
  “那會是何原因?”
  君小心沉思後,已笑起來:“很簡單,他被我因住之後,又被岩漿烤熱,他受不了,想逃,當時情況甚為緊急,他若只鑽一處,恐怕無法完全脫身,遂自行把身軀裂成五份,分別從五個地方邊走。”
  金王玉頻頻點頭:“這麼說,在外頭偷食人腦的怪物,其實就是那妖人化分開來的小妖怪。”
  “正是如此,他們有五片之多,所以可以同時四處殺人。”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躲躲過藏?”
  “照我推處,他雖逃過了這劫,卻耗去不少功力又分成五片,功力更弱了,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只好偷偷摸摸偷人腦,待功力恢復後,目能再結合,變回原狀。”
  金王玉背脊生寒:“這是什麼怪物,竟然如此耐命?還會說人話?”
  君小心攤手道:“我要知道,早制服他了,該不會又是和萬殺一樣,有人胡亂搞,搞出這妖怪?亦或是萬年妖物復生,反正世上未曾見過的妖怪多得很,只是我們碰上的特別兇而已。”
  金王玉驚心中,也傳來笑意:“你也算是突變種的人長了。”
  君小心斥笑:“什麼人長?說話客氣些,我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一個響頭,打得金王玉再也不敢亂說,癟弄笑著。
  找尋無結果,兩人已爬出鐵箱。
  海天立即問道:“少俠可發現妖人蹤跡?”
  君小心道:“嗯!他還活著,就是那些吃去少林弟子腦袋的妖怪,我看你還是回去轉告海印掌門,要他先避避風頭;我自身都難保了,得去摃那天雷鏡才行,咱們的交易得延後啦!”
  海天聞知妖人未死,心頭亦是涼了大半,佛號直宣:“真是天劫不可免,老納只有稟掌門處所了。”
  妖人生死之謎已解,眾人已無再停留必要,垂頭喪氣離開此地,找來清溪,洗淨臉身,隨後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告別海天,準備去摃天雷鏡。
  海天長嘆之下,也領著弟子返回少林,他視此為天劫,只有避禍了。
  夕陽漸西沉,山區一片陰晦。
  就在眾人離去不久,又見一灰青老者掠往烈火五神峰,他正是鬼菩薩陰不絕。
  多日不見,他的傷已痊癒,連頭上被君小心剃成癩痢頭的毛髮也長出來,不必再包住整個頭部,加上束起發誓,自是神氣多了。
  他早聽得妖人未死的消息,打探之下,已發覺君小心趕來烈火五神峰,為求證實,他也親自前來查看,好不容易等得君小心離去,才敢現身接近烈火五神峰,以瞧個究竟。
  他很快找到鐵箱,也發現妖人逃逸方式,心下大喜:“那怪物經此折磨,自然懷恨在心,再也不會相信君小心任何言詞,老夫只要按其所需,把他找來,並幫助他復原,如此他必將我當成心腹,那時……天下武林就要遭殃了。”
  想及得意事,他突然縱聲大笑,然而笑聲過處,那火山似聽得不順耳,沉沉傳來聳動聲,陰不絕趕忙放口,哪還敢再叫?
  他立即掠身進開此地,找向白衣妖人去了。
  妖人不停往北躥,陰不絕已找到適當位置。
  那是寶靈寺東區山脈,此山不高,卻是灰岩地,雜草不易生長,除了零星立聳堅貞古松外,可說是光禿一片。
  他提著兩大麻袋,找了一處較平坦地區,將麻袋攤開,抓出人頭,每顆都是血淋淋,必是剛砍下不久,橫十排,縱十排,竟然在兩夜間已砍殺百人,手段之毒辣,令人發怵。
  他數著人頭,臉上不停徵出邪笑:“有了百顆人頭,那妖怪該會滿足了。”
  他左右大步走著,心頭不停喊著萬殺和君小心名字,以能引得妖人揪著而快速前來這個地方。
  及至二更天,果然有聲音傳來,那是掠動樹梢聲音。
  陰不絕立即拱手:“前輩終於來了,在下早備好人腦,供您取用,還請前輩現身。”
  話聲方落,天空傳來吱吱叫聲,猝有兩條黑影撲來,衝想頭顱,若蛤蜊取物,全然包向地面腦袋,一次兩三顆,卻寢著即放,那頭顱已連皮剝去,剩下血淋淋骷髏頭,顆顆在空中拋去,連連落堆地面,發出一陣血腥味。
  盞茶光景不到,百顆人頭全被吸去腦汁。
  那妖人突然旋飛空中,不停旋轉,引動氣流發出咻咻聲,弄得沙石亂飛,只見它已兩片化為一體,一時青光大作,嘯聲不斷,妖人眼睛已張開,兩道強光。
  沖天際。
  他咆哮著,似想嘯出怨氣。
  陰不絕看它復原,立即丟出預留白麻袋,含笑道:“前輩你的衣衫.”
  妖人嘯扭若青龍,拉長身軀不斷扭轉,然後倒躥布袋,將它衝得腫脹如桶,隨後漸漸消風,人也飄下,還回原來面目 全身雪白,只能見及兩個青眼、一張圓嘴。
  妖人已咆哮:“我要斷手……”
  聲音似乎較為清楚,顯然功力增強不少。
  陰不絕立即拱手:“在下會盡全力替您找回。”
  “在哪裡?”
  “在君小心手上。”
  “殺了他……我殺了他……”
  陰不絕聞言,自是大喜,再也不怕妖人倒向君小心了;“前輩上了他的當?
  ”
  “是……”
  “其實人心險惡,就算你們是同行,也不得信任。”
  “是……”
  “只有在下對前輩一片真誠,只要前輩能收容在下,必定受用無窮。”
  “是……”
  “前輩收容在下了?”
  “是……”
  一連“是”個不停,陰不絕反而覺得有問題,他可能未了解自己話中含意,只有以更簡單字眼說明。
  “在下幫前輩找斷手。”
  “好……”
  “在下帶前輩去找仇人。”
  “好……”
  只要兩個“好”字,陰不絕已然心情大爽,妖人終於靠向他這邊了,連連拱手拜謝。
  “前輩身軀剛復原,或而需要休息,在下就引您回極樂宮,那裡有您要的食物,然後再找仇人算帳如何?”
  妖人卻一味念著要找人,找斷手。
  陰不絕立即打哈哈:“如此也好,在下就帶您去,時間或許要長了些,卻一定能找到。”
  說著,他想先來個下馬威,也如發洩妖人怨氣,送帶到附近寶靈寺,妖人猛下威力,和少林寺情況一樣,掃得片瓦無存,死傷遍地。
  陰不絕已放出風聲,天下任何幫派在一月之內自動歸降極樂宮,否則將連根拔除。
  此話傳出,果真應驗不少人說的“天劫”來臨,個個驚心動魄,人人自危,大小幫派解散不計其數。
  陰不約則領著妖人橫行武林,如人無人之境,囂張已極。
  君小心呢?
  他終於找至七音城,發現天雷鏡就鎮在大廳前。那本來是他找著的,該屬於他,只是如此大塊,重量又不小,想偷都難。
  他和金王玉商量後,決心以超腦力將人給引出,再一一製住,免得一次對付多人,他力不從心。
  第一位,當然是獨孤萍。
  時下已近秋,月色甚感人,卻未聽及她在彈琴,想是和君小差分手後,傷心之下,再也不彈那訴衷情的曲調,甚至兩月來,連琴都未摸觸一下。
  君小心暗中以超腦力攝尋裡頭,發現那獨孤城主已不在大廳,而是被帶往夫人旁邊廂房,他的腦波仍最強烈,想的還是跟妖人談情說愛,他卻無法攝得城主已不在冰棺之中,青色晶液也被除去,換穿新衣後,已和熟睡著差不多。
  他搜尋一陣後,終於找到獨孤萍,她自己一人在後山觀靈臺獨自發呆,想的全是和君小差那段纏綿排惻測愛情。
  君小心暗自想笑:“原來哥哥親過人家?難怪她如此鍾情,真是難得。”
  金王玉問道:“你哥哥親過我姐姐沒有?我姐姐也很鍾情。”
  君小心瞄眼輕笑:“我替哥哥親她,當然也算。”
  金王玉甚滿意:“那就好,免得姐姐移情別戀。”
  “放心,看過我哥哥的女孩,很難再看上別的男人。”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發現姐姐就較喜歡你。她時常會向我問你的下落,可從沒問過你哥哥下落。”
  “她當然不敢正面問情人的下落,我代表哥哥,她自該如此問了。”
  金王玉邪邪笑著:“我姐姐不會那麼害臊,我感覺得出,她問你消息時,是真心喜悅,她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君小心斥笑:“你有完沒完,你沒看到她跟我差那麼多歲,怎麼談戀愛?”
  “感情是不分年齡的。”
  “***!愈說愈當真?”君小心敲他響頭:“你娘愛你,你敢把她當情人?”
  金王玉乾笑,一時也找不出話來辯解:“我還是覺得姐姐比較喜歡你。”
  “喜歡限愛不一樣,別囉嗦,給我看好裡頭,出了差錯,我看你喜歡我左手還是右手?”
  金王玉怪笑著,不敢再做聲,兩眼直轉,一副自得其樂,和君小心混了快兩年,他心思比以前靈活聰慧多了。
  君小心再次超腦力攝住獨孤萍,利用她和哥哥相來夢景,漸漸引導她,終於把她催入夢中。告訴她君小差在前門等她,她如夢遊般,含情脈脈地已走下山徑,繞後院,就快要行來了。
  金王玉一副認真:“要敲她腦袋?”
  君小心想想,說道:“不必了,也不是母老虎,跟她說原因,她不會為難我們。”
  “我也這麼想.實不忍對美人出重手。”
  獨孤萍已輕盈規來,秀髮輕飛,清新脫俗,加上在夢境中,盈盈含笑,甚是動人。
  她突然開口:“小差你可來了!”
  君小心現身,向她招招手:“在這裡。”
  他和哥哥長相不多,獨孤萍自難辯認,欣喜之下,快步奔出大門,見著君小心即往他撲去,想拍緊他。
  君小心伸手頂住她雙肩,撤回超腦力,把她喚醒:“音姑娘你誤會了,我是弟弟小心。”
  獨孤萍詫然醒來,不知怎會置身此處,又見有人在場,驚心不已。
  “是你們?”
  她認出是君小心,否則必會驚叫。
  君小心含笑:“我代表哥哥來問候水萍姑娘。”
  獨孤萍以前化名音水萍,參加選美,君小心印象最深,見著她都以音水萍相稱,一時改不過來,也不想改口。
  獨孤萍幽怨一嘆:“他還好嗎?”
  “好啊!不過想著你,心就疼了,就不太好了。”
  “這……一切都是命吧……我們沒有緣分……”
  獨孤萍兩眼含淚,陣陣痛楚,使得她難以自處。
  君小心並未勸她,而是開導她:“跟我哥哥分手,你覺得狠痛苦,痛不欲生?”
  獨孤萍黯然點頭。
  “那是表示你很音歡我哥哥,因為沒跟他在一起,才這麼痛苦了?當然是這麼回事。現在你想想為何硬要把我哥哥和你分開,造成自己痛苦呢?我哥哥並沒說不要你啊!“
  “可是你爹和我娘的恩怨……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獨孤萍重傷心。
  “是因為恩怨,才痛苦!”
  “嗯……”
  “可是思怨有解去的一天。”
  “不可能……我娘她絕不可能放過你爹,這恩怨永遠解不開。”
  “你是認為解不開,所以才那麼痛苦。我哥哥卻認為解得開,所以他充滿信心。”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說來聽聽。”
  獨抓萍一時想不出如何說出不同之處。
  “你們共同問題,全在家庭恩怨,又全是自己親人.有何不一樣?若說有,該從是你娘不饒我爹,我爹欠你娘,使這冤仇化不開。”
  “正是如此。”
  “你卻不想去化開,只想逃避,所以你只會痛苦。”
  “我……”
  “我沒說錯,我哥哥就不這麼想,他說縱使你們不能在一起,那愛永遠存在,不必感到痛苦,因為那感情是真的,永遠變不了,化不去.縱使分手,也只能感傷.不能痛苦,尤其你是為了不能長相廝守才痛苦。你想想,這是無怨無尤的愛嗎?”
  獨抓萍任愣了。
  “你要感到痛苦,該是你愛人,人家卻不愛你,那是最痛苦的愛。現在情況並非如此,哥哥和你還是相愛的啊!你彈琴,他還是感受你的愛意.所以你不必那麼痛苦,否則你們的愛是真的很痛苦。”
  獨孤萍突然落下淚來:“我對不起你哥哥,他為我痛苦了……”
  挽袖拭淚掩臉,說不盡哀淒。
  君小心知道她該想通了,也默默瞧著她哭著,哭過以後,心情將會好轉。
  金王玉一旁細聲道:“老大,你何時成了戀愛專家,口才這麼好,說得人家大大感動。”
  君小心也細聲湊向他耳朵,說:“跟你學的,你不是把你娘哭得給回心轉意?”
  金王玉頓時困窘:“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差別是你用哭,我用說的。”
  “可是那方法也是你教的。”
  “我教你當和尚,有教你哭得死去活來?”
  金王玉窘笑:“不說啦!算你厲害。”
  君小心哧哧笑道:“以後你失戀了,我再當你的戀愛專家也不遲。”
  金王玉決心要談戀愛即不失戀,否則乾脆不談,免得又被想得無地自容。
  此時獨孤萍已抹去淚痕,心緒也較為平穩,的然嘆聲:“小弟請轉告你哥哥,別為我擔心,我自會處理我自己。”
  君小心含笑:“你得要真的才行,我是不能說謊的。”
  獨孤萍臉腮微紅:“你說的話,我懂了,我娘雖反對,但她拆散不了我們。
  ”
  “對嘛!好!”
  君小心突然激動擊掌拍手,但只一響,頓覺不對,趕忙收手,猛蹲地面,金王玉也趴下來,癟笑地瞧著這位老大。
  遠處已傳來獨孤夫人聲音:“星兒快去看看,是何聲音?”
  緊接著即是一連破空聲。
  獨孤萍甚焦急:“你們快躲,這裡由我應付。”
  君小心反而鎮定得很:“不躲了,我此次前來,除了轉達哥哥對你的深情,然後就是要摃走天雷鏡,所以要製住你哥哥和你娘才行。”
  “哥哥武功高,你如何製得住他?”
  話未說完,獨孤星已提劍養出前廳。
  君小心立即以超腦力攝去。獨孤墾武功不弱,但覺腦袋突然一陣暈眩,他索知醉仙琴也有此攝心能力,立即運功抵抗.冷喝:“誰?”
  君小心功力比他弱,攝得甚是辛苦,突然又撤去功力,獨孤星立即衝近大門。“助我功力!”
  君小心喝向獨孤萍,超腦力再援出,獨孤萍徵然地也伸手逼出內力引向君小心體內,他功力大增,超腦力加強,距離又近,獨孤星被授得頭暈眼花。
  金王玉立即衝出,一棒敲向他腦袋,終將他製住,他得意非常:“取得準,一棒見效。”
  獨孤萍擔心哥哥受傷過重,趕忙扶向他,腦袋已稍腫,幸好並未太嚴重。
  君小心搶過金王玉手中木棒,斥道:“你不會點穴?沒看到人家妹妹在此?
  ”
  揮出木棒想敲他,金王玉趕忙接頭跳開,笑的基苦:“剛才不是如此計劃的?”
  “你不會變通啊?”
  “我懂了,我自已敲。”
  金王玉接回木棒,也不敢大小力地往自己腦袋敲擊,咋然一響欸欸叫了兩聲,總算交代過去,他苦笑:“接下來呢?是最兇的一個。”
  “還是用催眠,要是再敲,這筆帳一定又算在君家身上,還都還不清。”
  金王玉道:“第一當真是你爹?”
  “廢話,否則我還開什麼當舖?”
  “那你為何不早說?”
  “那是我爹名氣大,說出來伯嚇死你,所以才做得說,別問那麼多,趕快工作吧!”
  君小心怕他再問自己母親,難免又要找另一番理由,遂又開始運出超腦力,想攝住獨孤玉香。
  金王玉也不敢再問,免得惹麻煩,抓起木棒,想敲人,又想不妥,遂拋去,少了木棒,他卻不知要如何製住母老虎。
  君小心腦波攝向獨孤玉香,卻發現她已動身趕來,眼看已無法挺住,他急道:“小金蛋你上啦!她來了,我得躲起來。”
  “我不行啊……”
  君小心卻把他猛推大門,嚇得他腳步跟路,差點摔倒,金王玉驚叫想退回。
  獨孤夫人喝聲已來:“是誰?敢擅闖七音城?”
  她抽劍快步追來。
  金王玉嚇得徵立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君小心則躲向松林,臨走還要獨孤萍弄弄醒哥哥,以免穿幫。
  獨孤萍照辦,獨孤星被弄醒,驚覺之下已抽劍想攻招,發現妹妹,也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獨孤萍道:“是金家公子來到,不礙事。”
  “可是我的頭……”獨孤星仍感頭疼,伸手好去.已知被敲。
  君小心傳腦波,獨孤萍有所覺:“是君小心敲的,他不敢進來,躲在遠處。
  ”
  獨孤星有些嗔怒:“他為何要敲打我?”
  此時獨孤夫人已趕來,見著金王玉,甚驚愕:“是你?”突又斥怒:“你來,那小子一定來了,他在哪裡?”
  金王玉正嚇得發愣之際,君小心傳腦波。金王玉這才知道如何應付,乾笑道:“那小子沒膽子進來,所以躲在外面很遠的地方,派小的當代表。”
  獨孤夫人冷笑道:“諒他也沒膽子再進來,你也差不多.還不快滾!七音城照祥不歡迎你。”
  “我知道,只是要表示君家誠意,特地送來靈藥,以能醫治城主的病……”
  君小心如此傳活,金王玉即照說,哪知伸手往口袋好去,連半顆藥丸也沒有,還要如何矇騙?心頭直叫槽,會被老大給害死。
  幸好獨孤夫人突然罵來:“誰要他們的藥,給我滾!”
  一掌把金王玉給逼出大門,掃得他差點撞地。
  金王玉還得苦苦哀求:“夫人,就給君家一次機會……”
  “放屁!二十年前他可曾給七音城機會?邪惡毒的心,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還不趕快滾!”
  獨孤夫人逼前,金王天趕忙退後數步。
  金王玉無奈輕嘆:“既然夫人不須增,小的還有一事相求……”
  “求死是不是?再不走。打斷你的狗路!”
  “不是求死,而是那天雷鏡,君家忘了拿……”
  獨孤夫人怒斥:“誰稀罕那破鏡,星兒,把它拿出來丟還他們!”
  獨狐星立即應是,入內搬那天雷鏡。
  金王玉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如此順利,膽子也大了,呵呵經笑:“多謝夫人賞臉,小的感激不盡。”
  “滾!給我滾,以後再來,老娘照樣殺了你!”
  獨孤夫人見兒子摃來天雷鏡.一手抓過來,甩丟金王玉,哈當一響,震得金王玉落退三步,地動山搖,差點把藏在樹上的君小心給晃下來。
  “看著他,再敢踏入大門一步,就打斷他的腿!”
  獨孤夫人悻悻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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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 天雷之威

  獨孤星和獨孤萍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君小心侍夫人走遠,方自小心翼翼落回地面,拱手笑道:“事非得已,請兩位見諒。那白衣妖人死而而復生,要找我算帳,非得天雷鏡護身不可。你們也多加小心,以防不測。至於你爹的病,我找機會送來藥方,進不了大門,就待在這松林,有時間不妨多多出來尋找。後會有期。”
  他急於離去,免得夫人要是調頭,又得費一番功夫,摃起天雷鏡,他和金王玉在招手中已告別離去。
  獨孤萍想再交代傳話給君小差,卻因哥哥在旁而作罷,送走他們,兩人嘆息中,也近身進入廳院。
  山路崎嶇,行之不易,若再加一塊大銅牌,更不容易。
  幸好兩人曾經在毒龍山摃過這玩意兒,最方便則為頂在頭上,如此轉彎,上下坡部方便得很。
  當兩人走出山區之後,也累得頸脖發酸。
  趕忙找來小鎮客棧,洗浸熱水澡,再吃個飽。
  客棧諸人見著兩人摃著大如圓桌八卦銅牌,少說也有數百斤,皆指指點點,竊笑心中,實在搞不懂兩人為何做此傻事。
  君小心自知他們笑什麼,總是白眼說道:“你們笑吧!做傻事總比送命來得好。”
  他想兩人摃,實在吃力不討好,遂決定找來繩索綁在天雷鎮上,再弄兩條肩帶,以能背起。
  他遂背起天雷鏡讓金王玉瞧瞧,癟笑道:“如何?看起來像什麼?”
  銅鏡頗大,他只好綁得甚高,以免走路雙腿碰及它,是以凸出頭面甚高,倒像大屏風。
  金王玉呵呵笑起:“像唐三藏,他去取經,你取什麼?”
  “背著桌子還有什麼可以取的?像要餐的,人家要飯,拿的是婉,我背桌子,該是要大餐,可藉恐怕一輩子也要不了大餐。”
  “沒那麼嚴重啦!你到金玉樓,我一定送你大餐吃。”
  君小心笑道:“太感動了,如果你背的話,恐怕就沒大餐吃了。”“你不送我大餐?”
  “輪不到我送,人家會以為你掛的是大車輪,把你當馬侍候了呢?”
  金王玉癟笑:“有這麼嚴重嗎?”
  他較君小心低一個頭,和鋼鏡一樣高.再怎麼弄,也離地不高,有若車輪拖地,比摃桌子更慘,是以君小心才出言調謔幾句。
  金王玉似有自知之明,癟笑道:“我看我還是把它頂在頭上當雨傘好了,免得被人誤會。”
  “這樣我就可以邊走邊吃飯了。”
  兩人相互解嘲,隨後也過於勞累而沉沉入睡。
  次日快近午時,兩人方睡醒,匆匆盥洗進食後,方自再行往回家路上。
  及至龍虎峽,兩邊山壁高聳,左如龍盤,右如虎踞,局中則是小道,地形甚是險惡。
  忽而空中烏雲飄來,宛若暴雨將臨。
  君小心卻心頭發毛:“完了,那妖人找上門啦!”
  金王玉亦是驚心膽跳:“他會拿我開刀嗎?”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這還能試?我還是當真的好,要如何應付?”
  君小心往四處瞧去,發現此峽時常有人打鬥,留下不少刀劍,想是劫匪頻傳,忽而心生一計。
  “咱們快撿拾刀劍長槍,爬向高處。”
  君小心背著天雷鏡,行動不便,金王玉為了保命,拼命撿拾,找來一大堆,兩人合力搬向峽頂。頂面本該相連,卻被大地震震裂,是以兩邊高度差不多,峽頂豫了幾座凸丘,還算平坦。
  “你快把刀搶插成圓形,要能護住自己。”
  “有效嗎?怪物那麼厲害。”
  “要命你就快用。”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搶下天雷鏡,不時撥動刻劃,算好時辰方位。金王玉也不敢怠慢,把刀劍槍矛插圓形,將自己圍在中央,見著兵器長者丈餘長,短的只有兩三尺,不禁覺得想笑。
  兩人未弄得完全妥善,那烏雲已壓得沉沉厚重。對面峽頂已出現陰不絕蹤影,他快速掠來,見著君小心已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你這小妖怪,今天就是你喪命之日了!”
  君小心訕嘲道:“怎麼?禿頭治好了,已忘記你的癩痢頭?”
  陰不絕厲笑:“我會挖出你腦袋餵狗吃!”
  “哪只狗?跟在你後面那怪物?還是你本身就是狗?”
  陰不絕怒極反笑:“你罵吧!我會讓你得到很好的報應。”
  君小心訕笑:“罵你?省省吧!我還嫌嘴幹呢!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跟那妖怪重修舊好?是你把它縫合的?”
  “可以這麼說,你好好受死吧!”
  陰風開始吹起,掃得君小心和金王玉一身冷汗。
  君小心不敢先用天雷鏡修理明不絕,即想等待妖人出現,再一把照得他落荒而逃。他怕妖怪認出天雷鏡,早用灰泥塗抹,以能出奇製性。
  陰風過處,四面馬雲卷來,那妖人似能從任何一方向攻來。君小心已用超腦力攝去,好不容易感應出妖人在陰不絕左前方。
  方感應,那妖人竟然化成青光閃然射來,那速度通得令人眼花。君小心想喝,左手轉天雷鏡往它照去,右手猛力擊間陰陽眼。轟然一響,那強白光束暴射出去,轟向妖人。強光透穿白布,照得青影乍現,一副青面狼牙,青盆大口張嚇尖叫,那妖人被那光束衝帶,倒摔老遠。
  君小心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天雷鏡再轟向陰不絕,他趕忙撲地,臉發卻被餘光照中,立即焦黑,疼痛難挨,他哪還敢停留,拔腿即奔。
  君小心再想照他,那妖人又自衝來,他不再一味直衝,有若空中畫字般東奔西掠,以躲過天雷鏡強光。君小心見狀,只得摃起天雷鏡,不停變換角度,想再次轟妖人。
  然而天雷鏡本身即不輕,他功力又非高強,調度不易,還得騰出一隻手強按陰陽眼,弄得十分狼狽,也被妖人節節逼近。
  “小金蛋快來幫忙擊陰陽眼!”
  他只好求助金王玉,要他躲在鏡後,只顧擊陰陽眼即可,君小心則用兩手操作,終又取得優勢。
  那妖人第一次被照中,早就對此物心存懼意,只要他怕了。攻勢即會受阻,不敢像對付其他人群,為所欲為。它甚至以保命為優先,是以遲遲不敢靠近,自然無法製住君小心,雙方就此僵持下去。
  陰不絕眼看妖人似能制使君小心,只是不懂方法,立即喝道:“前輩先毀他立足地!”
  深怕妖人不能了解,拾起石頭,貫以真力,不停往兩人足踝砸去。兩人為了對付妖人,已無暇再照顧雙腳尤其是金王玉躲在天雷鏡後方,根本見不著前方,被砸得欸欸叫,攻勢已大亂。
  君小心怒斥:“轟他!”
  不得已,立即轉回雷鏡,轟向陰不絕,情急之下,陰不絕趕忙撲倒。豈知君小心失了準頭,恰巧轟向地面,他又往下打,已被炸開亂石衝得丈余高,痛得他欸欸亂叫。
  妖人卻利用此空檔,一個猛躥逼近十餘丈,想著陰不絕方法有效,它也不攻人,反切兩人立足地,青光射處,地面叭然巨響,已崩裂,往峽谷墜去。
  兩人頓時叫糟,眼看就要跟著下墜,君小心不得不把金王玉推開,自己想挽天雷鏡倒打墜裂巨岩,以能藉勢反彈。然而妖人見有機可乘,又自逼來,君小心只好倒轉天雷鏡,照退妖人,自己也就失足滑落崖下。然而他自始至終不肯放手天雷鏡,否則一分手,恐怕就得遭到毒手。
  好幾次長久攻擊,全打在天雷鏡上面,一無效果。
  眼看君小心滑落山谷,妖人突然仰天大吼,身形開始亂轉,帶動氣流,陰風味起,那天上烏雲更旋快速,忽而叭啦啦,暴雨掃至,砸脆生疼,一徑洗刷黃土山峽,衝流直往谷中洩去。
  妖人咆哮.不斷擊向峽面岩土,使其下墜,存心也想將君小心活埋。
  君小心被淋得一身黃泥,不停滑倒,眼看岩土不停崩下,只有摃頂天雷鏡左逃右躥,十分狼狽。
  金王玉見狀,哪還顧得自己,趕忙衝滑入谷.此時積水已及大腿,行動甚是不便,踩的全是爛泥,兩人不停滑倒。
  妖人咆哮聲不斷吼來,興奮異常,劈岩更快,旋而更急,山水區裡,似要暴如山洪。
  金王玉好不容易追及君小心,急道:“快逃啊!我幫摃!”
  “逃不掉,兩邊都被封去,它想活埋我們。”
  “那怎麼辦?”
  “快拿泥巴抹臉,你摃天雷鏡冒充我,千萬別想什麼。免得他援得你心思,然後大吼大叫,不停摔。等我吼叫,你即把天雷鏡照住空中東南方位,聽見沒有?”
  “聽見啦!”
  雨勢傾盆,兩人說話不易聽及,金王玉立即猛點頭,隨後兩人同時摔倒,抓內地底爛泥往全身抹去。互換位置,金王玉摃起夫雷鏡亂叫亂晃,君小心則冒充金王玉反往峽面爬去。
  君小心知道妖人只想殺死自己,對金王玉沒興趣,否則方才也不會讓他往下滑,只要自己身份不洩合,自能保命,但雨勢甚大,自己雖抹上黃泥,不稍多久也會被衝擊,時間不能拖。山崖壁陡,又被雨淋,甚是溜滑,他只得以十指深插岩泥,才能支撐上爬,速度又要快.只爬十餘丈,手指已疼痛難挨,想是指甲皮開肉裂,他乾脆叫出痛聲,以顯害怕,免得讓人起疑 不論妖人或是對崖的陰不絕。
  那妖人果真只對付谷中的金王玉,厲吼不止,暴雨早將白布淋濕,映出他青黑凸如瘋蛤模皮膚,更形恐怖萬分。
  只花幾分,君小心已爬向崖面,見著那刀劍圍仍在,小金蛋果然沒偷懶,插得甚緊.不畏暴雨。君小心跳入此圈中,突然尖聲大叫:“臭妖怪,死來!”
  那聲音震如霹雷,撼動天地,更震得妖人驚吼咆哮,轉身一瞧,君小心臉上污泥被沖洗殆盡,妖人一眼認出是他,也未想及他如何變來此,厲吼中又撲罩過去。
  君小心啊聲尖叫,那聲音足可穿金裂石,震得妖人痛苦咆哮,衝勢更急。
  眼看他就要打著君小心.君小心急忙伏地編成一團,就等奇蹟出現。
  金王玉聽得叫聲,顧不得滑跤,躺靠崖面,相準東南方位轟出天雷光束。那光束急衝空中,突然烏雲中閃出雷電,叭啦啦一道勁光衝向君小心周道那高聳長矛,那妖人正巧撲及,迎向雷電,被打得渾身抖顫,欸厲痛叫,哪還敢再撲人,暴退即逃。
  君小心哪能讓他走脫,抓來長槍猛射過去,那妖人仍在疼痛抖動中,退勢過慢,被穿心射穿。
  君小心瘋狂大吼:“快打雷電!”
  金王玉感受瘋狂,天雷鏡又猛轟。
  那天空雷電乍閃,有若信號燈叭叭亂打,那妖人返飛高處,身中長槍又是鐵造,不停導電,震得他狂吼暴厲,沒命逃去。
  陰不絕見狀,哪還敢再持,連滾帶爬,逃得比落水狗還快。
  眼看妖人退去.君小心方自噓口大氣,緩緩跪了下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擊敗妖人,這還全靠天雷鏡之賜。
  雷聲不以,雨勢更大。
  金王玉已喝叫:“老大,你脫險了沒有?快來救我啊!”
  君小心這才想起金王玉還在下頭被雨水衝淹,顧不得休息,立即又往下邊滑去。
  此時積水已及胸,崩泥不斷,處境甚是危險。
  金王玉身軀較矮,已淹及頭,只好爬在天雷鏡上面,晃落又爬,爬了又落,十分狼狽,見著君小心滑來,苦笑道:“不行啦!快變成淹水死老鼠了。”
  君小心笑道:“死不掉,把鏡抬起來。”
  “抬了鏡,我不就沉入水中了?”
  “忍耐點,我手受傷,再也爬不了山壁,天雷鏡又不能丟,只好被擊阻擋泥堆。”
  不等金王玉反應,君小心已轉向他肩頭,叫聲憋氣,金王玉已被按入水中。
  君小心趕忙抓起天雷鏡,往左側山谷被阻道路泥堆轟擊,光束過處,轟得泥堆四射。積水要如水庫崩堤,嘩啦啦洩了出去。兩人被水勢一帶,全往外衝浪,那護命法寶天雷鏡,君小心始終不肯放手。
  洪水洩出谷口,四面再無阻礙,再洩數十丈已弱了衝勢,兩人方始滾落地面,相互瞧及全身黃泥,一副狼狽模樣,終於相嘲仰天大笑。
  “老大,你是落水大黃狗啊!”
  “你也差不多,淹水小老鼠。誰也別笑誰,難得大雨,洗個露天澡吧!”
  兩人遂迎著大雨,將身上黃泥洗淨,連衣衫也衝得清潔溜溜不見黃泥。
  此時雨勢方歇,天空烏雲漸漸散去,終於雨過天晴,洪水不再,只留下滿峽積水,泥濘遍處。
  君小心終於噓口大氣:“過去啦!呵呵!不知那妖人被電死了沒有?淘汰郎終於遭到淘汰了!”
  金王玉弄笑道:“我看差不多啦!不死也得半條命,那夭雷鏡果然好用。”
  “可惜沒把它當場殺死,往後日子一樣受它威脅。”
  “出咱們裝個大鐵籠,然後不停的電它,遲早會把它給解決。”
  “恐怕沒這麼容易,經過這次經驗,它不會再便得進入鐵籠中。”
  “那怎麼辦?”
  “我倒想乘勝追擊,一口氣把他給宰了。”
  “這最好了,咱們就去尋它。”金王玉一臉追殺興致。
  君小心卻苦笑道:“說說而已,那妖怪別的不說,躲功可厲害得很,若他想躲,找遍天下也摸不著他一根骨頭,何況咱們還摃著大銅鏡,難嘍!”
  金王玉又洩了氣:“只好碰上再說了,白白讓他多活命,實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能保命已不錯了啦!”
  君小心自嘲一笑,聲震銅鏡,已往地面倒,他趕忙伸手抓去,卻牽動了手指傷處,痛得他欸呀尖叫。
  “你的手?”
  “挖地洞受傷的。”
  “蠻講命的嘛!”
  金王玉見他十指指尖全部裂紅,指甲鬆動,泡水過久,已然爛腫,看來觸目驚心,立即拆下衣衫替他包札。
  包妥後,君小心呵呵笑道:“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可玩布袋戲了。”
  他耍著手指,笑聲不斷。
  金王玉笑道:“演什麼?五胡亂華?”
  “不夠味,戰國七雄如何?”
  “那……還差三只,如何安排?”
  “戰國七雄加三只狗。”
  “呵呵!哪有這出戲?”
  “那只好演戰國七雄大戰三國演義了。”
  “這豈不變成亂演?”
  君小心斜眼惹逗:“不然你以為我十隻手指頭能演出什麼好戲?”
  金王玉輕笑:“說的也是,能演已不錯了,還強求什麼?”
  君小心露笑:“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演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
  “差這麼多,怎麼演?”
  “把你手指、腳趾切開包人頭,不夠多少,我另外再想辦法。”
  “不必了,不必了!演得過火啦!那戲臺上頂多也只是二三十人跑來跑去,還當真砍我指頭?”
  “沒演黃巢殺人八百萬,已算你走運了。”
  金王玉癟笑:“到那時,我全身弄成小肉丸也不夠用啦!還是隨便演。”
  兩人一搭一唱,笑聲不斷。
  淤水終於退盡,雖仍泥濘,但行起來已較為好走,兩人這才摃起天雷鏡,繞過龍虎峽,行往南方。
  十裡過後,地面幹硬,不再受泥濘困擾,兩人正想找地方大吃一頓。
  忽而一匹白馬奔來,直衝兩人,就快踐踏兩人,君小心正準備以失聲將馬匹給震往。那騎上突然催馬人立而起,呼地一聲,四蹄隨即領住地面,展了一手功夫。
  金王玉正想罵人,一眼望去,驚詫道:“哥哥?”
  來者正是金王超,他冷笑地瞪瞄一眼君小心,故意不屑理人,轉瞧金王玉,冷道;“爹要你回去!”
  “什麼事?這麼急。”
  “現在武林又出現那白衣妖人,爹不放心,要你回家。”,“呵呵!那妖人?剛才還被我們電得欸欸叫,有什麼好怕的?”
  “爹是如此交代,你敢不聽?”
  “我……我自己會回去。”
  “不行.現在跟我走!”
  “淘汰郎剛受傷……”
  “爹的話你敢不從?你是不是不要家了?”
  金王超冷目瞄瞪君小心,話中含意明顯得很,乃是不屑家人與君小心在一起。
  金王玉急得想求助君小心。
  君小心淡然笑道:“你爹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不過我很看不慣你哥哥三三八八,毛頭小子一個,還想裝威風,我替你教訓他。”
  金王超正想怒罵。
  君小心突然抓下天雷鏡,不必引動陰陽眼,如銅鑼般一敲,匡的一聲.穿金裂石。那馬匹受驚嚇,人立暴跳,狂奔逃去。金王超大駭,想操住韁繩,卻抵不住馬匹甩扭,奔衝三十丈已被甩落地面,跌得滿身泥灰,馬匹早達之夭夭。
  金王玉大有報復快感,笑聲不斷,但見金王超爬起,怒斥:“還不快過來!
  ”他笑容也僵了。
  金王玉哭喪著臉道:“老大,怎麼辦?”
  “回去啊!反正我要經過洛陽城,再去找你。”
  “這樣也好,我走啦!”
  想及此地離金玉樓不及五百里,大不了一兩天即可見面,金王玉這才心甘情願地告別君小心,轉行金王超,見他嘴臉,面容一拉,暗自罵了幾句。
  他還是跟金王超走了。
  金王超臨去的奸笑聲,讓君小心聽來好生不舒服,人已走還,君小心想再教訓,也奈何不了。重新背起天雷鏡,漫步走在官道,心想反正還會再碰上,到時再教訓也不遲。
  官道中,他最威風,一片大銅桌模擺背面,誰走來都得讓路。
  笑聲卻不斷。
  金王超帶著弟弟,卻沒回金玉樓,而是騎著馬匹亂繞一陣,想確定君小心未躡來,才往梅家溪小鎮奔去。
  及至小鎮,他找來一處老舊四合院,裏邊庭院深深,古樹參天。
  金王玉不解:“來這裡做啥?爹在裏邊?”
  金王超露笑:“進去就知道了,難道你還怕哥吃了你不成?”
  他細眼短眉不停跳動,金王玉心知必有事情,但是自己的哥,怎麼說也該不會有重大事,遂跟他入內。
  金王超方進門,已帶起木門,將馬匹藏在園中暗處,這才帶領弟弟走入大廳,裡頭空無一物,甚至牆角掛了不少蛛網,顯然早已無人居住。
  此種陣仗。金王玉也不是不曾碰過,又是大白天,他有何好怕,只是搞不懂哥哥為何帶他來此?
  不只是大廳,金王起帶他幾乎走完每一個角落,仍是空無一人。
  金王玉訕弄一笑:“哥你是帶我來此逛街是不是?”
  “不錯,你喜歡,還有一間柴房。”
  “既然來了,就逛遍它,免得遺憾!”
  金王玉大步走向柴房,反而有戲弄哥哥意味。
  金王超冷笑,跟在後頭,待弟弟進入空房時.一指已點中他背面“靈台”穴金王玉應指倒地。
  “哥你想幹什麼?”金王玉驚叫著。
  金王超姦黠一笑:“沒幹什麼,別怕嘛!”
  他將弟弟扶坐于柴堆中,笑聲不斷。
  “還不放開我!”
  “只要你聽話,我就放開你。”
  “我哪時不聽話?否則又怎會跟你來?”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要你告訴我,有關君小心的一切。”
  金王玉終於明白哥哥目的:“原來爹根本沒召我回去,是你自己編的?”
  “爹是想要你回去,不過他沒要我抓你回家。”
  “你說,想知道君小心何事?”
  “他的超腦力如何練成?”
  “我不清楚。”
  “這比較難,饒你不答,我只想知道他家住在哪裡?也就是他爺爺的窩?”
  “你有何目的?”
  “沒有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不相信。”
  “你說是不說!”
  金王超一手捏向弟弟脖子,捏得他滿臉脹紅。
  金王玉怒目瞪來,想罵人也開不了口。
  金王超忽覺得自己過於激動.立即放開右手,裝出笑臉:“弟你就說吧!哥想請教神醫一些祕方而且。”
  “我可以把神醫請出來。”
  “那不一樣,我還得請他替我看看腦子……”
  “呵呵!你是該找人看看,有點神經繡鬥。”
  “你答應了?”
  “不、答、應!”
  “當真不說?”
  金王玉瞪眼道:“不管你用何方法,我根本不相信,也一定不說!”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用刑?我告訴爹!”
  “他不在,誰也救不了你,嘿嘿!上次喝你鮮血不著。這次看誰來救你?”
  “你敢!”
  “只要你說出地方,我就燒你。”
  “不說!”
  “可惡!”
  金王超當真抓起弟弟右臂,張口即咬,金王玉痛得哎哎叫,金王超竟然如惡魔般,猛吸弟弟鮮血。
  如此兄啃弟肉、吮弟血之事.實令人發怵。
  “你這惡人,我要告訴爹!快放嘴啊!”
  金王超足足吸春一大口鮮血,入腹清涼,心知得到好處,這才松掉他,鮮血寶貴,還點穴替他止血。
  他黠笑:“看你說是不說。”
  “不說!不說?我要跟爹說……”
  金王玉痛極,淚水已流出來。
  金王超甚怒:“媽的!君小心那小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連親哥哥你都不理?”
  “親哥哥敢如此狠心吸弟弟的鮮血?”
  “那是你逼我的。”
  “你不是人,像惡魔!”
  “你敢罵我?不想活!”
  金王超手掌打來,摑得金王玉兩頰腫紅,他仍不說,哭罵著,淚水更流。
  捆久了,金王超似也手軟,他雖喪心病狂,卻還沒大膽到殺死親兄弟的地步。眼看無法以邁出弟弟口風,恨得他直跳腳。
  “你別以為不說,我就無法叫你開口,告訴你,必要時,我會把你送給萬殺他師父鬼菩薩,要他用超腦力攝得你心中所想之事。”
  金王玉哭斥道:“你敢!爹一定不會饒你。”
  “別說爹啦!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時下武林已是極樂宮天下,他們要天下武林在一個月之內歸降,否則毀幫殺人,爹雖厲害,卻不是白衣妖人對手,遲早要投降,我只不過是先走一步而已。”
  “你想歸順極樂宮?”
  “否則我抓你幹什麼?”
  金王玉實在弄不清哥哥行徑為何會如此可怕?竟然連自家門派都想背叛?
  “你連爹也要出賣?”
  “爹以後也會歸順極樂宮的。”
  “你胡說,那妖人有多厲害,他是淘汰郎,早被我們打得落荒而逃,你還執迷不悟!”
  “嘿嘿!等我製往君小心那小賊,看你還敢大呼小叫?”
  “放我走,你這惡徒!”
  “放你走?讓你去告密是不是?你省省吧!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哥不會虧待你縱使你現在想不開,將來你還是會感激我的,現在只有委屈你了。”
  不等金王玉反應,金王超一指將他點暈,找來繩索及床袋,將地捆套妥當,背向肩頭,找回馬匹,將弟弟負於馬背,小心翼翼地已離開莊院,一路打聽鬼菩薩的消息,當真要把弟弟送入虎口。
  過了一日。
  金王超探出陰不絕在杏林村附近曾出現,那裡靠近龍門山,只有百里路程,趕得快,不消半日可抵達,他自是高興萬分,策馬奔去。
  陰不絕被天雷鏡灼傷,一張臉焦紅,有若關公,幸好他醫術也不差,兩天治療,傷痛已減了大半。倒是妖人被君小心整過此次,信心似已全失,非得找回斷手,才肯再出來,他即躲在龍門山區,一味地避不見面,這可讓陰不絕傷透了腦筋。
  銀杏初開,滿山若銀,晶亮閃閃,別有一番景致。
  陰不絕卻無暇欣賞,只顧著想盡辦法要找出妖人。
  午時過後,他尋累了,即坐在銀杏樹下,拿出在村莊買來的酪餅,一口口啃食。
  忽而他覺得有人接近,大喝一聲準,右掌抓起毒針就想打出。
  原是金王超尋來,他立即應聲:“在下想求見神醫。”
  陰不絕並未認得他,只見他年紀輕輕,衣衫不俗,又牽著白馬,顯然是有心尋來。
  “你是誰?”
  “在下金王超,是金玉樓少主人。”
  陰不絕這才想起有這麼一點印象,聞言已冷笑:“你想前來送死是不是?”
  一把毒針抓得緊,隨時準備射出,他以為對方為尋仇而來。
  金王超立即拱手含笑:”在下是來投靠神醫的。”
  “投靠我?”
  “不錯,神醫不是限令天下武林歸降極樂宮?在下才敢前來投靠,還請神醫收容。”
  陰不絕看他一臉真誠,實也弄不清他有何居心?冷笑道:“老夫是這麼說過,你想投靠,是誰的意思?你自己一人,還是代表金玉摟?”
  “現在是在下一人,將來則是金玉樓全部,這是大勢所趨。”
  陰不絕哈哈大笑:“不錯,將來武林全歸極樂宮所有,可惜老夫不相信你的誠心。”
  “在下有禮物送給神醫。”
  “什麼禮物?”
  “我弟弟。”
  “你弟弟?他有何用?”
  “他是君小心那小賊的心腹。”
  金王超從馬匹扶下麻袋,解去繩索,露出金王玉沉睡香甜的臉容。
  陰不絕瞧的大為驚詫:“是他?”
  金王玉衣衫仍是紹黃,他早認出是跟君小心在龍虎峽共同擊退妖人的小鬼,臉容已露狡黠。
  金王超道;“他跟君小心在一起甚久,應該知道他們藏身處。”
  陰不絕兩眼目光跳動,暗道:“是了,若能探出那小賊的窩,找機會把他殺了,奪回天雷鏡,目無後顧之憂。”
  他冷道:“你甘心將弟弟送給我?”
  “這是替他選擇明路,免得受那小賊迷惑。”
  陰不絕哈哈狂笑:“你果然是真心,老夫相信你.以後更會重用你,將來極樂宮統一江湖,你的功勞不可沒,快快把你弟弟送來,我有話問他。”
  金王超見他已收容自己,大是高興,連連道謝,已把金王玉送向陰不絕。
  陰不絕接過手,捏著他骨頭,驚笑道:“好一個練武的材料,可惜老夫專長並非武功……”
  他大有改造金王玉腦子構想。
  金王超亦有所覺,拱手道:“不瞞神醫,在下前來,有一願望……”
  “什麼願望?你說吧!老夫能辦就替你辦。”
  “即是那所謂超腦力一事,在下也希望能如此……”
  陰不絕大為高興,這正是他最想表現的功夫,雖然萬殺成就不及君小心完美,卻是他得意之作,如今卻有人如此崇拜,想求自己,簡直是破天荒的大有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必定把你弄得萬無一失,讓你成為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年輕人,你投對了門,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是否可以拜您為師父?”
  “好,太好了,你這徒弟我收定啦!”
  金王超大為欣喜,立即雙膝落地,膜拜不已。
  陰不絕嘴巴快笑裂,不時稱讚他有眼光。
  拜禮過後,陰不絕很快又把問題轉回金王玉身上,問道:“他知道消息,你沒問他?”
  “有,但逼不出來。”
  “骨頭這麼硬?老夫倒想試試,看看九針索命的滋味如何?”
  陰不絕立即想用刑。
  金王超卻怕弟弟吃苦頭,笑道;“弟弟脾氣拗得很,逼他不易,何況我又在他身邊,怎忍看他受苦?”
  “可是不逼他,如何叫他開口?”
  “若有超腦力,不必開口也知他腦中事。”
  “可是萬殺不在。”
  “還有白衣前輩啊!”
  陰不絕頓有所悟:“不錯,他是跟君小心一夥,必定知道不少秘密,尤其他和這小賊曾共同作戰擊退妖人,現在引出妖人攝他腦中事,說不定妖人心頭那懼意會因此而消失,自能幫自己不少忙。”
  金王超道:“所以弟子才把他帶來,想必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才對。至少必能逮住君小心這小賊,白衣前輩自無後顧之憂。”“好,就照你意見進行。”
  陰不絕已將金王玉弄醒,含笑道:“小徒弟,你還好嗎?”
  金王玉昏沉中見及陰不絕焦紅瞼容,及那凸大雙眼,立即認出他是誰,昏沉腦袋登時驚醒:“你想幹什麼?”
  “好好照顧你這小徒弟啊!”
  “小徒弟是誰?”
  “你哥哥已拜老夫為師,你當然是我小徒弟了。”金王玉不敢相信:“哥你太荒唐了。”
  金王超輕笑:“人各有志,何況神醫醫術超眾,拜他為師,有何不可?”
  “你簡直無可救藥!”
  陰不絕輕笑道:“該救的是你,哪天我把你腦袋修理修理,你就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師父。
  “你休想!”
  “這由不得你。現在不談這些,你肯說出君小心那小賊的窩嗎?”
  “休想!”
  “不說沒關係,老夫請人幫你說,你只要拼命罵,拼命叫即可。”
  “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叫。”
  金王玉硬咬緊嘴巴,不肯吭聲,兩眼如火,直瞪金王超。
  金王超道:“你合作些,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金王玉仍不吭聲,滿臉怒容。
  陰不絕笑道:“骨頭果然硬,現在不叫沒關係,待老夫叫不出妖人時,再請你代勞。”
  將他交還金王超,要他背著弟弟。
  陰不絕須在前頭已行向山區,不停叫喊;“老前輩,我們找來君小心的同伴,他知道如何破天雷鏡,你可以殺了君小心……”
  “老前輩,你可以用他引出君小心,他可能知道斷手下落……”
  兩人漸漸走入森林區,金王玉始終不肯開口。
  再走數裡,陰不絕認為已差不多,遂要金王超把弟弟靠向樹幹,伸手往他腦袋敲去,冷笑著:“識相點,快叫,否則老夫照樣會讓你叫。”
  金王玉怒斥:“要我咒你死,是不是?”
  “你敢嘴硬?”
  陰不絕一巴掌打擊,金王玉痛得直落淚,嘴巴也閉得更緊。
  金王超不忍:“弟弟你就叫幾聲,自不必受皮肉之苦。”
  金王玉突然心一橫,大叫:“救命啊!這裡有極樂宮妖孽,有鬼菩薩、有金玉樓叛徒,所有人都來殺死他們啊!”
  金王超聞言大驚,隨又嗔怒:“你敢亂叫?”
  換他想教訓弟弟。
  陰不絕卻阻攔他:“不必急,他叫了即可,我倒想看看現在有誰敢跟極樂宮作對?”
  金王超只好罷手,又罵幾句弟弟不知好歹。金王玉卻不理他,拼命喊叫,希望君小心能聽得見而趕來救人。
  然而空山隆隆回音,哪有任何人蹤跡?
  陰不絕世吊高嗓子:“老前輩你聽見了?這小孩是君小心的同黨,有了他,你可以知道君小心許多秘密,到時就容易對付君小心了。”
  叫聲過後不久,忽而有了反應。
  只見得金王玉表情漸漸遲緩,叫聲漸漸轉弱,終於若沉睡船靠向樹幹,嘴巴喃喃夢語。
  陰不絕大喜,終於找回妖人。
  金王超卻有些膽顫心驚往四處瞧去,畢竟他能殺人於無形,那威力實是匪夷所思。然而四處只見林葉隨風聳動,哪見得這神秘怪物?
  妖怪攝人速度甚快,只一眨眼,他突然化成青光射來,陰不絕已替他換過白布袋,瞧不著他身上是否有傷,他在空中不停激動蠕動著。
  “斷手……”
  陰不絕大驚:“斷手在他們手中?”
  “他們躲在何處?”
  “清泉谷。”
  “清泉谷?很多地方都叫這名稱,我如何尋得?”
  這名字過於簡單,陰不絕反而不知道,又追問:“可有較大地區名稱?”
  妖人再攝金王玉,說道:“新羊……”
  “新羊會是哪裡?”陰不絕從未聽過。
  金王超說道:“該是泌陽,它和新羊差不多同音。”
  陰不絕已然明白,又問:“除了君小心,那裡還有誰?”
  “萬殺……”
  “他也在那裡?如此看來,陰不救也在了,我得好好計劃。”
  妖人不斷聞動:“要斷手……”
  “在下自會替前輩取得。”
  妖人聞言,又想掠躲山區。
  陰不絕急忙叫住它:“前輩不去?”“君小心厲害……”“可是沒前輩幫忙,我們恐怕破不了清泉谷。”
  妖人不理。
  金王超道:“君小心還在路上閒逛,咱們先趕去,定可避開他。”
  陰不絕急道:“不如前輩也跟著去,若見著君小心,你就別露面,由我們去對付他,如何?”
  “好……”
  妖人終於答應,陰不絕露出笑容,妖人一閃身又已消失。
  金王超甚是不解:“它怎麼如此害怕君小心?”
  陰不絕自不能說出原因,道:“它被困理地底,功力耗去不少,需要斷手恢復,咱們還是先把斷手我來,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金王超點頭:“那我們快去清泉谷。”
  “你弟弟呢?”
  “一起帶去,若找不到位置,還得他帶路。”
  陰不絕但覺有理,遂又點住金王玉穴道,文予金王超。事不宜遲,兩人很快取道往泌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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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決戰霸王鼎

  君小心哪知金王玉會被哥哥如此整法?
  他一路晃至金玉接,暗中找人探問情況,自己摃背大銅牌,目無法鑽進狗洞,他準備登門拜訪。哪知探問之下,竟然間不出所以然。不但金王玉不在,連金王超也無形無蹤。
  他覺得不妥,遂找向金王天,兩人會面觀魚亭。
  君小心將事情說了一退。
  金王天甚是驚訝:“我並沒叫王超去找弟弟,他怎會去找人?”
  君小心一臉苦相:“如果不是你叫他去找人,恐怕出事了,最少小金蛋會被他抓去擠血。”
  “他敢?”
  “這還是小事,血擠完了,人還在,遲早會回來,如果另有原因,恐怕麻煩大了。”
  “這小畜牲,盡是不學好,回來非好好的教訓他不可。依少俠所見,王超又會做出何事?”
  “他做的事,不是任何人想得出來,你還是派人四處打聽,如果三五天還沒回音,我看金玉樓人馬都得全部出動了。”
  金王天也不敢疏忽,立即把人傳令下去,盡速找尋兒子下落。
  君小心為了金王玉,只好用心等待。
  幸好到了傍晚,有消息傳來,說是金王超和一名老人雇馬車,往泌陽方向行去。
  想及泌陽,君小心不由得凜心:“他為何要到泌陽?小金蛋呢?”
  金王天卻說仍無王玉消息。
  “那老人?樓主可曾有過這麼一位朋友?”
  “未見著,不敢確定,不過消息傳來是黑紅臉,我大概沒這朋友。”
  “黑紅臉?那不就是陰不絕?”
  君小心想及陰不絕被天雷鏡照焦了臉,那人極可能就是他,若真如此,那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他直道著非趕回去,遂向金王天要來馬車,一路快馬加鞭追去。
  金王天想問原因都沒機會,由於妖人風聲日緊,他得坐鎮金玉接,脫身不得,是以並未跟著追去。
  妖人暗中限在陰不絕後方,及至泌陽時,他突然甚為激動,早感應出短手即在附近,也確定方向,反而領在前頭.一路趕往清泉谷方向。
  及近楓葉林,妖人咻地一聲已飛過去。陰不絕和金王超卻繞了老半天方自通過陣勢,馬車已行不通,只好連同金王玉他在林中,兩人快速奔前。在清泉谷中。
  第一當經過幾月調養,傷勢好了泰半,他遂開始傳授兒子武功。君小差悟性甚高,一點即通,學得甚是快速。第一當自是高興萬分,相信不久他即可接傳自己衣缽。
  陰不救則在替萬殺治傷,在服下不死丹之後,萬殺已覺得好了許多,腦中青晶粘波也被不死丹晶紅液體漸漸包圍,大有被吞噬之勢。
  誰知就在妖人逼近中,萬殺又已神智失常,吼著要斷手。陰不救見狀,立即將他弄暈,再加繩索捆綁。
  他又聞及冰庫秘室吱吱聲音大作,心知有異,立即奔向冰庫,打開一瞧,那青黑斷手早已破去冰塊,猛往冰壁衝鑽,舉動甚是激烈。
  陰不救見狀,驚心不已,幸好他早有準備,立即抓來在旁一角兩口裝冰錢箱,拿出一把利刀,將青黑怪物留在外頭部分給砍下來,裝入箱中,立即鎖好。又截出利刀往冰壁挖去,將另一半挖出;封至第二口箱中,一口留在原地,一口則撒向更深內洞,再以層層的冰塊封住。
  方辦妥此事,洞外已傳來打鬥,陰不救立即往外衝。
  外邊花園房屋全被掃得亂七八糟,旋風嘯不停,那妖人測知君小心不在此,又被斷手吸引,已顧不得危險,躥射而來。
  此時第一當和君小差則舉劍阻攔,和他大打出手。要是在以往,兩人自接不下妖人幾招,然而妖人被雷電擊中,耗去不少功力,威力自是大不如以往,而被第一當父子給攔住,氣得他咆哮不已。
  第一當曾經和妖人交手,發現他威力弱得多,登時屏氣凝神,專注妖人動向,不再只以守勢對敵,一有機會,亦刺出利劍,以退敵。
  父子同是頂尖高手,妖人身形更是快速,三人三道青光不停蹄掠說纏。再加劍光閃動,有若黑暗中亂飛亂躥的螢火蟲,只見光帶,不見身形。那嘯風卷若狂濤駭浪,衝撞百丈谷中,有若因龍蚊天,旋得花木齊折,葉片亂飛,直若臘月暴雪,
  陰不救硬是無法出手,只得在一旁觀戰,勁風掃得他肌膚生疼。眼皮都快睜不開。
  雙方交手不到二十回合,陰不絕和金王超已趕來此,忽見妖人被纏,甚是驚訝誰有這份功力,再瞧清楚,原是君小差和第一當。
  陰不絕冷笑:“都在此。正好一網打盡!”
  他不敢靠近,只能在旁邊放冷箭。毒針過於細小,距離又遠。無法發揮,只好掏出鐵蓮子,猛打出去。
  如此一來,第一當和君小差負擔加重,險象已露。
  陰不救往外瞧,發現是陰不絕,怒斥:“鬼菩薩你未免太狂,鬧到這裡來,你居心何在?”
  陰不絕哈哈大笑:“你不容陰派,我又何必尊重你,不過你現在變卦還來得及,快把短手交出,我收拾那兩人,即放你走!”
  “這裡沒什麼短手,你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陰不絕知道勸阻無效,抓來長劍,冒著勁風,繞過妖人戰區,已攻向陰不絕。
  陰不絕本身武功並不高,自不敵師兄,幸好金王超抽劍相助,得以搶得上風。雙方周旋增鬥,難分難解。
  第一當心想就此打鬥下去,時間拖欠,對自己不利,遂決定擔而走險,忽而長劍刺向妖人左肩,迫他退後三尺,一個滾地,想從下往上攻。妖人怪叫,身形暴高效尺,君小差卻揮劍封去上空,妖人身形煞住.倒衝下來,那手突然變長,若墨魚怪手卷向第一當,他來勢兇急,又拐彎抹角避開利劍,勢在必得。
  第一當冷笑,長劍凌空劍射出去,劍光疾閃,他已滾落左側水池中。那妖人自是不饒他,身軀閃過利劍,逼得更低,一手就想擒殺第一當。
  其速甚快,君小差無法趕救人,急得大叫,長劍也打出,直取妖人心脈位置。
  那妖人狂吼,不避利劍,讓它刺中體內,長手已卷向第一當,沾及胸肩肉片,他大為喜色,第一當卻不顧疼痛,猛然雙手抓扭他長手。妖人被拖,甚是憤怒,正更加勁勒人。方才第一當打出長劍已碰向石避.反彈回來,並非直射,而是迴旋如車輪,快捷無比砍掃妖人腰際。
  那妖人已有所覺,想閃躲,卻被第一當給拖住,甩脫不場。只一剎那,長劍猛然將他切成兩半,上半部衝向空中,咆哮狂厲尖吼,下半身卻行動較遲緩,抓住第了當長手也為之松脫。
  “快砍那半邊!”
  第一當接回長劍,立即騰身上空,又自破劈上半身。
  君小差拾起方才擊中妖人胸口,現已掉落地面長劍,他方明白妖人不怕刺,只怕被切開,登時歡向活動遲緩的下半身,利鋒砍處,有若切豆腐,一片片給切得一團碎。
  那妖人忽而尖聲咆哮,身軀青光暴漲,不再蠻力猛幹,使出超腦力攝向四面八方,地面碎肉被吸,復又全往上飛,想粘回原體。
  君小差被攝腦,一陣暈眩,無法阻止那些碎肉上飛。第一當見狀,急喝:
  “快攻,不要想太多!”
  他也運出功力抵擋超腦力,利劍盡往青光砍去,劍鋒掃過,青芒更熾,阻去不少劍鋒。第一當見狀,心知他已逼出護體神功,刀劍恐怕無效,遂運出獨門絕功斬天劫。左掌凝力一翻,一道或流衝化罡氣,排山倒海壓撞妖人,擅得他摔向岩壁,青芒頓挫。
  妖人大駭,咆哮尖吼,超腦力還得極限,想攝住第一當,然而他身被截,功力大打折扣,攝力不足,又被第一當纏上,情況並不樂觀。
  他忽而咆哮:“斷手!”
  聲震四處,震耳欲聾。
  此聲未必製得了第一當,卻將綁在病床上的萬殺給吼醒,他早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又感應出妖人腦波不停攝向他。厲叫一聲,掙斷繩索,搶入冰室,奪得斷手已往外衝出。
  妖人驟見萬殺,更感應出斷手,咆哮聲更吼,身形又在打轉,旋動四面八方氣流不停衝向他,無盡吸力吸得散落四處殘肢斷全撞回他身軀。
  忽而萬殺手中錢箱壓裂,那斷手已衝飛長久,雖只是半截,卻是大部分,以手掌來分,此半截是手腕到手掌之間,只差了幾根手指頭。那聯手方粘回妖人身軀,他身形突然猛脹數倍,方才被吸氣流,現在全被用衝反彈,那勁道之強,連第一當也阻止不了,被彈憧數丈遠,摔落地面。
  妖人奪回斷手,功力豈只增強數倍,身形更是快速無比,他咆哮著想反撲抓扣人腦增強功力,目標即是第一當和君小差。
  兩人拼命抵抗,雖勉強擋住妖人攻勢,和險象環生。
  妖人又授來萬殺衝入陣仗,他若瘋子回劈猛打,第一當無以抵閃,被他擊中一掌,口吐悶血。摔得好遠。
  陰不救見狀,實不相信萬殺還是受製於妖,登時厲吼:“萬殺你瘋了?還不阻擋你仇家!”
  萬殺腦神一愣,他現在腦波正處於妖人和陰不救兩者震蕩之中,忽沉忽醒,他聞得聲音,較為清醒,一掌反攻妖人,功力強勁,也將他給逼退。
  妖人頓有所黨,豈容自己超腦力權威受到侵犯,猛地嘯吼,兩眼射出青芒,全衝向萬殺,終以無以倫比功力再將他製住,反攻第一當和君小差,兩人優勢盡失,受掌連連,危險之極。
  陰不救在分秒之際,也被陰不絕打了一掌,受傷不輕,金王超趁勢一劍劃中他大腿,他便栽倒地面。
  陰不救為之厲吼:“小差你們快逃!”
  從懷中拿出兩顆牛眼大火紅圓珠,就往陰不絕逼去。
  陰不絕見此紅珠。臉色大變:“霹靂火龍珠?”
  此珠乃是幽冥教特製炸藥,小小一顆已能炸去一座山,何況兩場同時引爆?這祕方陰不絕一直找不著,以為絕傳了,沒想到又出現於師兄之手,驚駭中,他想逃開。
  眼看第一當和君小差已無法逃逸,陰不救當機立斷,想拋出一顆在上空引爆,以嚇退妖人,救回兩人性命。
  “不怕死,就同歸於盡!”
  他正想往上空扔去。
  忽而強光從天際射來,有若閃電劈得山峰轟然暴響,岩石大塊滾落,牽動無數小岩石,崩山般想衝下來。
  妖人大駭,他知道那即是君小心手中的天雷鏡所射出的強光而引發山崩,自己雖找得斷手,卻因受傷在身,方才又被切得肢離肉碎,一時無法完全恢復功力,在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心裡之下,哪敢再戰,嘯聲暴起,連衝數百丈,躥向高峰,想逃之夭夭。
  在空中可見天雷鏡光束不斷轟出,逼得妖人東躲西藏,不得已躲向山背,始避開天雷光束糾纏。
  陰不絕眼看妖人達了,哪還敢再停留,急吼退去,他又不甘一無收穫,大喝:“萬殺,快將那兩人給擒來!”
  萬殺茫然中依舊扣起第一當和君小差衝向陰不絕,和金王超逃向秘洞出口。
  陰不救腿傷追之不能,火龍珠又不敢表出,否則將危及第一當、君小差性命,眼看人都快逃脫了,他只好狂吼:“君兒快攔人,你爹被抓走啦!”
  可惜聲音破房墜落石轟隆隆掩去不少,傳得不遠,他則勉強爬撞壁洞中,以免被亂石壓死。
  然而君小心怎能不知谷中情況危急,只是距離又遠,銅鏡又重,奔來甚是不易。他聞得父親被捉,顧不得身在遠方,天雷鏡光束亂轟出口,然而一片大楓林檔著,連人影都瞧不著,他又轟又追,趕至地頭,已是亂石一片,哪還見得了半個人影。
  他還抱著一份希望,秘密水泉入口已塌,只好爬過亂石往裡瞧,亦是滾石四處,塵灰飛揚,又怎能瞧得生人?再往後瞧,林木澎湃,人影全無,又如何追起?
  他只有苦笑了,這筋斗栽得不輕。
  塵灰落定之後,他才往內行來,昔日百花迎風,春泉盪漾,現在全變成亂石堆,他不禁懷疑那一轟引起山崩,不知是對還是錯?
  陰不救此時也爬出來,見著愛孫,困苦中傳來無盡希望,苦笑道:“君兒,你回來慢了。
  君小心嘆笑:“誰知道那怪物會找得那麼快,實在栽得冤枉,我爹他們如何?”
  “被鬼菩薩抓去,兩人受傷不輕。”
  “他會把人殺了?”
  “他可能不會,因為你爹和小差功力甚高,他會留下供他驅使,大不了把兩人攝心。”“我爹他不會被換腦吧?”
  “以萬殺看來,他技術還不夠,可能不會,不過那妖人……他似乎很容易即可控制人腦。”
  “我得趕快救出爹和哥哥才好。”
  “欸!那妖人得了斷手,功力大增,你恐怕應付不了了。”
  “我還有天雷鏡。”
  “那又如何?他速度快,身形變幻莫測,你照樣轟他不著。”
  “這倒是事實,我得找時間練。反正妖人也受傷,他若不吃人腦,功力復原不易,若傳出吃人腦之事,我可以立即找到他,不信製不了他。”
  “也只有如此了,欸!他又怎知這地方呢?”
  君小心這才想起楓林中還有金王玉躺在那裡,說道:“這得問小金蛋才知道,這地方已待不得,爺爺還有東西要收拾嗎?”
  陰不救嘆息:“經此一鬥許多珍物恐怕已走失。”忽有靈光:“萬殺只提一口鐵箱,該另有一半……”
  顧不得解釋,他一拐拐地往秘空洞中行去,不久又抓出一口錢箱,欣喜萬分:“總算還留了這麼點妖物,可用它來換回你爹和小差。”
  “要是讓妖人得了完整全身,豈非更難對付?”
  “不管如何,還是救人要緊。”
  君小心自不忍父親、哥哥受到傷害,這也答應。想及妖人,心頭一把火無處發洩,打開錢箱,抓出短刀猛砍猛切,那青黑妖物頓成碎片,不停滲出青晶粘液,像在吐血,方自洩去君小心不少怨氣。
  “我就不相信設辦法製住你?哪天用天雷鏡把你轟幹,看你還囂張到何時?”
  君小心不敢多耽時間,鎖回鐵箱,背起天雷鏡,想扶向陰不救,卻因東西太重,十分不便。
  “爺爺還走得動。”
  陰不救找來樹枝,切成短杖,行動已較為方便。君小心這才引他走向楓林。
  馬車仍在,金王玉也還在熟睡。君小心把陰不救扶上車,找回馬匹套上結轡,方自策動馬匹,拖出林區。
  離開險地之後,抵往一竹林,君小心始勒馬停車,把金王玉給弄醒。
  悠忽中張開眼睛,金王玉突見君小心,徵愕愣了一下,隨即淚水滲出,便咽道:“老大,我被人修理了,我哥哥他騙了我,太可惡了!”
  他只記得波哥哥及陰不絕逼迫之事,眼睛一開,一切都改變,目是認為君小心救了他,滿腹委屈不甘也就隨眼淚滲流出來。
  君小心輕笑:“我跟你差不多,也被人修理了,你先靜靜,再告訴我發生何事?”
  金王玉嚼著淚水,然後將經過說了一遍。
  陰不救輕嘆:“這小子已達喪心病狂,無所不為地步,實讓人惋惜。”
  見及自己左腿一劍也是他所傷,對他行為更是寒心。
  金王玉道:“我一定告訴我爹,要他修理哥哥。”
  君小心道:“以前要是好好修理,也不會搞出今天這種事了。”
  金王玉道:“這次不一樣,一定找爹把他抓回來,然後重重處罰,他當真喝了我的血。”
  抓出手臂血痕,更是痛心。
  陰不救道:“此時人手不足,似乎可求助金樓主,或許能對付極樂宮。”
  君小心沉思半晌,有了計劃:“我看不如約鬥極樂宮。”
  陰不救大驚:“以你一己之力?”
  “當然不行,極樂宮下令天下武林在一月內全部歸顧他們,我們就把各派高手集合起來圍剿,我就不相信極樂宮有多厲害。”
  “厲害的不是極樂宮,而是那妖人。恐怕有許多幫派懼於妖人,可能不敢參加圍剿。”
  “能來幾人算幾人,至少可以把他們引出來,也好救我爹和哥哥。”
  陰不救也同意,這是無法中的方法。
  君小心道:“咱們先到金玉樓,請出金王天,先商量後,再決定如何下戰書。”
  陰不救沒意見,君小心遂策動馬匹,一路趕往金玉接。
  兩日後。人車已抵達。
  觀色亭中,金王天已聞及君小心前來,趕忙相迎,並待陰不救為上賓,想設筵款待,陰不數以有事婉拒,金王天只好以香茗應客。
  金王玉忍不住心頭悲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將事情告知父親,氣得金王天青筋暴脹,額頭生汗,直罵畜牲,非把他抓回給宰了。
  嗔怒一陣,金王天恢復冷寂,向陰不救和君小心道歉,隨又問道:“少俠可有良策。如何對付那妖人?”
  君小心道:“這得請樓主幫忙。”
  “你助我甚多,我自該幫忙,何況此事還是孽子所造成。”
  “我準備約鬥極樂宮。”
  金王天臉色為之動容:“你有辦法對付妖人?”
  “有天雷鏡,足可對付他。”
  “其他人呢?如極樂妖女,還有那萬殺。”
  “我們可發武林帖,邀集所有高手,對抗他們。”
  金王天頷首:“這倒是可行方法,卻不知日期、地點定在何時何處?”
  “這再商量,主要是那天雷鏡,我功力不夠,無法運用靈活,如果樓主來使用,足可打敗妖人。”
  金王天往觀魚亭外那片靠向欄柱的八卦銅鏡,不禁動容:“這天下至寶,威力如何?”
  金王玉想到得意事,破涕為笑:“它厲害得很,第一次被去霧陣,第二次打敗妖人,前天又把妖人給嚇走,那妖人只怕這東西呢!”
  君小心遂把它摃來,擊向陰陽眼,一道光束衝向天際,轟得四處樓閣震晃,湖中魚群亂躥。
  金王天終大開眼界,頻頻笑著:“好寶貝,果然是對付妖人利器。”
  他遂答應以此物攻擊妖人,君小心也將使用方法告訴他,天雷鏡在他手中,已較若鴻毛,可任意輕鬆變換角度,讓君小心、陰不救增強不少信心。
  有了天雷鏡,金王天懼意去了不少,隨即洽商如何約戰極樂宮。
  三人商量結果,決定在霸王鼎會戰,日期則是十日後,九九重陽日。
  當下金王天遂發出武林帖通知天下各大門派,準時赴會,也下戰書於極樂宮,表明立場,不受威脅。
  極樂宮雖曾被妖人毀去,但舊宮仍在,稍加整理,自能再用。
  陰不絕已將第一當和君小差擄回宮中。
  那大宮殿上層已被摧毀,殘牆斷柱一團亂,地下層卻完好如初。
  極樂妖女見著君小差英俊非凡,淫心早又大起,不停繞著他不成。
  “君小心果然沒說謊,哥哥比他更俊美,真叫人情不自禁。”
  她勾著君小差下巴,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君小差和第一當受傷未復原,又受製穴道,只有任由擺佈,金王超見著妖女竟然如此年輕,而且美豔動人,兩眼直冒火花,血脈資張,心頭怦亂不已。
  妖女也發現他,咯咯笑著,對於男人見著自己,有如此反應,正是她最感得意之處,笑聲中,胸脯抖顫,更是扣人心魂,金王超不敢再看,移開目光,免得克制不了自己。
  妖女浪笑:“你是誰?年紀輕輕,該是身強體壯吧?”
  金王超急忙推手:“在下金王超,是師父新收徒弟。”
  “金王超?金王天是你何人?”
  “家父。”
  妖女笑得更沒:“好啊!父親、兒子都來了,將來你要如何稱我?是娘?
  還是愛人?”
  金王超紅著臉,不敢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陰不絕瞄眼道:“情況不同,宮主還是收斂些。中原武林已下戰書,你有何安排?”
  “當然應戰啊!要他們一月降服的命令不是你下的嗎?”
  “所以你還是收斂些。”
  妖女瞪眼:“你何時敢管起我來?自從那妖怪來了之後,你場曾把我這宮主放在眼裡?別忘了他只是變態妖怪,跟人怎麼比?”
  陰不絕斥道:“說話小心些,要是被他聽去,如何是好?”
  “反正他對女人沒興趣,我也懶得理他,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要你準備屆時赴約。”
  “誰說不去了?征服天下,報百年大仇,是我的心願。你還是去勸勸那妖人,他不去,我們才真的要從長計議呢!”
  陰不絕也明白這道理,遂又步出宮殿,尋往妖人。
  妖女則勾起金王超脖子,身軀往他貼去,隔著一層薄薄黑紗,那軟綿綿的胸脯可貼得金王超慾火大熾。
  “小冤家,還等什麼?你不是很想佔有我嗎?”
  她抱得更緊,張嘴即親,金王超哪能禁得起誘惑,猛然也抱緊她,奔往暗處苟合去了,那淫叫聲聽來讓人噁心而臉紅。
  第一當和君小差乾脆閉起雙眼,心頭較嘆之餘,也想凝聚功力,以能衝穴脫困,然而陰不絕似加了藥物,兩人始終提不起勁,實是洩氣。
  妖人自得了斷手之後,急於恢復功力,方回至極樂宮,已躲在舊宮山洞中日夜練功,萬殺則被他攝於身旁,他並非要守衛,只是失去了君小心這“同行”,他對萬殺則另有一股親近之慾念,如此而且。
  陰不絕心知妖人要的是什麼,又把極樂宮弟子砍殺百人,割下人頭讓妖人取腦恢復功力。奇怪那妖人不喜食那女性腦袋,只好分給萬殺,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可憐萬殺又受製於妖人,否則他早該殺了陰不絕替父母報仇。
  妖人吃下腦漿之後功力暴增,很快恢復創傷,雖然右手還缺少手指,卻已礙不了什麼,他不斷欣喜咆哮,似想大大發洩一番。
  這正是陰不絕求之不得,只說聲要領他去報仇,他一口即答應。
  陰不絕好笑著,他已預見各大門派被毀的慘狀。
  九月九日見重陽。
  霸王鼎位於王屋山脈之一處險地之中,那地方造形奇特,四邊高峰聳立有注四支點腳,林伍卻是相連,而且平坦,約有百丈見方,上邊平,下邊空,四角支撐,就和一大鼎鎮在雲層中,霸氣十足,因而得名。
  欲上霸王鼎,得從四座高峰攀爬,動力稍低者,自是難以登險峰。
  清晨時分。
  武林群雄已先抵達,個個勁裝打扮,武器在手,一副決戰表情。
  除了金王天,尚有少林掌門海印。領著幾位堂主及十八羅漢赴會。武當新任掌門春霞真人,也領著七星劍手,及教十名弟子,為了報師兄春陽真人之仇,武當派可謂傾巢而出。另有華山掌門、終南派、五台據、恆山派、丐幫則因較遠,冷秋魂一時趕不來,也從北方調來十數高手助陣。
  另有七巧軒七位美女,她們自從得知師父收認君小心為義子之後,已松了心頭一口大氣,如今見他有難,自是不能不管。
  除了這些幫派。其他人皆不敢抵擋妖人而藉故不到。但光是這些人,也佔盡武林精英,威勢不小。
  君小心一一致謝後,將天雷鏡鎮在最前方,以增加氣勢。經過十餘天療傷,十指傷痕已愈合,對今日戰鬥又增加信心不少。他目光有意無無意向四周瞧去,除了想看看情況,也想著母親是否也會到來?
  時間分秒過去,眾人心神沉重,終於,一陣笑聲傳來。
  陰不絕掠向鼎峰另一頭,見及眾人,哈哈狂笑:“來得好,要死要活,今日一併解決!”
  他雖目空一切,卻無人敢出言斥罵,畢竟他身後那厲害妖人,讓人感到壓力沉重。
  隨後萬殺領著幾位極樂宮高手,抬著金轎椅,把極樂妖女給抬上峰頂。而金王超則押著第一當和君小差,緊跟其後上峰頂。
  金王天見著兒子敢當場惡面,甚是噴怒:“畜牧,還不快過來!”
  在旁金玉人、金鷹和金不二瞧得更是心如刀割,實不相信他會做出此事。
  金王超面有難色,卻早有準備:“爹,這是時勢所趨,您何必強出頭?”
  “住口!你再不過來,我再也沒你這兒子!”
  金王超閉口不再回答,卻也不願移位半步。
  極樂妖女浪笑:“王天你就過來吧!有我侍候,你還有什麼不滿?今日若奪下天下武林,你還可當盟主呢!我對這頭銜沒什麼興趣,心甘情願地讓給你呀!”
  金王天怒斥:“無恥妖女,不得好下場!”
  “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就是好下場嗎?”
  金王天怒而不答,若再罵下去,有失身份。
  君小心見得父親、哥哥雖受製,卻無性命危險,心頭也放心。陰不救卻要他測測萬殺心性,君小心超腦波一掃,低聲說道:“他正受製妖人,不過腦袋仍很清楚。”
  “那表示腦袋沒被換去,你能弄醒他?”
  “得想辦法,不過得先救出我爹和哥哥再說。”
  陰不救遂不再多說。
  君小心瞄向對面,點名道:“妖女到了,鬼菩薩到了,萬殺到了,金王超也到了,怎麼少了一個華秋風?他不是早投靠極樂宮了?”
  話聲甫落,一道人影掠來,正是陰陽臉的畢秋風,幾月治療,他傷勢早已復原,他仍是一身雪白,王苗也換新,一副風度翩翩,他含笑道:“在下及時趕來,免得諸位失望。”
  說著又向妖女和陰不絕拜禮,陰不絕則瞪他一眼,未多說一句。
  華秋風拜禮過後,走向一旁,他有自知之明,此地沒有讓他說話的餘地。
  君小心笑道:“都來了,也差不多啦!不知你們太上幫主,何時到來?”
  陰不絕冷笑:“你少得意,他就在你四周,等著取你性命,老夫網開一面,只要你束手就縛,投靠本官,我饒你不死,還把你爹爹、哥哥給放了。”
  “我投靠你,你放心嗎?”
  “不放心,不過我會把你改造得跟萬殺一樣聽話。”陰不絕瞄向陰不救,笑的甚是姦黠。
  陰不救冷斥:“你會自食惡果!”
  “這種事,等發生時再說也不遲,師兄你又何必助外人而找自己兄弟呢?
  ”
  “萬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你若殺害我這親師弟,不也是萬惡之徒?”
  群雄聞言,個個動容,沒想到死命活醫和鬼菩薩是同門親兄弟。
  春霞真人驚道:“真有此事?”
  陰不絕哈哈大笑:“不但如此,他和我及極樂仙子,都是百年前幽冥教門徒,不信你可以問他。”
  群雄更是聳動,齊往陰不救瞧來,他顯得有些緊張。
  陰不絕笑聲更黠弄:“師兄何必再假裝?今日過後,天下即是咱們所擁有,你該為幽冥弟子感到光榮才對。”
  陰不救斥道:“幽冥教豈有你這種敗類,今日此地即是你葬身之所!”
  群雄聳動不安,陰不救既然是幽冥教徒,和對方是同門關係,那此局對陣,說不定是他們暗中串通,這將十分不利,眾人感到憂心忡忡。
  君小心見狀,向群雄說道:“不錯,我爺爺以前是幽冥教徒,但幽冥教卻分兩派,陽派是好人,就是我爺爺,陰派就是對面那兩位,專門練邪功,幽冥教所以會滅亡,就是陽派看不慣陰派為非作歹,才暗中圍剿,始落得兩敗俱傷。現在也是這種局面,我是代表陽派要宰陰派妖人,至於鬼菩薩是陽派叛徒,更該殺掉,所以諸位不必受他挑撥而亂了陣腳。”
  群雄聞言,心情較為安定,大有恍然之態。
  陰不救沒想到孫子早知此事,如此一說開,他也坦然多了,向君小心投以感激眼神。
  陰不絕眼看挑撥不成,怒道:“小妖怪你連祖宗都不認,你不想要你爹的命了?”
  君小心道:”想啊!你放我爹過來,我會把他養得好好的。”
  “哈哈……要我放人?你提頭來換吧!”
  君小心邪笑道:“我倒覺得奇怪,妖人沒來,你為何敢如此囂張?”
  “他早來了,只讓你多喘口氣而已。”
  “來了又如何?能把你燒焦的險給變好?”
  陰不絕想起肌膚被照得焦紅,久久未好,更是怒不可遏,有心報復,厲聲道:“把第一當拖過來,看我如何教訓他。”
  金王超已邁向第一當。
  君小心冷笑:“憑你也想要害我爹,妖人沒來,你也敢囂張?”
  他早想搶在妖人來此之前收拾陰不絕,話聲方落,獄向天雷鏡,猛劈陰陽眼,一道光束轟出,直衝陰不絕。
  那光束來得好快,陰不絕驚叫撲往地面,光束躥過他頭頂,往後衝去,直切極樂妖女半邊金轎,她臉色大變,飛身躥高,那光束轟得金轎碎爛一半,有若刀切,身後幾名手下被轟退,掉落深崖。
  君小心豈能讓他有喘息機會,天雷鏡再照,急吼:“快救我爹!”
  光束轟得陰不絕連滾帶爬,滿身塵土,也把極樂妖女逼得四處逃掠,十分狼狽。
  七巧軒七名女子已衝向對方,七道長鞭分別卷往華秋風和金王超,華秋風玉笛架來,被巧玲瓏用長鞭卷住,兩人拖攝,巧鳳凰一鞭抽得他肩背,痛得他撤招逃避。
  金王超眼看七人撲來,豈是她們的對手,利劍急橫第一當脖頸,想喝:“別過來,否則就殺了他!”
  話未完,巧千手長鞭早卷拍他手中劍,往後一扭,利劍已脫手飛出。
  巧精靈和巧多情臨空三筋斗,就要撲向第一當和君小差。極樂妖女一掌打來,將兩人封住。巧輕煙和巧金銀左右捲入,扣住第一當和君小差,急速掠退。
  眼著即將把人救回,天空突然閃出青芒,快捷躥向七女子。
  君小心驚叫不好,心知妖人到來,天雷鏡遂往青芒照去。那妖人功力已復,神通廣大,在空中有若寫字般跳掠,始終閃掠於光束空隙之中,摔而打出一道勁風反沖天雷鏡,轟然一響,君小心把持不住,連人帶鏡被轟退數丈,天雷鏡飛得老遠。
  妖人得意咆哮,對女人沒興趣,旋風掃退七巧軒女子,哈哈怪笑,在掠空中不停東閃西掠,一副示威模樣。
  金王天立即打向天雷鎮,還差幾尺遠,他以吸字訣將銅金吸在手中,想以此轟人,卻不知是過於緊張,亦或是方法不對,竟然轟不出光束。急得他滿頭大汗。
  春霞真人見著仇家,分外眼紅,一聲喝令,武當數十名弟子全撲向妖人,劍陣齊發,威勢不小,那妖人卻如幽魂,不當一回事地在劍光中游走,武當弟子連人家一片衣衫也沾不著。
  少林掌門見狀喝令攻擊,全派弟子和各派助陣者一湧而上,想以多制勝。
  陰不絕好不容易走過神來,見著打鬥情景,急吼道:“前輩給他們來點下馬威?”
  那妖人突然旋飛高空,再往下撲,身形突然脹大,相準春霞真人撞過去,有其布卷石頭.將人裹得緊,春霞一聲哎叫,隨即斷聲,妖人把他吐出來,竟然變成一具血骷髏,還是抖顫著。
  妖人未停手,連撲十數人,就這麼連續叭叭叭十數響,又吐出十數具血骷髏,那骷髏只為白骨掛紅筋,肌肉、五臟全無,還站立抖著抽著,兩眼窟窿深陷,含血掛淚地轉瞧眾人,似在求救,似哀曙,更似地獄爬出來的幽魂厲鬼,嚇得眾人尖呼大叫,嘔吐連連,滾滾跌跌撞爬退去。
  那妖人仰天嘯,張口往地上嘔去,一口口肛腸腦自吹得地面堆若小山,有的眼珠還清跳跳地打轉,簡直如屠宰碎肉場。
  妖人咆哮露天,若亂蜂撞躥空中然後頓任,嘴巴不停蠕動,發出嘔嘔之聲,讓人魂膽盡喪。
  少林海印掌門見狀,忽而滾落兩行淚水,直宣佛號:“實是天劫,避不得……老納歸降即是。”
  為了保有弟子性命,他不得不如此。
  羅漢堂堂主海天,般若堂堂主海空、戒律堂堂主海深、執法海悲、以及海棄亦知堂門心理,皆引退少林弟子,臣眼於妖人淫威之下。
  陰不絕見狀哈哈大笑:“算你們和尚修為夠,有明智之舉,其他人呢?不臣服,只有死!”
  華山、終南兩派見著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已臣眼,自己人單力薄又如何對抗,皆低頭退去。剩下幾派,皆因掌門被吃,沒人敢發言,也都退至一旁,心頭那份恐懼,自不在話下。
  君小心和陰不救任愕不已,事情竟然會轉變如此出乎意料,現在只剩金王天了。
  數百道眼光全往他瞧去。
  陰不絕訕笑道:“金王天你還想如何?別忘了你以前也是極樂宮的一份子,現在歸宗還來得及。”
  沒人會再對他以前是極樂宮一份子感興趣,因為他們都已經歸降,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得他人閒事?
  極樂妖女媚笑道:“王天你就認了吧!將來你還是它主接班人,又何必為此而喪命呢?”
  金王玉急道:“爹,不能答應,否則我就不理你,他們是惡魔,要除掉的!”
  陰不絕怒道:“大人事,你還管什麼?萬殺把他給宰了!”
  萬殺喝吼,就想打向金王玉。
  金王天突然喝道:“住手!”欺身攔向萬殺,一掌將他退退,已冷聲道:
  “我歸降。”
  一聲睛天霹靂,打得金王玉和金玉人面無血色,根本不敢相信這會是出自父親口中?
  金王天安慰兒女;“原諒爹,這是唯一能救你們的方法。”
  金王玉斥道:“誰說的,那天雷鏡能打敗妖人,一定是你不會用,我自己用!”
  他不顧一切,撲向天雷鏡,就想轟人,卻又被金王天攔下,並製住穴道。
  金王天長嘆:“沒有用的,要是能用,方才就不會出現那幕慘劇,玉兒你要忍忍。”
  金王玉急得直掉淚,卻一點也吼不出聲音。
  金王超已得意說道:“對嘛!早就該如此想,孩兒有先見之明,現在爹該明白了吧?”
  金王天又能說什麼,只是低頭惋歎。
  金玉人也不說話了.她似乎已想好該如何安排自己,臉露剛毅神色。
  如此一來,只剩君小心、陰不救和圍在兩旁的七巧圩七美女,勢力甚弱。
  君小心苦笑:“如果我歸順,你會放了我爹和哥哥?”
  陰不絕哈哈謔笑:“你不必歸順了,白衣前輩要殺的就是你一人,你歸順,我照樣把你腦袋送給他。”
  君小心往妖人腦去,腦彼一陣互衝,已然較量。妖人蠕動全身,似有貓捉老鼠之勢,非得玩上癮,才會把人給咬死。
  君小心苦笑:“老兄,你當真那麼喜歡要我死?”
  妖人道:“壞同行,騙我,要死……”
  “我不但騙你,還埋了你,轟了你,這罪行夠不夠嚴重?”
  “死…”
  “你要我死?是不是功力練成,不再怕天雷鏡了?”
  “是……”
  “可是你還少了幾根手指頭吧?”
  “還來……”妖人身形聳動,作勢欲撲。
  君小心道:“你現在殺了我,恐怕永遠也找不回那几根手指,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我把手指給你,你還我父親和哥哥。”
  話太長,妖人有些不明。
  君小心又比手劃腳,指向父親:“用手指交換。”
  妖人懂了:“好……”
  陰不絕大諒:“不行,放走他們,後患無窮。”
  君小心斥道:“是你大,還是他大?教訓他?”
  用手指往陰不絕指去,超腦力通向妖人,那妖人當真撲掃陰不絕,把他逼退數步,嚇得陰不絕不敢再開口。
  “手指還來……”
  “我還你,你會饒了我?”
  “不會……”
  “這不公平,我想再跟你決鬥。”
  妖人謔嘯,並未回答。
  “你怕了?怕天雷鏡?”
  “不怕……”
  “那你為何不答應?”
  “好……”
  妖人謔嘯,乃認為天雷鏡再也傷不了他,君小心毫無勝算,自然敢答應。
  君小心頻頻笑道:“好氣魄,連敗三次,現在還敢打鬥,我佩服萬分……
  ”
  有了妖人答應,他才敢大搖大擺走向高自己數丈遠的天雷鏡,縱使陰不絕瞧得兩眼凸大,也莫可奈何,君小心摃著銅鏡又走回來。
  手揮向眾人:“讓開讓開!決鬥是需要大場地,不怕死,就讓開。”
  一時眾人也挪身四角落,金王天和少林眾派雖投降,卻也不願靠往極樂宮,又不敢靠近君小心,自成一角落,如此,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君小心又向陰不絕招搖手:“把我爹和哥哥放過來!”
  陰不絕怒斥:“你未交出東西,我為何要放人?”
  君小心斥道:“這是我用妖人交易,於你何事?還不放人?”
  陰不絕眼向妖人,怕他又聽信君小心所言而胡來,說道:“那手指對前輩甚重要,見不著,千萬別上他的當。”
  妖人道:“要手指……”
  “你神經病,我怎會帶在身邊,早放在山下的馬車上,不相信,自己不會去拿?”
  妖人當真想去拿。
  陰不絕急道:“前輩不用操心,在下去拿即可。”
  妖人哪聽得他的話,化成一道青芒,急射山下。
  君小心哈哈大笑道:“這是你自找的,也不想想那妖怪是笨蛋一個,只喜歡自己的東西。”
  不給陰不絕喘息機會,天雷鏡又自轟來,陰不絕想要以第一當擋去都來不及,被迫得掠躥四處。
  君小心志在救人,逼退陰不絕.摃起銅鏡追前,復往極樂妖女轟去,還有金王超,追得他們東躲西藏。
  “快救人!”
  君小心喝叫,七巧軒美女又衝向第一當和君小差,把兩人劫回。
  陰不絕大叫:“萬殺快攔人!”萬殺想動手。
  君小心超腦力攝來:“你不能去,你娘香月華就是陰不絕所殺,他才是你仇人!”
  硬把他娘被切應殺害的情景映像逼給萬殺。終見他愣在那裡,目光驚愕地轉向陰不絕,從娘胎出世,他一直都有這幕被切腹取出的感覺,直到現在才有明確映像。
  陰不絕急道:“他胡說,根本沒那回事,快製住她們。”
  萬殺一時想不了那麼多,只是徵愣著,只這一愣,七巧軒美女已接走第一當和君小差。
  陰不絕不得已喝向金王天一群:“你們歸降了,還不快抓人?”
  他們自是不願,面面相聞,倒希望七位女子能帶人逃掉。
  來不及讓他們反應。妖人青芒又快捷射回,衝向君小心,還不知已被騙。
  “沒有手指……”
  “手指在我手上響!”
  君小心一鏡轟得他往天空躲去。怒意不由升起,又想立即殺了這可惡的小同行。
  君小心可不敢耽擱,搶時間掠向鼎面斜角,天雷鏡不再轟人,而是轟向四支峰柱的其中一支,亦即是陰不絕落腳處。強光轟去,那峰柱炸開,鼎面支力虛空,已缺崩一角,嚇得極樂宮上下急往左側鼎面進去,三兩人逃之不及慘叫落入深淵,久久未能傳出回音。
  妖人自不甘心,倒掠回來,速度更快數倍,君小心反舉往他轟去,幾次全被閃過,眼看妖人就要射來,君小心心一橫,吼道:“快走啦!”
  天雷鏡不打高空,及打地面,這地面有若高架橋,中間乃是中空,哪容得天雷鏡猛轟?一時碎石亂飛.斷成兩截,兩邊連峰處又吃力不住,有若斷橋,整片垮了下來,直往深淵落去,君小心身軀懸空,自也無處可逃,墜往深淵。
  群眾一陣驚叫,尤其是第一當和君小差,親情骨肉,恨不得衝下去救人,然而卻因受製未解,無法動身,叫聲已見哀康。
  妖人亦未料著君小心會斷崖自殺,事出突然,他先是一愣,復往下追去,然而落石萬千,速度又急,他追穿小落石,又見大落石,體積愈大.落得愈快。總是見不著君小心身形,只有再追猛追,他心思單純,根本不會因可能追不著而放棄不追,他反而因為見不著君小心而驚慌了。
  在峰頂眾人,因為鼎面被轟斷,陰不絕和妖女等人聚在左邊較前山峰。七巧軒美女則在右邊靠前山峰,群雄則在靠後山峰,各自分隔百丈,誰也製不了誰。
  巧鳳凰見狀,已知君小心目的,乃在截斷三方糾纏,立即下令撤退,扶著第一當、君小差和陰不救,急忙逃去。
  陰不絕站在另一座山峰乾瞪眼,咆哮吼叫,卻哪能留住人?眼睜睜地看人逃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突然想到還有對峰金王天,怒喝:“人逃了,還不快追,追不著,全部處死!”
  金王天長嘆,終於還是領著手下追落山峰。
  海印掌門雖不願意,卻也不敢當面抗命,心想追去之後,能放人則放人,否則也只好把人抓著,若是陰不絕喚來妖人.恐怕又是一陣殺戮了,群雄在他領導之下,也只好再次追人。
  那極樂妖女自放不過君小差,看他逃走,還未等陰不絕吼叫時,已追趕下去,她的速度可不比金王天差,心想著又能躡愛人並肩作戰,媚笑聲更是淫蕩。
  萬樂則愣在那裡,腦中不停傳來君小心所說之事,他媲似乎是被人切腹殺害。然而他卻未映出陰不絕殺人一幕,自是未懷疑兇手是自己師父。
  陰不絕喝著他,領著金王超和華秋風快馬加鞭,不甘落後,追得更急。
  在數路人馬追捕之下。
  七巧軒眾美女功夫雖不差,卻多了三位受傷之人。巧鳳凰雖想解開第一當和君小差禁制,卻發現他們所受乃是藥物控制,一時無法解開,陰不救雖想救人,卻沒時間診傷把脈,身上又無靈藥,只好作罷,得先脫困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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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死裡逃生

  六人飛奔數裡,來到一處茶花林。
  茶花盛開,有若紅海,風吹浪搖,美景自成,可惜卻長得不高,大老遠即可見著。
  一道黑影從旁掠來,擋在七巧美女前面,正是放浪的極樂妖女,他含情媚笑:“要走人可以,把那年輕的小夥子留下,他是我的。”
  陰不救斥道:“梅小情你玩得還不夠?幽冥教的臉全給你丟光了!”
  極樂妖女浪笑道:“師弟還記得我名字,實在太讓我感動了,我怎會玩夠呢?我才二十出頭而已呀!什麼人都玩,就是沒玩過師弟,你若原意,讓你代替君小差也行啊!”
  陰不教所說“玩”乃是指現在之緊追不舍,官兵授強盜之意,沒想到她會想及那種穢事,立即斥道:“無恥,還不讓開!”
  “我無恥,你呢?被幾位美女抱扶著,你不覺得在吃人豆腐嗎?”
  扶著陰不救的巧金銀不禁臉紅,她斥道:“我才投保你那般淫蕩,不知羞恥。”
  “別假正經了,脫光衣服,還不都一樣上凸下凹,還以為自己多神聖。”
  妖女愈說愈鄙租,巧鳳凰不想多費時間,喝道:“你們先走!”
  長鞭一揮.抽向妖女,剩下六人已搶步左側遠去。
  妖女伸手多出勁道,心想該可逼退長鞭,身形已往左斜掠,想截住六人。哪知巧鳳凰武功不弱,長鞭帶勁,有若毒蛇,閃避那道勁風,滑向下面又倒捲上來,竟然扣住妖女右手,拖得她無法衝前,一氣之下,猛運真勁,把長鞭給震斷,反手一掌“幻象無千怫”,遞劈出來,那手頓時幻化千百只,只只活跳跳,勁運猛,本無聲音,逼近三尺,猝然勁風大作,頓將巧鳳凰鎖在掌影中。
  巧鳳凰大驚,猛踩蓮花步,操著掌影縫隙間掠出去。
  妖女猛一往出,卻只削及巧鳳凰衣角,大是驚愕:“李孟仙是你何人?”
  巧鳳凰自不知李孟仙即是師父孟瑤的父親,那蓮花仙步自是他所創出,她冷笑:“你管他是誰?反正不會是你朋友。”
  長鞭揮出,見及六人已走遠,不敢戀戰,立即抽身退去。
  妖女勇退長鞭,看她逃了,冷冷一笑,並未及時追趕:“看你也認不得李孟仙,他早作古了。想逃,沒那麼容易!”
  輕掠茶花上空,若一朵飛雲直吹過去。
  巧鳳凰快涼山茶花林,已法發現大批人馬從四面八方而來,暗自叫苦,嘯聲一吹,要六位妹妹再退回茶花林,先匿得藏身處,再逃脫。
  六人隱向茶花林,兵分三路,以引開注意力。
  金王天等人並不想追人,也在打迷糊仗,東搜西躥,一點收穫也沒有。
  忽而嬌笑聲傳來,那妖女已迎向他,含笑道:“王天,你在趕鴨子是不是?
  一流高手,也有這種搜法?”
  金王天冷道:“我跟她們無冤無仇,何必那麼認真?”
  “七巧桿和金玉樓不是一向不合嗎?”
  “那是以前。”
  “欸呀!現在合好了?那我可要擔心你救她們搶走了。”
  “我在搜人,請你退開!”
  妖女僑笑道:“你搜我如何?我渾身不舒服,需要你搜一搜。”
  嬌媚地靠了過去。
  金王天不理她,閃身斜掠,徑自逃開,搜向遠處,他現在不是搜,而是有意躲藏以避開妖女糾纏。
  妖女呵呵浪笑:“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搜出來。”
  她已變態,愈是刺激,她愈來勁,搜得更小心。
  在進中的巧精靈和巧千手是護著君小差,被圍之下,已是難以突圍。巧精靈只好用計:“四姐你背他走,我去前頭引火讓他們過不了。”
  巧千手只能答應,自行背人,小心翼翼摸前。
  不久,巧精靈已引燃火花燒向山茶,茶樹本是青濕,不易引燃,但被引燃之後,茶果有油被蒸出來,有助火勢,叭啦啦已燒得一大片,那群被擋及者,紛紛走避。巧精靈卻把姐姐找回來,兩人猛在火牆衝去,火牆寬而不厚,兩人迅速衝過,只被沾上些許火花。
  還好,圍捕之人全都散去,一時不會有人再來,兩人趕著逃開,方潛行百丈,金玉人迎面趕來,細聲急道:“快跟我來!”
  情勢緊張,金玉人雖和兩人小有過節,但她似乎並未支持她爹投降極樂宮,遂也跟她奔去,總比茫無目標亂鑽得好。
  再譜百丈,金王玉已探頭探腦,急道:“快來啊!沒人。”
  他本是被父親封去穴道,但在搜索時,交由金玉人看管,金玉人早有救人之意,遂把弟弟解開禁制,兩人合作數人,金王玉遂把拖車馬匹弄來,準備載人。
  巧精靈見著金王玉,一顆心始放下,她知他是君小心死黨,自不會出賣小差,遂道:“你們快奔走人,我還得趕回去救人。”
  金王玉道:“有替身,抓去用用。”
  巧精靈輕笑,他竟然想的周到,立即把君小差遂交兩人手中,金王玉也摃來一名三十上下漢子,似乎是終南弟子,勉強可代用。
  金王玉和金玉人已把君小差接走,弄上馬匹,金王玉心想三人跑不快,遂要姐姐一人送行,自己又潛回茶花林。
  金玉人含情撫向君小差臉容,輕笑:“君公子,就快脫險,你跟我來。”
  不怕蹄聲震天,她已策馬狂奔。
  有人喝叫著人逃了,巧精靈卻放露行綜,引誘那群人追向自己。
  茶花林中又是一陣瞎摸,那火勢卻越來越熾。
  陰不絕終於趕來,見狀大發雷霆:“這麼多人竟然追不著?萬殺給我用超腦力將人找出來!”
  萬殺立即運功,直往北邊追去,陰不絕急跟後面。
  群雄心知已無法敷衍,只好跟去。
  萬殺攔截者乃是巧玲瓏、巧多情、巧輕煙護送的第一當。三人被攔,只好反擊,長鞭直抽。萬殺卻用超腦力攝住三人,兩掌猛推,打得三人人仰馬翻,受傷不輕。
  陰不絕趕來,哈哈大笑:“想逃,豈是那麼容易?再找其他人!”
  萬殺又衝向西南方。
  那陰不救聞及打鬥聲,心知有人落網,自己哪有心再逃,立即要巧鳳凰和巧金銀放手,讓自己前去瞧瞧,兩人硬是不肯。
  萬殺已趕來,想出手,突見陰不救,相處多夕,他自是認得,一時也愣在那裡。
  巧鳳凰見機不可失,喝叫一聲,欺撲猛印掌,打向萬殺胸口,逼得他連退四五步。巧鳳凰大驚,自己全力發掌,竟然傷不了他,她任愣了。
  萬殺被擊,大為震怒想後撲。
  陰不救立即喝叫:“不可傷人,你清醒沒有?”
  萬殺被喝,渾渾噩噩中也喚醒一絲知覺,終於未再出手。
  陰不救暗自欣喜,總算他還有效。
  這一停頓陰不絕已逼著巧玲用等人背負第一當前來,見著陰不救又被逮著,哈哈大笑:“師兄你這何苦,好好的人不當,要當過街老鼠,這就是陽派的作風?”
  陰不救冷斥:“作惡多端,遲早會有報應。”
  “我做什麼惡?難道只有你能殺人,我就不能?何況我只要他們臣眼,是有人反對,那是他們自食惡果!”
  陰不救冷哼,不想多言。
  陰不絕哈哈狂笑,又要萬殺去找君小差,不久將巧千手和巧精靈押回,卻不見君小差,陰不救和第一當暗自慶幸。
  陰不絕卻大發脾氣:“你們竟敢把人追丟了?簡直混蛋!萬殺把她們給殺了!”
  萬殺猶豫,已逼向七位美女。
  陰不救突然大喝:“住手!陰不絕你再逼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他又拿出兩顆霹雷火龍珠,作勢欲丟。
  陰不絕觸目驚心,立即喝住萬殺,冷笑道:“我不相信你敢丟,你們也得犧牲一大堆人。”
  “你試試看,殺了她們,我何須掛心。”
  這也是道理,陰不絕一愣,隨即裡笑道:“我不殺她們可以,你得乖乖投降,並交出火龍珠。”
  “讓她們走,我就答應。”
  陰不絕面有難色:“極樂宮統一天下,怎能放人?”
  “你難道也對女孩人家出手?控制金玉樓、少林、武當。還不夠威風嗎?”
  陰不絕而帶得意:“她們日後可能搞鬼。”
  “你怕?”
  此時極樂妖女盈盈踱來,含笑道:“師弟也是幽冥教的一份子,自是有權力做主了,二師弟你就放人吧!要是留下她們,跟我搶男人,我天天都難安心。”
  陰不絕也未把七人放在眼裡,瞄向七人,冷道:“滾吧!以後再跟極樂宮作對,自有你們好受!”
  七位美女憤憤難忍。
  陰不救嘆息:“走吧!你們前來相助,君兒已是感激萬分,他雖生死未卜,也不願你們命喪於此,回去後也不必日夜思仇,是非善惡,自在天理,上蒼會有安排的。”
  巧鳳凰道:“可是前輩此去……”
  “別為我操心,好歹我也是幽冥教一份子,他敢對我不利,我會跟他們拼了。”
  巧鳳凰無奈,這才領著六位妹妹,閃過眾人,沉痛離去,一切只有多下次有利時機再說了。
  陰不絕黠笑:“人都走了,火龍珠可以給我了吧?”
  陰不救突然把兩顆紅珠丟給他,陰不絕和妖女知道它成力,驚惶地往後閃逃“師兄你瘋了?“
  陰不絕猝然想及若火龍珠掉落地面,那真的要粉身碎骨,登時再撲前,以背貼地,兩手上翻,一手一個,輕輕托住,已嚇得滿臉汗水.噓口大氣,方自翻起。
  陰不救冷笑:“怕什麼?我放在身上,被你們如此追殺都不礙事,有什麼好怕?”
  陰不絕卻不敢大意:“師兄懂得多,想必口袋裝了特別東西,能否藉來一用?”
  陰不救心想要是它突然炸了,傷亡可能慘重,遂從懷中抽拿一口青色袋子,丟給了陰不絕。
  陰不絕接過手,發現此袋質料柔軟,具伸縮必性,分好幾層編織,越裏邊越柔,將火龍珠放進去,恰巧不松不緊,兩珠之間還有隔布,自不會碰撞,實是收放火龍珠最好袋子。
  “這是何質料所編?”
  陰不救冷道:“小東西,還有什麼法寶?黃山麻加上青蠶絲,泡幾天藥水就成了。”
  “什麼藥水?”
  “人尿。”
  陰不絕一愣,心知他不愧說,也不急於一時想知道,哈哈一笑:“多謝師兄賞賜,真是受用不盡。看在同門分上,你永遠都是我師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得製住你,希望你見諒。”
  陰不救冷眼旺視,一語不發。陰不絕巴伸手點他穴道,然後哈哈大笑。
  “今天實是大豐收,天下武林一同打盡。”
  極樂妖女瞄眼:“打個屁!把我的君小差給弄丟了。看你如何賠我?”
  陰不絕帶笑道:“現在天下都是我們的,他豈能逃得了多遠,你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把他抓來,哈哈哈……我們現在是武林盟主了,幽冥教終於揚眉吐氣了。”
  “我可對盟主沒什麼興趣,我只要人。我累了,你想如何安排落腳處?總不能當盟主,還住在邊疆地區吧?”
  一直沉默一旁的金王超,此時已拱手邪眼道:“宮主何不將金五樓當行官,那裡不比極樂宮差。”
  妖女忽而浪笑:“我怎麼把這地方給忘了,你爹是我前夫。我當然也算是金玉樓一份子,住在那裡,最好不過了,對不對,王天?”
  媚眼一拋,風情萬種。
  金王天冷漠道:“宮主要住,在下無話可說。”
  “那最好了,咱們是舊情復燃,又有日夜廝守了。
  躲在暗處的金王玉根得牙痒痒,直罵哥哥實在壞透了。
  陰不絕哈哈大笑:“為了慶祝極樂宮重視江湖,並統一武林,你們就跟我回金玉樓暢飲三天,若是不去,即是藐視極樂宮,休怪我毀幫滅門!”
  眾人俱於妖人淫威,哪敢不遵,個個應諾。
  陰不絕這才押著第一當和陰不救,揚長而去。群雄垂頭喪氣跟在後頭。此情景恐怕是武林有史以來第一道,匯集全武林幫派高手圍剿,反被制服,牽著鼻子走,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在群隊中,顯威風的莫過於金王超,他自認為智慧超人一等,及時投在陰不絕門下,短短一月不到,即已武林變色。主客易位,他是陰不絕徒弟,又和極樂妖女有段情,可說二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比當金玉樓少樓主風光多了,而且也在父親面前出了一口氣,終非吳下阿蒙,而是父親疏忽的奇才。
  金王玉看在眼裡,甚是生氣,遠遠地罵得直跳腳。終於人走遠去,他也罵累了,才想起無所不能的老大還摔在萬丈深淵中,他自不肯相信老大已死去,決定摸下深淵以探個究竟。
  他找來些山藤當繩索,又摸回霸王鼎,尋路往深淵落去。
  茶花林中,火勢滔天,葉毀、花枯、莖斷,卻燒不去那蔓延蟋堅的根。
  君小心墜崖之際,速度自是快速,他卻一點也不敢疏忽,抓著銅鏡壓在下邊,卻因阻風過大,左右搖晃不定,速度卻越晃越快,他咬牙猛撐,背後追來無數岩塊石屑,打得他欸欸悶痛,卻不敢叫。
  眼看崖底將至,是一青色河流,然而如此高崖墜下,就算再深數倍,也得掉得肚破腸流,撞底身亡。他卻滿目精心,瞪著下邊不放,忽而那大片岩塊已先落水,轟然一響,地動山搖,水柱衝出數十丈高。君小心喝出真力,抓住銅鏡往那水柱移撞過去,那岩塊巨如小山,又從萬丈高空墜下,反沖水柱勁道威力何等威猛?衝得銅鏡倒飛數丈高。本來一上一下,兩道衝力過猛,相擊處,更能粉身碎骨,君小心卻早有準備,不敢將鋼鏡正面相迎,而以側面撞擊,消去不少力道,雖被反彈數丈高,隨即斜往下衝。有了水柱藉力,那鋼鏡有若滑板往下滑衝,這讓君小心想起在八仙鬼島的衝浪破濤,迅快地已衝入水中。
  一次水柱互撞,再次水面衝撞,君小心已頭暈腦漲,沉入河底,他卻不敢吭聲,倚向落岩底部,躲似老鼠。
  河面仍不停落來岩石,打得水花四濺。
  那妖人也衝來,想用超腦力找人,然而君小心也是行家,讓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目無腦波。妖人無從攝起,哇哇咆哮,四處亂躥。
  猝而他有感應,心頭大喜,往河中躥落,那位置差君小心百餘丈,自不怕身形暴露。妖人一入水,立即又躥高,竟然抓出鐵箱,兩扯去,鐵箱斷裂,那尋求已久的斷指竟然在此。
  他瘋狂怪笑,四處亂掠。撞得水花叭叭流起,斷指即得,興奮之下,早忘了欲尋殺君小心。轉掠一陣.即又往高空衝去,想覓得地點,恢復完整之身。
  直到岩石完全落光,一切平靜之後.君小心始敢輕微試探地使出超腦力感應,確定妖人走遠後,才慢慢爬出水面,躺在岩邊。
  他先前受了妖人一擊,傷得不輕,現在又百般折騰,已然虛脫,只好四平八穩地擺在那裡,再也寸步不能移,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
  不知不覺,他已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一聲尖叫傳來。
  君小心登時被驚醒,忽見一團人影往下掉,他甚是掠詫:“是小金蛋?”
  看他落勢甚急,就算入水中,傷勢恐怕也不輕,情急生智,不知哪來力量又衝入水中,找得天雷境,勉強擊出光束,轟向上邊,帶動深水往上衝,終也形成十餘丈高水柱,托去金王玉不少衝力,他也落入水中。
  君小心劈完天雷鏡,雙手已發軟,無力再支持自己,已被水流衝浮水面,漸漸衝移,幸好水流不急.流過十數丈,已擱在岸邊,一沉一浮,甚是狼狽。
  金王玉摔得哎哎痛叫,喝了不少河水,才掙扎爬上岸邊。猛咳不停,方好轉後,才想及君小心,登時緊張:“老大你在哪裡?還有活命嗎?”
  四下找尋,忽見君小心擱在岸邊,心下大喜,直叫老大,趕忙衝去,將他抱上岸,猛搖猛晃。
  “老大你醒醒,你還活著嗎?”
  君小心幽幽張開眼睛,有氣無力說道:“差點被你害死。”
  他說話了,金王玉一顆急亂之心始松去,笑道:“老大你竟然沒摔死,真是奇蹟。”
  “我沒摔死,卻差點被你累死。”
  金王玉已然明白那水柱是怎麼回事,乾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攀著山藤下來,換了好幾次都沒問題,豈知最後一次卻被落石給打斷,只好跟你一樣往下掉,呵呵!還好你替我製造了奇蹟。”
  抓向腰間山藤,雙手不停抓藤收拉,終於拉向斷處,果真被落石給砸斷。
  君小心瞄眼想笑:“你的奇蹟就這麼準?一石命中?”
  金王玉乾笑:“這是霉運當頭.不是奇蹟。只是上天喜歡我,保住了我的小命。”
  “也可以說上天不喜歡你,把你踹下來。”
  金王玉癟獎:“怎麼說的那麼叫人傷心?也罷,就算托你的福好了。”
  “我卻托你的福,差點癟了命!”
  “你怎會癟命呢?再跳幾次,奇蹟照樣全出現。”
  “跳一次可以算奇蹟,跳兩次還不死,就不能算奇蹟。”
  “那算什麼?”
  “是幸運。”
  “呵呵!這還不是一樣,若跳三次呢?”
  “是福星高照。”
  “要是第四次呢?”
  “那就不再是奇蹟、幸運或福星高照,而是訓練有素了。”
  金王玉呵呵笑著:“果然是訓練有素,比什麼奇蹟都有效。”
  “所以你就多跳幾次吧!”
  “我……我還是比較喜歡奇蹟出現。”
  金王玉笑的困窘。
  “你等待奇蹟,我還等待你替我殺雞,我骨頭肌肉累壞了,還有時間等你奇蹟出現?”
  金王玉立即往他肩臂按摩,希望他能舒服些,乾笑道:“別說馬殺雞了,我是男的,這不好。”
  “那叫什麼?雞殺雞?”
  “這更不好聽……算了,反正怎麼說都不怎麼爽耳,我認啦!”
  君小心瞄他一眼,也笑起來:“你膽子也不小,竟敢跳下這深淵,為了只是替我馬殺雞!”
  金王玉癟笑:“你膽子更大,跳下來這裡,為了就是要讓我馬?”
  君小心呸了一聲,兩人笑成一團。
  笑意方歇,金王玉始問:“你沒死,是奇蹟,可是那妖人不也往下衝,他怎麼,沒收拾你性命?”
  “他找到斷指就走了。”
  “你已把斷指交還給他?”
  “否則我哪有命在。”
  “可是他得了斷指,功力不就更高了,以後你怎麼對付?”
  “現在就對付不了,哪還有以後?”金王玉不解。
  君小心道;“妖人功力已通寶,除了天雷鏡,恐怕沒法子再傷他,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說。他雖得了所指,功力大增,一頭猛虎可以吃人,兩頭猛虎雖更能吃人,但是若能找出一次殺死兩條老虎的方法,管他多厲害,照樣可以把他給宰了。”
  “可是還沒找到方法以前,兩頭老虎為害更甚。”
  “這倒不一定,一頭瘋虎傷人,必定比兩頭正常老虎為覓食而傷人來得多。
  我知道那妖人除了跟我有仇,他最大原因在於覓食,所以他能躲在七音域十幾年不出來,只求得安身處及食物。他後來之所以會大開殺戒,除了被天雷鏡逼迫,最大原因還在找回斷手,因而才被陰不絕利用。我想了想,還是還他斷指,讓他安然隱回山中,只要我不出現,陰不絕將不易請動他,為害也會減少。”
  金王玉聽的亦覺得有理:“這麼說,你早計劃好要引他墜入深淵找斷指了?
  ”
  “若能打死測算了,若不能打贏,只有出比下策。”
  “難怪你摔不死,原來早發現這下邊是河流。”
  “否則我怎會選擇霸王鼎?雖沒打倒他們,幸好把我爹和哥哥給救走了。
  ”
  金王玉癟嘆:“你別高興太早,你爹他們又被陰不絕給抓去了,只有你哥哥被姐姐救走,輸得很慘。”
  他將經過說了一遍。
  君小心聽得直搖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天下武林群雄會投降,欸……”
  “我爹也投降了,你會怪我嗎?”金王玉轉感傷。
  “怎會怪你,甚至連你爹也不怪,當時情況,任何人隨時都會喪命,你爹如此做也是為了保有金玉樓上下所有人性命,不但是他,連少林掌門也如此決定,這是有必要的,留得青山在,又豈會沒柴燒?”
  “可是我爹從此將聽命極樂宮了……”
  “所以咱們得趕快想辦法,把妖人除去,極樂宮就無法囂張了。”
  “你想到法子沒有?”
  君小心癟笑:“還在想,我看只有把用銅鏡招式耍得靈活,才有辦法製住妖人。”
  “爹也真是,那麼重要的情況下,偏偏出差錯,害得他得投降極樂宮。”
  “這都是命啦!此事以後再說,咱們還得把天雷鏡撈出水面,摃向高崖,累人啊!”
  金王玉想及毒龍山一事,不禁癟苦笑起:“誰把天雷鏡弄得這麼一大塊,一輩子就得為它抬架子。”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潛入水中,費了大勁道,方將銅鏡給拖出水面,待君小心元氣恢復不少,傷勢只有了控制之後,兩人才合力摃起天雷鏡,不再便爬高岸,順流而下,行約十餘裡,找到了處較平山坡,這才爬出險處,尋向山徑,離開了霸王鼎山區。
  如今君小心可求救的只有母親李孟瑤了,逐連夜租來馬車,直奔江南七巧軒。金王玉不肯回金玉樓,也跟著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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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章 美人撐傘

  數日後,兩人已抵七巧軒。
  找至情湖,已有巧精靈前來迎接,她仍是紅衣勁裝,雙辮掛肩,只是脾氣已不再那般火辣,似也懂得含情。此時見及君小心,興奮中帶著緊張。“你娘也來了。”
  君小心甚是欣喜:“她在哪裡?”“在四姐的月下聽濤,她要見你。”
  “我也要見她。”巧精靈立即引兩人登上情山,在半山明中,已現無盡玉松林,那玉松長得特別怪,枝幹自如玉,細又長,卻盤根錯節,老氣橫秋,針葉翠如碧玉,清亮晶瑩,濃如青雲地舖在半空中。此處落於風口,時有涼風徐來,吹動松濤.一波波擺浪嗦嗦,看在寧靜無人的寒月裡聽這松音,看這松濤,別有一番情境。
  金王玉贊不絕口,直道金玉樓為何沒此佳景,將來若有機會,也得弄來此景,過過雅俗之危。
  君小心可沒心情欣賞,快步跟去。石梯盡處,斷 旁已出現一半倚崖面小軒,玉松為柱,碧針為頂,年日已久,已現斑剝,卻顯得思古悠情。裡頭白玉鋪地,白紗為窗,繪有彩松圖,可收可掛,收於偏旁,則若簾,裡頭更見清晰,若攤掛,則若蒙霧輕掩,風吹紗動,更如夢中美景。
  李孟瑤坐于軒中柔蒲團,見著兒子,淡愁中已現喜氣,已起身相迎。
  “君兒,你終於無事了……”“娘……”
  君小心欣喜激情,撲向母親,母子親情流露,擁得更緊。
  金王玉卻愣在那裡,這仙子竟會是他娘?他想都沒想過。
  巧精靈卻拉著他避至一旁,別礙了事,金王玉終也體會,露出笑意躲開。
  君小心欣喜而激動說道:“娘你騙我,你是我親娘。陰爺爺都告訴找了。”
  “好孩子,原諒娘好嗎?”
  李孟瑤的兩眼掛淚,抱得更緊,親骨肉終能相認,這比任何東西都讓她心動。似乎二十年所受折磨,此時都有了回報,而且兒子是那麼聰明可愛,實讓她愛得化不開。
  “娘放心。我是不會說的,除了爹……爹也了解了,他要我轉告您,他對不起您。”
  李孟瑤喜淚更流:“都好,都好,一切都好了,娘已很滿足……”
  激情一陣,母子倆終於較為平靜,各自抹去淚痕,親情激盪中,也想起第一當的安危。
  君小心問:“娘已知爹的事?”
  “嗯!他們趕來告訴娘了。娘還以為你已失去了性命,還好又見著你。”
  李孟瑤忍不住又往兒子腦袋摸去。
  君小心呵呵笑道:“沒那麼簡單啦!我的命長得很,娘以後可以大大放心。
  ”
  李孟瑤含笑:“娘怎能看你做此種事,還能安心?以後不能再冒險,知道嗎?”
  “知道了。”“你說說著,你爹現在如何?”
  “這得叫小金蛋來說……”君小心轉身,卻發現金王玉已不見,遂往外尋來,邊角處,發現他和巧藉靈站在那裡,呵呵笑道:“你們在幹什麼?私訂終身吶?”
  巧精靈瞄眼斥道:“你胡說什麼?”
  金王玉笑道:“我是給你有哭的機會,所以才避開。”
  君小心瞪眼:“有什麼好躲,你在你娘面前哭,我可曾躲過?”
  “那不一樣,你是老大……”“老大就見不得人?”
  “這……這……”
  “以後我哭時,你最好站著別走,分明是不給我面子。”
  “這……這是什麼世界?”
  金王玉愣在都里癟笑,明知君小心強詞奪理,卻找不出理由來抵擋,表情甚是怪異想笑。
  巧精靈訕笑道:“以後他哭,你就在旁邊遞毛巾,幫他擦眼淚,那樣才不會出事。”
  君小心大言說道:“對嘛!有難同當。看我傷心,還敢跑到別地方偷笑?”
  金王玉癟著笑意:“以後知道啦!沒想到你哭時.還得這麼麻煩。”
  “否則怎麼當老大?皇帝一哭,大臣會嚇死的吶!進來吧!我娘有事問你。
  ”
  “她……何時變成你娘?”
  “我娘就是我娘,怎麼變?你去問你娘,看你是如何變成地兒子?”“這個還用問嗎?”
  “那你為何還問我?”
  金王玉癟笑著,不敢再問,默默跟在君小心後頭,前去拜見他娘。巧精靈也竊笑地跟著前去。
  “娘,爹的事,他知道比我情楚,您問他好了。”
  金王玉窘困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在長輩身前,他總是不敢造次,那是從小被家規教導的結果。
  李孟瑤慈祥道:“沒關係,慢慢說。”
  金玉玉困笑道:“其實我知道也不多,他被帶回金玉樓,可能被囚禁。”
  他將可能發生的情況說一遍。“小差呢?”
  “他被姐姐救走,可能藏得很好。”
  李孟瑤輕嘆:“我們得趕去救人……”
  君小心急道:“娘,下能去,那妖怪太厲害了,設人能抵擋。”
  “可是,總不脫讓他們受苦。”“可是也不能冒險啊!”
  巧精靈道:“師父別擔心,只要除去那妖怪,就能贏回那些人。”
  她還弄不惜第一當和師父的關係,以為他又是君小心的爹,而師父是義母,是以不敢將兩人並在一塊說。
  李孟瑤輕嘆:“那妖人長得何模樣?又如何可怕?”
  君小心道:“一身青黑,能蠕動,任意變化身形,行動如電,快得能在空中寫字,最喜歡吃人腦,沒有任何東西能關住他……”
  李孟瑤心神一凜:“他喜歡吃人腦?”
  “不錯,愈吃,功力愈強。”
  李孟瑤立即從身上拿出一本掌大臘黃記事本,翻著,神情十分認真。
  君小心不解:“娘,那是什麼?”
  “你外公的記事本,他常記下奇怪事,娘聽精靈說你們遭了怪物追擊,所以把它給帶來了。”
  “那……有此記載嗎?”“不知,娘在找……”
  確尋一陣,李孟瑤忽有發現.念著細字:“甲寅年九月月圓,冰寒天龍山中,發現食腦魯……似上古妖物,只驚鴻一瞥,久日尋之不得……”
  “外公也沒找著?”
  李孟瑤又發現角落幾行小字,寫著:參乙年,她又往後翻,又有字跡,念道:“食腦獸又現七仙山,和神琴獨孤野力戰,以醉仙琴製住,並火焚,不久,神琴亦死,甚疑,找不出原因,恐妖物不只一只,特尋天雷鏡,並留地圖,待有緣人解秘。”
  君小心恍然:“原來外公早知妖人,還踉他打了一架,原來那天雷鏡寶圖還是外公留的,難怪真有其事。”
  金王玉則猛伸舌頭:“如果妖怪不只一只,那還有啥好搞?太可怕了。”
  君小心道:“我卻認為只有一只,若另有妖怪,為何前幾次把白衣妖人殺得片甲不留,還埋起他,也沒其他妖怪來救他?”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不,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君小心也露了苦臉,和金王玉對眼苦笑,十分無奈。
  李孟瑤含笑說道:“只要有天雷鏡和醉仙琴,即能製住妖人,他想來並不那麼可怕。”
  “娘您就不清楚了,那妖怪殺人就像在吃稀飯,咻地一吸,除了骷髏,全身什麼也沒了,他胃口還不小,一分鐘可吃下十幾人,您說嚇不嚇人?”
  李孟瑤聽得已笑不出來。
  君小心呵呵笑道:“光說幾聲就嚇著您,您說他厲不厲害?”
  李孟瑤勉強一笑:“厲害,天雷鏡呢?讓娘瞧瞧如何?”
  “當然可以,不過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我需要跟小金蛋解決。”
  君小心轉向金王玉,笑得甚促狹。
  金王玉苦笑:“你不能弄一個讓我贏的方法嗎?”
  “可以呀!你想要如何贏?”“我出石頭,你出剪刀。”
  “好。”君小心答應乾脆,全天王實是難以相信:“當真?絕不耍賴?是輸的去摃?”
  “當然,我何時賴過。”“那就請吧!”
  兩人出手,君小心果然出剪刀,全王玉結於以石頭戰勝,哈哈笑起:“我贏啦!你去摃吧!”“是,我這就去。”
  君小心當真告禮母親,落落大方往山下行去。
  此舉例把金王玉和巧精靈驚住,何時君小心變得如此好心腸,甘願認輸?但人已走遠,金王玉也樂得問呵直笑,猛誇老大守信用。
  李孟瑤卻不知天雷鏡乃龐然大物,對兩人如此爭執,反而覺得想笑。
  誰知一轉眼,小心已經輕鬆松慢跑上來,他後邊跟著兩名勁裝少女,舉著天雷鏡,也快步奔來。巧精靈已呵呵笑起。
  金王玉卻愣了眼,難得贏一次,竟會是如此下場?
  君小心故意擺手深呼吸:“輸得好爽,很久沒這麼輕鬆的跑步了。”
  金王玉終於癟笑出來:“我是愈贏愈癟,你是愈輸愈爽。”
  笑聲中,也不得不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李孟瑤卻被那天雷鏡給震住,竟然會那麼一大片,難怪兒子會跟人爭。
  君小心呵呵笑著,領來兩女子,放下銅鏡,她們始拜退離去,笑聲卻不斷,似知君小心用意,拉得金王玉一副呆愣無奈,亦感受一絲捉狹樂事。
  君小心含笑道:“娘,這面鏡子,您還滿意吧?”
  李孟瑤輕笑:“娘沒想到那麼大,為難你了。”
  “不會啦!反正跑的很舒眼,只是以後就不曉得了,您想不想試試?威力可不小。”
  君小心把鏡面轉向,露出陰陽太極圖,正想解釋如何啟用,李孟瑤卻有所記,拿出記事本,比照一瞧,正面有八卦圖,反面則有太極圖,自己原以為只是普通表皮,現在可不這麼認為了。
  君小心亦有所悟:“難道天雷鏡還有秘密?”
  “也許,否則你外公不必留此兩頁封皮。”
  李孟瑤往封皮負頁瞧去,發現八卦刻劃有滲透過來,有深有淺,似是自然,卻有條不紊,封底滲圖也差不多。
  她瞧不懂,君小心卻清楚得很:“那深淺不一卦紋,一定是天雷鏡中的刻劃指示,我弄弄看。”
  李孟瑤遂把冊子給他,君小心認真按向八卦,雖然未見多大起伏,終究有跡象。
  他仔細按完後,並無反應,他並不死心,又翻往卦底,那太極陰陽滲圖,出現河不少圓弧線,他沉思一陣,終有所悟,立即使轉太極刻劃,左旋右轉一陣,忽然向陰陽眼按去,那雙眼竟然浮了出來。
  “有啦有啦!”
  君小心大喜,見著兩浮眼洞中各藏一卷東西,立即取出,浮眼已再次陷回,恢復原狀。兩卷東西一大一小,半指長,大者腳拇趾粗,小者只有食指粗。
  金王玉和巧精靈不自覺欺身過來,想瞧個究竟。
  君小心把一卷交於母親,自己留了大卷的,已攤開。似絹布軟柔冰涼,封藏多日,仍是白如新,還有一股談香味,裡頭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跡,還有一些人圖,似是祕籍。
  他對功夫似不大就興趣,遂又探頭瞧向母親手中絹布,終有了消息。
  絹布寫著不少字:
  “能開啟天雷眼者,必為大福大智之人,老夫在此祝福。此天雷鏡乃上古神物,功能吸天地靈氣,瞬間化為雷電般威力,因而得名,使用者切記小心。
  “另有一事,即為老夫昔日曾和神琴老人共同戰鬥一妖人於七仙山,此食腦獸功夫怪異,能化人形,能說人語,卻無正邪之分,有若惡獸,腹俄則尋食,氣怒則毀山滅城,實是人間大禍害。而其喜歡獨居,具攝腦之力,可自行尋食,亦可引人代為所用,一但被攝,則昏昏痴痴,不知所為,殺人放火,亦無自知。是以老夫和神琴才決定除此物。在大戰三天三夜之後,妖人被截殺數百刀。仍能頑抗,忽而撲向神琴,把他開得一身青枯水液。神琴始用醉他琴殺音。將他震住,老夫再用真火將他燒去,將他化為青色液體,滲入地中,化為烏有,此事遂了。
  沒想到半年後神琴突然腹腫如孕婦,而暴裂身亡。流出大量青枯液,老夫親手將他埋去,葬於第四峰中。冥冥中似覺得那妖人未死,卻又想不出,他已被烈火燒盡,為何能不落?經過數月續腦細想,覺得那青液粘入地中,是唯一逃走機會,而普通烈火亦對他無效,乃想以遠古兵刃製遠古怪獸,找來天雷鏡,若以此鏡光束威力,該可將其除去。
  “得此鏡者,即該算是老夫傳人,留有通天劫祕籍一卷,勤加練習,必有收益……”
  君小心大驚,往手中祕籍瞧去:“這會是四大寶物之一的通天劫?”
  金王玉也好奇想瞧著,卻是一片黑字,不仔細瞧,看不出什麼,李孟瑤含笑:“不錯,你外公練的即是通天幼,功夫甚厲害。”
  君小心欣喜:“練了它,能製住妖人?快看下去,外公還交代什麼?”
  絹布又攤:
  “然而欲練得通天劫至高無上武功,並非人人能練得,其有若達摩易筋經,功能參天造化,而難在最高境界,須得將體內分出陰陽兩道勁流,有若天地陰陽變數,生生不息,方能達到最高境界。此功據傳為達摩祖師和當時五大高手研擬而成,重於參功完美,卻非凡人難以完全練得。老夫雖具超人腦力,被武林譽為仙人,亦只是練得八成,始終無法突破陰陽勁流,此乃練武者一大遺憾,途經年累月想尋得靈藥,終在苗疆毒龍山找及冰魄化龍膽奇果,若服下它,必能練成。
  然而老夫實又覺得人已老邁,且已天下無敵,若就此眼下靈果,實是暴殮天物,幾番掙扎,遂決定將天雷鏡藏於毒龍山,並留一寶圖,暗示地頭,如此寶鏡和靈果,在明在暗皆相互牽連,若有福者,自能得之,眼下化龍膽,再練通天劫,將可達到無上境界。
  “若得此鏡而未得化龍膽,亦無關係,練得數成,亦能打遍天下無敵手。而為了追求武學完美境界,還請得此祕籍者,傳延後世,尋得另一靈果妙物,再造陰陽內流,以使此武學發展極致。
  “不幸.老夫未練全此功,是以得此祕籍者,得全靠悟性,自加研揣,若有所成,在此祝福,若無法悟通,請送回益瑤仙島,交吾後代,免得秘功失傳。
  “再則,回說及食腦獸一事,凡吾傳人,必有責任除去此物,今生未見,則傳來生之人,除此物,得先以琴笛或某種可攝腦之東西。將其攝住,再以天雷鏡轟照,且特別注意別讓其沾地,否則又將脫逃,後患無窮。至於此天雷鏡,威力過強,用者小心,而此鏡光束並非只能直射,若使用熱巧,功力又足,則能如閃電穿折,自能扣住妖人電閃身形,將其毀之,在此順祝神功大成。
  “有緣者得吾祕籍及寶物,且能解開陰陽眼之秘密,若非吾後代相助,即是大智大慧之人,想必早有一番作為,善惡已分得清,閣下該以此多造福武林。則蒼生將廣受其惠,若閣下心術不正,為害武林,則天理昭彰,自有報應,切記,切記!
  孟瑤仙人留字”
  一口氣瞧完,君小心已呵呵笑起:“原是自家人嘛!外公也真是,寫了那麼長,要是我,只標明‘叫外孫來拿’即可以了。”
  李孟瑤輕笑:“你說的好,你外公哪會知曉有你這麼一位怪孫子?否則他直接交娘傳給你,還不更簡單?”
  “說的也是,我也不用那麼累啦!”
  金王玉笑道:“你外公說天雷鏡光束能轉彎,怎麼轉?”他躍躍欲試。
  君小心訕笑道:“你沒瞧清我外公交代要練得一手好功夫,才能轉,你若有興趣,就轉吧!”
  金王玉乾笑,抓過銅鏡耍了兒園,已感吃力,癟笑道:“算了,我看還是等二十年後再說吧!”
  巧精靈道:“你們不是吞了冰魄化龍膽,體內有兩道勁流,正可練這通天劫的功夫啊!”
  君小心一凜,笑起:“說的也是,不知效果如何,呵呵!我是不會喜歡苦練二十年的。”
  金王玉乾笑:“我現在也不喜歡了。”
  李孟瑤含笑:“那你們得好好練此功,娘先祝你們神功大成。”
  君小心拱手作樣:“多謝,多謝,我現在就開始練,也好宰那妖人。”
  他和金王玉推開小秘卷,一副認真想練功。
  李孟瑤祝福一陣之後,已轉感傷,自己父親練了一輩子,還不是妖人對手,他們要練多久才能大功告成?那時恐怕遠水已救不了近火。
  君小心頓有感覺,瞧她愁容,也不敢作樣練武,安慰道:“娘別擔心,天雷鏡在這裡,我雖未必練得大神功,卻該練會如何靈活運用,到時再請七音域的醉仙琴相助,想必能克住妖人,最遲三月,一定能救出他們。”
  金王玉細聲道:“獨孤夫人那瘋女人,她會藉嗎?”
  君小心一掌打向他腦袋,金王玉立即閉嘴,不敢多說。
  李盂瑤不忍兒子擔心,淡然一笑:“你練即是,娘等你,這段時間也好收集資料,研擬出對付妖人的方法,娘不急。”
  她說不急,君小心卻知道她心急,也不敢再耍帥,和金王玉兩人摃起天雷鏡,告別母親找向練功坪,認真練功去了。
  一連三日.兩人練得頭暈眼花,不知如何開練。
  李孟瑤自是不放心兩人練功,也前來觀看。
  此練功坪位於半山腰,十數丈方場練來自是舒服,另有白石梯從中穿過。可跳上排下,活動空間更是加大,然而兩人卻盤坐地面,一臉無奈相。
  李孟瑤從石梯行來,見拉兩人,已問:“練得如何?可有心得?”
  君小心癟笑:“很難啊!體內兩股勁流就像兩條紋龍,自來跳去,好像在跟我玩捉迷勤,逼急了又亂撞,實在頭痛。”
  金王玉苦笑:“他是頭痛而且,我已經撞痛頭頂了。”
  李孟瑤不解:“會有這麼難練嗎?把秘卷給娘瞧瞧。”
  從君小心手中接過秘卷,仔細瞧往內動心法,果然是陰陽勁流皆用上,她也發現爹教她的是居於陰柔心法,遂含笑道:“兩種不易練,不如先選擇一種內功,等熟悉了,再練另一種,該能成功才是。”
  “可是分開練,會有副作用嗎?”
  “該不會,娘練的即是陰字訣,功夫也不差。”
  君小心終有了笑容:“好吧!先撤開一道內流不管,練了再說。”轉向金王玉:“你要練哪種功夫?”
  “我是男的.當然是練陽功啦!”
  “好,就讓你練此功。”
  君小心已認真運氣練功。
  金王玉感到不解,他為何如此甘心練明功,有些逗惹:“你甘心練陰功?”
  君小心呵呵訕笑:“難道你認為我會比你笨嗎?呆子都知道練陽功,我會去練陰功?”
  金王玉有若被捆了一巴掌,怔憎中已解嘲一笑:“老大總是比較聰明的嘛!
  我吃點虧,無所謂。”
  “你又猜錯了。”“你難道真要練陰功?”
  “不錯,被你一說,我終於認為傻人有傻福,我還是練陰功來得好。”
  “為什麼?”
  “因為有我娘在,我當然要練陰功,有她指點,你想我會比你差嗎?”
  金王玉本想笑他選女人功夫,但聽及此,他是比自己聰明多了,一時也笑不出來,自己又先開口要練陽功,現在自不便再反悔。
  “恭喜你啦!”金王玉說的有些困窘而無奈。
  “別客氣,都是自己人,有問題,再找個男的幫你好了。”
  “這裡有男的嗎?”“有啊!呵呵……”“在哪裡?”
  金王玉以為也有像仙子般高人,遂東張西望.哪見得有人影,復見君小心笑的如此促狹,已然明白那人即是他,瞄了幾眼,終也笑出來。
  兩人遂又開始練功。
  君小心有了母親指點,陰功訣很快已能因會貫通,雖然體內只有一道勁流,卻也功力增強不少。只見另一道勁流時常不守規矩亂卸,以前煞功不住的老毛病仍在,但有了收穫,他已笑不合口。
  反觀金王玉,一無所知下,強練陽功,而此功又走剛勁路線,時常使得血氣翻騰,頭暈腦漲,再也不敢硬拼苦練,點到為止已讓他心滿意足,他甚至偷偷練起陰功,反而順利不少呢!
  幾日後,兩人動力都有顯著進步,內流也頎暢許多,除了練功,君小心還念念不忘練那天雷鏡。
  為了公平起見,君小心特別要巧鳳凰訂製一模一樣銅鏡給金王玉使用。
  新銅鏡搬來,金王玉已開始發愁:“這麼大一片,可累死我了。”
  君小心訕笑:“別作怪,我還不是跟你一樣,練吧!不練如何製得了妖人?
  ”
  “怎麼練?總要有些招式,呵呵!摃著銅鏡練招式,可真是天下頭一回。”
  “否則怎叫絕招?”
  金王玉無奈,也摃起銅鏡東照西照,一點效果也顯不出來。
  君小心比劃一陣,若有所悟:“無招則自己創,那才叫真的絕招,第一招即叫‘美人翻臉’。”“這是什麼意思?”
  “美人當然很喜歡照鏡子,現在鏡子亂動,她照不著,自然會翻臉了,我示範一遍。”
  君小心雙手抓起銅鏡,喝喝有聲,腳蹲弓步,跳兩步、往前推,斜一步,往左推,又喝兩聲.跳往後推,簡直和舞獅並無兩樣,由於銅鏡過重,看來實是好笑。
  金王玉癟笑:“這好像猴子翻大桌嘛!”
  君小心瞄眼:“想那麼多,你就不必練?換你來。”
  金王玉癟笑中,也舉起銅牌往前封,往後照,動作更是滑稽。
  君小心見不著自己表演時糗態,現在見著了,也呵呵笑起;“你這叫什麼?
  小孩偷大餅?呵呵!還是美人蓋大印?一蓋一蓋的。”
  金王玉苦笑;“否則我還能蓋出什麼名堂?”
  “不管啦!先蓋了再說.我看就改成‘美人蓋大印”好了。”
  兩人造如鬥獅般舞起來,銅鏡亂蓋,很是滑稽,但練久了,終也悟出技巧,搬動銅鏡不易,動作不須舞得過大,如此看來,已是順暢多了。
  君小心眼看差不多了,遂放了銅鏡,擦擦汗水,又想另外招式:
  “下一招該叫‘美人洗鍋’如何?”
  他再拿起銅鏡,不再猛直推,改定溫和移位方式,如打太極拳,晃來晃去。
  金王玉笑道:“不會太慢嗎?”
  “這只是承範,待會兒快了,誰讓你受不了,注意啦!洗鍋子要乾淨,要順手,左晃晃,右晃晃,搖搖鍋,倒換底,擁向天,抖抖抖,再入地,刷刷刷……
  ”
  金王玉看他”鍋子”愈洗愈來勁,也跟著晃起銅鏡,耍得甚是開心。
  “左晃晃,右晃晃,再換手,飛向天。”
  君小心耍得開心、把銅鏡拋高想甩向左手,哪知力這不足,甩偏數尺,接之不及,鏘啷一聲已掉落地面,他癟笑:“哇!鍋子破了。”
  金王玉笑道:“鍋底也將就用吧!”
  君小心乾笑幾聲,還是將銅鏡抓起,心想也夠累了,就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及一些事:“這兩招都這麼費力氣,要是和敵人對陣,太累了,豈不遭殃?得發明一些輕鬆的招式才行。
  金王玉道:“什麼招?切大餅,把銅鏡給切成兩半,重量馬上減輕一半。”
  “你切啊!”“當真可以切?”金王玉半信半疑。
  君小心捉狹笑起:“切剩下的一半,就把它當大餅吃了,保證你三年餓不死。”
  金王玉伸伸舌頭,乾笑道:“說著玩的,要是吃過去,一輩子也減輕不了重量啦!”
  “真是大嘴巴,什麼都想變大餅吃。”
  “不敢了,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何方法可減輕重量?”
  “你不覺得現在很輕鬆嗎?”
  “話是不錯,可是現在銅鏡是放在地面。”
  “難道這就不能變招式?看著點!”金王玉怔愕瞧著。
  君小心已把八卦角立於地面,一隻手置于頂端一角,然後身形東晃西晃,帶動銅鏡轉東轉西,有若錢板而在地面打轉,既省力,變換方向又容易之極,他輕喝一聲,頭下腳上翻向另一面,立即蹲下,銅鏡猛然往下扳,斜壓在自己頭身,使它斜照上空。以此方法,翻東則照西,翻北則照南,始終以銅角為軸,省去不少力氣,又能達到效果。
  “這招叫‘美人掀裙’,怎麼樣?省力吧?”
  金王玉欣喜笑道:“我最喜歡這招了,練會它,還怕妖人多會逃。”
  他立即耍起來,但卻玩笑意味居多。
  君小心該笑一聲,往他行去,見他斜倚銅鏡於頂,立即伸腳踏去,把他壓在地上,欸欸痛叫:“放腳啊!我快被壓扁了。”
  “你也敢亂掀美人裙?呵呵!這招就叫烏龜壓頂,可憋死你了。”
  “不敢啦!以後我一定認真掀美人裙。”
  君小心這才放腳,訕笑道;“認真給我掀吧!保證你有所收穫。”
  金王玉苦癟地爬出銅鏡,苦笑道:“女人掀裙很認真地掀嗎?”
  “別掀錯人就好了。”
  金王玉無奈,也勤練此招,反正不費力,多練何妨?
  君小心耍著怪招,卻不敢絲毫亂來,那可要人命,心想這幾招總還差那麼一點快速,感覺上終不能製住妖人身法,自己功力不夠,自不可能要出外公所說會轉彎的光束,只好經盡腦汁,再創新招。
  終於被他想出妙招,欣喜道:“有啦!咱們把銅鏡如木支頂盤一般轉著,和耍盤特技一般,自能運用自如。”
  他將銅鏡以單手頂起,覺得甚重,卻還是撐下,然後想轉換方向,卻因銅鏡過重而砸往地面。
  金王玉瞧得直皺眉,要是撐不了,豈不把頭給砸了?他開始祈禱君小心別練成功。
  然而君小心確實認為這方法有效,足足練了一個時辰,弄得滿頭大汗,終也將銅鏡撐起打轉,只要左手在旁護盤,已不易掉落。
  他呵呵笑起:“這招叫‘美人撐傘’,用處可大了。”
  金王玉滿臉苦容:“我可能撐不了多久。”
  他還是試著做,卻因身形較小,雙手不長,時而被壓得欸欸痛叫,十分狼狽。
  君小心無奈:“你先兩手轉,等抓了重心。再換單手.否則撐傘不成,變得戴大斗笠。”
  金王玉這才解脫壓腦之苦,然而雙手撐久了,也夠他受了。
  此後幾天,他想到練此招,即已心頭害怕,滿臉苦容。
  君小心一方面得力於功力增高不少,一方面確實認真苦練,此時已能將“美人撐傘”靈活運用,那銅鏡如粘在手上般,轉東見西,始終不脫落,抓著巧動,不但重量減輕許多,更如蝴蝶展翅般輕盈拒掠,無向不達,無角不至。
  他還想及特技團用腳轉盤,現在也用上了。他突然發現兩腳力道要比雙手大得多,耍起來更輕鬆,只是靈活度有待加強,然而手腳並用,也該耍得暢若流水。
  他終於有信心開始引擊光束。
  瞧向愁眉苦臉的金王玉,邪邪一笑:“你覺得撐傘辛苦嗎?”
  金王玉苦笑:“我人小,手短,練來很辛苦,我看練三招也夠了,第四招等我功力加高時再練如何?”
  “當然可以。”
  “太好了。”
  金王玉丟下銅鏡,坐往地上猛擦汗,一切似乎都已解脫。
  君小心卻笑得更邪,讓人聽起來,甚是不舒服。
  金王玉見狀,心頭又發毛,驚懼道:“老大,你該不會又出什麼鬼點子吧?
  ”
  “不是鬼點子,而是不能廢了功夫,為了除去妖人,你得多下一點功夫。”
  “你到底要我做何事?練何功?”“躲功。”
  “躲功?這也要練?”“待會兒你就知道該不該練了。”
  “怎麼練?”“你只要在四處亂跑,別超出五十丈方圓即可。”
  金王玉往四周瞧去.除了一大片秋菊之外,還有古岩、小山、玉松……等可拽住,立即欣笑:“這簡單,保證你找不著。”
  躍躍欲試地跳往菊園,似已解脫,然而一翻身,又見君小心邪笑仍不斷,心想不對,他豈會平白無故要自己練躲功?
  他憂心問道:“老大你要我練躲功,那你練什麼?”
  “轟動!”“這又是什麼功?”
  突見君小心撥動天雷鏡八刻劃,嚇得面無血色:“老大你要轟我?”
  君小心呵呵笑道:“放心,照我外公指示,天雷鏡威力,乃以劈撞陰陽眼的輕重,分別產生強弱不一光束,我會小力輕拍,縱使轟著你,也只是稍稍陣痛而已。”
  “這不行,肉身豈能擋得了?”
  “陰不絕不是受了一擊,還活得很開心?”
  “他卻臉黑黑。”
  “放心,我不會出手那麼重。”
  “我不要。”
  “你還是躲吧!”
  君小心突然擊向天雷鏡,往他轟去,光束過處,親得花圃一片爛碎。
  金王玉嚇得臉色鐵青,沒命往外逃:“救命啊!殺人啦!”
  君小心看他想逃走。更大光來轟擊,砰然一響,前頭一棵腰粗玉松被轟得稀爛,山峰為之抖動,威力加強不少。
  “你敢逃?我轟斷你狗腿!”
  金王玉沒命又奔回來,嚇得失魂:“老大繞命啊!我不敢了。”
  他有若受驚小孩,四處亂躥,似已失心。
  君小心呵呵笑起:“對嘛!逃得快即沒事,有何好怕?”
  一招“美人蓋大印”,轟得金王玉如被俄虎追趕,死命亂逃,吃奶力氣都用出來。
  轟了幾鏡.君小心擔覺“美人蓋大印”、“美人洗鍋”,較為簡單,並無技術可言,而“美人掀裙”又是易攻為守的招式,還是練那把“美人掀裙“。
  一手轉銅鏡,另一手又要撞陰阻眼,委時不順,顯得蹩手,攻擊速度也放慢下來。
  金王玉得以喘息,早嚇得滿身大汗,直呼要命,眼看君小心耍得不靈活,想照到自己並不容易,一時報復之心已起,喝噸道:“只要你耍此招,我才不怕你!就是站著,你也轟不著!”
  瞧得君小心無法捏準頭,兢兢戰戰之中也想擺威風,立於上邊石梯口,不過還是做著準備躲避之動作。
  君小心也是不認輸:“好,轟不到你,換你當老大!”
  轉著銅鏡,不停轟去,卻因銅鏡移得過快,方向一閃即變,很難抓得準頭,幾鏡轟來,全偏得遠。金王玉已呵呵笑起,大有戲弄之態。
  “你笑吧!非轟著你不可!”
  君小心臨時生智,不再轉如陀螺,面改成一轉一頓停,如時鐘擺動,機械式地猛轉猛停,如此一來,有了頓住方向,轟來較為準確,招式也能連貫,就只試了兩次,一轟左,一轟右,第三次光束終於轟中金王玉,他欸呀一聲,被撞起身軀,跳摔四五階石梯,頭髮已焦得發直。
  “我的媽呀!救命吶……”
  金王玉哪敢再耍帥,和先前一樣,落荒直逃。
  君小心有意試技巧,轟得甚是專心,銅鏡不停逼著金王玉轉,他往東,即轟東,他往西,即轟西,該是五轟中一次,但轟擊速度甚快,叭叭叭就已十數轟,金王玉感覺上好似擊中連連,嚇得直叫不玩了,卻沒人理會他。
  再轟幾次,更是順手,君小心喝聲又起,現在不只轟人,還想趕人、擋人,轟向金王玉腳後跟,腦前頭,嚇得他更加驚弓之鳥,東躲西藏,一時梯毀、樹倒、花叢散,慘不忍睹。
  七巧軒七位美女和孟瑤仙子以為出事,急忙趕來,見著此景,實是哭笑不得。
  金王玉直叫救命,李孟瑤不忍,說道:“君兒,你就拿娘來試試,放了他吧!”
  君小心威風凜凜道:“不行,我怎能向您下手,要是您的臉變黑了,那如何是好?”
  “你要手下留情啊!玉兒已受不了了。”
  金王玉猛點頭,直叫仙子救人。
  巧精靈說道:“光轟四邊也不是辦法,把花園都弄壞了,那妖人鑽在上空的,那你怎麼轟?”
  君小心想了想,但覺有理,金王玉逃都沒命了,暗還有功力往上跳,就算飛上天,動作也不快,自無法跟妖人相比,娘的輕功不弱,用她來練,自該有效,只要自已把準頭置于她背後半尺,如此該不傷她才是。
  君小心遂道:“好吧!娘您既然很有興趣,我就陪您玩幾招。”
  李盂瑤含笑點頭,立即掠向空中,身如輕雪飄飛,煞是好看。
  君小心寧神吸氣,放了金王玉,開始轟向她,那銅鏡靈活轉動,光束如珠玉落滿盤叭叭打出,一閃閃,映得天空一陣白一陣青。眾人感覺君小心技術竟然如此進步,光束急如驟雨,不禁替仙子捏了一把冷汗。
  仙子輕功果然天下無雙,明明就要被照及,她猝然間一閃即避過,直如仙人幻影,不可捉摸。君小心終於覺得他娘不好惹,也不必再抓半尺距離,現在只要能沾上衣角已經不錯了。
  一連半個時辰已過,君小心熟悉不少,不再停頓轟鏡,而是連串轟來,有若一條光帶緊緊跟追仙子,氣勢逼人,仙子不由驚心,更加小心應付。又過了半時辰,她已喘聲,雖未被擊著,卻顯得疲累。君小心不忍,始要她休息,她落地檢視,裙角多多少少也被轟焦,驚心中也為兒子功力進步而感到高興。
  她不行了,君小心興頭仍在,遂轉向七位美女,要七人一起接受考驗。七人心想師父都不行了,她們哪敢當試驗品,兩相爭執結果,決定以七人拋石塊,君小心則轟之,如此方免去七人被轟噩運。
  就此,君小心每天不斷苦練。
  金王玉則在旁陪練,他整日心神不寧,因為每想到有時會被臨時叫去充當靶子,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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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 多情恨

  金玉人救走君小差之後,不敢回金玉樓,更不敢露臉江湖,她帶著君小差馭馬狂奔,一山奔走一山,來到一河邊方棄馬就行,背著君小差逆流而上,歷盡辛苦,方尋至一源頭飛瀑。她似乎曾來過,在飛瀑旁找到一石壁,裡頭有一被人工穿鑿之石洞,日久無人,掛滿蛛網,方行人,還有好媽嚇飛,外頭更是長草茂密,自是藏身佳地。
  她放下君小差,整理一番,也割來軟草當床,讓君小差舒服躲下,然後又開始替他診傷。
  君小差不停道謝,金玉人含羞直道沒關係。
  治療三日,金玉人不值高深醫術,對輸功打穴也不陌生。三日下來,也替君小差打通受製穴道,恢復不少功力,然而對於藥物製功,她則束手無策。
  君小差能起身行走,略運功力,已是感激不盡。金玉人見著有了效果,自是歡欣,不知怎麼,她倒覺得不希望君小差如此快復原,能終日廝守,不是更好嗎?
  君小差並未發覺金玉人異樣感情,他心中早有佳人,又怎敢逾禮再忘她人。
  金玉人只喜歡跟他在一起,幾日來無風波,她已邀君小差遊飛瀑,君小差自是答應。
  兩人並肩行向飛瀑,見及此瀑高百丈,瀑面甚廣,水量卻不大,湧出頂端則已直直垂下,那線已斷,形成顆顆圓大水珠,又長又直排列而下,似如珍珠掛簾般,若有陽光投來,則水珠幻出七彩光芒,閃閃跳動,有若萬鬥金星傾瀉,煞是好看,落水處又如寒露敲空竹,略略作響,自然天籟,更扣人心弦。
  君小差瞧得甚是人神。
  金玉人含笑:“此瀑名為玉露聽香,水珠結如玉露,顆顆晶瑩,落水音如天音,愈聽愈痴,不自覺就沉入夢影中,如沐香浴,因而得名,公子認為呢?”
  君小差含笑:“好一個不俗名字,不知是誰所取?”
  “不瞞公子,此瀑乃是我娘和我爹相遇地方,名字亦是我娘所取,小時我曾隨娘來了兩三次,長大後就沒來了,在情急之下突又想起此地.才將公子帶來此。”
  “多謝姑娘相救。”
  “不必客氣,你認為這名字取得如何?”
  “使人動聽,令堂該是風雅之人。
  “我娘年輕時,也有才女之稱,來,我帶你走向瀑布下方。”
  金玉人含羞拉著君小差右手,往水潭左邊岩石擦去,換腳幾次。已轉入飛瀑裡層,君小差始發現裏邊岩石內凹,正可容人避身,此處常年水花濺濕,青苔不少,最出色卻是流落四處蘭花開得朵朵爭艷,談香四溢,更讓人心曠神怡。
  君小差更能體會出那“玉露聽香”四字含意。
  再往下望,那水珍珠更形亮麗,顆顆規則下滑,映著陽光。映著碧青潭水,上邊若水晶,落往下邊則變成碧玉般清亮,原色變幻自然而新奇,讓人不由更為動心。
  君小差喃喃念來:“恐怕只有此景能比得上李白的水晶簾了……”
  金玉人含笑:“你不妨也作首詩,留此佳景如何?”
  “我怎能跟李仙人比?”君小差稍窘。
  “沒關係,是怡情,又非弄文,你就作吧!”
  “我試試看。”
  君小差四處凝去,想求得靈感,不久已念道:
  “簾簾珍珠玉露長,靈泉清音吐幽芳,珠簾半卷凝睜處,猶見佳人靜聽春。
  ”
  金玉人聞言已含情一笑:“公子果然才智無雙,妾身佩服之極。”
  君小差窘笑:“如姑娘說,只是怡情,談不上佳作,見笑了。”
  “不會的,我很喜歡它。”
  金玉人喃喃念著,尤其是後半句“珠市半卷凝陣處.猶見佳人流聽香”,更讓她心動,要是他能如此傳神瞧著自己,那將讓人更心動了。
  兩人逛完裏邊,已退回水潭旁。
  此時天空現烏雲,似將下雨,君小差不禁有所感言:“不知弟弟生死如何…
  …”
  他懷念著弟弟落入深淵,雖知他未必死去,卻怕兇多吉少。
  金玉人見他感傷,一時也不敢再說些風花雪月之事,安慰道:“你弟弟一身邪怪,運氣也不差,該不會有何性命危險才是。”
  君小差默然不語,她的話並未起多大作用。
  金玉人心頭也沉下來,說道:“你的傷勢未復,並不適合救人,再等幾天如何?”
  “要等多久呢?”
  金玉人道:“不如我下山一趟,打聽消息,順便求得解藥。”
  “多謝姑娘……這毒並不嚴重,該可解去……”
  君小差自幼跟在陰不救身邊,對藥物亦有所涉獵,他覺得武功既然能恢復些許,藥效可能已退去不少,相信不久即可解去。
  金玉人問道:“你知道解此藥的方法?”
  “不清楚,不過照此看來,藥效已退,只要再找些解毒草,相信可以解去才對。”
  金玉人欣喜:“咱們現在就去找如何?”
  “恐怕會下雨,姑娘……”
  “別管我,治你傷要緊。”
  君小差感激一笑,終也同意。
  金玉人含笑領在前頭,兩人已在山林尋去,希望能尋回解毒良藥。
  天空烏雲湧出,終於同出雷電,轟隆隆陣響不停,細雨淋灑山林,打得林葉嗦嗦作響,衷鳥為之輕鳴,語調甚是幽怨。
  金玉人、君小差已被淋濕,金玉人卻滿心歡喜,畢竟有情人在身旁,任何大風大雨,似乎都不能澆熄心頭那溫馨火花。
  君小差不忍,採來大竿葉遮向她身軀,免得她被淋濕衣服貼向身軀而顯得窘態畢已。
  金玉人也採一片更大竿葉讓他遮雨,兩人含笑並肩而行,有若小情人。
  尋了一座山頭,也找來幾樣藥材,有鮮草、嫩藤、山果,金玉人瞧不懂,不時詢問,君小差也一一詳盡說明,那份親,切感,更讓她深深痴醉。
  尋得差不多,天色放暗,雨勢似不停,君小差正想準備返回之際,忽而有女人驚叫聲傳來。
  君小差一凜:“有人受難?姑娘你先在此等我如何?我過去看看。”
  “你的傷……”
  “不礙事。”
  君小差立即掠往發聲處,他雖恢復些許功力,但掠出輕功,速度並不會太慢,眨眼逝於叢林中。
  金玉人猶豫一下,還是放心不了.也舉步追去。
  君小差掠過一片槐木林,見著山腰有人晃動,叫聲姑娘,已掠過去。
  那姑娘一身白農已濺滿污呢,她正和一頭山狼打鬥,山狼已被殺了數刀,還在做困獸之鬥。
  君小差見狀,拾起石塊猛往山狼腦袋砸去,叭然一響,山狼本已受傷,禁不起重擊,已倒地殘喘。
  那姑娘掠嚇中終得解脫險境,想道謝援手之人,習慣掠動披肩秀髮,回陣往君小差瞧去,這一瞧,兩人都愣住了。
  君小差掠過:“會是你?小萍?”
  那女子正是獨孤萍,卻不知她為何會落於此處。
  獨孤萍突見心上人,先是任愣失神,突然叫聲小差,跌撞奔去,撲向君小差懷中,泣不成聲。
  多少日子,多少折磨,從失望中又建立希望,從等待中又落於失望,她心頭早已柔腸寸斷,痛不欲生,那悲切、那折磨,此時全由淚水中演瀉出來。
  君小差何嘗不是痛苦萬分,本已快將她娶過門,誰知卻好事多磨,把兩人拆得各分東西,無法以長相廝守,他心甚悲,也把獨孤萍摟得更緊。
  然而金玉人呢?
  她做夢都沒想到那人會是獨孤萍,更未想到君小差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兩相見面,即以淚洗面,深深擁抱,自己又算什麼呢?每以為他對自己亦有深情,暗自己逛佳景,說舊事,那治水之神殮妃事,更讓她一輩子難以忘懷。自己千辛萬苦將他救來這裡,他卻會不得擁摟一下,捨不得擁肩而行,卻如此大方地抱向別的女人?
  她受不了,兩手抓得緊緊,唱唇發低牙關直打冷顫,兩眼卻瞪得更直,即是如何不敢相信的目光?
  終於,她滾下淚水,拋下滿懷藥草,轉身飛奔把去,投奔幾步。泣聲也傳出。
  任由無情冷雨淋掃,又怎能掃去她那悲悵心靈呢?
  君小差哪有所覺,他早沉入深情交融中,雙唇深深吻得癡迷,蛇也似地擁纏一起,久久不能罷手,任由感情奔掠天地間。
  終於一枯枝禁不了雨水打擊而斷落叭啦聲,才把兩人掠醒。
  兩人還捨不得分開,雨中戀人,特別感人。
  “小萍,你怎麼會在此?”
  “我爹又被抓走了。”
  “是誰抓的?”
  “那妖人。”
  “妖人?他怎麼會再找上你爹?”
  “不清楚……”
  “多久以前被抓?”
  “昨夜知更。”
  “當時情況如何?”
  “他一衝進來,就找到爹的房間,我們來不及攔人,他就走了,還怪叫著。
  ”
  “看來他是專為你爹而去……”
  “我和娘跟哥哥急忙追出,他已奪得不見人影,只剩叫聲,我們只好一直追至此。”
  “你爹醒了?”
  “不算醒,有知覺但卻俊愣愣地。”
  “那怪物為何要捉他呢?”
  “我不知道……你弟弟呢?他可能知道怪物躲往何處。”
  君小差較嘆:“他跌落萬丈深淵,生死不明。”
  “怎會如此?到底發生何事?”
  “就在三天前,他和妖人約戰霸王鼎,為了救我和父親,自毀岩面而墜入深淵。”
  君小差大略把事情說了一遍。
  獨孤萍怔仲不安:“他該會沒事,他一身本領……”
  “希望如此……別說他,你爹也急著要人幫忙。”
  “可是你有傷……”
  “我能放著你不管嗎?”
  獨孤萍心頭湧來無限甜蜜,久久不能自製,雙臂拔得更緊了。
  君小差愛意有加撫著她秀髮,深情再次流露。
  忽而一陣急衝劃過草木之咻咻聲傳來。
  “萍兒你在哪裡?”
  獨孤夫人已趕來,她身形甚快,話聲方落,人已衝來。
  “不好,是我娘,你快躲……”
  獨孤萍沉醉中驚醒,驚惶失措地想推開君小差,要他躲入林中。
  然而靠得如此之近,哪能躲得過夫人目光,她衝掠更急.忽見女兒跟君小差相擁一起,無名火冒然衝起。
  “好一對狗男女!”
  厲喝一聲,人已撲來。
  君小差呆愣那裡,不知所措,獨孤萍已圍住他,急道:“娘你不能……”
  “讓開,讓娘殺了他!”
  “不!”
  獨孤夫人可不管她,照樣衝來,左手一掃,把她掃落地面,怒罵該死,雙掌印向君小差胸口,打得他口吐鮮血,倒撞數丈遠,跌了一身泥,“你還敢勾引我女兒?納命來!”
  獨孤夫人又自撲前,打得君小差滾滾撞撞,傷勢頗重,他地從未還手,甚至連吭一聲也沒有。
  獨孤萍見狀,急出淚水:“不能打,不要打,娘,你會殺了他,不要,不行殺他……”
  她已失神,為救君小差,竟然急衝向前,手中抓起方才殺死山狼利刀,往她娘左斜方面來。
  夫人乍見閃光,驚心之下已避開,猝又見及是女兒出手,怒極反笑:“你好大膽子,為了狗男人,連娘你也敢殺?來啊!胸口在此,你殺啊!”
  胸口猛送前,抵向女兒手中尖刀,厲笑不已。
  獨孤萍全身發抖,淚水湧流:“娘,女兒不敢……”
  “不敢?還敢拿刀抵我胸口?”
  “娘,請您不要再傷害他,他會死的。”
  “我就是要他死,要他為第一當付出代價,要他為勾引我女兒付出代價,哈哈哈……”
  一巴掌打得獨孤萍落地打滾,她再欺前。
  獨孤萍哪能再讓君小差受傷害,沒命撲前,猛抱母親右腿,悲切叫著:“娘!你不能……”
  “放手,不然連你也殺了。”
  “不能,不放……”獨孤萍哭得更悲。
  “不放,連你也殺了!”
  獨孤夫人扭甩不斷,舉掌封下就往女兒身上落去,一落再落,她就是不放手。
  君小差見狀,不知那來力氣,又自跌撞奔來:“夫人……別傷她。”
  “老娘要殺誰,你管不著……”
  獨孤夫人瘋狂嘶吼,似哭又叫,雙掌亂打,就快失心。
  亂掃中又把君小差給掃倒地面,獨孤萍驚叫撲向他,緊緊抱佐他,悲心如續:“娘,你要殺,就把我們兩人一起殺死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畜牲……”
  獨孤夫人沒想到女兒竟會為了別人而背叛自己,已然怒火攻心,悲憤撞腦,身軀發顫,眼現淚光,雙掌高舉如俄虎撲學,厲吼中撲來,驀地踩滑泥地,撲掃地面,呃地一聲嘔出鮮血,想爬起掙扎,卻似悲憤過度又暈倒過去。
  厲叫聲突然中斷,只剩雨絲嗦嗦淋來,氣氛格外顯得沉空寂。
  君小差和獨孤萍本是閉眼準備等死,實文聞及一片寂靜,張眼一瞧,始知獨孤玉香已倒地。
  獨孤萍急叫一聲娘,又往母親撲去.將她扶在懷中,不停搖動,想喚醒她。
  獨孤玉香卻口吐白沫和著污血,弄得蒙臉白紗全是污血臟泥,獨孤萍不忍,將紗巾解下,露出滿臉殷紅疤痕,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一塊死肉,甚是可驚,獨孤萍小心翼翼替她擦去紅沫污物,淚水直流。
  君小差見她臉容,長嘆不已,傷得如此,難怪她心性變得如此戾張。
  獨孤玉香被喚醒後,兩眼張開,空空洞洞,未見的厲,出奇的平臥,反應似乎反常。
  獨孤萍見她醒來,悲切中也因出一絲欣慰:“娘,你好些了沒有?”
  身軀遮去她眼光,左手暗擺,要君小差快躲開,小差會意,移向林樹後方,暫時隱去。
  獨孤玉香瞧向女兒,竟然一臉茫然:“你……是誰?”
  “娘,你怎麼了?”
  “誰是你娘?你是誰?”
  獨孤玉香掙脫女兒胸懷坐起,懷著敵意不安地反瞧女兒。
  如此反應可嚇壞了獨孤萍,難道母親當真得了失心症,忘去一切事情?
  “娘,我是你女兒小萍啊!”
  “小萍?小萍是誰?我是誰?怎會在這裡?”
  獨孤萍聞言,淚水又流,她終於認定母親失去記憶,忘掉了一切,悲心又起,想撲擁她。
  “你是我娘,我是你女兒啊!”
  “別過來,我不認得你!”獨孤玉香突然一掌將她逼開,恐懼地退開:“再邁過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架勢一擺,已想迎敵。
  “娘,你怎可如此?天啊……還我娘來……”
  獨孤萍失魂悲切地又想追近,獨孤玉香喝叫,封出一掌,立即驚僅轉身逃逸,獨孤萍大驚:“快攔住我娘,別讓她逃了。”
  君小差受傷場重,哪能追得夫人.只能拿起石塊當暗器打出,卻因力道不足,擊中她,卻製不了,她只微微顫晃,又自奔逃。
  獨孤萍見狀,顧不了自己傷勢,也躍身追去,切聲急叫,然而卻愈追愈選,更哭得厲害。
  忽而獨孤星已聞聲趕來,驚問何事,獨孤萍如見救星,急道:“娘得了失心症,記憶全失,快制使她……”
  獨孤星驚惶失色,來不及問是何原因,已飛追母親。
  獨孤萍轉向君小差,淚雨交流:“小差,我們可能不能在一起了。”
  想及母親為自己得了失心症,她哪敢再給母親刺激?然而要她就此割捨心愛的人,她怎捨得,卻又不得不如何,痛心絞碎,泣不成聲,雙手遮臉,傷心逃去。
  君小差默然愣在那裡,他更想得此失心症,把這一切痛苦給忘去,然而事實卻如此緊緊咬人不放,獨孤萍終於走了。將來又如此呢?他心如萬蟻啃食,仰臉向天,讓千針萬線冷雨澆淋,多麼希望它能澆去沉幻,亦或是化成利針,把自己刺得百孔千瘡,斃命當場,那什麼也不用想了。
  他內心沉吼,獨孤家的悲事,似乎全是君家所造成。
  不行,他得為獨孤家付出一點代價,他必須尋回獨抓放,替君家償債。
  而愈下愈大,他忍不了,也嘯吼山林,想嘯出心中悲憤。
  他終於清醒過來,四處已無人聲,只流雨聲不斷,還有那沉沉的哀鳥鳴。
  他想了金玉人。
  “奇怪,她怎會沒來?”
  勉強地爬起身軀,往回路尋去,人未找著。卻發現她丟下的藥草,心中又如刀割,金玉人恐怕已瞧及自己和獨孤萍之事,她含恨走了,自己雖對她一向相敬如賓,難道她也如此癡情?
  他不敢再想,拾起藥草,不必搗碎,就此送入口中咬嚼,酸苦澀辣通通都來,他全部往肚子裡吞,就像人世間感情,全部給吞去吧!
  金玉人走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他想到還有獨孤放欲尋,遂在雨中茫無目標走著,說是尋人,不如說是為逃避一切麵躲藏吧!
  從天明走至天黑,再從天黑走至天明,雨停了,陽光透來,雨後山林顯得特別蒼翠,君小差卻更樵悻了。
  他不知走過多少山林,不知走向何方,只知往更深更遠山區行去。
  為了只想找尋獨孤放。
  忽而,一條人影掠來,長須稍斑,飄逸如書生俠客。更讓人料想不到,他竟會是被妖人擄去的獨孤放。
  他發現有人受傷亂行,已趕過來。
  君小差見著他,似曾相識,卻不敢認人,呆立當場。
  獨孤放一如常人,含笑道:“少俠你受傷不輕,讓老夫替你瞧瞧如何?”
  “多謝前輩。”
  君小差也未拒絕,獨孤放頻頻點頭:“少俠豪氣隱生,自居江湖豪士,不知如何尊稱?”
  “在下君小差,默默無聞。”
  “無聞並非表示泛泛之輩,你該是前途無量之人,老夫自認不會看走眼。”
  滿是信心笑容,他已替君小差治傷,並要其坐下。
  君小差感激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您又如何稱呼?”
  “老夫獨孤放,乃是七音城主人。”
  這“獨孤放”三字有若晴天霹雷,打得君小差蹦跳起來,失魂落魄地往他瞧去。
  “前輩當真是獨孤放?”
  “是明!少俠識得老夫。”
  “你……呵呵……太不可能了……“
  君小差驚極反笑,被妖人所擒,讓人遍導不著的他,如今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還那麼完好無卻?根本不像是受困之人。
  獨抓放不解:“少俠有何奇怪之處?為何如此驚奇?”
  “不瞞前輩,若是你真的是城主,我就是找你而來。”
  “找我?你為何找我?”
  “為你家人。”
  “他們也在找我?”
  君小差疑惑:“前輩難道不知自己已被妖人所擒?”
  獨孤放在考慮是否要告訴這位年輕人,但想及他已問此問題,該知七音域之事,遂點頭:“老夫確實曾被妖人捉去。”
  “這就是了,你家人當然要找你。”
  “事隔那麼久,她們還如此關心?”
  “哪有多久,只隔一天而已。”
  “一天?”
  現在換獨孤放吃驚了。
  君小差點頭:“不錯,昨天在下才跟令媛分手……”忽而想及他在今日之前,完全昏迷不適,自不知此事了,遂又道;“前輩可能不知,你有一段時間是被妖人用冰棺封住,而且已被救回放置在七音城,然後才又被妖人所奪走。”
  獨孤放驚詫:“真有此事?”
  “這只是昨日之事。”
  獨孤放不得不信了:“若真如此,那妖人豈會放我走?”
  “這正是在下所想問的,前輩不妨說說醒來時候的情形?”
  “老夫以前被他囚困,後來即失去記憶,想是你所說的被冰封,但是昨日醒來,仍發現自己在冰棺裡,那妖人在旁邊不斷嗚嗚叫著。我自不敢抗命,默然起身,立於一旁,以為他有任務要自己去辦。他則問我如何,我說很好,妖人忽而大笑,說我已經再生了。我驚心不已,以為他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結果卻完好如初,放心不少。妖人則說,我已再生,他也可以再生。我再詢問,方知他拿我做再生實驗,我既然未被冰凍身亡,表示他方法已成功,後來他就放我走了,只叫著再生再生,想是實驗成功,大為高興所致。”
  君小差道:“這麼說,妖人也有死亡的天年?否則他為何要做此實驗?”
  “不清楚,老夫對他仍是謎,能逃出他魔掌,已是萬幸。”獨孤放輕嘆,甩甩手:“不談他了,我替你治傷,你已是新傷加舊傷,不治不行。”
  說著很很快又曾君小差把脈,君小差卻內心怦怦亂隊,他會是獨孤萍父親,自和家父有仇,若被他知道,不知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由不得他多想,獨孤放道:“六脈全傷,重得很,跟老夫回七音城治療如何?”
  “不了……”
  “客氣什麼,你能為獨孤家人尋得老夫,老夫怎能不治好作的傷?走吧!”
  獨孤放甚是堅持,君小差推託不易,半被要脅地抱著走了。心下暗道,既然推不了,就走一趟七音城,也好瞧瞧獨孤萍和姑娘,以後事就定一步其一步吧!
  獨孤放對地形知之甚詳,轉轉掠掠,不到傍晚七音城已在望,他甚是欣喜,仰天長嘯,音律渾厚,震得四面山體抖動,回音不絕。
  他終於登入七青城.除了大門已毀,裡頭景物依舊,久別重逢,格外開心。
  他喚了幾聲,並未有人回答,送又奔入後院,方知兒子妻女尚未回來,君小差暗暗噓了口氣。
  人既未回,獨孤放只好先替君小差療傷,運功替他扶脈,又發現他中有輕微毒藥,找來七青城靈丹,要他服下,催化一陣,君小差終覺胸口那切悶氣已除,舒泰不少,功力也漸漸恢復。
  治傷完畢,獨孤放久未撫琴,見著醉仙琴晶紅帶情,一時手癢。立即連琴架搬至前院廣場,大擺架勢彈起音調。
  那音奔騰衝掠,雄雄逼來,如萬馬馳騁一望無限草原,追掠高吭,氣勢萬千,足以舒展他十數年來鬱悶之氣。氣勢越來越雄渾,奔騰如浪,一波波衝向四面八方,似見得群群奔馬蹄浪而來,衝向四處山峰,洩往八方天地間,讓人血氣為之奔騰。
  君小差不禁暗自叫好,如此氣勢,恐怕天下只有他才能彈得出來。
  獨孤放正彈得起興。
  驀然,獨孤星和獨孤萍,扶著失神的母親已慌張趕回。
  他倆為顧及母親,不敢走得太快,然而在半途中,忽聞如此澎湃琴音,實是絕世高手所彈,除了父親之外,他們不知天下還有誰俱此能耐。但兩人怎敢想及會是被捉父親又回來了?還以為另有高手,而且聲音又是發自七音城,驚心之下,方昏快速趕回。
  獨孤萍一眼瞧及君小差,已是驚訝,又見彈琴者竟然是自己父親,更是驚詫,和哥哥驚叫著,愣在那裡。
  獨孤放久未見兒女,並未認得兩人,怔愕瞧著兩人。
  君小差道:“前輩,他們即是你兒子和女兒,蒙臉巾的是夫人。”
  獨孤放兩眼含淚,已起身招手:“過來,讓爹瞧瞧。”
  兄妹倆還是愣在那裡,不敢相信三日前一分手,父親竟然好好的回來了。
  獨孤萍怔然問道:“君少俠,是你找我爹回來的?”
  君小差額首:“他真是你爹,別猶豫了。”
  獨孤萍淚水滲流,無數淒慘中,終有一事讓人欣慰。
  “星兒,萍兒,過來吧!讓爹瞧瞧。”
  聲音親切,聽得兩兄妹激情萬分,二十年分別,此時終於相聚了,不是像前幾天毫無知覺的相認,而是親親切切,能互相關懷地相認。
  “爹,您終於醒來了……”
  獨孤萍撲向父親,泣聲不止,二十年未享受父親,如今全得到了。
  獨孤星亦走前含淚叫爹,他較年長,不敢撲身,一時童年回憶全湧向心頭,那是如此快樂的啊!
  獨孤放深情地拍拍他肩頭:“苦了你,爹虧待你們太多了。”
  “爹,您也受了不少辛苦。”湧現無限親情,從凝目、拍肩、撫頭中交融著,又豈是言語所能訴盡?
  隨後,獨孤放方注意到妻子,她蒙巾半臉,只露怔呆眼神,分別已久,獨孤放滾而有些情倍。
  “玉香……”
  夫人露出懼意:“你是誰?”
  “夫人……你不認得我了?”
  獨孤萍道:“爹,娘已失去已往記憶。”
  “當真?”
  “嗯……”
  “有多久了?”
  “就在您第二次被抓去時……”
  獨孤萍瞧往君小差,欲言又止,她豈能現在說出此事呢?君小差稍低頭,顯得愧疚不安。
  獨孤星雖未間及妹妹此事如何發生,但見及妹妹被母親打得一身是傷,他也猜出大概。然而他和君小差相處半年之久,對他文思武功素來敬仰,兩人亦相處融洽,又怎好再責怪於他,尤其他現在又把父親給找回來。
  他也沒說出是何原因。
  獨孤放嘆息:“我獨孤放何德何能,竟然要你為我受此折磨?”
  想伸手去扶夫人臉容,卻被夫人給斥開:“你是誰?敢對我動手動腳!”
  獨孤放輕嘆:“夫人不認得我了?”
  “誰是你夫人?走開!”
  獨孤放看她失心頗重,遂點她睡穴,讓她暈倒,說道:“把她扶進去吧!爹會設法將她弄醒。”
  獨孤星遂把母親扶向後院,獨孤放嘆聲中也跟著進去。
  場中只剩君小差和獨孤萍,經過母親失心一事,獨孤萍心靈又回然多了。
  她切聲道:”多謝你把我爹尋回……”
  君小差想笑,卻有點僵:“是他找到我的。”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謝你。”君小差默然不語。“你……裏邊坐吧!”
  “不了,我還是走的好……”
  獨孤萍不敢再留人,心痛如刀割。或許這一別今後恐怕永遠也無法再互訴衷情了。
  “對不起,對你娘之事……我會請爺爺替她醫治……”
  君小差終於黯然神傷走了,他腳步艱辛沉重,每踏一步,即若心口被激一刀,多麼希望獨孤萍能開口留人,卻又不敢接受。
  獨孤萍愣然果立,連頭都不敢轉回,她心已碎,肝腸寸斷,心愛之人就此離去,她卻不敢留人,甚至連送別都不敢,那腳步聲每踩一步,就似控刀踩在她心坎上,踩得她千刀剮,血淋淋,碎爛爛。
  她滴的是血,已無淚。
  那腳步聲已走遠,已消失……
  她已咬破嘴唇,飛奔地衝向大門,遠遠瞧著君小差背影,她十指深陷門柱,抓出血痕,嘴巴咬得門柱緊緊。
  孤雁哀鳴,似在悲泣,老天為何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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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3, 09:15 AM   #193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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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日期: 2008-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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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章 神秘計劃

  勤練一月,君小心武功已然甚有進步,尤其是銅鏡招式,更耍得他出神入化,一月下來,可轟得七巧軒七位美女花容失色,寢食難安。金王玉更不必說,除了臉手瞧得見的地方以外,其它部分可說體無完膚,尤其後來,君小心特別偏愛臀部,轟得他如猴兒紅屁股,連坐椅子都得叫痛,不過他卻因而躲功大進,普通暗器可傷不了他。
  練功場方圓五十丈所有花草樹木,土堆石梯,全被摧毀,泥土巴波翻松三尺深,君小心得意洋洋,說此土地將來種地瓜,保證甜又大。七巧美女青言堂堂七巧軒還種地瓜?君小心卻說他將來著競選爭得掌門人,就該她們下田種地瓜,那七位美女聽得心發毛,便是任何情況下也不肯投他一票。君小心卻信心十足,卻不知他欲如何戰勝?打聽之下,方知他打算廣收門徒,增加票源,如此又讓七位美女擔心了,處心積慮想制止這件事。
  然而現在他卻對此事沒興趣,他只想趁早宰了白衣妖人。
  今日一早,他覺得功夫已練得差不多,遂找向月下聽濤,想下山收拾妖人。
  李孟瑤也把七位美女找來,同聚一堂,共同商量。
  君小心卻道:“不必商量,把妖人引出來殺了,不就成了?”
  巧精靈道:“師父不是要商量此事,乃是如何救出被囚在金玉樓的第一當和你爺爺。”
  “這更不必商量。”
  眾美女和李孟瑤一愣,他又有何鬼主意?
  君小心笑的甚是促狹:“金玉樓是小金蛋的,叫他回家叫兩聲,他們不就把人放出來了?”
  眾美女一怔之後,已然笑起,斥責君小心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李孟瑤對這兒子實在愛之入骨,然而不責備又交代不了,可惜她的責備最嚴重也只是瞄眼冷聲說道:“下次不行如此。”這哪能對君小心產生效果?他自是放口大張,有什麼吃什麼,有什麼說什麼,混得自在逍遙。
  金王玉急急說道:“我不行,我叫不動他們。”
  君小心明眼:“你是哈巴狗?還是無牙狗?叫不動他們?”
  “我什麼狗也不是,我是人!”
  “是人怎會叫不動?”
  “他們全都是惡人,我這好人當然叫不動了,呵呵……”想到了好理由,金王玉不由呵呵笑起。
  君小心笑的更謔:“還說不是狗,你沒聽過狗怕惡人?難怪你叫不動,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叫一聲。”
  金王玉言詞忽而被套住,一時無言以對,只好於窘笑著:“就算是狗,我也是好狗,最忠實的狗,永遠跟在你身邊。呵呵……”
  他又想到這馬屁拍得不錯,該能化慶氣為祥和。
  君小心果然笑的開心:“其實你若真如此,更該叫了,因為狗仗人勢,我這麼威風,你豈能不叫?不過著在你馬屁狗的分上,叫得好聽也就算啦!”
  金王玉欣笑:“等你回去,有人可仗,我再叫也不遲。”
  “呵呵!說你馬屁狗,你還真會拍。”
  金王玉也笑得開心;“我以拍馬屁為光榮。”
  “呵呵!實是稀有動物,不簡單。”
  巧多情瞇起瞇瞇眼,笑道:“小心呀!你笑的好迷人,真叫人心動啊!你才是稀有動物哩!”
  君小心道:“你也不差,一對瞇瞇眼,更迷死人了!”
  “那你該帶我們一起走啊!還有你哥哥要救呢!”
  “對不起,我哥哥已被人救走了,你只好去救我爺爺。”
  “他呀!也不錯啊!一代神醫,聽起來就讓人夠陶醉的呢!”
  君小心拿她沒辦法:“我看全天下只有那妖怪才不致使你入迷吧?”
  “那妖怪也不錯啊!千變萬化,武功高強,實在讓人心動。”
  君小心苦笑:“我完了,碰上了笑查某(瘋女人),還是交給小金蛋好了。
  ”
  金王玉急道:“我怎麼成,準被笑(瘋)死。”
  巧多情瞇眼;“笑死總比哭死好,你就開心笑吧!”
  “我笑不出來,那是你的專利。”
  巧多情呵呵笑著。
  君小心瞄笑金王玉,訕笑道:“果然在笑(瘋)了。”兩人不願笑出聲音,和暗自笑抽了腸。
  巧鳳凰道:“多情啊!在師父面前.還是少笑(瘋)為妙,要是師父把掌門交給小心,咱們就都得種地瓜去了。”
  巧多情這才想到還有師父在場,方才是有些得意忘形,乾笑幾聲,瞧向李孟瑤:“師父見笑了,都是小心實在太迷人,使得我不能自製。”
  李孟瑤不懂得那些話,慈祥道:“在家可以說,外頭就不行了,要是被人聽去你喜歡妖人,那是不好的。”
  原來師父是掛心此事,巧多情窘笑兩聲:“師父教訓得是,徒兒不敢了。”
  對師父慈祥和藹,巧多情只有尊敬,不敢亂開玩笑。
  君小心也不忍,凜起心裡,說道:“娘,這件事還得先去探個明白,您不懂江湖胡亂事,所以還是留守這裡,一切交給我辦卻可。”
  “可是你人單勢孤,娘不放心。”
  “欸呀!又不是去攻擊,只是探聽消息,何況我混了十幾年,哪次不是獨來獨往,照樣安全得很。”
  金王玉道;“現在再加上我鼎力相助,如虎添翼,更是萬無一失,何況是回我家,還有什麼好怕?”
  君小心神秘一笑:“何況我早有神秘計劃了。”
  李孟瑤驚道:“你已有計劃?”
  “嗯!您問鳳凰大姐就能明白。”
  巧鳳凰洪手含笑道:“師父,小心他是有計劃,要徒兒七人當後盾,隨時出擊,始能出奇制勝,此情形較為複雜,待徒兒慢慢再告訴您。”
  巧金銀笑道:“這是大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將來一定讓師父參加。
  ”
  此事只有兩人知曉恨得五位妹妹眼睛直瞄,說是君小心太偏心。
  君小心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還是少知道的好。”
  巧千手瞄眼:“你敢說我們是小孩?”
  “不,我是說自己是小孩,所以自認不能知道。”
  “你卻知道了。”
  “你怎知道我知道了?”
  “你明明說神秘計劃是你計劃的。”
  “計劃跟知道有關係嗎?”
  巧千手被他耍著玩,甚是有氣,斥道:“你敢耍我?”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
  巧千手還想發作。
  巧鳳凰已說道:“四妹算啦!待會兒告訴你們便是,跟他爭,準會氣死,他是吃飽沒事做的那種人。”
  巧千手再瞪幾眼也笑起來,笑君小心所做所為全是出乎常理而讓人想笑,笑自己竟也如此傻,找無賴鬥嘴。
  她一笑,幾位姐妹也跟著苦笑。
  君小心更是笑得促狹,一臉的陶醉樣:“還是鳳凰姐最了解我,我太感動了,真是我的知心。”
  巧鳳凰輕笑:“你還是去跟你的小金蛋說吧!大姐不適合再當你的知心了。
  ”
  “沒關係,我大小通吃。”
  “我可吃大不吃小。”
  “哇!那我只好死心啦!”君小心無奈,瞄向金王玉:“只好吃小的了。”
  金王玉打趣道:“我是來者不拒,誰愛吃就讓他吃。”
  “去你的!”君小心猛敲他腦袋:“你是賣肉的是不是?逢人就送吃。”
  金王玉被打得頭是腦漲,卻笑聲不斷。
  七位美女和李孟瑤也被這對寶逗得笑不合口。
  君小心笑了幾聲,把話題轉回說道:“娘您就配合神秘計劃,我和小金蛋先去探聽消息如何?”
  李孟瑤想及愛子欲走,心情為之沉重,輕嘆:“好吧!你要小心照顧自己。
  ”
  “娘,我不小心,誰才叫小心?所以您大可放心,我走啦!再見!”
  李孟瑤想及兒子取名“小心”,竟也有所含意,又自出笑意。
  隨後君小心背起天雷鏡,和金王玉已告別人人。李孟瑤和七位美女直送出情湖,方自返回,共同商討神秘大計劃。
  卻不知這神秘計劃又如何?
  當陰不絕在金王天領路之下,威風抵達金玉樓。
  陰不絕立即設宴數百席,名為宴請歸降弟子,卻另有目的。
  在廳堂宴席當中,極樂妖女並未參加,自己又逍遙去了。陰不絕自然坐上首席,他左邊則為金王超,右邊乃是萬殺,其旁則為華秋風。極樂宮就屬他們四位是元老,此時也最風光。
  陰不絕狂態直笑,不停敬酒,那些人哪敢不敬,只好一杯杯不停喝下去,平日不喝者此時都快醉倒了,不得不運功將酒氣給退著,免得當眾出醜。
  喝得正起興,陰不絕忽然哈哈大笑:“各位今日降眼極樂宮,老夫當然很高興,所以大肆酒宴招待,但是諸位為何降服,老夫也很清楚,乃是伯極樂宮太上上門,對老夫,只不過奉承罷了。這種事,老夫當然不能忍受,所以總得想個法子來讓諸位知道我的厲害,哈哈哈……”
  此言一出群雄瞼色驟變,卻不敢動聲色,猜不出陰不絕將使出何種手段?
  陰不絕大笑中又說道:“很簡單,我已在諸位杯中下毒,只要你們敢反抗,保證不出三個月即七孔流血,斃命當場。你們該知道我外號鬼菩薩,乃天下毒中至尊,我的毒藥,除了我師兄之外,天下無人能解,而師兄又在我手中,所以你們還是聽話來得好些。”
  眾人握杯之手皆顫抖著,沒想到陰不絕會用這招,毒已入腔,又怎能再吐出來?就算吐得出水酒,恐怕毒性早流入血液之中。驚詫、驚懼、無奈之下,他們皆做了最壞打算,如此總比死在妖人手中來得好些。
  陰不絕笑得更狂道:“相信了是不是?那是你們聰明,否則我當場就叫你們斃命,為了殺雞橄猴,我今天就拿在桌前的一名叛徒開刀,讓他們瞧瞧戒毒藥的厲害。”
  這話說出,眾人更是驚駭,你望我,我望你,不如何人會是叛徒。
  陰不絕狂渡中,慢慢地瞧尋每個人,被瞧者心神登時被阻,目光掃過,卻又直呼僥倖。尋機一圈,竟然都沒有中獎,他們不禁又開始擔心,陰不絕方才這掃眼,似乎只是作樣,叛徒還在人群之中。
  陰不絕愈笑愈迫,手指突然指向華秋風:“你就是叛徒!”群雄為之噓氣。
  華秋風做夢都沒想到,已被這老賊當成叛徒,駭聲道:“神醫您誤會了吧?
  在下早投靠極樂宮,怎會是叛徒?”
  “你不是,誰才是?竟然趁我不注意時,騙萬殺出去報私仇,差點把萬殺毀了!”
  華秋風臉色更變,這件事,他竟然知道了?駭極發抖道:“神醫誤會了,那是萬殺想找斷手,所以……”
  “住口!我是要你看好他,誰叫你帶他走?”
  “我……我……在下雖做錯了一些事,可是神醫看得出在下一片忠誠……”
  “我看不出,我只知道,不聽話,擅自主張,以逞私利,就是叛徒,現在是小錯,以後就大錯,所以你只有死!”
  “神醫饒命……”
  陰不絕手指猛力戳出,華秋風登時叫饒命,想起身下跪,豈知身軀方起,霎時全身抽搐,體內如萬蟻啃食爬搔,又痛又癢,那痛癢似乎一直在增強,沒有極限。華秋風奈不住,叫嚷嘶吼,十指不斷往身上揪撕。那一條條血痕,一片片皮膚全被撕起來:那抽筋剝皮之痛,卻不及體內萬蟻啃食之痛。眨眼間,頭皮撕得精光,衣碎肉裂,渾似血人,骷髏白慘慘還掛血地暴露群雄眼前,這比妖人生吞活咽還嚇人。有人已作嘔,華秋風還在跳動,亂抓、亂撕。
  陰不絕哈哈大笑:“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們已見著了,以後要生要死,自行決定,三個月來此一次,老夫會將解藥奉上,逾期自己負責。為了不掃諸位酒興,萬殺,宰了他!”
  萬殺聞言,登時伸手將旁邊抖顫倒地華秋風腦骨結抓破,內功一吸,將白沉沉掛血斑斑腦漿給吸出,猛往口中嚼去,又是一副駭人景象。
  可憐華秋風一世風流,此時也落個剝皮撕肉,碎腦裂骨而亡,實是罪有應得。
  幾名手下把他抬走,然而眾人瞧及此幕慘劇,再也沒胃D,可是又不得不喝,陪著陰不絕灌酒,心頭說不出噁心,然而又能如何?
  好不容易酒席方散,群雄在允許下,已紛紛轉道回家,只剩金王天走不得,因為他家即在此。此種情景,他也十分無奈,還好金玉樓還算不小,陰不絕人手不多,總也落個清靜,否則這日子恐怕更難過了。
  而那金王超則更肆狂妄,現在除了他爹,連金不二和金鷹也要管,弄得金玉樓上下莫不恨他入骨,他卻更獨斷獨行。
  匆匆月餘已過。
  金玉樓除了多住進百餘極樂宮高手,外表看來似乎很安靜,一往如昔。
  君小心和金王玉雇了馬車,將天雷鏡藏于車中,花了幾天時間,也摸回金玉樓。
  在郊區山林中,他已將馬車放行,留下天雷鏡藏藏于山。正想要探探金玉樓虛實,忽而覺得有腦波傳來。他心頭一凜!
  “會是哥哥?”
  君小心立即運功搜去,果然發現哥哥也藏在暗處,心下大喜,立即和金王玉奔向右側竹林,方轉行百丈,已發現半山腰山藏林中,藏著一名衣衫破舊的年輕人。
  君小心叫著哥哥已衝過去。
  那人正是君小差,他發現弟弟,難得露出了笑容:“哥就知道你會安然無恙,近來好嗎?”
  “好,我見了娘,練來絕藝,準備找妖人報仇,倒是哥哥,一臉胡碴子,怎麼回事,落魄到這種地步?”
  金王玉道:“你不是被姐姐救走?她呢?”
  “她走了……”君小差低聲輕嘆。
  君小心問:“怎麼回事?出了問題?”
  “沒有……”
  “還說沒有?”君小心以用腦力攝去,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已認笑起:“為情所困,當然痛苦,不過也不是沒法子可解,咱們再上七音域求婚便是。”
  “不可能了,她娘為我而得了失心症,忘掉了開始。”
  “那更好啊!她再也阻止不了你和她女兒的婚事,這豈不是天意?”
  “可是小萍她心靈受了重創……”
  “欸呀!開導開導準沒事,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不但是她,她爹也回來了。”
  “七音城主醒了?”
  “嗯!他是被妖人再次抓去,封入冰棺中,不久就醒來,妖人並沒傷他,又把他放回來。也因為他被捉,才引得獨孤家人四處追查,我才會跟水萍再見面發生她娘失心一事。”
  君小心但覺有趣:“那妖人何來同情心,也會放人生路?”
  “他似乎把城主拿來作實驗,冰入棺中,再讓他復活,說什麼城主已獲得再生,他也可以再生。然後就把城主放回來。”
  “奇怪,他又如何能再生?”
  “這個方法也只有妖人自己知道。”
  君小心想不出,妖人再生秘密如何,只好打趣說道:“他想再生,想必已知道自己活不久,看來我們這一局是贏定了。”
  君小差長嘆,滿臉胡渣,看來更形落魄,憂愁。
  君小心拍拍他地肩頭,笑道:“哥,別洩氣嘛!我想那獨孤城主以前能和爹一起並肩作戰,想必已解去雙方仇隙,縱使仍有嫌隙,也沒達到那種水火不容地步,只要走一趟七音城,想必會有結果,何況我還要請城主幫忙,以琴音製住妖人,才好收拾。”
  君小差心情較好些:“哥哥會安排自己,你別為我擔心,現在還是先救出爺爺和爹為重要。”
  “來都來了,當然要救,倒是那玉人美姑娘,現在如何了?”
  金王玉攤攤手:“我看是失戀啦!失戀的人,總是很難找的。”
  君小差輕嘆:“我對不起她,她可能發現我和小萍之事,所以就走了。”
  君小心嘆息一笑:“女人真難對付。哥你也真是,不會一次娶兩個嗎?”
  “這……這……”君小差為之困窘。
  金王玉呵呵笑起:“這是好方法,不過另有一個更好方法,那就是老大換你娶我姐姐,豈不兩全其美。”
  君小心斥笑:“去你的!你姐姐大我五、六歲,娶她來當什麼?當娘啊?真是!”
  響頭猛打,逼得金王玉頓時逃開,遂笑個不停:“感情事很難說,說不定奇蹟出現,一切又都圓滿解決啦!”
  君小心腦眼,斥笑道:“奇蹟出現再說,你現在亂說,逼得你姐姐無臉見人,她會去出家,到時你再怎麼粉和尚,恐怕也求她不回了。”
  金王玉登時覺得事態不輕,再也不敢亂說,乾笑著直說奇蹟會來臨,卻不知何時才會來臨。
  君小心無暇回他抬槓,瞧著金玉樓,問道:“哥哥,你來多久了?”
  “一天不到。”
  “看出什麼?”
  “沒有,似乎很平靜。”
  君小心沉吟半晌,說道:“我和小金蛋先進去探探虛實,如果有妖人,我會放綠煙火,你到左側百丈林中有兩顆大松中抬出天雷鏡,先放幾轟,嚇嚇妖人,再追過來。若是我救出爹和爺爺。你只要在外頭接應即可。”
  君小差點頭:“你去吧!小心些。”
  君小心這才和金王玉漸漸摸向金玉樓。他們發現衛兵仍是金玉樓的人,甚是不解,難道極樂宮就沒派高手來此?兩人仍不敢走正門,還是鑽小洞。
  方進入金玉樓,大白天,傳出的竟是飲酒作樂聲。三殿七宮、十二樓全都鬧鬨哄,若趕集市場。
  金王玉直皺眉癟笑:“為何會變得如此?跟洛陽的天香院差不多。”
  君小心笑道:“要是傳出去,金玉樓變成全國最大妓院,不笑掉江湖大牙才怪!”
  金王玉苦笑:“實在沒辦法,還請無所不報多寫些好話,免得金玉樓從此變成妓院的代名詞。”
  “好吧!看在你是本報的一員分上,就把此事暫且封住。”
  “多謝老大手下留情,只不知那些極樂宮人,怎麼如此亂來?”
  “既是極樂,自是隨時享樂,他們在極樂官也是如此,到這裡,又怎能改呢?”
  原來極樂妖女調來所有手下到此,有了金玉樓負責警戒安全,除了幾處較重要地區外,他們無事可做。又得到允許,或找來妓女,或臨時起意擄來女子,開始行樂,弄得洛陽城及附近居民個個心驚膽眺,而極樂宮弟子武功不弱,擄人又有技巧,絲毫不露痕跡,弄得居民以為妖怪出現,專找女人下手,家中有女者,早就要她逃走,以避災難。
  金王玉道:“他們不管事,咱們也不必躲躲藏藏,先找我爹如何?”
  “不行,他受製於極樂宮,你若找他,會讓他為難,要是被極樂宮人發現,更不好。”
  “那先找誰?”
  “找我爹,有機會立即救人。”
  “他們可能被關,一定在地牢,咱們過去找找著。”
  兩人遂往地牢方向行去,金王玉本想大大方方行走,但見君小心仍是躲藏,自己一時也不敢囂張,還是躲躲藏藏地摸路。轉過玉露宮,地牢已近。
  兩人卻發現甚是沉靜,更奇怪,竟然一個守衛也沒有。
  金王玉徵然:“會沒人?”
  君小心道:“該不會,也許此地不尋常,他們躲了起來,我搜搜看。
  他以超腦力搜向四周,當真一個人也沒有,不禁也起了疑惑。
  “不可能啊!怎會把如此重要地方棄之不顧?”
  “也許他們把人關在另一個地方,咱們去是不去?”
  “來都來了,瞧瞧也好。”
  兩人再次潛向地牢。
  方靠近十丈,君小心已有了感應。“有人……”
  “是誰?”金王玉立即伏往地面。
  “是女的……欸呀!是你姐姐。”
  “姐姐?她怎會被關在此?”
  “也許她助我哥哥之事被發現,所以被關,咱們快去救人。”
  兩人立即潛往地牢,牢門已上鎖,君小心只好拿出匕首猛拔、亂撬.仍是弄不開,四處瞧瞧,仍未有人近來。他乾脆在附近找來棄置的鐵柵門,抽出鐵條,猛扳鎖鍊,始將它板斷,牢門終於打開。
  金王玉一時高興,急往下衝,方至轉角處,忽有一白影衝出,短劍一閃光就耍刺向金王玉。
  金王玉嚇得尖叫一聲。
  那人竟也吃驚叫出聲音:“小弟?是你?”
  金王玉更是高興,原來是姐姐金玉人,本以為找不到她,現在卻相逢了。
  “姐你怎會在此?”
  “說來話長,快下來!”
  金玉人把弟弟拉向牢房,裡頭放置簡單盟洗用具及衣衫,顯然她已住了不少日子。
  “姐你怎麼了?”
  金王玉看她如此憔悴,亦是十分不忍,好好閨房不住,要住在地牢?
  金玉人輕嘆:“這裡變了,只有地牢最安全。”
  “你怕那些色鬼騷擾?”
  “他們騷擾過了,我還殺了兩人。”
  “爹難道管不了?還有哥哥?”
  “能顧得了多久?總不能寸步不離,那些色鬼簡直不要命,我還是躲在此地牢安全。”
  金玉人輕嘆,似乎感觸良多。
  金王玉不忍:“你怎麼不出去?”
  “去哪裡?天下之大,何處有我容身?”
  “姐姐你怎麼這麼消沉?”金王玉若有所悟:“你是不是為了君小心他哥哥?”
  “我沒有……欸!”
  “別否認啦!我早就碰上他,知道你的事了。”
  金玉人激動:“他如何了?他怎麼說?”
  金王玉瞄眼:“看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一提到他,你就那麼激動。”
  金玉人撤臉微紅:“我只想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
  金王玉笑道:“好啦!我們也商量了你的事,是我跟君老大在君小差面前商量的。結果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君小差和音水萍感情不錯,可是他也不願傷害你,所以有可能連你也一起娶了,另一種……呵呵……要等有緣份才能告訴你。
  ”
  “什麼緣分?你快說。”
  金王玉偷偷瞄向石梯上頭,未見君小心,始細聲說道:“偷偷告訴你是老大對你……”
  話未說完,君小心超腦力攝來,害得他不能自製,自打嘴巴。
  金玉人見狀,已知君小心早已來到,只是躲在外面,不知好麼,每想到他,心頭總是怦然心動,一股窘羞常常會纏據心頭,甚有一臉希冀與等待想跟他見面,她一直不願花心情去解釋此事,心想著能擺君小差在一起,不就可以擁有他可愛的弟弟了嗎?
  君小心來了,她泛起窘羞,月餘情愁之苦,竟然不自覺地去了大半,她斥責弟弟胡言亂語,以掩窘態。
  君小心已知她心情,本是想讓金王玉解決此事,方藏身不出,現在是藏不了了,只好裝笑走下石梯,瞧著金玉人,笑的更迷人:“大美人啊!別難過了,有我在,你還傷心什麼?”
  “誰傷心了?”金玉人羞斥。
  “欸呀!你不傷心,我才傷心,那是著破紅塵,峨嵋派又多了一個尼姑,我可心不忍吶!”
  “誰又說要出家?”
  “沒有最好,對於我哥哥之事,你別緊張,一切還要有緣分,如果加上我,緣份更大了,你同意他同時娶你跟音水萍嗎?”
  金玉人更是羞窘,斥道:“胡說什麼?我跟你哥哥還談不上這些。”
  “談不上也要未雨綢緞,我只是如此反應哥哥心情,一切還是由你決定,不過此事也得等個一年半載,所以你不必現在決定,也不必現在悲傷,知道嗎?”
  金玉人瞪瞄君小心,雙目中,含帶幾許甜美和無奈,自己痛不欲生之情感之苦,被他三言兩語即說得心情好轉,更有甜蜜湧上心頭,對他,自己實在無辦法,窘羞中更見窘羞。猛一嘆氣,平息一番起伏心情,把窘羞給掩去,冷冷道:“以後事,以後再說,你們來此作啥?”
  君小心笑瞇瞇道:“看你呀!”
  金玉人又泛起紅暈:“看夠了沒有?”
  “一輩子也看不夠。”
  金玉人又羞窘了,但她很快掩去,冷道:“看夠了還不快走!”
  “我們怎忍心讓你住牢房?要走一起走。”
  君小心這番話,又打動了她心情,久無人關心,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任何東西時,適時付出。輕輕一嘆,金玉人道:“我只是暫時住在此,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人,所以在此等候,可是憑你們兩人,恐怕無法扳倒陰不絕。”
  君小心道;“明的不能,只好來陰的啦!你知道他們被困在哪裡?”
  “好像是在王超的驚天樓,否則就在煉丹房。”
  “在你弟弟住處幹嘛?”
  “欸!你有所不知,王超投靠陰不絕門下,為的就是想得到你的超腦力,他甘心當替身,要讓陰不絕當試驗品,實在讓人無法料想。”
  金王玉急道:“要是實驗失敗了,他豈不是和萬殺一樣,要死不活.疼痛不堪,還得吃人腦?”
  “可是他卻寧可冒險。”
  君小心嘆笑:“金王超這種人倒是天下極品,我真服了他,為了自的,不擇手段,犧牲別人倒也罷了,他連自己都出賣,這已經不是狠毒了,而是鏽鬥(瘋子)混蛋了。”
  金王玉恨道:“鏽鬥別人倒也罷了,連我的血,他都敢喝,實在誘得離譜。
  ”
  君小心道:“要是他弄成了,說不定還會吃你的腦呢!”
  金王玉嘆道:“到時候,我也顧不得兄弟之情,把他給廢了,免得我坐立不安。”
  君小心瞄眼一笑:“到時候,你是他對手嗎?”
  金王玉乾笑:“我只要下令給老大你去辦即可了。”
  君小心正經八百:“得令!俺現在就去收拾他。”
  快步一跨,就想衝出地牢。
  金王玉急道:“老大手下留情些,他雖壞,終是我哥哥,我可不願他死在我面前。”
  君小心笑道:“放心!我先去修理他,給他幾個巴掌,把他給打醒。大美人你先忍耐些時候,等我收拾極樂宮門徒,再風風光光歡迎你出獄。”
  金玉人淡然一笑:“你去吧!不必歡迎了,我自會照顧自己。”
  “那以後見啦!”
  招招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離去,出了地牢,四處探尋,並未見著人影,兩人始放心游向驚天樓。
  經過矮松林、相映潭、千里長橋,驚天樓已在望。
  對此樓,君小心並不陌生,上次為教金王玉,就曾戀過此摟,三層樓塔,氣勢不錯,可惜住了個小癟三。
  此樓三面面水,潛進不易,君小心見著並無極樂宮守衛,遂要金王玉領前,大步往驚天樓行去。
  守衛已見著少樓主,甚至君小心,他們為之猶豫,金王超近日為討好陰不絕,對金玉樓上下,大肆兇威,弄得眾人忿怒在心頭,可是若放兩人過去要是出事,難免要掉頭。
  幸好君小心給他們台階,方行前,就點了四人穴道,讓他們一睡無大事,睡醒時大不了被關半個月,總比掉頭好。
  方進入樓廳,一陣藥味傳來,顯然金王超已開始接受手術,裏邊再無他人看守,君小心和金王玉直奔三樓。已見著寢室置有一張石床,還有許多藥瓶、器具,金王超躺在那裡,下身罩白布,光著上身,連頭毛也被剃光,他沉沉昏睡,似不醒人事。
  金王玉細聲道:“他被宰了腦袋沒有?”
  君小心超腦力攝去,發現他正在做夢,成為武林第一高手,接受天下人歡呼。
  “呵呵!連做夢都忘不了要囂張,實是鏽鬥!”
  “這麼說,他還沒動手術?”
  “若動了,咱們來了他會不知道?”
  金王玉稍安:“還好,要是他被換了腦袋,金玉樓將永無寧日。”
  君小心笑道:“現在就能安寧?”
  金王玉乾笑:“總比將來那種情況還好吧?”
  “那可不見得,說不定他跟萬殺一樣,痴癡呆呆,你們不就落個清靜?”
  “可是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更糟,我還是別冒險來得好些。”
  “那我就把他打醒啦!”
  君小心兩巴掌括向金王超,打得他兩頰現指痕。
  “起來啦!朝代變了,你還有心情做白日夢?”
  金王超從夢中醒來,仍是昏昏沉沉的:“誰敢對本盟主如此無禮……”
  小心笑道:“是盟主的仇人,所以也不必客氣啦!”
  看他不醒,君小心從窗邊茶几提起那壺冰涼烏龍茶,往他臉上倒去,冰涼透心,金王超猝然驚醒,卻發現眼前多了一張最熟悉而最不想見到的臉。
  他徵詫:“你是誰?”
  “仇家。”
  金王超終於認出君小心:“是你?你沒死?”他想掙起,卻發現已被綁在石床上了,更是緊張。
  君小心裝鬼臉:“我死啦……是來索命的……”
  金王超斥叫:“你胡說,你明明活著!”
  “那你還鬼話連篇,欠揍是不是?”君小心一掌打得他哎哎大叫。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的手就是喜歡打人,腦袋都敢讓人切開,還怕人打?”
  叭叭又是兩巴掌,君小心打的甚是過癮。
  金王玉也出手捆向哥哥,恨道:“這是打你啃我肉,喝我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金王超瘋狂厲吼:“我殺了你們!”
  他想掙扎,卻被綁在石床,掙不起來。
  君小心怕他吼得太大聲,抓來床上枕頭,壓住他嘴巴,輕輕笑道:“你不是要開腦嗎?我幫你開!”
  拿起石床邊鋒利小刀,往金王超腦袋劃去,刀落見血痕,嚇得金王超蹦蹦亂抖,金王玉不敢再瞧,趕忙別過頭。
  “看你威風到何時?再叫就切斷你的咽喉。”
  拿開枕頭,金王超果然不敢再亂叫,兩眼快毗裂,恨不得將君小心給生吞活咽。
  君小心冷喝:“說!你師父在哪裡?”
  金王超閉口不答。
  “媽的!不用刑,你是不肯說!”
  君小心利刀猛往他眉心直直射來,那速度又急又快,若被射中,準會穿腦而亡。
  金王超呢然尖叫,嚇得魂消魄散:“在石室……”想喊救命都來不及,已尿濕床,幸好蓋著白布,一時不會被發現。
  金王玉聽哥哥急叫,遂轉身,乍見利刀往哥眉心射去,那還得了?急切想欄人:“老大不可……”
  為時已過慢了,利刀已射入金王超眉心,兩兄弟同時尖叫。
  奇蹟卻發生了,那刀尖利被皮面,就此頓住,只滲出些好血跡,原是君小心早將刀柄顫綁鋼繩,臨時又把利刀給拉住,演了一幕嚇破膽。
  金王玉方噓一口氣,呵呵笑道;“老大功力真是爐火純青,連我都受不了你的誘惑而嚇出冷汗。”
  君小心自得一笑:“嚇出汗還是小事,有的人已經……”
  他往床下瞄,已發出嘟嘟落水聲。
  金王玉已明白是怎麼回事。金王超卻惱羞成怒,厲聲:“有朝一日,我會叫你加倍奉還。”
  “那好啊!你要我的尿,要多少,我都會給你。”
  金王玉竊笑,金王超恨得咬牙切齒。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好的人不當,就要搞些鬼花樣,你也不想想.萬殺再厲害,還不是受著陰不絕的控制,你執迷不悟,終究會害了你自己,我沒時間跟你鬼扯,還是去做你的盟主大夢吧!”
  他再次把金王超點倒,已和小金蛋往樓下走去。
  金王玉啼啼笑道:“老大,你以前有沒有被嚇得拉尿?”
  “有啊!”
  “是誰?”
  “我爺爺。”
  “那……你這個記錄很不好哩,我就沒有。”
  “這有何不好,我覺得是件光榮的事。”
  “嚇得拉尿,還有光榮可言?”
  “你不信?”
  “非常不信。”
  “好,咱們來嚇嚇,看誰光榮。”
  君小心把他拉往樓梯下,自己則站在上面,呵呵笑著:“你可以嚇了。”邊扯脫著褲帶。
  金王玉驚詫:“你扯褲帶作啥?”
  “準備讓你嚇出水來啊!”
  “你在我上面,若流水,豈不淋到我頭上?”
  君小心呵呵笑起:“如果你覺得那樣子比我光榮,我也認輸啦!”
  金王玉癟笑著:“原來如此,老大真是有一套,連滲尿都威風凜凜。”
  “所以你以後千萬別亂嚇,免得我又得享受光榮。”
  “我自會小心,你是老大,所以應該走在前頭,請。”
  金王玉經過此事,總覺得他在自己頭頂,有些怪怪地,還是躬身將他送在前頭好。君小心也大搖大擺晃過他,兩眼一瞄,好不神氣。
  在此樓喊喊叫叫,竟也沒人前來?原是極樂宮弟子急於行樂,理不著金王超,金玉樓弟子又不願理他,乾脆裝作沒聽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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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火龍珠

  在無人攔阻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潛向金王超所說的石室 煉丹房。
  方靠近,已發現幾名極樂宮守衛,君小心動想這下摸對路了。
  那秘室正是以前金王天閉關練功之處,位於假山腹中,只有一道門可行。
  守衛不少,想穿過他們,並不容易。
  兩人躲在對面轉角竹叢中,觀察結果,有八名守衛看守。
  金王玉細聲道;“怎麼辦?極樂宮的人,我可沒辦法對付。”
  君小心也無其他辦法,輕輕一笑:“很久沒用超腦力援人,現在用用看效果如何,不知有無進步?”
  他逐半蹲馬步,運起神功逼出超腦力,往八名守衛攝去。他自練得通天劫陰功口訣,又得母親指點,化去體內不少勁流,雖然未必神功大成,卻也進步不少,這一逼出超腦力,有若魔鬼施咒般,立即將八人攝得呆愣愣。
  君小心弄笑:“你想要如何處置?”
  金王玉瞧得好玩:“讓他們自相殘殺。”
  “好,殺!一刀斃命!”
  君小心冷喝,只見那八人突然面對面,利劍舉起,雙雙對準對方咽喉,再喝一聲,那八支利劍竟然同時刺往對方咽喉,連叫都未叫一聲,長劃已穿出後頸,八人呈“人”字形架著,並未倒塌地上。
  金王玉瞧得頭皮發麻:“好厲害的超腦力,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了。”隨又笑起:“這樣顯好了,待會兒叫他們全部出來,你再振住他們自相殘殺,不就一次通通解決?”
  君小心笑道:“好啊!你去叫,剩下的事,留給我辦。”
  全王玉登時僵了笑容,然後呼呼發笑:“我要是叫得動,就不必用到你啦!這計劃行不通,還是救人吧!”
  兩人快步奔向八人,將他們藏於花叢中,方自潛向秘室中。
  方進門,忽見萬殺擋在內面石室門前,他冷目注視君小心,大有反撲之意。
  君小心暗自叫苦,忽覺萬殺超腦力攝來,他立即運功抵抗,甚至反擊,尖聲喝著:“陰不絕是你仇人。”萬殺開始抽搐,卻不相信,怒斥;“亂說……
  沒有此事……師父說沒有此事!”
  “他是你仇人,當然不會承認,你快醒來……”
  “不,你說謊!”
  萬殺極力反擊,想以超腦力壓制君小心,兩目瞪得發直,他自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超腦力自然更顯出力。”
  君小心也非省油之燈,他是先天具有此腦力,其威力早勝過萬殺,雖然萬殺功力增強,他也未見落後。眼看已無法善罷,只好速戰速決。將超腦力逼至極限,兩人已發抖。
  “萬殺,想想你娘,想想你爹慘死情狀,再想想你師父那張劊子手的嘴臉,你是九陰之體,就是香月華的兒子,他就是兇手!”
  “不!不可能!”
  “不可能,我為何要讓你服下不死丹?那是你娘擁有的,自該還你。”“我不信,不信!”
  “你要相信,不要欺瞞自己!”
  “不!不……”
  君小心不斷壓迫他母親慘死情況,身為人子,孰能無情。萬殺整個人已抽搐,青筋暴脹,雙手猛往腦袋抓去,狀極痛苦。
  “萬殺你要信,不要認賊作父,除掉他!”
  “不,不要逼我,我頭好痛……”
  “不要逃避,這是事實!”
  小心逼得更有力,萬殺反抗更強烈。君小心咬牙猛撐,甚至用上第二道內流。金王玉更插上一手,將內力輸向君小心,猝然超腦力更強勁授去,送的又全是萬殺母親被殺一幕慘劇。萬殺腦殼已滲血,他直叫痛,又按不住君小心逼此慘事,他終於按撩不住,厲吼:“不要逼我……”
  雙手抓頭,猛往外衝,撞得金王玉和君小心東倒西歪,他已逃向遠方。
  君小心噓口大氣:“好險!要是製他不了,恐怕難救人。”金王玉道:“他現在會在哪裡?”“去懺悔吧!別說他,裡頭救人要緊。”君小心已感應出石壁裡頭有人逼近,似乎是陰不絕。立即欺身往石壁靠去,能瞞則瞞,不能瞞,連他也宰了。
  陰不絕乃是聞得叫聲才趕來,隔著幾道石門,他聽得聲音也不會太大,而且自己正在逼問師兄祕方,最是討厭受人干擾,來到石門前,伸腳踢幾下,冷道:“何事,叫的如此大聲?”
  君小心聞言已知他並未發現外頭狀況,聽其活,似乎還有些責罪。當機立斷,他立即學著萬殺聲音。
  “痛……我頭痛……”
  “痛什麼?”
  “頭很痛……”君小心故意以頭撞牆。
  陰不絕含有怒意:“頭痛不會忍忍?還在鬼叫,有什麼好痛?再忍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不管萬殺,又自走回秘室。
  君小心暗自噓氣,沒想到事情進行這麼順利,立即和金王玉撥開秘門,潛入秘室。
  連過三道秘門,裡頭夜明珠光透來.也傳出陰不絕哈喝聲,兩人小心翼翼往裏邊瞧去,發現第一當和陰不救被鐵釘腳鑄手銬於壁上,行動十分便。陰不絕正向師兄逼供。
  陰不絕本是高興自己當上武林盟主架勢,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但玩了幾天,發現自己對這盟主玩意兒的興起並未大過於醫術,尤其是超腦力一事,他仍耿耿於懷,而師兄又不說,他只好不念同門之情,開始逼供。
  陰不救自是不肯說出此事,只好念些連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怪理,若要識破,恐怕也得等數月之久了。
  而這些將可能用在金王超身上,可憐他仍不知,還在痴痴地等。
  陰不絕抄得高興,就快大功告成,欣喜之餘,忽又起疑:“師兄你何來這麼好心?如此爽快即把秘密告訴我,該不會是假的吧?”
  陰不救冷道:“既然假的,你就當它廢紙燒了,豈不省事。”
  “燒了它?欸呀!可藉啊!我抄得老半天,若這麼燒去,實在於心不忍,何況若是真的,又要麻煩師兄再說一遍,心頭更是不忍,還是留著好。”
  陰不救冷哼一聲,未再說話,心頭卻暗喜,以此欲揭放縱之計,終叫他信以為真。
  可是陰不絕總是疑神疑鬼:“說真的,師兄,你我也算是親兄弟,但自我懂事以來,你從沒有這麼爽快過,若我也有超腦力……”想及此,他忽然想通:“欸呀!我怎麼忘了還有萬殺?叫他來攝你腦子,不就什麼秘密都出事了嗎?不只是你。連第一當的武功也逃不了,太好了!”
  他立即往外走,準備去找萬殺。
  陰不救和第一當暗自叫苦,兩人最怕即是發生此事,萬殺一來,恐怕將出事了。
  陰不絕得意非常:“有了師兄秘密,一切都可以解決,極樂宮就是我的了,師兄也可以退隱了。”
  石門方推開,他正想跨出一步,君小心一巴掌打向他臉面,喝笑道:“你也可以退隱啦!”
  陰不絕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本已較為褪白的臉面,又印出五條紅痕,鼻孔已滲出血絲,理退數步方穩住身軀。
  君小心和金王玉呵呵笑著,大步行來。
  陰不絕驟見君小心,又驚又怒:“你沒死?妖人沒殺了你?”
  “他殺了我,又把我腦袋換掉,讓我復活,叫我來找你報仇。”
  陰不絕半信半疑:“可是你怎麼打我?”
  “那是見面禮。”
  陰不絕怒斥:“你胡說,妖人怎可能要你如此?”
  “那是我自己為極樂宮新發明的禮節。”
  陰不絕更驚怒:“你根本沒被換腦,你在騙我。”
  君小心一副苦臉:“你拆穿我的謊言,對你有何好處呢?”
  陰不絕得意冷笑:“任何人想騙我,那是自尋倒霉。”
  君小心無奈:“我也跟你一樣,任何人想拆穿我的謊言,都會倒大霉。”
  話來說完,右腿踢去,陰不絕急忙閃退一步,以為退出颶尺距離即沒事,哪知君小心平底鞋卻飛出叭地一閃,又打得他鼻頭發疼,哎哎痛叫。
  君小心癟笑著:“不好意思,一時失腳,謂多鄉包涵。”
  陰不絕這才發觀自己身處險境,方才那話說的未免自找麻煩,他怒斥:“你們如何須過萬殺防線?”
  君小心往前逼,笑道:“很簡單,則他去吃一碗八寶粥,他等不及就走了。”
  “你胡說。”
  “你卻愛聽,還問個沒完。”
  “不准過來,再過來,我炸死你!”
  陰不絕已拿出護身法寶霹雷火龍珠,想逼退君小心。
  陰不救見狀,亦是驚惶:“君兒,那是真的火龍珠,威力甚大。”
  君小心為之投鼠忌器,只好另尋方法,笑道:“算你厲害,我不敢再前進了。”腳步為之頓任。
  陰不絕見到嚇阻生效,冷謔厲笑:“不但不能進,還要退,退出這秘室。
  ”“不退又如何?”
  “炸死你。”
  “你也想犧牲?你有那膽子嗎?”
  陰不絕一愣,隨即厲道:“一條命賠四條,有何不可?”
  “你現在是大盟主,命可值錢得很,換我們這些乞丐命換。劃得來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快退!”
  “不退!”
  “你敢?”
  陰不絕炸藥一揚,就想要拋出,金王玉趕忙躲藏,君小心卻不甩他,突然用超腦力將他攝去。
  陰不絕但覺腦袋昏沉,已知何事,怒斥:“你敢……”想運功抵抗已是不及,人已昏沉,手中火龍珠為之滑落往下掉。
  第一當見狀,喝命尖叫:“快躲!”急衝前,扯得鐵練鐵鍊獵獵作響,卻扯之不斷。
  陰不絕亦是大喝快逃。
  君小心沒感到陰不絕這麼沒用,竟然會讓火龍珠滑出手掌,眼看就要掉下,哪能逃命?情急之下,忽又踢甩左腳,那布鞋飛出,直取火龍珠,只差地面三寸,方將此珠套於鞋中,其勢未歐,仍往牆面滑撞,君小心立即撲前用滑梯般滑衝過去,幸好此處以前為金王天練功處所,地舖水晶琥珀,磨得滑亮,方能順利滑前,把布鞋抓住,人則撞向牆壁,痛得他欸欸苦叫。
  陰不絕趁此機會想開溜。
  君小心怒喝:“你敢這,用火龍珠轟死你!”
  立即丟出左鞋,炸向陰不絕腦袋,鞋尖撞頭,陰不絕以為是火龍珠,慘叫一聲,沒命撲往牆角,那布鞋彈跳壁牆,落向地面,正巧落在他前面,陰不絕已知被耍,忿恨之下,仍想脫逃。
  金王玉已趕來,抽出匕首抵住他背脊,斥叫:“你再逃,我就殺了你!”
  陰不絕想道:“你敢殺我,妖人會把金玉樓給毀掉。”
  他已無計可施,只好再抬出妖人。
  金王玉得意直笑:“叫妖人來呀!我們正想宰他呢!”
  君小心已走前,把陰不絕抓起,瞄眼一笑:“老兄。別執迷不悟啦!快拿出鑰匙,放了我爹和爺爺,我自然會放你一馬。”
  陰不絕冷道:“那鏈條是新釘上去,沒有鑰匙可開。”
  君小心問問金王玉:“可有此事?”
  金王玉點頭:“這是爹練功房,不會裝那玩意。”
  君小心想及以前數次前來會見金王天,也沒見著此物,這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放了我爹和爺爺了?”
  陰不絕冷哼:“即使逃走,老夫照樣能再把他們捉回來。”
  君小心抓起布鞋,猛砸他腦袋:“現在還敢說風涼話,哪天換找把你釘起來。讓你嘗嘗滋味。”
  搶過金王玉手中匕首,又把陰不絕頭髮給削去不少。
  陰不絕敢怒不敢言,目光瞪得可怕。
  君小心訕笑:“剃你頭,是想證明你的禿頭水當真那麼有效,可以讓癩痢頭重生草皮?”
  “老夫會剝你頭皮來補。”
  “剝了再說吧!”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刀柄猛敲他腦袋,讓他暈倒始轉向陰不救和父親,含笑道:“辛苦您倆人啦!現在可以自由了。”
  陰不救苦笑;“還釘在牆上,何來自由?”
  君小心笑道:“馬上就替您解開啦!用火龍珠炸開如何?”
  “那你得帶肉屑回去了。”
  “把它拆開來燒呢?”
  陰不救已然有所悟,含笑:“這倒是好方法,只可藉就此壞了一顆火龍珠。”
  “你不是有兩顆嗎?”
  “全被陰不絕給拿去。”
  君小心立即搜向陰不絕,卻一無所獲。“他可能藏在別處,反正脫險要緊,爺爺就拆了它吧!”
  “你得拿水和針來。”
  君小心立即要金王玉去取水,想及針,他突然想起陰不絕時常打出毒針,身上可能藏有此暗器。摸尋結果,在腰帶找出一包東西,藏的正是青芒毒針,連同火龍珠交予陰不救。
  金王玉也將冷水取來。
  陰不救將火龍珠置于水中,然後以針小心翼翼挑去外表硃砂,露出沉黑裡層,黑層中,有不少細如沙粒談白斑點,那細針挑往該處,沙粒挑起後,再把細針插入裡頭,可見及另一端退出如針黑棒,緊圓形形狀一連退出二十支細黑棒,那雞眼大小圓處方被撥開。
  陰不救往下一例,一顆顆沙粒般細亮圓珠滾落水中,有白有黑有黃,在水中浮滾,煞是好看,他說道:“這些小顆粒最怕碰撞,就算用手握,說不定都會引燃,不得已只好以水來緩和它落下速度。”
  君小心嘆為觀止:“這麼精密的火藥,裝的人不嚇死才怪。”
  陰不救道:“所以爺爺一輩子才裝兩顆,就嚇得不敢再裝了。”
  說著他將火藥分成兩半,一半還於自己身前成一直線,約兩尺長,還是濕漉漉,他將腳引燃其它火藥,發出古色光彩,並無臭味,卻感覺得出熾熱火勢。
  幸好非一堆齊燃,否則恐怕會轟得整座秘室塌陷。
  那鐵鍊很快被燒紅,陰不救一扯即斷,立即侵入水中,發出防嘛聲音,白煙立即冒起,陰不救很快又把手銬給燒開,終於解脫。
  他也利用同樣方法解去第一當鏈銬,得以重生,祖、父、孫三人同感高興。
  君小心問:“爹,您的武功能恢復嗎?”
  陰不救道:“鬼菩薩此次用毒較厲害,又無藥物,恐怕一時解不了,得先離開再說。”
  君小心點頭:“先走也好,免得留在此出了問題。”
  他遂穿回鞋子,和金王玉領在前頭,輕步走去,陰不救和第一當立即跟上,兩人腳上還掛著一截鏈條,走起路,拖得咋咋響,不得已,兩人只好彎身抓鏈,走起來,宛若駝背老公公,幸好沒人瞧見,否則必會引起一陣笑聲。
  四人走出秘室,並無人影,君小心大噓一口氣,領著三人往回路潛去。
  本是覺得事情進行順利,哪知繞過太虛樓那片大庭園方場時,那極樂妖女領著數十名高手已立在前頭,她和金王天並肩而立,她抓著金王天左手狀甚親呢,金王天則面無表情,默立於該處。
  見著君小心等人出現,妖女呵呵媚笑聲起:“我道是誰,原來是打不死的小冤家,你來得正好,你把哥哥弄丟了,你要賠我。”
  君小心見著如此多人,心頭亦是啥咕不停,想是方才叫的太大聲而把人給引來。
  他輕笑:“怎麼賠?”
  “當然是陪我上床啦!我好想跟你纏綿一番,呵呵!吃了那麼多老燒雞,也該換童子雞啦!”
  君小心輕笑,指向金王玉:“這裡有一只更嫩的,相信一定更合你胃口。
  ”
  金王玉急忙驚叫:“不行,我是和尚,不來這一套。”
  極樂妖女呵呵浪笑:“總會輪到他的,可惜我和他爹有夫妻之實,又怎能在他面前做出那種事?總得負點母親的責任,對不對,王天?”
  她更親見靠貼金王天,兩顆奶子不停撫向金王天左手,淫態更讓人臉紅。
  金王天一無表情。
  金王玉卻忍不了了:“爹,你怎麼可以如此,將來如何向娘交代?”
  金王天仍無表情,甚至目光都冷冷淡淡。
  極樂妖女媚笑:“你娘回來,那就一起上床,有何不可呢?同樣是娘。”
  “殘女人,不知羞恥,看我如何殺了你!”
  忿怒之餘,金王玉已把手中匕首射了過去。
  極樂妖女輕輕揮拍,已將匕首捲入袖中,然後再小心翼翼拿出匕首,含笑道:“好鋒利的一把匕首,實在叫人害怕……”變得驚心;“王天,你兒子竟然想殺我,你看該怎麼辦?”
  金王天嘴角抽了抽,並未回答。
  妖女輕輕一嘆:“他既然要殺我,我也不能老是驚心動魄,長痛不如短痛,王天,你就殺了他,我再替你生一個,甚至一百個都沒關係。”
  匕首交予金王天,他右手已開始抽動。
  金王玉開罵:“你這賊婆娘,真是狠心狗肺,這種事情,你也想得出來?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膽放馬過來,看我如何收拾你。”
  妖女輕嘆:“他真的無可救藥了,王天,殺了他,你不是歸順極樂宮了嗎?我一直無機會試你的誠心,現在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她帶著威脅口吻,金王天不禁更為難。
  君小心見狀,叱罵:“媽的,在我面前也敢色張,不想混了是不是?小金蛋你先帶人走,我替你宰人。”
  說著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喝聲撲前,一副拼命姿態,罩向極樂妖女。
  金王玉登時激情叫好:“宰了她,這淫婆。”
  眼看批大人馬追來,他也不敢停留,領著陰不救和第一當擠命逃去。
  君小心自是不能讓那些人追上金王玉,本是撲前身形不得不頓下,喝聲尖叫,那尖音震得極樂宮弟子耳根生疼,一時無法追敵,全然舉手掩耳,甚是難受。
  極樂妖女見狀,淫笑道:“小冤家,把戲真不少,老娘疼死你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讓你走……”
  輕飄射來,罩著君小心就是一記流雲袖,勁風掃得他連連後退,她再次掃來,君小心便撲向她,超腦力攝去,妖女一時不察,欸呀一聲,腦袋一陣昏沉,她方想起君小心也有超腦力,趕忙運功抵抗,但只這一昏沉,君小心一把泥土已撒得她灰頭土臉。
  她怒火不禁熾烈:“小王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王天,你還不來幫忙,站在那裡幹什麼?”
  金王天無奈,冷冷說聲得罪了,飛身掠來,趁君小心得意之際,一掌已打得他倒掉四五丈,把花圃犁出一條泥溝。這下換他自己灰頭土臉了。
  妖女見狀,笑的更淫:“王天,你真行,再努他幾掌,然後抓來讓我挖他心肝瞧瞧,看他愛不愛我。”
  君小心奮厲尖叫,震住金王天,斜飛而起,掠過金王天,直撲妖女,如俄虎撲羊,氣勢不凡。
  妖女冷笑:“這是你自找的!”
  兩掌左右開弓,猛劈空中,劈得君小心如蹦跳皮珠,上下彈跳,哎欸痛叫。
  妖女正得意之際,忽然天空下起雨水,淋得她一身滿頭,妖女奇道:“大好天氣,怎會下雨?”
  她正感疑惑,那雨水流向鼻唇,一陣尿騷味傳來,登時明白是怎麼回事,更形嗔怒:“小鬼你敢撒尿?”
  君小心謔笑不已:“沒辦法,是被你嚇出來的。”
  “你找死!”
  妖女怒不可遏,雙掌全力劈出,力道何多萬鈞,打得君小心悶哼,倒飛十數丈,撞毀太虛樓前石欄,撞得他腰酸背痛。
  眼看大軍又壓來,強忍疼痛,急忙奔回秘室,再次出現,已抓出陰不絕當人質,厲嗎:“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極樂宮弟子投鼠忌群,未隨亂動。
  極樂妖女卻咽不下騷尿淋頭之事,忿恨衝來:“殺了他,還管什麼人質!
  ”
  她一馬當先衝來,眾弟子也就管不了許多,又再攻前。
  君小心苦笑:“罩不住了……”
  他猛從陰不絕腰中抓出毒針,打向妖女,摃起陰不絕即逃,妖女掃袖揮去毒針,背後傳來欸叫,想是彼落空毒針所傷,妖女想喝,追得更急。
  君小心逃得甚快,掠過兩重閣樓。發現金王天也被困在極樂弟子陣中,若非有幾名金玉樓弟子藉故參戰而略中相助,他早已躺下。
  君小心眼看情勢危急,突然拍醒陰不絕,叱叫:“快叫你手下住手,否則宰了你。”
  陰不絕已明白情況,立即叫住手,極樂宮弟子方停手,金王玉喘口大氣,又領著陰不救和第一當猛往書香樓逃去。
  極樂妖女追來,怒喝:“快攔人。一個也不能走脫!”
  她不顧陰不絕,又撲向君小心,速度之快,已達拼命狀態。
  陰不絕見狀,急道:“師姊,你不能不管我啊!”
  妖女仍不理。
  君小心見狀,陰不絕也擋不了,斥笑:“真是妖女,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
  猛將陰不絕往妖女砸去,自己已沒命逃去。
  陰不絕驚惶切叫,妖女毫不客氣一掌把他打偏,拋若追風,急迫過去。
  君小心武功雖有進步,卻未及得妖女高強,只掠達百丈。妖女就快追及,心中暗自叫苦,不由得已想放火花引來哥哥相助,然而掏了口袋老半天,那火筒竟然掉了,癟苦之下,只好尖嘯,希望能傳向郊區哥哥耳中。
  嘯音暴起,衝向四面八方,刺耳生疼,驚鳥更是亂竄。
  忽而一陣馬聲傳來。一匹白馬凌空而降,君小心一眼認出那是天霸王,它正朝自己掠來,君小心大呼過癮,立即跨揀上馬,夾腿狂奔,前有池水擋路,馬匹猛地數丈縱掠過去,步落對峰,追向金王玉,也把妖女甩開十數丈。
  君小心急忙喝道:“爹、爺爺,快上馬!”
  雙手猛提兩人,架跨馬背,自己則落往地面,猛拍馬腿,白馬會意,高嘶一聲,飛快進去,他和金王玉則躲向假山後。
  眼看妖女喝聲追來,君小心苦笑:“火筒沒了,只有硬拼幾分再說。”
  金王玉笑道:“火簡在我身上,你怎會有?”
  君小心登時癟笑,自己一時情急.倒把此事給忘了,急道:“快拿出對準妖女射去。”
  他則跳起身軀,耍弄著:“餵!老淫婆,幼齒的在這裡,怎麼樣?算你便宜些。”
  妖女想及一身尿味?心火就無法控制,厲叱:“拿命來抵!”
  她迅捷撲前,兩掌逼出寒陰冷光,直劈假山,存心人、石一起毀去。
  君小心急躲身,金王玉立即跳起.火簡引爆,青芒如流星,直衝妖女。
  妖女對見青芒四敞開來,晶亮如燐火,一爆二、二爆四、四爆八地炸開,頓時衝裹自己,她擊掌打去,那青芒竟然不怕掌勁,穿衝過來、欸呀一聲,她心知要糟,趕忙進躲,然而任她身形再快,怎能躲過炸藥衝勢?躲得了大半,躲不了小部分,被射燒不少青芒。
  妖女大駭,她最是心疼肌膚,哪能讓火芒燒傷,沒命打轉,想甩去火芒,效果是出來了,卻也把黑紗羅衫燒得百孔千瘡,肌膚黯紅。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逃向狗洞,遠遠地還傳來戲謔聲。
  “不知燒光了沒有?”金王玉問。
  “沒燒光恐怕也變得洞洞裝,呵呵!最好是變成癩痢頭。”
  笑聲傳來,甚是刺耳。
  妖女往頭上抓去,已被燒得東長西短,怒極而狂:“小惡魔,我要殺了你!
  ”
  忿厲衝前,找不著狗洞,一擊掌,將兩尺厚圍牆給震出大洞,猛追出來。
  忽見得郊區山腰強光射出,轟然數響,君小差早已發現情勢不佳,抓出天雷鏡嚴以待陣,見著妖女奔出,立即餵以天雷鏡,轟得四處泥石亂飛,阻住她追人,氣得她大發雷霆,把周遭牆木劈得粉碎。
  君小心和金王玉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金王天已領著手下追來,見著兒子逃走,心頭也放下一塊重鉛。
  極樂妖女見他到來.怒叱:“你根本在敷衍,根本沒有誠心歸順極樂宮!”
  金王天嘆道:“他終究是我兒子。”
  “君小心呢?”
  金王天嘿聲道:“你都對付不了,我又有何能耐?”
  妖女厲道:“你詢私,我要你死,痛苦的死!”
  金王天道:“生與死,對我來說已差不多,你若要再逮人,就得請回妖人和各派掌門,由他們出手,總比你自己出手來得好,也可試出他們的誠心。”
  極樂妖女聞言,又已嬌笑起來:“王天,你還真關心我,我錯怪你了,就照你的方法,下次一定要除去君小心那小惡賊。”
  “我只想替小兒請命。”
  “他也算我兒子,我怎忍心殺他?再說,殺了君小心,他也無法作怪,就能乖乖地當我們乖兒子了。”
  “多謝仙子手下留情。”
  金王天拱手,極樂妖女又呢向他,百般撒嬌,傳來了陣陣尿騷味,金王天不禁皺眉。
  不久,極樂宮已下令召回天下各歸降門派,準備一決高下,收拾君小心。
  陰不絕也想再次請出妖人,否則他這個盟主待得不怎麼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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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章 種族歧視

  尿騷味傳來。
  君小心急於找一處清泉以洗去此味道。
  眾人已逃至山中一小山谷清泉旁。
  君小心舉止,已引來眾人注意,尤其是金王玉,惹笑道。“老大你當真被嚇出尿來?”
  這話引來不明究理的第一當,君小差和臨時策馬趕來救人的公孫地露著莫名笑意,目光往君小心褲襠瞧去,果然一片濕跡。
  君小心訕笑:“逃命的時候,只好用上了。”
  君小差甚驚:“妖女是用何可怖手段,嚇得你如此?”
  他實在想不出,無底之下還有任何手段能使弟弟嚇得小便失禁?
  君小心嘆笑:“沒辦法,她把我像皮球一樣打得高高亂跳,就被嚇出來了。”
  公孫砲伍愣:“就這麼簡單?我不信。”
  金王玉弄笑:“還有更簡單的,只要他在你頭上就行了。”
  公孫砲又是一愣,有些懂了:“小心眼,你是存心澆花的?”
  君小心越笑:“當然。”
  公子小砲憋笑:“澆也不必連褲子一起尿啊!太不衛生了。”
  君小心瞄眼:“那時候還由得你脫褲子?真是。”
  眾人為之輕笑。
  公孫地訕笑道:“以後還是穿開襠褲好,免得節節失利。”
  君小心訕笑:“尿在褲子有什麼不好,回來洗洗,還可以讓你們分一杯湯!”
  說著立即跳入山泉中,水花四濺,眾人哇哇怪叫,捏著鼻子,落荒而逃。隨後已傳來笑意,對君小心實是莫可奈何,又愛不釋手。
  金王玉苦笑道:“你洗了泉水,我們只有喝喝湯啦……”
  眾人不敢再飲用山泉,只能從山壁捧聚小水泉以洗臉、飲用。
  君小心洗得舒服方起身,逗惹地嘲謔幾句,方自說及正事。
  “爺爺您想好法子替我爹恢復功力沒有?”
  陰不救道:“只要找到幾味藥,即能恢復。那並不太難。”
  “這樣甚好,然後您再找些可以除疤去痕的藥,咱們去醫獨孤夫人。”
  陰不救搖頭:“不是我不治她,而是她個性剛烈,不肯讓我治,爺爺沒辦法。
  ”
  “現在有了。”
  “哦?”
  “她得了失心症,忘掉過去事情啦!”
  “當真?”
  “不僅如此,獨孤城主也已醒來,一切都和過去一樣,還是那妖人救醒他,將他放回來的呢!”
  現在不只是陰不救吃驚,連第一當也掠詫萬分:“妖人當其放了城主?”
  “嗯!這事是城主親口說的,是大哥告訴我的。”
  君小差立即將經過說了一遍,弄得第一當滿頭露水。
  “他又如何要重生?”
  君小心道:“可能他也會治,所以找到不老的方法,那只有他自己明白,咱們只要宰了他,管他什麼再生、重生,照樣要他一輩子不能超生。”
  陰不救問:“你想好殺他的方法了?”
  君小心得意:“當然好了,我練了絕世大盤功夫,再加上獨孤城主的醉仙琴音,還有爹相助,自能制使他。所以說,咱們還是要上七音城一趟。”
  第一當輕嘆:“爹欠你們甚多,現在去了,恐怕不妥。”
  “不會那麼嚴重吧?爹和城主不是曾經並肩作戰?”
  “他是原諒爹的過失,但夫人和她子女……”
  君小心笑道:“欸呀!爹多心了,你的債也還得差不多,現在夫人又失去記憶,記不得仇恨,她女兒喜歡哥哥,自不反對.她兒子忠厚老實,也是明理人,很好說話。爹又何必太擔心?”
  “可是夫人要是突然醒來?”
  “到那時再作打算,咱們總得先除去妖人,其他一切好商量。”
  第一當也默然不語了,畢竟除妖人還是最重要事情。
  一切說妥,陰不救要君小心和金王玉四處尋找靈草聖藥,他們先敲開手鐐腳銬,再四處尋找。三日下來,也配出解藥,替第一當恢復功力,也把自己治好,然後他又尋些生肌活肉藥材,準備替夫人治傷。
  一切就緒,他們始往七音城行去。
  此時君小差反而比父親緊張,心頭忐忑不安地想著若再見著音水萍,將又是何種的局面?
  他不樂觀,小心卻滿口包票,他只有勉強相信他了。七音城已在望。
  公孫砲顯得興奮,他自得知第一當受困於金玉樓時,就已潛伏洛陽城中,準備找機會救人,此次縱白馬救出第一當,他自是高興萬分,又弄清君小心和第一當關係,原是一家人,他更滿心歡喜,大有放馬一奔之意,然而馬匹已奔向第一當,他只好望馬興嘆。
  君小心則背摃天雷鏡,想奔馳都難,眾人只好步行走向險峰山徑,直抵七音城門口。
  見著門框那斑剝痕跡,第一當不禁感觸良深,那幕飛馬縱門牆之事,一一浮現,那時覺得威風,此時卻讓人感傷。
  君小心已叫門:“有人在家嗎?在下君小心,領著君家幫求見。”
  聲音輕輕議還,卻傳得老遠。
  裡頭一陣動作聲,只見獨孤放和獨孤萍、獨孤星已匆匆趕來,見著眾人,驚詫中,各有表情。
  獨孤放瞧及第一當,登時拱手含笑:“無極表弟別來無恙?今日能再相逢、實是人生一大喜率,請進,還有陰神醫,及諸位英雄。”
  他表現出俠士風範,根本不記前仇,實讓人大為吃驚,尤其是君小差,見著此幕,似乎又燃起了無盡希望。
  第一當面有愧色:“城主大可不必對在下如此……”
  獨孤放爽朗笑道:“身為江湖人,何拘小節.何況小女也將令公子鼎力相助之事說得清清楚楚,若有恩怨,也該一筆勾銷,無極老弟,你無需再自責,如此反而讓我難以處境。”
  君小心突然哈哈大笑:“我說的沒錯嘛!城主不是那種人,光看他的氣度也知道,是大俠風範……”
  說到後來,十數只眼睛全往他瞧,他也發現自己笑的太大聲,在長輩面前,似乎有點交代不過去,轉為乾笑:“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為何不笑呢?”眾人想笑,卻憋著笑意。
  君小心只好指向金王玉:“給我笑。”
  金王玉登時哈哈笑起,他憋著笑意,等的就是這一刻。
  君小心也再次傳出笑聲:“咱們小孩的事,不關大人,他們豈能了解我們心境呢?”
  不管大人,和金王玉喝叫天霸王,馬匹縱來,兩人掠向馬背,君小心大喝,駿馬揚蹄就奔,它奔得好快,一目步,衝入廣場。君小心正想成風叫笑,豈知背著大片天雷鏡,阻風力道太強,一時被提往後傾,欸呀一聲,倒栽地面,又是欸呀一聲,君小心跌得四平八穩,頭暈腦漲,當場出糗。
  公孫砲奔來,輕輕訕笑,“這就是小孩心聲嗎?”
  此話引來眾人會心一笑。
  君小心癟笑爬起:“什麼心聲也禁不了這馬後砲,實在沒面子,我得教訓那馬匹才行,砲放的不是時候!”
  解下天雷鎮,不甘認輸,衝在馬匹,再次駕馭,奔馳於廣場中。
  有了他的緩和,雙方已釋懷多了,獨孤放方自引進大廳,招待如佳賓。
  君小差和獨孤萍心頭湧現出無限希望,這無異是最大的好消息明!
  然而,要是夫人醒來又如何?
  廳中已走出獨孤夫人,在子女引導下,她已知道自己身份,也知道誰是丈夫和子女,一切如常,只是對已往之事一無印象,更不識得眼前眾人。她一身白衫裙,仍蒙著白巾,神情洋和,態度和藹。
  獨孤放立即替她引見,她也一一告禮,瞧得第一當和君小差心驚膽跳,深怕要是突然她醒了,一切又將變得如何?
  君小心和金王玉策奔過癮也摸過來,見著此事,笑的甚邪,直道是奇蹟出現,老天助人有術。
  君小心笑道:“夫人您還認得我嗎?”
  夫人含笑搖頭:“不記得,我們曾在何時見面?他們說我得了失心症.我恐怕記不得那麼多了。”
  君小心甚滿意:“沒有啊!夫人記憶還不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您當然記不得了。”
  夫人含笑:“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記不得自己以前種種……”
  “夫人別急,您只是暫時受了傷,我們替您請來神醫,讓他瞧瞧,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陰不救拱手:“夫人大可放心,在下必會找出原因。”
  夫人談笑:“多謝神醫,有勞您了。”轉向女兒:“小萍,今兒客人多,咱們去料理酒茶,也好招待佳賓。”說著和女兒含笑離去。
  這哪是以前的瘋婆子?
  君小心、君小差、金王玉和公孫地不禁傻了眼,夫人竟然變得如此溫柔?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陰不救道:“大凡一個人失去記憶,即會表現出他善良的一面,夫人正是如此。”
  君小心欣言道:“我贊成她保持現在這模樣,善良即是好,城主呢?”
  獨孤放有些猶豫,畢竟對夫人如此,是一項殘忍的事情。
  陰不救道:“其實喪失記憶者,最想知道的即是過去的事情,不替她恢復,這對她並不公平。”
  君小心道:“要她恢復像瘋子,這就公平?”
  獨孤放和陰不救為之輕嘆,很難做定奪。
  君小心道:“其實也非不讓她知道往事,可以慢慢告訴她啊!只要把讓她痛苦的事情瞞著,豈不也很好?至少不必一次就把她弄醒啊!”
  陰不救道:“不錯,恢復記憶,除了用治療之外,還可以用語言告知她的過去,一樣能慢慢治好她。”
  獨孤放終於點頭:“如此也好,否則事情轉變太快,我怕她受不了。”
  君小心拍手叫好:“對,這是最好方法,至少也該先替她恢復花容月貌再說。
  ”
  獨孤放道:“有勞神醫了,到現在,我們還不敢讓她照鏡子,實是無奈。”
  陰不救含笑:“這事不難,老朽早有準備,相信不需幾日,即可替夫人治好傷痕。”
  獨孤放已拱手道謝。
  君小心滿意一笑道:“如此看來,哥哥大有希望了。”
  瞄向君小差,他亦是滿是希望臉容,君小心也放心不少,隨後他才說及正題。
  “除了夫人之事外,我們前來,另有他事。”
  獨孤放道:“但說無妨,老夫能幫忙,一定幫。”
  “殺了妖人!”
  “殺妖人?”獨孤放瞼色頓變,受製二十年,妖人淫威可讓他心驚膽顫。
  君小心信心點頭;“不錯,若城主的醉仙琴相助,必能大功告成。”
  “我的幸恐怕製不住他。”
  “可以,只是你心寒而已。”
  獨孤放不知如何是好。
  君小心問道:“敢問城主,神琴前輩是您何人?”
  “家師!”
  “他可說過和李孟仙共同殺死妖人之事?”
  “沒有。”
  “李孟仙即我外公;他留有遺言,說是和神琴共同殲戰妖人,就兩次將他打敗過,靠的即是那醉他琴和我外公的神功。”
  “可是,妖人並未除……”
  “他們卻製住妖人。”獨孤放猶豫了。
  君小心又道:“你知他們為何除不了妖人?那是因為少了天雷鏡。”
  “天雷鏡?即是你破去霧陣和遏走妖人的寶物?”
  “不錯,你現在該有信心了吧?”
  獨孤放雖放心不少,仍有顧慮:“若要製他,非得周詳計劃,否則再讓他走脫,恐怕將危及天下所有人。”
  “當然是計劃好了,才敢來收拾他,現在只要等城主點頭即成了。”
  獨孤放不禁也想放手一搏:“二十年恩怨,現在也該有所了結,老夫答應你即是。”
  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那妖怪死定了!”
  “卻不知少快如何計劃?”
  “是找外公傳下來的方法,以城主琴音制使妖人腦波,然後再以天雷鏡轟他,為了預防妖人過於厲害,還得借用我爹的厲害功夫,把妖人給切割開來,切得愈多塊.他功力愈弱,自能收拾。”
  獨孤放已能會意。
  君小心提議先練習一番,獨孤放和第一當也都想舒展筋骨而同意。
  君小心又瞄向金王玉,邪笑起來。
  金王玉登時知道是怎麼回事,急得猛搖手:“我不幹,當妖人替身,準死無疑。”
  君小心邪笑:“你不是練了一身躲功夫?”
  “再怎麼躲,還是被你轟得東倒西歪,我看還是丟石塊,讓你轟好了。”
  “這樣多不真實?”
  第一當道:“君兒就饒他吧!他似乎並不怎麼好過。”
  瞧向金王玉焦卷的頭髮,他似能體會他的慘狀。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我爹求情,算你走運,不過我還是勸你多練幾下再休息,因為上了戰場,那妖人可不長眼睛。”
  金王玉想想.亦覺有理,遂點頭:“我練,但是我叫不行時,你得收手。”
  “有我爹在,我能亂轟嗎?”
  金王玉這才欣然答應。
  眾人遂走出方場,金王玉和公孫砲撿來不少石頭,準備丟甩。
  君小心則一手頂起天雷鏡,威風八面道:“開始啦!城主你假想妖人在場亂彈即是,我不等你了!”
  話方說完,“美人撐傘”已展開,霎時白光萬鬥,轟得金王玉四處亂竄,十分狼狽。
  眾人見及君小心手中銅鏡有若鴻毛,要得靈巧之極,光束則如密雨般射出,實讓人透不過氣。終於感覺出,若能以此克拒妖人,將有所對峙,比起以前自是強多了。
  君小心光轟金王玉,總是不過癮,想想又轟向公孫砲,害得他跳上馬匹,四處亂逃。
  “乾脆你們都來啦!不練功會退化的。”
  那光束一轉,連連轟向君小差、獨孤星,甚至陰不救和父親第一當,霎時人影滿天飛,東掠西竄,穿梭於天地四面八方,宛若狂而亂蜂群.鬥得讓人瞧不清誰是誰。
  盞茶工夫下來,眾人已大喊吃不消,君小心方自饒了他們,改為擊石,而擊石本領,獨孤放反而快過君小心,每當石塊飛出,他只要一撥琴音,即能準確地將石擊成兩半,露了一手厲害功夫。
  一連三天,他們都勤練功夫。
  而君小差和獨孤萍得已冤家重聚,兩人更加珍惜,然而這只在眉目傳情之中,他倆不敢再纏綿,深怕又有另一波濤,將兩人擊碎,那時恐怕更難忍受了。
  那波濤正是夫人的記憶,若恢復,又將如何是好?
  不管夫人能不能恢復記憶,陰不救已開始替她除去疤痕推備恢復地美麗容貌。
  三日下來,甚有收穫、已然除去疤痕,現在只要敷上靈藥,等它脫落,即可生肌造膚、恢復嫩美臉容。
  時間並不多。君小心已準備動手。
  去者只有城主、第一當、金王玉和君小心,其他人全留下。君小差和獨孤星得保護夫人和獨孤萍,陰不救還得為夫人治傷,公孫砲去也無用,只好留下。
  為了防止萬一妖人走脫,前來報復,留下之人得棄守七音城,另覓流身處,這難不倒獨孤星,回家不少日子,他自能對附近地形了若指掌。
  獨孤放始放心,須在前頭,走往那神秘山區 亦即是他被冰封之雪地。
  掠過七峰十三嶺,不到一天,四人已導向雪峰。
  皚皚白雪滿天地,佳景天成,百到屏千百支利劍般尖峰仍屹立不搖,似如利鬼勾牙,隨時皆能吞噬任何侵犯者。
  獨孤放重臨舊地,離妖人又近了,心種甚為緊張:“那妖人可能藏在萬針台,咱們是否過去?”
  君小心道:“不行,那裡陷講多,我得吃大虧,還是你們把他引來如何?”
  獨孤放想徵得第一當同意。
  第一當點頭:“不錯,萬針台和千險崖都不宜作戰,引來此,該是上策。”
  獨孤放也不多言,他雖緊張,卻也有大俠風範,並不膽怯.立即同第一當掠向千險崖,直奔萬針台。
  君小心和金王玉剛躲在一冰峰後面。君小心道:“若那妖人追來,他必定從我爹或是獨孤城主腦中攝得有人埋伏在此,所以你得先衝出去放他幾砲,中不中沒關係,只要引開他注意力即可。我得相準準給他第一轟,讓他功力大打折扣。”
  金王玉抓著腰中一包牛皮帶,裡頭放了百來顆霹雷彈,這是陰不救特別為對付妖人而配的,威力自是不小。
  他胸有成竹點頭:“沒問題,必定轟得他笑哈哈,慘兮兮。”
  “如此甚好,你先躲,我再選位置。”
  金王玉遂選了一座較高山峰,在那裡,可以居高臨下,佔不少便宜。
  君小心本也想找山峰,但角度都不好,只好以雪堆成小山峰,裏邊為中空,可以躲入,再鑽幾個小孔,可見著四處。心想已無問題,立即默熱等待,連超腦力也不敢用,以免被妖人攝去,
  時向漸漸流失,幸好知下淡淡雪花,將君小心冰峰給加厚,否則以他體溫熱氣,差不多就快溶掉冰峰。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金王玉等得不耐煩,已探出腦袋亂瞧。忽而聽及琴音,他心頭大喜:“來了!”立即縮頭,兩手各抓三顆霹雷彈,準備突襲。
  一霎時,獨孤放和第一當電射回來。
  那妖人咆哮追叫,似在示感,化成青光穿衝兩人上空,射向百劍屏,那獵獵破空速度,似能追回遠古流光,快得匪夷所思。
  他功力又加強不少,簡直登峰造極。
  一到地頭,他也懂得笑聲,溫暖有若缺嘴青蛙,笑得實在刺耳。
  金王玉遵照指示,頓見他來到,喝然跳起,霹雷彈凌空打去,射向妖人,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彈化紅焰四射,妖人以出青光,輕鬆邊開。
  “咻你媽的頭!再看彈!”
  金王玉連連投出六六顆,炸得二十丈空間全是烈焰罩射,那妖人青光若寫字股轉折於任何一角度、空間,絲毫無損地避去威脅。
  金王玉叱罵:“別得意,今天要剝了你的皮!”
  “有膽……再來……”
  妖人也懂得得示威挑釁。
  “再來就再來,非炸得你人仰馬翻不可!”
  金王玉再抓出十餘顆,猛然一次射出,四面八方射向妖人。
  那妖人託大得很,飄浮空中非得等炸藥炸開,否則不閃身,還在空中蠕動。
  霹雷彈突然卷衝而來,轟然炸開,烈焰如千百餘噴火巨龍衝吐於天地間。妖人託大方自閃晃,不費吹灰力氣,已逃過巨火,頓向空中之際……
  君小心等的這一刻已到來,冰層也不打破,猛擊天雷鏡,轟出巨光,若發亮濃縮千百道之閃電光束,直衝妖人背面,那轟聲更如千百道閃電同時劈出,莫說那座假空山.連數十丈冰峰都被震塌無數座。
  妖人哪知有埋伏,那速度又來得過快,他想逃閃已是不及,被光束衝轟,體外罩著白布全被燒焦,人已被噴得救十丈遠,一剎那似縮小了許多。
  第一當和獨孤放已掠來,第一當抽出三尺青峰,嚴以待陣,獨孤放則猛彈攝心琴調,一時琴音震天地,煞是扣人心弦。
  妖人被照轟後,嘴中已滲出青晶粘液,再次掠回時,白布罩已焦散,露出原形,登時叫人作嘔。
  這哪是人?簡直是青墨色腫大的癩蛤蟆,掛上痲瘋病的醜陋腦袋,他的臉長滿了青墨色肉瘤,大大小小,極粗細細沾滿臉。兩眼凸如牛眼,又縮小變成蛤蟆眼,青色眼珠蠕動如蟲,隨孔青弦,不管是脹如牛限或縮如蛤蟆眼,瞳孔始終小如豆,不斷射出青光,恐怖不在活下。鼻孔只一洞,呈三角形,不時有青液流出,卻又被吸入嘴中,那嘴巴則如牛頸部的皺肉堆成扁狀厚唇,沒有牙齒,厚唇卻可抽扁成利刃,猛一張,足可吞下一顆腦袋。身軀背面如長瘤蛤螟,前腹則如蛇腹,長有大鱗片,居中劃有分線,如蜈蚣嘴,可張可縮,那正是撲吃人身最佳利器,手腳則如雞爪,可伸縮,長則伸及五尺長,短則縮如圓球。
  整個人有若會蠕動的變形蟲,那凸瘤一伸一縮,不時有青枯液湧流全身,更讓人觸目驚心。
  君小心整個人驚呆了:“這是什麼怪物?”
  妖人被轟,鼻孔已滲出青晶粘液,顯然受傷,他忽見得君小心,更是火冒三丈,張口狂嘯,那口一張,可見得裡頭大大小小如蛇如蚯蚓般東西蠕動,甚是駭人。
  他電射撲來。
  第一當見狀大喝:“君兒快躲!”利劍如電,刺向妖人左肋。
  那妖人竟然不躲,讓利劍刺中,攻勢不變,直衝而來,君小心被喝,受時定神,忽見妖人衝來,想舉鏡轟去已來不及,但所練招式卻產生效果。
  “看美人掀裙!”
  君小心立即躲向天雷鏡後邊,把銅鏡往下壓,護住自己不說,猛擊天雷鏡,一道光束再衝出。第一當早有練習,趕忙抽劍退去,妖人不察,又被轟個正著,再摔出去。
  一連兩轟,他已是不敢託大,開始注意君小心手中天雷鏡,東飄西閃,不願再讓君小心轟著。
  君小心爬身起來,見狀,轟轟笑道:“你躲?我就轟你不著?看‘美人撐傘’!”
  那銅鏡在他手中,就如通靈指南針,那妖人就是磁石,他飛往哪裡,光束即轟向哪裡,惹得妖人哇哇大叫,再次撲來!
  他學乖了,末及君小心十丈遠,即發掌劈來,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喝叫:“城主快用勁啊!”
  獨孤放眼看藍弦無效,只好彈向紫弦,一時音如利外,刺得妖人心寸大亂,哇哇怪叫,顧不得傷及君小心,趕忙調頭撲向獨孤放。
  金王玉趁此機會轟他一顆霹靂彈,終於炸中他,使他疼痛欸叫,立即閃避,待火焰消去,他又不叫了,撲勢未停。
  眼看他就要欺來,獨孤放仍鎮定如初,猛彈紫弦,正想往黑弦撥去。
  君小心又轟出強光,躥射而來,逼走妖人。
  “快靠近,讓他無機可趁。”
  第一當和獨孤放逐往他移去。
  金王玉雖也想移動,但他武功最弱,移動最慢,而那妖人傷不及君小心,已想各個擊破,立即斯往金王玉,速度如光,一閃卻至,張著血盆大口想吃人。金王玉尖叫,想躲已是不能、抓起一大把霹雷彈砸去,卻不見效果。
  千鈞一髮之際,君小心轟出光束,被妖人躲掉,眼看金王玉即要喪命,君小心又自轟出光束,這次不是打向妖人,而是金王玉。果然這一轟,將他推開數尺,得以躲過妖火撲殺。
  妖火撲空,大是憤怒,凌空掠起,又想招來狂風暴雪,以製住四人。君小心哪能讓他得逞,天雷鏡不斷轟出,擊人不易,卻弄得他手忙腳亂,窮於應付,無暇再呼風喚雨。
  猝然聽得銷當一聲,妖人沉吼痛叫,身形頓慢,君小心豈能讓這機會平白失去,光束再轟,打得他彈射如皮球,摔得老遠,身上毒液流的更多。
  獨孤放置時欣喜,他終於知道對付妖人方法,不必一味猛彈,在他最鬆懈時,震出琴音,則能奏效。
  妖人落處,忽然掀向地面,雪花排山倒海滾來。君小心大驚,天雷鏡不斷猛轟,那雪花散了又聚,轟不勝轟,妖人躲在雪花中,根本瞧不清人在哪裡。
  君小心突然尖叫,超腦力猛攝向妖人,全身不停抖動,存心和妖人抗鬥超腦力。
  果然妖人也咆哮起來全身脹如圓球;兩道目光直射君小心,他身上肉瘤卜卜不停張紹蠕動,看來更形恐怖。
  他無暇再掀動雪花,全力應戰,雪花沉落,兩入相差二十餘女,面對面,眼對眼拼殺。周邊三人感受不了超腦壓力,紛紛走避,尤其君小心尖音,更讓三人刺耳。
  那妖人眼看不能製住君小心,雙手又扣向腦袋猛拉雙耳,那腦袋脹得不少,力量更形加強。
  君小心拼命尖吼,一道勁流不夠.再用另一道勁流,弄得尖音時強時弱,使得妖人甚不好對付,他全身血脈全浮起,青筋更腫如蚯蚓,若拿外輕輕一刺,必會噴出所有血液。
  此景瞧得三人觸目驚心,只因距離過遠,愛莫能助。
  君小心再用勁,忽見妖人左肩一肉瘤爆裂,流出青粘液體。
  妖人更是震怒,身軀猛縮再衝脹,氣勢驟強,逼得君小心眼角滲出血絲,瞬間流向左臉,看來更嚇人。
  金王王見狀急叫:“老大快撤,不要拼了!”
  然而勢成騎虎,現在誰要先撤,必定被對方超腦力勁道攝得腦破血噴而亡。
  金王玉更驚,抓出一顆霹雷彈射去,不夠遠即已爆炸。第一當立即要來一粒,猛打妖人,那炸彈射近十丈,不知怎麼,竟被彈回來。落於他處炸開。原是妖人不僅運出超腦力,連同吃奶功力也退出,方圓十丈,皆被護體罡氣罩著。
  妖人腮頰肉瘤又爆一個,他嗚嗚怒叫,又逼強功力而震攝,君小心十指指尖全滲出血滴,落往白茫茫雪中,特別醒目。三人更是心驚肉跳。
  獨孤放不得已撥向黑弦,琴弦一動,骼如利刀,直戳妖人。那妖人張口咆哮,露出痛苦狀態,卻仍不肯放棄。
  眼看君小心整個血管就要炸開,十指更滲血如流水,金王玉已按撩不住:“君老爹,拼啦!”
  顧不得超腦力,猛衝君小心,想抓那天雷鏡,第一當見狀,更不肯落後,直衝妖人,利劍抓得緊緊,準備砍人,獨孤放更是猛撥黑弦,地裂山倒之勢急衝過去。
  妖人只怕那天雷鏡,見著金王玉沖前,不得不撥出力道往他攝去,君小心得以喘息,-口氣攝破他三個肉瘤,金王玉被攝,腦袋疼痛就快炸裂,但他只想轟死妖人,奮出拼命力道,撲向君小心前面,抓起天雷鏡,練得最好的“美人掀裙”猛一抬掀,右掌擊陰陽眼,那光束轟向妖人,妖人想撤功力以躲閃已是不及,刺穿妖人胸背,釘在雪地,妖人衝勢未停。一拖帶。下體已被切成兩半。第一當哪容他逃竄,手中無刺刀,抓來地面雪花,凝功束成尖刀數把,猛然射去,分成一字形再打妖人上半身。
  妖人眼看大勢已去,竟然自形分裂為二,滲往雪地,想逃跑。
  君小心見狀急進:“快追,他能遁地!”
  金王玉第一個轟出天雷鏡,果然表得他嘶嘶怪叫,卻也替他轟出泥地。他在冰層,鑽的速度較慢,現在落向泥地,果真如流水落沙面,不是從一鑽洞,而是整片往下分鑽。當第一當掠到此地,他已鑽得無形無蹤。
  獨孤放驚急追去,見著此景,已是憂心怔忡:“他逃走了,恐怕將大肆報仇。
  ”
  金王玉咋舌瞄向君小心:“我轟錯了?”
  君小心笑道:“看在你還有頭腦分上,怎能說你錯了?”
  金王玉受寵若驚:“我也有超腦力了,當時我一直覺得你叫我轟他,所以就用上啦!”
  君小心弄笑:“有了就要好好發威啊!下次要多多表現。”
  “一定,一定!”
  金王玉受用無窮,和老大混了那麼久,唯獨這次最光彩,被誇得飄飄欲仙。
  君小心已走向父親和獨孤放。
  第一當道;“沒想到他能鑽地.而且如此快速,我們失策了。”
  君小心道:“也未必全失,只是讓他逃走,卻證明我們的方法有效。”
  獨孤放道:“這方法卻無法制止他逃走。”
  君小心道:“下次就會有方法了。”
  “可是,他必定會大肆報復。”
  “那也得等他傷好了以後,可惜沒時間讓他等到那時了。”
  “少俠知道他會躲在哪裡?”
  “當然是去找陰不絕啦!因為他受了傷,最需要吃人腦,所以必定會去找幫手。”
  獨孤放欣喜:“既然有目標.咱們快去,乘勝追擊,必能奏效。”
  “正如我想法。”
  君小心已準備再追向金玉樓。
  第一當關心兒子:“你的傷……”
  “不礙事,那是被逼急了,只要肌膚稍脆弱,即會滲出血來,現在皮球消失,那小洞就難見著啦!”
  第一當挽袖拭去愛兒臉中污血,瞧瞧他眼角,果真只落細針般小洞,再看看十指,只是從指縫中滲出血液,並無過大傷痕,心頭始放心。
  他輕嘆:“你如此拼命對敵,似在玩命,以後要少用。”
  “是,爹,等我收拾了妖人,就不用了。”
  說了不就等於沒說,天下除了妖人的超腦力贏過他,始能叫他如此狼狽,若是萬殺,他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妖人除去,他已然天下無敵手,哪還用得著如此拼命?
  第一當雖然聽得懂兒子話中含意,卻不忍硬規定他不能如此,因為身在江湖,許多事是不能為了保命而棄之不做。輕輕一嘆,他也不多說。
  獨孤放惦記家人安危,遂道:“咱們回去吧!準備妥當,即往金玉樓出發。”
  四人不再停留,即往回路行去。
  行路中,君小心忽而問道:“城主覺得我大哥如何?”
  獨孤放輕笑道:“天下第一當生的孩子還錯得了嗎?像你,即是天下第一品種,實讓老夫羨煞,生不出這種兒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說我,我問的是哥哥。”
  “他當然好,不論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
  “如此您是很滿意了?”
  “不錯。”
  “那好……”君小心張了張嘴,笑得逗人:“其實城主是否看得出來,我哥哥很喜歡您女兒?”
  “看得出來。”
  “您早知道了?”
  “我是從女兒身上知道的。”
  君小心乾笑:“那還不是一樣,不知城主意思……”
  “什麼意思?”
  “那個,那個……”君小心兩根拇指互相折彎。
  獨孤放不解:“那個什麼?死翹翹?”
  君小心悶笑:“不是啦!死翹翹是食指,拇指意思就是互相磕頭。”
  “他們沒事,為何磕頭?”
  “就是拜堂啦!城主對這婚姻,覺得如何?”
  獨孤放忽而放聲縱笑,笑聲震山峰,回音不絕:“真是冤家變親家,真是不打不相識。”
  君小心欣喜:“城主是答應了?”
  獨孤放反問:“聽說你替哥哥求了兩次婚?”
  “連這次,該是三次。”
  “你差點成功,只是後來發現你爹是第一當,因而困難重重?”
  “正是如此,不知城主會不會給我困難?”
  “我不會給你困難。”
  “太好啦!”君小心甚激動。
  金王玉亦是開心:“我這媒人也有獎金可領嘍!”
  兩人正高興之餘,獨孤放淡然說道:“我不給你困難,也不會答應你。”
  這話又澆熄兩人無限欣喜。
  君小心苦著臉:“為什麼?您明明知道他們很相愛……”
  “他仍相愛,又非你在戀愛。”
  “可是……我是代表啊!”
  “你代表他們談情說愛?”
  “這……沒有啦!我只是代表哥哥求婚……”
  “他為何不親自來?”
  “他……他較害羞。而且要是您不答應……”
  “連這個臉都丟不起,還想娶我女兒?”
  君小心終於明白獨孤放意思,又自叫跳起來:“太棒啦!城主這麼一說,我叫哥哥丟光君家的臉,也要纏得城主答應.呵呵!真是冤家變親家。”
  金王玉笑道:“我這媒人還算不算?”
  獨孤放瞪眼:“婚姻豈是兒戲,找你這小鬼來說媒?你以為是扮家家酒啊?”
  金王玉一臉窘相:“可是我的確很認真……”
  “認真在玩家家酒?”
  “不,是真的做媒……”
  獨孤放瞄眼想笑:“你等著做我孫子的媒人還差不多,真是玩暈了頭!”
  不理金王玉,他轉向第一當,含笑道:“君老弟,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
  第一當只能啞然較笑應付。
  他和獨孤放已走在前頭,不理兩位小毛頭。
  金王玉有氣無力:“完了,努力大半輩子,到頭來,一切都成泡影。”
  君小心癟苦笑道:“我更慘,被踢出局,從此天下第一當威名已受損,實在心有不甘呢!”
  金王玉無奈:“沒想到小孩在大人的眼裡是不存在的,真叫人傷心。”
  君小心道:“其實,很多事,都是我們小孩來辦最為順利,他們偏不肯接受。
  ”
  “那又如何?我吃癟還有話說,老大你吃癟,什麼話都說不過去。”
  君小心狠下心腸:“好吧!他們不吃這一套,要是逼急了,我就……”
  “就怎麼樣?”
  “在拜堂當天,通通把反對的人綁在屋梁上。”
  “這不是霸王硬上梁嗎?”
  “老大就是霸王,誰敢說個不字,誰叫他上梁去!”
  金王玉這才鼓掌叫好:“我這媒人也奮戰到底,至死不退!”
  他和君小心滿懷高昂鬥志,恐怕那些反對者要吃苦頭了。
  兩人不願再和大人行在一處,自行樂陶陶地晃回去。
  獨孤星本是領著眾人躲在七音城附近的山洞中,他則潛在高處守候、見老父親和第一當回來,也把家人再帶回城中,雙方談起和妖人打鬥事,驚懼中仍帶著高興,終將妖人給打敗了。
  最讓眾人高興的是,陰不救已將夫人傷痕治好,現在雖仍敷著藥。但每換藥時,都可見及夫人肌膚嫩紅如嬰兒被冰雪凍過的肌膚,嫩白中透著晶紅,煞是好看。
  夫人自己都看呆了,心情自是欣喜不已。
  終於,有人談及了君小心和金王玉為何未歸?
  獨孤放只是笑笑未答。
  陰不數卻笑的甚暖昧,他知道又出事了,倒楣卻總不會輪到君小心身上。
  果然,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大步回來,他倆身上和天雷鏡都貼了字條:
  “抗議種族歧視。”
  “抗議歧視小孩。”
  兩人還拿著竹筒猛敲,同聲喝叫:
  “抗議,抗議,抗議抗議抗議,種族歧視,歧視小孩,無小孩,何來大人?不平則鳴,一鳴驚人!”
  金王玉將屏雷彈往空中一炸,登時引來大廳內眾人驚心,紛紛走出來,瞧及此景,頓覺想笑。
  唯獨陰不救笑不出來,趕忙閒向一邊,表示自己不是 同路人。
  君小心又喝叫:“大人能,小孩為何不能?大人會,小孩為何不能會?自為老大,獨斷孤行,不平則鳴,一鳴驚人,鳴鳴鳴!”
  金王玉又連放三砲,炸得眾人往後逃去。
  “無心孩,何來大人?歧視小孩,罪大惡極!”
  “論功勞,一大把,論獎賞,難上難,老天不平,老地不許,替天行道,為地踩平!”
  那竹筒敲得甚有節奏,  作響,氣勢不凡,兩人一搭一唱,咄咄逼人。
  獨孤放沒想到他們會來這招,一時也擺在那裡,隨又冷道:“你們玩完了沒有?七音域可不是沒有規矩的地方。”
  君小心喝道:“一意孤行,種族歧視,抗戰到底。”
  獨孤萍輕笑:“何來種族不同?”
  “是大品種跟小品種的不同。”
  “哦!原來如此,我爹不重視你們?”
  “對!他拒絕我們辦大人的事,所以我們要抗議,抗鬥!抗戰到底!”
  獨孤放似也卯起勁要唱這出戲,冷道:“萍兒,沒你的事,快退去。”
  獨孤萍欲言又止,還是退去。
  君小心,金王玉又叫囂:“獨斷孤行,不重人權,歧視小孩,歧視女性,天理實在?不平則鳴,鳴鳴鳴!”
  金王玉連放三砲,竹筒敲得更大聲。
  獨孤放冷道:“光鳴砲有何用,還是沒人理你。”
  “鳴砲不響,鳴電則響!”
  君小心一不作,二不休,抓來天雷鏡就往獨孤放轟去,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陰不救趕忙跳向君小心,含笑道:“爺爺支持你,老人也不受尊重,不得歧視!”
  君小心呵呵笑起:“還是爺爺有眼光。咱們奮戰到底吧!替天行道,天雷響不停!”
  天雷鎮轟得獨孤放東躲西藏,十分狼狽。
  第一當想制止,仍然被轟,看來兒子是玩真的,他也不敢再多言,畢竟獨孤放那番話,是有忽略小孩之意。
  獨孤夫人見狀,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她是女人,慈母天性,自是較疼小孩。
  她問道:“君少俠,城主如何歧視你們?害得你們如此大動干戈?”
  君小心道:“他說我們都是在玩家家酒,像現在抗議行動,他也如此認為,他哪知我們是玩真的。”
  “玩真的,會如何?”
  “爭不到威嚴,不惜武力解決。”
  獨孤夫人見事態不輕,急問道:“他為何事,弄得你們如此?”
  “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他阻止你們婚姻?”
  “不,他阻止我們當媒人。”
  這一說,達獨孤放自己也想笑,他沒想到自己以一般大人觀念來阻止小孩胡鬧,誰知道君小心卻是玩真的。這不是大胡鬧,而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君小差和獨孤萍互望一眼,心靈欣喜中,又帶著激動和不安,他倆知道這次抗議,又是兩人所引起的,成與敗,關鍵自是重要。
  獨孤夫人想笑:“他為何阻止你們做媒?你們又為誰做媒?”
  “是他女兒,也是你女兒,我是代表男方媒人。”
  獨孤放瞧向夫人,談笑:“你看這不是胡鬧嗎?”
  獨孤夫人冷道:“婚姻大事,豈能胡鬧?”
  一句話弄得獨孤放僵笑著,好不尷尬。
  君小心見狀立即拍手叫好:“夫人說的是,婚姻豈能胡鬧,豈是兒戲;我們認真做媒,經歷三次劫難,這還算是兒戲?我倒想知道大人的戲是怎麼玩?”
  金王玉道:“這年頭,能力大於年齡,我們有能力完成,為何還被歧視,實在讓人不平!”
  獨孤放冷道:“我以女方家長身分宣布,不答應這門婚事。”
  君小心叫道:“你這又是獨斷孤行,在歷史來說就是大暴君,我要推翻暴君,重建民主朝代。”
  “你推吧!我就是不答應,女兒是我的,你能親我何?”
  “你是為反對而反對!不講理,老頑固,我轟,我轟!”
  君小心再轟天雷鏡,獨孤放閃向夫人背後,冷道:“轟也沒用,女兒永遠是我的……”
  “誰說的?”夫人突然瞄向他,冷道:“女兒是我生的,誰說是你的?”
  獨孤放為之一愣,夫人竟然發成了,乾笑道:“是我們兩人的,你該不會幫著外人吧?”
  “不幫外人,卻要幫女兒,幫助受你歧視的小孩!”夫人轉向君小心,含笑道:“抗議有理,我答應把女兒配給君小差。媒人就由你們兩人包辦。”
  “哇!太棒啦!夫人才是明君,蒼生有福了。”
  沒想到以前極力反對的她,現在卻會幫著君家一回答應此婚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跳起來,為這次抗議成功而歡呼。
  獨孤萍和君小差更是喜上眉梢,含情目光為之交纏難分難解。
  獨孤放窘困裝笑:“夫人……”
  獨孤夫人瞄他一眼,冷道:“你沒見著女兒和君公子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你為何反對?只因媒人是小孩?還是為了自己威嚴?我倒想知道現在是你威嚴,還是我威嚴?”
  獨孤放不敢多說了,夫人難得跟他爭,但每一爭執,自己總是理虧,只好認了。
  君小心見狀更是歡呼:“有理走遍天下,暴政必亡,城主你原來是紙老虎,早知道放把火,把你給燒了不就成了?”
  獨孤放苦笑:“我哪敢拆散兩人,只是覺得你們只是玩玩,也陪你們玩水知道你們竟然玩真的。”
  君小心呵呵笑道:“現代小孩不同啦!一向只玩真的,不玩假的,還好你醒得快,否則……”
  “否則又如何?”
  君小心邪笑不已。陰不救已代替他回答:“城主有所不知,小孩玩假的,一向比玩真的還要讓你來得過癮。”
  獨孤放暗呼好險:“傳說天下第一當甚難纏,老夫現在終於領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第一當是我爹,我不能再用啦!免得替他背黑鍋,我現在已改成‘當過頭’,諸多多指教。”
  “好一個‘當過頭’,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獨孤放這番話,引來眾人會心一笑。
  任誰都看得出,君小心將會比父親更耀眼,更放光彩,甚至現在在江湖,他都比父親更出風頭。
  笑聲中,君小心突然指向哥哥,冷道:“別人可以笑,哥哥你就不能笑。”
  君小差笑容一斂,急問:“為什麼?”
  “因為你有一個難纏的老丈人,你要娶他女兒,卻得向他求婚。”
  此話一出,又讓眾人一陣騷動。
  夫人急道:“城主,真有此事?”
  獨孤放急搖頭:“沒有,我是說要他向我提親……”
  “求婚”和“提親”,相差何等千里?他被君小心給套上了,恐怕要大出演。
  果然君小心抓柄不饒人:“沒有啊!我當時是想替哥哥求婚,城主偏偏要哥哥來求,我覺得奇怪,難道城主也想嫁了不成?”
  第一當已斥道:“君兒不得無禮!”心頭卻憋著笑意。
  君小心無奈:“我只是實話實說,不說清楚,會形成誤會,那豈不更糟?哥,還不快過來求……求什麼,自己決定啦!”
  獨孤家人目光都瞪向獨孤放,迫得他困窘無地自容:“這事就交給媒人辦好了,老夫不再過問此事。”
  他乾脆推得一千二淨,免得又遭殃。
  君小心這才呵呵笑起:“對嘛!舒服事不做,硬要人家向您求婚,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第一當冷道:“君兒快退下,小差要提親,也得找個黃道吉日前來,如此倉促決定成何體統?”
  “爹,哥已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
  君小心無奈:“哥,你只好慢慢等了,我這小孩總是沒什麼分量,再說也沒有用,此事我已幫不上忙,你自己多努力。”
  君小差感激道:“我自會處理。”說完亦覺得臉部熱熱地。
  君小心一臉未得志:“有大人在場,小孩總是吃不開,我決定離家出走,等長大了再回來,再見!”
  說著和金王玉當真往外頭行去。
  獨孤夫人見狀不忍:“小心你別走,夫人幫你……”
  陰不救道:“讓他去吧!他最會作怪,若非有事,他哪會如此不得志下離去?
  ”
  夫人問:“他到底有何事?”
  “該是去找能讓他威風的玩伴。”
  夫人這才放心,露出慈祥笑容。
  獨孤放和第一當卻猜得出君小心必定又去追蹤妖人,也不敢多耽擱,料理一番家事,只留下夫人和女兒以及公孫地,連君小差和獨孤星、陰不救也並同趕往金玉樓。
  獨孤萍若飲甘霖,心頭希望無窮,幾經波折,竟然是如此料想不到結局,這全是母親所賜,不禁凝目移往母親。
  她仍笑的滿意。
  要是將來她莫然清醒,並發現這婚姻是她一口答應所造成。她將會是如何反應?
  獨孤萍不敢想,只希望此事永遠別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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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淘汰郎

  陰不絕終究還是找來各大門派高手。此次圍剿的不是邪派,而是以正剿正,實是一大諷刺。但在陰不絕毒藥控制下,他們又能如何?只有任其擺佈了。
  當然,陰不絕並不以此而滿足,他仍等著妖人到來,必要時,他得親自走一趟,可惡那萬殺自從被君小心危言聳聽後,便躲在房中不肯見人,想叫他去找人都行不通。
  幸好那妖人果然再尋向陰不絕。
  時已三更。
  冷月高懸,青光資吐。
  陰不絕在迎松台眺望四周夜景,他無暇欣賞,只想等待妖人來到。
  忽而冷風掃至,一道青光急衝而來。
  陰不絕大喜:“前輩您終於來了?”
  妖人已將身軀合為一體,仍是光身,青黑如瘋蛤模形狀,瞧得陰不絕直冒冷汗,他沒想到妖人會長得如此醜陋。
  妖人忙得看他反應,說道:“要腦……”
  “前輩要吃人腦?”
  “是……”
  “要多少,在下這就會取。”
  “多……”
  “當然是愈多愈好了,沒問題!金玉樓多的是人,你稍等,在下就替你找人來!”
  陰不絕感到能為妖人服務,是何等光榮?而把人命當成豬狗般,予取予求,任他宰割。
  他並未親自動手提人頭,而且百顆人頭欲提來,亦是大麻煩。他乾脆下令要下邊集會百名守衛在此迎松台山腳下,不到一刻鐘,人員已到齊。
  不必陰不絕叫人,妖人已飄向人群,口露貪婪,嘖嘟喳嘟咬著。
  陰不絕拱手含笑:“人已帶到,前輩請慢用。”
  那妖人仰天咆哮,突然撲向人群,不但只有嘴巴能啃人,連腹部鱗片也張開啃食,身形過處,如瘋牛犁田,犁出一條血溝,頭蓋一顆顆被抽碎,腦漿被吸食,血柱則從腦門衝出,如百道噴泉,衝得啼啼亂響。
  守衛呼曾見過如此修率?沒個尖叫,四處逃命。然而任他們進得再快,哪會是妖人對手。未達過二十丈方圓,一百人無一倖免,全被妖人給抽吸腦漿而亡。
  屍體交纏錯疊一堆,還在抽搐著,實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食遍人腦,已掠向暗處,獨自練功。
  陰不絕眉頭也不皺一下,立即又找來百人,每人摃一具屍體,把人給埋了。
  那些弟子見著方才還在一起喝酒談笑夥伴,現在卻如此不可思議地一命嗚呼,實讓人驚駭,再瞧及陰不絕邪惡狂謔臉容:“我跟你拼了!”
  兩三人忍不住舉劍攻前,哪知陰不絕手一揚,打出毒針,三人連欸叫都來不及,即以斃命倒地。也不必收屍,屍體己開始溶化,眨眼化為血水。
  眾人見狀,哪還敢再撲前,驚駭中,只能敢怒不敢言離開,直嘆這是浩劫,還是自顧保身為上策。
  陰不絕見狀更是哈哈托笑,那股唯我獨尊氣勢,讓人瞧得惱目。
  想及妖人,他笑聲方斂,免得吵及妖人。靜靜地坐回迎松台,等待妖人神功再成。
  而那妖人邪功練至一半。忽面覺得有胞波傳來,驚聲尖叫,立即隱入暗處,逃得不知去向。
  陰不絕自不能猜出妖人叫聲是驚是喜,見他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是發生何事?也不敢再落單,趕忙奔回極樂妖女附近,免得受災殃。
  對於上次妖女為追殺君小心,不顧他生死,他雖有微言,卻不敢報懲,畢竟除了妖人。自己還得靠她保護,而當時她也是為了追殺君小心,難免會激動些,值得原諒。
  找到為自己下台理由,他也就不再那麼懷恨在心了。
  妖人之所以會躲藏,乃是他測得君小心腦波,似乎就在附近。對於君小心,他現在是由害怕了。尤其是天雷鏡,更屢讓他吃癟,他不得不特別小心。
  甚至他也想偷那要命的天雷鏡。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潛回洛陽,心想月色已深,兩人也夠累了,遂決定先休息,待體力恢復之後,再找陰不絕算帳也不遲。
  兩人不敢太靠近金玉樓,在郊區找了破廟,暫時棲身,只因過於勞累。未多久已呼呼大睡。君小心不停做著如何宰殺妖人美夢,碰著過癮處,還會廝殺叫喝,胞波因而傳得老遠,被妖人給接收去了。
  四更方過。
  妖人終於克制不了偷得天雷鏡的念頭。他實在伯了君小心,而且本身功力未復,連殺念都不敢想,只想偷走天雷鏡。
  淪落如此地步,那妖人也夠慘的了。
  他沒有人類榮辱,只有弱肉強食心念,只要偷去天雷鏡,他將所向無敵,所以他非偷到手不可。
  他慢慢貼地滑近君小心,兩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一無所覺。夫雷鏡就當床,被兩人壓在身下,想盜取,並不容易。
  他的手漸漸拖長,扣向天雷鏡,想扳動,卻得連同兩人移位。要是以前,他哪來這麼多顧忌,早就把兩人宰了,可惜他已被君小心嚇破膽,絲毫不敢驚動他。就連超腦力也不敢使用。
  一切等天雷鏡到手再談吧。
  拖扯無效,他只好放手,露出一酸苦臉,堂堂大妖怪,淪落成小賊偷東西,還束手無策,要是讓君小心知道,不被笑死才怪。
  他正發愁之際,忽見君小心翻動身軀,呀呀叫殺地壓向金王玉身上。
  妖人感應出君小心殺的竟是自己,以為有狀況,頓時又溜出破廟,膽顫心驚不敢亂動。
  君小心只是做夢,呀呀喊殺,把金王玉壓得喘不過氣,嗚嗚悶叫:“殺準?
  快讓開……我快被你殺死了……”
  金王玉迷糊中,已推開君小心,自行又倒下,沉沉再睡。
  妖人等了許多,未再有反應,這才敢再動,慢慢港回,見得君小心已滾給地面,只剩左肩身靠在天雷鏡上邊。弄不清為何如此,偷偷用超腦力感應過去,方明白是金王玉所推,他立即如法炮製,超腦力較輕攝向金王玉,要他伸手推開君小心。
  金王玉不知被攝,迷糊中果然伸手推向君小心,身軀已漸漸滾落地面,他還是夢語殺個沒完。
  妖人見他不再壓著天雷鏡,大為激動,小心翼翼港近,抓起天雷鏡一頭,慢慢加高,金王玉已被滾落地面,他欣喜若狂,猛吸銅鏡,電射出廟門,禁不了已鳴鳴尖叫。
  這聲音吵得君小心沉迷醒來,斥責道:“何來大野狼,哪天把它給宰了!”
  妖人聞及聲音,哪敢再叫,嘴巴一斂,化成青光,逃之夭夭。
  寶鏡已失,君小心仍未查覺,一味做他春秋大夢。若無天雷鏡,恐怕一切將改觀。
  卻不知君小心醒來,將又如何處理?
  難道真會是大意失荊州?
  然而誰又料想得到那妖人突然變聰明,會當起小偷?
  君小心果然做夢都未想著。
  妖人偷得天雷鏡,半途上開始咆哮亂舞,青光如煙火亂竄,映得十裡開外皆可瞧見,金玉樓上下更瞧得清楚。群雄心知是妖人歸來,心頭不禁更加沉重,人人開始自危,不敢再探頭,要是觸及妖人目光,他猛地衝來想找人發洩,豈不枉死賠老命?
  那妖人眺掠一陣,化成青虹般射向金玉樓,落于迎松台,怪叫不已,似要找人前來。
  不必他多說,陰不絕為想知道是何事,妖人何以如此高興,已快步趕來。
  突見妖人晃著銅鏡,他一眼認出,甚是驚喜:“天雷鏡?前輩拿到它了?”
  “是……”
  “從君小心身上得來的?”
  “是……”
  “太好了,有了它,前輩將無敵天下!”
  “是……”
  “前輩會用它?”
  妖人耍了一陣,根本不懂得用法。
  “在下瞧瞧可好?”
  “好……”
  妖人答應,陰不絕方敢迎前,摸向天雷鏡,發現許多八卦刻劃及陰陽太極圖,顯然藏有玄機,他亂投一陣,仍然尋不得房門,不禁乾笑:“這並不容易,讓在下慢慢研究如何?說不定三兩天即有結果。”
  “不行……”妖人回答甚是肯定。
  陰不絕冷聲一斂:“難道前輩另有方法?”
  “沒有……”
  “那前輩要他何用?”
  “不要它……毀了……”
  “這多可惜?”
  妖人卻不管,搶過天雷鏡,即往口中送去。那鋼片何其硬,在他嘴中卻如片片糖餅,一塊塊給咬下來。
  陰不絕看的直叫心疼,但想及從此以後將無人能制使妖人,何嘗不是好事,遂也露出笑臉,甘心地看他啃碎天雷鏡。
  妖人啃咬碎片,還往腹中吞去,但覺不好消化,才又吐出,咬得更碎,想擠回去都不可得。全部咬碎後,他還將碎片四處亂丟,免得再落入他人之手而拼回。
  武林至寶就此毀在妖人手中。
  他瘋狂叫囂,再也無所牽慮地東竄西掠。似乎從此解脫,再無束縛。
  陰不絕也陪著他哈哈大笑。
  眼看天色即將破曉。
  陰不絕大聲喝道:“前輩,咱們反攻如何?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好!”
  妖人似也不等功力恢復。想立即發洩情緒,飛掠更急。
  陰不絕正想放聲長笑之際。
  忽聞前門傳來打殺之聲,局勢似乎不小。
  “難道他們先找上門來了?哼哼,果真替我省下不少工夫!前輩,咱們過去吧!”
  不等妖人反應,目己已先行追向前門。
  妖人也耐不住,飛掠空中.四處打滾,招來片片烏雲,壯其聲勢,方向移向前門。
  來者正是第一當和獨孤放家人,除了陰不救武功較弱之外,君小差和獨孤星亦是身手不凡,合著第一當神功,但一接近金玉樓,已發現妖光現天,吼聲不斷,以為是君小心和妖人幹起來,也顧不得再躲藏,立即發難,以求得裡應外合。
  阻攔者乃是金王天和少林掌門海印及幾位堂主,另有華山,終南兩派掌門掠陣。
  他們未必真想欄人,只是作態,以讓陰不絕認為他們並無怠忽之罪。
  而金王天並不一樣,難得見及天下第一高手,他有意試試自己天王七式威力。遂攔向第一當,拱手為禮:“君大俠可願賞賜幾招?”
  第一當沉靜道:“你甘為妖人贖命?”
  “情非得已,還請見諒。”
  金王天也不多說,登時運出罷氣,雙掌泛金紅霧氣,施成光帶.化成利劍般射往第一當周身百骸。
  他一動手就是煞招。
  第一當亦不落後,掠身而起,身如幽靈,穿梭於金紅光帶之中,待光帶轉利而下,左手反掌切去,身形暴退數丈,引得金王天急衝追來,第一當猝然反撲,掌化青光,印向金紅光,霎時如放煙火般爪光四射。叭叭之聲不絕耳,有若戰鼓掀天。兩人四手則如爬樓梯,愈擊愈高,愈擊愈快。及至十數丈高.雙方互印一掌,各化彩虹倒掠地面。
  “好功夫!”金王天贊道。
  “你也不差。”第一當回答。
  金王天並未停留,雙掌凝胸,金紅亮光四射,平常不用的天王七式,此時也展開,亮光如蒸氣般燻升著,似暗含無比暴發力。
  第一當亦不敢大意,“斬天劫”運出雙掌,化成青掌刀,就在金王天躥射過來之際,他也迎面衝擊。
  那金紅光影化成蛟龍盤天,五爪如勾似要撕開天地,龍身如洪流無堅不摧湧來。那青光則如天上無數流星追躥,絞著紅光東噴西撞,任是紅光如何拖帶絞動,他始終從容撲擋迎擊,絲毫不落下風。
  紅光猝然嘶吼,化成遊渦,帶動氣流,加利刀般掃得周遭眾人紛紛走避。遊渦再遊竄成千萬條金蛇,蠕動奔掠於天地間,在這數丈方圓肆無忌憚銜噬掃纏,全然鎖住第一當身軀,再縮,猛縮,就要將人給縮得脫皮落肉。
  第一當突然暴喝,身向外翻,那青光如斬,奇快無比斬向金光,愈斬愈急,愈斬愈快,如炸彈開花衝爆開來,人已衝向空中,連翻十數個廳鬥,方自落於地面,已是滿身大汗,血氣浮動。
  金王天亦是倒翻斤鬥落地,腳步微微浮動。
  兩人相鬥,似乎旗鼓相當,高下難分。
  金王天正想拱手贊言對方。
  豈知陰不絕越笑聲已傳來:“誰敢來犯,一律不准讓他們走脫……”
  第一當驟見天空烏雲飄來,心頭一凜,問道:“君小心可曾來過此地?”
  金王天搖頭:“沒有。”
  “那妖人……”
  “我聽過叫聲,也見過青光,卻未見君小心眼他打鬥。”
  第一當但覺不好:“不好!咱們快走!”
  一聲令下,和獨孤放、君小差、獨孤星、明不救已奪攻,操身準備逃去。
  陰不絕趕來見狀,怒喝:“快擒住他們!”
  沒人在動。
  那天空突然射來青光,第一個即是撞向第一當。青光撞處,第一當避無可避,叭然一響,他悶吐鮮血倒撞牆頭,受傷頗重。
  妖人咆嘯怪笑,又撲向四人,有若老虎撥老鼠,青光掠動,叭啦啦,全把他們擊倒落地。
  妖人怪笑,暴射空中,猝然反衝下來,如餓龍張口,就想吞噬眾人腦袋。
  在千鈞一髮之際。
  君小心已撞門進來,喝聲斥叫:“臭妖怪,敢偷我天雷鏡?”
  妖人被喝,立即轉向君小心,哇哇得意亂叫。
  君小心從他腦中感應出他自認已是不再怕任何東西。君小心罵道:“有何了不起,還不快把天雷鏡還來?”
  陰不絕斥道:“你有何證據說是他偷的?”
  君小心丟出一幹竹片,上邊還留有青晶粘液,哧哧謔笑起來:“這就是笨賊的證明,呵呵偷吃還忘了擦嘴。”
  他轉向妖人,笑的更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笨’?我實在有向你解釋清楚的必要。否則你聽不懂我在罵你,我實在很難過。‘笨’在你這妖怪類來說,就是沒頭腦,只有吃笨腦,懂了沒?”
  妖人一知半解,仍是狐疑相。
  君小心又罵道:“真笨吶,連被人罵都不清楚?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他抓著自己鼻子,忽又覺得不要,逐要金王玉過來,牽著他鼻子繞了一圈,呵呵坡笑,指著金王玉:“他就是你,我就是他!”又指向陰不絕。
  妖人終於懂了,咆哮厲叫:“我不是……”
  “不是笨?為何要我教那麼久才懂?實在夠笨了!”
  妖人咆哮,不堪受辱,登時衝來,一掌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大駭:“糟了,沒天雷鏡,這該如何是好?”
  他想著要奪回天雷鏡。
  妖人已攝得,鳴鳴怪笑:“我吃了它……”
  “什麼?你把天雷鏡吃了?”
  “是……”
  “我的媽呀!這還打個屁!快逃啊!我也顧不了你們啦!”
  君小心哪還敢再囂張?拔腿沒命即逃。
  妖人哇哇怪笑,他現在不但想殺死君小心,而且還想把他如貓捉老鼠般,玩夠了才鬥了他,以洩幾次被整之恨。
  他欺前一掌打得君小心滾撞地面,然後再看他狼狽爬起而逃。
  金王玉見狀,狠厲直叫猛追前,然而妖人武功何等高強,霹雷彈根本炸不到他,甚至想追都跟不上。
  第一當見狀,想衝去救人。
  陰不絕卻喝道:“不准讓人走脫,否則一律處死!”
  喝令之下,金王天和少林弟子也不敢再放水,立即將五人給困住。他們全受了妖人擊傷,已無力再戰,眨眼全被拘捕,任由掙扎,也難逃重重敵網,只有苦嘆,希望君小心能平安脫困。
  陰不絕則是狂笑不斷:“一網打盡,真是天助我也。給他們上鎖,等要了君小心的命,再把他們一起處死。”
  狂這笑聲中,他們認為君小心必死無疑。
  眾人無奈,只好捆綁第一當等人。金王天還抱起那把醉仙琴,輕嘆地押著眾人往裡頭行去。
  正不勝邪,實叫人欲哭無淚。
  而君小心呢?
  正如過街老鼠,被打著玩的,他邊逃邊挨打,已是傷痕累累,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哇哇謔笑,似在他身上已討回所有怨氣,打得更狠,更兇。
  君小心實在逃不下去了,突然尖叫,以超腦力衝向妖人,存心一決死戰。
  妖人受襲,也咬緊牙關,身形漲如氣球,準備再鬥法,他身軀無傷,君小心卻滿身是傷口,目是處於極劣勢,拼鬥中,他還不斷囂喉謔嚎。眼看兩人就要纏拼你死我活。
  猝有一道勁風射來,正是奔逃數日來歸的萬殺。他一直徘徊附近,忽見君小心尖吼聲,聽來如此痛苦,他感受君小心讓他服下不死丹,得以解去妖人控制。
  現在聽他受苦,想也不想,即已衝射過來,見著妖人更是火冒三丈。
  “還我命……”
  他憤恨妖人改造他腦袋,不顧生死,猛衝妖人。
  那妖人正和君小心拼鬥,哪知半路殺出萬殺,來勢竟然如此之快,一時不察,被撞劈摔遠,青枯晶液又從鼻孔滲出。
  他咆哮:“該殺……”猛然撲來,和萬殺續鬥一處,他本已受天雷鏡之傷,雖食人腦,卻未催化,功力大打折扣。而萬殺自服不死丹後,功力則大增,兩人雖然仍有差距,已然不會太大,一時妖人也奈何不了萬殺,甩他不脫。
  君小心臨危脫險,顯得有些癡呆,傻笑著,竟然忘了脫逃。
  幸好此時一匹快馬縱來,原是金玉人聞知他受製妖人,奮不顧身奪馬衝來,揚蹄跨向君小心,喝道:“快上馬!”
  君小心哪有能力再攀馬,愣在那裡不動。
  金玉人只好欺身下彎,右臂攬抱於他,抓向前頭,有若慈母抱小孩般倚向馬背,她立即縱馬狂奔離去。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君小心抱倚自己懷中,君小心頓覺幽香傳來,十分舒暢,更覺得她酥胸貼向自己。軟軟柔柔,那種感覺實在奇妙而讓人痴醉,他輕輕瞧向金玉人,英氣中含帶柔美,誰說她不是大美人?
  金玉人似覺有人在礁自己,往下低頭,君小心臉容就高自己不及三寸,她心頭蹦蹦亂跳,呼吸急促。他長大不少,甚至比哥哥還俊,更有那股任何人所沒有的吸引力,她正是被那吸引力所吸,日夜不能忘懷。
  終於,她忍不住,湊向君小心,親向他嘴唇。管不得君小心比她小,管不得在狂奔中,她就是要親出這一吻。
  君小心愣住了,卻不自禁地接受著,那幽香,那感覺,讓他覺得很特殊,也很美,他似乎貪婪地承受著,不敢捨棄,不肯讓時間流逝。
  直到馬匹掠跳一小溪,方將兩人震開。
  金玉人為之臉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君小心則是貪得無厭:“好香的吻啊,我還要!”
  顧不得金玉人窘困,又傾身抓扣她粉頸,吻得甚是深情,金玉人終於痴醉了。
  又再一顛簸,馬匹掠過矮岩石,已把兩人掉落地面。
  金玉人羞紅著臉,斥笑道:“討厭,小色鬼!”
  君小心呵呵笑起:“是你先親我的,你是小色女!”
  “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人家?”
  “不說不說,我看你是嫁不成我哥哥,待我長大些再想辦法娶你如何?”
  “等到那時,我都老了。”
  “我最喜歡嫩牛吃老草。”
  “你敢說我老?”
  金玉人斥叫,已追向他。
  君小心勉強逃開了,呵呵笑道:“說著玩的啦,要有緣分,躲都躲不掉,你選擇我,算你有眼光,不過也得看緣分啦!”
  金玉人咳笑:“嫁給你的人,準倒了八輩子楣,我方才是情不自禁,現在我清醒了,眼光會放亮些,免得上了你的當。”
  “呵呵.有緣,什麼當也得上,因為我就是開當舖的嘛!沒時間,以後再說,被你一攪,方向都搞迷糊了,快告訴我,這裡是何處?”
  “我也不清楚。”
  “快看快猜,快想啊!”
  “這麼急?”
  “逃命當然急。”
  金玉人也不敢耽擱,四下瞧瞧,發現一座山峰有半邊青黑斷崖,立即說道:
  “那是黑險崖,再過去該是雷音谷。”
  “就是那裡,快走啦!大美人!”
  君小心不敢停留,踉蹌搶來馬匹,又策馬奔去。
  金玉人急道:“餵,我呢?”
  “留在這裡安全。”
  “可是你傷得不輕。”
  “總比沒命好,我得趕逃進雷音谷才行……”
  他縱得更快,話未落,人馬已失。
  金玉人無奈一笑,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想及方才竟然情不自禁而大膽地親向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哪來的勇氣?但親都親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何況她似乎並未後悔,更感覺甜蜜在心頭。這麼多日子,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更喜歡弟弟,而非哥哥君小差。
  然而她倆相差六歲,會能結合嗎?
  金玉人已不在乎這些了,她只在乎感覺和緣分。
  “若有緣,自會在一起。”
  這是君小心說的,似諾言又非諾言。她卻把它當成諾言,心懷甜蜜,一切就等待緣分吧!
  滿心欣喜,她也追向雷音谷,還可援手心上人。
  那妖人和萬殺約鬥中,妖人忽見君小心被人以快馬救走,甚是嗔怒,哇哇大叫,連連數掌劈走萬殺,卻被他厚皮擋去不少功力,根本無法傷他。
  妖人猝然用起超腦力攝向萬殺,吼著要他屈服。萬殺硬是抗拒,但覺腦袋痛得快裂開,又無法制使妖人,厲嗥中,已張口咬向妖人肩肉。一啃落下,妖人痛得咆哮,他也不客氣張嘴即咬,咋然一響,咬去萬殺一條左臂。齊肘而斷,萬殺欸叫,功力大洩,已被妖人劈出老遠。
  妖人不肯體肉離身,又撲向前要取回肉片,萬殺咬得甚緊,不放即是不放。
  妖人怒吼,猛砸猛打,砸落他牙齒,撬開嘴巴,抓出肉片,粘回肩頭。方自追向君小心。
  萬殺已被打得傷重,鮮血狂吐,即快奄奄一息,他卻耐命得很,憑一口狠勁支撐著,他還想報此血海深仇,怎能就此喪命?
  他漸漸移步,前往金玉樓。
  他還得找陰不絕算帳,血淋淋的帳。
  雷音谷已在望。
  此谷真是怪異,曲面高山,居中另有一座尖峰,峰頂如火山口,直通地底,峰底則如蜂巢般百孔千穿,無數天然通道四處亂竄,條條交叉相連。若在一頭喊叫,其聲細小,穿入洞中,經過回音折撞。幾秒鐘後則如奔雷般轟來,因而得名雷音谷,
  如此多秘道,難怪君小心想以此為脫逃地。
  君小心方策馬狂奔谷口,那妖人已追掠而至,化為青光快快如雷閃暴衝而來,直罩人馬。君小心想喝,想縱火山洞。妖人一掌打得馬頭稀爛,馬勢一頓,君小心已被甩撞山壁,撞得他頭暈眼花。
  妖人哇哇大笑,身形在空中蠕動,似想欣賞君小心糗態。
  君小心怒斥:“臭妖怪,笨妖怪,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不得頭暈,頓時躥往洞中,想逃之夭夭。
  妖人豈能讓他脫逃,立即追人,一掌勁打得君小心往前摔撲。
  君小心欸呀呀尖叫,以為非摔得鼻青臉腫,豈知竟然摔向一塊硬板,還似裝了輪子整個人已往洞內滑衝。
  妖人見狀.莫名不解,眼看君小心就要進了,自是極速追去。化為青光,猛追其後,轉個彎,君小心就在前面不及三尺,他邊吼怪叫,又是掌勁劈出,想砸傷君小心,豈知掌勁劈來,人雖打中,卻又加強推力,那滑板溜得更快,唰的一聲,不見人影。
  君小心欸欸痛叫,聲音透過回音,如奔雷隆隆轟來,氣勢萬千。
  妖人怎首心讓人逃去,哇哇咆哮,猛衝直追。
  君小心滑久了,竟也滑出心得,知道何以重心控制轉彎,甚至加速,他也不再撲在板面,而改為蹲姿,藉以變換身形。移動重心,在轉彎處,那移板往斜壁掃去,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眨眼間,他若駕著紅孩兒風火輪,飛天入地的縱飛於千百餘秘道中。那速度,竟然讓妖人尾隨其後,惹得妖人哇哇大叫,窮追不舍。
  君小心喝笑:“笨妖怪,沒有天雷鏡,我照樣把你累死!有膽量追來啊!”
  話方說完,前面五條通道,他啪地一聲,滑板撞向正前方石柱,整個人倒滑頂面,咻地一聲已然調頭往左邊第二通道衝去。
  妖人立即待衝追去。
  妖人此通道。君小心突然叫苦,此道再無分路,筆直過向深處,少說也有五百丈長。居中有光圈投來,總是山峰頂頭回目引光結果。
  這已是山間最深處。
  通道筆直,妖人亦是欣喜大叫,加勁猛追。
  君小心哪能讓他追著,沒命加速,靠向岩壁,雙手不停猛抓。眼看妖人速度更狂。他連腳也用上,每踹岩壁一次,自己總得打轉兩三次,還好速度因而加快。兩人猛競速,那速度簡直比流星逐月還快上三倍的三倍,咻地一聲,早在百丈開外。
  眼看妖人意追愈近。
  君小心不禁破口大罵:“臭妖怪,笨妖怪!我抽你筋,利你皮,把你轟死在這裡!讓你變成確確實實的淘汰郎!”
  妖人猛吼,手臂突然伸長,就快抓著君小心背脊。
  “君小心沒命尖吼:“轟啊……轟死他啊……”
  眼看快到峰頂光圈,君小心突然沒命亂打,後得四壁抖動崩塌,他伏身衝過光圈,射得更快。
  妖人怒追,咆哮大吼,不畏巨岩四落,全以身軀撞開,甚至還撞向君小心,砸得他東倒西歪,他就是不肯脫離滑板。
  那妖人猝然通往光圈,一道強白光束從頂頭轟來,轟得他全身滲青液,欸然痛叫。
  那似乎是天雷鏡強光。
  他怒吼,想衝向前,君小心已不知去向,大堆石塊堆在前頭,他衝撞過來,石散灰飛,竟然還有厚鐵牆,他驚急了,又往四處亂撞,全被厚鐵牆給擋著。這似乎是詭計。
  唯一通道是那火山口.他只往上衝去。天雷鏡被毀,他自是不肯相信還有天雷鏡,猛衝高空,並未再受轟。待撞出山峰回,竟有鐵籠等在那裡,妖人一衝出,跌落籠中。鐵籠被拔高,活門立即卡上,將妖人關在籠中。
  那鐵籠呈圓形,鐵柱鈕扣手腕,間隙比例有若西瓜紋,橫條直條皆有,照此空隙,根本不可能困住能滲鐵的妖怪才對,設計者是何原因?
  君小心此時也衝出地道,滑出十數丈,沒命往一處凹地撲去。急吼:“炸啊!”
  話聲方落,左山峰突然射出強光,打向山峰,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又連轟數響,簡直匪夷所思,那千洞山峰竟然炸開,轟得天崩地裂,山河變色,碎石四射,濃塵亂飛。那百丈高峰,霎時被轟碎,只剩地面一層十餘文高土堆,著實駭人。
  不知何時,此峰早已被埋下無數炸藥,才使得那巨峰被炸得煙消雲散。
  不,還有一支二十餘丈長腿粗鐵按聳立土堆中,特別顯眼。
  君小心顧不得全身灰,猛錢鐵柱奔去,見著柱旁一條指粗鋼索,猛拉手中。
  即住外出,
  妖人驚嚇初醒,正想鑽洞脫逃,左邊山峰強光又轟來,射得妖人哇哇痛叫,想更抖掙鐵籠,不停再次掙脫籠外。
  那強光更閃個不停,忽有女人聲傳出:“小怪物快來啊,我罩不住啦!”
  發話者正是七巧軒的巧鳳凰她和六位妹妹早就在此等候。
  莫非這就是神秘大計劃?
  君小心想爬上去,又怕時間不夠,遂喝叫:“把天雷鏡丟下來……”
  不管是否有天雷鏡,他已對準籠中妖人攝出超腦力,並喊出叫聲,此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給逃了。
  他吼得青筋暴脹,有心拼命。那妖人恐慌之下,雖想逃逸,但對君小心超腦力,他也得分出功力以對抗,一時也掙不脫鐵籠。
  巧鳳凰得以喘息,半空中已將天雷鏡拋下。尚高君小心一段距離。趕來的金王玉乍見天雷鏡,已知又是老大詭計成功,自己雖被蒙在鼓裡,卻仍高興萬分,趕忙奔前,摃起天雷欽就先轟向妖人。
  他斥笑冷罵:“看你多會鑽,吊在空中,任你多大能耐也鑽不出我手掌心。
  ”
  轟了三砲,弄得妖人哇哇痛叫,更形掙扎。
  金王玉這才將天雷鏡交予君小心,在旁掠陣,還不停叫罵。
  君小心重握天雷鏡,軍心大定,哈哈邊笑:“***,臭妖怪.剛才把我當老鼠耍,現在看我如何把你當奧蟲修理,我轟你左眼!轟右眼,再轟屁股!”
  他甚是捉謔地轟著,妖人痛苦咆哮,四處亂竄。突然他已不再躲閃.硬挨光束,卻猛往鐵欄杆擠去,想突破重圍,那方向正好背對著君小心,轟之不易。
  金王玉急道:“糟了,你還沒練會轉彎的本領,照他不著。”
  “誰說轟不著?自己轉不了彎,請別人幫忙總可以吧?”
  君小心猝然把天雷鏡照向四面山峰,強光過處,那山峰竟然反身表來強光,照得妖人又自慘叫。
  那不只一束光,而是七道強光,分別從七個方向照來,任由妖人多大本事,此時也無法遁形了。
  君小心所以會設計此捕殺大計劃,該是得自李孟仙遺言為多。他說妖人能鑽地脫逃,自己也碰過幾次,所以決定把妖人吊在空中,讓他無地可鑽。而李孟仙又說光束練得好,可以轉彎,自己無法練成此功,卻不得不除此妖,所以才想出反射轉彎方法。
  他要巧鳳凰弄來六面如同天雷鏡大小銅鏡,得以藉此反射光束,果然現在已收到效果,照得妖人欸欸慘叫,身上青粘液體猛滲流。
  眼看神秘計劃已快成功。
  猝見那妖人又忍著強光,張嘴猛咬鐵欄杆, 噠 噠,鐵欄杆仍是無法牢固困住他。
  君小心登時斥喝:“讓你逃了,我還想混嗎?”
  天雷鏡立即轟向空中,叭叭喇數響,已引來雷電霹向空中,烏雲為之卷動,彌蓋天際,眼看暴風雨即將來臨。
  金王玉終於明白君小心為何要弄這鐵籠將妖人困住,即如上次在龍虎崖中,自己以舊劍圍成圓圈而引來雷電,將妖人擊退。
  他現在亦想利用此法轟殺妖人。
  那烏雲洩來甚快.妖人為之咆哮懼吼,掙扎更是厲害。
  君小心轟得更急,絕不讓他有機可乘。
  終於,烏雲蓋天,雷電交加打來轟隆隆,閃得天地一陣黑白。暴雨從夫刷衝下來,掃得四面明淒淒,慘沉沉。
  猝有一道電光打向一座山峰頂頭,叭喇一響,那峰頂早置有銅棒和引線,只見得那電光順著引線叭喇喇衝向下方,直撲鐵籠,電得妖人呢呢狂叫,整張嘴都被電裂,哪還顧得再啃鐵拄?
  不只一座山峰置有引線,五座山峰全部放置,幾乎每分鐘皆有電流導來,電得妖人元氣大傷,欸叫聲卻轉為巨烈。有時五道引線同時導電,有若放電光般爭相追來,紅花綠火四射,要比元宵煙火更好看數倍。而五道雷電同擊,妖人已受不了,被轟得肉皮全裂,青粘濃液直流。
  那妖人似知不能抵抗吼著;“再生……再生……”
  那聲音絕望中帶著希望,遠遠傳來,讓人聽得耳朵好似粘上膠液,很不舒服。
  連喊數聲,他突然自形分裂,想變成小塊狀逃逸。
  君小心見狀,獨孤放不在,醉仙琴威力已不能用。立即叫來金王玉:“給我轟準了,你都著我轟過了?”
  金王玉正回味以前在龍虎崖轟走妖人之光榮事,他有預感,老大必定會叫他轟,方才早注意方位,現在美夢成真,他文即大有信心接過天雷鏡,喝笑:“放心,必不辱命!先轟天空左上四十度角,引雷電,再轟左山峰,引光束反刺,然後輪流!”
  口中背著,天雷鎮猛轟,果然能引雷電,亦能顧及七面銅鏡反射。
  君小心這才放心,專心逼起超腦力攝向妖人,目中尖喝:“不准分開,不准分開,給我粘回去,縮縮縮……”
  他喝吼著,兩眼瞪直,青筋再脹,勢必不能讓妖人分裂,否則那小塊再潛入地底,將會跟上次少林和尚失腦一樣,慘事重演。
  他逼急,妖人腦波受製,無暇全心分裂,只得運功抵抗,甚至想先以超腦力殺了君小心。
  兩人再次鬥上,鬥得尖聲直吼,青筋大脹。
  那妖人已縮成一團,似乎手腳都被雷燙焦,分泌出青晶粘液將自己裹住,似已形成保護,雷電損傷效果已減少。
  君小心這才發現懸高也非全是好處,現在就出現麻煩,此時若有人拿刀刮去他身上晶體,自能讓他抵抗力減弱而更快速被毀,如今只有全靠超腦力將他攝破了。
  “給我破,給我破,給我破……”
  君小心逼得渾身發抖,兩眼快噴出火來,青筋脹得更如蚯蚓,破皮處已開始滲血,看來十分嚇人。
  妖人不停怒嚎,勁道全瞄向君小心,也想將他攝炸。
  雙方意鬥愈急,愈烈,
  妖人不停蠕動,此時又如快跳心臟,伸縮更急,好似要炸開,他開始呻吟。
  君小心更是難受,血痕如注,青筋腫如小蛇,脖子脹得比頭還大,整個人似腫了一倍,他也痛苦呻吟,目中卻咬牙切齒,直叫著:“給我炸?給我裂開。”
  這情景瞧得一分金王玉觸目驚心,不知如何是好,天雷鏡再怎麼轟,都轟不透他那層軟綿綿的有晶護膜。
  眼看雙方就快同歸於盡。
  忽而飄來一白影,正是李孟瑤趕來,她本負責山峰引線工作,忽見兒子如此拼命,當母親的她,怎能見著這幕驚心動魄之事?
  她飛來心知要兒子撤去功力,自不可能,頓時舉掌印向兒子背心命門穴,真力流了過去。
  君小心早已練得母親運動心法,此時她內力送來,自是立即可借用,即刻傳於腦部,超腦力為之大增,猛然攝衝過去。
  那妖人已呢呢尖叫。
  君小心更形吼叫:“給我炸!”
  那妖人呢聲更急,有著警報聲刺入耳根,他雙手已抓向腦袋,想按得緊緊,免得炸開。
  君小心更抖顧身形,尖產如利刀:“給我炸……炸,炸……”
  妖人呢叫尖急,七孔滲粘液,愈滲愈快,恰恰得如湧泉噴出。
  猝然他眼珠暴裂,粘液滲射,鼻孔崩裂,再揪急聲,那肉團終於炸開,轟然一響,腸肉四射。
  金王玉更是不肯怠慢,天雷鎮光束猛射空中,引線,急衝鐵籠,轟得鐵籠發出青亮電光,那些碎肉射粘鐵柱已滋滋冒青煙,霎時煙消霧散,君小心仍不放心:“小金蛋快去承肉屑。”金王玉不敢怠慢,抵住鐵籠下方,承著籠中是落一些青晶粘液,以及一些焦屑。
  君小心整個人已虛脫坐下,喃喃傻笑:“淘汰郎終於被淘汰了……”
  李孟瑤不忍心,撕下衣衫替兒子拭去污血。並替他包紮。
  君小心感恩:“多謝娘相助。”
  李孟瑤愛得心疼,將他摟在懷中,分不清是而是淚,有些抽咽道:“妖人毀了,從此你可平安無事.娘也放心了。”
  “娘,君兒命大得很,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方才……整個人好像要裂開,又冒著血,娘看得都心慌。”
  君小心歉意非常;“以後不會啦!以後孩兒一定好好侍候您。”
  李孟瑤這才安心擁著兒子,這已是她最滿足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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