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03, 05:35 AM | #676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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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兒女私情
丘惠珠道:“咦,你這個人心腸真直!” 華雲翔在她身邊坐下,低聲笑道:“丘姑娘,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不管你現在想到了甚麼,都不要說出來,放在心裡就是了,成麼?” 丘惠珠嫣然一笑,輕聲道:“原來你是大智若愚,我還以為你很笨呢!” 華雲翔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丘惠珠也跟著閉目不語,但閉目靜坐了一會,又忍不住睜開眼睛向廟門口望瞭望,好像認為有人躲在廟外偷看似的…… □□ □□ □□一夜,就這樣度過了。 天剛破曉,她就起身在殿上走來走去,又頻頻向外張望,說道:“他說天亮之前回來,現在天已亮了!” 華雲翔道:“再等 會吧。” 丘惠珠道:“你可以做一件事。” 華雲翔道:“做什麼?” 丘惠珠道:“把尊容改變一下,此地距地獄庵不遠,你難道希望一上路就被敵人發現?” 華雲翔笑了笑道:“你有沒有帶著易容用物。” 丘惠珠道:“有的。” 走去打開包袱,取出一只盒子,遞給他道:“都在那裡面,你用吧。” 華雲翔接過盒子打開,把一面小銅鏡豎起,就動手化裝起來。 一會之後,他已變成另一副面貌的青年人,他把盒子還給她,再拔下判官筆放入她的包袱,道:“你猜他會來麼?” 華雲翔道:“我想會。” 丘惠珠詫異道:“嗯?” 華雲翔將包袱背起,含笑道:“我現在只想趕快上路,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丘惠珠聽了也連忙背起包袱,像個老太婆嘮嘮叨叨道:“咱們應該在昨夜就動身才對,現在恐怕來不及了!” 華雲翔道:“別擔心,地獄庵不啻龍潭虎穴,誰想進去都不簡單。” 兩人一齊步出破廟,走下山坡,繼續朝東行進。 走了兩個時辰,已到有鬼都之稱的酆都,兩人在當地填飽了肚子,即轉北而行。 復行一個多時辰,來到一處河灘地帶,華雲翔道:“此地名叫高灘河,再過去是撥山寺,快到了吧?” 丘惠珠點點頭,領路走過河灘,四顧無人,才向華雲翔一招手,彎身鑽入一片高大而茂盛的蘆葦之中。 華雲翔跟著鑽入,低聲問道:“塗姑娘就藏身於此麼?” 丘惠珠這:“是的。” 她彎身行入數十步,便站住身子,口中發出“汪!汪!汪!”三聲狗吠。 “汪!汪!” 蘆葦深處,亦傳來兩聲狗吠,只是其聲嬌悅,聽來就知是出自一個姑娘之口。 丘惠珠笑道:“你聽,她在裡面呢!” 說畢,疾速鑽了進去。 華雲翔隨後跟入,又走入十多丈深,只見蘆葦之中坐著一個老太婆;這老婆子當然是涂香香扮成的,她見丘惠珠到達,十分高興,但見到華雲翔時,卻是一呆,問道:“這小子是誰?” 丘惠珠含笑道:“猜猜看。” 涂香香有些不樂,埋怨道:“你不該把外人帶到此處 你沒回到歇神灘?” 丘惠珠道:“有的。” 涂香香道:“華雲翔還沒回來麼?” 丘惠珠道:“回來了。” 涂香香道:“他怎不跟你一起來?” 丘惠珠道:“他有事不能來,所以叫他這個弟弟跟我來。” 涂香香又是一呆,瞪望華雲翔道:“這人是華雲翔的弟弟?” 丘惠珠笑道:“不錯,他叫華雲鶴!” 涂香香驚詫道:“我沒聽華雲翔說過他有弟弟呀!” 丘惠珠掩口吃吃發笑道:“他本來沒有弟弟,但為了需要,只好臨時製造一個弟弟出來。” 涂香香頓知受愚弄,不由得又羞又惱,追著要打她,笑罵道:“好丫頭,居然敢跟老娘開玩笑,老娘不打死你才怪!” 丘惠珠一面笑,一面躲避。 華雲翔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敝人近在咫尺,你們難道不怕?”涂香香聞言停止追逐,佯怒道:“哼,我在這裡等得心急如焚,你們卻來戲弄我,這像話麼!” 華雲翔含笑坐下,道:“沒有人存心戲弄你,難道你認為我不該改變面貌?” 涂香香笑了笑道:“你回歇神灘多久了?” 華雲翔道:“前天晚上回來的。” 涂香香道:“長安之行,結果如何?” 華雲翔道:“可說是鍛羽而歸……” 當下,把一切經過說了出來。 涂香香聽得驚奇不置,道:“想不到又發生了這許多事情,殺人魔這一手可真絕啊!” 華雲翔道:“此處距地獄庵不遠吧?” 涂香香道:“不遠,走半裡路就到了。” 華雲翔道:“丘姑娘離開你後,你就一直躲藏在這地方?” 涂香香道:“不,昨夜我又摸去地獄庵外面窺探了一下。” 華雲翔道:“有甚麼發現?” 涂香香道:“只發現有一輛馬車開到地獄庵,當時因無月光,我看不清車中是什麼東西。” 華雲翔道:“是不是人?” 涂香香搖頭道:“不知道。” 華雲翔目露精光道:“可能是我義母!” 涂香香道:“那更好,省得你多跑一趟太白山。” 華雲翔道:“見過那位主持人沒有?” 涂香香道:“沒有,事實上庵中有不少中年以上的婦人,我雖見到幾個,也不知那一個是主持人。” 華雲翔道:“有沒有再見到冒充家父的那個死神?” 涂香香道:“沒有。” 華雲翔道:“據你看,他還在地獄庵裡麼?” 涂香香道:“很難說,我和丘姑娘前夜在庵外窺探了一下,昨夜我又去窺探一次,而白天我都不敢去,怕打草驚蛇,所以那個冒充令尊的死神是否尚在庵中,我實在不敢斷定。” 華雲翔道:“依目前的情形看,這地獄庵即使不是姐妹會總會之地,也必是殺人魔臨時的住處,只是殺人魔到底是不是姐妹會主持人,卻還是一個謎。” 丘惠珠道:“即使殺人魔和姐妹會主是兩個人,她們之間也必有很深厚的關係。” 華雲翔點頭道:“這是當然,但咱們應該把誰是殺人魔弄清楚,以便採取對策。” 涂香香道:“這簡單,咱們打進去,誰是殺人魔就可知道了。” 華雲翔道:“不行,不能硬闖,咱們三人絕非他們之敵,再說我義母若在庵中,殺人魔只須把刀架在我義母脖子上,我就不能動彈了,所以須得想出一個不必使用武力,而又能一舉擊潰她們的計策才行。” 丘惠珠道:“咱們現在都已改變了容貌,何妨於今夜摸入庵中一探虛實?” 華雲翔道:“但不知庵中防備情形如何?” 丘惠珠道:“防備嚴密,那是可想而知的,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華雲翔道:“快刀葉天河說他們三人將隨後趕到,咱們是否要等他們來了再一齊行動?” 丘惠珠道:“人一多,反而不易出奇制勝,我倒覺得咱們可以先採取行動,能早一日把你義母和大刀王松救出來,豈不更好?” 涂香香道:“還有你說的那個冒充你的凶徒,你也應該把他劫出來交給七劍堡去審問。” 華雲翔點點頭,沉思不語。 丘惠珠瞅望他微笑道:“說到那個凶徒,你的確應該立刻行動,不能被人搶在前面!” 華雲翔道:“這樣好了,今夜咱們一道去地獄庵,你們躲在庵外,由我入庵踩探,先把庵中的情形摸清楚,再見機而為,如何?” 涂香香道:“咱們三人一起進去不好麼?” 華雲翔道:“不好,人多了容易被發現,由我一人進去,萬一我失手被擒,你們還可以設法救我。” 涂香香道:“你說的雖然有道理, 我實在很想進入一探,可否由我進去,你們兩人在外接援?” 華雲翔道:“不,由我進去!” 涂香香道:“哼,你以為你身手比我高強?” 華雲翔道:“不是,你是姑娘,不該去冒殺身之險,再說我義母可能在庵中,該由我去救才對。” 涂香香嘟嘟嘴,狀甚不樂,但沒堅持要去。 華雲翔仰頭望望天色,道:“現在距天黑還有四個時辰之久,咱們大可好好歇息,多養養精神。” 涂香香道:“你們昨夜在破廟過夜,沒睡覺麼?” 華雲翔道:“沒有,腦子裡一直在想著一個人,因此睡不著……” 涂香香瞟了丘惠珠一眼,不自然的笑道:“想誰呀?” 華雲翔道:“想七劍堡的三堡主管承義。” 涂香香一哦道:“想他幹麼?” 華雲翔微笑道:“沒什麼,只是想想而已!” 涂香香道:“你們為何不多等他一會,跟他一起來?” 華雲翔道:“我認為他不會再回到破廟和我們相見,因此沒等他了。” 涂香香道:“你怎和他不會回破廟和你們相見?” 華雲翔道:“因為我相信他的姪兒明彥已經出了事 咳,我要睡一覺,你們兩個去談吧!” 說罷,走去一邊,踩倒一叢蘆葦鋪在地上,倒身躺了下去。 □□ □□ □□夕陽西沉,天黑下來了。 涂香香走去推推華雲翔,道:“餵,你該起床了!” 華雲翔翻身坐起,揉揉眼睛,望望天空,打了個哈欠道:“還早呢,咱們過了二更再去不遲。” 涂香香道:“你已睡了半天,還不夠麼?” 華雲翔一笑,轉目四顧,不見丘惠珠在場,問道:“丘姑娘那裡去了?” 涂香香道:“她口渴,找水喝去了。” 華雲翔道:“這附近有水?” 涂香香道:“有,數十丈之外有一條小溪,水很清潔,可以喝。” 華雲翔起身道:“那麼,我也去喝些。” 涂香香道:“別忙,我有句話想問你。” 華雲翔一注目問道:“何事?” 涂香香難為情的笑笑,輕聲道:“你……喜不喜歡丘姑娘?” 華雲翔感到面上發熱,笑道:“欸,你怎麼無緣無故問起這個來了?” 涂香香低頭笑道:“我想知道嘛!” 華雲翔調侃道:“知道這個幹麼?” 涂香香道:“她好像對你很中意,如果你也喜歡她,我……可以從中為你們撮合,怎麼樣?” 華雲翔想起昨夜在破廟中,丘惠珠也向自己提出同樣的問題,心中暗暗發笑,當下答道: “不,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這種事。” 涂香香道:“現在我提出來,你也想到了,怎麼樣呢?” 華雲翔搖頭道:“我現在沒心情考慮這種事。” 涂香香道:“你不喜歡她?” 華雲翔道:“除去兒女私情,我對你們兩人的觀感完全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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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35 AM | #677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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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獨闖禁地
涂香香道:“甚麼觀感?” 華雲翔道:“你們都很好。” 涂香香含笑望他,道:“我對那個冒充我爹的死神說的那句話,覺得十分可笑,你說是不?” 華雲翔聳聳肩道:“別去想它了。” 涂香香似甚失望,怏快然道:“你……可以去喝水了!” 華雲翔問道:“那條小溪在何處?” 涂香香一指北邊道:“由此一直走去,便可見到 ” 一語方畢,只見丘惠珠已走回來。 她手上提著一只用獸皮製成的水袋,裡面裝滿了水。 涂香香一見笑道:“丘姑娘已替你拿水來,你不必去了。” 丘惠珠望著華雲翔問道:“你要喝水?” 華雲翔點頭道:“正是,今天在酆都吃得太滷,渴死了。” 丘惠珠便把水袋遞給他,笑道:“你喝吧。” 華雲翔接過水袋,喝了幾口,轉遞給涂香香道:“你喝不喝?” 涂香香搖頭道:“不。” 丘惠珠道:“剛才我在溪邊喝水時,看見有一輛馬車由遠處經過,駛向地獄庵。” 華雲翔神色一振道:“哦,是甚麼樣的馬車?” 丘惠珠道:“是有篷馬車,走得很快,車中載的大概不是很重的東西。” 華雲翔道:“那必是人。” 丘惠珠點頭道:“可能是。” 涂香香道:“咱們何不追上去瞧瞧?” 華雲翔問道:“由此到地獄庵,容易掩蔽身形吧?” 涂香香道:“是的,這一帶盡是蘆葦,進入地獄庵那座山腰則盡是細竹,很容易掩蔽身形。” 華雲翔想了一下,道:“好,咱們追上去看看!” 於是,三人背起包袱,由涂香香領路,一路穿蘆葦而行,走過一座山坡,只見對面一座高大廣闊的山坡上,翠綠綠一大片竹林,最高處隱隱透出一角廟宇。 涂香香道:“那便是地獄庵,看見沒有?” 華雲翔點頭道:“看見了,通上地獄庵的山路在那一方向?” 涂香香道:“在山坡的東面,這裡看不到。” 華雲翔道:“咱們必須趕到山坡東面才能看到那輛馬車吧?” 涂香香道:“正是,咱們快去,遲了就看不到了。” 她加快腳步,直奔下去。 轉眼奔到山坡下,三人乃沿著竹林邊向東面彎身疾行,繞了半個山坡,才到東面山坡下,果見有一條山路蜿蜒伸向山坡上,但已看不到那輛馬車,看情形已駛過去了。 涂香香低聲道:“追趕不上了。” 丘惠珠道:“既已來到此處,就索性上去看個明白吧。” 華雲翔問道:“林中有無站哨之人?” 涂香香道:“我沒碰到過,大概沒有。” 華雲翔道:“小心一些,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讓敵人發現,一旦被敵人發現,就沒有潛入地獄庵的機會了。” 涂香香點點頭。當下仍領頭往山坡上登去,每走上一段山坡,就停下來察看一番,確定附近沒有站哨之人,才又繼續前進。 這時,天已全黑,他們走在茂密的竹林中,由於竹葉在晚風中“嘩嘩”作響,掩蓋了他們行進時所帶出的聲音,因此他們只把注意力放在搜索敵人上面,並不擔心會被敵人聽到聲音。 翻過幾座小山坡,已到竹林盡頭,舉目望去,地獄庵赫然可見! 三人不敢走近,就在竹林中蹲伏下來。 地獄庵規模不大,只有前後二殿和兩邊數十間房舍,但四周卻圍著高牆,看上去十分神秘? 此刻,庵門外除了掛著兩盞燈籠之外,沒見一個人跡,也沒看見開上來的那一輛馬車。 有的,只是從佛殿中傳出的梵唱,顯然庵中正在做晚課。 涂香香低聲道:“奇怪,怎麼沒見那輛馬車?” 丘惠珠道:“必是開入庵裡去了。” 涂香香轉對華雲翔道:“乘她們在做晚課的時候,咱們潛進去如何?” 華雲翔道:“不行,晚課很快就會結束,庵中若無藏身之處,豈不被發現了?還是等她們就寢之後再潛入為妙。” 他舉目四下望望,接著道:“我有些懷疑,這地獄庵只怕不是她們姐妹會的總會址。” 涂香香道:“不是麼?” 華雲翔點頭道:“這地獄庵環境雖然不錯,但規模太小,沒有總會的氣派。” 涂香香道:“但大空庵被我們縱火燒燬之後,她們卻派人到此報告,所以就算這地獄庵不是姐妹會總會址,主持人也必在此庵停身。” 華雲翔道:“是的,由此更可證明主持人八成就是殺人魔。” 正說著,地獄庵中梵唱已止。 又不久,只見由庵內駛出一輛馬車來! 馬車駛出庵門,就在門口停住。 駕車的,是個中年壯漢,他停住車子後,隨由車座上跳下,走到車廂後面,打開了車廂門。 看情形,有人要乘車離去。 華雲翔靠近丘惠珠身邊,附耳輕問道:“你剛才見到的就是這一輛?” 丘惠珠搖搖頭。 華雲翔又這:“一般寺院,使用馬車的時候不多,這地獄庵卻有不少馬車來往,看來你們是找對了。” 丘惠珠輕聲道:“看,有人出來了!” 不錯,就在這時,由庵內走出兩個黑衣人來! 這兩個黑衣人跨出庵門之際,掛在兩邊的燈籠已將他們的面貌照得清清楚楚! 一個是大儒俠華玄圃。 一個是玉蕭書生丘清泉。 丘惠珠一見之下,大為激動,不覺站了起來。 華雲翔急忙拉她蹲下,向她附耳說道:“冷靜一些,他絕不是令尊!” 丘惠珠卻激動得目湧淚光,道:“可是,他和我爹一模一樣啊!” 華雲翔用力按住她,凝容道:“不要激動,咱們現在不是在找尋父親,而是要救人!” 丘惠珠點點頭,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 但見“大儒俠華玄圃”和“玉蕭書生丘清泉”並肩走出地獄庵之後,並未交談,兩人隨即登車坐下,關上了車門。 駕車的中年壯漢亦不發一語,登上車座,一揚馬鞭,喝斥一聲,便開動馬車順著庵前山路向山坡下駛去。 轉瞬間,已消失於竹林中! 涂香香吃驚道:“他們不知欲去何處?” 華雲翔道:“大概是去鬼門關!” 丘惠珠眼淚順腮而下,道:“我愈看愈覺他是我爹不錯……” 華雲翔嘆道:“是或不是,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現在何必傷心?” 丘惠珠道:“你看另外那一位不是令尊麼?” 華雲翔以沉重的心情道:“我只能說他很像而已!” 丘惠珠含悲道:“我實在想不通,如果他是我爹的話,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華雲翔道:“我也不信家父會變成一個要人命的死神,所以唯一的解釋是他們是假的!” 丘惠珠道:“但殺人魔為什麼要製造出四個假的涂嘯天、丘清泉,歸揚銘、華玄圃呢?” 華雲翔道:“製造撲朔迷離的局面罷了!” 丘惠珠道:“我不懂……” 涂香香道:“他們是真是假,也許今夜便可弄明白。” 華雲翔道:“不錯,他們這一離開地獄庵,對咱們很有利,咱們現在要對付的只有一個殺人魔了。要是咱們能合力將她擒下來,一切真相便可大白了。” 丘惠珠道:“咱們三人能擒下她麼?” 華雲翔道:“試試看,也許她的身手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可怕。” 涂香香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三人一起進去?” 華雲翔搖頭道:“不,還是我一人先進入採探虛實,可能的話,先將我義母和大刀王松救出,這樣才能放手與她一搏。” 涂香香道:“萬一你失手反被擒住了呢?” 華雲翔道:“那麼,你們立刻逃下山坡,等謝輝三人到了,再與他們商量對策。他們身手不見得怎樣,但他們都是老江湖,對敵經驗豐富。” 他想了想,又道:“我進入庵中如超過半個時辰仍未回來,即表示失手被擒,那時你們須得趕快離開,回到原來之處,好麼?” 涂香香點頭道:“好吧。” 華雲翔道:“由庵後進去是否安全些?” 涂香香道:“我看由左邊圍牆進去較為安全,圍牆裡面是一排房舍,你先伏在屋上察看一下,再見機行事。” 華雲翔道:“好,咱們繞過去看看。” 於是,三人躡足繞到庵左竹林中,在靠近林邊的地方蹲下來。 丘惠珠低聲道:“我覺得不太對勁……” 華雲翔表示同感的點點頭。 涂香香問道:“有何不對?” 丘惠珠道:“她們防守太松了,竟無一個人在庵外站哨守望,這不是正常現象。” 涂香香道:“大概她們自以為沒有人會發現此處之故吧?” 丘惠珠道:“不,不管此處是不是姐妹會的總會址,但主持人或殺人魔既以此處為藏身之所,一定會有警戒措施才對。” 涂香香道:“難道她們已在庵中布下天羅地網,不怕外人侵入?” 丘惠珠這:“可能!” 涂香香轉對華雲翔道:“若然如此,等下你進去時,可要格外小心。” 華雲翔道:“我知道。” 涂香香仰頭望望夜空,道:“現在還未到初更,你打算何時進去?” 華雲翔道:“三更過後 。” 涂香香道:“這還要三個時辰呢!” 華雲翔道:“不要緊。” 涂香香側耳聽了聽,道:“現在她們好像在吃晚齋,你聽有人在說說笑笑哩。” 華雲翔道:“咱們也來吃乾糧吧。” 他取出日間在酆都買的九個肉包子,三人就在林中吃了起來。 眉月在雲中穿行,漸漸的爬到了頭頂高空,然後慢慢斜向西邊…… 三更到了! 地獄庵中已聽不到一點聲響,靜得像沉在大海之中。 華雲翔低聲道:“我要進去了,記住我的話,如我失手被擒,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立刻逃離此地,等謝輝三人到了再與他們商量對策。” 塗、丘二女點點頭。 華雲翔於是輕步行至竹林邊,探頭向外望望,不見有人巡視,當即飛身縱出,捷如貍貓般竄到圍牆下,蹲身諦聽片刻,才站起身子,向上輕輕一縱,雙手板上牆頭,伸頭上去窺視。 一眼望入,庵中寂靜異常,所有的老婆子似乎都已沉在夢鄉中了。 只有前後二殿燈光如晝,兩邊二十幾間房舍,也只有兩三間還點著燈火。 華雲翔窺視了幾眼,無法斷定庵中是否已布下埋伏,但想既然來了,勢必進入一探才行,當下抬腳掛上牆頭,輕輕一翻身,飄落牆內。雙足落地,立刻蹲伏下去。 他運目打量著眼前的一排房舍。 房舍距離圍牆不過尋丈,而且每間房子都有窗口,這對他的行動倒十分方便,他可以不必深入庵中,即可探出敵人的情形。 他見左邊第三間房中透出燈光,忖度房中人必然尚未就寢,於是彎身悄悄走了過去。 走到窗下,凝神側耳一聽,聽不出甚麼,探頭由門縫望入,只見房中的一張桌前坐著一個老婆子,正在專心默讀一部經典。 那部經典甚厚,而她祇讀了一半,看樣子她是要讀完那部經典才就寢。 華雲翔心知再看下去無益,當下彎身沿著房簷,躡足行去,走到另一間有燈光的房後,再蹲在窗下窺聽,仍聽不出甚麼,但正想探頭上去窺視之際,忽聽房中有個老婆子的聲音開口道:“明覺,明覺!” “嗯……” 是另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似由夢中醒來。 先開口的老婆子道:“你該起來了。” 後者道:“唔,甚麼時候了?” 前者道:“三更天啦!” 後者打了個哈欠道:“咳,我正好睡呢!” 前者道:“去察看一下再回來睡覺吧。” 後者懶洋洋地道:“其實,把她關在那裡面十分安全,何必察看呢?” 前者不悅道:“哼,這是我們主持人吩咐的,你敢不聽?” 後者道:“好好,我去,我去!” 說畢,便聽一陣床響,然後是蟋蟋索索的穿衣聲,最後是開門聲。 華雲翔聽到後者說“把她關在那裡面十分安全”一語,就知後者現在要去察看的,必不出義母、大刀王松或冒充自己的那個凶徒三人,心中為之一喜,暗忖道:“好極了,我現在只要跟住這個老婆子,說不定就可救出義母和大刀王松!” 想到這裡,立即彎身向房舍盡頭疾行過去。 走到最後一間房舍,轉入一條走廊,靠上屋角,探頭向房舍前門望去,正見一個老婆子一面揉眼睛,一面向後殿行去。 看她走路的樣子,竟是一個不諳武功的老婆子! 華雲翔容她走出數十步,才由屋角轉身,躡手躡足跟了上去。 走過一片天井,便是後殿。只見那老婆子掉頭四下望望,才舉步走入後殿,不見了。 華雲翔輕輕一縱,攀上一支殿柱,運目由殿窗望入,正見老婆子跪在殿上一尊高大全身的如來佛像前膜拜,而三跪九磕頭方畢,忽見那尊如來金像動了起來,在無聲無息中往後移去,剎那間,便見佛像座下現出一個地道的入口! 老婆子等到入口完全露出,才走了下去,而她的身形剛剛消失於地下時,那尊如來佛像便又自動回到原處,將入口封死了。 華雲翔看到這裡,再不猶豫,一飄落地,一竄進入後殿。 殿上燈光明亮,但沒有一個人。 華雲翔思忖電轉,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應該冒險一試,於是走近供案前,在那塊墊膝的布團上屈膝跪下,加法泡製的行了三跪九叩之禮。 說也奇怪,行禮膜拜一畢,殿上那尊如來佛像果然往後移開了! 華雲翔立刻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迅速走入地道入口。 入口下面,是一道石級,下面地道深處,透出一片暗黃的燈光。 華雲翔才走下最後一塊石級,上面的如來佛像又慢慢移回原處! 他向上望望,看不出開關在何處,心下頗感不妙,但這時已是有進無退,故他並不多遲疑,當即舉步向地道內走去。 走入十幾步,地道轉彎向右。 就在他將要折身走入之際,忽聽裡面有人開口發問道:“明空姐,是你麼?” 聽聲音,正是剛剛進入那個老婆子! 敢情她已發覺有人隨後進入地道,以為來的是自己人,故開聲發問。 華雲翔連忙停住,貼身於地道壁邊,屏息不敢輕動。 只聽那老婆子道:“咦,是怎麼回事?” 接著,有腳步聲由裡面響過來。 顯然,她知道有人隨後進入地道,但因聽不到回答,心中感到奇怪,故欲轉出察看。 華雲翔屏息以待。 稍頃,老婆子轉出來了。 華雲翔猝然欺上,揮掌擊出。 老婆子冷不防之下,連驚叫都來不及!後腦便挨了一掌,登時軟身倒了下去。 她手上的一把鑰匙,隨著倒下的身子,“叮!”的一聲,掉落地上。 華雲翔揀起鑰匙,探頭一看,只見轉彎的地道上掛著一盞燈籠,而燈籠下有一鐵扇門,用一把銅鎖鎖著。 可喜的是:地道上也沒有一個人! 華雲翔蹲下身子,並指在老婆子的睡穴上點了一下,隨即起身走入轉彎的地道,來到鐵門之前。 鐵門上沒有窗口,因此無法看到裡面的情形,但他知道這是一間牢房,裡面必關禁著人,故沒有多加考慮,便把鑰匙插入銅鎖中。 向左一轉,“拍!”的一聲,鎖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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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36 AM | #678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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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大出意外
他輕輕推開鐵門,但見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當下開口輕聲發問道:“義母,您在這裡麼?” “是誰呀?” 一個虛弱的聲音在裡面答著。 華雲翔一聽大喜,閃身疾入,道:“義母,我是雲翔,我來救您了!” “哦……” 寇氏的聲音,由對面數步外傳過來。 華雲翔摸索走上,一面問道:“義母,您沒事吧?” 剛說到最後的“吧”字,雙手忽然碰到幾根冰涼堅硬的東西! 是一堵鐵柵! 華雲翔不料房中還隔著一堵鐵柵,這才知道寇氏被關在裡面,要救她還得打開鐵柵才行,他伸手把鐵柵摸了一番,摸不著出入之處,便道:“義母,這堵鐵柵能不能打開?” 寇氏答道:“我不知道……” 華雲翔道:“外面有一盞燈籠,我去拿進來照照看。” 說著,轉身走回鐵門前,開門欲出。 那知一拉之下,發覺鐵門竟已關死,拉不開了! 他大吃一驚,用力拉了幾下,還是拉不開,這才知道已中了計,登時急出一身冷汗,跳回鐵柵前惶聲道:“義母,大事不好,對方已發覺我進來,把鐵門鎖上了!” “哦,哈哈哈哈!” 寇氏突然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華雲翔又吃了一大驚,倏地退開,瞪目失聲道:“啊,你是誰?” 寇氏笑道:“殺人魔!” 華雲翔震驚欲絕,顫聲道:“你……你不是我義母寇氏?” 殺人魔吃吃笑道:“你以為我是不是呢?” 華雲翔又驚又怒,大喝道:“把燈點起來,讓我華雲翔拜識拜識!” 殺人魔笑道:“不,咱們就這樣來談談吧。” 華雲翔聽她聲音很像義母寇氏,心中很是驚奇,忍不住又問道:“你到底是誰?” 殺人魔道:“剛剛我不是回答你了麼?我是你一直想見面的殺人魔呀!” 華雲翔走上一步,運目搜望,但還是看不見什麼,當下沉聲道:“可是我看不見你!” 殺人魔道:“聽到是聲音不一樣?” 華雲翔冷笑一聲道:“哼,我已落入你手裡,你何必怕和我相見?” 殺人魔笑道:“我還要繼續殺人,若讓你見到我的面貌,以後行動諸多不便。” 華雲翔道:“你為何要殺人?” 殺人魔道:“替天行道,替被欺負的弱者報仇雪恨。” 華雲翔罵道:“放屁!” 殺人魔笑道:“既然你認為我在放屁,那就不必再談下去了。” 說到這裡,人似已站起,要走了。 華雲翔倒怕她一走了之,連忙靠上鐵柵喊道:“餵!你別走!” “怎麼呢?” 殺人魔的聲音在距離較遠的地方響起。 華雲翔道:“你回來,我有話問你!” 殺人魔回到原處,笑道:“你不怕我的屁太臭?” 華雲翔道:“我問你,你把我養母怎樣處置了?” 殺人魔道:“她很好。” 華雲翔道:“我如今已落入你手裡,你可以把她放回去了。” 殺人魔道:“是麼?” 華雲翔道:“她與你無仇無恨,你不該折磨她!” 殺人魔道:“唔,不錯……” 華雲翔道:“你放不放?” 殺人魔道:“我會考慮考慮。” 華雲翔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害涂嘯天、丘清泉、歸揚銘及家父四人?並雕刻石像置于鬼門關上凌辱他們?” 殺人魔道:“我三番兩次派人警告你不要追究,你還是要追究麼?” 華雲翔道:“不錯,我要追究到底!” 殺人魔道:“這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華雲翔道:“我非追究明白不可!” 殺人魔冷笑道:“你還能追究麼?” 華雲翔沉聲道:“除非你殺了我!” 殺人魔道:“我何必殺你,只要把你囚禁於此也就夠了。” 華雲翔忽然想起身上帶著一個火折子,當下悄悄將火折子摸出來。 殺人魔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的話,我可要出去了。” 華雲翔道:“我要看看你是誰!” 殺人魔笑道:“如果你有一對夜梟般的眼睛,你就盡情的看好了!” 華雲翔道:“我看得見!” “擦!”的一響,火光已亮! 雖是短暫的火光,但已把殺人魔的面孔照得很清楚! 她年約四旬,長髮披肩,渾身白服,佇立在鐵柵內尋丈之處。 至於她的面貌,不用再形容,因為她就是寇氏! 華雲翔一見之下,心頭像被巨杵重重的撞擊了一下,駭然大叫道:“啊,你是我義母!” 殺人魔笑了,緩慢道:“不錯,我是你的義母寇氏,你感到很意外吧?” 華雲翔感到精神在崩潰,全身在癱瘓,機伶伶的打了個寒噤後,長嘆一聲道:“欸,你把我耍得夠了!” 殺人魔道:“我沒有愚弄你,要認我做義母,是你自己提出的要求。” 華雲翔激動地道:“我太傻了,我早該想到是你才對……” 殺人魔道:“你雖有些傻,但我倒真希望有你這樣一個兒子,你數次去我住處,我對你的招待可是出於真誠的哩。” 華雲翔嘆道:“你以前對我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殺人魔道;“是的,我沒有一個捕魚的丈夫,也沒有一個出外謀生的兒子,不過我的確是姓寇,以前的確曾經流浪江湖賣唱為生。” 華雲翔道:“你也是姐妹會的主持人?” 殺人魔道:“正是。” 華雲翔道:“你為什麼要殺人?” 殺人魔道:“剛才已說過了。” 華雲翔道:“你和家父有著什麼仇恨?” 殺人魔道:“我不準備告訴你。” 華雲翔道:“這表示你沒有正當的理由!” 殺人魔這;“你要這樣想也可以。” 華雲翔道:“你們姐妹會的人都是佛門信女,信佛者應以慈悲為懷,應六根清淨,而你卻倒行逆施,你不覺得慚愧麼?” 殺人魔道:“我殺人,是在清除世上的罪惡和污穢,沒有什麼要慚愧的。” 華雲翔厲聲道:“但家父一生正直無私,他有何罪惡可言?” 殺人魔道:“我不願破壞你對令尊的尊敬,所以不說也罷!” 華雲翔喝道:“你用不著為我著想,只管把家父所犯的罪惡說出來!” 殺人魔道:“不。” 華雲翔咬牙切齒道:“你知道麼?你已不是人,你是無恥的賤婦!凶殘的魔鬼!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殺人魔笑道:“我不怕報應。” 她又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脆笑,接著道:“我要走了,你還有話要說麼?” 華雲翔努力壓抑胸中的怒火,沉聲一字一字道:“你至少該告訴我兩件事情……” 殺人魔道:“什麼?” 華雲翔道;“第一:那四個死神是誰?” 殺人魔笑道:“這是我的秘密,怎麼可以告訴你呢?” 華雲翔怒道:“你殺害了家父等人,卻又派人冒充他們出來為惡,這不太心黑手辣麼?” 殺人魔道:“我不以為如此 你第二件想知道的是什麼?” 華雲翔忿然道:“關於那冒充我殺害成鳳儀的青年,他是誰?” 殺人魔道:“你答應我放棄追究令尊被殺害的事情,我便告訴你。” 華雲翔道:“辦不到!” 殺人魔道:“那麼,你也別想知道他是誰了。” 華雲翔冷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是三堡主管承義的姪兒管彥明對不對?” 殺人魔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來問我?” 華雲翔道:“我要知道他們和你的關係!” 殺人魔道:“他們和我毫無關係,不過從昨天開始已經有些關係了。” 華雲翔道:“此言怎講?” 殺人魔道:“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好了,我沒有工夫跟你多談,大刀王松的石像尚未完成,我得回家去了。” 華雲翔道:“你一定要他的命麼?” 殺人魔沒有回答。 華雲翔劃亮火折子一看,但見鐵柵內已空空如也,殺人魔竟不知從何處出去了,他感到渾身無力,長嘆一聲,退到壁邊坐了下去。 □□ □□ □□涂香香和丘惠珠心情緊張的躲在竹林中等待著,兩人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地獄庵的圍牆,迫切的期待著華雲翔能夠脫險出來。 只不過等了半個時辰,她們就已感覺像等了一天一般,涂香香焦急地道:“奇怪,怎麼沒一點聲音?” 丘惠珠道:“這是好現象,表示他未被敵人發現。” 涂香香道:“但已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出來呢?” 丘惠珠道:“也許他還沒找到關禁寇氏及大刀王松之處。” 涂香香顰眉道:“我看不是,這地獄庵並不大,頂多一時刻便可走遍全庵,那有去了這麼久還找不到之理?” 丘惠珠道:“再等一等看吧。” 涂香香望望天上的眉月,道:“咱們是不是已等了一個時辰了?” 丘惠珠道:“我不知道,大概快有了。” 涂香香道:“咱們進去看看如何?” 丘惠珠道:“但是他一再叮囑我們不可進去……” 涂香香這:“不要聽他的,他怕咱們遇險,其實這件事不冒險怎麼成?再說咱們兩人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真要碰上強敵,打不贏還可以跑呀!” 丘惠珠點點頭道:“我也這樣想,不過……” 涂香香道:“不過什麼?” 丘惠珠道:“我覺得應該聽他的話。” 涂香香不由微笑道:“你是他什麼人?為什麼應該聽他的話?” 丘惠珠赧然道:“你別誤會,我是說他的安排不無道理,他若已失手被擒,而咱們又冒冒失失的進去,要是一齊落入殺人魔手裡,誰來救他?” 涂香香道:“你不要想得那麼可怕,殺人魔又不是三頭六臂之人,怕他怎的?走!咱們進去!” 說著,把丘惠珠拉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忽聽右方竹林中有人低聲喊道:“塗姑娘,丘姑娘,你們在哪裡?” 是個女人的聲音! 涂香香和丘惠珠聽得嚇了一大跳,兩人面面相覷,發呆了片刻,才警覺過來,趕忙又蹲伏起來。 “塗姑娘,丘姑娘,你們在哪裡呀?” 喊聲又起,同時有步聲行過來! 丘惠珠吃驚道:“她是誰?怎麼有人知道我們躲在這裡?” 涂香香低聲急道:“別說話!”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因為她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她以為今夜的行動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竟有人知道她們躲在林中,居然一路呼喚的尋過來了! “塗姑娘,丘姑娘,你們在哪裡呀?” 喊聲已近到數步外的林中! 轉瞬間,來人出現了,竟是華雲翔的義母寇氏! 涂丘二女一見之下,大驚意外,幾疑是在夢中,塗香香站了起來,目瞪口呆道:“寇大娘,是你?” 寇氏猛見有人由地上冒起,似也吃了一驚,輕啊一聲道:“你……你們是誰?” 塗香香恐怕被地獄庵裡的敵人聽見,連忙輕噓一聲道:“小聲一點,我是塗香香,她是丘惠珠,你怎麼出來了?華雲翔呢?” 寇氏面露驚奇道:“哦,是你們兩位姑娘,你們怎麼打扮成這般模樣?” 塗香香掉頭向地獄庵看了看,旋即拉著她走入林中深處,然後問道:“是華雲翔救你出來的吧?” 寇氏點頭道:“正是。” 丘惠珠緊接著問道:“他呢?” 寇氏黯然道:“他被殺人魔逮住了!” 二女大吃一驚,齊聲驚問道:“怎麼被逮住了呢?” 寇氏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原被關禁在地下一間牢房中,剛才忽然有個老婆子進入牢房,她告訴我已逮到華雲翔,用不著再關禁我這個不相干的婦人了,就把我帶了出來,還說……” 塗香香急問道:“還說什麼?” 寇氏道:“她還告訴我你們兩位姑娘躲藏在這裡,要我來找你們,請你們帶我回家,並要我警告你們,若敢踏入地獄庵一步,她們便將華雲翔身首異處。” 二女相顧駭然,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寇氏嘆道:“欸,雲翔那孩子太傻了,他一定是自動向殺人魔請求關禁他而換出我的,他真不該自投羅網,我是個無用的婦人,死了也沒關係啊!” 二女還是相顧發呆,過了好半天,丘惠珠才以帶哭的聲調道:“這下怎麼辦?” 塗香香一跺足道:“咱們進去救他!” 說著,扭身欲走。 丘惠珠慌忙拉住她道:“不成,殺人魔說得出做得到,不要反害華雲翔丟了性命。” 塗香香道:“可是,咱們不救他,他還不是一樣要死在殺人魔之手?” 丘惠珠道:“這倒不會,殺人魔若要他死,以前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今天。” 塗香香道:“依你說,該怎麼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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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37 AM | #679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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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被愛是福
丘惠珠道:“殺人魔既知咱們倆躲在這裡,她若要擒拿咱們倆,可說易如探囊取物,為今之計只好忍下這口氣,先將這位寇大娘護送回去,再與謝輝三人商量破敵之策。” 涂香香道:“咱們不能同時離開此地,須得留下一人監視她們才行。” 丘惠珠道:“那麼姐姐留下,妹妹送寇大娘回去。” 涂香香道:“不!我留下,你送寇大娘回去。” 丘惠珠道:“這樣也好,妹妹千萬不可逞一時之勇闖入庵中,害了華雲翔的命。” 涂香香道:“不會,我不進去就行了。” 她接著轉對寇氏問道:“大娘可曾見過那個殺人魔?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寇氏搖頭道:“我沒見過,我是被一個黑衣人擒來的,到此之後,他就把我關入地下一間牢房由一個老婆子看守我,因此到現在為止,我只見過兩個人,他們好像都不是殺人魔。” 涂香香又問道:“你說她們把你關禁在地下一間牢房中,那地下牢房從何處進去?” 寇氏道:“是從前殿進去的,我見那黑衣人在殿上行三跪九磕頭的膜拜,殿上那尊觀音菩薩便後面移開,露出一個入口。” 涂香香聽了點點頭,回對丘惠珠道:“咱們仍在原來的地點會合,你大約什麼時候可以趕回來?” 丘惠珠道:“後天此時大概可以趕回,不過謝輝他們三人可能已在來此途中,你多注意一下!對了,寇大娘……” 她轉望寇氏道:“你被關禁於地下牢房時,可曾見過大刀王松或冒充華雲翔那個凶徒?” 寇氏道:“沒有。” 涂香香接口問道:“那地下共有幾間牢房?” 寇氏道:“我看不清楚,好像有好幾間吧。” 涂香香道:“我想大刀王松和那凶徒必在此庵不錯!” 丘惠珠道:“好了,姐姐這就護送寇大娘回去,妹妹在此可要小心,殺人魔對我們的舉動好像很熟悉。” 涂香香道:“我知道,你們放心去吧。” 於是,丘惠珠帶著寇氏走出紫竹林,走下山坡,連夜朝南趕回。 兩人走到天亮,才到鶴遊坪,在鎮上打尖了一回,復動身趕路。 這天薄暮時分,始抵長江北岸,由清溪場乘船過江,又行十幾裡路,才回到華雲翔的家。 歸志彪看見她們回來,十分高興,忙問經過,丘惠珠便將華雲翔被擒之事說出,歸志彪聽了大驚失色,叫道:“糟糕,這可如何是好?” 丘惠珠道:“殺人魔目的在阻止華雲翔破壞她殺人的計劃,故據小妹猜想,華雲翔只是暫時失去自由,似無性命危險。” 歸志彪著急道:“但咱們總得設法將他救出來呀!” 丘惠珠道:“當然,但要救他出來,光靠咱們幾個是不行的,你的腿傷好了沒有?” 歸志彪嘆道:“還沒全好,恐怕還要過幾天!” 丘惠珠道:“謝、葉、鄧三位鏢師是否已動身趕去地獄庵了?” 歸志彪道:“不知道,那天快刀葉天河說要趕回寇大娘的居處邀謝鄧兩位同去紫竹林地獄庵,在下以為他們三位在動身之前必會順路來看看我,但結果卻沒有,所以他們是否已去地獄庵,我完全不知道。” 丘惠珠詫異道:“奇怪,他們若要去地獄庵,一定會經過此處的呀!” 歸志彪道:“正是,所以我有些擔心……” 丘惠珠發愁道:“難道他們……遭遇到什麼意外了?” 歸志彪道:“我也這樣想,你最好趕去看看。” 丘惠珠道:“好,小妹現在就去。” 歸志彪忙道:“不,現在天已黑了,等明早再動身的好。” 丘惠珠道:“沒關係,小妹不怕!” 歸志彪搖頭道:“不成,那地方距鬼門關太近,你一個姑娘家豈可單獨在夜裡趕去那地方?要是再碰上金頭陀等人,那不完了麼?” 丘惠珠道:“不會,這次可說是殺人魔允許小妹將寇大娘帶回來的,她既允許小妹帶回寇大娘,那有再與小妹為難之理?” 歸志彪道:“話雖如此,但是……我……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丘惠珠一笑道:“你放心,小妹自信可以無事。” 寇氏開口道:“丘姑娘,我跟你一起回去。” 丘惠珠道:“不,大娘應該留在這裡。” 寇氏道:“我離家已經數天,非回去看看不可,再說雲翔既要我搬到這裡來住,我總得回去拿些東西來。” 丘惠珠一想也對,便道:“也罷,但大娘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不覺得累麼?” 寇氏道:“不,我一點也不累。” 丘惠珠道:“既如此,我們就走吧。” 歸志彪道:“什麼時候回來?” 丘惠珠道:“明天中午左右吧。” 歸志彪道:“路上要小心啊!” 丘惠珠道:“小妹知道。” 當下,她又帶著寇氏連夜往上游趕來。 寇氏的確能夠走路,她雖然無法奔跑, 一路上都無需丘惠珠攙扶,而且毫無疲困之色。 丘惠珠對此十分佩服,笑道:“大娘,你身體不錯呀!” 寇氏笑道:“還好。” 丘惠珠道:“一般像大娘這個年紀,要她走一天 夜的路,一定吃不消。” 寇氏道:“我年輕時經常走路,故不以為苦。” 丘惠珠道:“大娘以前賣唱,是否也要到處奔波?” 寇氏道:“當然啊!從這個城市走到另一個城市,常常要走好幾天,苦死了。” 丘惠珠道:“大娘會唱很多歌曲吧?” 寇氏道:“現在都忘啦。” 丘惠珠道:“華雲翔說曾經聽大娘唱過一首歌曲,他說大娘唱得很好。” 寇氏笑笑道:“心情發悶時,偶爾唱一唱,說到好聽,那可是笑談了,像我這樣的年紀,嗓子已經不行啦!” 丘惠珠道:“大娘太客氣了。” 寇氏道:“我倒記不起雲翔何時曾聽我唱過……” 丘惠珠道:“他說有一次與跛腳仙老前輩去大娘住處,走到屋外,正好聽到大娘在唱‘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那首歌。” 寇氏笑哦一聲道:“那首歌的歌詞取自卜算子,歌名叫‘憶舊’,歌曲是先父編的,姑娘也知道這首歌?” 丘惠珠道:“知道,底下是‘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是這樣麼?” 寇氏道:“正是。” 丘惠珠道:“大娘唱這首歌有何心意?” 寇氏道:“沒什麼,興之所至,隨口唱一唱罷了。” 丘惠珠道:“大娘當年和大叔一定十分恩愛,對不?” 寇氏嘆了口氣道:“欸,那已成過往雲煙了,提他則甚!” 丘惠珠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笑道:“大娘,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寇氏道:“好,你說吧。” 丘惠珠羞澀地道:“我們女孩子……可以喜歡一個男人麼?” 寇氏道:“這本來是為禮教所不許的,但情竇一開,誰又能阻止得了呢?” 丘惠珠道:“大娘是說可以?” 寇氏道:“當然可以,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因為情愛一事苦多于樂……” 丘惠珠道:“怎麼說呢?” 寇氏道:“因為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負心漢和薄情郎。” 丘惠珠驚訝道:“是麼?” 寇氏道:“是的,當他需要你的時候,會對你指天發誓,說什麼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此情永不渝的甜言蜜語,但當他佔有了你之後,可能會突然不告而別,棄你於不顧,把無窮無盡的痛苦留給你!” 丘惠珠心驚道:“啊,男人都這樣壞麼?” 寇氏道:“大多如此。” 丘惠珠脫口道:“以大娘的看法,華雲翔是不是也是這類男人?” 寇氏道:“恐怕也是吧。” 丘惠珠不服,說道:“可是,我看他很好呀!” 寇氏道:“男人都有一種相同的毛病:用情不專,喜新厭舊!” 丘惠珠咬咬櫻唇道:“我想華雲翔應該不會……” 寇氏笑道:“你喜歡她,是不?” 丘惠珠臉上一熱,害羞地道:“不,我沒有,我……我……” 寇氏吃吃一笑道:“你別騙我,我看得出來!” 丘惠珠羞答答道:“真的,我不會喜歡他的,因為……因為……” 寇氏道:“因為什麼?” 丘惠珠道:“因為有人在喜歡他了,我不好意思再插進一腳。” 寇氏道:“你說的是塗姑娘?” 丘惠珠點點頭。 寇氏道:“雲翔知道麼?” 丘惠珠道:“他應該知道,不過他說沒有心情顧及兒女私情。” 寇氏道:“不對,當你愛上一個男人時,任何力量也阻止不了你,所以你說不好意思插進一腳,我可不相信!” 丘惠珠羞笑道:“大娘既這樣說,我也不騙你,但是現在,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寇氏道:“你要聽聽過來人的意見麼?” 丘惠珠點頭道:“是的。” 寇氏道:“那麼我教你一個好辦法,這個辦法可以消除一切痛苦。” 丘惠珠急道:“你快說!” 寇氏道:“下定決心不要喜歡他,這一輩子都不要嫁人,這樣就永遠沒有痛苦!” 丘惠珠大出意外,輕啊一聲道:“這……這真是個好辦法麼?” 寇氏點頭道:“不錯,唯有如此,才不會痛苦!” 丘惠珠感到萬分迷惑,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大娘,你不是在說笑話吧?” 寇氏道:“絕對不是!” 丘惠珠道:“但為什麼呢?” 寇氏道:“嗯!” 丘惠珠道:“為什麼你認為男女相悅是一件痛苦的事?難道說你和死去的丈夫以前過的不是恩愛的生活?” 寇氏道:“是的。” 丘惠珠道:“他對你不好?” 寇氏嘆道:“我老實告訴你吧,我的丈夫並沒有死,他在我生下頭一個兒子之後,就棄我而去,另覓新歡去了!” 丘惠珠吃驚道:“啊,他為何如此薄情?” 寇氏道:“他天性如此,我只恨自己瞎了眼而已!” 丘惠珠道:“他現在在哪裡?” 寇氏道:“不知道。” 丘惠珠道:“他叫什麼?” 寇氏搖搖頭道:“不說也罷,這都是已成過去的事了,提起來只有痛苦。” 丘惠珠很表同情地道:“想不到大娘竟有這樣不幸的遭遇,難怪你會把情愛視為痛苦之事。” 寇氏苦笑道:“但我現在已不痛苦了,因為我心已死。” 丘惠珠道:“不過,話說回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天經地義的事,若照大娘這麼說,那麼大家都不婚嫁怎麼成呀?” 寇氏道:“要芸芸眾生勘破情關自非易事,所以有人把人生比喻為苦海就是這個道理,人是很難脫離苦海的。” 丘惠珠覺得她的“道理”似是而非,但不好意思提出反駁,不由沉默下來。 寇氏突然笑道:“丘姑娘,你如果喜歡雲翔的話,待他脫險回來的時候,我替你說一說怎樣?” 丘惠珠忙道:“不,不要……” 寇氏微笑道:“真的不要麼?” 丘惠珠道:“我怕塗姑娘會生氣……” 寇氏道:“這是免不了的,所以這也需要勇氣,如果你認為情愛重於友誼,你就不必顧慮,反過來說,如果你認為友誼重於情愛,那就趕快打消念頭。” 丘惠珠道:“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大娘以為我應該重視情愛還是友誼呢?” 寇氏道:“這要由你自己去做決定了。” 她笑了笑,接著道:“其實,我認為愛人不如被人愛的好。” 丘惠珠道:“大娘是說,等華雲翔主動向我表示?” 寇氏道:“不,我是說眼下正有一人在喜歡你,他已愛得你發狂,而你卻不知道。” 丘惠珠愕然道:“誰?” 寇氏道:“歸志彪。” 丘惠珠失笑道:“大娘說笑話麼?” 寇氏道:“不,我看得出來,他真是喜歡你,只是因為你不喜歡他,所以沒發覺罷了。” 丘惠珠唇一披道:“他的樣子又粗又野,我才不喜歡他!” 寇氏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他,但根據我的經驗,你嫁給華雲翔絕不如嫁給歸志彪的好。” 丘惠珠道:“怎麼說啊?” 寇氏道:“因為英俊的男人最靠不住,他自命風流……” 丘惠珠忙道:“不,華雲翔絕不是這種男人,他很規矩誠實咧!” 寇氏笑道:“現在看來的確規矩誠實,但將來可能就會變啦!” 丘惠珠道:“不,我想不會。” 寇氏道:“我那個負心漢在娶我之前,也表現得很規矩誠實,但到了後來……欸,不說它了!” 丘惠珠也沒再啟口,陷入沉思之中。 午夜時分,兩人始抵草屋。 丘惠珠一看屋裡未點燈,不敢立刻進入,先在門口喊道:“葉鏢師,你們在麼?” 屋中無人答話。 丘惠珠怕屋裡埋伏著敵人,便向寇氏道:“大娘站著別動,待我先入屋察看一下。” 她上前推開屋門,探頭向裡面望望,不見有何異狀,才跨入廳堂,找到火折子,把供案上的兩盞油燈點亮,再拿起一盞進入兩邊房中及後面廚房察看一遍,見謝輝三人不在屋中,也無發生變故的痕跡,心中甚惑不解,當下轉到廳堂道:“大娘可以進來了。” 寇氏移步走入,問道:“他們不在麼?” 丘惠珠道:“不在。” 寇氏道:“奇怪,他們哪裡去了呢?” 丘惠珠道:“不是已去紫竹林地獄庵,便是去鬼門關搜索殺人魔,再不然便是已被殺人魔殺害了。” 寇氏吃驚道:“他們若要去地獄庵,一定會順路去告訴歸志彪一聲,是不是?” 丘惠珠道:“應該如此,但也可能他們由此直接過江,因為他們有馬匹存在對岸一處村莊上。” 寇氏一哦道:“可是,這附近並無渡船可過江呀。” 丘惠珠道:“漁船呢?” 寇氏道:“漁船雖有一些,但他們很少載人過江。” 丘惠珠道:“給他們船資還不願意?” 寇氏道:“要多給一些才肯。” 丘惠珠道:“謝鏢師他們三人不會節省船資的,我看八成是乘漁船過江去了,因為他們既已獲悉殺人魔可能躲在地獄庵中,自無再去鬼門關搜查之理。” 寇氏點點頭,說道:“你坐一下,我去生火煮些東西來吃。” 說畢,下廚去了。 丘惠珠又到屋外四周察看一番,未有任何發現,才轉回屋裡,進入廚房,向正在淘米下鍋的寇氏道;“屋外也沒有什麼,看情形他們是走了。” 寇氏道:“他們也太心急,要走也該去通知歸志彪一聲才對。” “砰!砰!砰!”丘惠珠正要答話,忽聽屋門外有人在敲門,不禁面色一變道:“誰來了?” 寇氏也為之一呆道:“奇怪,三更半夜,還有誰會到這裡來?” “砰!砰!砰!” 敲門聲又起! 丘惠珠抽出玉簫,低聲道:“我去看看!” 她輕步來到廳上,靠近門邊,發問道:“什麼人?” 一個蒼老的聲音答道:“是我,丘姑娘請開門。” 丘惠珠聽不出對方是誰又問道:“你是什麼人?” 對方答道:“老朽磨刀老人。” 丘惠珠一聽是磨刀老人,心中大喜,急忙打開屋門,笑道:“原來是您老人家,快請進來!” 磨刀老人含笑而入,說道:“姑娘覺得很意外吧?” 丘惠珠笑道:“正是,您老人家是從哪裡來的?” 磨刀老人道:“老朽到此已有數十天,只是沒跟你們見面而已。” 他轉對寇氏拱拱手,笑道:“這位想是華雲翔的義母寇女士?” 寇氏一福道:“是的,老先生請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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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38 AM | #680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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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群雄聚會
磨刀老人在一張竹椅上坐下,笑嘻嘻道:“老朽剛剛在山上發現這屋中有燈光,所以過來看看……” 丘惠珠道:“您老人家既已來了數十日,怎麼不現身跟我們相見?” 磨刀老人笑道:“老朽不願被殺人魔發現,跟你們在一起,難免被敵人發現。那時要想反過去發現敵人就不容易了!” 寇氏還不知磨刀老人是何來歷之人,便笑著插口問道:“丘姑娘,這位老先生……” 丘惠珠道:“他是華雲翔父執輩,叫磨刀老人,是目前唯一能夠幫助華雲翔的武林高人。” 寇氏道:“原來是磨刀老人,我曾聽雲翔提起,今天能見到您老人家,真是高興,希望您老人家多多拔刀相助,趕忙把雲翔救回來。” 磨刀老人聽了面色一變,驚詫道:“華雲翔怎麼了?” 丘惠珠道:“他被殺人魔抓去了。” 磨刀老人霍地站立起來,不勝駭異地問道:“是在何處被抓去的?” 丘惠珠當下便將發現姐妹會總會址地獄庵,及寇氏被擄等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磨刀老人駭然道:“殺人魔把他怎樣了?” 丘惠味道:“大既不致殺害他,只要把他關禁一段時日而已。” 磨刀老人扼腕長嘆道:“欸!早知如此,老朽該早日現身跟你們相見才是!” 丘惠珠問道:“您老人家都在何處?” 磨刀老人道:“老朽認為距離七月一日已經不遠,殺人魔必然會在鬼門關上出現,故悄悄的躲在鬼門關上一處很隱蔽的地方等待,前幾天華雲翔領謝、葉、鄧三人上鬼門關觀看石雕人像時,老朽本想現身相見,但後來一想,還是認為單獨行動較易發現殺人魔的蹤跡,老朽要是在那天現身,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丘惠珠道:“華雲翔也說老人家可能會來,但沒想到您老人家早已到了。” 磨刀老人道:“老朽在鬼門關上窺視二十餘日,鬼也沒見到一個,這兩天放棄守株待兔,每天夜裡出來四處看看,才知道殺人魔已經幹了不少事情。” 丘惠珠道:“您老人家發現了什麼?” 磨刀老人道:“發現了五具屍體。” 丘惠珠吃了一驚道:“啊,是誰被殺害了?” 磨刀老人道:“其中三個是謝,葉、鄧三人,其餘兩個老朽不認識,大概是想來瞧熱鬧的,卻不幸被殺人魔殺害了。” 丘惠珠駭然一震道:“啊,謝鏢師三人遇害了?” 磨刀老人頷首道:“是的,他們的屍體被吊在財上,樹身上有殺人魔刻下的警語 ” 丘惠珠搶著道:“警語是:‘擅闖鬼門關者的下場’是麼?” 磨刀老人道:“正是,姑娘怎麼知道?” 丘惠珠道:“是怪駝尉遲不直說的,他說死神派他們把守鬼門關四周,阻止好事者上山,若見有人欲上鬼門關,便於格殺示警。” 磨刀老人道:“但據你剛才所說,快刀葉天河由歇神灘到此處時,應即與鄧謝等人動身奔赴地獄庵才是,何以又與謝鄧二人上山呢?” 丘惠珠道:“是啊,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情況,因此才又上山?” 磨刀老人沉吟道:“再不然,就是殺人魔不願他們去地獄庵生事,故現身引誘他們上山,將他們一一格斃的。” 丘惠珠道:“殺害他們的諒非殺人魔,而是死神或金頭陀等人,因為殺人魔似不在此地,而在地獄庵中。” 磨刀老人道:“今天已是六月十七日,距殺人魔下手殺人的日子只剩十三天了,姑娘打算先救華雲翔還是在此等待?” 丘惠珠道;“晚輩認為應先救出華雲翔,但殺人魔傳話警告我們說:若踏入地獄庵一步,便將使華雲翔身首異處,所以晚輩已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磨刀老人道:“老朽一人之力,恐亦無濟於事,最好能多邀幾個幫手,才有救出華雲翔之望。” 丘惠珠道:“飛虎鏢局可能還有人會來,但他們鏢局裡的人身手平平,只怕他們幫不了什麼大忙。” 磨刀老人問道:“七劍堡的人怎樣?” 丘惠珠道:“情況不明,不過晚輩對三堡主管承義有些不明白……” 磨刀老人目光一注道:“什麼事?” 丘惠珠道:“這件事晚輩不知該不該說,華雲翔曾囑晚輩不可說出來。” 磨刀老人道:“到底什麼事?” 丘惠珠道:“前天晚上,他和晚輩兩人在破廟中相遇時,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當下,就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 磨刀老人面色微變,目放精光道:“你們認為他是殺害成、石、史三位堡主的幕後主使人?” 丘惠珠點點頭道:“以他當時的表情看來,確令人不由得不起疑,而且他從來並未去地獄庵 不,晚輩應該說他沒有在地獄庵出現,這更使人難以釋然。” 磨刀老人神情變得異常嚴肅,目光連閃道:“照你所言,他確有可疑,但他和成鳳儀等人情同手足,怎麼會買兇手殺害他們呢?” 丘惠珠道:“晚輩也想不通。” 磨刀老人皺眉沉聲道:“如你猜疑不錯,另三位堡主的處境可能十分危險了。” 丘惠珠道:“您老認為他會回堡去殺害另三位堡主?” 磨刀老人道:“是的,他一知那個受他指使的凶徒已被擒獲,便會趕在事情敗露之前下手殺害另三位堡主。” 丘惠珠道:“他為何不去地獄庵救出那個凶徒呢?” 磨刀老人道:“大概他自知力有未逮,故不想白費力氣吧。” 他輕咳一聲,接著道:“目前咱們人手不夠,而七劍堡距此又太遠,無法趕去通知他們防備,現在只好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了。” 丘惠珠道:“您老有何善策可以救出華雲翔?” 磨刀老人搖頭道:“沒有什麼好辦法,到了地頭再見機行事吧。” 說話間,寇氏已煮熟一鍋粥,端到廳上來,三人吃了後,寇氏回房歇息,磨刀老人和丘惠珠則在廳上靜坐以待天亮。 不久,天已亮了。 丘惠珠見寇氏起床出房,便道:“大娘,你快把一切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就走。” 寇氏道:“不,我想來想去,還是留下來的好。” 丘惠珠一怔道:“為什麼?” 寇氏道:“自己的家住得慣,而且方便些。” 丘惠珠道:“但住在這裡危險呀!” 寇氏道:“現在沒有危險了,殺人魔既肯放我回來,自無再傷害我之理,你說是不是?” 丘惠珠覺得地說有道理,又想到救人如救火,若帶她回歇神灘,又要花去一天的時間,當下點頭道:“大娘既堅意如此,我也不便勉強,那麼我就和這位老前輩一起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寇氏道:“好的,若救華雲翔,叫他快來讓我看看,好讓我放心。” 於是,丘惠珠與磨刀老人辭別了她,動身趕回歇神灘去…… 寇氏送到屋外,看著他們遠去不見,臉上現出一抹冷笑,轉身走回屋裡,進入房中,繞到床後,移開地上一塊木板,走了下去。 原來,木板下有個地道的入口! □□ □□ □□晌午時分,丘惠珠與磨刀老人回到歇神灘華雲翔的老家。 老少倆走列屋外,就聽見屋中人聲嘈雜,一聽就知來了不少人! 進入一看,果見屋中多了八個人。 他們是七劍堡主林笛歌及成智雄、成守仁、成大勇、成幼慧。 另外三人,磨刀老人和丘惠珠都不認識三人中兩個是年約六旬的老人,一個是將近四十的中年大漢。 歸志彪看見丘惠珠與磨刀老人回來,欣喜的大叫道:“好了!都到了!都到了!” 七劍堡林笛歌和成家兄妹自然都認識磨刀老人,雙方行禮寒喧一番,磨刀老人便轉對那三個陌生人道:“恕老朽眼拙,這三位是……” 歸志彪一指中年大漢說道:“這位便是大刀王松的兒子,王健一王少鏢頭,還有兩位是飛虎鏢局的鏢師 左邊這位是‘雙龍鞭傅天申’傅鏢師,右邊這位是‘日月雙輪趙克平’趙鏢師。” “磨刀老人”一一與他們相見,再望望七劍堡林笛歌和王健一雙方道:“你們雙方是一道來的?” 林笛歌道:“不,王少鏢頭一早就到,林某等是剛剛到達的。” 磨刀老人欣然道:“好極了,我們正愁人手不夠,現在可不少了。” 他請大家坐下,然後道:“諸位想必急想知道一些事情,現在老朽請這位丘姑娘說一說。” 林笛歌迫不及待的說道:“林某剛剛聽這位歸兄說敝堡四堡主已在西坪口遇害,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丘惠珠道:“這件事,我也是聽華雲翔說的 關於他要求史四堡主同往長安飛虎鏢局之事,林堡主想必都知道了?” 林笛歌點頭道:“知道。” 他態度雖表現得十分沉著,但誰都看得出他心中正為史天華之遇害而悲痛萬分。 丘惠珠道:“當初華雲翔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鑒于有個青年數次冒充他殺害了貴堡之人,因此他希望貴堡派個人陪伴他,以便凶徒再殺害貴堡之人時,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林笛歌又點頭道;“我知道丘姑娘就請把我們四哥遇害的經過說一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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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還我初服
丘惠珠道:“事情是這樣的,華雲翔和史四堡主到了長安後,就在一家酒樓裡秘密約見大刀王松,將殺人魔計劃在七月一日殺他之事說出,他們經過一番商量之後,大刀王松接受了華雲翔的獻計,于次日宣布增聘鏢師,華雲翔與史四堡主便易容前往應試,王總鏢頭原只預定錄用他們兩位,但結果卻多出了一個叫凌蘭心的姑娘,據說她身手十分不凡,王總鏢頭不得不錄用她,但華雲翔對這個凌蘭心頗為懷疑,曾勸告王總鏢頭小心,而王總鏢頭卻認為沒有問題,後來因為有一趟鏢須由王總鏢頭親自保送,王總鏢頭便帶他們三人及謝、葉、鄧三位鏢師上路,那趟鏢的目的地江津,該處距鬼門關僅百餘裡路,故華雲翔更感不尋常,曾對凌蘭心嚴加監視,可是上總鏢頭卻愈來愈對凌蘭心產生好感,後來竟稱要納她為妾……” 王健一聽了這話,登時面紅耳赤。尷尬已極。 丘惠珠轉對他含歉道:“王少鏢頭,為了使大家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不得不據實說出,請勿見怪。” 王健一喟然道:“丘姑眼請直言無妨,家父性好漁色,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丘惠珠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一天,鏢車在西坪口停宿,到了半夜,睡在客房中的王總鏢頭忽然聽見隔房的史四堡主發出一聲慘叫,趕去一看,只見史四堡主腹部插著一刀,倒在血泊之中,但還沒氣絕,王總鏢頭扶起他時,他說殺他的是華雲翔。” 林笛歌插口問道:“那華雲翔當時呢?” 丘惠珠道:“在他房中,他聽到史四堡主的慘叫,也即刻趕入史四堡主的房中,而王總鏢頭便指他是殺害史四堡主的兇手,下令將他囚禁起來。” 她又停頓一下,繼道:“林堡主請想想看,他要求貴堡之人陪伴他,目的就在證明他不是殺害成、石兩陵堡主的兇手,那有再在那種情況之殺害史四堡主自找罪名之理?” 林笛歌神色冷漠地道:“唔……” 丘惠珠道:“再說,他若真是殺人兇手,在殺了史四堡主之後,一定會逃走,但他並沒有,當王總鏢頭指他是兇手要將他擒下時,他並沒有反抗,所以由這兩點就可證明他是無辜的。” 林笛歌道:“請說下去。” 丘惠珠道:“王總鏢頭將他囚禁起來之後,即派一名趟子手趕赴貴堡報訊,希望貴堡趕去處理,但第二天鏢車離開西坪口不久,就在路上發現了那名趟子手的屍體,他被人殺害了,這表示有人不願趟子手去貴堡報訊,而後不久,就有個路人送來一封信函,根據那封信是給華雲翔的,經王總鏢頭當場拆閱,信中稱已擒獲冒充華雲翔那個凶徒,要華雲翔放棄追究父仇,便可交出該凶徒讓他洗清罪嫌,華雲翔認為‘死神’這一要求人過份,未加理睬,因此‘死神’也就不肯把那個凶徒交出來。” 成幼慧接口道:“現在你們可知那凶徒被‘死神’囚禁於何處?” 丘惠珠道;“聽我順序說下去吧……由於趟子手的被殺,王總鏢頭便不敢再派人去貴堡報訊,打算等鏢貨交下之後,再親押華雲翔赴貴堡,過了五天,鏢車到達紫陽,凌蘭心說她家就在不遠的巴山東麓,請求王總鏢頭派她回家探視其母,王總鏢頭慨然應允,凌蘭心稱當天午夜即可趕回客棧,但那晚落夜後卻不見她回來,王總鏢頭即交代謝鏢師看護鏢貨,他便悄悄趕去巴山找凌蘭心,結果一去不返!” 王健一急問道:“到現在還沒有消息?” 丘惠珠搖頭道:“沒有,之後華雲翔與謝鏢師等來到此處,於搜尋過鬼門關之後,回到華雲翔的義母寇氏的住處,卻發現寇氏已被殺人魔擄去,殺人魔留言要華雲翔去太白山救她,此舉顯然是欲使華雲翔離開此地,使華雲翔無法破壞其殺人的計劃,華雲翔正準備動身時,我剛好趕回來,我和塗姑娘經過數天的偵查,終於查出姐妹會總會址在紫竹林地獄庵,華雲翔聽了這消息之後,認為其義母及王總鏢頭和冒充他的凶徒可能都在地獄庵中,便決定與我赴地獄庵中一探……” 當下,便把踩探地獄庵所發生的變故說出,只略過途遇管承義一節,因為她還不敢斷定管承義即是凶徒的幕後指使人,不敢當眾說出來。 林笛歌和王健一聽她敘述完畢之後,總算明白了當前的情況,林笛歌問道:“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 磨刀老人答道:“老朽正準備與丘姑娘趕去地獄庵一探?” 林笛歌道:“好,我們一起去看看。” 王健一問道:“老前輩可知敝局謝、葉、鄧三位鏢師的下落?” 磨刀老人這才想起還沒把謝輝三人遇害之事說出,當下長嘆一聲道:“很不幸,貴局那三位鏢師已在鬼門關遇害身死了!” 王健一聽了面色大變,駭然道:“什麼?他們三位被殺人魔殺害了?” 磨刀老人道:“下手殺害他們三位的可能不是殺人魔,而是她的手下‘死神’或金頭陀等人……” 當下,把所見情景說出來。 王健一悲憤萬分,握拳透爪,咬牙切齒道:“好個殺人魔,手段竟如此殘酷,這筆血債非跟她算清楚不可!” 雙龍鞭傅天申怒發衝冠道:“走!咱們立刻動身!大家合力將她擒下來碎屍萬段,為所有受害的人報仇!” 林笛歌道:“要不要留下幾個在此守候?” 磨刀老人道:“不必,距七月一日尚有十餘天,殺人魔大概不會在這個時候在鬼門關出現,咱們一起去地獄庵,萬一救人失敗,再回鬼門關不遲。” 林笛歌一指歸志彪道:“這位歸世兄腿傷未愈,他不能去吧?” 磨刀老人道:“是,他可以繼續留此養傷。” 林笛歌道;“那麼,事不宜遲,大家走吧!” 於是,一行十人當即步出茅屋,由磨刀老人和丘惠珠帶頭,朝渡江之處的涪陵縣城趕去。 □□ □□ □□當丘惠珠帶著寇氏回到歇神灘之時 塗香香又悄悄的潛入紫竹林,來到了地獄庵外面,躲藏在竹林中窺視著。 目前,她除了嚴密監視敵人的動靜之外,已無其他辦法可施。 這一夜,地獄庵像往常一樣,顯得一片寧靜。 對於這種寧靜,她反而感到不安,她感覺到自己已不是在監視敵人,而是在被敵人監視著,她感到四周都像有一對對眼睛在向自己窺視,如果不是為了想救華雲翔,她實在沒有勇氣留下來。 約摸二更過後,突有馬車聲由山坡下響過來! 她前後到地獄庵已有四次之多,每次都發現有馬車於夜間開到地獄庵,她由於怕暴露形跡,不敢太靠近庵門外,因此都沒看清馬車所載何物。 現在,她一聽又有馬車駛來地獄庵,便決定冒險靠近庵門外一看究竟。 她沿著竹林提輕腳步繞到庵門外,在距離庵門只有五丈遠的地方蹲伏下來。 車聲漸近。 轉眼工夫,一輛馬車出現了! 這是一輛蓬車,駕車的是個灰友人,頭上戴著一頂草笠,低低的覆蓋著面部,因此看不清他是誰。 俄頃,牆門一開,由裡面走出三個老婦人來! 這三個老婦人年紀都在六十左右,當中一個身披袈娑,手拿一串念珠,神色和祥透著幾分冷峻。 她向駕車而到的灰衣人望瞭望,開口問道:“東西帶到了?” 灰衣人答道:“是的。” 老婦人又問道:“一萬兩一點不少?” 灰衣人道:“是。” 老婦道:“好,搬下來。” 灰衣人道:“人呢?” 老婦道:“不必急,會還給你的。” 灰衣人道:“可否先讓我看看?” 老婦道:“你怕我們食言不放?” 灰衣人道:“我怕人根本不在你們手裡。” 老婦笑了,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放心把一萬兩銀子送到?把銀子送到才要看人,不是太遲了麼?” 灰衣人閉口不言。 老婦笑道:“你放心,我們不會食言的,現在快把銀子搬下來吧!” 灰衣人略一猶豫,才轉身走到車廂後面,撩開蓬布簾,從車中搬出十三個看來十分沉重的木箱。 他將十三個木箱搬下,說道:“每一箱兩百斤,你們要不要查看一下?” 老婦點頭道:“當然,萬一裡面裝的是石頭,那怎麼得了?” 灰衣人抽出一柄匕首,割斷其中一個木箱的繩子,然後揭開箱蓋,說道:“你看吧!” 老婦上前看了看,點點頭,一指另一箱道:“再打開這一箱看看。” 灰衣人依言打開那一箱,讓老婦檢視,一面笑道:“銀子不會假,只要人不假就行了!” 老婦檢視無訛,便轉對左右二老婦道:“搬進去吧!” 那兩個老婦應聲上前,每人一次提兩箱,來回七次就把十三個木箱提進去了。 灰衣人道:“現在請放人。” 老婦道:“別急,馬上出來。” 灰衣人問道:“你是姐妹會主持人?” 老婦搖頭道:“不是。” 灰衣人道:“我可以見見主持人麼?” 老婦又搖頭道:“不行。” 灰衣人道:“我認為我們雙方可以建立友誼,要是貴會主持人願意的話,我願效棉薄之力。” 老婦笑道:“盛情心領,謝了!” 灰衣人道:“那麼請代我轉告貴會主持人,我對這次交易毫無不滿,並且還非常感激她。” 老婦道:“不必感謝,今後每年按時送一萬兩銀子來就夠了。” 灰衣人道:“沒問題。” 老婦道:“我們有他親手畫押的一張供詞,我們會好好保存它。” 灰衣人苦笑一聲道:“我知道,那是一個套繩套在我的頸上……” 老婦道:“你知道就好。” 灰衣人向庵內望望,問道:“怎麼還不出來?” 老婦道:“大概快出來了。” 一言甫畢,果見剛才搬箱子的二老婦挾持著一個手上帶著手銬的青年走出來了! 這個青年正是華雲翔! 塗香香一見,恍然大悟,驚忖道:“原來是他,這怎麼行呀!” 只見華雲翔一見那灰友人時,面上現出歡欣的表情,叫道:“叔叔……叔叔……” 灰衣人很不愉快的應了一聲,隨即轉對老婦道:“請把他的手銬打開如何?” 老婦點點頭,探手入懷摸出一把鑰匙,替華雲翔打開了手銬,笑道:“今後行動要小心,莫再被人逮住,須知令叔這次是花了大錢才把你贖出來的呢!” 華雲翔轉臉望著灰友人,不安的問道:“叔叔,這是真的麼?” 灰友人沉聲道:“別多問,快上車吧!” 華雲翔惶然一哦,急急的鑽入馬車裡去了。 灰衣人隨向老婦一抱拳,說道:“明年此日,在下當再奉上一萬兩銀子,今天就此別過。” 老婦合十一禮,含笑道:“恕不遠送,阿彌陀佛!” 灰衣人轉身上車,開動馬車掉轉方向,即向山坡下疾馳而去。 塗香香看到這裡,心中可急了,暗忖道:“不行!這惡賊不能讓他跑掉,非將他擒下來不可!” 於是,她急速退入林,然後轉身朝下飛奔,尾隨馬車,直追下去。 灰衣人也像在逃命似的,駕車直衝,不消片刻就將馬車開出紫竹林,轉東疾進。 一口氣駛三十多里路,才在一處偏僻的樹林邊停了下來。 只見灰衣人一跳下車,將馬車引入林中,開聲道:“下來吧!” 車廂裡的華雲翔應聲跳出來。 灰衣人一指林內道:“那裡面右一間廢棄的祠堂,咱們到裡面去歇歇!” 說著,領路走入。 華雲翔隨後跟進,一面說道:“叔叔,小姪沒想到他們還肯放人,是不是叔叔給了他們什麼好處?” 灰衣人不答。 他穿林行入數十步,來到山邊一間破舊的祠堂,跨入祠堂找塊乾淨的地方坐下,揭下草笠,現出面部原來正是七劍堡三堡主管承義! 華雲翔見叔叔一面孔冷峻之色,心知叔叔在生氣,當下不敢再開口,在他對面坐下來。 管承義含怒凝視他良久,才又說道:“明彥,我一再警告你行動要小心,你怎麼不聽話?” 這個面貌是華雲翔而被稱為“明彥”的青年嘆了一口氣道:“小姪一直是很小心的,可是……” 管承義冷哼一聲道:“可是什麼?” 管明彥道:“小姪根本不知有那個‘死神’跟在後面。叔叔一定想不到他是誰吧?” 管承義道:“神州一劍塗嘯天?” 管明彥點頭道:“正是,他武功已臻化境,小姪那裡是他敵手!” 管承義道:“他是真的塗嘯天還是假的塗嘯天?” 管明彥搖頭道:“小姪看不出來,不過他的劍法十分可怕,沒幾個照面就將小姪制服了。” 管承義憂鬱 嘆道:“欸!你可知道你這一被捕,已把事情弄糟了麼!” 管明彥道:“他們都知道了?” 管承義道:“你未被逮住之前,沒人相信有你這麼個人冒充華雲翔,而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管明彥道:“也知道是小姪冒充的?” 管承義道:“可能知道,因為前天晚上我因得不到你的消息,就去咱們約定見面的那間破廟察看,不料華雲翔和丘惠珠竟在那裡過夜,我一見到華雲翔,以為是你,言談中露了些破綻,他們可能已在懷疑了。” 管明彥吃驚道:“怎麼那麼巧?” 管承義嘆道:“可不是!” 管明彥道:“當時叔叔為何不把他們幹掉?” 管承義搖頭道:“不行,華雲翔身手不弱,那丘惠珠也不含糊,我沒有殺死他們的把握。” 管明彥道:“後來叔權就去找她們談條件?” 管承義道:“是的,我騙華雲翔要去找你,就連夜趕到地獄庵,求見姐妹會主持人,結果有個老婆子出來與我相見,問我有什麼事,我說要救你出來,請她們開出條件,那老婆子入庵與人商量過後,開出的條件是每年送它們一萬兩銀子。” 管明彥叫道:“嘿,這是獅子大開口!” 管承義道:“我沒有辦法,只好答允。” 管明彥問道:“她們會不會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七劍堡?” 管承義道:“我想不會,因為她們若將這秘密洩漏出去,就不能再拿我的銀子了,每年一萬兩不是個小數目,她們沒有不要之理。” 管明彥道:“叔叔剛才已給了她們一萬兩銀子?” 管承義道:“不錯。” 管明彥道:“那來那麼多銀子?” 管承義道:“我偷了萬縣庫銀。” 管明彥笑道:“哈,叔叔倒成了竊賊了。” 管承義道:“沒辦法,我總不能回堡去取銀子,只好就地取材。” 管明彥道:“明年怎麼辦?” 管承義道:“屆時再說吧。” 管明彥道:“她們逼小姪在一張供詞上畫押,假如咱們能偷回那張供詞,便可不必再受她們控制。” 管承義道:“這不容易。” 管明彥道:“難道叔叔打算每年送她們一萬兩銀子?” 管承義道:“不,根據我的判斷,姐妹會主持人確是殺人魔不錯,目前有不少人要找她報仇,要是她死了,咱們就可不再受其要挾。” 管明彥道:“從今以後,小姪還能冒充華雲翔麼?” 管承義道:“不必了,剩下的那三個,咱們可以改用別的手段剪除。” 管明彥道:“行動要快才行。” 管承義道:“當然,現在你先恢復本來面目,天一亮咱們就趕回堡去。” 管明彥點點頭,當即舉手到頭上,在頭髮下摸了摸,顯然他戴的是人皮面具,現在要扯下來了。 “等一下,讓我見見再扯!” 隨著話聲,一條嬌小的人影一閃來到祠堂門口! 這人正是塗香香。 她知道自己這一現身,必得引發管承義的殺機,但她考慮再三,覺得非現身拆穿他們的陰謀不可,理由是,管承義決定趕回七劍堡的目的,當然是打算殺害另三位堡主,而七劍堡距此甚遠,她又想救華雲翔,故不可能趕去七劍堡破壞他的殺人計劃,因此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現身拆穿他們的陰謀,使他們不敢再照預定計劃行事。 所以,她不計自身利害,毅然現身! 管承義和管明彥猛然見她出現,神色劇變,一齊跳了起來。 管明彥立刻便要向她撲去,管承義喝道:“別動手!” 他喝住管明彥之後,接著堆出笑容,笑道:“塗姑娘,你是怎麼來的?” 塗香香巍立門口,冷冷一笑道:“跟蹤來的!” 管承義乾笑道:“那麼,我們叔姪剛才的一席談話,你都聽見了?” 塗香香道:“聽得清清楚楚!” 管承義道:“好,事情到此地步,老夫也不能瞞你,但你一定有許多疑問想知道,現在你請進來,待老夫把一切事情告訴你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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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39 AM | #682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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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真兇現形
涂香香冷笑道:“不,我就站在這裡,你要說就說,我聽得見!” 管承義道:“塗姑娘不必害怕,我們之間沒有仇恨,老夫不會傷害你的。” 涂香香道:“我如害怕,就不敢現身!” 管承義道:“既如此,何不進祠堂來坐坐?” 涂香香道:“我喜歡站在這裡。” 管承義見她不肯走入祠堂,心中暗暗著急,當下又乾笑道:“塗姑娘是一個人來的,是麼?” 涂香香道:“一個人就夠了。” 管承義道:“華雲翔呢?” 涂香香道:“他在地獄庵中。” 管承義似感意外道:“噢,他被殺人魔擒去了?” 涂香香道:“是的,不過殺人魔不會傷害他,過了七月一日,他將被獲釋。” 管承義道:“丘姑娘呢?” 涂香香道:“她很好。” 管承義道:“人在那裡。” 涂香香道:“告訴你也不妨,她到七劍堡去了!” 管承義面色一變道:“她去敝堡幹麼?” 涂香香道:“通知貴堡那三位堡主防備被人暗殺。” 管承義一張臉登時沉了下來,目中殺氣畢露,盯著她瞧了半天,忽又笑道:“塗姑娘,你真會嚇唬人,老夫不信她已去敝堡!” 涂香香道:“你不信最好。” 管承義笑道:“如果她去了敝堡,你一定不會說出來,獵人絕不會把陷阱洩漏給野獸知道,對不對?” 涂香香道:“信不信由你。” 管承義聳聳肩,嘿嘿笑道:“想不想知道老夫為什麼要指使我這個姪兒,冒充華雲翔去殺害我那幾位結拜兄弟,嗯?” 涂香香道:“本來我以為你們是蓄意嫁禍華雲翔,但現在我知道不是了。” 管承義道:“對,老夫與華雲翔並無任何宿怨,老夫只不過利用他一下而已。” 涂香香冷笑道:“你真會利用啊!” 管承義道:“你不必生氣,常言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老夫為了達到目的,只好不擇手段了。” 涂香香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管承義道:“老夫在管理七劍堡的意見與他們相左,所以決定整頓一下,由老夫單獨管理。” 涂香香道:“這好比奸臣篡位?” 管承義哈哈一笑道:“可以這麼說,總之人多嘴雜,七個人共管一個七劍堡,倒不如一個人來管理較為方便!” 涂香香道:“如果這就是你殺害結拜兄弟的理由,那你可大錯特錯了,七劍堡之所以成為當今武林勢力最強大的一個派系,主要原因便是有你們七位異姓兄弟在撐門面,要是七去其六,七劍堡也就不成其為七劍堡了!” 管承義道:“這一點不用擔心,老夫獨攬大權之後,有能力使七劍堡較前更為強盛。” 涂香香道:“依我看,你的目的是要奪取全堡財產據為己有吧!” 管承義笑道:“啊,不是!” 涂香香忽然微微抿唇一笑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如今你是落空了!” 管承義道:“是的,功敗垂成,的確叫人失望,不過要是塗姑娘肯幫忙的話,老夫還有成功的機會。” 涂香香不禁一呆道:“哦,你要我幫忙?” 管承義道:“正是。” 涂香香道:“幫什麼忙?” 管承義道:“把你的命給我!” 話聲中,猛然電撲而出,探掌向她抓去! 涂香香一直提防他猝然發動攻擊,故一見他動手,並無措手不及之感,當下雙足一頓,倒縱出兩丈開外,口發嬌笑道:“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再見啦!” 嬌軀一旋,欲竄入林中潛逃。 她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動手的結果必敗無疑,是以不願與他過招,要把力氣用來逃命。 只要逃得性命,就等於打了一場勝仗。 這打算雖然不錯,可是卻太低估了管承義的能力,這位三堡主的一身武功不在大堡主成鳳儀之下,現在他已把殺死她視為這一生成敗的關鍵,因此蓄勢已久,此刻撲出之勢,真如箭之脫弓,奇快無比! 就在涂香香只差數尺即可鑽入林中之際,他已如天馬行空般的由涂香香的頭頂上方飛過,飄落於林邊,攔住了涂香香的逃路,哈哈狂笑道:“塗姑娘,你還想逃麼?今夜老夫若讓你逃掉,決心就此退出武林!” 涂香香一見他攔住逃路,懍然心驚,右腕疾翻,拔出寶劍,鬥然一劍刺出,嬌叱道: “好,你家姑娘今夜就叫你退出武林!” 劍出如虹,凌厲異常! 但管承義浸淫劍術已有數十年之久,對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都不陌生,此刻他手上雖然無劍,卻只移步一閃身就避開了她的攻擊,緊接著左掌暴探,厲笑聲中,飆然向她肩上抓落,勢如老鷹搏兔! 涂香香急忙挫腰蹲避,變招反攻,一招“金蟾吐虹”改刺他咽喉。 管承義偏身避開,右腳猛抬,踢她胸部,大笑道:“好丫頭,果然有兩下子!” 涂香香身形一掠,向左邊飛去。 管明彥不知何時已找到一條木棍,這時迎上她一棍劈出,笑道:“別走,吃我一傢伙!” 涂香香揮劍格出,打算斬斷他的木棍。 那知管明彥不是易與之輩,只見他劈下的木棍突在中途一頓而住,隨之以搗臼之勢,由上而下,猛可反向涂香香的小腹搗去。 涂香香見他出招狠毒下流,心中大怒,嬌叱一聲,拾腳踢開他的木棍,寶劍一招“順水推舟”往他左肩削下。 管明彥手中木棍被她踢開,腳下一些也未浮動,看見她一劍削來,只偏身一讓,立即揮棍再攻。 但正當他一棍要掃打出去之際,腰上突然感到被某種東西打中,頓覺渾身一陣酸麻,舉起的木棍再也發不出去了。 他大驚失色,叫道:“叔叔有人暗算 ” “算”字尾音未落,他右腿上已被涂香香一劍刺中,登時咕咚一聲倒了下去! 管承義在管明彥加入攻擊之後,即退去一邊觀戰,他以為姪兒必能擊敗涂香香,這時突見姪兒中劍倒下,不禁大吃一驚,暴喝一聲,縱身猛撲過去。 但涂香香並不想傷害管明彥的性命,她一招得手,隨即倒縱出去,嬌軀一旋,一頭鑽入樹林裡去。 次日午後。 丘惠珠領著磨刀老人、七堡主林笛歌、少鏢頭王健一等九個人,悄悄的到了紫竹林對面山坡蘆葦中。 這是她與涂香香約定見面之處。 她以為這是白天,涂香香必躲藏在蘆葦中等待,但進入蘆葦一看,見涂香香不在裡面,不由瞼色一白道:“咦,她那裡去了?” 磨刀老人問道:“她說好在此處等你?” 丘惠珠道:“是的,上次我帶華雲翔來,也是在此相見的,真奇怪,莫非出事了?” 她四下望望,低聲喊道:“塗姑娘!塗姑娘!你在那裡?” 連喊數次,不見涂香香出現,心中更是驚慌,說道:“不好,她一定是沉不住氣,闖入地獄庵去了。” 磨刀老人眉眼一皺道:“這丫頭太不知天高地厚,她單獨去地獄庵有何用處?” 林笛歌道:“殺人魔既警告她不可進入地獄庵,否則便要殺死華雲翔,諒來她是不敢蠻干的,只怕是在窺探地獄庵時,被發現而遭擒了。” 丘惠珠著急道:“這不糟了麼?” 林笛歌道:“姑娘別急,咱們今天是前來救人的,救一個和救兩個並無大差別,依林某愚見,咱們現在立刻攻入地獄庵,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丘惠珠轉望磨刀老人問道:“您老以為如何?” 磨刀老人沉思有頃,道:“好是好,不過萬一攻擊失敗,救人不成反而損兵折將,那可不好,所……老朽另有個主張,咱們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 林笛歌問道:“前輩有何妙計?” 磨刀老人道:“她們抓去了咱們兩個,咱們也抓她兩個,大家以俘虜交換怎麼樣?” 林笛歌笑道:“好是好,但如何去抓她們的人?” 磨刀老人道:“咱們守在紫竹林外,看她們的人出來,就動手擒下。” 林笛歌道:“抓到的若非重要腳色,殺人魔豈肯交換俘虜?” 磨刀老人道:“殺人魔對外人兇橫,對自己人卻不能不講感情,怕咱們抓到的是兩個小羅嘍,她也非設法搶救不可,否則便無法收攬人心,所以老朽認為她一定願意交換。” 林笛歌道:“此處距地獄庵尚有多遠?” 丘惠珠道:“不遠,就在對面山坡竹林中。” 林笛歌道:“她們有人下來,在這裡看得見麼?” 丘惠珠道:“看得見的。” 林笛歌道:“那麼,咱們就在這裡等一等看,若見有人下來,便將他擒下。” 王健一道:“最好多擒一個,用來交換家父。” 磨刀老人笑道:“當然,能多擒幾個,談起生意來更便利一些。” 正說著,忽見成幼慧由附近蘆葦鑽過來,低聲說道:“有個人來了!” 磨刀老人神色一振道:“在那裡?” 成幼慧一指東方,道:“在那邊山坡下,距離尚遠,看不清他是誰。” 磨刀老人立時向東邊蘆葦裡鑽去,一面問道:“是不是從紫竹林下來的?” 成幼慧道:“不知道。” 眾人一齊走到山坡高處,排開蘆葦往山坡下望去,果見有一條人影正朝山坡上奔來,一轉眼間,已鑽入山坡下的蘆葦裡面,不見了。 林笛歌輕嘿一聲道:“好極了,咱們正想抓人,不想立刻就有一人自動送上來!” 磨刀老人道:“來人好像要上這座山坡呢。” 林笛歌道:“不錯。” 磨刀老人急向眾人道:“那麼,大家快散開躲藏起來,等來人走入咱們的包圍圈子,再動手擒他!” 眾人聽了立即四下分開,在濃密的蘆葦中埋伏下來。 須臾,只聽一片“沙沙”聲響漸漸響近,隱約可見到蘆葦在幌動! 俄頃,來人已走入磨刀老人等十人的包圍圈子了。 首先見到來人的是飛虎鏢局的“日月雙輪趙克平”,他只看到來人的身子,還沒看見來人的面貌,立刻就來個餓虎撲羊,縱身疾上! “嘿!” “呀!” 兩人頓時在蘆葦裡幹了起來。 磨刀老人、林笛歌、王健一、丘惠珠及成家兄妹九人,一聽趙克平已和來人動上手,也立即現身圍了上去。 走近一瞧,丘惠珠大吃一驚,急叫道:“快住手,是自己人!” 你道來者是誰?不是別人,涂香香是也! 趙克平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趙克平,因此兩人動手便打,及至聽到丘惠珠的驚叫,兩人才連忙撤招各自躍開。 丘惠珠跳過去,歡聲道:“塗姑娘,原來是你呀!” 涂香香看看現身而出的磨刀老人等人,心中又驚又喜,舉劍一指趙克平及王健一問道: “這二位是誰?” 丘惠珠道:“他們是飛虎鏢局的人。” 她一指王健一道:“這位是王總鏢頭的兒子,王健一王少鏢頭。” 王健一答了一禮,沒說話。 涂香香“哦”了一聲,道:“你們怎麼搞的,把我當作敵人麼?” 丘惠珠笑這:“是的,我們以為來的是地獄庵的人,你別生氣。” 涂香香笑了笑,沒答話! 轉對磨刀老人一福道:“您老人家也來了?” 磨刀老人笑道:“正是,塗姑娘去了何處?老朽等到處找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被殺人魔擒了去呢。” 涂香香納劍入鞘,理了理鬢髮。 微笑道:“我沒有被殺人魔擒去,但卻險些死在另一個人手裡!” 磨刀老人注目問道:“誰?” 涂香香道:“華雲翔。” 磨刀老人一楞道:“什麼?” 涂香香微笑道:“是假的華雲翔,不是真的華雲翔。” 丘惠珠大驚道:“怎麼回事?那傢伙不是已被死神擒住了麼?” 涂香香道:“不錯,但有人花錢把他贖出來了。” 丘惠珠驚問道:“是誰花錢把他贖出來?” 涂香香沒有立刻作答,她環望眾人,含笑道:“諸位請坐下,待我把昨夜發現的一樁事情說給諸位聽聽。” 眾人聞言,便圍在她四邊坐了下來。 涂香香先看了林笛歌一眼,笑間道:“請間七堡主,貴堡的五、六兩位堡主眼下何在?” 林笛歌一怔道:“姑娘問這幹麼?” 涂香香道:“我怕他們有性命危險。” 林笛歌變色道:“此言怎解?” 涂香香笑道:“我還是從頭說起吧,昨天夜裡,我又偷偷潛去地獄庵外窺視,約摸二更時分,聽到有一輛馬車開到地獄庵,我悄悄繞過去一看,只見開到的是一輛蓬布馬車,駕車的是個灰衣人,頭戴一頂草笠,一時看不清他是誰?” 她頓了一下,繼道:“那灰衣人把車停在庵門口,隨有三個老婆子出來。當中一個問灰衣人東西帶來了沒有,灰衣人答稱帶到了……” 她一句不漏的把當時聽到的談話說了一遍,接著說:“那兩個老婆子將一萬兩銀子提入庵中不久,便帶出一個青年來,那青年便是‘華雲翔’,他手上還帶著手銬。” 丘惠珠忍不住打岔道:“那灰衣人到底是誰呀?” 涂香香笑道:“你猜猜看。” 丘惠珠很想猜是管承義,但因有林笛歌及成家兄妹在場,不敢說出來,當下說道:“我猜不著,你快說吧。” 涂香香故意賣關子,不肯立刻說出,道:“於是,那灰衣人便帶著假華雲翔駕車離去,當時我心裡十分著急,暗想若讓那凶徒逸去,華雲翔的冤枉如何得伸?使決定跟蹤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是誰,跟蹤了數十裡路,他們在一間破祠堂歇腳,那時灰友人才揭下草笠,我也才看清了他的面貌。” 丘惠珠急問道:“他是誰?” 涂香香緩緩道:“七劍堡的三堡主管承義!” 林笛歌一聽之下,跳了起來,驚叫道:“你說什麼?” 涂香香道:“七堡主請勿激動,這是真真實實的事,指使那凶徒冒充華雲翔殺害貴堡成、石、史三位堡主的人就是三堡主管承義,而那凶徒就是他的姪兒管明彥!” 林笛歌雙目發直,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呆了好半天,才以發抖的聲音道:“你沒有看錯麼?” 涂香香道:“沒有,因為我還曾現身與他們相見,和他們動了手……” 當下,又將他們計劃回堡殺人,自己為了破壞他們的計劃,只好現身出去與他們相見,以及後來有人暗中相助,自己才得以脫險歸來等情,詳細說了一遍。 林笛歌震駭欲絕,顫聲道:“天啊!這怎麼可能?三哥為何要殺害我們兄弟?” 涂香香道:“他說在管理七劍堡上與你們意見不合,所以要剪除你們六人,單獨管理七劍堡。” 林笛歌悲憤地道:“這是謊言,我們七人共管七劍堡從未發生任何齟齬!” 涂香香道:“我也不相信他說的理由,他要剪除你們六人必然另有原因。” 林笛歌道:“哼,結義數十年,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一個心黑手辣之人!” 磨刀老人道:“林堡主最好即刻趕回貴堡,以免貴堡多兩位堡主慘遭殺害。” 林笛歌一點頭道:“是,此事刻不容緩,林某只好就此別過。” 他轉對成家兄妹吩咐道:“你們兄妹不必回去,留此協助解救王總鏢頭及華雲翔,若有事情,我會派人去歇神灘通知你們 我走了!” 他向眾人抱拳辭別,隨即縱身疾起,向北飛掠而去。 眾人望著他身形消失之浚,相對沉默了片刻,磨刀老人才又開口道:“那暗中助你之人,你認為是誰呢?” 涂香香搖頭道:“我不知道。” 丘惠珠道:“可能是死神。” 磨刀老人輕哦一聲道:“不錯,死神對你們這幾個人似乎特別愛護……” 涂香香岔開話題,轉望成家兄妹笑道:“你們兄妹一直認定華雲翔是殺害令尊的兇手,如今這個誤會可以冰釋了吧?” 成智雄尷尬地道:“是的,將來擒獲真兇之後,我們兄妹願向華雲翔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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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0 AM | #683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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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智探地道
涂香香笑了笑,回望坐在自己身側的丘惠珠問道:“還有那謝、葉、鄧三位鏢師怎麼沒來?” 丘惠珠道:“他們已不幸遇害了。” 涂香香一驚道;“啊,是被誰殺害的?” 丘惠珠道:“他們以是死於死神或金頭陀等人之手,屍體被吊在鬼門關下的樹林中……” 她把磨刀老人所發現的情景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他們這樣做,目的在嚇阻武林人於七月一日上鬼門關窺探,現在照這情形看,到時恐怕沒有人敢上去了。” 涂香香道:“這對咱們十分不利。” 丘惠珠道:“正是,咱們這些人要和他們周旋,恐怕還嫌不夠。” 磨刀老人道:“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次咱們若能一舉攻破地獄庵,救出王總鏢頭和華雲翔,即使不能擒獲殺人魔,她也就無法再在鬼門關上殺人了。” 王健一問道:“殺人魔是否確實藏身於地獄庵中呢?” 磨刀老人道:“看這情形,她確是在地獄庵中不錯,不過她對咱們的情況很清楚,這一仗很不容易打就是了。” 王健一道:“要是擒不到她的人,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行事?” 磨刀老人道:“咱們等到天黑,若不見她的人下來,只好攻入地獄庵與她一決勝負!” 涂香香道:“何不現在就攻進去?” 磨刀老人道:“老朽是想劫持她們幾個人,然後向殺人魔提出交換俘虜,看她願不願意。” 涂香香道:“我在此監視了好幾天,白天從未見到地獄庵的人走下來,所以要想劫持她們,恐怕不易實現。” 磨刀老人一怔道:“她們從不走出地獄庵?” 涂香香道:“是的,只有那幾個死神出入過,至於庵中的老婆子,一個也不曾出來過。” 磨刀老人皺眉沉吟道:“這麼說,老朽的計劃當真不易實現了……” 王健一急想救出父親,接口道:“在下贊成塗姑娘的意見,現在就攻進去!” 磨刀老人想了想,毅然點頭道:“好,明張旗鼓的跟她們打一場也好!” 當下,大家商量好進攻及撤退的策略之後,一齊動身往地獄庵而來。 進入紫竹林,一直來到地獄庵門外,竟未見到一個敵人現身攔截。 磨刀老人感到奇怪,低聲道:“這是怎麼回事?她們竟未在庵外布下暗哨?” 涂香香道:“是的,一直都是如此。” 磨刀老人面露嚴肅之色道:“這麥示她們早有萬全準備,不怕有人進犯,等下攻入時,大家可要格外小心,提防埋伏。” 眾人點點頭。 磨刀老人道:“老朽已數十年來未開殺戒,今天只好破戒一次了!” 說到這裡,大步走到牆門前,一腳踹上緊閉的牆門。 “砰!”然一聲巨響之後,兩扇庵門應聲倒下! 磨刀老人一揮手,喝道:“大家進去!” 於是,老少十人,像一股怒濤般的,氣勢洶洶的衝進地獄庵中來了! 但一入庵中,視線瞥處,卻不禁都呆了。 因為,庵中沒有見一個人! 整個地獄庵靜悄悄的,猶如一座死城! 涂香香見了大為驚疑,渾身一陣悚然,駭聲道:“咦,怎麼沒有人?” 王健一沉聲道:“必是躲在裡面,大家上吧!” 他一揮九環刀,當先向前殿衝過去。 其餘九人,亦緊跟而上。 那知衝入前殿一看,見殿上一片空寂,仍無一個人影! 丘惠珠吃驚道:“奇怪,莫非都跑掉了?” 涂香香叫道:“不可能,昨天晚上她們都還在,怎麼會一下子都跑掉了呢?” 磨刀老人喝道:“再到後殿去看看!” 於是,老少十人 齊轉出前殿,朝後殿奔來。 前後兩殿,相距不過數丈,大家再衝入後殿一看,只見殿上還是空無一人,磨刀老人不由得眉頭大皺,沉聲道:“哼,當真逃了不成?” 王健一道:“再去看看那些禪房?” 庵**有二十幾間禪房,每一間都是門窗緊閉,老少十人逐一打開搜查,結果仍未找到一個人。 整個地獄庵,真的已無一人了! 眾人面面相虛,呆了好半天,涂香香才頓足叫道:“她們必是昨夜乘我不在時撤離的,逃得好快呀!” 丘惠珠道:“這庵中有地下室,她們會不會躲藏在地下室中?” 磨刀老人問道:“你知道入口在哪裡麼?” 丘惠珠道:“在前殿佛像座下,咱們快去看看!” 於是乎,眾人又來到前殿,丘惠珠在供人膜拜的那只布墊上屈膝跪下,向殿上佛像行起三跪九磕頭的大禮。 王健一愕然道:“姑娘還有心情拜佛?” 丘惠珠道:“這是寇大娘說的,她看見庵中老婆子向佛像行了三跪九磕頭之禮,佛像便往後移去,現出一個地道入口。” 工健一轉頭內佛像望去,道:“現在不靈了呀!” 丘惠珠道:“再來一次看看。” 說著,又膜拜起來。 但結果,殿上佛像還是紋風未動! 丘惠珠迷惑道:“奇怪,莫非她們把機關破壞了?” 涂香香道:“你有沒有聽錯,只怕地道入口是在後殿吧?” 丘惠珠道:“沒錯,寇大娘說在前殿。” 磨刀老人上訪揭起布墊看了看,見布墊下並無任何機關,說道:“也許膜拜不是啟開入口之法……” 王健一道:“不管機關按在那裡,佛像之下,果真有個地道入口的話,咱們把佛像推倒不就可下去麼?” 丘惠珠道:“推倒佛像不太罪過?” 王健一道:“菩薩知道咱們是為了救人,她不會責怪咱們的。” 說罷,移開供案,雙手按上佛像身子,運力向後推去。 但佛像竟似生了根,他連推數次,竟然推不動分毫。 雙龍鞭傅天中和日月雙;輪趙克平亦上前幫忙,豈知三人合力仍然推她不開! 丘惠珠嘆道:“人說‘佛法無邊’,果然不錯!” 磨刀老人道:“二位退下,讓老朽來試試。” 王健一三人紅著瞼退下去。 磨刀老人走上一步,突然裂帛般厲吼一聲,雙掌猝推而出! “轟!”的一聲,佛像應聲倒下,敢情佛像是銅鑄的,倒下之時,震得地動殿搖! 但大家定睛一望,卻見佛像座下是結結實實的地面,並無什麼地道的入口。 王健一叫道:“看,沒有地道入口呀!” 丘惠珠更為迷惑,歪頭尋思這:“怪事,寇大娘明明說前殿佛像座下有個地道入口,難道她會騙我不成?” 磨刀老人上前踩踩佛像座下的地面,搖搖頭道:“這下面沒有地道,只怕是你聽錯了。” 涂香香道:“對,你一定是把後殿誤聽為前殿,咱們再去後殿看看。” 眾人轉到後殿,丘惠珠仍照前法跪在布墊上行三跪九磕頭之禮,當第九個頭磕下之後,供案後面那尊巨大的如來金身佛像果然往後移開了! 涂香香一見大喜,拍手叫道:“開了!開了!” 眾人一齊圍上觀看,只見地面下有一條石級,地道內部黑森森的,看不見裡面的情形,王健一救父心急,立刻就要走下去,磨刀老人拉住他道:“且慢,裡面必有機關埋伏,莽撞不得!” 王健一道:“不然,如何下去?” 磨刀老人道:“先點一盞燈來。” 雙龍鞭傅天申見殿壁上掛著一盞氣死風燈,乃上前取下,將它點亮,遞給王健一。 磨刀老人道:“咱們不可一齊下去,這樣好了,老朽與王少鏢頭下去看看,其餘在此守候,準備接應。” 涂香香道:“我也下去好麼?” 磨刀老人搖頭道:“不行,女孩兒家不宜涉險,遼是讓老朽這個死亦不算是夭壽的人來吧!” 他轉到供案前,把一對燭臺和數只桃子裝入懷中,便向王健一笑道:“咱們下去吧!” 涂香香見他把燭臺和桃子放入懷裡,不由一呆道:“您老拿那些東西幹什麼?” 磨刀老人笑道:“用來破機關。” 涂香香訝然道:“那些東西怎麼能破機關?” 磨刀老人道:“老朽每走上一段地道,就丟出一樣東西,若有機關佈置,便可將它觸發啊。” 涂香香恍然道:“原來如此,這法兒不錯,值得一學。” 膳刀老人由王健一手裡要過燈籠,當即領頭步下石級,一步一停,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王健一手仗九環刀,隨後跟下。 磨刀老人走到下最底一級石階,舉燈往地道內照了照,說道:“這裡面是一條筆直的地道,好像沒有什麼東西。” 他取出一支燭臺,運力向地道上投去。 燭臺落地,發出“叮!”的一聲,未見觸發什麼傷害人的機關。 他這才舉步走上地道,拾起燭臺,向地道裡面走去。 王健一仍隨在後面。 兩人走入數步,覺得地道上充滿詭譎氣氛,磨刀老人不放心,又取出一支燭臺,擲到前而去。 “叮!”然一向,仍無任何情況。 守在入口上的涂香香忍不住開聲問道:“老前輩,您看見什麼了?” 磨刀老人答道:“毫無發現。” 他走去拾起燭臺,與王健一繼續走入。 復行數十步,地道轉向右方,他舉燈照視一番,投出一支燭臺打上裡面地道,再投出兩個桃子打上兩邊牆壁,見無任何變化,才又移步走進去。 王建一見地道內有一扇鐵門,登時精神一振道:“看,那裡面有一間地下室!” 磨刀老人點點頭,輕提腳步走到鐵門前,仔細打量一遍,然後站到門側,再伸出一掌猛然推出。 鐵門應手而開! 燈光射在裡面,但見裡面是一間牢房,當中隔著一堵鐵柵,而整個牢房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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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1 AM | #684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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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悔之不及
王健一大為失望,道:“沒有人!” 磨刀老人又把一支燭臺扔進去,見無動靜,便道:“你守在這門口,待老朽進入一看。” 他左手舉燈,右掌護胸,舉步走入牢房。 這時,牢房裡的一切已看得更清楚,除了當中一堵鐵柵之外,的確甚麼也沒有。 他上下左右察看一番之後,隨即退出,道:“只是一間空牢房,沒有別的。” 王健一道:“這地道中為甚麼只有這一間牢房?” 磨刀老人道:“誰知道呢!” 王健一走入牢房看了看,說道:“家父必曾被囚禁於此,殺人魔知道咱們會來,故轉移到別處去了。” 磨刀老人點頭道:“可能是如此。” 王健一道:“現在怎麼辦呢?” 磨刀老人道:“出去再說吧。” 兩人轉身走回,鑽回殿上,把所見情形告訴眾人,涂香香悔恨已極,連連跺足道:“我昨夜要不是跟蹤管承義,就不會被她們溜掉,現在好了,七月一日已迫在眼前、咱們要到何處去找她們呢?” 磨刀老人嘆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返回鬼門關去守株待兔了!” 王健一憂心忡忡地道:“老前輩認為殺人魔會在鬼門關上殺害家父麼?” 磨刀老人道:“他至少會把令尊的石像搬上鬼門關,咱們去那裡守候,或許可見到她。” 王健一道:“那麼,咱們趕快回去!” 說著,拔步便欲出庵。 磨刀老人道:“別急,咱們再仔細把全庵的房間搜一搜,也許會有所獲。” 大家聽了覺得有理,於是分開在庵中各房間搜索起來。 □□ □□ □□當磨刀老人等在地獄庵搜查的時候,華雲翔已被帶到另一個地方。 他自己也不知道被人帶出地獄庵,因為他在吃了一份晚飯之後,不久便沉沉睡去,昏迷不省人事了。 醒來的時候,才發覺已置身於另一間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不大,只有兩丈見方,是用石磚砌成的,有一扇大門不知通往何處,不過他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間地下室,因為兩邊壁角上埋著兩支竹筒,由竹筒中透出一絲陽光,那是通風用的。 他心中驚駭不置,暗忖道:“我怎麼來到這裡?這是甚麼地方?是地獄庵的另一間牢房麼?唔,是了,我一定曾昏迷過去,昨夜她們送給我的那份晚飯中,必然放了迷藥,這樣看來,此處必非地獄庵,而是另一處地方,但是,她們為甚麼要把我送到這地方來呢?” 他百思不解,當下站了起來。 這時,他忽然感到全身無力,每一根骨頭都像酥了一般,雙腳站著竟會發抖,不禁大吃一驚,暗忖道:“咦,這是怎麼了?難道體內的迷藥尚未消失?” 他感到支持不住,只得又坐下去。 就在此時,木門突然開了,有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她是寇氏,也即是殺人魔! 他走入之後,順手掩上木門,含笑道:“你醒了?” 華雲翔沉下面孔,冷冷問道:“是甚麼地方?” 寇氏笑道:“我的家。” 華雲翔心中一驚,道:“你的家?” 寇氏道:“不錯,是我在江邊的家,我的房間就在你頭頂上。” 華雲翔發怔道:“你帶我到這裡來幹甚麼?” 寇氏道:“沒有甚麼特別用意,只不過因為地獄庵已不能住了。” 華雲翔道:“為何不能住?” 寇氏道:“丘姑娘帶了不少人去地獄庵想救你,所以我不得不派人把你弄到這裡來。” 華雲翔道:“她帶了甚麼人?” 寇氏道:“磨刀老人、七堡主林笛歌、成家兄妹,以及大刀王松的兒子王健一和兩個鏢師。” 華雲翔道:“他們雖然找不到我,但還有庵裡那些老婆子可問。” 寇氏道:“她們也已撤離該庵,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華雲翔很洩氣,默默無言。 寇氏笑道:“起來,我要讓你看些東西。” 華雲翔慢慢挺身起立,問道:“昨夜你命人在送給我的食物中放了迷藥,對不對?” 寇氏道:“對,但你現在感到渾身無力,那不是迷藥的結果。” 華雲翔道:“不然是甚麼?” 寇氏道:“我讓你服下一碗軟骨藥,它會使人骨頭髮酥,四肢無力。” 華雲翔面色一變道:“你毀了我的武功?” 寇氏搖頭道:“沒有,一碗軟骨藥的藥力是三天,三天之後即可恢復體力。” 華雲翔恨恨地道:“你若要折磨我,倒不如殺了我的好!” 寇氏道:“我不是要折磨你,因為這地方不比地獄庵,若不暫時去掉你的武功,萬一被你逃了,就會壞了我的大事。” 她拉開木門,露齒格格一笑道:“來吧,這裡有你想看到的東西!” 華雲翔扶壁一步一步走過去。 跨進木門,果然看到了一些想看的東西。 裡面也是一間地下室,大小也相同,不過地下室中坐著一個人和擺著一聳石雕人像 人,是大刀王松! 石像,也是大刀王松! 大刀王松神情憔悴,目光無神,背靠牆壁坐著,看見華雲翔進來,苦澀一笑道:“華老弟,你也來了?” 華雲翔心頭一震,叫道:“總鏢頭,你沒事吧?” 大刀王松苦笑道:“沒事,只不過喝了太多的軟骨藥。渾身無力罷了。” 華雲翔驚問道:“你一直在這裡?” 大刀王松道:“是的,這位殺人魔說不看我的人,無法把石像雕刻得維妙維肖。” 華雲翔移目轉望那尊石雕人像,不由得渾身毛骨悚然,懍然心驚道:“這……這太可惡了!” 石像已完成十之八九,果然雕刻得維妙維肖,而其“致命傷”則是在小腹下! 小腹下一片“血肉模糊”,命根子被“挖”掉了! 這就是說,七月一日那一天,大刀王松將遭受到這樣的結果! 華雲翔由震驚而憤怒,轉對寇氏厲聲道:“你為甚麼要這樣傷害人?他和你有何仇恨,你要這樣對待他?” 寇氏冷冷道:“要知原因,問他好了!” 華雲翔一聽此言,立刻轉對大刀王松問道:“總鏢頭與她有甚麼不共戴天之仇?” 大刀王松搖搖頭道:“不說也罷!” 華雲翔詫異道:“為甚麼呢?” 大刀王松低頭道:“老弟請勿追問,王某現在所能付出的只有這條老命而已!” 華雲翔道:“今郎正在為你被擄而焦急萬分,你難道不能讓他明白他父親因何被殺麼?” 大刀王松苦然一笑道:“令尊遇害之前已有預感,他有沒有把原因告訴你?” 華雲翔為之語塞,呆了半晌,才長嘆一聲道:“難道說,你們都有難言之隱?” 大刀王松低頭不語。 華雲翔又轉對寇氏道:“你是殺人兇手,你為甚麼不把殺人動機說出來?” 寇氏微笑道:“王總鏢頭,我可以說麼?” 大刀王松道:“不,請不要說出來,讓一切隨王某而去吧!” 華雲翔忍不住問道:“你認為你是罪有應得?” 大刀王松點點頭。 華雲翔又問道:“而她有資格處罰你?” 大刀王松又點點頭。 華雲翔嘆了口氣道:“但她即使有資格處罰你,只可處死你,而無使用這種殘暴手段之理!” 大刀王松搖搖頭道:“不要再說了。” 華雲翔回望寇氏道:“現在我已明白一件事,家父之死可能也是罪有應得,但做為他的兒子,卻不能不對父親之死澈查明白,你願不願把家父的死罪說給我聽聽?” 寇氏道:“不,令尊已受到應得之罪,如果我再宣布他的罪狀,那對他是不公平的。” 華雲翔道:“但你不說出來,我怎能放棄追究呢?” 寇氏道:“你不放棄追究,只好由你了。” 華雲翔舉起手,憤怒的戟指著她,道:“好,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別以為你的做法是對的,不管家父犯了甚麼過錯,從你殺人的手段上看,就可知道你是個毫無人性的女魔頭,總有一天,你也會遭到報應!” 寇氏冷冷一笑道:“我如果怕遭報應,也不會做這種事了,你不必為我操心!” 她舉手一指華雲翔那間地下室,接著道:“回你的地方去吧!” 華雲翔也不願與她多談,轉身走回地下室中,坐了下來。 不久,隔室響起了一片“叮叮”之聲! 寇氏又在雕刻那尊未完成的石像了! 現在,華雲翔才明白以前聽到的“叮叮”聲響,為甚麼聽來又像很遠又像很近的原因,原來聲音的出處就在草屋下面的地下室! 還有,過去的兩個月中,他曾數度於三更半夜來列此處,每次總要敲上半天的門“義母” 才會“驚醒”過來,現在也才明白並不是“義母”好睡,而是她躲在地下室雕刻石像,聽不到敲門聲之故。 他覺得自己實在太笨,為甚麼沒有及早想到“義母”就是殺人魔呢? 如今,一切都已太晚了,自己服下軟骨藥,渾身無絲毫力氣,已無機會逃離此地,而磨刀老人等又絕不會知道寇氏即是殺人魔,現在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殺人魔在七月一日那一天殺人了! 關於這一點,他雖然很憂急,但最使他感到痛苦和迷惑的,還是被害者的不肯吐露被殺的原因。 他想不通父親及塗、丘、歸、王四人到底犯了甚麼不可饒恕的罪惡,居然寧死也不肯說出原因,而且還心甘情願的死在殺人魔殘暴的“處罰”之下。 難道殺人魔竟是站在正義一邊之人? 難道她真的在替天行道?清除世上的一切罪惡和污穢? 不,她絕不是一個正派的女人,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它卻使用各種殘無人道的方法來殺害人,就憑這一點,也可知道她是怎樣一個女人了。 “叮叮!叮叮……” 隔室的雕刻之聲,不斷的傳入他的耳朵,他感到焦燥煩惱已極,但又很想瞧瞧她的雕刻奇技,當下站了起來,走到木門前,舉手敲門。 雕刻之聲停止了。 寇氏打開木門,問道:“你要甚麼?” 華雲翔道:“甚麼也不要,只想欣賞你的雕刻神技。” 寇氏神色冷峻地道:“要看可以,但不得開口說話,擾我心神。” 華雲翔淡淡一笑道:“這一點我還辦得到。” 寇氏一指門檻道:“那麼,你就在這裡坐著,好好的欣賞吧!” 華雲翔彎身在門檻上坐下來。 寇氏亦即轉回石像前,拿起刻刀和鐵錘,開始雕刻起來。 石像的上半身均已完成,只剩下一雙腳還沒雕刻出來,看樣子再趕兩三天即可大功告成了。 大刀王松仍倚壁而坐,面上起著輕微的痙攣,似乎寇氏的每一刀下去,都刻在他身上,使他痛苦不堪。 華雲翔靜靜的看了一會,忍不住發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完成?” 寇氏道:“兩三天吧。” 華雲翔道:“今天是六月二十日吧?” 寇氏道:“不錯。” 華雲翔道:“你如何把石像搬上鬼門關?” 寇氏道:“我自有辦法。” 華雲翔道:“你仍然準備在鬼門關上動手?” 寇氏不答。 華雲翔又問道:“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當這位王總鏢頭被害之後,是否仍將有個假王總鏢頭出現?” 寇氏仍不作答,華雲翔聳聳肩,苦笑道:“我以為這些問題已無守密的必要……” 大刀王松突然開口道:“華老弟,請你不要打擾她好麼?” 華雲翔詫異道:“怎麼說?” 大刀王松道:“王某希望她趕快完工。” 華雲翔道:“為甚麼?” 大刀王松道:“那可以便王某減少痛苦。” 華雲翔明白,長嘆一聲道:“很抱歉,不過在下認為總鏢頭可以到在下這間地下室來坐坐,不要去看去想,也許會好過一些的,怎麼樣?” 大刀王松似覺有理,便轉對寇氏問道:“王某可以到裡面那間地下室坐坐麼?” 寇氏道:“可以,不過最好不要耍花樣!” 大刀王松笑笑道:“王某現在連一只螞蟻也打不死,還能耍甚麼花樣呢?” 說罷,手扶牆壁,掙扎站起,好像小孩子學走路,蹣跚的朝華雲翔的地下室走過來。 華雲翔起身退入地下室,等他走入,便要掩上木門,寇氏冷冷道:“不可以關門!” 華雲翔一笑道:“你怕我們鑽洞而逃?” 寇氏道:“我怕他自殺。” 華雲翔道:“這怎麼會呢?” 寇氏道:“他曾試圖自殺一次。” 華雲翔不再開口,請大刀王松到地下室的內面坐下,自己也在一邊坐下,強笑道:“彼此能夠聊聊,倒也是一種享受,你說是不是?” 大刀王松苦笑道:“正是……” 華雲翔問道:“總鏢頭自那日在巴山失蹤之後,就一直被帶到這裡?” 大刀王松點點頭。 華雲翔道:“那位凌姑娘呢?” 大刀王松面現痛苦之色,搖搖頭道:“不知道!” 華雲翔喟然道:“當初總鏢頭若肯聽在下的勸告,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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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人鼠同病
大刀王松愴然一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注定該死的人是逃不了的!” 華雲翔道:“那批鏢貨全是石頭,總鏢頭知道吧?” 大刀王松點頭道:“後來才知道。” 華雲翔道:“總鏢頭一世英雄,老來竟被人如此戲弄,這口氣忍得下去麼?” 大刀王松道:“那算不了甚麼。” 華雲翔靠近他身邊,低聲道:“總鏢頭甘願放棄生命財產和一生辛苦得來的名譽?” 大刀王松點頭道:“是的,對王某來說,名利已是沒有用的東西。” 華雲翔道:“你認為已逃不掉?還是不想逃?” 大刀王松道:“不想逃。” 華雲翔道:“為甚麼?” 大刀王松搖頭道:“抱歉,王某剛才已說過,一切的一切,讓它隨王某之死而埋葬,是最好的辦法。” 華雲翔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你還有一個兒子,他不會放棄追究的,與其讓他在黑暗中摸索,不如讓他明白真相?” 大刀王松嘆道:“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就沒有勇氣再在人前抬頭了!” 華雲翔道:“這是說,你曾作下不可原諒的過錯?” 大刀王松道:“是的。” 華雲翔道:“你殺了人?” 大刀王松道:“不是殺人……欸,老弟請不要再追問了,王某現在只有一個希望……” 華雲翔道:“希望甚麼?” 大刀王松道:“希望七月一日趕快來臨!” 華雲翔心知無法勸他回心轉意,不禁黯然一嘆道:“你有沒有話要我轉告令郎?” 大刀王松道:“告訴他不許追究此事。” 華雲翔道:“你認為他肯聽話?” 大刀王松道:“再告訴他若不聽話,便不是我的兒子!” 華雲翔仰頭望著壁角上的通風孔,忽見有一只老鼠由通風孔鑽入地下室,不由心頭一動,以手肘碰碰大刀王松,再指指通風孔,低聲問道:“那通風孔是不是直通到地面上?” 大刀王松淡淡道:“大概是吧。” 華雲翔登時燃起一絲希望,說:“那麼,我們在此呼救,外面的人可能聽得到。” 一言甫畢,寇氏突在門口出現,含笑接口道:“不錯,但聲音很小就是了。” 華雲翔臉上一紅,聳聳肩膀,自我解嘲的笑道:“你大概要點我啞穴了?” 寇氏道:“正是,我剛剛接到報告,小豪客歸志彪正在來此途中,我可不能讓他發現這裡的秘密。” 說著,移步向華雲翔走過去。 華雲翔連忙挺起身子,錯掌準備抗拒,喝道:“來吧!別以為我服下軟骨藥無力動手,我還可拼一拼呢!” 寇氏笑道:“很好,你拼好了。” 手掌一揚,往他左肩拍去。 華雲翔舉臂格出,但雖然格中了,只因全身軟弱無力,抵擋不住她掌上的力道,登時仰身栽倒。 寇氏輕笑一聲,用腳勾翻他的身子,再俯身並伸二指點上了他腦後啞穴。 華雲翔頓感舌頭髮硬,張口想罵,卻已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寇氏轉對大刀王松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呼救,不過為安全計,我也要點你啞穴。” 大刀王松道:“你點吧。” 寇氏按下他的頭,也在他腦後啞穴點了一下,笑道:“現在你們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但手腳仍可活動,假如你們覺得無聊,不妨捉老鼠玩!” 說畢,轉身而出,關上了木門。 華雲翔見她已去,立即爬起身,走近壁角下,抬頭望望通風孔,見剛才那只老鼠已被驚走,心中很是失望,只好怏怏的轉回大刀王松的身邊坐下。 大刀王松向他露出一個苦笑,那表情好像在說:“你的希望落空了!” 但華雲翔並不認為已經絕望,他已經有了一個異想開天的計劃,他用手指在地上畫道: “她要我們捉老鼠玩,我們就來捉老鼠玩吧?” 大刀王松笑笑,未作任何表示。 華雲翔又寫道:“等下若再有老鼠鑽入,請幫我捕下一只如何?” 大刀王松也用手指在地上寫道:“別說笑話了。” 華雲翔寫道:“不是說笑話,在下真想捕獲一只老鼠來玩玩!” 大刀王松寫道:“抱歉,王某無此興趣。” 華雲翔寫道:“你不必動手幫我捕捉,若見老鼠進來,只要站到壁角下,不讓老鼠由通風孔逃出就行了。” 大刀王松見他一本正經,不似說笑,倒覺有趣,當下含笑寫道:“你想吃老鼠肉?” 華雲翔寫道:“不,我要利用它來逃命。” □□ □□ □□小豪客歸志彪果然來到了寇氏居住的草屋。 他手拄一支木拐,一步一步走到草屋門口,如像走完了數千里艱難長途,長長透了一口氣,開聲叫道:“寇大娘,您在家麼?” “誰呀?” 寇氏應聲走了出來。 她一見歸志彪,臉上現出大感意外之色,失聲道:“啊哎,你怎麼來了?” 歸志彪得意的笑道:“在下悶得發慌,覺得已勉強可以行走,因此前來看看大娘。” 寇氏驚喜地道:“你一定走了很久的時間,是不?” 歸志彪笑道:“正是,在下是半夜動身的,剛好走了一天的時間。” 寇氏問道:“腳不痛麼?” 歸志彪舉舉木拐道:“在下利用這個代替傷腿,故不覺得痛。” 寇氏道:“你一定累了,快請進來歇歇!” 說著,上前扶他入屋。 歸志彪在屋中坐下,笑道:“在下倒不覺得累,只是有些口渴……” 寇氏忙道:“我去拿茶來。” 她匆 進入廚房,端出一碗涼茶,遞給他道:“你快喝下去,我正在燒飯,馬上就有飯吃了。” 歸志彪一口喝下一碗茶,愜意的“籲”了一口氣,笑道:“謝謝,在下還不太餓。” 寇氏在他對面坐下,間道:“他們去救雲翔,有沒有消息?” 歸志彪搖頭道:“還沒有。” 寇氏面露憂急之色道:“欸,但願能夠順利將他救出才好!” 歸志彪道:“有磨刀老人和林笛歌兩位同去,我想很有希望。” 寇氏道:“要是能夠救出,大概明天就可回到此處。” 歸志彪道:“不錯,如未成功,他們也會回來,因為今天已是六月二十日,只剩下十天便是殺人魔動手殺人的日子了。” 寇氏嘆道:“這兩天,我急得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只願菩薩保佑,快讓雲翔安全回來才好。” 歸志彪道:“大娘回來之後,有沒有發現甚麼情況?” 寇氏道:“沒有,一切如故。” 歸志彪道:“也許殺人魔已將大刀王松的石像搬上鬼門關了。” 寇氏道:“哦。” 歸志彪道:“要不是腿傷尚未痊癒,在下真想上去看看。” 寇氏道:“你還是好好養傷,要是再被打斷一腿,那可冤枉。” 歸志彪冷笑道:“哼,那死神若再在我面前出現,我決不跟他客氣!” 寇氏道:“你不以為他是令尊?” 歸志彪道:“不,他若是家父,豈會忍心打斷我一條腿!” 寇氏道:“但若不是,豈會對你那樣客氣?” 歸士彪道:“打斷我一條腿還算客氣麼!” 寇氏道:“是,不然他就不肯留下你這條命了。” 歸志彪沉容不語。 寇氏起身道:“你坐坐,我去看看飯熟了沒有。” 說畢,下廚去了。 歸志彪獨坐沉重,想到那個以“死神”姿態出現的父親,他就百感交集,他的心情和華雲翔一樣,不再希望父親還活著,只希望那個“死神”不是自己的父親。 默坐一刻時,寇氏已將飯菜燒好,端到廳桌上來,他也不客氣,就和她一起吃飯,一邊問道:“磨刀老人回來找不到你時,怎麼辦呢?” 歸志彪道:“不要緊,我已在華雲翔的家中留了字,說要到大娘這裡來。” 寇氏道:“其實我認為你還是住在華雲翔家中較為安全……” 歸志彪道:“大娘是否覺得不方便?” 寇氏道:“不,我很歡迎你住在這裡,只是覺得此地距鬼門關太近,對你來說十分危險。” 歸志彪笑道:“我不怕危險,只怕見不著那個殺人魔,現在是我們要找她,不是她要找我們!” 寇氏道:“她已殺了不少人,今後這幾天,誰要接近鬼門關,只怕都會被她殺害,你還是……” 歸志彪截口笑道:“大娘莫為在下擔憂,在磨刀老人未返回之前,我一人並不打算去鬼門關探查;其實我的腿能否在七月一日之前康復,還是個問題呢。” 寇氏道:“依我看,你應該去城裡找個大夫看看,服幾帖藥說不定痊癒得快。” 歸志彪道:“不必,大夫開的藥方,不會比我家傳祕方高明。” 寇氏一哦,沒有再啟口,默默的吃起來。 歸志彪吃了五碗飯,覺得很舒服,放下碗筷笑道:“大娘燒的飯真好吃!” 寇氏微微一笑道:“那就多吃兩碗吧?” 歸志彪道:“不,已吃得太飽了。” 他見飯桶裡還有不少的飯,忽然覺得奇怪,問道:“大娘並不知我要來,為甚麼燒這麼多的飯?” 寇氏笑道:“我燒一頓吃兩頓,另外還要餵幾只雞,所以多燒了。” 歸志彪笑哦一聲道:“這下被我這個不速之客吃了幾碗,今晚恐怕又要麻煩你下廚一次了。” 寇氏道:“不要緊。” 歸志彪道:“我想住在大娘這裡等候他們回來,可以麼?” 寇氏道:“當然可以。” 歸志彪掏出幾兩銀子遞給他,笑道:“我飯量很大,大娘一定禁不起我吃,這些銀子大娘就請收下,權當是我的飯錢。” 寇氏連忙推辭道:“不,上次雲翔已給了我不少銀子,我不能再收你的了。” 歸志彪正色道:“大娘若是不收,便表示不歡迎我借住,那我立刻就走。” 寇氏聽了只得收下銀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實,雲翔是我的義子,你是雲翔的朋友,彼此已不是外人,何必客氣呢!” 歸志彪笑道:“話雖不錯,但大娘生活清苦,我不能白吃你的。” 他說到這裡,取拐站起,說道:“大娘慢慢吃,我到屋外走一走。” 寇氏現出關心他安危之色,問道:“你不會是想去鬼門關吧?” 歸志彪搖頭笑道:“不,我很好動,只想到屋外去散散步而已。” 寇氏道:“可不能走太遠啊。” 歸志彪道:“不會,我隨便走一走,馬上回來。” 說罷,拄拐走了出去。 他一拐一拐的走到江邊,看了一會江上的景色,然後轉身循一條小徑走上屋左一座小山坡,再往右瀏覽四周的風景。 看著那江水滾滾東去,他不山想起“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之句,心中感慨不已。 正神遊冥想之際 “吱!吱!吱!” 驀地,身旁的草底下,響起了幾聲鼠叫! 他不經心的用木拐一撥,只見草底下蹲著一只老鼠,再看老鼠竟未被自己驚走,心中感到奇怪,當下移動才拐碰碰它的身子,笑道:“哼,你大概很少見到人,所以不怕……” 老鼠在他木拐觸碰之下,開始向前爬行。 爬得很慢,而且是拖著一雙後腿 一雙被折斷了骨頭的後腿! 歸志彪這下感到驚奇了,道:“咦,可憐的小東西,怎麼你也斷了腿?是誰傷害你的呀?” 他定睛細視,又發現老鼠的右後腿上綁著一小塊灰布,心中更為驚異,喃喃自語道: “乖乖,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抓住了你的後腿?” 說著,用木拐壓住老鼠的背部,然後俯身將綁在它腿上的那一小塊灰布扯了下來。 拿起一看,赫然發現布上有字! 是用血寫成的幾十個小楷:“志彪兄:我是華雲翔,寇氏是殺人魔,小弟與大刀王松被她囚禁於草屋底下的地下室,入口可能在她房中,請速設法相救。” 歸志彪瞪大了眼睛,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把布上的血字看了一遍又一遍,雙手不禁發抖起來 寇氏竟是殺人魔? 我的天哪! 他感到渾身發冷,雙腳發軟,渾渾噩噩的呆立著,恍如身噩夢之中。 “歸志彪!歸志彪!你在那裡呀?” 寇氏的呼喚,突由草屋門口傳了過來! 他悚然一驚,忙將布條塞入懷中,開口答道:“大娘,我在這裡!” 一面回答,一面折身走下山坡,回到草屋門外。 寇氏站在門口,她見歸志彪面色蒼白,吃驚的問道:“啊哎,你怎麼啦?” 歸志彪心頭一緊,愕愕地道:“我……怎樣?” 寇氏道:“你的面色好蒼白啊!” 歸志彪連忙堆出笑容,道:“哦,沒有甚麼,剛才不小心,腳扭了一下,牽動舊創,有些痛些。” 寇氏道:“你腿傷未愈,怎好爬山坡呀?” 歸志彪笑道:“不要緊,不要緊。” 寇氏道:“我怕你走遠,所以叫你一聲,你還是到屋里來坐坐吧。” 歸志彪點頭應是,拄拐走入屋裡,坐了下來。 寇氏問道:“現在還痛麼?” 歸志彪道:“是的,還有些痛。” 寇氏道:“這表示腿骨沒有接合好,你最好去城裡找個大夫看看,免得落了個殘廢。” 歸志彪道:“可是,我自己覺得接的很好,不過……咳!我是應該再吃些藥,只要再服一兩帖藥,定可以復元。” 寇氏道:“那就吃呀。” 歸志彪苦笑道:“已經吃完了。” 寇氏道:“是甚麼藥?” 歸志彪道:“一種祖傳祕方,我製成藥丸帶了一些出來,已經吃完,可惜此地距城裡太遠,否則倒可去藥舖抓藥回來煉製。” 寇氏道:“此地距城裡其實不算太遠,二十裡外就有一處大鎮,名叫集市,那鎮上有一家藥舖。” 歸志彪道:“大娘去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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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3 AM | #686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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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同遭網羅
寇氏點頭道:“去過。” 歸志彪皺眉道:“只怕我的腿不容許我再走往返四十裡的路程……” 寇氏道:“我替你走一趟如何?” 歸志彪一怔道:“你?哦,不行!不行!這件事怎好勞動大娘?” 寇氏笑道:“不要緊,我也正想去集市買些東西回來,你把藥方開出來,由我去吧。” 歸志彪心中暗喜,問道:“現在就去?” 寇氏道:“是的,現在去,晚上就可趕回來。” 歸志彪道:“大娘真要買東西?” 寇氏道:“真的。” 歸志彪欣然道:“好,我來開藥方。” 他走去桌前坐下,取出一支炭筆和一張紙,匆匆寫了十三味藥,遞給她道:“大娘就請照這單子抓藥即可。” 寇氏接去藥單,折好納入懷中,含笑問道:“你還要不要買別的東西?” 歸志彪想了想,笑道:“我喜歡吃牛肉,要是有的話,買幾斤回來。” 寇氏點頭一笑,轉入房中加上一件衣裳,又到門後拿出一條扁擔,道:“晚上我若回來遲些,鍋裡還有剩飯,你熱一熱自己吃吧。” 歸志彪道:“好的,在華雲翔的家坐了一兩個月,在下已學會自己燒東西吃了。” 寇氏叮嚀道:“可不要再到處亂跑,殺人魔不會傷害我,但對你可不同。” 歸志彪道:“是的,我知道,我不出去就是了。” 寇氏道:“那麼,我走了。” 她跨出屋門,由屋左那條小徑上去,不久便已消失於山林之中……歸志彪送到屋外,看著她遠去不見之後,立即轉入屋裡,進入她屋中尋找起來。 他要找的,當然是地下室的入口! 他心中還有些不相信寇氏即是殺人魔,所以現在他急想“證實”一下,假如房中果有一個地下室的入口,那便證明寇氏確是殺人魔不錯。 他蹲身探頭察看床下,見床下靠牆壁之處鋪著一塊木板,登時心跳起來,當即轉到床後。 伸出木拐一推,將木板推開數寸,果見木板下面有個地洞,心中大喜,疾忙彎身爬入床下,揭開木板,叫道:“華雲翔!華雲翔!你在下面麼?” 地洞內,靜無一點聲響。 他見地洞下漆黑一片,不敢立刻走入,乃退出將房中一盞油燈點亮,再擎燈爬進去。 燈光一照之下,才看清了地洞下的情形,只見地洞下是一條石級,再下面是一扇門,此刻門上加著一把鎖,看情形過了門便是地下室! 歸志彪至此已無懷疑,當即伸足而入,走到石級下的門前,摸摸門上的銅鎖,然後拔下插在背上的七節鞭,對準銅鎖猛力一鞭砸下。 “砰!”然一響,銅鎖應聲掉落地上! 再伸手一拉,門便開了。 他舉燈一照,果見裡面是一間地下室,也一眼看見了擺在地下室中那拿大刀王松的石像。 他像發現了寶藏,興奮已極,一跳進入地下室,目光一掃全室,見室中除了那尊石像及一些雕刻工具之外,別無他物,也不見華雲翔和大刀王松在室中,但他立刻發現一面石壁上還設有一道門,心知華雲翔和大刀王松必在隔室之中,當下走近門前一看,只見門未加鎖,但有一條鐵製的門閂由外面閂著;他用七節鞭一挑,將鐵閂挑開,再伸手一拉,就將木門拉開了。 一眼望入,正見華雲翔和大刀王松雙雙站在裡面的地下室中! 他大喜而呼道:“華雲翔,你果然在此!” 一面叫,一面疾馳而入。 華雲翔面上亦露出興奮之色,但因啞穴受製,說不出話來,他舉手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啞穴受製,開口不得。 歸志彪一怔道:“你怎麼啦?” 華雲翔見他沒有領會,乃蹲到地上,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啞穴受製”四個字。 歸志彪恍然一哦,這:“原來如此,來來來,我替你解開!” 他走上前,揮起一掌對準他後頸上拍了下去。 歸志彪驚愕道:“咦,你怎麼變得這樣軟弱無力呀?” 華雲翔慢慢掙扎坐起,開口苦笑道:“小弟被她灌了一碗軟骨藥,現在渾身骨頭髮酥,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呢!” 歸志彪“哦”了一聲,轉對大刀王松問道:“王總鏢頭也一樣?” 大刀王松點點頭。 歸志彪於是伸手扶住他,再揮掌拍下,也解開了他的啞穴,然後扶他坐下,說道:“真想不到寇大娘即是殺人魔,你們被關在這裡有多久了?” 華雲翔道:“王總鏢頭已被囚禁將近一月,小弟則到此才只兩天 她人呢?” 歸志彪道:“到集市買東西去了,剛才我在屋左山坡上見到那只老鼠,心中驚駭不置,她見我面色蒼白,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偽稱傷腿扭了一下,後來她說願替我去集市買藥,我正想證實一下你們是否在此,就答應了,咳咳!這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原來她就是咱們到處找不到的殺人魔!” 華雲翔面色一變道:“你說她要去集市替你買藥?” 歸志彪道:“是呀!” 華雲翔連忙站起道:“這不可能,她絕不肯離開這裡,她一定是在試探你,咱們快走吧!” “吧”字甫落,外面那時地下室中,已響起了一片格格脆笑:“走?你想往那裡走呀?” 人隨聲現,寇氏赫然已在門口出現! 地臉上帶著一種嘲弄的微笑,也是一種勝利的微笑! 歸志彪跳了起來,大叫道:“好呀!我的寇大娘,原來你就是殺人魔,如今沒的說了 吃我一鞭!” 寇氏脆笑一聲,右手迎鞭抓出,一下就抓住了鞭梢,說道:“你還不配跟我動手!” 抓住鞭稍的手一按一旋,歸志彪偌大的身軀登時憑空飛起,在空中打了一轉,蓬然一聲反響,已被摔倒在地上! 這重重的一摔,竟將他即將康復的腿骨又摔斷了,痛得他大叫了起來。 寇氏毫無憐憫之心,順手一鞭戮出,戮中了他的麻穴,笑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偏進來,如今只好委屈你在此陪陪他們兩位了!” 華雲翔因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無法與她動手,一看歸志彪腿骨折斷的情形,心中難過已極,連忙走過去扶住他,把他折斷的腿扶直,減輕他的劇痛。 寇氏笑道:“華雲翔,這是你害他的,如果你不向他求救,他的腿也不會再斷。” 華雲翔忍住滿腔怒火,說道:“你是不是要讓他變成殘廢?” 寇氏道:“我倒沒有這個意思。” 華雲翔道:“那麼,請為他接好腿骨如何?” 寇氏道:“可以,我去拿兩塊木板來。” 說畢,轉身出去了。 歸志彪痛得冷汗直流,咬牙切齒道:“這殺人魔好狠!***!咱們一直還當她是個可憐的婦人……啊哎!我這條腿大概要報銷了,可痛死我啦!” 華雲翔安慰道:“歸兄忍一忍,你的腿一定會好的,這種傷容易治療,只要拿兩塊木板夾住,服幾帖藥,休養幾天即可康復。” 歸志彪道:“可是……欸,你倒說給我聽聽,為甚麼她是殺人魔呢?” 華雲翔道:“小弟也一直被蒙在鼓裡,以為她真被殺人魔擒了去,後來和丘姑娘一商量,決定先去地獄庵找一找,那天晚上,小弟單獨潛入地獄庵中踩探,看見一個老婆子進入地道之中,小弟尾隨跟入,莫名其妙的就被她們困住,那時她就現身與小弟談話,小弟聽她聲音頗似寇氏,拿出火熠子劃亮一看,果然是她!” 歸志彪道:“她真姓名叫甚麼?” 華雲翔道:“不知道,她不肯說出來。” 歸志彪道:“她有沒有說明為甚麼要殺人?” 華雲翔道:“沒有。” 歸志彪咬咬牙齒,移目轉望大刀王松問道:“餵!王總鏢頭,你是她下一個要殺害之人,你總該知道她為何要殺你吧?” 大刀王松苦笑一下,沒有開口回答。 華雲翔嘆道:“歸兄不必問他,他雖知殺人魔要殺他的原因,卻說甚麼也不肯透露出來。” 歸志彪大惑不解道:“這是為甚麼啊?” 華雲翔道:“因為他有難言之隱 ” 剛視到這裡,只見寇氏已拿著兩塊木板和一團布條走進來了。 她命華雲翔退開,然後在歸志彪身邊蹲下,將兩塊木板夾上歸志彪的腿部,再用布條緊緊捆綁起來。 歸志彪由於麻穴受製,動彈不得,只好任由她擺佈,但對於她這份側隱之心,確實感到驚奇,忍不住以譏諷的口吻道:“哼,你倒有一份慈悲心腸啊!” 寇氏笑道:“這是投桃報李,你們一向對我不壞,我當然不能對你們太壞。” 歸志彪道:“你為甚麼要殺人?” 寇氏道:“恕難奉告。” 她綁好夾板之後,順手拍開他的麻穴,站起說道:“好了,如果你們想往此過得舒服些。 就不要再起歪念頭,乖乖在此等待著,等過了七月一日,我自然會釋放你們回去。” 歸志彪冷笑道:“別忘記我曾在歇神灘留了字,說要到你這裡來!” 寇氏笑道:“這不要緊,當磨刀老人找到此地時,我會告訴他你沒有來,他當然不會想到你被我囚禁於此,而會想到你是在來此的途中出了事。” 歸志彪恍然磨刀老人確會那樣想,不由為之氣結,嘿然道:“看你的模樣還像個人,誰知竟是個心毒如蛇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寇氏微微一笑道:“你的口氣跟華雲翔一樣,毫無新鮮之處!” 說畢,轉身而去。 不久,隔室裡又響起“叮叮”之聲,她又開始在雕刻大刀王松的石像了! □□ □□ □□轉眼過了三天。 六月二十二日的午夜,磨刀老人、涂丘二女、成家兄妹、王健一及傅、趙二鏢師一起回到了歇神灘華雲翔的家。 他們在地獄庵的搜索毫無收穫,因此個個神喪氣沮,無精打彩。 走入茅屋,他們立刻發現了歸志彪的留柬,丘惠珠訝然道:“奇怪,他腿傷未愈,老遠跑到寇大娘那裡幹麼?” 塗香香道:“想是他腿傷已愈,一人住在這裡無聊,故去找寇大娘談談。” 她接著轉對磨刀老人道:“老前輩,咱們也到那裡去吧?那裡距離鬼門關甚近,要採取行動也便利些。” 磨刀老人頷首道:“好,你們兩個先去弄一頓飯來吃吃,吃飽了大家一起去。” 二女於是下廚燒飯。 不久,燒好了一大鍋飯,老少十人分食一畢,立即動身往上游而來。 他們走得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已趕到寇氏的住處。 這時的寇氏,正拿一把掃帚在打掃屋外,看見他們到達,表現出萬分歡悅之色,道: “啊,你們都回來了,雲翔呢?” 丘惠珠道:“沒找到。” 寇氏大表失望道:“哦,沒找到?” 丘惠珠道:“殺人魔和那些老婆子已不在地獄庵中,我們幾乎把整個地獄庵掀翻,鬼也沒找到一個!” 寇氏惶急地道:“這怎麼辦呢?” 塗香香不見歸志彪出來,心中有些詫異,問道:“大娘,歸志彪那裡去了?” 寇氏一怔道:“歸志彪?他不是在雲翔的家裡養傷麼?” 塗香香心頭一陣抽緊,遽然道:“他沒到大娘這裡來?” 寇氏露出迷惑之色道:“沒有呀!” 塗香香頓足道:“糟了,一定是出事了!” 寇氏驚問道:“他不見了?” 塗香香道:“他留字說要到大娘這裡來。” 寇氏道:“那大概是還沒到,他腿部受傷,走起來總是慢些。” 塗香香道:“五十多里路程,走三天三夜還走不到,這我可不相信了。” 寇氏道:“你怎知他已走了三天三夜?” “他在留柬上寫有日期,是六月月二十日動身離開的,今天已是六月二十三日,怎麼還會走不到這裡呢!” 寇氏變色道:“這麼說,那必是在途中出了事,欸欸,這可如何是好?” 塗香香轉對磨刀老人問道:“您看他會不會落入殺人魔手裡。” 磨刀老人聞聽到歸志彪失蹤,眉頭就緊緊鎖在一起,這時長嘆一聲道:“很難說,照說他腿傷未愈,對殺人魔已無威脅,殺人魔應該不會再傷害他才對,除非他發現了殺人魔的甚麼秘密……” 丘惠珠接口道:“如果他發現了殺人魔的甚麼秘密,他必會在留柬上有所說明。” 磨刀老人道:“正是,所以這方面的可能性不大,依老朽拙見,只怕是他走到途中時,不小心又跌斷了腿,被困在途中的某一處。” 塗香香道:“那咱們快轉回去找找看吧!” 磨刀老人道:“好,咱們一起找回去,一邊走一邊喊他,他若被困某處而未遭不測,聽到咱們的聲音,必會回答。” 王健一道:“老前輩,在下有個請求。” 磨刀老人別臉望他問道:“王少鏢頭有甚麼事?” 語氣有些冷淡,他對王健一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因為他和大刀王松有一段嫌隙。 王健一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窘笑,道:“在下三人想先去鬼門關上看看,行麼?” 磨刀老人道:“你為了想救令尊,老朽不反對,不過你須認清一事,你們三人力量薄弱,萬一遇上那幾個死神或金頭陀等人,只怕會遭到像謝輝三人同樣的悲慘命運!” 王健一道:“在下三人會小心的。” 磨刀老人道:“那就去吧!” 王健一拱拱手,便與傅、趙二鏢師辭別眾人,直奔鬼門關而去。 磨刀老人隨向塗、丘二女及成家兄妹一招手道:“我們也走吧!” 於是,老少七人往下游尋回來。 七人散開成一橫線,相隔十丈遠,開始作卷地毯式的搜索,同時邊走邊喊叫:“歸志彪,你在哪裡?” “歸志彪,你在哪裡?” 喊聲此起彼落,響澈湖山遍野! 一路尋下,走了兩個時辰,已回到歇神灘華雲翔的家,當然結果是毫無發現! 七人回到茅屋集合,個個憂形於色,磨刀老人嘆道:“看情形,老朽的推測是錯了,他八成是落入殺人魔手裡了!” 丘惠珠道:“但殺人魔已派死神打斷了他一條腿,為何還要將他擒去呢?” 磨刀老人道:“那天他說腿傷已快痊癒,大概殺人魔發現他已能行走,為了怕他破壞大事,因此索性將他擒去和華雲翔作伴。” 塗香香恨聲道:“哼,真是可惡,她為甚麼不抓我們兩個,而老是找華雲翔和歸志彪的麻煩?” 磨刀老人苦笑道:“大概因為你們是女人之故,殺人魔既是個女的,她對女人不會太絕情。” 塗香香冷笑道:“她實在不必如此客氣,我抓到她時,可不跟她客氣?” 丘惠珠道:“咱們再尋回去吧?” 磨刀老人點點頭道:“好,這次換一條路線,假如再找不到,那就可以斷定他是被殺人魔擒去不錯了。” 丘惠珠轉對成家兄妹,含歉一笑道:“四位累不累?” 成智雄道:“不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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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3 AM | #687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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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原來如此
丘惠珠道:“要你們跟著我們走來走去,真不好意思。” 成智雄道:“姑娘不用客氣,敝堡過去對華雲翔有所誤會,這次他有難,在下等理當稍盡綿薄。” 丘惠珠道:“那麼,我們再尋回去吧。” 於是,七人又由歇神灘出發,往上游尋去。 這次,他們走的是距江邊稍遠的路線,仍散開成一橫線,仍邊走邊呼喚…… 初更時分,七人尋回到寇氏的住處,當然也沒有任何發現。 寇氏還沒睡覺,見他們回來,急問結果,丘惠珠搖搖頭道:“沒找到,現在可以確定他是被殺人魔擒去不錯了!” 寇氏憂愁地道:“欸,人一個一個被捉去,這怎麼得了啊!” 磨刀老人輕嘆一聲道:“也不必太憂急,殺人魔若有意殺害他們,早就下手了,現在她將他們擒去,只是不願他們破壞她殺人的計劃罷了,大概過了七月一日,他們便可獲釋回來。” 他接著問道:“王健一他們三人呢?” 寇氏道:“晚間回來一下,說沒找到甚麼,我燒飯給他們吃,他們吃過之後又走了,說要去鬼門關附近找一找看。” 磨刀老人“唔”了一聲,沒表示甚麼。 丘惠珠道:“他們未免太急燥了,萬一遇上殺人魔,豈不是白白送掉性命?” 磨刀老人淡淡道:“他急欲搶救父親,也怪不得他……” 涂香香向寇氏道:“大娘,我們走了一天,肚子好餓,有東西吃麼?” 寇氏道:“有,我知道你們還要回來,煮了很多飯,我去熱一熱。” 說畢,起身而去。 丘惠珠道:“老前輩,我有一句話想問您,不知您會不會介意?” 磨刀老人怔了怔道:“不會,你但問不妨。” 丘惠珠道:“這幾天,我覺得您老人家對待王少鏢頭的態度似乎很冷淡,甚麼原因?” 磨刀老人沉默半響,才微露苦笑道:“其實這是老朽不對,老朽實在沒有怨恨他的理由……” 丘惠珠驚訝道:“您老人家怨恨王健一?” 磨刀老人點點頭道:“是的,老朽和他父親有宿怨未解。” 丘惠珠道:“那是……” 磨刀老人感傷一笑道:“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老朽一直還想不開,一直還念念不忘要報仇,這是不對的……” 涂香香聽出興趣來,問道:“您老人家到底和大刀王松有甚麼仇恨?” 磨刀老人緩緩道:“那件事,距今已有四十年之久了,四十年前,他是二十出頭的青年,老朽則三十多歲,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我們相識而結為好友,那時他很落魄,窮得沒飯吃,老朽就叫他在家裡住下,還經常給他一點零用錢。”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那時候,老朽還未成親,但已有一門親事談妥,準備在那年春天完婚,未婚妻是當地的名門閨秀,家裡很富有……” 笑一笑,接著道:“你們可不要以為老朽是看中她家裡有錢才要娶她的,實際情形是,她父親希望她嫁給一個有才華的書生,以便將來考個一官半職,光耀門戶,誰知當地卻沒有一個那樣的書生,結果誤了她的青春,到了和老朽談成婚事時,她年已二十八歲,可說是個老姑娘了。” 丘惠珠道:“二十八歲也不算太老嘛!” 磨刀老人笑道:“在我們那地方,超過二十五歲如尚未嫁人,就要被人稱為老姑娘了,但老朽並不嫌她年紀太大,因為那時老朽已是三十多歲的人,配她正好。” 涂香香道:“不錯,不錯。” 磨刀老人道:“我和她曾見過幾次面,彼此印象都不錯,誰知到了那年春天,老朽正準備擇日迎娶之時,她父母忽然派人來說她決定嫁給別人了,並把訂親禮物全部退還給老朽,當時老朽很感意外,就跑去她家質問,她父母支吾其詞,不肯說明原因,老朽一發火,不理他們的阻攔,直入她的閨房見她,而一見之下,老朽登時冷了半截……” 涂香香道:“怎麼回事?” 磨刀老人道:“她……已有身孕了!” 涂香香紅臉道:“啊,她偷……偷人?” 磨刀老人點頭道:“正是,登時老朽心灰意冷,問地那人是誰,她不肯說,老朽也懶得再追問,就回家去了,大丈夫何患無妻,老朽並不怎樣傷心,可是……第二天早上,老朽見王松遲遲未起床,就去拍他的門,但房中無人應聲,老朽推門進入一看,才發現他已不在,原來他已悄悄的走了。” 丘惠珠道:“原來是他!” 磨刀老人道:“那時老朽仍被蒙在鼓裡,只對他的不告而別感到一絲不快,因為老朽對他的幫助不可謂不大,他要離去,實在不該那樣不聲不響。” 輕咳一聲,又道:“過了幾天,消息才傳到老朽的耳朵裡,原來他已帶著老朽的未婚妻走了!” 涂香香道:“這太卑鄙了!” 磨刀老人道:“是的,如果是別人佔有了她,老朽也不生氣,但想不到搶佔她的竟是他 一個受老朽救濟之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情他也幹得出來,這下老朽無名火起了,就整裝離家,決定去找他算賬。” 丘惠珠道:“找到了沒有?” 磨刀老人搖頭道:“沒有,他大概知道老朽不肯饒他,故帶著那女的遠走高飛,老朽找了一年多沒找到,只好回家,過了十多年,老朽才知道他已發跡,在長安開設鏢局,而且闖出了大刀王松這麼一個響亮的名號,但老朽知道他所以有能力開設鏢局,完全是娶那女人的收穫,那女人嫁給他時,她父母給她一萬兩銀子,他就是得到那一萬兩銀子而發跡起來的。” 涂香香憤憤不平地道:“哼,原來大刀王松竟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物!” 這時,寇氏已將飯菜端出,磨刀老人道:“來,咱們邊吃邊談……” 於是,七人圍上桌子,端飯吃了起來。 丘惠珠追問道:“後來怎樣?” 磨老刀人道:“經過十多年,老朽氣也平了,未打算再找他算賬,但是有一次,老朽因事赴長安,順便向當地人打聽他的情況,哼哼,不打聽還好,一打聽之下,又把老朽氣壞了!” 丘惠珠道:“怎麼啦?” 磨刀老人道:“原來他娶那女人是要她的錢而不是要她的人,他一發跡之後,就討了一個小老婆,並且百般虐待那女人,嫌她又老又醜,非打即罵,強迫她侍候他那個小老婆,連洗腳水都要她端!” 塗香香氣憤的罵道:“這簡直不是人嘛!” 磨刀老人道:“不錯,他實在不是人,所以這次他被殺人魔擒去,老朽覺得他罪有應得,像他這種人是該死的。” 丘惠珠道:“那女人真傻,為甚麼要嫁給他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磨刀老人苦笑一下道:“那時她那裡知道他無情無義,她因自己年紀太大,覺得能嫁給一個青年是十分體面之事,再加上受他花言巧語的誘惑,自然就上當了。” 涂香香問道:“後來您老人家有沒有去找他算賬?” 磨刀老人道:“有的,老朽一聽說他虐待髮妻,心中大怒,就等他押鏢出城時,在城外攔住他,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那知經過十多年的苦練,他的武功確已達到第一流的程度? 再加上有三個鏢師協助他,老朽非但教訓他不成,反而被他打傷了。” 他停頓了一下,笑笑又道:“那三個鏢師,就是謝輝、葉天河、鄧通三人。” 涂香香道:“啊,怪不得您老人家上次遲遲不肯現身與我們相見,原來是討厭他們三人。” 磨刀老人道:“他們三人並無不對,老朽恨的只是王松一人而已。” 丘惠珠道:“江湖上的人都說大刀王松慷慨大方,很講義氣,敢情都是假的呀!” 磨刀老人道:“他很會做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不了解的人當然認為他好了。” 涂香香道:“那女的現在還在麼?” 磨刀老人道:“還在,後來那小老婆嫌她笨手笨腳,不要她侍候,她就樂得躲在後院念經度日。” 涂香香道:“王健一就是她生的?” 磨刀老人道:“是的。” 涂香香道:“他為甚麼不為母親抱不平呢?” 磨刀老人冷笑道:“誰知道,也許他的個性也像王松一樣吧!” 涂香香道:“對,人家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大概王健一也不是甚麼好東西!” 丘惠珠道:“這次殺人魔要殺王松,會不會與他的為人有關?” 磨刀老人沉吟道:“唔,也有可能……” 丘惠珠道:“他的髮妻可能加入了姐妹會,因此殺人魔要替她報仇。” 涂香香道:“我想不是……” 丘惠珠道:“不是?” 涂香香道:“若照你這麼說,那麼你我父親豈不是也幹了甚麼卑鄙無恥之事,因此遭了報應。” 丘惠珠發窘道:“哦,妹妹說得對,我爹不是那種人,他到現在還和我娘恩恩愛愛呢!” 涂香香道:“我爹和我娘也很恩愛,所以殺人魔殺害你我父親,絕不是因為他們始亂終棄之故。” 丘惠珠道:“這麼說,殺人魔之要殺大刀王松,必是為了別的原因。” 磨刀老人忽然低聲道:“聽!是不是他們三人回來了?” 大家側耳一聽,果然聽到有一片腳步聲響過來,成智雄起身走到門口一看,說道:“不錯,是王少鏢頭他們回來了。” 話落,王健一和傅、趙二鏢師已走到門口,三人舉步入屋,王健一朝磨刀老人拱拱手道: “老前輩回來了,有沒有找到歸志彪?” 磨刀老人搖搖頭。 王健一現出關切之色道:“他莫非也被殺人魔劫去了?” 丘惠珠答道:“不錯。” 王健一道:“在下三人在鬼門關四周的樹林中發現了幾具屍體,但沒有一具像是歸志彪的。” 涂香香吃驚道:“怎麼又發現屍體了?” 王健一道:“在下三人發現了四具,兩個是老人,兩個較為年輕,屍體都是被吊在樹上,已開始腐爛。” 涂香香道:“樹上有無警語?” 王健一點頭道:“有的,都刻著‘擅闖鬼門關者的下場’九個字。” 丘惠珠問道:“你們有沒有碰到金頭陀等人?” 王健一道:“沒有,在下三人結伴而行,也許這就是他們不敢現身的原因。” 他接著轉望磨刀老人問道:“老前輩,殺人魔再過八天使要下手殺害家父,今後八天中,我們該採取甚麼有效的行動來阻止她?” 磨刀老人搖頭道:“沒有甚麼有效的行動,我們只好盡力搜索,到了七月一日前一兩天,如無發現,再上鬼門關去守株待兔,她在殺人之前總會將石像擺上鬼門關,這是我們能夠見到她的唯一機會。” 王健一低下頭,憂心如焚地道:“就怕她不肯再在鬼門關上動手,這一帶盡是不見天日的樹林,真叫人防不勝防……” 磨刀老人道:“我們都不是神仙,無法預測她要在何處動手,只好盡力而為了。” 王健一嘆道:“在下真希望她能現身相見,不論任何條件,在下都可答應。” 涂香香道:“殺人魔不是要你們的錢,她似乎只要你父親的命。” 王健一道:“但這是為甚麼呢?家父一生與人無怨,而且樂善好施,為甚麼殺人魔要殺他呢?” 沒有人接腔,因為塗、丘二女及成家兄妹已知大刀王松並非與人無怨,也並非真的樂善好施。 王健一環望眾人道:“今後這幾天,希望諸位多多幫忙,如能救出家父,在下定當厚謝。” 涂香香聽了有些不舒服,冷冷道:“王少鏢頭你這話就不對了,今天大家都是要找殺人魔報仇除害,大家只須同心協力,並不是誰幫誰的忙的問題,我們又不是你王少鏢頭僱來的幫手,你何必提厚謝呢?” 王健一不禁臉紅耳赤,吶吶地道:“是是,姑娘所言極是,請恕在下失言。” 涂香香起身道:“夜深了,大家歇息吧,明天再去鬼門關找一找。” 說罷,幫寇氏收拾碗筷。 然後,寇氏請涂香香和成幼慧睡一房,她自己和丘惠珠睡一房,餘七人便在堂上蹲臥,坐待天亮。 寇氏帶丘惠珠進入自己房中,笑道:“我這房中只有一張床,我們只好同睡,丘姑娘不介意吧?” 丘惠珠道:“不會,我在家裡,也都是跟我娘同睡一床哩!” 兩人解衣上床,並頭躺下,寇氏和她聊了一會?就閉目睡去。丘惠珠卻睡不著,腦子裡不是想到父親,就是想到華雲翔…… 不久,堂上的磨刀老人七人也停止交談,四周變得靜了起來。 丘惠珠就在這時聽到一種聲音,一種很沉悶很輕微的撞擊聲,好像有人在地下撞擊牆壁,還有一些輕微得幾乎感覺不出來的震動,她愈聽愈覺奇怪,忍不住推醒寇氏,低聲道:“大娘,我聽到一種聲音!” 寇氏倦倦欲眠地道:“是一種很輕的‘蓬蓬’之聲麼?” 丘惠珠道:“正是,而且地面都好像在震動呢!” 寇氏道:“不要緊,那是江水撞擊洞穴的聲音,每天都有的。” 丘惠珠道:“這地下有洞穴麼?” 寇氏道:“靠近江岸下面都有些穴洞,江水衝進去便會發出這種聲音。” 丘惠珠道:“我覺得好像是人在撞擊牆壁……” 寇氏道:“我剛住到這裡時,也有這種感覺,後來聽亡夫解釋,才知緣故 這沒關係,過兩天你就會習慣的。” 丘惠珠道:“原來如此。” 寇氏道:“睡吧,欸……” 她打了個哈欠,翻過身子,又睡了。 □□ □□ □□次晨,眾人吃過了寇氏燒的早飯後,磨刀老人把大家集合於堂上,說道:“諸位,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距七月一日尚有七天,我們從今天開始作徹底的搜索,逐次將鬼門關四周找個清楚,我們十人分成三組,各選定一個方向作全天搜索,天一黑就回到這裡歇息,這樣搜索七天,如果殺人魔等人躲藏在該處,總可將他們找出來,諸位意下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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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4 AM | #688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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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君子一言
王健一道:“好,就這麼辦!” 磨刀老人道:“現在老朽來分配一下,王少鏢頭和傅趙三位一組,老朽與涂丘兩位姑娘一組,成氏兄妹一組,這樣可以吧?” 王健一道:“很好。” 磨刀老人移目轉望成大勇,笑道:“不過,大勇賢姪,老朽今天要另派你一個任務。” 成大勇拱手道:“老前輩只管吩咐。” 磨刀老人道:“我們十人要在這裡住七八天之久,寇女土的存糧一定不夠我們吃,所以今天你負責去城裡購買糧食。” 成大勇點頭道:“好的。” 磨刀老人摸出十兩銀子遞給他,道:“先買百斤白米和一些肉類,過幾天再買一次。” 成大勇應諾收下銀子。 磨刀老人接著轉對寇氏問道:“寇女士家裡還有多少白米?” 寇氏道:“大約還有十幾斤。” 磨刀老人道:“這幾天要麻煩女士一下,每天早上都為我們準備十份飯團,讓我們帶去山中充饑,好麼?” 寇氏道:“好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怎麼說是麻煩呀!” 磨刀老人道:“我們打算早上出去,晚上回來,所以需要準備一些食物。” 寇氏道:“今天也要麼?” 磨刀老人道:“是的。” 寇氏道:“那麼,我去淘米下鍋。” 說畢,下廚去了。 當下,成大勇因是要入城,不需帶飯團,乃即辭別眾人而去,其餘九人便在堂上等候,磨刀老人乘著等候之時,在地上劃出鬼門關的形勢,然後指定各組今天搜索的範圍以及發現情況的連絡辦法…… 半個時辰後,寇氏已煮熟一大鍋飯,她為他們包了九份飯團,於是大家帶著飯團出門,往鬼門關而去,開始第一次大規模的搜索。 寇氏目送他們走遠之後,才關上屋門,提著一盒飯菜進入地下室。 這時,大刀王松、華雲翔、歸志彪三人還在地下室中酣睡未醒,寇氏喊道:“都給我起來,是吃飯的時候了!” 大刀王松、華雲翔、歸志彪聞聲齊醒,一齊坐了起來。 寇氏寒臉冷冰冰地道:“昨晚上是誰在撞擊牆壁?” 華雲翔指了指自己。 原來,他們三人在磨刀老人等到達之前,又被點了啞穴,直到現在都未解開。 寇氏放下那盒飯菜,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將他提了起來,右手一揮一甩,劈拍賞了他兩記清脆的耳光,然後拍開他的啞穴,再將他推倒地上,怒聲道:“說,你撞擊牆壁幹麼?” 華雲翔憤怒已極,無如昨天又被她灌下了一碗軟骨藥場,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無法起而反抗,當下破口大罵道:“不要臉的女人,我撞擊牆壁是在求救,怎麼樣?難道我不該求救麼?” 寇氏冷笑道:“我沒有點你麻穴,是為了讓讓你們好過一些,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只好讓你僵在地上了!” 華雲翔吼道:“要割要剁隨你,我不怕!” 寇氏道:“好,你自討苦吃,別怪我不懂人情,現在你們給我吃飯,今天下午我再來整治你!” 說畢,轉去拍開大刀王松和歸志彪的啞穴,然後轉到隔室去了。 她拍開他們啞穴的原因,是要讓他們吃飯、因為啞穴不解,是無法張口吃飯的。 俄頃,隔室又響起那“叮叮”之聲,她又開始雕刻石像了! 歸志彪個性本來比華雲翔更毛躁,但因腿骨尚未接合,只好忍氣吞聲,這時見她出去了,便爬行過去將那盛飯菜的盒子拿到大刀王松和華雲翔的面前,說道:“來吧!看這情形,從今天開始,咱們一天只能吃一餐,不吃是不行的。” 大刀王松最想得開,自己盛了一碗飯,默默吃起來。 歸志彪見華雲翔坐著不動,眉頭一皺道:“怎麼回事?你要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華雲翔道:“我吃不下。” 歸志彪道:“吃不下也要吃,只有吃飽了肚子才能有做為!” 華雲翔道:“你先吃吧,我現在滿肚子是火,實在食不下咽。” 歸志彪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說著,往壁上倚去。 華雲翔知他是關心自己,心下過意不去,便道:“好吧,來吃!來吃!” 於是,兩人也盛飯吃起來。 歸志彪邊吃邊道:“你不該和她作對,咱們現在無力反抗,和她作對只有自討苦吃的份兒。” 華雲翔道:“我知道,可是我愈想愈有氣,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因此認她為義母,心中真是把她當作母親來孝敬,卻不知道她竟是殺人魔,她真是把我騙得夠了。” 歸志彪道:“這只怨咱們自己看走了眼,怪她又有甚麼用?” 華雲翔道:“昨天你有沒有聽到?” 歸志彪道:“聽到甚麼?” 華雲翔道:“磨刀老人等來到此地,發現你失蹤,又回去尋找,到了昨夜又來到此處,然後就在草屋裡住下來。” 歸志彪點點頭乃:“我知道。” 華雲翔道:“昨夜我竭力撞擊牆壁,他們應該聽得到才對吧?” 歸志彪道:“恐怕不見得,你現在沒一絲力氣,弄出來的聲音不大,他們聽不見的。” 華雲翔道:“她若不點咱們啞穴,咱們就可大聲喊叫……” 歸志彪道:“這還用說麼!” 華雲翔道:“後來我太疲倦,睡著了,不知他們還在不在上面?” 歸志彪道:“走了。” 華雲翔道:“你怎知道?” 歸志彪道:“他們若還在上面,她怎敢送飯下來?” 華雲翔一想不錯,不由苦笑道:“欸,這兩天我真是氣瘋了,有許鄉問題都想不明白!” 歸志彪道:“所以你不該跟她生氣,生氣對你有害無益。” 華雲翔道:“他們大概又去鬼門關搜索了。” 歸志彪點頭道:“不錯。” 華雲翔嘆道:“他們一定做夢也想不到咱們就在這草屋底下……” 歸志彪道:“這是誰也料想不到之事。” 華雲翔見大刀王松一直不開腔,便轉望他道:“王總鏢頭,昨夜我好像聽一個陌生的聲音,他是不是令郎王健一?” 大刀王松點頭道:“是的。” 華雲翔道:“他是你的兒子,你一定了解他找不到父親是如何的傷心焦急。” 大刀王松道:“唔。” 華雲翔道:“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假如沒有奇蹟出現,再過七天便是你的大限之日,難道你真不想讓他明白你是怎麼被殺的?” 大刀王松道:“嗯。” 此處缺失 她正是凌蘭心! “你來幹甚麼?你不該來的!你不該再來見我的!” 凌蘭心在門口站住,默默的注視著他,表情顯得很複雜,過了一會兒,才啟口道:“我想了好幾天,覺得無論如何我總是你生的女兒,所以 ” 大刀王松痛苦的用雙手摀住耳朵,大叫道:“別說了!別說了!” 凌蘭心眼眶一紅,道:“我跟我娘求過,雖然她還不肯答應饒恕你,不過 ” 大刀王松淚如雨下,低頭哭叫道:“回去!回去!我請你回去!我不是你的父親!我只是個禽獸,你不必可憐我,請你回去吧!” 凌蘭心也掉下眼淚,說道:“你認為只有一死才能讓你心安?” 大刀王松哭道:“不錯,我要死!我要死!我是個該死的人!” 凌蘭心低首飲泣道:“我在想,也許除死而外,還有別種解脫之法,譬如說你可以去出家……” 大刀王松道:“不!除死之外,再沒有第二條路了!你如同情我,就請趕快離開此地,不要再來看我!” 凌蘭心流淚看著他,嘴唇動了動,似想再說甚麼,但終於沒有說出來,掩臉發出一聲哭泣,轉身奔了出去。 華雲翔和歸志彪呆若木雞的僵坐著,好像發現了天下最離奇曲折的故事,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凌蘭心竟是大刀王松所生的女兒! 這就難怪他痛不欲生了,因為他曾經調戲自己的女兒,又曾經打算納女兒為妾,天下事還有甚麼比這個更令人難堪的事麼! 現在,華雲翔和歸志彪已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事情的由來大概就是這樣:大刀王松年青時曾經欺騙了一個姑娘,在佔有她的身子之後,即棄之不顧,後來那個姑娘生下了一個女兒,即是現在的凌蘭心,而凌蘭心的母親大概加入了姐妹會,因此要殺大刀王松雪恨,而使大刀王松悔恨欲死的原因,主要還是認為自己曾經調戲女兒之故,做為一個生父,這的確是見不得人的醜事。 明白了原因,華雲翔才知道剛才自己的那句戲言為何使他大發雷霆的原因,他感到有些歉疚,看看他情緒已漸安定,才以歉意的語氣道:“總鏢頭,在下沒想到她是你生的女兒,所以 ” 大刀王松惱怒的截口道:“別說了!” 華雲翔道:“好,在下不會再提起此事,即使對令郎也決不提。” 大刀王松抬頭望他,神情嚴厲地道:“你是男子漢,說話可要算數!” 華雲翔點頭道:“當然,這件事的確不能讓令郎知道。” 大刀王松轉對歸志彪沉聲道:“你也一樣,知道麼!” 歸志彪道:“我只當不知道這件事就是了,不過你應該為我們詳細說明一下 凌姑娘的母親是不是姐妹會的一份子?” 大刀王松點點頭。 歸志彪道:“她為何不親手殺你?” 大刀王松長嘆一聲道:“因為她不諳武功,怎麼殺得了我呢……” 歸志彪道:“如此說來,殺人魔是專替別人報仇的劊子手了?” 大刀王松道:“對王某人來說,她的確只是個劊子手而已。” 歸志彪道:“她是代人報仇的劊子手,那麼托她代為報仇的都是姐妹會中那些老婦人?” 大刀王松搖搖頭。 歸志彪道:“不是?” 大刀王松道:“不知道。” 歸志彪道:“家父被殺害的原閃,你是否知道一些?” 大刀王松又搖頭道:“不知道,令尊及華、丘兩位大俠被殺害的原因,王某毫無所知。” 歸志彪轉望華雲翔道:“據說姐妹會那些老婦人都是曾經遭遇不幸境況堪憐之人?” 華雲翔點頭道:“聽說是如此。” 歸志彪道:“女人最大的不幸,莫過於被人欺騙和遺棄,是不是?” 華雲翔道:“是。” 歸志彪道:“但是就我所知,家父並非好色之徒,令尊呢?” 華雲翔道:“家父也不是。” 歸志彪道:“我從未聽說家父欺騙過女人,所以這就奇了。” 華雲翔道:“如果有個女人曾經被家父遺棄,我敢說其罪不在家父。” 歸志彪道:“對,天下不好的女人也多的很呢!” 華雲翔道:“有些女人被遺棄;是她本身不對,但是當她被拋棄之後,她總是認為男人對不起她,而心懷怨恨。” 歸志彪道:“是呀。” 華雲翔道:“所以,如果她不把家父的‘死罪’講明白,我仍要追究!” 歸志彪道:“我也是。” 大刀王松忽然說道:“萬一追究的結果像王某人一樣,你們將何以自處?” 華雲翔冷靜地道:“那我只好放棄報仇。” 大刀王松道:“但那時候,你們會感到沒臉見人,那會使你們痛苦終生。” 華雲翔道:“到了那種地步,也只好面對現實了。” 歸志彪道:“王總鏢頭,你願否談談和那女人交往的經過?” 大刀王松道:“沒甚麼可談的,那全是我的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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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守株待免
歸志彪道:“那是在你成家之前或成家之後?” 大刀王松道:“成家之後。” 歸志彪道:“這當真不可饒恕,成了家的人,偶而到花街柳巷去逢場作戲則可,欺騙良家婦女可就不對了。” 大刀王松慚愧地道:“你能這樣想,足證你是個能夠潔身自愛的青年。而王某人年輕的時候,卻沒想到這麼多……” 歸志彪道:“你大概玩了不少女人?” 大刀王松道:“王某人是將死之人,老實告訴你們也不妨,王某人年輕之時,的確做了許多不應該做的事,所以才有今天這個報應,希望你們引為為鑑,切莫沉迷女色。” 歸志彪嘆道:“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話當真不錯!” 大刀王松抬起雙目,望著華雲翔道:“華少俠,王某人死後,你如見到磨刀老人,請代王某人向他致歉,關於王某人欠他的那一部份,等來世再償還給他。” 華雲翔聽得一呆道:“你欠了他甚麼?” 大刀王松苦笑道:“一筆很難還清的賬,不過不是金錢,而是別的東西……” 華雲翔道:“甚麼東西?” 大刀王松道:“王某人不願告訴你們甚麼原因,但可告訴你們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他為甚麼自號‘磨刀老人’麼?” 華雲翔道:“他說他有一把刀始終磨不快,囚此幾十年來不停的在磨,當他磨快了的時候,他就要去殺死一個人。” 大刀王松道:“不錯,他要殺的人便是我!” 華雲翔大吃一驚道:“哦,你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大刀王松點點頭道:“是的,而不對的是我,我該死在他的刀下才對,可惜我的命只有一條,只好來世再還給他了。” 華雲翔驚奇的問道:“到底是甚麼事情?” 大刀王松搖頭苦笑道:“對不起,王某人不能再說了,我的罪惡已太多,再說就負荷不了啦!” 正說著,寇氏忽又走入地下室來,含笑道:“對不起,你們今天已談了不少,現在我又要點你們的啞穴了!” 這天薄暮,前往城裡置辦糧食的成大勇首先回到草屋,他挑回百斤白米和十幾斤肉類。 而不久之後,磨刀老人、涂丘二女、成家兄妹、王健一及傅趙二鏢師也陸續的回到了草屋。 寇氏問道:“有沒有找到甚麼?” 塗香香搖頭道:“沒有,不過並非毫無收穫,至少我獵到這只野兔。” 說著,將提在手上的一只野兔提高起來。 第二天,六月二十五日,他們十人又分成三組,再度入山搜索去了。 到了天黑時,仍是空手而回。 第三天,六月二十六日,他們三度人山搜索,結果仍是毫無所獲…… □□ □□ □□轉眼間,已是六月二十九日,距殺人魔下手殺人的日子,只剩下兩天了! 這天早上,磨刀老人把大家叫在一起,說道:“諸位,過去的五天,我們已將鬼門關周圍百里範圍之內尋遍,並無任何發現,這證明殺人魔等人不是潛藏在鬼門關附近,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此即是殺人魔一定會在這一兩天將大刀王松的石像搬上鬼門關,所以今天的搜索要改變一下,老朽與涂丘二女上鬼門關去窺伺,你們七位則埋伏於鬼門關下的江邊,注意江上往來船隻,老朽相信殺人魔極可能會利用船隻將石像運到鬼門關,你們在各處所停泊船隻的地方埋伏下來,若見他們出現,也不要驚動他們,讓他們將石像搬上鬼門關之後,再一齊包圍上去,聽懂了沒有?” 眾人一齊點頭。 磨刀老人道:“好,咱們動身去吧!” 但正要走出草屋之際,忽見門口來了三個人,成家兄妹一見大喜,齊聲叫道:“五叔! 六叔!七叔!你們都來了!” 進來的正是五堡主溫兆祺、六堡主程哲彥、七堡主林笛歌。 磨刀老人一看是他們三人,也十分高興,拱拱手道:“三位堡主是過來瞧熱鬧麼?” 五堡主溫兆祺抱拳答禮道:“不是,溫某三人是專程趕來助一臂之力的。” 磨刀老人笑道:“那好極了,老朽正愁人手不足,如今來了三位,可以與殺人魔拼一拼了,請進,進!” 溫兆祺三人舉步入屋,大家敘禮坐下,成幼慧立刻發問道:“七叔,三叔有沒有回堡去?” 她問的是管承義。 林笛歌答道:“沒有,愚叔日夜連程趕回堡中,大概是趕在他前面,因此他不敢入堡了。” 成幼慧松了一口氣道:“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擔心,生怕五叔和六叔也逃不過他的毒手,如今可了。” 林笛歌道:“愚叔已將一切真相告訴你們五叔六叔,我們在堡中等待了兩天,不見他回堡,所以決定時不追究,先來這裡看看,因為我們對你們兄妹在此也極不放心。” 成智雄道:“小姪等沒事,但管承義這老匹夫卻非設法將他抓到不可。” 溫兆祺道:“不用著急,他跑不掉的,愚叔已派出本堡五十名劍士四出尋找他們叔姪的下落,遲早會找到他們的。” 他轉望磨刀老人,改編話題問道:“現在情況發展到甚麼程度了?” 磨刀老人道:“老朽等在地獄庵撲了個空,回到此地時,發現歸揚銘的兒子歸志彪失蹤,這幾天老朽等一直在各處搜索,但始終未發現甚麼。” 程哲彥接口問道:“鬼門關上的情形呢?” 磨刀老人道:“沒有任何變動。” 溫兆祺道:“今天已是六月二十九日,她若要殺人,總得把石像抬上鬼門關吧?” 磨刀老人道:“正是,所以老朽今天打算上鬼門關去守候,正要走的時候,剛好三位來了。” 溫兆祺道:“溫某三人在來此的路上,聽到江湖上共傳一事,說殺人魔已在鬼門關附近殺了不少人,此事確實否?” 磨刀老人頷首道:“不錯,包括謝、葉、鄧三位鏢師在內,已有九人遇害,都被吊屍吊屍于,題上‘擅闖鬼門關者的下揚’之警句,所以看這情形,大概沒有人敢來瞧熱鬧了。” 溫兆祺凝容道:“這殺人魔的手段未免太過殘暴,他為了達到其殺人立像的目的,竟不惜一再殺害無辜之人,真是太可惡了!” 程哲彥道:“據說殺人魔即是姐妹會的主持人?” 磨刀老人道:“大概不錯。” 程哲彥道:“她姓甚名誰?” 磨刀老入道:“好像叫妙蓮師太,俗家姓名則不知道。” 程哲彥道:“芮兄確定她將在後天殺害大刀王松?” 磨刀老人道,“是的。” 程哲彥道:“地點一定是在鬼門關上?” 磨刀老人道:“她已在鬼門關上殺害了塗、丘、歸、華四位大俠,所以老朽認為她仍會在老地點。” 程哲彥道:“她應該已知芮兄等人準備在後天上鬼門關阻止她殺人,在這種情形之下,芮兄以為她會換個地方麼?” 磨刀老人反問道:“六堡主如是她,你在這種情形之下換不換地方?” 程哲彥沉吟道:“這要看她是不是一個喜歡鬥氣之人,如果她喜歡鬥氣,便不會換地方,但如果不換,便得準備與芮兄等決個高下……” 磨刀老人道:“她可能有此打算,三位不算在內,我們的實力恐怕要稍遜於她,因為她手下有四個死神及金頭陀、九命妖童和鬼婆阿花七人,個個都不是等閒人物。” 塗香香接口道:“如今三位一到,我們的實力已不下于他們了。” 林笛歌道:“依林某愚見,她的目的在於殺害大刀王松,不在於與我們爭勝負,故她可能換個地方下手殺人,不過卻可能會把石像搬上鬼門關。” 磨刀老人道:“是的,所以咱們去鬼門關守候,應該不會完全落空,假定她派死神或金頭陀等人將石像搬上鬼門關,那麼咱們便可將他們擒下,逼他們供出她殺人的地點。” 林笛歌道:“對,如今事不宜遲,咱們就此趕往鬼門開守候吧!” 於是,十三人離別寇氏,往鬼門關而來。 十多里路程,轉眼即到,大家仍照先前磨刀老人的指示,由成家兄妹及王健一等去江邊埋伏,注意江上過往船隻,磨刀老人、涂丘二女及溫、程、林三人則直上鬼門關。 老少六人到了鬼門板上,在塗、丘、歸、華四人的石像四周巡視一番,見無任何異狀,乃退到數十丈外,進入一處可以瞭望石像的密林中,潛伏了下來。 四周很安靜,除了微風吹動樹梢,以及小鳥在樹枝上跳躍的聲音之外,沒有一點異響。 林笛歌低聲道:“林某有一種預感,殺人魔可能會在今夜把大刀王松的石像搬上來。” 磨刀老人道:“若然如此,咱們今夜不要下山,就在這裡守到天亮。” 程哲彥道:“程某三人沒帶乾糧來,若要在此過夜,要有東西吃才行。” 磨刀老人道:“這好辦,我們都帶有飯團,今天中午,涂丘兩位姑娘的飯團讓給三位吃,她們回寇氏那裡,請寇氏再做些飯團帶來。” 他說到此處,轉對涂丘二女問道:“如何?” 涂丘二女一齊點頭道:“好的。” 丘惠珠接著問道:“守在江邊的七人,也要在江邊過夜麼?” 磨刀老人道:“是的,今天已是二十九日,大家多辛苦一下,你們下山時,順便去通知他們不要離開,並請寇氏多做一些飯團,由你們送去給他們吃。” 丘惠珠道:“好的,索性大家都不要再下山,一直守到七月一日為止,吃飯的事由我們兩個來負責遞送。” 磨刀老人道:“這樣也好。” 當下,老少六人就在密林中一面閒聊一面監視情況,等了兩個多時辰,不見任何敵蹤,不覺已是晌午時候了。 塗香香道:“我們回去吧?” 涂丘二女點頭應是,把帶在身上的飯團取出,交給溫兆祺三人,即上山而來。 她們由北面山脊尋路下山,一路下到江畔,卻不見成家兄妹及王健一等人,塗香香感到不妙,低聲道:“咦,他們那裡去了?” “在這裡!” 背後林中有人應聲! 二女嚇了一跳,掉頭一看,只見王健一正由一株樹上飄下,這才心頭大寬。迎上前問道: “有無發現?” 王健一搖頭道:“沒有!” 塗香吞道:“另外六人呢?” 王健一指左右江畔道:“都在附近,我們七人每人看守一段,相隔百步,一發現情況,立刻便可發暗號互相通知。” 塗香香道:“這很好。” 王健一問道:“二位姑娘下山幹麼?” 塗香香道:“計劃略有改變,磨刀老人決定在此過夜,他要我們通知你們一聲,並要我們回去帶食物來。” 王健一很表贊成道:“對,應該如此,殺人魔可能會在夜間到來,咱們應該日夜守候才對。” 塗香香道:“你轉告他們六人,天黑之前,我們會把食物送到。” 王健一道:“好的。” 塗香香隨向丘惠珠一招手道:“咱們走吧。” 二女於是沿江畔往下游回來。 沒多久,已回到寇氏居處,老遠一看,只見居門緊閉著,塗香香不由笑道:“寇大娘一直說不怕殺人魔,我看她是怕的,你看她大白天還開著門戶呢。” 丘惠珠笑笑道:“殺人魔真要傷害她,即使隔著一層銅牆鐵壁也不管用。” 說話間,已走到屋門口。 塗香香舉手敲門,喊道:“寇大娘,請開門,我們回來了。” 屋中無人回答。 塗香香再敲門,大聲喊道:“寇大娘,請開門,我們回來了!” 還是沒人回答! 塗香香不禁臉色大變,道:“怎麼回事?” 丘惠珠道:“難道又睡著了?” 塗香香道:“那有在白天睡覺之理?” 丘惠珠道:“我們最近常常來打擾她,累得她睡眠不足……” 塗香香道:“會不會是出去了?” 丘惠珠道:“這怎麼會,門是從裡面閂著的呀!” 塗香香也為之失笑道:“不錯,我真糊塗 再喊看看!” 但正要舉手敲門之際,屋中卻已響起寇氏的聲音,“是誰啊?” 塗香香聽她無事,透了口氣道:“大娘,是我們回來。” 寇氏一哦,打開屋門,打了個哈欠道:“對不起,我剛才覺得疲倦,上床趟了一下,不想就睡著了。” 二女入屋道:“我們常常打擾你,害你睡眠不足,真是抱歉。” 寇氏道:“那裡,我是為雲翔擔憂,所以睡不好 你們回來幹麼?” 塗香香道:“我們又想麻煩你了。” 寇氏道:“不要客氣。” 塗香香道:“磨刀老人決定大家今夜不回來,繼續在鬼門關守候,他要我們回來準備一些吃的送去。” 寇氏道:“明天回不回來?” 塗香香道:“我看也不會回來,明天已是六月三十日。後天便是‘開鬼門’的日子,我們可能在那裡待到七月一日為止。” 寇氏道:“那麼,明天你們仍要回來送飯去麼?” 塗香香道:“是的,今天送一次,明天再送一次,所以要麻煩大娘多為我們做些飯團。” 寇氏道:“好的,我先做些給你們帶去,讓他們今夜在山上吃,然後你們明早再回來拿。” 塗香香道:“好的,多謝大娘。” 寇氏笑道:“不用客氣,能為大家做些事,我心裡也好過些。” 她接著問道:“你們吃了飯團沒有?” 塗香香道:“沒有,我們兩人的飯團留給那三位堡主吃。” 寇氏道:“那麼,我這就去生火燒飯。” 說畢,轉身向廚房走去。 二女跟入廚房,動手幫她生火。 寇氏問道:“你們打算下午送飯去?” 丘惠珠答道:“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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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05:46 AM | #690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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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雙女遭擒
寇氏道:“晚上回不回來?” 丘惠珠道:“不回來了。” 寇氏道:“你們是姑娘家,怎好在山上過夜?” 丘惠珠道:“不要緊,我們跟磨刀老人在一起,不怕那殺人魔怎樣。” 寇氏道:“最好小心一些。” 丘惠珠道:“我們是唯恐她不來,她乘了我們才有機會救人。” 寇氏道:“你們自信能夠將他逮住?” 丘惠珠道:“正是,如今多了溫、程、林三位堡主,我們自信可以將她生擒下來。” 寇氏道:“但願菩薩保佑,讓你們順利擒住她,好為民除害。” 這時,灶火已然生起,她便轉去洗米,涂香香見早上大家吃過的碗筷還沒洗,乃問道: “大娘,你都在那裡洗碗筷?” 寇氏道:“多了就拿去江邊洗。” 涂香香道:“那麼,我幫你洗這些碗筷。” 寇氏道:“不,我自己來吧,你們今天已走了不少的路,該坐著歇歇。” 涂香香取下掛在壁上的一個籃子,將碗筷一一放入籃子裡,笑道:“我們一點也不累 姐姐,你去不去?” 丘惠珠道:“好的。” 於是,兩人走出草屋?朝江畔走來。 到了一處江畔,涂香香放下籃子,將碗筷取出,逐一清洗起來。 丘惠珠幫她洗筷子,一邊洗一邊說道:“後天早上,這江上恐怕又有一具屍體了,想想就不由叫人害怕。” 涂香香道:“但也許屍體不是大刀王松,而是殺人魔!” 丘惠珠道:“你認為我們有這份能力?” 涂香香道:“嗯。” 丘惠珠道:“我們十三人中,要算磨刀老人的武功最高,但他老人家是否力足擊殺殺人魔呢?” 涂香香道:“再加上一兩位堡主,應該可以 咦,你說我們一共有幾個人?” 丘惠珠道:“十三人呀。” 涂香香道:“加上寇大娘,一共是十四個對不對?” 丘惠珠道:“對呀。” 涂香香面露驚奇之色道:“這就怪了……” 丘惠珠一怔道:“甚麼事?” 涂香香指指正在清洗的碗道:“你看,這裡一共有十七個碗,怎麼多出三個碗來了?” 丘惠珠道:“吃一頓飯,多用兩三個飯碗,有甚麼奇怪的,你真會大驚小怪!” 涂香香道:“可是,我記得今天早上大家在吃飯時,每人只使用了一個飯碗。” 丘惠珠道:“後來寇大娘又替我們做飯團,想是做飯團使用的。” 涂香香一指地手上的一大把筷子道:“你數數看那些筷子共有幾雙!” 丘惠珠道:“不必數,一定是十四雙。” 涂香香道:“數一數看吧。” 丘惠珠依她之言將筷子數了一遍,赫然發現共有十七雙筷子,不禁發怔道:“怪事,怎的多出三雙筷子來了?” 涂香香臉上起了變化,不勝驚疑地道:“咱們一共是十四個人,如今卻有十七付碗筷,這表示甚麼呢?” 丘惠珠臉上也升起驚疑之色,低聲道:“難道還有三個人在寇大娘家裡吃飯?” 涂香香掉頭看了草屋一眼,也低聲道:“如果不錯,那麼那三人是誰呢?” 丘惠珠道:“莫非是過路人向寇大娘討飯吃?” 涂香香笑道:“此地何來過路人?” 丘惠珠迷惑道:“不然,還有誰呀?” 涂香香又掉頭向草屋看了一眼,輕聲道:“告訴你,有時候,我對寇大娘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丘惠珠瞼色一變:“你是說……” 涂香香道:“我說不上來,只覺得她有 些怪異!” 丘惠珠道:“你這一說,我也有些同感,好幾次我們來到此地,總要敲上半天的門才能驚動她……” 涂香香道:“還有,她對於殺人魔,表現得比一般婦女鎮靜,這似乎不太合理。” 丘惠珠點點頭道:“正是。” 涂香香柳眉一揚,道:“你想她會不會是殺人魔的同黨?” 丘惠珠顰眉道:“但她曾經被殺人魔擄去地獄庵……” 涂香香道:“那也可以解釋為一項詭計!” 丘惠珠道:“如果她真是殺人魔的同黨,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她沉思了片刻,接著問道:“假定她真是殺人魔的同黨,那麼你認為多出的這三付碗筷是誰使用的?” 涂香香道:“不是那幾個死神,便是華雲翔、歸志彪和大刀王松!” 丘惠珠忽然想起昨夜在床上聽到的聲音,不由心頭一動道:“對了,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一種聲音?” 涂香再問道:“甚麼聲音?” 丘惠珠道:“一種很輕微而又很沉悶的‘蓬蓬’之聲,地面上還有輕微的震動。” 涂香香訝異道:“沒有呀,你是在那裡聽到的?” 丘惠珠道:“在寇大娘的床上,昨晚我和她同睡一床,不久就聽到那種聲音,我問她那是甚麼聲音,她說是江撞擊地穴的聲音。” 涂香香道:“你認為是不是?” 丘惠珠道:“我當時的感覺是好像有人在地下撞擊牆壁。” 涂香香道:“地下那有牆壁?” 丘惠珠道:“地下如有地下室,當然就有牆壁!” 涂香香跳了起來,道:“我看不錯了,她必是殺人魔的同黨,而華雲翔三人正被囚禁在草屋底下的地下室中!” 丘惠珠拉住它,低聲道:“先不要衝動,我們再來研究研究。” 涂香香道:“沒有甚麼好研究的了,每次咱們敲她的門,她遲遲不出來開門,必是正在地下室幹甚麼勾當 走,咱們去她房中查一查!” 說著,轉身欲去。 丘惠珠緊緊拉住她,低聲道:“不行,你聽我說,萬一她就是殺人魔,我們絕不是她的敵手,此事萬萬魯莽不得!” 涂香香道:“依你說該怎麼辦?” 丘惠珠道:“先不要露出聲色,等下回到屋裡,我去和她閒扯,你則偽稱有些不舒服,說要上床躺一躺,等她不注意時,就偷偷溜進她房中搜查一下,如有發現,也不要聲張,咱們假裝甚麼都不知道,然後等送飯到鬼門關上時,再把一切告訴磨刀老人。” 涂香香一想確實如此行動,便點頭道:“好,咱們回屋裡去吧!” 兩人把洗好的碗筷放入籃子裡,即轉回草屋而來。 回到廚房裡,只見寇大娘正把一鍋紅燒牛肉放上一個小爐,涂香香笑道:“大娘,碗筷洗好了。” 寇大娘道:“謝謝,就放在桌上吧。” 涂香香打了個哈欠,道:“欸,不知怎麼搞的,頭有些暈暈的。” 寇大娘道:“是不是昨夜沒睡好?” 涂香香道:“嗯,昨夜確實沒睡好,頭一次和那成幼慧睡在一起,有些不習慣。” 寇大娘道:“那就再去睡一會吧。” 涂香香道:“好,我去躺一躺,飯煮熟了就來喊醒我啊。” 寇氏道:“好的,好的。” 涂香香又打個哈欠,隨即轉出廚房,往寇氏的房間走來。 來到寇氏的房外,回頭未見寇氏跟來,於是輕輕推開房門,一閃而入! 她把整個房間打量一番,立刻斷定床下最有可能是地下室的入口,當下輕輕掩上房門,就蹲到床前,探頭進去察看。 一著,就看見了那塊鋪在床下的木板! 她伸手移開木板,果見木板下有個地下室的入口,一顆心頓時悴怦狂跳起來。 現在,地已敢斷定寇氏確是殺人魔的同黨,同時認定華雲翔三人必是被囚禁在地下室中。 她興奮極了,竟不顧丘惠珠的叮囑,決定立刻進入地下室將華雲翔三人救出。 這時,丘惠珠仍在廚房與寇氏閒聊,她一面幫她做這做那,一面問道:“大娘,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希望你不要生氣。” 寇氏道:“不會,你問吧。” 丘惠珠道:“你丈夫離開你的時候,你年紀還不大,為甚麼不改嫁呢?” 寇氏笑道:“這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呢?自古以來,我們女人都認為‘從一而終’是一種婦德,要突破這個觀念實非易事。” 丘惠珠道:“這實在有些不公平,男人死了妻子,再娶幾個亦無人非議,而女人再嫁便被認為是不守婦德,真是氣人。” 寇氏道:“這是無可奈何之事,誰叫我們生為女人呢。” 丘惠珠道:“女人也是人呀?” 寇氏笑道:“告訴我,你怎麼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丘惠珠道:“我覺得大娘太可憐。” 寇氏道:“是麼?” 丘惠珠道:“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不覺得太寂寞?” 寇氏道:“我已經習慣了。” 丘惠珠正要開口,忽聽身後有腳步聲響到,以為是涂香香,掉頭一看,赫然發現走到身後的竟是死神之一的“武林豪客歸揚銘”,不禁大吃一驚,慌忙頓足跳開,大叫道:“塗妹妹你快來,這裡出現了一個死神!” 那死神一腳跨入廚房,就倚立在門邊不動,面上掛著一種陰森森的冷笑! 寇氏臉色一變道:“你是何人?” 那死神笑道:“不用再掩遮了,涂香香已到了地下室中!” 寇氏大驚道:“你說甚麼?” 那死神朝她一躬身道:“現在不要緊了,她已被我制服。” 寇氏一聽之下,臉上的驚色才告消失,換上一副笑容道:“倒沒料到這兩個丫頭如此精靈,現在只好再把這一個擒下來了!” 那死神點點頭,長袖一抬,露出一雙毛茸茸的巨掌,含笑向丘惠珠欺去。 丘惠珠疾忙抽出玉簫,蓄勢備戰。 她非戰不可,因為廚房的前後二門,此刻已在死神和寇氏的控制之下。 那死神一面舉步迫近,一面獰笑道:“丫頭,你最好不要抵抗,免得吃苦頭!” 丘惠珠心中雖甚震驚,卻一點也不慌亂,挫腰沉步,蓄勢待發,冷冷道:“告訴你,今天要吃苦頭的是你們,我們的人已將這間房子包圍起來了!” 寇氏聞言一驚,轉望那死神問道:“是真的?” 那死神哈哈笑道:“別聽這丫頭瞎吹,她們是在江邊洗碗筷時,發覺碗筷多出三付,才心生疑竇的。” 寇氏聽了才放下心來,笑道:“那麼,快些動手吧,萬一還有人趕回來,那可麻煩。” 那死神點頭笑道:“放心,要制服這丫頭,易如探囊取物!” 語聲未歇,猛可一掌抓了出去! 丘惠珠側身閃開,嬌叱道:“等一下!” 那死神一掌抓空,神色有些尷尬,但也未繼續出手,笑問道:“有話要說麼?” 丘惠珠道:“不錯,我要明白一件事。” 那死神道:“甚麼事?” 丘惠珠轉對寇氐道:“寇大娘,你莫非就是那個一直不露形跡的殺人魔?” 寇氏笑道:“你猜對了。” 丘惠珠雖已猜到她是殺人魔,但聽她承認,仍有一種不勝驚駭之感,當下冷笑道:“哼,你把我們騙得好苦!” 寇氏道:“我沒有欺騙你們,是你們自己前來上當的。” 丘惠珠道:“我爹是你殺害的?” 寇氏點頭道:“不錯。” 丘惠珠雙眉倒豎,滿臉怨恨地道:“你為甚麼要殺害我爹?” 寇氏道:“因為他該死!” 丘惠珠道:“因何該死?” 寇氏道:“他有罪。” 丘惠珠道:“甚麼罪?” 寇氏道:“我不能告訴你。” 丘惠珠道:“我有權知道!” 寇氏抿唇一笑道:“不錯,你有權知道,但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我已殺了你爹,怎好再把痛苦帶給你?” 丘惠珠怒道:“你用不著假裝慈悲,老老實實把殺害我爹的理由說出來吧!” 寇氏搖頭道:“不,為你的將來著想,我不能這樣做。” 她說到這裡,轉向那死神使了個眼色。 那死神身形一動,再度探掌抓出,嘿嘿怪笑道:“丫頭,你該到地下室去歇歇!” 丘惠珠一蹲身,順手抓起那一鍋紅燒牛肉,向他投擲過去。 那鍋紅燒牛肉已然燒到沸熱,這時經她一拋之下,鍋中湯肉一齊飛出,勢如一股水花,向死神全身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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