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身紅
第三章:奧氣
早晨本該是清新爽朗,精神十足的時候。
誰知軍營中有兩人一夜未眠,就為了男女授授不親。
汐嫣打了個哈欠,疲憊讓她忘了有人正在看著,那花容月貌在窗口陽光灑進下,任誰看了都會流連忘返。
但雖然林一曜注視著她,腦袋裡卻是在想李意詮和征天山。
兩人在屋裡套好之後,慢慢在軍營中慢步走著,直到軍營門口。
果然站崗的異人上前盤問[請問汐嫣小姐要帶僕人上哪]
林一曜恭敬微笑,道[不就是東邊小鎮採買東西]
站崗的異人追問[軍中難道有什麼缺的嗎?]
林一曜,道[女人家的東西,永遠買不完]
汐嫣在軍中很少和異人聊天,大多數都是僕人代說,其他站崗的人,不以為意於是放他們出了軍營。
兩人假裝向小鎮方向移動,出了站崗的視線範圍後,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像是籠中鳥被解放似的,有股輕鬆的氣息。
沒多久,汐嫣開口[對了,我還沒說我昨天跟你說的條件]
林一曜疑惑,道[有什麼條件是我現在有辦法完成的嗎?]
汐嫣自信滿滿,道[現在就可以完成的事。]
林一曜道[說吧,只要不傷天害理我都可以接受。]
[帶我去征天山,這應該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才對]汐嫣的每一個字都震撼在林一曜心中。
畢竟汐嫣是異人,如果在征天山被李意詮的師父發現,不知會不會遭受不測,加上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兩難的情緒寫在臉上。
林一曜,道[你確定要去征天山嗎?那邊的人看起來對異人不是這麼歡迎]
汐嫣沉默許久,並沒有馬上回答,林一曜眼看自己傷了她的心,畢竟從汐嫣身上感覺不出來對人有什麼偏見,還覺得白種異人和人其實沒什麼兩樣,心一急連忙補上。[但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果你堅決,就一起走吧。]
汐嫣眼神掠過林一曜,看到林一曜正視著她,微笑道[你早答應我了,怎能反悔]
這聲音帶了些嬌嗔。
接下來兩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這軍營實在龐大,連那小鎮未必有它大,繞了這麼久都沒有越過去,花了許久的時間,終於,越過軍營,兩人比直向著征天山行走,一路上除了草地,還是草地,許久才有批工人搬運血紅色石頭經過。
一直到傍晚兩人才走到征天山的山腳,只是這裡陰森至極,讓人直打寒顫,有種噁心的感覺。
一入山腳下,有條筆直的道路在,但是越是深入,越是覺得陰森,不像是人會居住的地方。
一段時間過去,噁心的陰森感覺漸漸消失,接踵而來的則是陽剛的氣息,讓人覺得身體灼熱,心情煩躁,是心理作用?或許天氣本來就如此炎熱。
一天沒睡兩人早就累垮了,都是拖著空殼再行走,林一曜剛覺得實在是受不了的時候,一道大拱門出現在眼前,上頭寫著大大四個字,天月傾天。
兩人都加快腳步向前,林一曜不禁碎碎念著[原來不是在山上而是在正山腳下]
一到大拱門處,拱門旁站著一位中年男子,像在等著誰歸來,他有一頭烏黑短髮,風姿瀟灑,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得道中人。
只見那男子注視著這兩人良久,若有所思。
直到林一曜走到男子面前,道[你好我叫林一曜,受李意詮相救,得知這裡有位高人,正尋找骨骼健壯,心並未被異人所屈服的人。]
男子微笑,道[我本並未高人,本名天嘯,大家都取諧音叫我笑師父,意詮下山,乃是我叫徒兒多找點和他一樣志向的人,畢竟天地變動至今,天月傾天人手始終不足阿。]
說到這,笑師父不禁嘆起氣來,臉上些許皺紋,說盡歲月催人老。
笑師父收起了無奈,看著眼前林一曜,觀察許久,道[好! 果然是意詮,可找了個日月受鍛鍊的好資質,多加磨練必成大器。]
林一曜並沒有把笑師父的話聽進去多少,只見他東張西望,自言自語[怎不見李意詮呢?那天被襲擊,他衝向黑暗抵擋,照時間來說,早該回來了不是?]
只見笑師父收起笑容,聽到林一曜自言自語,道[這徒弟幾天下來不曾回來過。。。]
難道說,李意詮就這樣死在異人手下?林一曜開始胡思亂想,此刻除了呼吸聲,此刻沒有其他聲音。
[師父!]這聲音虛弱中帶著點興奮。
林一曜轉身看去,此人不是笑師父的徒弟李意詮那又是誰?
只見李意詮全身血紅,佈滿刀傷,臉上勉強擠出微笑,突然身子晃了一下,「碰」一聲倒下,笑師父臉色嚴肅,身子一動,似風呼嘯,移動到意詮身旁,速度之快乃是他生平首見。
笑師父抱起意詮呼嘯而過,飛往山裡,山中傳來回音,[青年向上走便是天月傾天,老夫有事先失陪。]
林一曜和汐嫣對看一眼,二話不說隨即進入天月傾天。
才踏進拱門,眼前一條大道,延伸過去,盡頭有棵高入雲霄、干雲蔽日的巨大樹木,兩旁襯托它的,是遼闊的朱閣青樓,遠看像極仙人般的住屋,畫棟雕梁,任誰都會駐足好好欣賞。
沒人會想到在這征天山腳下有其奇景,這鬼斧神工到底是出自誰手?,工程之浩大只怕動用千人也未必做的出來。
一時間搞不清楚該往何處,這裡過於寬廣,只怕這裡的房子,數萬人住下也不成問題。
但奇怪的是明明這裡這麼寬敞,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正當林一曜猶豫該往哪走時,身旁的汐嫣早已走向那顆碩大無比的巨樹,夕陽灑在那黝黑長髮下,像是神仙下凡,這背影,仙姿玉色,這景象,懾人心魂,林一曜屏息呼吸,以前聽朋友說過,女人是拿來疼的,不是哥們那樣對待的,此時此刻林一曜完全贊同。
中土。
血紅色的建築物棟宇連雲,浩大到令人畏懼三分,空氣中瀰漫詭譎的氣氛。
其中一棟大廳寶座之上,胡靜濤滿臉笑意,這萬人之上的異人君王,此時得意表情讓台下的異人鬆了口氣。
最近除了大規模的討伐,還將各營中身手矯捷的人全叫回中土,集結成特殊部隊名為【天狗】,把天月傾天視為眼中釘的胡靜濤,光是聽到天狗既出,食月將到,還不龍心大悅嗎?但胡靜濤也不是什麼聽信嬋言的人,也是有一定自信,才敢笑得如此爽快。
當年攜手打天下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別被胡靜濤從東邊、西邊、南邊、北邊招回,一起協商,為了這一個接一個反抗聲浪高漲的情況。
全世界異人最權威的角色都到齊了,就算身分不低的異人,也感受的到一股霸慄之氣,插不上什麼話來。
青龍緩和,道[聽說前幾天,有人發現東方領域有殘黨,消息指出,當時在現場八位身手不低的異人,已死在草叢中,傷口大小來判斷,當時殘黨不只一人。]
山海經曾指出東方之神為勾芒,東方在五行屬木、四季屬春、顏色尚青,且有萬物滋長的意思,所以為青龍 .
但青龍雖為龍,但是個性緩和,深思熟慮,當年要不是有他,異人大舉入侵只是個空談。
朱雀耐不住性子,道[要不是辦事不力,怎麼八個人全死在裡頭,規定就是規定,遇見殘黨要先通報,難道東邊的都沒有跟自己人說嗎?]
南方之神為祝融,祝融為火神具有光、熱的象徵,而南方在五行中屬火,四季中屬夏,顏色屬紅,所以帶有光、赤、熱有關,所以為帶有火的鳥-朱雀。
朱雀人如其名,火爆噬血,時常按耐不住性子,但也因為戰績輝煌,在地位上沒人敢多說。
白虎眼神一亮,道[我們西方就還沒有類似情形出現,要說有也沒傷到什麼人,更何況死人,你說是吧玄武?]
西方之神為蓐收,為人臉虎爪白毛,而西方再五行屬金、四季屬秋、顏色尚白,所以靈獸為白虎,且金、秋、白皆與肅殺、蕭瑟有關,所以白虎主刑殺,所以現在一般人說的白虎皆與禍害、不吉有關。
白虎個性奸詐陰險,做事有自我原則,但是喜歡挑撥,因此有不少人想推他下台,只是白虎一身詭譎功夫,狠毒至陰,即使說推翻,也只能等哪天他大勢已去才有辦法達成。
玄武聽懂白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青龍過於緩和,都瞧不起他,認為狠、準才是至道,於是接著說[我們北方確實也沒有什麼事情,下次不要這樣丟了坐鎮四方四靈獸的稱號]
北方之神為禺彊,為人臉鳥身黑色身子,耳上及腳下都有青蛇,北方為海色屬黑,在四季 屬冬,五行屬水,所以與海有關所以為玄武,玄代表黑。
玄武個性順應自然,只要是有利益的就往那而靠,不喜歡計較小事,凡事總是從長計議,是這四位之中最老的,但是異人的外表總是和年齡搭不上,全部都是破百之人,靠修身而得到的,全是中年的臉孔。
只見青龍臉上血管浮起,依然微笑,道[怎麼大家都對東方這麼關心了?要是真的要比起來,當年我們大舉入侵,我所率領的人可是傷亡人數最少的。]
朱雀紅了眼卻不能說上什麼,當年傷亡人數最多的正是朱雀本人,當年差點敗下來也是他所賜的。
大家我一句你一句聽了胡靜濤都不耐煩了,胡靜濤提高音量,道[東方之事確實不大,但聽說地上有傾天月步的痕跡可為屬實?]
青龍回報[確實是半月形的痕跡,只是不解的是,活動在其他地方的天月傾天,為何這時候會到東方?]
胡靜濤也不解,道[確實奇怪,可能就只是路過,東方沙漠之地居多,沒什麼可藏身的地方。]
眾人不以為意,東方之事可能就只是巧合,繼續細談著搜索哪地區,和該先讓天狗派往哪。
東方與中土交界附近,一座高聳入雲的征天山,在烈日高照下高聳佇立著,這一帶的人都叫這裡陰陽山,即使大熱天,在山腳附近依然寒意不減,一靠近山腳下,則是全身炙熱。
這裡流傳著許多傳說,有人說這裡是得絕症的人的墳墓,許多披著黑布的人,被看見走入征天山中,都是一去不回,所以謠言征天山妖氣極重,也有人說山上住著仙人,每當有人企圖上山,征天山都會烏雲密布,雷聲大作,種種傳說謠言驅使,就連異人也不會去侵犯這個地方。
這謠言滿天的征天山上,有顆名為通天樹的巨大植物,在它右側樓宇中的房屋裡,一人坐在屋內,調息自己的氣,一臉望去精神正好,正是林一曜。
這一待已經一個禮拜去了,李意詮在幾天前已經下床走動了,笑師父在當天晚上就先將林一曜收為徒,至於汐嫣,笑師父以笑帶過,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白種異人身分會不會曝光。
第二天笑師父則是一大早就將林一曜叫了起來,給了本心經,告訴他每日早晨,運息這本書所說的,吸收純陽之氣,每日必須都要練習一時辰,有助於日後修練,說完則是一連好幾天的消失,直到李意詮傷好,才見到。
這幾天下來,林一曜大略知道,這山中有七位長老,各自領導自己得徒兒學習,而笑師父是裡頭最年輕的,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林一曜喜歡這和藹可親的師父,但有時笑師父則是擺出風姿瀟灑的氣息,讓林一曜十分崇拜。
林一曜每天早晨都努力練習運氣。
今天也不例外,但在窗外的汐嫣看來,無聊至極,提高音量冷冷亨的一聲,跑去找她的好姊妹。
雖然說才來一個禮拜,汐嫣早已和七位長老裡唯一是女性的冬梅和她弟子打成一片了,冬梅看上汐嫣資質奇特,在冬梅和她那好姊妹群勸說下入她門下。
房屋內林一曜研讀著心經,全都是說道天地正氣的引法,都讀了幾天的林一曜,也慢慢明白,唯有專注和定心才能順利練習。
只是每當感覺到氣的流竄,但隨即卻化為烏有,林一曜知道急不得,於是以時間換取代價,早晨修行,中午則是找師父,蹲了一個下午的馬步,晚上繼續研讀心經,林一曜第一次這麼認為自己的存在有價值,過去他迷網,自己或許只是為了搬運那些石頭而存在,終身勞力和被支配。
一想到這,閉目運氣的一曜不禁笑了出來。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林一曜被這突如的聲音嚇了一跳,張開眼隨即道[師兄怎會來到這呢?]
李意詮笑著,道[這裡就像我的家,而你就像是我新的弟弟,來看你練的如何]
一想到剛才還傻笑,林一曜一臉通紅。
李意詮也沒繼續戲弄,開始認真道,[這裡就是這樣的地方,師父雖嚴,但卻不責備,我們就像家人一樣,這裡充滿溫暖,但相比異人統制下的人,生不如死的景像。。。]
一段沉默。
[我希望越多人修行道法,反抗暴君胡靜濤,即使現在的人們,被支配已久,我堅信一定還有許多人,會加入我們。]
林一曜聽到這,不禁一股說不出的思緒,大聲喊道[師兄我一定勤加練息,跟上你的腳步,一同去解救受苦的人]
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就是這樣的感覺,林一曜感覺很欣慰和有了使命感。
李意詮微微笑,道[今天來這,正是為了教你心經訣竅,師傅雖說要自身體悟,但是我認為了解訣竅,會更加快速了解心經,心經這東西顧名思義要用心去體會,其中必須先定神,不為它物所干擾,專注力都在於氣和經,心中默念心經同時運氣,抓到點訣竅時,試著將氣灌入身體之中,維持住天地正氣於體內,由於每個人所引導的氣各不同,所以之後的我也只能提供一點意見,像是我引氣進入體內,會有股溫暖柔和的感覺,師父則是說他感覺到的是瀑布。。。]
林一曜不解,道[瀑布?]
李意詮笑著,道[師父就是這樣形容的,跟我練成所感覺的實在相差太遠,所以只供參考,明天一早我要前往南方協助二師父的弟子高楊,聽說南邊有掃除天月傾天的動作。]
林一曜看著李意詮的傷,道[傷口不是才剛好?]
[不錯,但是自己人需要幫忙,就算兩肋插刀我也在所不辭,而且高楊任務也是找尋同道中人,若因為不去幫忙損失幾個兄弟,得不償失。]李意詮說道
林一曜看李意詮眼神堅定,便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
道別後李意詮轉身走出林一曜的房間,只剩興奮不已的林一曜,聽完意詮的講解,一曜隨即照著意詮的說法練了起來,雖說笑師父所交代一天至少一時辰不強迫練習,但誰知道林一曜除了早上三個時辰都在研讀,晚上也是花兩個時辰的功夫在這之上。
有時候汐嫣會帶姊妹來這偷懶聊天,一天五個時辰的練習,就縮減為三個時辰。
不過倒也認識了一些冬梅師父的徒弟,冬梅一般都收女生為徒,因為她以往所收的男生沒有一個可以撐過一個月,失望之餘下定不再收男生。
不過林一曜佩服的是,偏偏冬梅師父所收的女徒弟,美貌各個皓齒星眸。
跟汐嫣最好的非膨文月師姐莫屬,文月師姐為人和藹一臉秀氣,常將長髮隨意挽在腦後,常常聽其他人談論著她的美貌。
雖說比汐嫣大了五歲以上,但是和汐嫣無所不聊,可以從東聊到西的功力令林一曜佩服不已。
但有了他們,在這天月傾天林一曜也不顯的寂寞。
一個月過去,兩人都上了軌道,漸漸習慣這裡的生活,一早汐嫣和文月又跑來這裡閒話家常,林一曜不以為意,也慢慢習慣自己運氣時,有人在旁說話干擾。
林一曜一個盤腿,手劃著太極,雙手合十倒放在胸前,手中感覺到以往氣的流動,開始慢慢掌握,不像以往一下子分神,氣又隨即消失。
林一曜將氣息從雙手引入身體,雖然第一次嘗試這樣做,但已經熟悉這氣的流動了,只是頓時全身灼熱,沒料到這氣的反噬竟然如此大,林一曜一驚訝分了神,身體更是滾燙,旁邊文月一注意此狀況,隨即運氣打入林一曜手臂,將這炙熱的氣趕出林一曜體內,此時林一曜全身充滿著的,是文月師姐的冰涼之氣。
汐嫣走了過來,道[怎麼了嗎?]
文月帶點疑惑,道[剛才發現一曜身體充滿剛強的氣,隨即臉色痛苦,所以就將這氣逼出體內,可能是走火入魔,引氣時方式用錯了,只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自己所引的氣所傷道。]
林一曜還正處驚慌,雙手不停顫抖著,就算後來心神已定,但那雙手彷彿不屬於自己,不停的顫抖。
汐嫣這時帶點憐憫,握住不斷顫抖的雙手,慢慢道[傻瓜,平常我們來這不就是為了讓你別太過操勞,故意挑在這聊天,誰知道現在有人干擾,你還是照運氣,真搞不懂你們男生頭腦是裝什麼。]
這時候文月師姐不知跑去哪了,剩下林一曜一人在這僵硬住。
不過原來自己出什麼事情是有人關心的,林一曜了解了什麼,眼神更加堅定了,他明白自己擁有的越來越多,責任越來越重。
第三章完
此帖於 2010-01-07 10:39 PM 被 a85311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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