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10, 07:52 AM | #1516 (permalink) |
長老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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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綠豆和尚
三更已過。 火也熄了,人也散了,只留下一堆黯紅木炭仍發著紅光,繞吐陣陣飛煙。 終於,連紅炭也化成灰黑,似乎就要理歸於塵土了。 突如其來的錦衣老人。 突如其來的賭娥奔月玉佩,以及小於他娘的離家出走,以至于後來被殺身亡。 這之間又埋藏了何種關係? 又是誰傷了綠娘?還要了她的命? 這似乎有某種的深仇大恨。否則又何須下此毒手? 小千他爹為何會接到玉佩而一去不返? 看來綠娘隱身於此,似乎在逃避什麼? 這些重重秘密,似乎全落在小千身上,他又將如何解開? 還是遵照他娘遺言 一隱姓埋名,永遠不能暴露身份? 洞庭西望楚江分,水盡南天不見雲, 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 洞庭之湖,吞長江水,潔浩蕩盪,煙波浩渺,一望無垠無涯。 湖光水色,潭影波光,沙鷗翔集,錦鯉浮躍,崗煙橫生,何處不成畫?千古絕唱皆由此而吟生了 尤其是名聞天下的岳陽樓,也是集天下騷人墨客於一爐。 或且未必人人風雅,卻保證熱鬧不減京城。 小千和秋芙以及大橋牙順著湘江,又躲又藏的溜到洞庭湖附近,這已是第七天以後的事了。 經過幾日折騰,也被中原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所吸引,三人悲戚的心情已減了不少想報仇,談何容易? 為今之計只有保住小命才是最佳上策。 小千抓著老爹留下的那件個破軟甲,實是不怎麼順眼,又不忍丟棄,只好裹在身上;別看這軟甲粗毛如麻袋,穿在身上卻滿舒服,小千也籲了一口氣,總算解決了個棘手問題。 他們已躲在岳陽樓左側一處林園區。 兩個衣衫破碎如乞丐,一個生著陰陽臉,在這講求吟詩弄句的地方,自無法引人注意。 同為和他們一樣的 一乞食者並不少,尤其此處又是丐幫老總壇的據點,引人注意的,反而是乞丐對乞丐 一不知哪裡冒出界的叫花子? 小千瞄向了一大堆人群,老老少少,紅男綠女……瞧之不盡。 他卻想著他人可能不知他的面目,但那仇家 一至少那錦袍老人見過自己,為了安全,還是隱起真面目較為保險。 他道:“大板牙,你想我們該代成何種身份才好?” 大板牙眉頭直皺:“我想我化作任何身份也沒有用……” 小千不解這:“為什麼?” 大板牙自嘲地指著自己牙齒道:“你忘了我的外號?” “這……”小千也想笑而笑起來:“看樣子,只有把你的大門牙給拔下來才成了!” 大板牙急忙畏縮而退:“不行術行!拔了就長不出來,以後講話可就沒人聽得懂了!” 秋芙手中撫著小貂兒,她也輕輕一笑道:“板牙大哥,你再裝副假牙不就成了?” 大板牙急道:“要是如此,你就不能叫我‘板牙哥’了!” 秋芙談笑著,沒再答話。 小千瞄了又瞄大板牙幾眼道:“我還是看得不太順眼……” 大板牙驚慌急道:“你看順不順眼,關我什麼事?” 小千邪笑道:“你不覺得友情比牙齒重要嗎?” 大板牙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友情又怎麼扯上牙齒了呢?” 小千道:“因為我看到大門牙,心情會不好,心情不好,情緒就不穩,這樣下去,對我們的友情傷害很大。” 大板牙又好氣又好笑:“你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非要拔掉我牙齒不可?” “這個嘛……”小千沉思一陣,突然欣然一笑道:“有是有不過須要你的配合。” 大板牙苦笑道:“你說說著,只要不拔掉就行!” “打磨的!把突出來的部分磨平。”小千嗤嗤笑道:“這個方法不錯吧!” “很差!”大板牙白眼的說:“牙齒不是長在你嘴上,你當然什麼也不錯。” 小千回答的也甚絕:“這是人類的通病,你很了解,若你同意了,那就更了解了!” 大板牙長噓短嘆道:“沒想到我長了二十幾年的牙齒,還是拗不過你的眼睛,我娘地下有知,恐怕要罵我無路用了!” 小千截口道:“你錯了,你娘是一不留意讓你長出大門牙,她無時無刻想美化你,我是替你娘完成心願。 世上的母親,又有誰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長得英俊掰灑呢?” 大板牙乾笑道:“我覺得……我現在滿滿灑的嘛!” 小千嗤嗤笑道:“哪是你自我陶醉的看法,瀟灑是要讓別人看的,自己說的,那算得了數?放心,我會把你磨得漂亮更出色!” 大板牙無奈的摸著門牙,想到要磨,牙齦就發酸:“能不能磨少一點,我儘量閉上嘴巴就是……” 小千嗤嗤笑道:“到時再說吧!說不定想妥了扮相,牙齒反而有用了,像吸血鬼! 啊 ~” 他裝出吸血鬼模樣、掐得她尖癢而驚笑直叫,秋芙急忙逃開,小貂兒也鑽向小千背部,想湊興搔著癢。 小千一手已抓住它,得意笑道:“還早著呢!我全身只有一處會癢,那就是心,你搔不到的。” 小貂吱吱叫著,沒趣地再跳回秋芙手中,指指點點,好像要秋芙去搔他的心。 秋往也笑得甚開心,更愛煞了這只通靈的小怪物。 小千這才轉向大板牙,道;“我想過了,只有扮成一種人,敵人才不可能發現我們。” 大極牙問:“什麼人?” “和尚!”小千說完也嗤嗤的笑起來。 大板牙驚愕道:“理光頭當和尚?” 小千笑道:“有問不可?你都如此吃驚,我們的敵人更料想不到,不對嗎?” 這倒是實話,然而大板牙仍覺得怪怪地道:“理個大光頭,多彆扭?” 小千笑道:“為了老命,將就點吧!何況和尚可吃遍四方,不像現在,一大堆乞丐和我們大眼瞪小眼,一副賊樣,深怕我們搶他地盤似的。” 大板牙瞄向四周不少乞丐,不再多說:“和尚就和尚,和尚總是吃齋的,比較仁慈些。” 小千頻頻笑著,轉向秋芙,笑的甚邪:“阿萊啊!你要不要理個頭?” 秋芙雖沉默寡言,但聞及此,也急紅了臉道:“我不要……當了和尚多難為情……” “不是和尚,你是尼姑!”小千嗤嗤笑了一陣,似不忍見她太過於困窘,遂改口道: “也罷,若是和尚和尼姑走在一起,不讓人指指點點才怪,你就當老本行。做小跟班就行了。” 秋芙馬上點頭,深伯小千變了卦。 其實和尚跟小姑娘,仍會引人注意,但小千已想過,秋芙長得並不漂亮,又瘦瘦乾幹,並不吸引他人。 自然而然對於和尚帶女孩一事,反應自然較為平和,最主要的是他不能丟下秋芙不管,也只有如此了。 大板牙道:“和尚是當定了,總得弄點袈裟什麼的吧?” 小千點頭道:“這當然!待會兒上接買……” 突然他發現口袋空,遂乾笑起來,瞄向大板牙。 大板牙苦笑道:“你沒錢,我可富不起來,這事已流傳三四年了,你該個會忘記吧?” “糟糕!”小千明知秋芙不可能有錢,仍習慣的望向她,害得秋芙也困窘的低下頭。 小千不忍,馬上改口笑道:“糟糕得很,乞丐當然是沒錢,有啥好煩的?待會兒到廟裡分些零頭,至少藉個袈裟不成問題吧?” 大板牙道:“是藉還是偷……” “偷你的頭!”小千給他一個響頭,罵道:“在阿菜面前,你怎麼可以破壞我的形象呢?” 大板牙立時乾笑道:“是是是,是‘藉’不是‘偷’,此事純屬誤會,阿萊你可別誤會了。” 阿萊淡然一笑,也顯得戚戚然道:“沒關係,以前肚子實在太餓了,我也會偷吃東西,我沒辦法……” 小千無奈一嘆:“本來也不會這麼落魄,現在為了躲仇家,連賭場都不能去,只有幹吃癟的份,阿菜你忍著點,只要過了今天,咱們就好過了!” 秋芙淡笑道:“跟你在一起,再怎麼苦,也比家中好過多!” 小千道:“所以我才不能讓你再受苦。” 秋芙來不及回答,小貂兒已吱咕叫著,似乎它很有辦法。 小千瞄它一眼,笑罵道:“你這傢伙,傷了不少人不說,還敢明日張膽要威風?也不怕把我老命給賣了?省著點吧!做些小本生意就行了,以後少溜出來,免得惹禍上身。” 小貂兒吱吱叫了幾聲,也翻起白眼瞪向小千,似在罵他不識貨,這舉動更逗得秋芙更愛煞了它,禁不住已抓向臉腮親撫著。 小千罵道:“敢白眼?好!哪天就叫你偷個夠,讓你叫不敢!” 他是自言自語斥叫著自我發威一番,隨後已轉向大板牙:“咱們找廟寺去吧!” 三人一行已朝人群較少的偏僻小徑,無目標的行著,總希望能找到寺廟,以送計劃。 果然,憑著直覺,小千三人很快找到一間靠近山丘的小寺院,再走近,才見著古舊門頂嵌著一石匾,題有“靜心寺”三字。 三人躲在圍牆右側草叢。 大板牙已皺起眉頭道:“這麼爛的寺廟,會有好袈裟嗎?” 小千自得一笑道:“袈裟越舊,道行越高,咱們可不能裝個菜和尚,那是會被人吃定的,姜是老的辣,湊和點就行了。” 大板牙乾笑道:“我是說,他們不知有沒有多餘的袈裟……” 小千道:“如果沒有,佛像的也行,反正只借用幾天,沒啥關係的!” 秋芙含笑道:“你不怕如來怫找你算帳?” 小千笑得更邪道:“你放心,如來佛光著身子,是不敢亂跑的,這點我很有把握!” 秋芙為之困窘,也笑得甚開心。 小千回答,總是讓人哭笑不得而回味無窮。 大板牙無奈道:“走吧!給如來佛洗澡去!” 小千用力點頭,一副邪樣道:“是乾洗,日光浴也行!” 兩人一搭一唱,已翻過九尺高圍牆,準備盜取袈裟。 寺院似已荒廢甚久,雜草長得齊膝,殿內已布滿灰塵,兩人走了一遭,並沒碰上任何僧人。 小千苦笑道:“看樣子,非乾洗不可了。” 大板牙瞧向神案深處那幾尊大佛像,也嗤嗤笑起來道:“佛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看他們還在笑,看樣子是答應了!” 他瞧的正是一尊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就算千百年來看,那張嘴還是合不攏的。 小千已下跪拜了三拜,虔誠的說:“袈裟乃身外之物,老佛神留著也沒用,就讓我們凡人渡化渡化吧!祝您功德無量!” 大板牙也下跑拜見下,嗤嗤直笑著。 小千瞪眼道:“佛門莊嚴事,你笑個什麼勁?” 大板牙憋不了笑意,道:“我是想……要是佛像剝光了,不知有沒有那玩意兒……” “去你的!”小千敲他一個腦袋:“專想這些餿問題!” 然而禁不了好奇,他也瞧向韋陽尊者的下檔,黠弄的笑道:“我想很快就能證明。” 大板牙憋紅了臉:“要是有呢?” “那就留一條內褲給他吧!”小千嗤嗤笑著。 大板牙憋笑道:“也只好如此……” 兩人笑意盈臉,已爬向神案,剝起如來佛左右兩邊靜立的韋陀尊者身上已褪色的舊袈裟。 大板牙特別注意尊者下檔,乍看之下,已驚詫叫道:“沒有也!奇怪!” 小千卻鎮定道:“有什麼好奇怪?佛陀是不須要用到這玩意的!” 大板牙皺眉怪樣一笑:“可是少了這玩意,總不大像男人……” “欸呀!你懂什麼?佛跟人總該有點差別,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對他還有什麼好要求的?” 小千白了幾眼道:“你懂不懂什麼叫‘英華內斂’?一點佛門常理都沒有!” 大板牙恍然遭:“原來是‘英華內斂’……呵呵……我看還是替他留條內褲才好…… 省得他突然掉出來……那可驚世駭俗啊!呵呵……” 小千又劈他一記屁股,笑罵道:“專想餿問題,小心犯了天條!死了都不能安寧。” “我是在替他們著想嘛!” 兩人笑聲不斷,已伸手剝下兩尊佛像袈裟。 隨後又撕下了一小塊,掛在佛像下擋。 不掛尚好,這一掛,反而更惹眼 一蠻荒地區的野人,很多都是如此裝束。 兩人見之則笑不絕口。 小千笑紅了臉:“沒辦法,情勢所追,迫不得已,兩位就將就點吧!” 跳下神案,兩人開始穿著。 大板了還好,挺合身。 但小千身軀雖高大,比起魁梧的神像總是矮些,瘦些,穿的袈裟如罩蚊帳般寬鬆。 小千邊弄邊笑耍道:“這像什麼?跑龍套的?” 大板牙戲笑道:“忍著點穿,這麼大,足夠你穿十年不必換,我就沒這個福氣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當十年和尚,我這件就留給你,一張嘴光會叫,再找一件!” 大板牙輕笑罷,也隨著小千再尋佛像,希望能找到一件合適的。 然而小廟寺,佛像不及二十尊,一個轉身就已尋遍,大都差不多。 小千有點洩氣,甩掉袈裟道:“什麼玩意嘛!全是蚊……” “帳”字還沒出口,他突然見著屋梁上接角處塞有東西。 其中一片如袈裟的布角落于梁外,他欣喜之餘,已騰身而起,反手一抄,已輕鬆將東西抓入手中,飄落於地。 果然是件袈裟,顏色雖褪了不少,光澤仍在,尤其是領口鑲有一道白絲般兩指寬細邊,顯得十分惹眼。 其他四處也縫了不少貼切的補丁,但並未顯出那種落魄樣,想必與質料有關。 “這件就差不多了!” 小千套在身上,也覺得甚合身,終於了卻一樁心願。 他知道領口那白邊,可能是顯示身份的標誌,是以將白邊摺向內側,以免引人注意。 大板牙施個佛禮:“阿彌陀佛,小千和尚近來可好?” 小千也湊趣道:“貧僧很好,不知大板牙和尚……不對呀!“他已轉沉思。 大板牙急問:“又有什麼不對?” 小千道;“扮成和尚,名字總得改一下吧?否則光叫你大板牙,不也是容易讓人識破嗎?” 大板牙聞言也覺得甚有道理,遂問:“那要改成何種稱呼?乾脆叫你臉綠綠和尚,這樣比較順口,如何?” 小千白他一眼:“你少佔我便宜,什麼臉綠綠?”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說的可是真話,這綽號,你最少用十幾年,很多人會說溜嘴,為了以防萬一,有這個必要啊!” 小千瞄了幾眼,無奈道:“都是你們亂叫,才會形成現在這種局面,好在敵人還不知道我有這個綽號,否則我會拔掉你的牙齒,就叫我綠豆和尚好了!” “綠豆?” 小千點頭道:“好歹我也是姓綠,再說說溜了嘴,臉綠總可以綠豆來塘塞。” “好吧!綠豆和尚就綠豆和尚,那我呢?” “你叫豆芽和尚!”小千瞄著他那兩根大板牙,嗤嗤笑道“本來要叫你綠帽子,看在你的大板牙份上,送個豆芽給你,算你走了運!” 大板牙也笑得開心:“那我的名字就是綠豆芽了!” “有何不可?”小千呵呵笑道:“那天去拜我娘,準備收你當幹兒子,不過得聲明在先,你只能當我弟弟,我不喜歡頭上有個人在管我!” 大板牙道:“兄弟難道不分年齡嗎?” 小千嗤嗤邪笑著:“在我眼裡,你永遠比我小,沒有綠豆,那來的綠豆芽?等你想通這個道理,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大板牙憋瞼道:“我寧可永遠想不通!” “那也沒關係,只要默默接受就可以了。”小千得意笑道:“走吧!阿菜還等著見我們呢!” 他已大搖大擺走向廟外。 大板牙苦笑不已,無奈之下,也跟著步出。 秋芙見著兩人身穿袈裟模樣,已輕笑走出草叢:“你們當真要扮成和尚?” 小千正經八百道:“貧增綠豆,師出綠豆門!” 大板牙也合十為禮:“貧僧綠豆芽,也是師出綠豆門!” 秋芙呵呵笑道:“那我是綠豆菜了!” 三人對眼,笑成一團,當真想組個“綠豆門”過過癮。 笑聲未歇,遠處突然行來一白衣年輕書生。 五官清秀,衣衫華貴,手持白玉扇,簡灑緩步行前來。 小千突然覺得有人逼近,一個轉頭,已發現此人,笑聲一頓,挺身迎向來人:“你是誰?” 白衣書生漆酒揮開扇子,含笑的瞄著三人一眼,他的眼神閃爍著,帶邪異。 “別問我是誰,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和尚?” 小千見他眼神閃爍不定,聽他不高不低而故作溫雅的聲音,已知他是工於心計之人,遂道:“你說呢?” 白衣書生凝目瞧著小千,不久已笑道:“其實你們是不是和尚都沒關係。” “對你?還是對我們?” “對在場所有的人都沒關係。” “哦……這就奇怪了?”小千道:“既然沒關係,你幹嘛要問這些廢話?” 白衣書生笑道:“我來找你們談生意。” 竟然有人從天而降,素昧平生的就要找他們談生意? 這番話當然使三人為之吃驚。 不過賊頭滑腦的小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耍的人,他談笑風聲道:“你能跟我們談何生意?” 白衣書生道:“只要你們化妝成和尚就成了。” “笑話!我們本就是和尚,幹嘛要化妝?” 白衣書生被小千一喝,也楞了一下:“可是你們的頭髮……” 小千鄙笑道:“帶發修行的和尚多的是,我看你是白混了!” 他可不能承認自己是剛要冒充和尚的和尚,江湖險詐,他不得不防。 白衣書生似乎對他是否為真和尚,並不在意,笑了笑,道:“在下眼拙了,不過這擋生意,一定要落了發的和尚才行……” 小千追問:“什麼生意?收妖捉怪,還是超渡亡魂?” 白衣書生搖頭輕笑:“都不是,是你從未做過而願意做的事,而且酬勞相當高。” 聞及高酬勞,小千和大板牙不禁心動了,餓了一星期,總得賺點錢才行。 大板牙追問:“有多高?” “黃金百兩!先付五十兩訂金,事成之後再付五十兩!” 這可是天文數字,聽得三人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書生對他們反應,似感到很正常而談笑著。 從腰間拿出兩錠足足五十兩的金元寶,含笑道:“你們接不接?接了,這金元寶就是你們的了!” “接!當然接!” 小千和大板牙甚有默契而異口同聲的喊出口,伸手已將金元寶搶過手。 黃澄澄的金元寶落在手中,有股實在的重量感,讓人(尤其是窮人)覺得更實在而興奮。 白衣書生似對這些金子不放在眼裡,滿灑地讓兩人將金子拿走,只含笑的望著兩人,等待兩人再次回答。 秋笑則緊張起來,天下哪有如此好賺的錢?此事必定不比尋常,她急叫道:“小千……綠豆……” 小千轉向她,神秘一笑,笑意中已傳出,他並非見錢眼開的人,笑道:“阿萊你放心,這一定是個好生意,不接了可惜。” 大板牙也笑道:“一開始就有個好彩頭,將來前程未可限量。” 秋芙也無奈的笑著,還好她對小千有著某種倚賴的信任,也未有過份的擔心。 其實他們三人心裡早有數,金元寶一到手,生意能接則接,不能接,只好溜為上策。 黃澄澄的元寶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指間中給溜走,這太對不起良心了。 白衣書生對兩人的反應,感到很滿意而輕笑著。 小千收妥元寶,方問道:“生意已接了,你總該透花一點情形,讓我們有個準備吧?” “白衣書生考慮一陣才道:“有一個人須要你們去陪他。” 小千驚覺的說:“那人是誰?為什麼指定要我們?” “那人是準,我不便說出,不過他並沒指定要你問。”白衣書生道:“他只要年輕的和尚就行了,碰上你們,正是巧合。” 小千本以為有可能敵人已找上線,但聞及對方只要和尚,並不一定要自己,而自己也是剛才出家,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馬上知道自己所換的化身。 故而心頭寬鬆了不少,但驚黨心仍在。 他道:“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其他要準備的?” 白衣書生道:“你們必須去掉頭髮。” “這個簡單!我們正找不到何處可落髮呢!” 白人書生道:“這個可以到了地頭再理。”瞥向秋芙:只是這位小姑娘恐怕不能隨行……” 小千截口道:“她是我的跟班,不能丟下她,她不能去,我也懶得去,你看著辦!” 白衣書生見小千如此堅決,也不願再爭,退:“好吧!到時我安排她到另一個地方就是。” 小千睨眼道:“不會很危險吧?” 白衣書生笑道:“若非主人只想要和尚,這小姑娘也可同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不必按這筆生意。” 有何危險值得小千擔心受怕? 他只是多利用機會探探口風而已。 他道:“訂金都收了,豈有不接的道理,我K是要你明內,如果生意有廣彎樣,我們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白衣書生含笑道:“你放心,說不定有了一次,第二次你會自動找上門呢!” 大板牙戲謔道:“這麼爽?吸鴉片不成?” 白衣書生笑的有點邪:“保證你比這個還過癮,時間不多,我們走吧!” 他已轉身漫步離去。 小千和大板牙、秋芙交頭接耳一陣,已將藍貂給放了,要它跟蹤白衣書生,三人隨後也跟上。 他們走向洞庭湖,坐上一條幽雅畫肪,順著湖面已行向長江口,似乎已朝下游行去。 經過大江,回向小江流,以至于漬流河,突然間又出現一罩滿輕霧的靜湖。 畫肪穿梭湖中,就像無風飄動的雪花,漸漸得行,卻無一聲一息。 濃霧已散去不少,在湖的一畔,已出現一座紅白相間的樓閣,宛若白象牙嵌上紅水晶鑲出來的古物,高雅脫俗已極。 樓閣價水而立,倒映如鏡,更如人間仙境。 連著湖面為一白色曲橋,橋上延伸路面,種植不少紅花綠葉,美景天成。 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都看傻了眼,如此美景,他們連作夢都作不出來。 白衣書生感到一份驕傲,頻頻傳笑聲,很快已命船夫將船駛靠岸邊,要三人登岸。 他道:“地頭到了,希望三位別大聲張揚……主人喜歡安靜。” 小千目迷五色道:“你有沒有搞錯?叫我們來當神仙?” 白衣書生含笑道:“這是你們的福氣。” 說話間,四人已走往樓閣。 小千邊溜眼,贊不絕口道:“老兄你真夠朋友,花大把錢帶我們來觀光,還可當神仙?早知道我早該捨棄如來佛了。” 大板牙頻頻點頭:“嗯!還是神仙舒服。” 白衣書生笑道:“二位果然是明眼人,一觸即通,在下可省了不少功夫解釋。” 小千呵呵笑道:“不必解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的心早領悟了。” 白衣人稍帶狡黠的瞄向兩人,輕笑不已,隨後已領著他們進入如神仙府的樓閣。 他很快安排秋芙到另一住處,那裡有女侍招待。 小千和大板牙則被安置在一間設有大浴池的豪華殿堂。 很快的,已有兩名妙齡美少女,拿著刀剪。準備要替兩人落髮。 坐在長桌前有吃有喝的兩人,見及少女進門,想到要理光落頭,反而有點不自在。 小千眉頭皺得深深;“當和尚一定要落髮嗎!” 少女似乎甚懂得迎客之道,兩人嗤嗤笑著。 一名較高者道;“來這裡,你們就不是和尚了。” 小千不解;“這麼快就變了?那到是什麼?” 少女含笑道:“是神仙。” “哦……對對對!我怎麼忘了自己已在仙境?” 小千轉向大板牙,帶有一種恍然而喜悅神情:“我們是神仙吶!” 大板牙也笑的開心:“當神仙又有錢傾,理個光頭也無妨!”摸摸頭髮,笑得開心: “我想理了頭髮,就更能‘神光煥發’了!” 小千也摸上頭髮,猶豫一陣,才下定決心:“也罷,最後很煩惱,剪掉煩惱絲也許有效,至少黃金元寶是實在的!” 一摸到腰際硬邦邦的元寶,他也欣然接受落髮了。 少女似乎對小千有某種吸引力,總想看他理了光頭,是否還是一副精明可愛樣,卻準備先替他落髮。 然而小千可禁不了大板牙冷言笑語,硬是要另一個女子同替大板牙落髮,省得一頭光了,一頭卻不敢落髮了。 四人就這樣又懼、又好玩、又猶豫、又期待的落著發。 不久,發已落到一半,小千卻突然迷惑道:“我覺得奇怪……” 大板牙瞄眼道;“是啥個不妥?” 兩名少女也不解的瞧向小千,個知他又在想什麼?” 小千卻一本正經的盯向大板牙兩支大門牙,迷惑的說;“我懷疑,神仙會有你這兩支大板牙嗎?” 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這問題? 這話聽得少女發了笑,這本不是問題,小千卻如此專注,實讓人忍不了見及他的表情的笑意。 大板牙卻哭笑不得,突然揮手一掌打向小千腦袋,笑罵道:“去你的!事實擺在眼前,你有什麼料懷疑?呵呵……” 小千也乾笑不已:“不是我要懷疑,而是你這兩根大板牙太俗,跟神仙的形像不怎麼適合……” 大板牙瞪眼道:“這個不用你管,我的神仙跟你的不一樣,我拒絕再回答你的問題!” 小千頻頻戲要笑道:“你的神仙很不尋常……呵呵……吃蛤蜊用嘴唇就可將裏邊的肉挑出來!實在少見!” 大板牙瞪足了眼。卻奈何不了小千,慨歎不巳:“隨你吧!沒有我的大板牙,你怎會了解神仙有很多種類?還好我不是最差的一種。” 小千愕然問道:“誰才是最差的一種!” 大板牙嗤嗤得意道:“苗疆烏哈拉話大酋長哈八狗,老神仙吶!” 小千突然想及老酋長那副又黑又瘦又抿拉著嘴直像哈八狗的尊容,不禁無法度而苦嘆佩服的猛點頭:“對,對!就是他,俺甘拜下風!哈哈……” 兩人對眼,笑得甚開心。 這些舉止卻把兩名少女給弄迷糊了。 頭髮很快落光,兩人相視大笑,畢竟第一次光頭,總是讓人覺得新奇而刺激。 “好亮啊!”小千瞪大眼。贊不絕口:“大板牙你將來考狀元有希望了!你隨時隨地都可讀書,晚上靠著腦袋反光就成啦!” 大板牙湊趣地也摸向小千油亮光頭:“你的更亮,要是站在海邊,包準讓人以為燈塔,一夜之間撞沉十數條船,那是小事!呵呵!又圓又亮,早知道該叫你黃豆,或是雞蛋黃才對!叫綠豆總少了點光!” 小千的頭,晶瑩而圓,落了發後,並未減去那種靈性,反而有帶著出家人修行那種小和尚的精明樣,更讓人喜愛了。 大板牙則多了一圈不算粗的箍骨,像是小時戴帽或纏布頭留下的痕跡,掛在後腦勺,倒也顯出一股獨特的調調,靈性也不差。 理好頭,少女要兩人沐浴,隨後換上較乾淨素衣衫,兩件袈裟已被拿去清洗。 兩人這段時間只好先吃喝一頓再說。 直到袈裟洗好,弄幹,送回來時,已是入夜時分。 白衣書生已進了門,見及兩個容貌乾淨多了,這才笑道:“二位還過得去吧?” 小千頻頻點頭:“很好,大熱天理光頭,涼快多了!” 白衣書生笑道:“如此就好,時間已差不多,我想該談談我們的生意了。” 小千聳聳肩道:“我們已有充份準備,你說吧!” 白衣書生問:“二位可有法號?師出何門?” 小千老成點頭;“貧僧法號綠豆,他是綠豆芽。” 大板牙施個佛禮:“我們出自‘綠豆門’!” “綠豆門?”白衣書生聞所未聞,感到驚愕。 小千卻處之泰然遭:“新立的門派,不出三年就會凌駕少林派之上,施主不必懷疑。” 白衣書生一陣輕笑,道:“好吧!主人問你,你就實說,若再追問,我希望你們說是少林新派弟子,這比較能讓他相信!” 小千點頭:“沒問題,生意能說成,什麼門都不重要了。” 大板牙自得道:“其實‘綠豆門’早就含蓋了天下各派,說起來也是一家人啦!” 白衣書生笑得有點邪,他並沒再接口,含笑道:“成與不成就看二位了,請隨我來吧!” 他領著小千和大板牙,已走向深院樓閣。 此時天已黯,夜色天清,寒星閃閃,整座樓閣點燃燭火,更如天上凌霄閣。 不久,三人行至二樓靠西之雅房。 一排掛滿淡紅柔絲長簾罩在薄如蟬翅的排門內,透出幽紅柔光,十分清雅不俗。 白衣書生已拱手道:“稟夫人,行僧已替您送來了。” 小千正感意外,他怎會稱“夫人”之際。 屋內已傳出嬌柔聲音:“他們……願意嗎?” 小千因猶豫而未及時開口,大板牙卻說得甚堅決:“生意都談妥,有什麼不願意?” 白衣書生含笑點頭,表示大板牙回答得甚貼切。 嬌柔聲音又傳來:“……那……帶他們進來吧!” “是!”白衣書生拱手,隨即小心翼翼的推開半扇門:“兩位大師,夫人有清!” 小千有點不自在:“就這樣進去?” 白衣書生頷首;“咽!希望你好好服侍夫人。” 大板牙接口道:“沒問題,別忘了還有五十兩間!” 白衣書生含笑道:“只要夫人高興,再賞你百兩也無妨。” “當真?” 小千和大板牙兩眼發直而貪婪,見錢眼開就是如此模樣。 書生信頷首:“絕不食言。” “不是十元,我要的是金元寶!”小千把“食言”誤成“十元”了。 書生一時想不通,但見及小平比劃元寶狀,方會了意,道;“當然是元寶,兩們快去吧!” “有元寶好辦事!” 大板牙豁了出去,興趣盎然的拉著小千已住屋內行去。 日在書生含笑的帶上門,拍擊手掌兩聲,暗處已掠出兩名青衣女子,閃入此屋左右兩側,想必是在守護裡面的夫人。 白衣書生露出~副詭異笑容,已揮扇清灑離去。 小千和大板牙一進門,登時傻了眼。 這那是什麼夫人? 只見一位年約三十上下的美豔少婦,風情萬種的倚在一張以晶亮粉紅綢緞鋪成的溫柔床上。 她長髮微掠胸前,身軀半掩著白紗絲毯,她竟然是全裸的。 白淨的肌膚透出淡紅色柔光,混圓結實的酥胸淡露髮絲外,她的斜擺,渾再而帶弧度,一直延伸至修長的雙腿。 尤其她那渴望著什麼而懶散的神情,更不知要迷死多少天下男人? 她含情看看小千及大板牙,雙手微撫胸口,露出撩人姿態。 一股慾火已衝已沖向和大板牙丹田,這分明是在挑逗、弄清。 然而驚愕而詫異,已讓小千喚回不少心神。 他愕然道:“你就是夫人?” 夫人頷首一笑:“嗯,我就是。” 小千頓感事情要糟了:“你要我們來侍候你?” “你們不是已經來了嗎?” 小千哭笑不得;“怎麼侍候你?” 夫人微微掠了頭髮,胸乳扣人心弦的顫動著,她淡笑道:“你過來就明白了。” 大板牙驚愕道:“你要我們和你那個?” 夫人風情萬種笑道:“你不願意嗎?” 大板牙更詫異;“你把我們當作男妓?” 小千截口道:“不是男妓,是‘午夜牛郎’!” 夫人笑的更是扣人心弦。 大板牙已苦笑道:“原來是要我們幹這行的?難怪錢這麼好賺,還說比當神仙還舒服,我看這神仙不當也罷!” 小千憋笑道:“什麼不好當,當上‘午夜牛郎’?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夫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還是在室的,不想破功,罪過罪過!” 說著小千已轉頭就要離去。 夫人愕然道;“你們不是願意?” 小千抓向大板牙:“願意的可是他說的,他留下來就可以,我不行啦!” 大板牙急叫道:“你怎麼出賣我?” 小千道:“我那出賣你?我是讓你去享受享受人生經驗,反正又有錢賺!” 小千已開門準備溜走。 大板牙也奪門:“不成!我也是在室的,豈可輕言犧牲!” 兩人爭先恐後想溜出此屋。 忽然輕風一送,夫人竟然全身赤裸的攔在兩人前頭。 “啊!”地一聲尖叫,小千差點觸及夫人胸乳,趕忙收了手,急叫:“你可別亂來啊!這生意我不接了。” 夫人笑容仍在,只是眼神已泛出青光微帶著怒意,她輕聲笑道:“都已進了門,不接也得接!” 小千急道:“純屬誤會!敬請見諒,我哪知你要的是午夜朗……那麼大膽……” “大膽……”夫人輕笑著,結實的胸乳又在抖動:“男人要女人,女人為什麼不能要男人?” 小千乾笑道:“這是我始終想不透的地方。” 大板牙接口道:“這是我始終不願想的地方。” 夫人輕笑道:“我告訴你們答案好了,那是你們男人玩的把戲,以束縛女人。” 小千乾笑道:“我可沒玩這把戲,我是出家人,不沾俗事,請讓路,拜託,拜託!” 小千想閃過另一道排門,夫人動作卻也不慢,如影隨形攔了過去。 全身赤裸裸的,她卻一點也不窘困,從容得很道:“入了門就別想走。” 小千瞧了她身手,一時也興起:“我要走,誰也因不下我!你來,我獲往!” 趁夫人尚無藉力之處,小千已掠向左側門扉,呵呵笑道:“想攔我?還早呢!” 他一手想推開檜木門,突然一道勁風劈至,打得他欸呀一叫,滾了回來。 不知何時,青衣女子已攔著門扉,這掌正是她所擊發。 小千跌痛的爬起來,再次追問青衣女子,罵道:“你幹嘛偷襲我?” 青衣女子冷道:“因為你要逃走!” 小千叫道:“我逃走關你什麼事?” 青衣女子一時被問住而呆楞,畢竟這事不好回答。 小千卻在她一愣之際,反手拍向她屁股,大喝:“讓開!” 青衣女子一時不察,尖叫一聲,已避閃而退,仍然被拍著了” 小千已趁這空隙射出門外,想逃之夭夭。 然而大板牙並沒那麼幸運,想開門逃逸之際,已吃另一名青衣女子掌勁掃中而倒滾。 夫人只見小千不易追逮,只好改為先製大板牙,飄身一抓,已將大板牙丟向床頭,再揮動床紗,很快已捆住他。 大板牙驚叫:“臉綠綠快救我啊 一” 小千聞及其聲音,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大板牙?” 心念一閃,覺得還是先溜為妙,仍拔腿就跑。 可惜他人生地不熟,一個轉向迴廊,青衣女子已從另一頭攔了過來。 小千暗叫苦也,仍擺出架勢,裝腔作勢道:“來呀!大爺豈是省油的燈?啊 -” 他吼著連向青衣女子,倒也將她嚇得往後直退,不敢正面攻擊。 小千~時得意忘形,呵呵直笑:“憑你也想攔我?再練幾年……” 突又一聲驚急尖叫,背後一道勁風襲至,他已被打得往前栽跌,威風不起來。 夫人已立在其身後,淡然一笑,向青衣女子揮手:“帶進來!” 說完她已飄回屋內,笑的甚為舒坦,似乎來這麼幾下,也覺得甚有刺激性。 青衣女子在小千跌倒之際,早就撲上去,一手抓提小千袈裟衣領,抓了個結實,直往屋裡送去。 “原來你真是省油燈……功夫那麼差……” 小千乾笑道:“不,你誤會了……我的燈還沒點亮,不相信你敢放我下來,我的燈就不省油了。” 看小千怪裡怪氣,方才還被他拍了一記屁股,青衣女子可不願再惹麻煩,猛力提起他,往屋內丟去:“你能再出,我就相信你不是省油燈!” 人已丟入屋內,青衣女子帶上門,亦覺想笑,向另一名女子照面後相偕會心含笑地掠入暗處。 小千一滾落地,夫人已一手攬住他,胸乳全靠向了小千身軀,逼得他驚惶大叫: “不急不急!我接客就是!你溫柔一點好不好?” 夫人輕輕一笑,已將他丟向床上,嫵媚動人地說:“只要你不逃走,我都依你!” 小千苦笑道:“我看是逃不掉了……” 夫人走回床沿,坐了下來,含笑道:“所以你最好安份些,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是……” 小千瞄向夫人,心知今夜牛郎是當定了。 夫人已躺在床上,嗯嗯輕吟起來,雙手不時撫向自己肌膚,似乎慾火已焚身:“你們快來嘛……” 小千紅著臉道:“馬上就來,總得讓我脫完衣服……” “快……拜託你們……”夫人動作已十分狠撩,雙腿不停扭搓,雙目微閱,吟聲更撩人了。 小千加快動作,也解掉大板牙纏捆絲帶,替他鬆綁。 “我們馬上來……” 他和大板牙已解下袈裟,以及腰帶。 突見夫人慾火高熾,不停自撫呻吟,兩人一陣噁心,小千已有了主意。 突然高喝聲:“我們馬上就來!” 話聲未落,兩人已掀起袈裟,~頭一腳,罩向夫人,腰帶也纏了過去,想反捆夫人。 夫人突遭偷襲,只是驚愕一下,並無多大反擊,已被製住手腳。 小幹見偷襲得逞,霎時高興道:“好婆娘!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也不去探聽我臉綠綠是何貨色?看你還能作怪,大板牙快將她捆在床頭!” 三兩下,兩人已將夫人五花大綁的拉開手腳,捆於床上。 奇怪的是,夫人眼眸緊閉,嘴唇顫抖,吟聲卻現高昂。 小千見她已就逮,立時想到報復:“偷襲我兩掌,還你二十掌!” 手一伸,他當真打向夫人潔白肌膚,先是括臉,後來卻打向了臂部。 大板牙也不甘示弱,呵呵笑道:“我可就多了,照這樣算來,要打到明天才能算清,欸!好累啊!” 他也大小雨點的亂打。 他們見不了夫人撩人體態,已替她罩上床毯,只見她身軀不停扭動,抽搐而呻吟,眼眸卻閒得更緊,嘴唇更抖,臉腮已現紅雲,卻不曾欸叫一聲。 終於在最後一次抽搐欸叫之後,夫人已昏了過去,臉容是如此倦怠而沉迷。 小千霎時驚愕:“哇?翹了!這麼不耐打?” 大板牙急忙道:“我看不對,還是先溜為妙,仇也報了,元寶也在,不溜尚待何時?” “言之有理,可是外面那兩名女子,怎麼辦?” 想及青衣女子,兩人也沒了氣,懶坐床上,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小千白了一眼:“都是你!摃著兩根板牙就那麼重?溜都溜不掉?” 大板牙子笑道:“我是想以我的笨拙來表現你的突出……” “你怎麼不留下來,讓我逃走,那樣我就更突出了!” 大板牙乾笑:“……太突出也不好……” 小千再白他一眼;“都是你的話!” 罵著,他已走向紅檜門。 大板牙焦急道:“你想幹什麼?” 小千回旺一眼:“放心,我只是很想把你丟在這裡而且已!” 大板牙知道他在開玩笑,也逢迎奉承乾笑著。 “我著臉綠綠回來了沒有?” 小貂兒若回來,對付兩名青女子倒是綽綽有餘。 小千掀開一隙隨門扉,已嘯起哨音,淡而稍尖,可傳得很遠。 嘯了兩聲,小貂兒沒現身,反而把青衣女子給叫來。 “你在叫我?”一名女子道。 小千也絕望,暗罵小貂兒開小差,害他淪落風塵,嘴巴仍笑著:“不叫你叫誰?” “有什麼事?” “成了!”小千稍帶尷尬的說。 “這麼快?”兩名女子都感意外。 小千得意聳聳肩道。“我綠豆門門主豈是普通貨色,不信你自己看!” 他推開門扉,二名女子已探頭,只見夫人安穩睡於床上,被毯也蓋得甚為貼切。 “夫人吩咐不能再吵她,她很累!” 兩名女子一臉詫異的瞧向小千和大板牙,似乎此事甚為不可能。 小千道:“沒什麼好驚訝,這種事要看人啦!生意已成,我們可要走了,你不會再為難我們,也想要來這麼一下嗎?” 兩名女子聞言已紅透耳根,羞窘非常。 小千眼瞧穿兩人心思,遂戲弄道:“如果你們要,算批發價好了,便宜一點!” “不准你胡說!”一名女子斥道。 小千和大板牙已呵呵笑起來。 兩名女子更困窘了。 “我不說,總該可以離去吧?” 一名女子猶豫道:“以前從沒有……” “現在就有了!”小千截口道:“你不行,找那牛郎書生總可以吧!少 唆。吵了夫人,我可擔待不起!” 兩名女子心想還有書生可以作主,也不怕兩人耍詐,遂同意他兩兩離去。 能離開這房間,總是擺脫了不少煩惱,小千和大板牙二話不說,抓起床頭袈裟和腰帶,已溜下了樓閣, 豈知樓閣前廳,白衣書生早就在等候。 白衣書生見著兩人如此快就下來,也甚感意外。 “兩位……” 小千得意道:“牛郎兄,你這次可找對人了,咱們綠豆門辦這種事,簡直太容易了。” 白衣書生一時也難以自處,乾笑幾聲才掩過窘態,道:“沒想到兩位也精通此道,實讓人始料未及……” 小千得意道:“你這次走眼啦!對付夫人這種貨色,綠豆牙一個人就夠了,何須要本掌門親處出馬?” 大板牙也聳起肩頭;“不錯,小意思,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白衣書生道:“既然如此,夫人的賞賜恐怕不少吧?” “賞賜?”小千心念一轉,已笑道;“哦!夫人說明天再大大獎賞,今夜她很累,沒辦法再準備獎品,要我多多包涵。” 白衣書生道:“兩位有福了。” 大板牙道:“頭一回嘛!總得好好表現,結果還算差強人意,對了,生意已成,另外酬勞……” “在此!”書生已拿出兩錠元寶交予兩人,含笑道:“兩位得夫人賞識,將來銀子有得賺了。” “哪裡!你也賺了不少吧?”小千想打探他與夫人是何關係。 書生卻笑道:“我可沒這福氣,夫人只對和尚有興趣,她說和尚較乾淨,我只是替她物色人選而已。” 小千道;“這麼說來,已有很多牛郎和尚來過了?” 書生笑道:“自願的並不多……像兩位如此表現的更少。” 大板牙自得頻頻點頭:“難怪你們會大眼瞪小眼,一驚吃過一驚。” 書生笑道:“這種事並不多見。” 小千得意道:“奇蹟不會隨便發生在別人身上的!” 他和大板牙當真以為有這麼回事而笑得甚為諧謔。 書生陪笑一陣,隨後道:“兩位請隨我來,臥房已替你們準備好了。” 這話已把小千和大板牙喚回心神。 小千急道:“不必了,我想找阿萊聊聊,你能帶我去?” “這……”書生有點猶豫。 小千正想說話,突然樓閣上已傳來女子尖叫朱:“不好啦 ” 書生聞言臉色大變。 小千更叫苦也,趕忙叫道:“糟了,有人潛入!咱們快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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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05 AM | #1517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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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多情夫人
書生本以為夫人遭了小千毒手,但見及小千領頭往樓梯衝,疑慮也為之消失,趕忙也衝向二樓。 就在錯身之際,小千右足微點樓梯扶手,一個倒驚己反射一樓地面,甩開了白衣書生,拉著大板牙已衝向一片得黑的屋外。 他急叫:“快逃,牛郎不好當啊!” 青衣女子也追向樓梯口,見及書生已急叫:“快逮住那兩人,他們把夫人打傷了!” 書生臉色更變,凶相已露:“這畜牲!” 話未說完,從二樓已穿窗而出,凌空飛掠屋簷,想找尋小千逃逸方向。 兩名青衣女子,也相繼追去。 原來她們兩在疑惹之餘,才走入閨房,想瞧個究竟,終於被她兩拆穿了真像,若逮不到小千和大板牙,她兩可擔待不起。 小千一衝出樓閣,四處還有不少廂房,一時不知秋芙在何處,尖叫幾聲,突見書生已掠出窗口,趕忙已塞向花叢暗處,暫時隱去了形跡。 白衣書生一時無法逮著,已追向一座廂房,大喝:“把那丫頭餚好,別讓她溜了!” 小千聞言已知秋芙身在何處,暗自盤算,也和大板牙潛向那座廂房。 然而他一潛到此廂房,已苦笑不已。 因為秋芙正茫然的被白衣書生扣住腕脈。 她知曉已生事,卻不願接受書生逼迫,喊出聲音以引來小千。 她咬著牙,香汗卻直淌,想必十分痛? 原想好好照顧她的小千,豈能見她受此痛苦,他已苦笑的走出暗處:“牛郎兄,放了她!這事跟她無關。” 秋芙見及小千,更是焦急:“綠豆你快走……” 她雖詫異小千理了光頭,但此時此景已容不待她品視一番,所關心的仍是小千的安危。 小千含笑道:“沒什麼事,一場誤會而且,說外開了就結了。” 大板牙也現身,笑道:“他們不讓我們走。硬要再接筆生意不可,我答應他們就是,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白衣書生冷笑道:“在這裡,你們最好安份點!” 他見及兩名青衣女子趕來,也放了秋芙。不怕小千能溜出自己手掌心。 秋芙焦切道;“綠豆兒你到底惹了什麼事?” 小千笑道:“小事一件,你問問白衣牛郎就明白了。” 他已明瞄向書生,道:“老兄,夫人可還沒吭話,要是弄個不好,小心我反咬你一口!” 書生登時有所悟,夫人有此癖好,他可明暸得很,就算小千接了人,也得等她親自問過再說,免得攬來一身腥味。 他道:“不錯,是小事,只要兩位師父不擅自離開就沒事。” 小千瞧向秋芙,笑道:“聽到了沒?你先好好休息,明兒一早一定給你大好消息。” 秋芙雖擔心,也無能為力,為了讓小千安心,她也答應了,只希望小貂兒快點回來,以能幫助小千。 白衣書生要女婢帶開秋芙,隨後與青衣女子已押著小千和大板牙回到樓閣大廳。 書生冷笑:“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對夫人出手?” 小千嗤嗤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非常的人,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能得到非常的效果,虧你當牛郎,還混了那麼久?” 青衣女子斥道:“你胡說,夫人明明是被你打昏的!” 小千瞪眼:“你懂什麼?此昏非彼昏,非親身體驗,你怎會了解?” 大板牙由得笑道:“這是我們男人的秘密。你永遠不會懂的!” 青衣女子怒斥:“傷了夫人還敢口出狂言,我非教訓你們不可!” 纖手一提,已準備劈向小千。 突然一聲“住手”已傳出。 夫人不知何時已被上一層素紅外衫,風姿綽約的立於樓梯口。 小千和大板牙嚇得眼珠都快扭傷了,暗道這下老命可保不了,至少一頓打是免不了。 書生和兩名女子趕忙拱手,必恭必敬道聲“夫人。” 夫人臉容已恢復平靜,不再有淫偎之態,反而有股高雅氣息,她淡淡的說:“放開他們兩人。” 這話又使在場者大為吃驚。 小千本以為要慘了,沒想到夫人卻意外的說出此話? 連他都無法接受,還以為聽錯了。 “大夫人,你有沒有搞錯?”小千愕然地說。 夫人含笑的望著他:“你不希望我放你嗎?” “這……我……”小千登時醒悟,急忙道:“想!想!我本來就無罪,該放,該放! 我現在就走!” 說著他已和大板牙千拜萬拜的掉頭就想走。 書生和青衣女子沒有夫人命令,也不敢阻攔。 只是一頭霧水,摸不透夫人為何會如此。 夫人含笑道:“你們走錯了方向吧。” 小千方想跨出一步,聞言,心頭已沉了不少。 小千暗道:“我就知道沒那麼便宜……”瞥向夫人,乾笑道:“不知夫人要我們往何處走……” 夫人含笑道:“剛才你不是在樓上嗎?怎麼迷了路?” 小千苦笑不已,卻又無計可施;“夫人記憶真好……” “你現在也該不差吧?” “我們也記起來了……” 小千和大板牙對望一眼,苦笑不已。 看來又要落入火坑了! 兩人已慢步走向樓梯,一步步往上爬。 夫人輕輕一笑,轉向書生:“沒事了,你們退下!” 說完她已返往二樓,笑聲卻更甜。 書生和青衣女子拱手道聲“是”,不再為難小千和大板牙他們多少看得出,夫人表現的是喜悅而不是憤怒。 因而更不了解小千兩人到底是用了何種手段? 難道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手段嗎? 小千和大板牙已隨夫人進了房。 仍是一片淡紅,清香、溫暖情人。 夫人躺回床上,才恢復那種女人應有的嬌柔,嗲聲道:“你們真沒良心,把人打疼了,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小千苦笑道:“難道你還想再挨揍?” 夫人感到興奮,卻現出楚楚傳人模樣,抓下長衫,露出肩頭和酥胸:“都被你們打傷了,你們還如此對待人家?” 大板牙也搞不懂道:“我們打你,你還那麼高興?” 夫人嘴唇又在顫動。 似乎這話對她有多少刺激作用。 小千愕然造;“難道你有被虐待狂?” 夫人嬌嗲道:“我不懂,我只要你們陪我……” 小千突然苦笑了:“看樣子,我們是碰上怪人了……” 他道:“你很想再挨揍嗎?” 夫人已閉上眼睛,開始呻吟:“快……過來……” 小千和大板牙看是錯不了。 小千苦笑道:“走吧!有人欠揍,不揍她還安不了身,真癟!” 兩人依言走向床前,一方面是洩恨,一方面在實驗,又打了夫人一頓,果然打得越重,夫人表情越沉迷。 終於在一陣最高峰,夫人又昏過去了。 小千和大板牙才噓口氣,跌坐床前,苦笑不已。 “什麼嘛!第一次到中原就幹起午夜牛郎?”大板牙抱怨說。 小千苦笑道:“這還沒關係,竟然是犁田的牛,才夠癟。” 大板牙談笑道:“也罷!總算保住貞操!否則可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小千白眼道:“都是你!說什麼自願?還拖我下水!” 大板牙也還了一眼:“是你還是我錯了?要不是你說要化妝成和尚,哪會碰上這種事?” 小千乾笑道:“我怎知天下會有這種女人?太可怕了!” 大板牙也搖頭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稀奇古怪的事不知還有多少?” “這有待你去發覺!”小千捉弄他說。 大板牙瞪眼道:“我可沒你行,一次就吃不消了,那來第二次,準死無疑!” 小千雖有這個心願,卻也困不過目前的危機,長噓短嘆道:“代價是大了點,不過千萬別再碰上這種事才好!媽的!午夜牛郎!” 兩人想視又笑了一陣。 不久,大板牙道:“你總該想個法子吧?這地方不好呆,呆久了會要人命的!” 小千也沉思起來,過了半晌,他突然有了笑意道:“好吧!你有虐待狂,找可對你不客氣了!” 他想定主意,和大板牙商討一陣,已呵呵笑起來。 不知他倆想的又是何花招鬼主意? 折騰一陣,兩人也著家累了,不知不覺中已和衣睡在地毯上。 直到兩人清醒,已是第二天早晨。 夫人已失去蹤跡,青衣女子卻送來可口早餐。 兩人正愁找不到夫人,一切計劃都將落空,青衣女子則已傳達夫人意思,要兩人好好呆在此,黃昏過後,夫人將會回來。 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 除此之外,青衣女子再也不願透露任何口風,問也是白問。 兩人就此耗了一個白天。 近黃昏時分,夫人果然匆忙趕了回來。 一襲白衫羅裙,又怎是昨夜的蕩婦? 一進樓,她已趕向閨房,似不願讓小千久等。 小千也摸透夫人性格,見她走來,已怒意橫生,嗔道:“你去了哪裡?幹嘛這麼晚才回來?” 他想,對夫人愈兇,可能形成愈“吃醋”的心理,也就是位想獨自擁有人家,另一方面也可滿足夫人之被虐待心態。 果然小千一生氣,夫人反而矯笑起來:“看你?我只走了一下子,你就吃醋啦7別急,待會兒我會補償你!” 小千仍繃著臉:“去哪裡?” “見個人,我們事先約好了……” “那人是誰?” 夫人淡然一笑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放心!我還捨不得你們呢!” 她伸手勾向小千下巴,笑的甚是挑逗。 小千暗自罵道:“噁心!要是被你喜歡,那才叫慘!” 拖拖帶帶,小千和大板牙又被帶往閨房。 夫人坦然的寬農解帶,口中抱怨不已道:“那傢伙一點也沒用,我以後不想再理他,只有你們……” 瞥向兩人,眼眸已迷成一線,笑的更甜了。 小千喘口氣,懶散道:“老是玩這花招,多累啊!” 夫人突然睜大眼睛,希冀道:“你想如何……” 小千也瞄起狡黠眼神:“反正都是作愛,來點刺激的,不更有味道?” 夫人眼睛更亮了:“你說說看,如何刺激?” 小千道:“多啦!譬如說,不在床上,在屋頂、在庭院、在曲橋、水中,都嘛可以作愛!” 夫人登時有了興趣。“對呀……我怎麼沒想過……” 大板牙道:“反正地方是你的,我們是生意人,隨你怎麼擺佈都行。” 夫人含情媚笑道:“你們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小千咽口口水,裝出貪婪色,又盡全力壓抑著道:“我們只是你的玩物,那敢胡思亂想?” “不!我對你是真心的!”夫人走前,又撫了小千一個下巴,含情道。“你跟其他男人不同!” “這就是我最倒媚的地方。” 夫人聞言愕然遭:“你說什麼?” 小千一時說溜了嘴,馬上改口,笑道:“沒什麼!我是說,別人跟我比,只有倒媚的份了。” 夫人捏了他一個鼻子,嬌笑道:“你呀!才十幾歲就如此的油嘴,將來長大了,那還得了?” 小千也表現一股自得的笑態:“只要夫人不遺棄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不要叫我夫人,我有個乳名,叫多情!”夫人含笑道:“你聽了這名字,該放心了吧?我怎捨得你呢?” 小千一份自得:“那我可要改名‘多愛’了!天天愛著你!” “少貧嘴!”多情夫人含笑道:“你還沒說,該如何玩這遊戲?” 小千也泛出興趣:“我們一個逃一個捉,在那兒捉到就在那兒作愛!” “好啊!”多情夫人雙目露出光採;“誰逃?誰捉?” 小千道:“當然是你逃了,我們再用繩子套住你,捆住你,再一寸一寸把你剝光!” 多情夫人已一陣激情;“就這麼說定!我該穿那件衣服……” 她轉向床後方,一堆雜亂的衣衫,想挑一件合適的穿在身上。 小千見她快要上勾,心頭就一份樂意:“最好是那種撕不破的,扯起來才過痛!” 多情夫人越想越痴醉。 果真選了一件似是冰蠶紗之類的絲飽套在身上,仍現出玲瓏身軀。 她含笑道:“這件雖不是純品的冰蠶絲袍,但也耐扯得很,若無利器,也很難將它扯破,你扯扯看,滿不滿意?” 小千伸手拉扯,只覺韌性甚大,頻頻點頭,含有暗示作用的說:“嗯!我很滿意!” 大板牙聞言,也輕笑不已。 多情夫人隨手攬起腰帶,嬌柔的打了個結:“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小千點頭道:“當然,不過你要先通知不必要的人躲開,免得掃了興頭!” 夫人含笑道:“我會的。” “還有……”小千色迷迷道:“要是我捉不到你,屆時你可要放意讓我們捉到,否則今晚就沒戲唱了!” “這麼沒用!” 夫人嬌噴一眼,也笑的甚甜。不用小千提醒,她可捨得虛渡春宵呢! 隨後她已先行逃開,等待小千的追捕。 “沒想到事情會那麼順利!”大板牙道。 小千道:“別得意的太早,在此樓,她可以任由我們走動,在週邊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你要先找到阿萊,等我速到這騷娘們。你就放把火燒它一個措手不及,然後逃向北方,我們再會合。” “好!”大板牙一回答應、突又迷惑於笑:“可是北方在那裡……” “真笨!”小千瞪眼道:“你懂不懂‘背’字?” “我懂啊……” “懂了就該明白北方在何處!”小千自得道:“‘背’就是‘北’跟‘月’的組合字,‘北’方就在‘月’亮的北邊,明白了沒?” 大飯牙登時想笑:“這是什麼歪理嘛!” 小千瞪眼道:“你能找出比較好的解釋嗎?而且這是本門的秘密,不須要其他人去了解,自家人懂了就可以!” 大板牙也找不出更恰當解釋,只有由他了,作勢的點頭道:“是,門主!咱們‘北’方見!” 說著,他也笑嘻嘻離去。 小千自得的瞟眼:“說這個,是比較有水準的想法,誰不知道月亮是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真笨!” 陶醉一番,他也找人去了。 小千說法並沒錯,東方和西方的上方(以圖來說),所標的位置就是北方,和月升月沉的“背”字有不謀而合之處。 難怪他舍要此招而自感得意。 追逐議或已展開。 在修闊裡,無人干涉,任由小千和大板牙行動自由。 小千和大板牙才沒有那麼認真,當真死命的追逐。 他倆只要偶而換個地方,或隨時暴喊:“在這裡”,然後再傳出一陣失望的怪叫聲,倒把多情夫人逗得心頭大樂。 兩人卻躲在暗處,吃起到處可拿的水果、美酒,逍遙得很。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已近三更天。 多情夫人開始露行蹤,不時挑逗小千,小千也知時間差不多,開始行動。 一條絲緞編成的長索抓得緊緊,四處搜尋一陣,終於選自九曲橋和樓閣相連地段,設下陷講,自己卻躲在橋年後面,想以追待勞。 這些全落在夫人眼裡,她已準備誘發小千拉動陷阱,暗中接近,突地飄向曲橋外側,慢慢輕步走近,四面張望港行著。 小千也暗自笑著;“看你這次往那裡逃?” 多情夫人卻盪起春心笑意,一步步往陷井走去,她正幻想著那將來臨的種種消魂蝕骨的情境。 突然她一腳踩中圈套,小千已激動拖起長索並得意急叫;“哈哈!你上當了!” 多情夫人故意落了一只繡花鞋,欸呀的嬌驚詫城,人已飛身而起,掠向樓閣正門左側一處窗口。 她作勢驚呼:“好險啊!” “險的還在後頭!” 小千突然一個滾身,撞往窗口不遠處的橋墩,伸手一拉,突然一處驚叫,窗口竟然套下繩索,將多情夫人攔腰套個正著。 原來小千早就算準多情夫人可能逃逸方向,而設下第二陷阱,果然將她給套住。 多增夫人先是驚愕,隨後感到興奮:“你好壞!” “壞的還在後頭!” 二話不說、繩索運纏,像捆豬一樣的捆住多情夫人。 夫人卻嬌嗔的喊著“不要”,興奮的掙扎著。 “不要?”小千已猛拉她頭髮:“你說不要就不要?看我如何收拾你!” 一聲捉弄笑意,小千已猛拉其長髮,一支手已探出小刀,猛然刮向她腦袋:“你害我落髮,今晚也叫你當尼姑?” 多情夫人雖有怪癖,但女人對頭髮之珍惜,豈是其他嗜癖所能取代? 頭髮被切了一撮,她已驚醒過來,媚態也失去不少。 “小冤家!你不能削我頭髮!” 小千裝出凶神惡煞模樣,又是亂削幾刀:“我不能,誰才能?” 多情夫人涼了心,掙扎道:“不可以!不能這樣玩!” “誰沒你玩?我是在替你落髮,要你當尼姑!” “不行!心肝兒,我求求你……” 夫人仍以為小千是為了討好她才如此作,立時凜起心神:“小冤家,我不玩這些,我說真的!” “你說不玩就不玩!”小千邪笑道:“不玩也得等我理光你的頭再說!呵呵……” 一把小刀落得更快,笑聲更如瘋子。 就說他是瘋子也不為過。 眼看秀髮一撮撮被削,刀鋒觸及頭皮發寒,多情夫人更急了,急喝道;“綠豆和尚 一你不能如此!” 她掙扎得更猛。 然而繩索扣纏那件絲袍,任她武功多麼深厚,也無法掙脫了。 小千仍不停手,嗤嗤邪笑:“放心,我對你的絲袍感到‘很滿意’!呵呵……” 多情夫人似乎看出小千玩真的,已喝叱道:“你敢 -” “我為什麼不敢?”小千落刀更快,罵道:“好好女人不當,玩什麼男人?也不怕懷胎生孩子?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希望藉著剃光你的頭,能使你清醒清醒!呵呵……” 多情夫人至此才完全清醒。 她扭扎著身軀,斥吼:“我要剁了你 -” “你剁?我還想閹了你呢!”小千突然發現她是女性,閹不得,已自嘲呵呵一笑: “閹不成,揍你一頓總行吧!” 他已左右開攻,專打夫人臉容。 尤其是眼眶,打得更是起興,三兩下已留下明顯青紫眶眶,這張迷人臉容再也迷不了人了。 夫人驚駭大叱“惡魔!你敢 一” 小千嗤嗤笑道:“事實勝於一切,你不也喜歡讓人打嗎?” “我要殺了你 一來人……” 突聞“來人”,小千不敢再開懷教訓。 立時按住她的嘴巴,戲要道:“你不是要到水中作愛嗎?好吧!我就陪你一次!” 話未說完,他已抱起夫人往水中跳去,游游向橋上。 多情夫人睜大眼珠快掉出來,可惜卻一點也奈何不了小千,這筋斗,她鞏怕一輩子想都沒想過。 突然間,西樓院已傳出火花閃晃。 想必是大板牙也開始行動了。 小千不敢再耽擱,揮動最後幾刀,替夫人修飾一番長短不齊的頭髮。 含情的摸了摸夫人的臉腮道:“再見啦!親愛的多情夫人,有機會,咱們再談談戀愛。保證你有更驚奇的收穫!” 依依不舍地,他也潛水遊開了樓閣, 多情夫人只能睜大仇怒的眼珠,瞪出無盡怒火,可惜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人溜走。 連聲音都無法傳出,夠她受了。 瞪到後來,她竟然也哭了。 又有何女人能忍受得了削髮之怨之怨? 何況還無言以對? 然而話又說回來,這些全是她所自找的,怪不得小千,一推黎大陸員,偷偷滔天,湖面一片熾紅,不少人群已驚煌走動作則, 弦月正空,天清一片墨綠。 北方很快可以辨別。 小千爬上岸邊,不加思索,已朝北方遁去。 只轉過一道竹林,果然見著了大板牙及秋芙。 他欣直把手喊叫:“餵!別逃的那麼累!我的愛人還在洗澡呢!” 聽及小千喊聲,大板牙和秋芙也止了步,老遠的就已回話。 大板牙呵呵笑道:“一切順利,大功一件!” 秋芙卻緊張萬分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小千擦身已迫近,笑道:“我們在研究女人的心理,結果令人相當滿意。” 秋芙急道:“看你,才到中原不到一天,又意上了麻煩,將來怎麼辦?” 小千苦笑道:“我印有辦法?一到此,就被選上了,不過……總是一番經驗啦!” 大板牙趣道:“大不了將來再幹這行就是!呵呵……午夜牛郎!” 小千瞪眼道:“下次耍是被抓到了。保證則你變成午夜牛廊!還好意思再當?” 大板牙乾笑道:“說著玩的麻!這是痛苦的經驗,很難讓人忘懷的。” 秋芙不解道:“什麼午夜牛郎?牛肉的?” 小千捉狹一笑:“牛郎是男人被欺負有錢領,牛肉是被欺負沒錢領,很容易分別的。” “他們怎麼欺負牛郎?” “這個……” 小千和大板牙登時想笑,但見及她一片茫然樣,也不忍太過於捉弄他。 小千輕笑道:“方法很多,例如說,要牛郎不情願的揍人,就是一種欺負。” 秋芙更不解了:“牛郎揍人會是被欺負者?” 小千邪笑道:“時代不同啦!有時候揍人也是受害者,將來你就會明白,時間不多,咱們先離開再說!這檔事,我勸你不要再追問,結果是很糟的!” 他已領著大板牙和秋芙再往深暗林區遁去,笑聲卻不斷。 秋芙當然想不通,聽不懂,但小千若不說,她永遠也甭想知道原因,還好她並非追根究底的女人,別人要不說,她也不舍再追問,已把這件事拋開。 慾望對她來說,似乎是一種奢侈, 才奔不及五裡,突然傳來小貂兒吱叫聲。 小千已止步,疑惑道:“臉綠綠?幹嘛那麼急?” 話未說完,小貂已化作一道奇光,射向小千肩頭,叫得更急小千愕然道:“你叫我快溜?” 藍貂雪亮的眼睛晃動,猛點頭,似乎很緊張。 小千登時想笑:“難道你也當上午夜牛郎不成?”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看差不多,好像比我們還慘!” 小貂當還聽不懂何為“午夜牛郎”,它只見主人似不在意,叫得更急。 小千也知事出有因,先溜為妙,道:“好吧!都是逃命的,不逃還真不行!” 但只轉過一座山領,一道白影已斜掠的飄向三人前頭。 來人身手矯捷,輕功絕頂,蜿蜒飛掠於林木中,衣衫翩翩飄飛,竟一點也未碰上一枝半葉,瀟灑的落落于一較高的凸石上。 淡談月光投射他的白衣,閃出淡青光彩,有股玉樹臨岡之氣。 小千、大板牙、秋芙突見有人攔阻去路,心頭也震愕不已,尤其對方身手如此之高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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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3 AM | #1518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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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苦惱大師
白衣人轉過修長身軀,負手而立,他五官端端正正,配合十分恰當而俊俏,二十七八歲左右,頭挽單髻,纏上一條束雲巾,斜斜掛向后方隨風輕舞,給人一種飄逸感覺。 臉容雖俊俏,但高挑眉毛因過份縮聚於眉頭,現出明顯一道深痕,傲然之氣盡露無遺,也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他聲音冰冷:“那只邪貂是誰的?” 小千瞄眼瞟向他,對他此種態度也甚不屑,冷道:“是我的。” “是你要它來探查我的秘密?” “笑話!”小千戲謔道:“你有什麼秘密?難道你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對你這無名小卒,本門主才懶得打你主意呢!” 白衣人似對他不識自己,感到怒意,眉頭一挑,冷道:“在下李怜花。” “什麼憐花、麗花?”小千調侃道:“沒聽過,叫花子倒是滿熟的。” “你……”李怜花已帶怒意。 “別什麼你你我我,卿卿我我!”小千截口捉弄道:“我看你倒有點心理變態,連名字都取成女的!我還懷疑你到底是否人妖,穿圍兜兜的!” 如果他知道眼前這位李怜花,是當今天下排名第四的絕頂高手“憐花閣”主,他就不會說出這番話了。 李怜花聽及小千的話,臉情變得十分怪異,不久才漸漸平息,恢復冷靜。 “湖邊那樓閣是你放火燒的?” 小千聞言,愕然道:“你因他們是一夥人?” 大板牙和秩芙也為之緊張起來。 沒想到追兵如此快就趕到。 李怜花冷道:“我在問你!” 小千回他一目,實看不慣他這種模樣,心裡已有了盤算,想著自己有小貂兒在身邊,縱使打不過人家,溜走總不該有問題才對。 無後因之憂,他也硬起嘴來:“不錯,是我燒的!” 如此回答,大板牙和秋芙都嚇了一跳。 大板牙急叫:“綠豆門主……” 小千大方的甩甩手:“怕什麼?別說是小小樓閣,就是整座京城,若不高興、照樣燒得它閃光。” 大飯牙往是憋氣,心頭一橫也豁出去:“只燒一邊已算已客氣了,要是平常,現在你看到的只是一堆灰燼而已,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李怜花突然怒極而笑:“很好,有種!” “種”字未歇,他已暴射而起,一個俄虎撲羊,雙掌盡吐,從天而降,罩向了小千。 藍貂見狀,也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射向他,奮不顧身的想阻擋其攻勢。 小千和大板牙但覺眼睛一花,對方已近在颶尺,而且掌風逼人遍體生態,一時如墜五里霧中,不知如何應敵。 還好小千為了顧及了大板牙和秋芙安危,也憑持自己耐打的本領,準備硬接這掌,已大喝過:“決閃!” 雙手推向大板牙及秋芙,左脅已露了大空門。 就只有這一剎那之間,李怜花早有預留一隻手來對付藍貂,左手封開它,右手已盡劈向小千,打得小千哇哇叫痛。 大板牙及秋芙雖被推開,也受了掌力餘勁波及,雙雙滾落而推。 還好受傷並不嚴重。 李怜花一掌劈出,突然愣楞地盯著小千.未再作第二次攻擊,似乎對小千挨掌而沒有倒地不起的反應,感到十分詫異。 藍貂擔心小千安危,又見李憐花未再攻擊,已飛回小千身邊,切切鳴叫不已。 小千揉著左脅,痛叫又苦笑道:“奶奶的!這掌真要命,火辣辣的……不過別擔心,我最少還能挨上三手掌,累也要把他給累死!” 李怜花從驚愕而轉為注意,突然見及小千身上袈裟,那特有的兩道絲邊,更驚詫道: “如意袈裟”? 他瞪向小千,冷然道;“小禿驢,苦惱和尚是你什麼人?” 很明顯,“如意襲裟”可能與這“苦惱和尚”有某種關係存在。 小千坐了起來,鄙嘲道:“他是誰,關你什麼事?” 李怜花再追問:“袈裟哪來的?” 小千戲謔道:“本寺一籮筐,你要出家,據隨時免費奉送!” 李怜花突然眉頭一頓,又再出掌攻擊,只一剎那,他已連劈向小千身軀十餘掌。 打得小千升天入地亂彈,最後勉強掉在一草叢中,欸欸痛叫。 李怜花出手之快之很,連藍貂都窮於應付,也只能纏住他一隻手而且。 藍貂且如此,大板牙和秋芙更不用說了。 他們雖衝過去,身形還未到,李怜花已完成攻擊,全然不讓兩人有機會阻攔。 說也奇怪,小千似乎更耐打,只要對方掌勁愈大,他身上就有一種化解掌力的暗勁,十幾掌下來,除了跌撞的皮肉之傷外,一點內傷也沒有。 此現象,看得這位排名天下第四的高手直冒寒意。 就算武帝不還手的讓他如此劈打,也未必能一點內傷也沒有。 莫非此現象是神秘七星湖那幾道光線的造成? 還是另有原因? 小千已忍痛地站起來,鄙笑道:“再來啊!有膽就把我打倒! 否則我就拆了你的骨頭!” 李憐花臉色變幻不定,終於在一次深呼吸中,他平息了怒意,恢復先前之瀟灑。 他淡然輕笑:“看樣子,你真是苦惱和尚的傳人了!” 小千叱道;“你才是他的傳人!本門主功夫好得很,豈要人家傳授?” 李傳花淡淡一笑道:“你又屬何門派?” “綠豆門” 李怜花愕然:“江湖有此幫派?”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小千得意道:“是本人所創,怎麼?沒聽過吧?” “現在聽過了……” 李傳花摸不著小千底細,不禁更瞧他幾眼,仍然感到狐疑問道:“你當真未曾受內傷?” 小千奚落道:“我受不受內傷,你不須要懷疑!” 李傳花淡然鄙笑道:“在我掌下,很少人能不受傷!” 他似乎已認為小千也受了傷,只是在強行抑制罷了。 小千嘲誰造;“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懷疑,你那幾掌只拍蒼蠅,這種事沒什麼好懷疑,事實不就擺在眼前?” 李怜花頓覺又被捉弄,怒目已泛殺機,但不知為何。又自壓抑了。 “你果然是天生的獵手!”他笑得甚欣喜。 小千擺個姿勢,喝道:“我還是專獵人頭的獵手呢!” 李怜花突哈哈大笑:“不錯!像你這種人就是獵人頭的一等一材料。” 他的笑聲,反而把小千和大板牙、秋芙給驚住了,方才還想置人於死地,現在又變成如此的興奮。 小千瞞了又瞄;“老兄,你該不會又是心理變態吧?” 李怜花笑聲已止,平心靜氣道:“我很正常。” “通常有毛病的人,都會如此回答別人!”小千奚落一笑,又道:“不過那是你的事!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如何收場?” 李怜花已負起雙手,神情悠閒道;“我不想再殺你了。” “笑話!”小千也負起雙手,擺的比他更轉;“本門主豈是任人宰割的?說不殺就不殺?我可還想宰了你呢!” 李怜花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是苦惱和尚的徒弟,也許你自辦法與我一爭高下,若你不是,你恐怕無此機會。” “哦?你好像很行的樣子?” 李怜花回答的很淡然而傲岸:“也許你沒聽過‘月神武帝’、‘歡喜神佛’、‘苦惱大師’、‘傳花一絕’,這四句話吧?” 除了武帝以外,小千一個也沒聽過,感到茫然:“有無聽過於你何事?” 李怜花輕笑道:“這是‘神眼天機生’所排的英雄譜。” 小千若有所悟,他娘曾說過“武帝”武功天下第一,這麼說,眼前這位“憐花一絕” 武功排名天下第四了? 想及此,小千心頭已有點起毛,方才沒被打死,可謂走了狗運。 他仍鎮定道:“你是說你是天下第四高手?” 李怜花岸然遭:“這只是無機生所例,事實上誰也沒交過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從未有人能接下本人百招而不敗的。” 小千瞄了幾眼,也擺出架勢:“你可曾聽過‘綠豆一現,天下無光’?” 李怜花搖頭:“沒聽過,不知是誰所說?” 小千得意道:“是綠豆生所說,三百年前就說啦!” 李怜花淡然遭;“你說你武功足以折服天下高手?” 小千戲謔直笑:“你會吹,我也會吹,不但天下,天上我也不含糊。” 李怜花道:“我沒吹,也不想解釋,我只問你一句話,可想當獵手?” 他語氣已轉緩和,似甚希望小千能答應。 精明的小千當然有所感覺,狡黠一笑,反問:“我倒想聽聽‘獵手’有何好處?” “他可以讓你武功高強,可以讓你發財,甚至可以獲得你想得到的任何東西。” 光是“發財”一樣,早已緊緊扣住小千心靈。 他急問道;“怎麼發財?可以發多少?” 李怜花輕笑道:“只要你贏了,少則幾萬兩,多則數十萬兩。” “銀子?” “金子!” 小千、大板牙以及秋芙哪曾聽過數十萬兩金子? 霎時張口結舌,久久不能平息心靈波濤。 李怜花對三人反應站到很滿意,如此無法數清的數目,誰不動心? 他含笑道:“只要你在我手中,你的勝算機會很大。” “***!數十萬兩黃金……”小千陶醉一陣,有點癡迷了。 但聞及李憐花所言,似又有了疑問:“你說要贏才有錢?” 李怜花含笑點頭:“不錯” “這不是和賭博一樣?” “可以這麼說!” 一說及賭,小千興趣就來,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人不發橫財不富,要發財,賭它一把總錯不了。” 大板牙追問:“怎麼賭?要骰子?” 李怜花搖頭一笑:“錯了,耍骰子只是一些混混的打點,十分粗俗,有身份地位的大財主怎會去玩那些?我們賭的都是以武功搏輸贏。” 大板牙和秋芙聞及“耍骰子只是混混在玩的”,不禁含有逗惹的瞧向小千,似在告訴他練了那麼久,全是白混了。 小千也不是味道的乾笑著“人總是要往高處爬的嘛!英雄哪怕出身低……” “不錯,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證不出三年,還定讓你成為天下第一獵手。” 李憐花也含帶一份光彩的說。 小千已有了興趣。 但方才之事未了,遂道:“就算我想跟你,那個多情夫人……你有辦法擺平她嗎?” 李怜花含笑道:“以我的面子,多情夫人必定會賞臉才對” “可是……我把她剃了頭……小手尷尬笑著。 李怜花不禁皺起眉頭,似也覺得此事有點棘手,不過他仍給小千一個見面禮:“你放心一切事情,我替你擔待。” 小千也笑了:“如此我就放心多啦!其實這也不是我要如此,全是被逼的……” 李怜花含笑道:“我懂。” 大板牙瞧向小千道:“我們當真要去當獵手?” 小千瞄眼道:“數十萬兩吶!此時不賺.尚待何時?” 大板牙也動了心,乾笑道:“我只是問問而已,你要去,我當然陪你了。” 李怜花正想開懷暢笑。 突地一陣老調微帶酒意的聲音已傳出…… “欸!不如意,心頭兩三事!窮苦惱,撙前痛飲八百杯,解不了啊!解不了!” 音調清淡,忽近忽遠。 讓人摸不透來自何方? 李怜花聞聲,臉色已變,凜起心神,張望四方:“苦惱老禿驢?” “解不了啊!解不了!” 話聲綿長,似乎也將一名醉酒燻天的糟和尚給送來。 他一飄身落地,醉眼惺紅的已瞧向小千,跌撞的走前,道;“好小子,你竟敢偷我的袈裟?” 小千突見此人也是光頭,一張臉圓圓胖胖,一些贅肉似要把細小的五官擠成一團,抖上紅紅的酒糟鼻頭,掛著白眉毛,一副滑稽像。 他也想笑而笑起來;“你就是苦惱和尚?” 和尚瞇了眼,雖然臉胖.身材卻不算胖,稍為有點混實而已。 他撞過來:“苦惱啊苦惱!你為何偷老袖袈裟?” 小千甩甩所披袈裟,不屑叫道:“笑話!這袈裟也沒寫你名字,誰敢說是你的?” 苦惱大師叫道:“老納已用了數十年,誰說要寫名字?” 李怜花似不願多生事,進省,“綠豆門……門主,這件袈裟確是和尚的東西,反正你也用了著,不如還給他,你若想要,憐花閣主必定為你準備。”” 苦惱大師已瞄向他,頻頻點頭笑道:“還是你李怜花識像,老納的東西,豈是他人可隨便拿的?” 轉向小千:“還不快點剝下還我!” “你兇什麼兇!”小千甚是不服:“袈裟是我找到的,還不還得看我高不高興。” 和尚眸眼道:“好小子,俺可是少林大長老,你這小和尚也敢對我老夫如此無禮?” 小千戲謔道:“你是長老。我是掌門人.算起來,你還犯了上呢?” “哇!反了!反了!老納我幾年不出江湖,沒想到一些後生晚輩竟然如此目無尊長。 老鈉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不可!” 話未說完,少林金剛爪已抓向小千。 小千想反擊,李怜花出手更快,一手已攔了過去,封掉和尚掌勁,兩人各退了半步,旗鼓相當。 李怜花道:“和尚,他是我的客人,請你不要為難他!” 苦惱大師一招不得逞,暴跳如雷:“李怜花你竟敢管起老納的閒事?好!我就先製了你再說!” 看他醉臉燻燻,動起手來,那股快捷而凌厲,實讓人無法想像。 李怜龍也不敢大意,出手之間總以守為多,以免突如其來變故而落得甚為狼狽。 兩人高來高去的打法,已把小千、大板牙、秋芙看呆了。 還真以為是神仙在飛掠過招。 突然兩人化作一道光影,在空中連拍數掌,勁風吹得林木晃動,也逼退了三人。 再一問,兩人紛紛回落地面。 李怜花一個不穩,已退了半步。 苦惱大師卻粑兩腳深深印入泥地三寸,身軀微晃起來。 李憐花臉客一陣變化,終於開口冷冷道:“和尚功力果然不凡,在下領教了!” 苦惱大師似不願多話:“既然領教,閒事最好少管!” 小千已焦急:“李怜花,你輸了不成?” 李怜花冷無表情:“我沒輸,他也沒贏,只是這樣打下去,恐怕要很久才能分出勝負。” 小千欣喜過;“沒關係,我幫你教訓他,讓他變肉包!” 說著磨拳擦掌,就想痛打和尚以洩很。 苦惱大師冷笑道:“小娃兒,你倒是不怕死嘛!” “要是怕死就不會拆了你的袈裝!” 突然想到袈裟,小千已一手解下來,猛力揪著,姦黠冷笑道:“反正都卯定了,我先撕爛它再說!” 苦惱大師乍見陪伴自己數十年的袈裝就要被毀,霎時著急了,“小娃兒你不能……” 小千突然如逮到人家弱點的賊滑.黠笑不已:“什麼不能,本門主有何事不敢做?” 作勢又是一扯。 苦惱大師急慌尖叫:“使不得,使不得!別衝動,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休,千萬別撕了它而已。 方才一副轉樣的他,現在和乞求的可憐小孩並無聞兩樣。 那副苦臉,只差沒哭出來而已。 小千已呵呵笑起來:“不撕可以,你得先向我道歉,磕三個響頭。” 和尚似乎愛袈裟心切,當真想跪下來磕頭。 李怜花卻考慮到將來和尚的報復及糾纏,已道:“綠門主……給在下一個面子,饒他這次如何?” 小千此時已有倚附他之心,也想及將來種種不便,遂點頭道:“好吧!看在閣主面子上,饒你免磕頭,不過你得給滾得遠遠!” 苦惱大師哭喪道:“只要袈裟還老納,老納馬上就走。” 小千狡黠道;“我才沒那麼來,袈裟給了你,我還拿什麼嚇你?” “可是袈裟……” 小千得意道:“我暫時保管,等我嚇夠了再還你!啊!” 他突然大喝,揮起袈裟,衝向苦惱,想嚇嚇他。 和尚他一陣驚慌,想躲閃。 驀然小千得意忘形,只看和尚,又張著袈裟,根本未見地面是否有阻絆物,一個不小心,右腳已絆著凸石,嚇人的“啊”聲已變成驚叫的“啊”聲,栽大樹的往前撲去。 苦惱大師突然見他絆倒,霎時驚喜,大喝一聲:“天助我也!” 已迅雷不及掩耳的射向小千,一手抓袈裟,一手猛敲他響頭,復又攬住他腰際,已掠往林中暗處。 “看我如何收拾你!”苦惱和尚已得意笑起來。 小千做夢也沒想到,會馬失前蹄,心甘情願的栽往人家懷中,被敲了一記響頭,他已昏迷不醒。 事出突然,李怜花也有點措手不及,叫聲“不好”,奇快身形已追向苦惱和尚,一閃眼已消逝。 大板牙和秋芙更是擔心,沒命的追趕,但比起兩位絕頂高手,總是差了一大截,遠遠的落在後頭,早已失去兩人力方向,只能一時亂找。 小貂兒已在小千跌倒被擄之際就追趕而上,可是要對付如此高手,它的威脅可能不大,不知能否救出小千? 一陣追逐,也不知過了多少山頭,五更都已快過去,大板牙和秋芙卻未找到一絲半縷,兩人更緊張了。 突然一陣吱吱叫聲傳出。 產跡般的事情又發生。 只見苦惱和尚不知怎麼,又將小千摃了回來。 他身軀如酒醉般的晃著。 小貂兒正咬在他左耳,死也不放。 大板牙見狀,登時大喝,一個箭步已衝上前,舉拿就往和尚劈去:“看你往哪裡逃!” “住手!住手!誤會誤會!” 和尚邊叫邊閃,也避開大板牙幾掌,已將小千置于地面,自己可能過於勞累,也坐了下來。 見及和尚放了小千,大板牙才收手。 大板牙立時欺向小平,急叫道:“臉綠綠你醒醒啊!” 秋芙倉惶的也奔過去,想看個究竟。 苦惱和尚苦笑道:“他沒關係,我可就不行了!” 伸手想揪掉小貂,卻又不敢胡亂動手。、” 小千被兩人拍打,迷茫中也醒來,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大板牙已然安心呵呵笑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小千目光突然觸及苦惱,先是怔愕,摔然已怒喝撲了上去,“老禿驢死來!” 連人帶身全壓在苦惱大師身上。 他打得更是兇猛,他只想先發制人,以免苦惱禿驢又反敗為勝,因為他的武功實在太高了。 奇怪的,苦惱大師似乎已無力還手,只顧縮身保護自己,不斷傳出欸叫聲。 秋芙見狀似已不忍,急道;“綠豆此你先歇手,是他把你送回來的……。 小千聞言也楞了一下:“是他送我回來?” 秋芙頷首:“嗯” 小千也迷惑了,趕忙把苦惱大師翻過身軀。 苦惱臉色已變得青紫,元氣甚弱,仍擠出一絲笑意:“全誤會……小沙彌……” 小千見狀,已知這是怎麼回事,和尚被藍貂兒咬傷了耳朵。 小貂兒牙齒含有劇毒,平常它可控制自如,現在為了就小千,顧不得那麼多,一股子將毒液全滲向和尚。 難怪苦惱大師臉色會發青。 小千揮手喚回小貂,只見和尚在耳深深一排小洞正不傳滲出黑血。 他自得笑道:“看你還敢不敢?想欺負我?簡直找死!” 苦惱大師苦笑道:“小沙彌,這全是誤會……” 什麼設會?你送我回來,分明是想要解藥嘛!” “老納不是……”苦惱大師顯得快支持不了:“老油只是不想讓你成為李傳花的獵手工具而已……” 聞及此,小千和大板牙、秋芙已凜起心神。 小千追問;“你也知道獵手的事?” “知道……” “我當他獵手,為什麼不好?” “他在利用你……” “這本就是相互利用!我只要賭注而已!” 苦惱大師身軀已抽動:“他會毀了你……” “怎麼毀了我?” “……一時也說不完……” 小千考慮半晌,點頭道:“好吧!我先救你,你要是說不出一個理由,我可會割下你的耳朵!” 他向遊貂吱吱說了一陣,藍貂才勉強,掠向苦惱和尚,往他右耳又咬了一口,苦惱和尚已無力閃躲,中毒似相當深。 小千道:“你中了它的毒,只有它的血可以解,它可是先咬破嘴皮讓血流出來,再輸入你體內,以後我勸你少惹它!” 他呵呵又笑道;“因為它說你這老不死欺負我,而且一張皮酸得很,它很沒胃口!” 苦惱大師只有苦笑了,不禁對小貂兒多看兩眼,心頭也起了不少懼意。 藍貂咬完右耳,已掠回小千手中,劃起掌指,指個不停。 小千嘻笑道:“它還說你的血跟酒精已差不多,可以點火了。” 不但苦惱在苦笑,大板牙和秋芙也笑了起來。 不久,毒性稍退後,苦惱才嘆聲道:“早知會遭此劫術,老納也不敢管你閒事了。” “知道就好!”小千得意道:“本門主豈是好惹的?” 大板牙帶有嘲惹道:“只是有時候會故意跌到,亂抱人而已。” 眾人都知道小千在強自掩飾自己,笑地甚是捉狹了。 小千白眼道:“你們笑嘛!要是讓我抱上大美人,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呵呵…… 你們想抱都沒機會了。” 苦惱已恢復冷靜,苦嘆道:“悲呀,慘呀!世間江湖無寧日!老納真是無能為力了!” 感嘆一陣才道:“你可知獵手就是一種以人拼命的“賭具”? 小千點頭道:“李怜花已說過,我的看法也不差。” 苦惱大師嘆道。“進一步的說,他就是等於一個殺手,殺人的機器!” 這話就讓小千和大板牙以及秋芙吃驚了。 小千愕然遭:“不是比武論輸贏嗎?” 和尚嘆道:“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上比鬥結果,很多都是當場斃命。” “不這種事……” 和尚回憶的冥想,不久道:“此時武林表面看來已無紛爭,事實上,在暗中卻有一股暴力狂流在流竄著。” “就是獵手的比鬥?” 和尚苦笑道:“不錯,不少幫派不再正式流血火拚,而改成訓練獵手以比鬥,輸的一方,往往賠上性命以及全部家當,這和另一個屠殺又有何分別?” 小千突然想及在七星湖遇上那名送給自己玉佩的老人,他要自已到中原去找他,說什麼可賺大錢。 莫非也是要自己當豬手? 小千道。“難道獵手就不能自己搞嗎?” 和尚解釋道:“談何容易?當那人在訓練你時,必定將一切武功傳授予你,甚至教你如何殺人,若他無法控制你,他又豈敢冒這個險?” 小千頻頻點頭;“他們又如何控制豬手?” “方法很多,各有科招,威脅利誘、毒藥、女人、感情……只要能達到控制手段,他們都會用。” 小千若有所悟道:“所以你聽到我要當李憐花的獵手時,就故意出面阻止?” “可以這麼說。” 大板牙愕然道:“你不是為了袈裟?” 和尚談笑道:“有一點,但也不至於拚老命,否則老納也不會把袈裟藏在“靜心寺” 的屋梁上了。” 若視為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豈會隨手亂丟? 可見和尚對袈裟並未到達那種委曲下跪之地步。 這種解釋,小千覺得甚合理。 可是,他又有另一問題產生:“我跟你非親非故,你幹嘛要來這一套?連膝蓋都快落地了?” 和尚長嘆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下跪一次,能救人一命,老納有何不可為?” 小千並不相信:“你當真沒有理由?” “就算是緣吧!小兄弟何處不去,偏偏拿了老油袈裟?” “好吧……算緣份吧!”小千也知問不出原因,遂轉問:“不過當時我要不跌倒,你又如何能捉住我?” 和尚道:“也許當時不能,到了憐花閣,老納仍會暗中出來,並告訴你一些前因後果。” 小千明眼道:“你當真武功排名天下第三?” 苦惱大師也感到一分不俗,口中仍謙虛道:“那是“天機生”所排,老袖不敢以此自居。” “少來!看你眼睛都快瞇成細縫,還口是心非?”小千調侃的說。 苦惱大師終於忍不住而輕笑:“若要別人強自加身,老納也不勉強,陶醉一番亦無不可。” 大板牙戲要道:“可藉你連本門排名第四的門主都比不上,不覺得空有虛名嗎?”、苦惱大師愕然造;“貴派還有第四門主?” 大板牙指指藍貂,連話都懶得回答。 苦惱大師登時哭笑不得,這次若非和李憐花交上手,耗去不少內力,可能仍有辦法避開邪貂的攻擊。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可百口莫辯了。 還好,他早已羽化佛心,排名對他並不重要,乾笑道:“照此看來,貴派高手如雲了?” 小千得意點頭:“哪裡!未來更可觀,必定是江湖龍頭,武林皇帝!” 苦惱大師含笑道:“如此最好不過了。” “你不反對?”小千邪笑的問。 “老袖樂觀其成。”苦煙大師道:“至少比你當獵手要體面多了。” 小千心思又轉向‘獵手’,問道:“你為何如此反對人家當獵手?” 苦惱和尚嘆道:“老袖看多了,當獵手就如同出賣性命,毫無自由可言,其下場又相當悲慘……” 小千邪笑道:“如果我要當呢?” 和尚凝目望著小千,似在揣測他話中含有多少希冀成份。 小千卻坦白的說了:“老和尚你只知道當獵手沒好下場,你怎麼不想想他可博大錢,數十萬兩黃金,誰不心動?” 和尚長長一嘆:“也罷!又有多少人能參透七情六欲?老納只建議你,若要搏上賭注,乾脆自己當盤頭,何須去當李憐花的工具?” 小千顆顆點頭:“這話倒很合我胃口,既然要賭就賭大的!獵手自己當,賭注自己下,嘿嘿!不出三天就發啦!” 秋芙擔心道:“綠豆……門主,你當真要當獵手?” 小千得意道:“你不是偷笑我賭骰子沒出息?現在我當然要玩大的!不過你放心,贏不了的,我才不賭呢!世上總有一些呆子,例如說大板牙!” “你什麼意思!”大板牙立時反駁:“幹嘛扯到我身上?” 小千法哄笑道:“這不能怪我,因為你從未贏過一次,若找你賭,保證萬無一失,這些都是你努力得來的結果,我可沒亂說!” 大板牙感到一陣困窘。 但牙齦一咬,已恨道:“我決心奮鬥到底,讓你再也沒有比較的機會!讓你忍受錯誤判斷的痛苦!” 小千呵呵笑道:“以洗刷體大板牙的不光彩對不對?” “沒錯”大板牙極力點頭,有股想和小千一決雌雄之態。 小千笑的更捉狹:“這容易,早晚多用點黑人牙膏,你的大板牙就會閃閃發光了。”。” “我不是說這個!”大板牙又想笑又想裝兇,一副怪異模樣。 小千邪笑回答:“那你可能永遠投機會了!” “我能等!” “我看你還是不要等的好!”小千捉狹道:“你看過老太婆的牙齒是亮的嗎?你不怕愈等愈糟?” “去你的!就是掉光,我也要等!” 大板牙惱羞成怒,已撲向小千,兩人已扭打一團,終於攤在地上,莫名的笑著。 秋芙亦感受一絲真情融會的喜悅而輕笑著。 苦惱大師想笑都沒心情,畢竟他已年邁,又混了大半輩子江湖,不勝啼噓。 等小千心情較為平靜,他才道:“小兄弟可能對獵手不甚了解,老納有個建議……” “什麼建議?”小千已追問:“是不是找另一名豬手來比鬥一番?” 苦惱搖頭道:“這雖好,卻不是上策,通常他們比鬥,都在秘密進行,不得其門而入者,仍不能窺其一二,想比都沒辦法,老納卻知道一個地方有此彩頭……” 小千興奮道:“在那裡介。 “在華山。”苦惱大師苦笑道:“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華山論劍’。” 小千愕然道:“華山論劍不是天下各派掌門人或是用劍高手一年一度會合在華山相互切磋劍術,怎會搞上彩頭呢?” 苦惱大師嘆道:“這就是江湖變了質,只要有比鬥,都有可能讓人下注,說不定比鬥者本身都不知道他已被下了注呢!” 小千問道:“你是說有人相互打賭,隨即暗中下注誰輸誰贏,根本不須經過比鬥者?” “不錯。” “如此一來,華山論劍仍算是單純了?” 苦惱大師嘆道:“起初可以這麼說,但後來賭注愈大,總免不了有人要動手腳,獵手也就混了進去,近幾年更殺得厲害.已死了不少人。” 小千閃起明亮的眼睛:“照此推測,就算我進入戰區比賽.他們也不敢胡亂排斥,因為他們並不知我身上是否已有人押了注?” “這有兩種情況!”苦惱大師道:“若是以一場兩人比鬥,勝負已定在兩人身上,如此則無法混進去。第二種是以特定押某人員。 他並沒有一定的對手,你就有機會與他交手,也順理成章的混入比賽了,不過這種人,身手往往相當高,下的注也十分嚇人。” 小千頻頻傳笑意:“我的胃口一向很大,現在正有機會表現了。” 苦惱和尚愕然道;“你想混進去?” 小千點頭一笑道:“李憐花都傷不了我,他們又算什麼?這種錢不賺,實在對不起我的良心了。” 苦惱大師疑惑道:“你當真挨他那麼多掌,一點也無內傷?” 小千瞄眼道:“我覺得你們很奇怪,事實擺在眼前,你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這事太過玄奧,不只是李傳花、苦惱和尚兩人,就算天下武林人土聞及此,恐怕都會做此反應了。 苦惱但覺小千似乎無此功力,卻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打哈哈輕笑道:“若小兄弟真有此能耐、將來天下武林恐怕非你莫屬了。” 小千得意聳肩:“什麼天下,我可不在乎,打倒人又有錢賺才實際。” 大板牙接口輕笑道;“天下就由我來收拾好了!反正我是吃飽沒事幹的!” 苦惱大師也陪笑著.隨後活動一番筋骨,但覺毒傷已退了不少,遂起身道:“天已快亮,此地離華山還有三天路程,而論劍之日也只剩五天,也就是七月十五圓時,三位是否願跟老納同行?” 小千點頭:“好吧!反正我們也沒事幹!”。 大板牙憋笑道;“總比呆在這裡當那什麼午夜牛郎……” “少說廢話!”小千立時給他一個響頭,嗔目道:“出家人說什麼牛郎?不好聽吶,名譽要緊!” 大極牙抓著頭已呵呵笑起來。笑聲中,三人已隨苦惱上往林中。 晨星已稀,遠處傳來談談雞鳴。 墨黑林區已隱現深青輪廓,天將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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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4 AM | #1519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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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華山論劍
七月十五。 中天月四時。 華山“論劍岩”,一片人潮。 西岳華山,秀麗天下。 山峻崖險,靈氣天成。 論創岩就在華山最險峰“望雲峰”南側,倚崖而立,宛若飄浮雲層間。 十數文方圓已擺置不少桌椅,一群武林名人已分成相對的橢圓坐下,中間留有空地,以論劍之用。 華山掌門殷浮生當然是主持人。 他早已殷切相待所有貴客,準備一年一度的論劍大會。 來者有各派掌門或長老,以及天下名宿。 這類者,大都投帖參加,或是跟隨掌門的門派親信弟子,有老有少。 另外也沒有以武功爭取資格,這得經過華山派劍手測試才行。 來者大約三十餘名左右,以輩份尊卑,分別坐落四處。 最明顯的是三名大漠衣著者,一名約四旬上下,瘦瘦高高倒吊的三角眼,讓人感到他心機似乎相當深沉。 他是漠北“西巫塔”第二把交椅的司神烏銳。 跟他來的兩人,一叫戰神,七尺八寸,身材魁梧,要高出常人一個頭,穿短衫,肌肉不停有意無意的抖動。 面相卻未必橫肉滿臉,除了眼睛有塞外血統的較圓大以外其他和中原人並無兩樣。 另一名叫戰天,也是二十出頭,身材適中,臉情十分冷漠兩眼如電,像足以看穿任何人心腑。 除了衣衫外,他與中原人一模一樣,還帶有點書生氣。 他握著一把黑漆漆長劍,劍身甚窄,似乎很容易就能將任何東西刺穿。 也許說“西巫塔”知道的人可能不多。 若說他們是武林排名第二高手“歡喜神佛”的手下,就知他們來頭不小了,否則又怎能與天下各派掌門人平起平坐。 明月如洗,銀亮照人。 時辰已至。 華山掌門已起身拱手為禮:“多謝各位掌門高人捧場,今夜又親臨參加此盛會,在下不勝光彩,為了讓盛會有充份時間進行,在下也不多說,就此進行論劍如何?” 一陣附和,群雄已應許。 殷浮生含笑道:“如此,在下就宣布論劍開始,不知列位有誰要先登場?” 通常此時群雄必定會一陣商討或客套,然後再決定如何論劍。 就在商討之際。 苦惱和尚且領著小千、大板牙、秋芙三人經過守衛,抵達此處。 他們並沒入座,而有躲在一處較高山峰後方,以便窺視全局。 苦惱和尚有意以此向小千解釋何者為獵手,以及他所用的手段。 小千、大板牙、秋芙哪曾見過這種局面,已怔傻的瞧個眼不眨。 苦惱和尚指向西巫塔三名高手,道:“據我所知,他們三人已連續來了四次,每次都是輸家,可是押他們的賭注卻高的嚇人。 小千也瞧向三人,但覺他們冷森沉猛,有股狠勁,光是氣勢就比其他人要強得多,不由感到納悶:“他們每次都輸?” “不錯。”苦惱和尚道:“不過要贏他也不容易,必定累個半死,總在最後一剎才決勝負。 小千頻頻點頭,“如此說來,倒也合理……他們好像會很拼命的樣子……” 大板牙在近幾天有個特殊的改變,他的門牙當真被小千給整修一番,為的只是別太突出而有暴露身份之可能。 他也為此強行抵抗一陣,終於鬥不過小千而臣服了。 不過小千也著實下一番功夫,替他磨的還算不太差,只要不裂嘴笑,門牙再也不會突在外頭見人,達到了隱祕之效果。 也因不難看,大板牙才未再爭吵,此事也告平息。 他張了張嘴巴,習慣的想隱去牙齒,問道:“老和尚,你說他們每次都輸,為什麼還有人大量押他賭注?” 和尚搖頭道:“老納並不清楚,也許這之間有某種原因吧?” 小千道:“當然有原因,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他有點興奮,也想找出原因,因為這關係著他賺錢的“前途。” 大板牙卻另有一套說法:“知不知道原因在我來說並不重要,有錢賺就行了。” 小千白眼笑罵道:“不入流!” 大板牙處之泰然:“我是著重實際,不著重理論的。” 小千戲言道;“頭腦簡單的人,通常都是如此!” 大板牙仍笑道:“有錢賺,頭腦簡不簡單並不重要……” 話未說完,場面有了變化。 四人也靜了下來,準備瞧個究竟。 關外西巫塔司神烏銳已起身,向股浮生拱手道:“本派武功不濟,連輸數年,當以討教者,先行向列位掌門弟子討教了。” 殷浮生亦起身抱拳還禮,輕笑道:“司神客氣,要是佛神親自前來,中原武林豈有人能抵擋?” 烏銳目光閃亮,客套的笑了一聲,“掌門言過了,西巫塔精英盡出,何況貴中原仍有武帝排行第一。 我家主人只有欽服之意,屢次派在下前來,也是想從中體認本派武學是否有精進而已。” 殷浮生道:“時下武林一片祥和,武帝也就隱居了。可惜在下並不知武帝去處,否則必定邀他前來指點,以送司神心願。” “不敢!”烏銳又是拱手一笑:“在下連諸位都無法應付,豈敢見把武帝,真是貽笑大方了。” 殷浮生也拱手笑道:“比武論劍何在乎輩份?司神客氣了!” 淡然一笑又接著說道:“為了不讓司神失望,敝派今年也創了一招劍法,就先向貴派討教如何?” 烏銳拱手一笑:“多謝掌門賞賜,本派就由戰天向貴派賜教。” “好!”殷浮生轉向身邊的青羅勁衫貌美夫人。道:“惜君,讓惜倩試試如何?” 雍容的掌門夫人已含笑的頷首。 她唯一女兒也有十六七歲,人長得美,功夫又好,在無子繼膝之下,現在讓她亮亮相,也好有了個開始,將來也能找個好女婿。 惜倩一身荷花紅裙衫十分合身,腰間系一條淡青羅帶,曲線玲瓏,如柳枝迎風般,自有一股飄逸淡雅。 她似乎沒有女人的嬌羞,反而有股英氣,也許是殷浮生膝下無子,想培養女兒,以補償部份遺憾吧! 得到父親指示,她已大方把劍走向中央,準備與對方交手。 她的現身,已引來一陣騷動。 尤其是一些年輕小夥子,更溜足了眼,慨歎相見恨晚了。 可惜小千他們相距較遠,沒法一睹佳人風采。 只覺得女人也耍起劍來,怪怪的。 烏銳也未因對方派出女孩迎戰而有所不悅,拱手向惜倩對禮一番,已退回原位,招手示意戰天出手。 戰天面無表情,抽出那把長而窄的黑劃,黑得發亮而帶有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只要行家就知道,它是一把殺人的劍,利劍。 殷惜倩並未因此而心俱,她對本門武功甚有信心,尤其對手又是連敗四年,手下功夫想必不怎麼靈光。 她也抽出借用的銀白利劍,月光拂下,宛若一泓秋水流動。 戰天眉目已縮,冷森氣息從目光直逼出,長劍抖直。 “有禮了。” 聲音和人一樣冰冷,直如冰塊雕出之冰人,聞不著一絲活暖氣息,然後就如炸開的冰外,四面八方確射殷惜倩。 惜倩頓感壓力陡增,心種一凜,華山“青龍劍法”已展開劍尖抖處,活龍立現,吞天掠地足以撕開宇宙。 兩人已展開搏鬥,劍尖不斷追撞,叮叮十分悅耳。 小千看傻了眼:“原來劃招還能放煙火啊?” 大板牙愣傻道:“要是學會了,過年春節,煙火錢就可省下來了……” 苦惱大師不禁對他們多一份不解 一自吹自擂的綠豆門主,豈會沒見過劍招? 若不是小千真的被李傳花打過,他是不會相信。 現在更疑心了! 小千想問他,一個轉頭,觸及他眼神迷惑,已知是何回事。 小千遂瞄眼道;“沒什麼好疑問,輕功、內功我很行,劍術沒練過,我正想問你,他們誰會贏?” 苦惱大師趕忙打哈哈一笑,道:“這個自然,誰敢保證任何武功都行?只要一樣精通就能吃遍四海了,何況門主還精通兩樣?還包含最重要的內力。” 小千笑耍道:“少拍馬尼,我問你的,快點弄個答案!” 苦惱大師陪笑兩聲,已轉向場中,兩道劍光打得火熱,他凝目一陣,道:“也許你不相信,若男的要擊敗她,只要一招,甚至一劍就行了。” 小千瞪大眼睛,有點愕然:“一劍?” “不錯。”苦惱大師含笑點頭。 小千迷惑道:“那還打個屁?” 大板牙道:“不過……頂好看的……” 小千瞄眼道:“只有你這種中看不中用的人,才會講出這種話” 苦惱大師道;“也許綠豆芽說的也不無道理。”他解釋道:“若以殺人來說,那男的……叫戰天吧?恐怕他的劍已進入身劍合一地步。 所以他若要殺女的,可說易如反掌,但現在是切磋功夫,他的招式就遜色多了。” 小千道:“難道那些人看不出來?還好意思要戰天落敗?” 苦惱和尚嘆道:“也許吧……若非老納仔細觀察多年,又豈能一眼就看出高下……” 小千道:“你是說他們裝的一無痕跡。不注意,根本無從看出?” 苦惱點頭:“最重要,可能是華山派也有幾招殺著,若展開來,戰天也未必能討好,他們也寄望後面變化,所以此時過招並無多大吸引力。” 小千也瞧出一些端倪,道:“我看戰天本就想引出對方那招絕學,看能否化解,另一方面就是說,他想偷學這功夫,來增加自己的實力。” 苦惱大師登時筆直的盯著小千,久久不知所言。 小千回瞄他一眼:“怎麼?我沒說錯吧?” 苦惱大師嗯地一聲,隨後乾笑以掩飾自己失態:“你說的也許只對一半,因為既然名為‘論劍’,就有相互切磋,吸收經驗之意,戰天如此,並不算私心。” 小千不禁也迷惘了:“那他為什麼要裝作落敗?難道不殺人,他當真無法贏?” 苦惱大師苦笑道:“這正是老納一直找不到好理由的地方。” 小千也在想,心靈一閃,勉強找了個理由:“這可能與賭注有關,若他輸了,可能贏的較多。” 苦惱道。“可是傳言似乎以他們身上賭注為最高。” 小千擺擺手,托大道:“這你就不懂了,所謂賭中有賭,輸輸贏贏,只有最最幕後的老闆才知道,是讓你無法想像的!” 苦惱大師實在轉不過問題,遂向:“小門主……你所說的賭中賭……” “很簡單啦!比如說你認為戰天會輸,所以抑他賭注,所以你贏了,所以我輸了,但等你養足了信心後,我就跟你賭更大的。 然後串通戰天,一剎那已改變情況,你就賠慘了,這叫‘養套殺’!” 小千得意的翹嘴而笑,立時又道:“另一種才真正叫‘賭中賭’,情況也很簡單,我知道你會押戰天輸,但我故意找別人賭,說你會押戰天贏。 那人當然不信,就與我賭,然後我再串通你押戰天贏,咱們兩人共同贏他的錢,這招叫做‘牽大頭’!” 苦惱和尚聽得如灌迷湯,就快迷糊了。 小千說得起興,欲罷不能,滔滔又道:“還有一種更給了!”直接和戰天賭。輸贏他自己能控制,所以我找他的對手。 就那名粉紅女子來說,如果她認為會贏,我就賭她輸,以押十兩來算好了,然後我再和戰天說,如果他贏了,我給他五兩。 結果戰天很容易可以贏了這場比賽,我輸了五兩卻賺了十兩,永遠也不虧本。” 大板牙驚愕而佩服:“好也!包賺不賠,高招!高招!叫什麼絕活?” 小千自得的尋瞄苦惱以及大板牙,捉狹笑道:“這叫‘棒打大呆子’!” 大板牙甚有收穫的笑道;“能贏就好,管他呆子有多大!” 小千捉狹道;“問題是,那棒子總是落在你身上。” 他在對大板牙是“呆子”,大板開卻不在乎,仍笑著:“不管如何,我還是有賺就好!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小千無奈苦笑道:“你這種死纏爛纏,賭鬼都怕,世上哪還有人敢贏你的錢?” 大板牙已得意笑起來,要讓小千無言以對,這可是件不容易的事。 說歸說,他們仍瞧著比鬥者。 情況又加劇不少,有了變化。 只見殷惜倩己嬌喝:“看這招‘雲龍三現’!” 利劍銀亮,從一而三,真如三條銀龍從四面八方騰卷而來。 那光條聚成之流亮,一寸寸,一分分,狠也不讓的把寅夜結撕開,光流為之傾瀉而不可收拾。 這招正是一年前打敗戰天的招式。 戰天注意了,眼眸也現出光彩,黑劍一抖,如通靈毒蛇暴竄,獠牙張口,森森利牙化成奔飛光針,毫不遜色的滾撞那道銀流。 匯流方交磋,掙然龍吟已響,兩人直飛空中,劍勢也衝在空中,真如沖天煙光閃亮,煞是好看。 光點未失,殷惜倩已喝聲,身形倒飛打轉,帶有得意輕喝:“天龍幻相。” 突見劍鋒再抖,陣陣曉聲輕鳴,疾人血氣奔騰。 光網為之暴增、已將她層層裹罩而失了形,猶如天轉流星泛光,帶有那種無堅不摧力道,湧向了脆不可及的凡塵俗物,就要毀掉所有天地間脆弱的生命。 此招一出,群雄不由臉色激激動容。 此招畢竟威力大得嚇人。 他們都在衡量自已能否接得下.化得開? 小千禁不住已輕呼:“欸呀!變魔術啊?” 威猛的劍招攻向戰天,他也有了變化.不再猛攻。而是遊化劍鋒,偏鬥了,似乎無法抵擋而顯得措手不及。 烏銳和戰神此時卻專注此招威力及變化.瞧得目不轉睛。 就在殷惜倩第二次再攻之際.流光更急轉飛。 戰天黑劍也勉強攻出十一劍,終究無法突破而被逼落地面,血氣為之翻騰不已,也喘息起來。 他輸了。 群雄一陣鼓掌叫好。 殷惜倩這才輕掠筋斗,幽雅的飄落地面。 一股戰勝的滿足使她笑得更甜了。 戰天這時才拱手佩服道:“華山絕學,在下心服。” 股措青含笑道;“哪裡,你也不差。” 她也拱手回禮。 戰天則謝禮後,默然返回原位.輸贏似不能從他臉上找出痕跡。 殷惜倩拾起劍鞘,也退回原位。 她娘、她爹也感到十分光彩,畢定第一仗就打得如此漂亮,也含有對各派示威之意,華山一派豈不風光多了? 烏銳見局勢已定,遂出場拱手:“中原武技日新月異,讓人佩服,西巫塔望塵莫及了。不過既是切磋.本派也顧不得面子。總想和列位討教幾招,以能早日趕上中原武學,各位不知能否繼續賜教本派?” 接連四年,西巫塔都沒有贏過,中原人士對他們也由排斥而改為同情 一蠻邦民族,豈是中原武林的敵手? 強者示恩於弱者,這種事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中原人士客套一番,仍派人上場比武。 他們都有驚人的表現,一方面在賜教西巫塔門派,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想在各派面前揚威一番? 而西巫塔一直都是烏銳、戰天、戰神三人輪番上陣,除了武學,他們的耐力卻甚驚人,連鬥十餘名各派高手,一點也未顯得疲憊。 直到三更,戰過了各派所有人,三人方自甘心服輸的退於一旁。 接下來,才真正的所謂“論劍”了。 只見有一名年輕俊美男子走向寬廣地區,紫青吞金邊儒裝本就金光閃閃,他還加掛了不少銀玉腰帶,綴佩,更是耀眼奪人。 他身材高大,面貌皎好,只可惜兩只單眼皮拉得長長的,把眼睛給蓋去不少,像一副瞇瞇眼。 這也罷了,他還不停的吊著眉毛跳動,眼神也帶著高傲神情閃爍著,隱露出一股輕薄自大神態。 憑他二十郎當就敢在眾拳門前輩前亮相,這份高傲就非他人所及。 他有意無意的瞄了殷惜倩一眼,才轉向華山掌門。 他也不拱手。只輕輕一笑道:“華山論劍,天下盛會,只可惜繞在少了好手參加,可惜呀可惜!” 殷浮生心知他帶狂,卻也不願與他一般見識,含笑道:“少俠既是如此言語。可否告知少俠所指高手為何人?” 年輕人道;“至少武帝就未曾參加。” 殷浮生道:“武帝德高望重,誰不知他武功天下第一,參加此會,恐怕各派都無以解招,到時豈非尷尬萬分?” “所以武帝才一直未參加此盛會?” 殷浮生道:“武帝神人,恕老夫不能回答這問題。” 少林掌門百丈道:“老納年輕時,曾與武帝一同參加華山論劍” 他想告知年輕人,武帝並非未曾參加此會。 年輕人卻高傲一笑:“聽說武帝已在十五年前失蹤了!” 此言一出,群雄臉色為之一變。 這消息已有傳言多年,但誰也不願如此提及,這未免太冒瀆武帝 一傳言武帝失蹤與死有關,如未確知,誰敢亂說? 年輕人卻說得威傲:“如果武帝已死,天下排名應改改了。” 這話一出,眾人不得不對年輕人的狂妄感到厭惡。 躲在岩石後面的小千已留了心,他記憶中曾聽他娘說過,武帝是大好人,心頭已不知不覺中產生敬佩之意。 他豈能聽及有人如此狂妄的亂批評武帝? 尤其這人又是看的不怎麼順眼的花花大少爺 一以他的打扮來說。 “這小子啥雜種!敢亂開腔?我要闊了他!” 小千一時衝動,就想爬出岩石。 苦惱大師一手抓住他.低聲道;“小兄弟且慢!” 小千瞪眼道:“再慢一秒鐘,我就會憋死在這裡,哪種人不得活!” 老納是想等他現出身份再說……” “不管是誰,照打不誤!” 苦惱正感苦惱,突已想出一事,急道:“你一出去。就壞了探查獵手之事了。” 聞及“獵手”,小千也愣住了,趕忙於笑,道:“教訓他雖重要,賺銀子也滿重要的……” 大板牙調侃道:“你不是說一秒鐘也不能憋?” 小千乾笑道:“現在已過了一秒,我已能憋了……” 話來說完,殷浮生已開了口,把四人注意力給拉回現場。 他過:“敢問少俠是何稱呼?” 年輕人高做一笑,反手從身軀背面不知何處抽出一把半尺長,像匕首又像短刀,銀亮的利刀。 猝見利刀,已有人驚呼:“柳堤銀刀!” 排名江湖第六的“柳提報刀”,竟然會在此現身? 年輕人,輕拭刀鋒,銀刀已發出淡淡輕鳴聲,刀中刻有花紋反照月光,閃閃跳動不已。 “柳銀刀是家父,在下柳再銀。” 原來是柳銀刀之子,難怪他如此狂妄。 難怪他想重排武林英雄譜? 眾人驚詫之餘,已有一名三十上下壯年黑衣人,挽著一把長而薄的利劍走了出來。 他臉情木納,雙目青光如電,和戰天似乎同屬一類型。 苦惱大師道:“這局似已開始,他就是個獵手。” 小千愕然遭:“這麼說,柳再銀早就準備賭這局了?” 苦惱搖頭:“不一定,只要押歸的人談妥,隨時隨地都可以賭。” 小千懂了,若有人覺得柳再銀是個好手,他就以自己訓練的獵手向某人賭輸贏,而柳再銀未必已知被人押了賭注。 他道:“那押注的人一定在場了?” “應該這麼說,也有可能和我們一樣躲在暗處,而以傳音入密的功夫通知在場的人。” 小千半知半懂何者為“傳音入密”功夫,目光不禁尋向黝黑四處,想瞧瞧那所謂的“大賭客”。 然而場中變化,仍把他給吸引了。” 黑衣人拱手冰冷道:“柳堤銀刀?” 柳再銀高做道:“不錯” “我要領教你幾招!” “你是何人?” “無名無姓。” 柳再銀自恃身份,自不願與無名小卒相纏鬥,冷笑說道:“既然無名也無姓,你不配與我動手。” 唰然一劍,奇快無比的已刺向柳再銀胸口,那人以行動回答這問題。 “你找死。” 柳再銀沒想到他竟會未說話就動手? 而且快的讓人眼花。 還好他也非省油之燈,身形往左飄閃,手中銀刀已掛向他左胸,右腳一個飛踢,攻向其下檔。 黑衣人一擊不中,招勢不變,左足猛點,整人平飛而起,躲過一腳,突然翻過柳再銀肩頭,長劍竟然出手,反射其背部。 劍光如電閃,猛噬而至,眾人不由驚呼。 柳再銀突見人影已高掠,又聞尖叫聲,心知對方必有殺招,不敢怠慢。 身形回旋轉起,宛若雨中雨傘旋化的雨滴,四處紛射,揪出強勁嘯聲,是那把銀刀所發出的。 嘯聲愈急,銀光愈亮快得足以趕追時間飛逝.剎然已不可思議的將背面長劍給掃偏。 柳再銀冷笑一聲。“拿命來!” 銀光再次浮動,如魔鬼利爪,醞含死神詛咒,劈出一道亡魂追命鍊鎖,鑽向了黑衣人心肺。 黑衣人見利劍已離手,根本無法與其利刀相抗衡。 暴喝一聲,身形突然閃往左側,讓出腰背,想挨他一刀,搶手的將利劍抓回手中,準備同歸於盡的反斬柳再銀腰間。 這正是獵手的打法,以命博命。 柳再銀雖明知自己可以先得手,但他卻沒把握再躲過腰際一劍。 他可不願再冒這個險,回身一砍,筆直砍向利劍,人也暴翻而起。已保全被腰斬的危機。 他出手有些反常,既然有充裕時間躲開,就不須再以銀刀攔向利劍,可以攻向黑衣人任何一個部位,以收到先機之效。 而若改封利劍,就算是寶刀,能將其砍斷,也因短刀仍比不上長劍,不能再作進一步攻擊,而讓黑衣人有了反攻的機會。 說歸說,招式已發,瞬息萬變, 突聞一聲脆響,黑衣人利劍當真被砍斷,不過他手中仍握著半把斷劍,很快已再刺向柳再銀小腹,一點也不含糊。 就在此時,柳再銀已冷笑不已,銀刀不攻,卻往空中彈去人們尚想不通他為何如此,將武器脫手。 突然銀刀似已通靈,在空中迴旋飛竄,嘯起震耳聲音,柳再銀趁此已斜掠左側,似想避開什麼? 銀刀宛如千萬條銀索,不可思議的全往黑衣人身軀射擊。 有人已喊出;“銀刀三絕命!” 話未說完,銀光已逝,黑衣人悶哼一聲,已跌撞前頭,顯然已受了傷。 柳再銀並未停手,掠向空中,接過那把銀刀,突又再次射出,非得置黑衣人於死地不可。 殷浮生見狀已喝聲:“柳少俠不可……” 他雖想阻止,可惜已過慢。 銀刀早已射在黑衣人背脊,閃閃生光,駭人已極。 黑衣人不動了,背向柳再銀,萎縮成弓形。 柳再銀則大方飄落地面,氣定神閒,高傲地走向黑衣人,拔起銀刀冷笑道:“這就是冒犯銀刀的下……” “場”字未說出,突見黑衣人猛然反身,一把斷劍已刺向柳再銀胸腹。 事出突然,眾人又是一陣驚叫。 柳再銀哪知此人會如此耐命,連中兩刀仍未死? 一個不察,已身落險地,冷喝一聲,怒罵道:“你敢……”狠命拍出一掌,銀刀也往斷劍砍去。 黑衣人被掌勁打得暴射後方,飛過人群,已往深崖落去。 他從未皺過一個眉頭,發過一聲呻吟,臨死前仍雙目睜得圓大,這股狠勁,實讓人感到心寒。 柳再銀砍斷了斷創,卻未完全脫了身,另一節七寸長斷劍已刺向其左助腰,還好他閃得快,只讓它劃出寸餘長傷口,傷的並不重。 盡是如此,他已覺得尊嚴受損,怒罵不已,想再追殺黑衣人,可惜黑衣人已落崖,他才因此作罷。 他冷笑:“柳提銀刀豈是好惹的?” 定過神來,轉向目震驚色的群眾,雖受了傷,然柳提絕學仍讓他感到傲視群雄,似乎未將在場諸位放在眼裡。 群雄當然也看出他那招“銀刀三絕命”神奧無比,若碰它,也未必好到哪裡去,一時也形成靜默。 柳再根高傲自得的尋向眾人一眼,裝出不在意神情:“江湖排名已近二十年,老的老,躲的躲,柳家認為應該重新排過,方能服眾。 不知在坐各位可有排在柳家前頭的後生晚輩?出來會會柳家銀刀如何?” 他睛向烏稅,目光甚鄙夷,似在告訴烏銳已戰敗多場,不必再出來丟老臉。 烏銳也沉得住氣,淡然冷笑,目光閃爍著,並未有所舉動。 正當群眾竊竊私語時,一位與柳再報差不多年齡的青衣人已走出來。 他雖未及柳再報披銀帶玉,但氣度上湧現一股富家子弟氣息,五官端正而隨和,鼻樑拔直而英挺,自然的眉眼就較深了。 “在下關西晴,不知柳兄可否賞臉賜教?” 連聲音都如此溫文,讓人順耳得很。 柳再銀見他氣度不差,出言並未像對黑衣人如此鄙夷,但也冷然道:“閣下和英雄譜排名有關?” 關西晴含笑道:“在下只想領教兄台幾招而已。” 他未肯定也未否認,讓人摸不透他是何出身。 柳再銀道:“如果無關,你最好別試。” 關西暗道:“兄台不是說要重排英雄譜?那又何在乎小弟有無關係?” 柳再銀已冷冷淡關;“你也想爭排名?” “我已出來了。” 柳再銀笑聲更託大:“好!有種,我就成全你!” 話聲方落,銀刀一抖,七朵銀花分成七個角落已罩了過去。 關西晴似也不差,青衫微微飄動,像風中雪花,追隨銀光倒掠,毫不慌亂的避開銀刀威力範圍。 柳再銀微微一楞:“你果然有兩下子。” 出刀更是快捷,直迫關西晴。 或而因為關西晴手無寸鐵,一時間只能躲閃,並未敢反攻,顯得有點急促。 小千見狀,叫道:“不公平!” 還沒來得及想,一顆石塊已打向柳再銀背面。 當然,以拳大石塊偷襲高手,尤其又是無內勁巧勁而發,是傷不了人。 但有人敢明目張膽在群英集會之下丟石頭,膽子未免太大了 至少他自以為託大的想以石塊製住人。 石塊一出,苦惱大師暗道“糟了。”身份恐怕不能再隱瞞。瞄向小千,看他仍未所覺的想見石塊有何效果。 那股專注,讓他也無奈的笑著。 群雄頗感意外,會有石塊出現。 而柳再銀更是憤怒的大叫道:“何方鼠輩?竟敢以石塊偷襲本大爺,有膽的給我滾出來!” 他一刀逼退關西晴,一手震碎石塊,以反身瞧向黑暗處,語氣充滿挑釁。 小千瞄向大板牙及秋等.得意笑道:“等這瘋狗叫夠了,我再去收拾他。” 大板牙和秋芙又能如何? 只是無奈的笑者。 柳再銀見無人出現,更怒而鄙夷的罵道:“鼠輩小賊,只能藏頭露尾,專作些見不得人的事……” 小千突然又抓起一樣東西,快捷的又往柳再銀丟去,暗自笑道:“你吼吧!我就請你吃個夠!” 突然苦惱大師已抓向小千右手:“不能丟……那是我的酒壇子……” 然而速度雖快,卻已來不及,好好的一壇美酒,就這樣送給別人了! 苦惱大師苦笑道:“小兄弟,我會被你害死得渴死!” 小千也頗感意外道:“你怎麼不藏好?被我抓著了?呵呵!失誤!失誤!你忍忍,他也很渴嘛……改天還你大壇的。” 苦惱來不及回答,場中已一陣驚叫。 原來柳再銀以為黑瓷酒壇也是岩塊,照樣出手發拳打向酒壇。 瓷壇一碎,黃湯已濺出,不但濺得他滿身酒濕,也濺向了在場諸位,像下了一陣酒雨,群雄已四散躲開。 小千已禁不住哈哈大笑。 能讓天下群雄落荒而逃,畢竟也不是易事。 柳再銀哪能受得了此種侮辱,大罵“找死”,人已騰空而起,直射小千藏身處,恨不得一掌擊斃小千。 小千正想起身迎向他,攀然間又有一道青影撞向他。 來人身手之快、之高,讓在場諸位都感到驚愕。 苦惱大師驚愕道:“凌虛三渡!” 柳再銀似未能抵擋此人反擊,一個悶哼,倒飛而退,踉蹌落地,血氣已穩,一股怒意、羞籌,不甘已竄向心頭。 柳再很厲喝一聲,又再次攻向來人。 此人年近半百,灰白頭髮隨便纏綁,一臉落腮鬍,現出一股豪邁霸氣,他揮動粗手,輕而易舉的又將柳再銀逼退,然後飄身落地。 柳再銀更不信自己連人家一招都抵擋不了,不顧生死的揮出銀刀,沒命的再攻向青衣人。 青衣人右肩摃著數把奇怪長短不一的怪劍,隨手一探,抽出一把,切向銀刀,只聽叮的一聲,銀刀竟然被斬成兩段, 他很快就將怪劍還鞘,森然立於該處。 低沉有力的聲音已響起:“小娃兒,回去叫你老子來吧!” 柳再銀作夢也沒想到自己視如寶貝的銀刀會如此不濟,一個照面就被切成兩斷,他也寒了心,銳氣盡失。 他未敢再出招,哪還有先前傲岸、目空一切之態? 群雄本想找出何人丟酒壇、想教訓一番,如今見著來人身手不在各派掌門之下,也提起心神,免得因妄動而失了身份。 小千對此人頗具好感,尤其是他教訓了柳再銀那種看起來似乎天下無敵的身手,正是他心目中英雄的現形,不禁暗自叫好。 中年人將長短劍 一插入岩地中。 然後向眾人拱手為禮,豪邁道:“華山論劍,豈能容小娃兒耀武揚威,劍某特別捧來七把名劍,要諸位 一的鑑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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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4 AM | #1520 (permalink) |
長老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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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論酒
說到名劍,眾人不禁往那七把樣式不同的長短劍瞧去。 一陣嘩動。 中年人抽出一把三尺長利劍,劍身通體泛青,寒光閃閃,隱現殺氣。 已有人驚呼:“青虹寶劍!” 中年人道:“不錯,三百年前青虹劍客所用,一夜之間大敗十三名高手,用的就是這把青虹劍。” 眾人心緒已沸騰。 光是一把青虹劍就能獨步武林,何況還有七把。 苦惱大師證愕道:“這人難道會是劍痴?我看錯不了……” 劍痴道:“今天諸位只要有人能說出其中一把的來歷,以及它的成名原因,再接老夫一劍,這把名劍就歸諸位所有。” 群雄更是一陣騷動。 殷浮生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可是二十年前與武帝齊名的劍痴先生?” 劍痴一陣哈哈大笑道:“隨你怎麼說,老夫今夜只要送劍就成了。” 如果他是劍痴,當痴於劍,又怎會將劍送入? 眾人無暇去猜,他們已想把名劍據為己有,目不轉睛的注視七把寶劍。 劍痴又抽出一把三指寬,已生鐵鏽.似無刀鋒可言,它比一般劍要厚而重,把柄也是粗糙黑水所製。 好像理在地裡數十年才被挖出來。 “有誰知道這把劍來歷?” 眾人一陣觀望。 最後還是由少林百丈大師回答:“此劍可是‘伏魔’?聽敝派師父所言,三百年前有位鑄劍名將歐陽缺,為了讓他所敬仰的大俠公孫彈雪能制服一代魔頭,花了三年時間所鑄成,他自己也以身殉劍。 後來魔頭‘六指神君’也死在此劍下,它還在少林隊達摩堂留下一道深痕。” 劍痴哈哈大笑道:“不錯,正是這把‘伏魔’劍,方丈說的一絲不差,這劍就送給你吧!” 百丈大師施個佛禮:“阿彌防佛,此劍乃不詳之物,老納萬萬個敢帶回少林,況且老鈉也未必能贏過施主,還是免了吧!” 劍痴道:“輸贏在其次,老夫只想看餚你是否有資格獲得名劍而且!” 百丈大師道:“老袖並無獲取之意。” 劍痴也不勉強:“隨你!” 不再專對他,轉向群眾:“反正老夫今夜要將劍送出才罷手,諸位有的是機會,換一把!” 他將“伏魔劍”歸銷。 又抽出一把又有兩尺餘長,通體血紅,劍脊晶白,劍尖卻明顯分出裂痕,只裂向劍脊兩寸,如若另有一支劍往它砍去,很容易被夾著。 西巫塔烏銳已很快說出:“這把可是“烈天”神劍?” 劍痴點頭:“不錯,你可知何人所造.何人所用?” 烏銳搖頭:“此劍在中原,在下不大清楚……” 殷浮生不禁微微動容:“敝師祖曾獲得此劍,但後來卻無故失蹤,怎會落在你手中?” 劍痴道:“名劍本無主,你師祖死了,此劍就已自由,老夫如何獲得並不重要,說不定是你師祖送給我的,你信不信?” 他說的雖勉強些,但也不無道理,名劍擇人而棲身,根本不會因人亡而消失,只要不結下冤仇,殷浮生也不好討回了。 殷惜倩卻道:“爹,我們該替師祖要回來……” 殷浮生搖頭道:“名劍雖誘人,卻也沾滿血腥,有緣自能得到,強求反遭殺身之禍,倩兒可要切記。” 殷惜倩聞言也不敢再言,她是見著此劍通紅,甚為討人喜歡,有意據為已有,但看樣子已無希望了。 隱在岩層後的小千也猛勁的瞧,然而相距太遠,他只有晾個毛邊的份,心中不無遺憾。 此時突然間有聲音傳向他耳際:“綠豆門主,我是李怜花!” 小千愕然,已轉身往背後一片黑瞧去,哪來的人影? 李怜花聲音又起:“我是以傳音入密功夫向你傳話,你不必轉身找尋。” 小千終於懂了什麼叫“傳音入密”。 然而他卻未聽指示,仍猛尋著人影:“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他喃哺念著:“這麼神奇?” 李傳花似知他心意,也顧不得隱密與否,已探身顯露向他招手個示意。 他位置正在小千斜後方一處更高山巖後面。 小千瞧清楚了,方自甚有收穫的點著頭,想說些什麼話。 李怜花馬上傳話過來:“不必驚動,事關賭注二十萬兩黃金。” 一聽到二十萬兩黃金,小千如觸了電,不敢動了。 這怪模樣已驚動大板牙,他瞄了小千一眼:“你在幹嘛?抽筋了?” 小千登時知道自己失態,趕忙乾笑,轉回身軀:“沒事,是觸了電!” 大板牙打趣道:“小便有沒有失禁?我檢查!” 說著就要抓向小千褲檔。 小千一記響頭已敲了下去,笑罵道;“去你的!只有你才會如此!趕快猜,摃一把回來。” 他不願耽擱二十萬兩的生意,已支使大板牙再往場中瞧。隨後已伸手向背後如狗尾巴搖了起來,以通知李憐花繼續傳言 李傳花也為之輕笑。 馬上再傳言道;“我替你押了賭注二十萬兩黃金,只要你能拿到那七把名劍。” 小千又是一楞,雙目呆傻的看著幾把閃閃名劍。 李怜花道:“你可願意?你有把握?” 小千兒楞住,不是在於要奪名劍,而是他想不到如此快就有人押自己賭注,以及如此之高,高得讓自己心頭發慌。 李怜花又道:“你不願意?拿不到,毀掉它們也行!” “什麼不願意?願意!願意!豈有不願意之理!” 小千突然禁不了心情喜悅,已冒出和尚頭,無法自製的喊著“願意”,爬出了岩面。 大板牙和秋芙以及苦惱和尚登時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楞了。 當然那聲“願意”也震驚在場所有人。 驚詫地全往小千瞧來。 小千跨了幾步,突然覺得自己身份也是一門之主,復又走回原位:“該是用飛的才對!” 童心未氓的他,當真再來一遍,使出唯一可現寶的輕功。 奇快如電的射向劍痴。 他的舉止,又豈是那些人所能想得通的? 個個都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不急啊!大鬍子,你要送劍,我全收啦!” 小千的出現,已驚住在場所有人,目光全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他的輕功,更讓人不敢輕視。 他很快掠向劍痴身前,輕笑道:“老兄,咱們打個商量,你不要就送給我如何?” 他的舉止,又如市場婦人在討價還價,倒把眾人給逗得發出一絲笑意。 劍痴瞄向他,有點哭笑不得的道:“小和尚,你家祖宗百丈禪師在那裡都不敢要,你還……” 小千裁口道:“大鬍子說話客氣些,什麼我家祖宗?告訴你,少林派還排在我後頭! 你有眼不識綠豆山。” 劍痴見他如此先聲奪人,氣勢凌揚,也覺得小千有搞頭。 “當和尚不屬於少林派,你又是屬於何門派?” “綠豆門!”小千擺出姿勢:“對我客氣點,好歹我也是個門主。” 他的話又引來了陣笑聲,眾人都把他當作小孩在耍戲 一事實亦是如此。 小千也呵呵笑起:“你們笑,我不管你,反正黃湯都吃了,不醉,倒是怪事了!” 此言一出,眾人霎時笑不出來了。 殷浮生驚愕問道:“方才黃湯是你撒的?” 小千嗤嗤笑道:“味道還不錯吧?” 群雄聞著身上酒味,較年老者已感困窘,較年輕者已現怒意,尤其是柳再銀,更怒不可遏,厲道:“小雜種,我會宰了你!” 小千不在意的笑著:“你行嗎?哦……我忘了,你喝酒是用淋的,可說是天下無雙.排麼第一啦!” 柳再銀一陣哆噴,怒臉一陣青白,他想出手,又見劍痴護在前面,硬是不敢發作。 群雄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畢竟小千的出現太讓人難以想像,而且這身酒味,也是被柳再銀反擊所造成。 嚴格說起來,也怪不得小千。 小千也不讓他們失望,道:“要算帳,待我弄回七把名劍再說.現在沒空陪你們玩。” 有他一言,眾人也不好馬上發作,好歹也等看完他如何要回七把名劍,再作決定也不遲。 劍痴道:“小和尚你當真想要這七把名劍?” “來都來了,你還有何好懷疑?” 劍痴微微一愕:“你都知道這七把劍的來歷?” 小千答得很順口:“知道。” 劍痴頗為不信的瞧著小千,手中“烈天”創一抖,道:“它為何會有裂痕?” 小千伸手道:“拿來,我看看!” 劍痴猶豫一下,仍交予他。 小千故作審視狀:“這裂痕倒是很新鮮的嘛……” 劍痴道:“裂痕新舊並不重要,我是問你它的由來。” 小千黠笑道:“我知道,我是在鑑定這劍是真是假的?” 劍痴冷道:“老夫的劍,豈會是假的?” “我試試!” 小千竟然抓起另一把青虹劍,兩支交互砍碰,霎時火花迸射,龍吟暴響。 “小和尚!”劍癡想阻止已是過漫。 還好小千只砍一次,雙劍並無損傷。 他也未再進一步出手阻止。 “滿硬的嘛……” 豈知小千竟然再次交互砍撞,這次可就以青虹劍刀鋒砍向烈天劍刀背,卡然一響,烈天劍已斷成兩截。 這可非同小可,群雄竟顧不得身份,驚駭的“啊”出聲音。 劍痴更是探手想擒住小千:“小和尚你敢毀劍!” “呵呵!這麼不耐用!” 小千自恃輕功了得,一個閃身已避開,呵呵笑道:“這在告訴你答案嘛!此劍的裂痕,是因為砍不斷的結果!” 他笑的更開心:“還有這把……為什麼不斷呢?” 一個掠身,已射向劍鞘,以劍背猛拍,卡地,又是一支名劍受折。 群雄已鼎沸,不少人已出手,想阻止小千如此毀去乾乾古名。 小千登時大喝:“住手 -” 聲音一出,已將在場所向人震住。 小千則輕笑道:“你們緊張什麼?劍又不是你們的,我看不順眼,丟掉一兩把,幹你們何事?” 劍痴冷森道:“這劍也不是你的。” “剛才不是,將來就是了。” 劍痴殺氣滿臉;“恐怕你沒這個本事!” 小千早有個想法,他自知一把劍也說不出來歷,豈能贏得七把? 何況若不幸贏到了,必定會引起群雄追殺,這更劃不來,唯有當場毀了七把名劍,才能一舉斬斷麻煩,所以他才搞此花招。 他坦然道:“若說要懂得七把名劍的來歷,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可是我卻能接下你任何劍招,你信不信?” 他早想過,只要輕功贏他,跑給他追,則他有任何劍招也無從施展,然後再來個時間規定,等時間一過,他就贏了。 如此複雜的心思,任劍痴如何老江湖,恐怕也無法猜及吧? 他冷道:“我不信!” “你當然不會相信,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會相信,可是你賭嗎?” 劍痴冷森道:“老夫豈會怕你不成?說,如何賭?” 小千暗自好笑,魚兒已經快上鉤了,笑道:“當然是賭名劍!“由你決定幾招才能制服我。” 劍痴一身功夫已臻化境,對用劍更是行家。 但小千的膽識,亦讓他覺得壓力,遂道:“三招,只要能接下三招,老夫就讓你把劍帶走。” 小千道:“一支劍三招?還是七支劍三招?” “全部三招。” 如若三招之內不能制服一個十五歲不到的小娃兒,劍痴也沒臉再混在此地了。 小千頻頻點頭:“夠豪氣,本門主佩服!我看我就用一招與你對陣!” 說完已竊笑起來。 因為他這招就是“溜”。 任誰也想不著他用的會是這招,已驚駭的瞧著這位奇異小和尚,尤其是西巫塔三人。 劍痴冷笑道:“普天之下就算武帝也不敢說出此話,小和尚也未免太託大了吧?” 小千道:“行不行,待會兒就明白,我這招,武帝也未必受得了,時間不多,你就先介紹介紹另外幾把劍,也好讓大家弄個明白,否則他們會夜夜失眠!” 劍痴也不嚕唆,道:“方才這把‘烈天劍’,為五百年前,一位名叫‘上元真人’所鑄造,其劍身裂痕,聽說是他身上鮮血在劍出爐時滴在劍上所造成。 後來流入波斯王朝,百餘年前才被一名叫‘狼女羅剎’帶入中原,引開一場血腥,最後被華山第三代掌門‘向元居士’所得。 狼女是否死在他手中,無人知曉,此劍是在居上臨終前贈予武帝,武帝後贈於我,沒想到會毀在你這小和尚手中。” 小千輕笑道:“名劍出爐都有時辰,該用多久也有定數,你不必為此操心,毀了也好,省得它再造孽!” 劍痴氣憤難乎,但仍解說了其它四把名劍。 依次為:“含情”、“鳴蟬”、“殘月”、“魚腸”。 除了“魚腸劍”為眾人所熟悉外,其他三把所知道的人並不多。 小千 一點收其他五把,將它聚集一處。 隨後笑道:“老兄你習慣用哪一把?我先藉你用,省得你輸得心不服,口不服。” 劍痴隨手抽出一把,正是薄而晶亮的“鳴蟬”劍。 他道:“就是這一把!” 小千頷首道:“公平交易,誰也不必客氣,放馬過來吧!” 他左手抓三把,右手抓一把像是“伏魔”劍,比劃的迎敵。 他之所以會握“優魔”劍,是看它又重又厚,想必能一劍砍斷劍痴手中軟綿綿的“鳴蟬”劍,然後再砍斷左手三把,達到毀劍的目的。 秋芙見小千竟敢與如此高手相鬥,心情為之緊張道:“大板牙,我們趕快去幫他……” 大板牙老神穩得很適:“別緊張,臉綠綠他現在用的一定那招‘溜’,他溜的比什麼都快,咱們出去反而礙手礙腳,還留下來省事!” “可是……他能溜得掉嗎……” 大板牙笑道:“溜不掉就不是綠豆門門主了!” 秋芙也無奈,想放出懷中的小貂兒,又怕壞了事,也只有等待事情發展再說了。 苦惱和尚戲言道:“你們綠豆門,都是用溜的嗎?” 大板牙白眼道:“老和尚你少說兩句,本門的規矩一向是;息事寧人.你忍心看那麼大堆人都死在綠豆門主的手中?” 苦惱大師聞言苦笑不已。 大板牙總能想出好理由來解釋不怎麼好回答的問題。 劍痴已抖起鳴蟬寶劍,只聞鳴聲乍響,軟如蟬翼的劍身已抖直,幻化萬道光輪,劈開太虛黑暗的湧向小千。 小千頓感勁風嘯肌生疼,壓力萬鈞,不過他仍照計劃,使力的揮出那把沉重的“伏魔劍”,想砍斷鳴蟬劍。 然而他根本無內力可言,豈是一代劍師之敵手? 劍痴以為小千功力非比尋常,一動上手就是全力以赴,見狀魔劍砍來,馬上貫足內力揮向它,想將它逼開,然後再伺機攻招。 一個招式凌厲,一個胡砍亂打,形成一幅奇怪畫面。 然群雄卻不敢輕視其中任何一人,因為小千的種種作為,實在太讓人難以相信他是個完全不會使內勁的人。 就在雙劍一觸之際,輕鳴聲響起,叮的再脆響,小千已駭然尖叫,右手虎口被震得疼痛非常,若非長劍已被震偏,而拖帶其身軀一同憧向右斜方,他的劍早就脫手飛出好遠。 說他連鬆手的時間也來不及,就更恰當不過了。 他的尖叫,也引帶群雄事出意外的剎然叫聲。 秋芙和大板牙也尖叫起來,心頭更急了。 苦惱和尚已顧不得再藏身,一聲“糟了”,已撲身而出,電射小千,希望能及時攔阻劍痴攻招。 然而弦箭已發,事在必行。 劍痴沒想到如此容易就可震開對手長劍,一個詫異,也失了準頭,還好他不愧為一代刻師。 雖是一擺,劍勢卻仍未受阻而緩慢,已快捷刺向小千背部。 秋芙已驚慌尖叫:“小千兒 -” 她沒命的已竄出來了。 大板牙更急瘋了心,隨手抓著石塊也打了出來,三步做兩步跑,總希望能替小千解危。 小千著實夠癟的了,長劍被打偏還沒關係,竟然用力過猛而嵌在岩石地面,拔不起來。 他也沒時間及力氣可拔,因為虎口實在太疼了,疼得他冷汗直冒。 就在這一剎那,劍痴鳴蟬劍已刺向小千背部,嗤的一聲,劃破袈裊。 群雄一陣驚叫,有的已緊張的從椅子站起。 劍痴頓覺小千似乎沒有想像中高強,有點後悔就此殺了如此一個怪異孩子。 突又一楞,他發現劍尖已受阻.逼得劍身彎曲,這太不可能了。 難道小千當真練有護體神功? 可以刀槍不入? 何況“鳴蟬寶刀”就是專為破內家護體神功而設計,薄如蟬翼,剛柔並用,可減少甚多阻力。 它竟會對小千失效? 小千本已叫出“我完了”,突然發現鳴蟬劍傷不了自己,霎時已轉驚為喜,喝道: “哈哈!神功天成!刀槍不入!” 他已放棄伏魔劍,一腳把它揣短,威風八面的轉身,揮起手中另三把寶劍,以左手對敵。 他極盡挑逗的喊著:“來啊!怕什麼?三招還長得很!” 劍痴這一驚非同小可,小小年紀,豈能有次成就? 薄劍再抖,更化萬均力道刺了出去。 小千本想用劍去擋,又怕像方才震痛虎口,乾脆挺起胸膛,大露空門的迎向寶劍。 鳴蟬劍一陣急鳴,劍尖再刺小千胸口,仍無法刺穿,卻因劍痴用力過猛,而將它給擠短了。 叮然輕響,劍身一斷,群眾一陣驚駭不已。 劍痴卻如瘋子般抓向小千胸口衣領,厲道:“你用何種方法……” 他撕扯衣衫,露出那件不上眼的麻布軟衣,他再伸手揪出,突然臉色再變,吼道: “你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已把小千給震傻了,任由他捉小雞般的提起,雙足差一點點就離了地。 劍痴激動地注視小千容貌,摔然聲音已轉弱:“太像了……太像了……” 他茫然的將小千放回地面,一雙眼睛已紅了起來。 到底他所說的“太像了”是指小千像誰? 小千倒有點怕他發瘋,帶點懼意遵:“老兄……還有兩招半……” 劍痴已聽不入耳,失神問道:“你是誰?” “……綠豆……” “你姓綠……” 小千有難言之隱,並沒回答。 劍痴再注視他良久,突然長嘆:“保重!” 聲音低得只有小千才能聽清楚。 隨後他接過小千手中另三把寶劍,指勁一點,全部將它們震斷,又以大吸力神功,吸起其他數把斷劍,抄在手中,長嘆一聲,已飛身離開了論劍崖。 他的來去、舉止,使人感到莫測高深。 他使精明的小千搞了個滿頭霧水。 群雄當然知道劍痴會如此平白放過小千,必定和小千有某種關係.或者是小千牽連了某事。 這些都是次要,最讓群雄不能忘懷的是小千為何能阻擋寶劍刺身? 難道他練有某種神功? 還是另有其他秘密? 等到眾人見著苦惱和尚站在小千面前,這些疑惑很快被認定了。 既是苦惱和尚的“徒弟”,武功當然不同凡響了。 十之八九都認為小千從苦惱和尚學了某種不傳之秘。 苦惱大師自己卻摸不透原因,不過他仍關心道:“門主可安好否?” 小千心神也凜了回來,登時又趾高氣揚:“這當然,門主是於假的?” 苦惱大帥嘆道:“門主現在可出風頭了,華山論劍已非比尋常,你卻一口氣毀了七四名劍,天下誰有你這種氣勢?” 小千呵呵笑道:“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他指的是自己已贏了二十萬兩黃金一事。 大板牙也感受威風走了過來道:“稟門主,我看你就多折幾把,將來也好讓江湖人人用斷劍。” 小千神秘笑道:“不要急,慢慢來,要折劍也得有彩頭才行。” 大板牙輕笑:“隨你便,我永遠是你得力助手。” 秋芙走過來,擔心的說:“你的傷……你受傷了沒有?” 小千大笑扭動身形:“受了傷還敢在這裡放馬後砲?放心!你的門主永遠是不倒金剛,安全得很!” 秋芙見他能行動自如,也放心不少,嫣然一笑道:“剛才真把我嚇死樂。” 小千道:“哪有這麼容易?我還要照顧你一輩子哩!” 秋芙感到一陣甜蜜與感激,若非小千,她不知還要吃多少苦頭呢? 此時少林掌門百丈以及門下第子,已走向苦惱,合十為禮道;“百丈參見師叔。” 苦惱道:免禮吧!老袖都已離開少林多年,你還念念不忘?” “百丈不敢忘。” 苦惱有感而嘆:“都已十餘年了,你師父可好?” 百丈道:“師父已於前年圓寂,他老人家交代要找回師叔。” 苦惱嘆道:“都走了……要不是我常喝酒,他豈會要我離開少林?如今想看他…… 欸!” 昔年情景,一一浮現,苦惱似乎又老了許多。 小千則感覺不出這些,走向苦惱道:“大和尚,黃湯是你的,澆在他們身上的罪,不該是我來摃吧?” 苦惱和尚立時收回慨歎之心,趕忙陪笑道:“自是老納該收拾,怪不得你……” 小千滿意一笑道:“最好揮點本回來,反正多賺多好。” 苦惱和尚頷首:“有好處,少不了你的!” 轉向百丈,以及眾門派掌門人,笑道:“這事就賣老納一個面子如何?” 眾掌門豈敢為了此事而對輩份最尊、武功又排名天下第三的老前輩爭情理? 他們當然個個給足了面子,還巴不得送上幾壇美酒呢! 小千卻替和尚說了:“不如這樣好了,現成的先送來,其他的以後再補,華山秋白露聽說可口得很,能嘗嘗真是三生有幸吶!” 他和苦惱混了幾天,什麼天下名酒都背了起來,“華山秋白露”就是其中之一,馬上派上用場。 殷浮生雖藉酒如金,但已被說出酒名,再加苦惱尊高輩份,不用此酒來招待,恐怕失了大禮。 殷浮生馬上頷道含笑道:“小……綠豆門主說的是,老夫這就叫小女去取酒!” 小千笑道:“這才爽快,喝了秋白露,苦惱大師再也不苦惱了。” 殷浮生輕笑著,轉向惜倩,道:“倩兒去拿壇秋白露,要快。” 惜倩道聲“是”,已躬身行禮,輕盈想離去。 “等等……”小千已叫住她。 對於小千的怪異,惜倩也被他深深吸引,不禁回首,多瞟了小千幾眼,雖是光頭,卻有股特有格調,讓人見之則印象深刻。 雙目一觸,她反而感到不自在,稍窘的笑著:“你……綠豆門主……你有事?” 小千手指一豎,兩根直直,大言道:“兩壇,一壇用來品嘗,一壇用來喝的,這是行家才懂。” 如此奇怪解釋,惜倩也禁不住而輕笑,隨後轉向她爹,想徵得她爹同意。 殷浮生雖心疼,卻也不便拒絕,頷首笑道;“就多幾壇,大師可是海量,莫失了禮。” 惜倩已輕笑點頭,她當然知道父親不便再指定數目,免得落個吝嗇口實。 臨行前,她仍向小千點頭輕笑,表示沒有問題。 小千也回她一句,拇指豎起:“行家!搬酒的行家。” 惜倩瞪了小千一眼,白白被嘲逗,卻無法討回,然而她卻不怎麼在意,反而感受到小千的奇異靈性而感到淡淡喜悅。 她已離開此地去取美酒。 小千轉向眾人,一副指揮手下神態,笑著說:“各位欣賞過精彩麥演,也該累了吧? 現在休息五分鐘,養養精神,待會兒有興趣,大家再來!保證不會叫你們失望。” 說話之際,已瞟向柳再根,很明顯,他的話是專對他而發。 柳再銀當然不甘受辱,他仍懷恨在心,想找機會報復,但自己也受了傷,元氣較差,先調息一番,亦對自己有利。 冷眥的還瞪一眼,他也回坐原位,等待較佳時機爭回面子。 眾人已把小千算在苦惱大師一夥,他的話多少含有大師本意,也不便排斥,何況方才經歷精彩緊張的“亂折七名劍”,他們也要稍加休息,以恢復平靜心情。 場中一時也靜了不少,各自找人談論心情所思,交換一番心得。 只見分鐘,惜倩很快抱著兩瓶鬥大酒壇返回。 幾乎是同時,小千和苦惱已露饞相,叫聲“好酒”,雙雙掠向惜倩,一人接過一壇,抓開封泥,就想狂飲。 小千深深吸口酒氣,陶醉道:“嗯!好香!清純醉人,最少有百年火候,我一上華山就聞到此味道,現在終於證明了!” 他和苦惱已昂頭灌起美酒。 狂放不羈之氣,倒把惜倩給怔住,呆楞的看著兩人喝酒。 眾人也不禁憲爾一笑,如此年紀就已嗜酒如命,這種小孩並不多見。 其實小千並未時常如此飲酒,今夜乃是風光耀眼時刻,他一直認為狂飲美酒,是一種非常帥氣的事,也就是所謂大人物行徑。 他當然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更何況還真有點饞。 大板牙看得喉頭發癢,猛吞口水,禁不了也走向前:“瞼綠綠,好歹我也有功勞,分一點來吧!” 小千徵了一怔,嘴巴仍未離酒壇,兩眼卻瞄向大板牙:“你很急?” “再不喝就來不及了……”大板牙打趣道。 小千狡黠使個眼神:“那就蹲下來,我喝漏的再讓你喝。” “這麼行?”大板牙哭笑不得叫著。 “你不是說來不及了?這正是唯一救你的辦法!” 小千不理他,又猛灌。 “豈有此理,狗急不會跳牆!” 大板牙也不客氣,雙手一伸,已和小千搶起酒壇。 小千尖叫:“快放手!哪有搶酒的野狗?” “野狗搶食”是句成語,若搶酒就有點過份了。 大板牙仍不放手,德笑不已:“我是垃圾狗,什麼都吃,你能奈我何,” 兩人四處亂轉,爭的激烈,引來不少嘆笑 一如此門主,絕無僅有。 苦惱大師和兩人混了幾天,也頗為知曉兩人性情 一搶到後來,一定搶到他手中這壇酒。 是以他悶不吭聲,猛灌著,先下了肚再說。 突然間,一句老女人聲已傳來。 “死鬼你還喝!” 輕風一送,一位青衫白髮老框已飛身而至,微駝的身軀讓人覺得她嬌小玲現,她手拿一支長竹杖,已敲向苦惱大師腦袋。 “你敢騙老身說來找人?你竟敢躲在這裡喝酒?” 眾人見她慪倭身軀,腰間掛了一個黃色百寶袋,以及左耳那副墜朱花的鮮紅耳墜,已明白她就是苦惱大師另一半,“妄憂婆婆” 她乃苦惱和尚故鄉青梅竹馬的好友,後來和尚因故出了家,她卻誓言不嫁,等到和尚離開少林,兩人都已近中年,仍保有一份純真感情而相聚一起。 此時和尚性格已變,時常遊戲風塵,飲酒為樂或消愁,婆婆為了他,不免想盡辦法要他戒酒。 一直到今天,她還沒成功。 兩人的恩怨糾纏也為武林帶來了一趣事。 和尚被她一敲,登時掉了魂,想也想不通她怎麼會找到此地地?急忙叫著道。“我沒有……” “沒有?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婆婆怒意又起:“可惡可惡!”手杖又敲。 和尚看著手中酒壇,一時也愣傻了:“這……這……”被打得疼心,突然逃向小千,急叫:“綠豆門主……” 意識中,他已認為小千一肚子怪主意,必定能替他解危。 小千和大板牙被他一叫,也愕然瞧向他。 和尚一溜煙躲向他後面,急道:“你快想辦法,老太婆厲害得很。” 小千霎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登時哈哈輕笑:“原來你是怕老婆的?” “不……她不是我老婆……” “不是你老婆,你就怕得這個樣子,要是變成你老婆,你已經沒救了!”小千笑得更可以。 和尚更急;“再不擋她,我真的沒救了。” 婆婆已趕來,一支竹杖找機會就想落向和尚:“你逃?看你往哪裡逃?” 小千也不願讓和尚如此狼狽,立時故意擋在婆婆前面,笑道:“老婆婆大和尚做了什麼錯事?” “他騙我,偷跑出來喝酒。” 小千頻頻點頭:“喝酒很嚴重嗎?” 婆婆恨道;“喝酒並非壞事,他卻不顧身體的亂喝,何況他答應老身要戒酒,從三十年前戒到現在,還在戒,一點恆心也沒有。” 小千笑道:“婆婆錯了,和尚很有恆心。” “你胡說,戒了三十年還戒不起來,哪來的恆心?” 小千卻另有一番歪理,笑道:“問題是他戒不起來,卻連續不斷的戒了三十年,這恆心實屬少見。” 此語一出,登時引來在場眾人一陣輕笑。 小千的解釋,實在讓人叫絕。 三十年不斷戒酒,這豈非也要恆心? 婆婆一時也為之語拙,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笑道:“婆婆勸他戒酒三十年,不也是很有恆心?” 和尚乾笑道:“對嘛!這還會繼續有恆心的戒下去……” “什麼?你還要叫我繼續勸你戒酒?” 婆婆怒意又起:“你有恆心,幹嘛戒不起來?你還想繼續去?好,你不戒一天,老身就敲你一天!” 怒杖又揮,打得和尚繞著小千團團轉,小千有先見之明,忙接過他手中酒壇,交予大板牙,免得遭了殃。 和尚叫救命,小千卻瞪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不要說,錯了就該打!” 和尚急叫:“照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翹了,你快阻止呀!” 小千無奈,眉頭一皺:“這種事……很麻煩……”隨後又向婆婆:“你誤會了,大師他沒喝酒。” 婆婆怒道:“酒壇在他手上,臉都紅了,你還說他沒酒?” 小千笑道:“真的!我向你保證。”“婆婆望向小千,頓黨小千一張勝靈秀精明,也想聽聽他有何理由,冷冷道:“你能保證什麼?他的臉是自己涂紅的?” 小千搖頭一笑道:“婆婆不是說過,小喝無礙嗎?剛才大師是在品酒,品酒你知不知道?就是這樣。” 他端起酒壇,喝了一口,然後舌唇張合不斷,嘖嘖有聲,舔了又舔,再哈出酒氣。 “這就是品酒,和喝酒不同,方才大師是在品酒!”小千轉向和尚,曖昧道:“對不對?” 和尚急忙點頭乾笑;“不錯……我在品酒……” “你還想騙老身?你方才明明明是用灌的!” 小千靈機一動,又遭:“是這樣對不對?” 拿起酒壇,猛灌一口,隨後又吞入腹中,任何人也看得出這是灌酒。 婆婆冷笑道:“不錯,正是如此!” 她之所以會冷笑,乃是想此已是“灌酒”任小千如何利齒,又怎能反駁她? 豈知小千已有準備,笑道:“那不是灌酒,那叫“酒前漱口”,也就是在品酒前,要先清洗一下嘴巴的原故,這有個名字叫‘漱前酒’,現在很流行的。” 不知他那來那麼多怪名堂,連“漱前酒”都想得出來? 這番話又惹得眾人輕笑不已。 他再示範一遍,隨後又咕哈往肚子裡吞,神情顯得十分得意。 和尚附和道:“對對對!那是酒前漱口,你可別誤會了……” 婆婆又好氣又好笑,小千怎麼會想出這些玩意?嚷道:“既是漱口,為何不吐掉,反往肚裡吞?” 小千倅然怔愕,但他靈機一閃已有了答案,笑道:“這叫潤喉,爽胃,是品酒必備的步聚,呵呵,美酒吐掉,豈不可惜?” 婆婆嘆道:“你們卻不斷往肚子吞!” “這叫連續潤喉,爽胃,遇到美酒,很難避免的。” “可是你們卻吞得那麼大口。” “即是吞,當然要大口了。” 小千答對如流,感到十分滿意。 豈知效果並不好,婆婆有股因對不上話而惱羞成怒:“好一個大口吞?老身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小年紀就學會喝酒。還編出一大堆理由,你們全是一鼻孔出氣,不教訓你們,簡直要無法無天了!” 婆婆竹杖一掃,連小千也打了下去,追得他倆四處逃竄。 小千急道:“老太婆你講不講理?他喝酒關我什麼事?” “我看你一定是他徒弟,打了活該!” “要是他有你這種老婆,打死我,也沒人敢當他徒弟!” “不錯,老身現在就要打死你!” 婆婆竹材更落個不停。 小千已受不了而尖叫:“住手 -” 婆婆冷笑,暫時也停了手。 小千暗罵自己多管閒事,白白挨了一頓打,實在癟透了心。 他叫道:“我解釋你不聽,下個方法一定行了吧!” 婆婆冷笑道:“你還有什麼鬼方法?再給老身亂來,小心打斷你的狗腿。” 小千暗罵道:“不近情理的老太婆!” 他招手道;“你過來。” 婆婆愕然,小千不知在耍何花招?一時也猶豫。 小千叫道:“過來嘛!難道怕我害你不成?” 婆婆覺稍窘,憑她身手,豈會怕了小千?冷冷笑道:“笑話?老身就過去,你能來我何?” 她已跨步走向小千。 眾人不知小千在耍何花招,也隨她步伐逼近而緊張。 尤其是苦惱大師,已懼然道:“門主……她來了……” 小千道:“你閉上眼睛,待會兒叫你衝,你就衝,不逃不行了!” 苦惱大師雖沒閉上眼睛,也更緊密的躲在小千背後,以防有變。 婆婆已走得甚近,她已運功抵抗,以防止小千耍花招。 “老身來了,你又想如何?” 小千冷道:“來了就把手伸出來。” “伸手?” 小千指著苦惱透出的耳朵:“不伸手怎能抓得到?” 婆婆登時會意馬上伸手揪苦惱和尚的耳朵,得意笑道:“看你往哪裡逃?” 小千也呵呵笑道:“他喝不喝酒,我管不著,你把他帶走吧!” 苦惱和尚尖叫:“小綠豆,你怎能出賣我?” 小千嘆道:“沒辦法,你的那一半太嚇人了,我受不了!” 苦惱叫道:“你那麼沒用?我受了三十年都在受,你卻一下子就受不了?” 小千戲諸嘈“既然三十年都受了,何在乎這一次?你是超人吶!” 婆婆已噴罵道:“好啊!原來你的皮那麼厚?三十年都無動於衷?今天老娘非讓你受不了不可!走!” 如揪小狗般,婆婆已拉著苦惱大師離去。 “我慘了……”苦惱大師哭喪的叫著,“綠豆兒,我會被你害死……” “不會啦!以後改喝茶就行了!” 苦惱苦喪直叫,聲音漸逝.一對歡喜冤家方告消失。 小千揉著手腳,抱怨道,“媽的.沒事竟挨了一頓打!這是什麼世界?” 大板牙湊趣地走過來:“女人的世界。” 小千抱怨:“要是世上沒有女人,那該多好!” 惜倩不自禁地回答:“若沒女人,你也沒酒喝了。” 是她去拿酒,她正好如此解釋。 小千瞄她一眼,捉狹道:“沒你們女人,我們過得可真逍遙連褲子也不必穿,無牽無掛,哪有現在那麼麻煩?” 他的話讓人臉紅而不自在,惜倩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但她現在只能呆傻楞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秋芙也紅著臉,不過她似乎已習慣小千的驚人之語,仍處之泰然。 見著惜倩窘態,小千方始開心些,笑道:“還好,只有老太婆比較嚴重,你們年輕的就開明多了,還會送酒來,實在難能可貴。” 惜倩暗自嗔道:“那天,我也會學婆婆把你打一頓,太可惡了,盡說些風涼話。” 小千無暇再與她別苗頭,他已想到二十萬兩賭注,遂轉往暗處瞧去,想看看李冷花的蹤影。 李憐花並未現身,聲音已傳來:“門主做得很好,這一局,我們贏了。” 小千激動地呀呀直叫蹦了起來,倒把在場人給驚住了。 大板牙打趣道:“怎麼?又抽筋了?” 小千領黨失態,趕忙斂起放縱舉止,笑道:“我們贏了發財啦!” 李傳花傳喜道:“此地不宜久留,門主也無須說出賭注一事,我在山下等你。” 小千顆顆點頭,向黑暗叫道:“好!好!俺馬上就來!” 大板牙戲言道;“你不但抽筋,還語無倫次,我看很嚴重哦!” 小千晃著酒壇:“喝下華山秋白露,不嚴重行嗎?反正是贏了,咱們走吧!” 拉著秋芙,他已往山下小徑行去。 臨行時,轉向群眾遭;“各位好好論劍,我不打擾了,粗人粗手,我只會折劍,論不出啥玩意來!請多多包涵!”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把眾人逗得不知所措,小千的風頭已出到家了。 先是烏銳想欄人,卻被柳再跟給截在前頭。 “小雜種!你休想走!” 小千突見他凌空撲來,老神穩得很,戲狹道:“怎麼?酒喝的不夠,喉頭又癢了?” 話未說完,手中酒壇老實不客氣的又砸往空中,泥封已拆。已灑出滿天酒雨。 任柳再銀功夫如何了得,若想全數擊散酒雨,談何容易,而且先有吃虧在前,他已感到俱意,怒喝叫罵,硬是將身軀逼落數盡,急往地下滾去。 小千戲笑道:“好一個垃圾狗舔泥酒!精彩,精彩!可惜時間不多,不能再看你表演,再見啦!” 三人一窩蜂已竄向山下,一轉眼已消失於無蹤。 小千的酒雨,頓時又將群眾灑得四處逃閃。 第一次是意外,若第二次再被淋中,那可就面無光彩了。 柳再銀滾地而起,已無臉容再留此地,怒火攻心的叫罵追向小千。 剩下各派高手,經過幾波突如其來之事故,意興似乎已闌珊。 再怎麼論,也未必會有“笑折七劍”如此扣人心弦吧? 首先烏銳已拱手:“今夜盛會,西巫塔已領教各位絕學,受益匪淺,因而自知尚差諸位一大截,只有回去苦練,明年候教,在下三人就此告辭了。” 不等殷浮生有任何表示,他們三人已相繼離去。 殷浮生苦笑道:“看來今年論劍盛會,到此就該落幕了。” 他以眼光徵得少林百丈以及眾掌門意見。 武當掌門秀靈子道:“經過發此波折,已是一生罕見,貧道已無憾處。” 百丈大師道:“時已近四更,離清晨不遠,華山盛會也可算是圓滿閉幕了。” 諸位掌門接連表示已無心再論劍。 殷浮生只好宣布盛會結束,各派已各自帶領人手下山,剎那已走得精光。 他們都有個結 一到底“綠豆門“門主是何來路? 明月如洗,照向山頭.泛出青墨岩面,浮雲漸漸升起,已籠罩崖頂。 論劍崖已為武林再寫下一件無法磨滅事蹟 一笑折七名劍。 冷風吹過,惜倩才喚醒一度感慨的父親:“爹,我們也走吧!” 殷浮生徵然醒過來,慈祥一笑:“事情來得太突然了,爹有點措手不及。” 惜倩道:“現在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只可惜白白讓他騙了兩壇酒。” 藉君含笑道:“才兩壇已算幸運,要是他當時開口要幾壇就幾壇,你爹可不好意思拒絕呢!” “他最壞了!還說我們女人……”藉奇感到窘羞,未再說下去。 藉君笑道:“壞歸壞,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天我想教訓他……” “你可想好了?”藉君含笑道:“娘可不願見你又拍酒給他喝了。” 藉青紅著臉,嬌嚷道:“娘!不來了!那是爹的旨意,否則女兒才不理他,你怎能如此說?” 藉君也輕笑著;“你還是安份點好,你爹都被他淋了一身,你還能拿他如何?” 惜倩嬌喚道:“我偏要整他,非讓他向爹認輸求情不可。” 殷浮生笑道:“倩兒你可別過了火,爹可不願看你和爹一樣……” “爹 一您怎能如此說?我不理您了!” 一陣跺腳嬌噴,惜倩已甩頭而去。 殷浮生笑的甚是開朗。 藉君問道:“你看出他是何來路?” 殷浮生嘆道:“有一點,欸!不管如何,要生下如此奇才,實非常人所能辦到。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夫妻倆相互挽手,已慢步離去。 明月更深,墨夜更寒。 蒼穹劃過一聲淒雁悲鳴,憑添無盡淒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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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6 AM | #1521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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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神秘寶衣
小千很容易就將柳再銀甩掉。 他們三人躲在一處山谷,等待著那令人響往的喜悅。 李怜花果然沒讓他們失望,不到五更,已飄在而至。 “綠豆門主,你果然是位天生獵手,一出手就替你贏得了第一場勝利。” 他仍白衣筆挺.瀟灑脫俗。 小千卻沒聽過耳,他關心的是賭注。 他急忙問道:“我贏的錢帶來了沒有?” 李傳花含笑道:“帶來了!” 右手一伸,一張銀票已交于小千。 小千詫然接過手,瞧也瞧不懂:“這是啥玩意兒?” “銀票。” 小千仍不解:“銀票是幹什麼的?” “換銀子的。”李怜花道:“為了銀子過於笨重,所以把錢存在錢莊,要用時再去領.這是一個證明.有了它你就能換到銀子。” 小千若有所悟:“哦……和借據差不多……” 大板牙和秋芙也湊上前,希奇的看著這張可以換錢的銀票。簡直難以令人相信,一張薄薄的紙,只要寫上幾個字,再蓋個大印章,就能換錢? 小千疑惑道:“這真能換到錢?” 李怜花笑道:“京城‘珍珠坊錢莊’全國都有分號,只要拿著它,到處都可以換錢!” 小千半信半疑道:“二十萬兩黃金……” 李怜花頷首:“不錯,如果領下到,你來找我。” 有了這句話,小千了去了疑慮。 小千登時歡呼道:“二十萬兩!***!這麼容易就搞上啦!我發啦!” 他的喜悅已傳向大板牙和秋芙。 在他們記憶中,豈會出現如此數目? 現在竟然如此容易就到手?” 他們感到興奮,措手不乃和茫然的懷疑,還有那種美夢快實現的美麗憧景。 他們開使幻想要如何達成所有美夢。 然而他們卻沒想過,這是個命的代價.若小千不幸落敗,很可能就此短送性命。 這就是獵手的悲哀,不能失手,一失手已無任何挽救的機會,任何茉華富貴也跟著消逝無蹤。 小千可沒想那麼多,有錢賺就行了。 這是他的人生大夢,豈可輕易錯過? 等三人激情過後,李怜花才問:“綠豆門主,你為何會跟苦惱和尚同路?” 小千道:“很簡單,他說華山論劍有獵手,我要來看,他就帶我來了。” 他忽然靈光一閃道:“那三位塞外的劍手,聽說也是獵手,他們賭注還不算低,到底有多少?” 李怜花道:“不一定,看當時所遇的對手而決定,通常也在十餘萬兩左右。” 小千但覺自已超過人家,也覺得甚有價值感,聳起肩頭有意無意的看了大板牙兩眼,隨後又問:“他們每年都輸,又怎會有人每次都押?他不怕輸?” 李怜花笑道:“這就是東家的問題,例如說,我認為你有潛力,不斷培養你,花些錢也是值得,終有一天你會替我贏回來。” 小千頷首道:“我懂了,原來是訓練費,呵呵!像我就不須要訓練!” 李怜花笑道:“所以我才說你是天生的獵手。” 小千笑的甚狹樣,道:“不過我告訴你,苦惱和尚還說,要當獵手就自己當,這樣才不會受人控制。” 李怜花道:“也行!獵手也分兩種:一種是賣給了東家,那人就要受到控制,另一種是合作方式,就如你和我共同合作,我替你找賭局,你只要參加就行了。” 小千道:“要是我不想參加呢?” 李怜花道:“你有自由決定權力,不過若要如此,你該先通知我,免得我下不了臺。” 小千爽朗笑道:“放心,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大板牙也興趣甚濃:“那我呢?我也不差!” 李怜花笑道:“你也可以參加,不過有綠豆門主上了局,錢已是花不完,你不想坐享其成?” 大板牙嘆道:“這就是我悶悶不樂的原因,我的潛力比他好,只是機會被他佔去了而已。” 小千戲謔道:“少在那裡自抬身價,你要比鬥,我可沒阻止,到時候別叫我賠老本就好。” 大板牙登時欣喜,他以為小千會阻止自己.現在說開了,那再好不過。 大板牙笑道:“嘿嘿綠豆兒,你終會相信,你的決定是對的!” 李怜花含笑點頭,“如此甚好,只要有機會,我就安排兩位上場。” 大板牙道:“愈快愈好。” 李怜花笑道:“我會很快的。” 小千想了想,又問;“你說我們合作,那你要抽多少?” 李怜花道:“通常我會再與對手的東家賭上一半,也就是說你身價二十萬兩左右,我會再賭十萬兩,贏了,你我都有,輸了你我都賠.不必抽成。” 小千道:“若不幸翹了呢?” “那就全由東家賠了。” 小千輕輕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賠老本的。” 李怜花笑道:“所以我才看中你,終有一天你會成為第一把好手。” 小千自得而笑,似乎已認定自己是最佳好手。 大板牙也笑道:“門主第一把.我第二把,只要我們不交手我還是所向無敵,李東家!別把我忽略了?” 李怜花馬上急道;“不會不會!和門主談就是和你談,將來門主脫不了身,還不是你代勞?我怎麼會把你給忽略?” 三人爽朗一笑。 隨後李怜花又道:“門主折了七把名劍.不出三天保證名動江湖,屆時身價必定看漲.不過盯別忘了隨時與我保持聯絡,免得臨時找不到人。” 小千頷首道:“放心.我會有事沒事的通知你,跑不掉的。” “等你通知,恐怕有時會誤了時……” 小千道。“那要如何才算妥善?” 李怜花道:“不如你先找個落腳處,如此聯絡起來就方便多了” 小千頻頻點頭:“很好,就這麼決定,帶著阿萊到處跑也不好。” 轉向秋芙,笑道:“總該讓你過得舒服些,省得你娘見到了,笑我無路用。” 秋芙感激而困窘道:“我沒關係……” 小千笑道:“沒關係就沒關係,反正有了銀兩,不弄點花花,太對不起銀子了。” 李怜花含笑道:“不錯,有錢就要花,留著和石塊有何差別?只要你有了落腳處,我就能與你聯絡:時候已不早,我就告辭,若有生意,我再來。” 大板牙又強調:“要快幄!” “沒問題,你安心等我消息。” 小千道:“那我們不送啦!祝合作愉快!” 兩人英雄式的施禮告別。 李怜花方飄身離去。 見李玲花走遠,秋芙才道:“小千兒,當時真把我給嚇死了!” 小千笑嘻嘻道:“你說謊!” “我沒有……”秋芙著急道。 小千冷靜道:“嚇死了,怎麼還在這裡?” “這……”秋芙突然笑了起來:“你真是的!專挑人語病!” 小千笑道:“所以以後不准說這句話。” 秋芙道:“可是人家真的如此……那個人一把利劍就往你身上刺去,我又驚又急的撞出來……” “結果我還不是好好的?”小千晃了一下身軀,得意道:“然間,我好像得了神力,變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了。” 大板牙道:“會是七星湖神光的功效?” 小千趾高氣昂道:“我想是吧!來,你來試試!” “不必試了,我也快要練成啦!” 大板牙雖說不試,仍然抽出短刀,往小千胸口慢慢地刺去。 小千挺胸道:“用力點,這麼弱,不夠看!” “慢工出細活嘛!慢慢試比較有味道!” 兩人戲耍的試了起來,越試越有心得,大板牙已揮力亂砍“嘿嘿!金鋼百煉,刀搶不入!” 突地短刀劃向左小臂,已然帶出血痕。 小千欸呀痛叫,趕忙收手躲閃。 大板牙登時楞在那裡,不知所措。 秋芙則急忙欺向小千,急叫道:“你怎麼了?” 小千抓起手臂,驚惶道:“神功破了!” “我看看!”秋芙拿起隨身素白手帕就往手臂兩寸長刀痕擦去。 大板牙歉然道:“小千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寶刀這麼厲害,能破你的神功……” 他不敢相信的瞧著這把不起眼的小刀,以為奇蹟又出現了。 只劃破皮,並未傷及內肉,小千也不在意,只是感到迷惑:“奇怪……方才明明有效……” 他突然想起劍痴揪向自己袈裟時,曾扯開自己外衣,抓向那件軟心甲,然後才臉色大變。 小千也馬上扯開隨身袈裟,露出麻袋般舊黃歡甲。 “你再刺刺看!” “不行……我的寶刀……”大板牙仍猶豫。 “什麼寶刀!” 小千搶過他手中短刀,已往軟甲刺戳,果然未能傷及肌膚,連軟甲都絲毫未報。 這一刺,他已刺出了眉目,又再猛砍猛扎。 小千突然呵呵激動的笑了起來:“奶奶的!原來是這麼回事?是寶衣啊!是我爹留給我的寶衣呀!” 大板牙和秋芙更是驚愕的瞧著小千身上這件不起眼的軟心甲,難道它竟能刀槍不久? 小千已脫下袈裟,再褪下軟甲,又吹又扎,還引起火折子燃燒,最後還浸入水中。 終於他相信這的確是件寶貝。 小千激動的說道。“刀搶不入,水火不侵,天下至寶!” 難怪李憐花當初發掌劈他時,能毫髮末損。 難怪到痴的鳴蟬寶劍專破內家真氣也奈何不了小千。 現在都有了答案。 雖然神功沒了,但獲知寶衣,仍讓他們欣喜若狂。 小千很快又穿回身上,深怕被人發現的往四下陰暗幽深林木山石瞧去,但覺無人窺探,才噓了一口氣。 小千細聲道:“要保密,這是我們賺錢的秘密,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所想的仍是比鬥時,也許穿了寶衣就算違規,那他可就勝算不大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保有這秘密。 大板牙和秋芙也緊張兮兮,像小孩受驚般專注的點頭。 小千趕忙再穿好袈裟,才笑道:“別太緊張,一切順奇自然,我還是天下無敵,知道嗎?” 秋芙和大板牙極猛點頭,裝出不在乎模樣。 還是大板牙先習慣,恢復了正常,道;“小千兒,我覺得奇怪,當初你爹要是去赴會,怎會把寶衣留在家裡?” 我是說你爹一去不回頭,一定赴的不是什麼好會。” 小千頓時也覺得奇怪;“難道他像我一樣不知寶衣的功用?” 大板牙道;“不對呀!你娘臨終還特別交代這件軟甲,若沒特殊意義或功用,她不必如此。” “也就是我爹特別留下來了……”小千忽然有個想法:“也許真的不知道功用的可能是我娘……否則她不會不穿在身上……也不會遭了敵人毒手……” 說到他娘,三人情緒也轉低落。 “我娘不知死在何人手上……” 秋芙悵然造:“大娘死的好冤枉……” 大板牙道:“我們應該找出兇手才對,否則這太不公平了。” 秋芙道:“可是大娘說過,要小千兒隱姓埋名,永遠不要報仇……還說對手太厲害了……” 小千隱含怒意:“再厲害,我也要宰了他……何況我現在有了寶甲,我娘並不知道它的功用,否則她會允許我報仇的……”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秋芙雖擔心小千安危,此時此景有怎能忍心阻止他呢? 大板牙反而看得開:“反正這仇遲早都要報,大不了拼了老命就是。” 小千已有了主意,輕輕一笑,道:“有了寶衣好辦事,我看就來兩頭,一方面隱姓埋名,另一方面就暗中探查。 尤其是先找到‘武帝’這可解開我爹生死下落,對找出殺我娘的兇手也很有幫助。” 大板牙贊問道:“這就差不多啦!依照現在情況看來,不出三個月就可宰了仇家。” 秋芙關心道:“還是小心些,大娘寧可不讓你們受傷害,也不願你們去報仇,可見仇家是可怕了。” 小千笑道:“放心!我會很小心,喝口溪水就要考慮到是否有人下毒?和你們每次見面,都要拉拉眉毛,看你們是否是敵人易容化妝的?” 他已伸手揪向秋芙和大板牙眉毛。 這一揪,已把兩人淒切心情給揪掉不少。 大板牙急忙躲閃,驚叫道:“你敢來真的?” 他也想揪扯小千眉毛,霎時又纏上了。 突然小千急叫道:“住手住手!袈裟破了沒關係,銀票可不能扯破可!” 說到銀票,大板牙也不敢再出手,這可是他們美夢所寄託,缺了角那還得了? 小千被按在地上,很快從懷中抓出銀票,慢慢攤開,一個個可愛黑字已出現了出來,除了皺紋多了些,完全無損。 他親向銀票,依喜若狂;“走吧!咱們換開它,逍遙去!” 銀票的力量仍是不容置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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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6 AM | #1522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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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大鬧洛賓樓
洛陽城,繁華古都,熱鬧非凡,車水馬龍.人潮如織。 小千趕過了一個小村鎮,換不開銀票,已馬不停蹄趕到洛陽城。 見著這城夠大夠貿也夠多房子及人群,方自定下已來。 大城鎮,有的似乎開市較遲,都已過了辰時,除了飲食店外,大部份店門都緊閉著。 小千考慮半晌.道:“店都沒開,找著了也換不到銀子,不如先找家酒館填飽肚子再說。” 秋芙沒意見,大板牙道:“找大的如何?數十萬兩也!豈是開玩笑的?” 小千也豪氣乾雲:“好!就找最大家的,吃的順口,就把它買下來!” 兩人當真邁出八爺步,在洛陽城晃著,想找家最體面的酒館。 秋芙跟在後頭,被人有一眼沒一眼的瞧著,也許是自卑心理.她總是低著頭,不過她內心仍有一絲滿足。小千處處都護著她,這正是她最為需求的,其他,她都不在乎。 他們找了家“洛賓樓”,光是三層朱紅宮殿式樓而.就足以傲視洛陽城。 伙計並不怎麼熱心,因為小千和大板牙都是光人和尚,而且袈裟也有了破損,秋芙又是紫臉一塊,並不怎麼上相。 第一次上館子,小千也不敢太貿然,仍讓伙計帶到角落處,顯得偏僻。 伙計冷漠道;“三位要點什麼?” 小千問道:“你們這裡有什麼?” “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素菜。” 小千笑道:“沒關係,和尚也有不吃素的啦!有什麼就送什麼上來!” 大板牙笑道:“最好先來些黃山花釀,昨晚喝的不過痛。” 長相不賴的伙計,也許是混久了,一副眼睛勢利得很,瞄著三人一眼,帶著鄙意道: “三位等等,我馬上替你們送來。”說著已返身離去。 小千覺得怪怪的:“怎麼大酒館的小二和小館子的不大一樣?冷冰冰的?” 大板牙瞄向寬廣酒樓,數十張桌子,只零星坐了兩三人,顯得冷清,而那些人穿著似乎十分華貴,說道:“也許是高雅人士來的地方,伙計要莊重些。” 小千方黨得有道理,也於笑起來;“我們也要莊重,免得出了醜。” 三人已凜起心神.坐有坐相,連瞄眼看人,都中規中矩,雖覺得不習慣,卻也心甘情願。 秋芙從沒交會小千如此乖靜過,心頭已暗自想笑,他有如頑皮小孩被罰坐一樣,奈不住幾分鐘就有個小動作。 然而他們又見著伙計熱絡的招待剛進門的客人,尤其是上樓的,簡直快哈斷了腰,不禁讓他們懷疑,自已是否裝錯了樣? 等了實在有一段時間,伙計似乎也瞄足了眼,才懶散的端送幾盤菜,一壺酒,招呼也不打就自行離去。小千喘口氣,苦笑道;“大酒館,吃頓飯還真不容易,來!吃吧! 餓啊!” 三人拿起筷子,方注意到這些案只不過是些家常菜,牛肉片、爆炒三鮮、青芍魷魚花,再加上兩盤青菜,如此而已,而且少得可憐。 在家鄉,他們未必天天吃這些,但也不是不曾吃過,他們要吃的是想像中的滿漢全席之類的風肝、熊掌。 這豈是洛賓樓的招牌菜?小千愕然;“怎會是這玩意兒?” 大板牙正抓起酒壺,飲了一口,猝然嗆了喉,叫道:“好辣!分明是二鍋頭,哪來的黃山花釀?” 小千不禁有氣,顧不得再裝模作樣,喝道;“小伙計你給我過來!” 伙計似也知道會發生此事,大搖大擺的走前,冷道。“小和尚有事?” 小千指著酒菜,叫道;“我要你送上好酒佳肴,你搞這些來?” 伙計冷鄙一笑道;“三位可知道這些要多少銀子?不多不少,十七兩銀子,小費還沒加呢!” 他以為報出價錢,會把三人嚇一跳而聞了四,說不定還可打落水狗。 若在以前、十七兩銀子足以讓他門舒舒服服過上半年,但現在和二十萬兩黃金比起來,小千就有氣了。 “我們只值十七兩?” 伙計冷笑著,沒有回答。 小千瞄服道:“所以你對故意弄這些酒菜?放意帶我們到這個角落?” “我是怕你們付不起酒菜錢……” “付你媽的頭!” 小千突然火大,一盤切牛肉己砸向伙計臉龐。 “媽的!連窮人你也要欺負?你多行?多有錢?擺什麼臭臉?” 抓起伙計已往桌上砸,嘩地一聲,桌垮盤飛,濺向四處,也驚動了一樓所有人。 大板牙也一把怒火無處發洩:“什麼洛賓樓?大爺今天全買下來!我砸!” 抓起桌子,他也猛砸猛摔,只一剎那,足足砸毀十餘張紅檜木桌。 小千更是一口氣把伙計給丟出窗外。 這恐怕非伙計所能料想得到的吧? 四旬溫文掌櫃,此時也領著兩名打手迎了上來。 他臉上冷森道:“三位可知這是何人地方?為何如此亂砸東西?” 小千冷笑道:“是誰開的,我管不著,我看不順眼就砸,你又想怎麼樣?” 掌櫃臉色更沉:“三位若存心想找碴,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又算什麼東西?”小千戲狹道。 “老夫是此地負責人.人稱錢三爺。” 小千冷道:“你知我又是誰?” “閣下又是誰?” 小千輕笑道:“不巧得很,我是此地新主人。” 大板牙奚落道;“你可以捲鋪蓋回家了,這酒樓已被本門主買下來,我愛怎麼砸就怎麼砸,干你何事?” 掌櫃登時臉色頓變:“這……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好懷疑?” “這至少要數十萬兩銀子……” “銀子算什麼?我用的全是金子!” 小千拿出銀票,張了開來,冷笑道:“看清楚點,黃金二十萬兩,買你這棟破酒樓夠了吧?” 掌櫃只見及“珍珠坊”三字,就已急了心,這可是千真萬確的銀票,若他真的買下酒樓,自己還用混嗎? 大板牙見他寒了心,也威風起來:“老闆來了,你那群伙計還要什麼威風?用那些吞不下喉的酒來招待?不要混了是不是?” 掌櫃急忙拱手討罪:“是小的疏忽了,小的一定好好教訓他們。” 小千捉狹道;“來不及了,他骨頭最少要換三根,眼眶最少要綠上三個月,這種人還能用嗎?” 掌櫃馬上道:“是不能用,小的馬上叫他回去,永遠不再用他……” 小千滿意笑道:“若本店全是這種伙計,不出三天,就會像你以前的老闆,把酒樓頂讓給我了。” 掌櫃又急忙應“是。” 小千耍足了面子,才道:“帶路!我肚子餓得很!” “大東家請。” 掌櫃已領著三人走向三樓一間最豪華客房,馬上叫了大菜,唯恐一個招待不周,也甭想再混了。 有了山珍海味,小千、大板牙和秋芙暫時忘掉不如意,專心品嘗佳肴。 掌櫃則趕回一樓,指揮收拾殘局。 突又有一名年輕書生型男士跨門而入。 正是昨夜在華山找柳再銀比武的關西晴。 他似乎也想來此進用早餐。 掌櫃見著他,霎時笑臉迎了過來:“公子早!” 關西睛見及桌椅已砸碎不少,遂問:“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將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似乎關西晴就是此樓原先的主人,至少有所牽連,否則掌櫃無須說的如此詳盡。 關西晴聞言,眉頭不由一軒:“有這種事?他人在哪裡?” “在三樓龍鳳廳。” “我去看看……” 關西晴已邁步走向三樓。 掌櫃的也不願多事,要是小千說話屬實,他跟上去可十分不智,還是留在一樓收拾殘局好。 當關西晴推開龍鳳廳門扉之時,小千正用雙手抓著似是山羌之類的大腳,張開大口的在啃食。 突見有人進門,兩顆晶亮眼珠已瞧向關西晴,神態十分滑稽,像是偷吃東西的小孩被人這著般。 “是你?” 關西晴突見是小千,頓時覺得意外而帶著喜悅,驚呼出口,人卻得在門外。 小千對他倒未曾留下多深印象,但覺得眼熟而已,邊嚼著肉邊叫道:“是你?” 關西晴以為小千知曉自己,遂頷首笑道:“不錯是我。” 小千卻茫然道:“是你,你是誰?” 關西晴登時知道被耍了,稍帶困窘乾笑一聲,仍處之泰然,淡雅道:“小弟關西晴,就是昨夜華山論劍和柳再銀交手的那人,後來你曾經以石塊幫助我……” “嗅……我想起來了,那人就是你啊?”小千恍然笑道:“怪不得我覺得眼熟,來,一起用餐如何?自家酒樓別客氣。” 這句“自家酒樓”倒把關西睛給逗出笑意,能在三兩下之下就把一棟偌大酒樓倨為己有,卻也不是件易事。 一聲“謝了”,關西晴已跨門而入,他並沒有圍向桌子,含笑立在一旁,拱手道: “小弟可要先謝過你昨夜援手之事……” 小千嚼咀有聲,油手一揮,豪爽笑道:“小意思!這種事平常得很!如果你很懷念石塊.哪天我多丟幾塊給你就是。” 大板牙笑道:“要酒壇也行。” 關西晴一時也答不上口,只能乾笑著,好一會兒才又道:“聽掌櫃說,你已將酒樓給買下來了?” 小千轉樣道:“不是聽說,而是事實。” “你可見過店東家?” “什麼東加西加?再加也加不到二十萬兩黃金!這麼高的價錢哪裡找?” 關西睛也微微一楞,如此高價,實屬高得嚇人,他乾笑道:“我是說你可見過這裡的老闆?” 小千回答的很乾脆:“見過。” “見過?那他……他長得何模樣?” 小千抬頭,擺出姿態:“你看看就知道了。” “你……” 小千已呵呵笑起來:“不用懷疑,我就是這裡的老闆,從小就見過了。” 大板牙和秋芙也被他逗出一絲笑意,他倆也和關西睛一樣摸不著小千話中含意,現如說破了,一股恍然的快感已讓他兩感到開心。 關西晴顯得不自在,看樣子自己的客套話很可能都會被小千給套變了含意。 突然一笑,他不得不明著說:“門主,實不相瞞,這酒樓是我一位朋友所開……” “那好啊!”小千截口道;“打個八折,我還有得賺呢!” “小第知道門主受了冷落,才會出此下策……小弟是想替敝友來向你請罪,希望門主能大人不記小人過。” “噢……是舉白旗的(談判者)……” 小千已睨起眼神直往關西晴瞧去,就像在審鑑寶物般,看得仔細而賊精。 關西晴被他看得好生不自在:“門主你……我有何處不對了?” 他也懷疑自己身上是否已出現何者破損或令人尷尬的情況,而回身往自身衣衫瞧去。 小千此時才笑道。“別急 一你很乾淨,我是在看你!” “門主看我……” “看你的氣質,看你順不順眼!” 關西晴覺得哭笑不得;“結果呢?” “很呆!” 關西晴乾笑地摸摸鼻子,不知如何是好,沒有想到第一次聽他人的評語會是這兩個字。 小千見他窘態,也呵呵笑起來,逗耍的目的已達到了。“不過還算順眼啦!” 關西睛也放了心,陪笑道:“還好沒讓門主失望。” 小千逗惹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勉強合你順眼?” 關西睛搖頭:“小弟不知……” “就是這樣,你跟綠豆芽差不多呆,哪天綠豆芽翹了,你就可以取代他位置,這是你唯一的好處,所以我就順眼了!” 小千笑得甚是捉狹,好似這事發生的很平常。 這話沒把關西晴給逗窘,反而把大板牙給惹毛了,他罵道:“你什麼意思?敢說我呆?這還沒關係,你竟敢咒我死?” 小千呵呵笑道:“我是未雨綢緞啊!” “去你的!太不人道了!” 大板牙一場手就往小千掃去,小千卻蹲身縮頭,早有防備的拿起大銀盤,平穩地擋在前頭。 當地一響,大板牙收手不及,一掌拍向銀盤,陷出一個大手印,震得他哎哎叫痛,猛甩手掌。 小千已從銀盤後頭伸出腦袋,呵呵笑道:“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看你,沒事就拍打銀盤。也不知道手打銀盤是會痛的!” 一掌揮出,也洩去大板牙不少火氣,手掌疼得實在可以,也顧不得再揮出第二掌,瞅眼叫道:“改天再跟你算帳!太可惡了!” 小千吃吃笑著:“下次可要記著,銀盤是打不得的,我總希望你變得聰明些。” 大板牙瞪眼道:“你放心,下次我會用棍子,打得你滿頭瘤。” 小千笑道:“我總算沒有白費心機,你進步多了。”放下銀盤,轉向關西晴:“老兄,被你白學一招,你有沒有進步啊?” 關西睛不自在地笑道:“有一點……” “所以你現在該知道怎麼做啦?”小千狡黠的看著他,想瞧瞧他如何解決窘境。 關西睛也著實感到困窘而棘手,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滿足小千如此精靈怪異的想法。 終於,他也豁出去了,欺身向前,抓起桌上墊置銀壺的大銀盤,雙手抓緊,一顆腦袋往前栽撞,當真撞向銀盤。 當的一聲,銀盤已凹,關西睛前額亦現紅印。 他的舉止已嚇得小千、大板牙和秋芙驚叫起來。 小千霎時激動鼓掌,佩服直叫:“好!好!有進步,進步神速,俺甘拜下風!” 大板牙贊嘆道:“你可學得真快,馬上就換成響頭了,天下無敵啊!” 關西晴淨白臉容已現紅雲,右手輕扶紅印,苦笑在:“門主的題目實在太難了,小弟不得已,只有獻醜了。” “不難不難,你回答的很好也!”小千誇讚道:“看你頭上紅印,就知道你笨中有呆,是不可多得的人間奇才,衝著這記響頭,還有啥事不能談?全依你啦!” 關西睛聞及小千答應放棄購買酒樓,心情也為之爽然,這記響頭敲的也值得,遂拱手道:“多謝門主……” “響頭都敲了,還扭扭捏捏幹啥?過來啊!為你‘脫穎而出’乾杯!” 小千豪放地伸出油漬雙手,一把將他抓回椅子,提起銀壺就沒往他口中,逼得他哈哈猛吞,連喘氣的機會也沒有。 灌足了酒還往胸襟滲流,霎眼濕了一大片。 連灌三壺,小千才歇了手,諧謔直笑;“老兄你已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啦!” 關西晴滿臉酒紅,雙目迷茫,苦笑道:“如此脫胎換骨,實讓人難以想像……” 小千笑道:“久了你就會習慣啦!” 關西睛只能苦笑,他心中在想,如果要習慣,恐怕還得脫掉三層皮不可。 從小千笑折七名劍之後,他就對小千投了緣,本想論劍之後向小千道謝,沒想到他卻來去如風。風頭出至一半,又溜掉了。 好不容易在此樓碰上,結交意願油然而生,而且甚為強烈。所以他才甘心來個頭撞銀盤以搏得小千開心,終於和小千混上了。 狂飲一陣,酒足飯也抱,小千才想到他是何人物,遂問道:“老兄,你報出名號吧! 好讓我聽聽你是何來頭?” 關西晴立時說道:“小弟姓關,兩名西晴,本鄉在江州,家父以前當過鏡師,後來從商,小弟也因家父教導,學了些拳腳功夫。” 小千頻頻點頭:“這麼說,你老爹的武功不錯了?否則你怎會擠上華山論劍?” 關西晴笑道:“實不相瞞,家父武功並不算好,他只是請了很多武師傳我武學,不過這些武功和你比起來又差了一大截。” 小千得意道:“所以你一看到我,就情不自禁的想跟著我,想從我這裡學點功夫?” 關西晴窘像又現,乾笑不已,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是默認了。 小千更形得意:“當然啦!以我這種身手,誰不想找機會跟我多學幾招?” 大板牙加油添醋,含有調侃意味道:“他的功夫,你學一百年也學不會,希望你別洩氣才好。” 他暗中調侃小千一點功夫也不會,別人更甭想學了,一百年還算是便宜的估計呢。 小千白了他一眼:“你學不會就少說兩句,別人可是誠心誠意,你說什麼風涼話?” 大板牙輕輕一笑,不再回話,他認為小千仍沒聽懂他話中之話。 關西晴已誠懇道:“小弟只想請門主指點一二,並不敢妄想全部學會門主神功。” 小千頻頻點頭笑道:“你果然有自知之明,不錯,俺的武功不是普通人能學會的,看在你誠心誠意煎燒餅的份上,有時間我就勉強指點你一招半式。” 關西晴連忙拱手拜謝,如若他知小千比他還差,不知作何感想?” 小千睛向大板牙及秋芙,得意的裝模作樣一陣,復又想到什麼,拿出銀票,道: “關燒餅你可知洛陽城的‘珍珠坊錢莊’在何處?” 關西晴微微怔楞,他不是為了銀票,而是小千那句“關燒餅”讓他不解為何自己會變出這麼一個渾號來? 小千已然明白他心意,遂指著自己前額,劃了一大塊橢圓,捉狹笑道:“你那塊紅紅的不像剛烤出來的燒餅嗎?” 大板牙登時也想通了,戲謔一笑:“看他臉頰圓圓胖胖,若改成‘發包燒餅’就更像了。” 關西睛只有以乾笑聲回答,看樣子這渾號他是摘不下身了,立時將問題拉回銀票上,免得渾號越變越糟。 他道:“在城西,門主若不嫌麻煩,小弟可以帶你去。” “好啊!” “不過……”關西晴問道:“你當真要換開銀票?” 小千反而不解他語中含意:“對啊!有什麼不妥?” 關西晴笑道:“門主有所不知,二十萬兩黃金,至少要三輛大型馬車才能裝得下,而且一次要提那麼多金子,恐怕錢莊也拿不出來,必定四處調錢,很可能整個洛陽城會騷動起來。” 小千得意道:“越騷動,俺越有勁,這不是問題。” 關西晴又道:“這麼一來,覬覦錢財的人勢必不少,門主可有應付之策?” 聽及此,小千方自定了神,那股趾高氣昂也減了不少,好玩歸好玩,要是把盜匪竊賊結引來,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小千急道:“那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關西晴道:“小弟認為不如先通知錢莊稍加準備,然後門主可以決定如何花這些錢,例如說買房子、做生意。這些,只要轉給錢莊就可以,不必領出,所剩下的也較為容易搬運。” “好!就這麼辦!”小千贊不絕口:“你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材料,用起錢來就像用兵一樣乾淨俐落。” 關西晴含笑道:“門主誇獎了。” 大板牙問道:“可是沒零錢,這幾天我們要住哪裡?” 除了這張大銀票,他們可無半點盤纏,雖然曾經當過“午夜牛郎”賺了幾錠元寶,可是在追逐之下,早已被李傳花打的不知去向,牛郎算是白乾了。 關西晴道:“三位不如先到小弟家暫住幾天,寒舍人少,空房甚多,也礙不了什麼。” 小千立時點頭:“好啊!反正也沒地方去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你家給買起來了。” 關西晴笑道:“門主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何須花錢買呢?何況你買了,倒換小弟無家可歸了!” 小千睨眼笑道:“到時我再請你來‘我家’還不是一樣?” 說完他已呵呵暢笑,關西晴和大板牙、秋芙也跟著笑了。 隨後四人已走出門扉,朝一樓行去。 掌櫃見到關西睛一身狼狽,頭上又有紅腫印,卻和小千有說有笑,心想必定是被揍了一頓之後再和談。 只要和談,做人手下者也好過多了,他已認定小千就是新老闆,和幾位助手已必恭必敬施禮逢迎著。 關西晴沒說什麼,小千和大板牙卻喝喝有聲,隨便挑剔、教訓一番,方揚長而去。 等四人離開,掌櫃才噓口氣,暗叫著好險,不過想及將來老闆竟會是如此一號人物,他的頭就痛。 關西晴領著三人抵達“珍珠坊”,談些銀票之事,坊中老闆差點嚇呆,如此一次提出數十萬兩,他活了四十來歲還沒碰過。 還好小千只是想要耍威風,最後仍照先前決定,要錢莊多多準備。他隨時會來拿。 老闆這才噓口氣的答應下來,四人也就轉往城郊,往關西晴住處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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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7 AM | #1523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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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戲耍西雨
豪華而典雅的大宅院,座落在青山間。 婉蜒小溪流過門前,淙淙有聲,兩岸栽滿翠綠垂柳,映著紅牆綠瓦,好一處清雅隱居地,如此美景,可把三人看呆了。 溶在林木中的大門沾撒不少落葉,古意盎然。 “知林居”三字淡雅草書刻於門前一塊古石埠上,石碑長了不少苔薛,更讓人覺得此處與山林同形,遠遠脫離了塵世。 關西晴邊解說屋前林木百花,邊領著三人進入宅院。 廳堂、廂房、迴廊、曲徑、無一處不雅,看得三人眼花繚亂。 隨後關西晴安排三人住在左廂院的一處獨立雅居,有湖有水,山泉假山,一樣不少。 也許這裡是此宅最高雅的住處。 平常小貂兒被塞入小千懷中,它就不敢溜出來,以免礙了事。 憋了幾天,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喜悅之下已蹦蹦亂跳,四處飛竄,驚得屋中樓鳥小獸也跟著到處溜竄了。 小千看的高興,這不就和自己差不多,驚動武林嗎? 好一陣子,小貂兒突然掠了回來,吱吱直叫不已。 小千剛好在屋前小池戲水洗腳,見它如此興奮,反而有了疑問:“幹什麼?搞了什麼好事?” 小貂兒坐于池旁石塊,雙手又指又比,叫的更急。 小千一陣茫然“你找到了什麼?” 小貂兒左手直豎三指,右手往肚子拍擊,嘴巴吱吱咬了又咬。 小千有點懂了:“你找到吃的?紅線魚?雪花蕊?還是朱果?” 直到“朱果”,小貂兒才點頭。 小千後頭一皺,甚訝異道:“這裡會有朱果?” 小貂兒頻頻點頭,要小千跟它去看。 小千當然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來不及向屋內整理東西的秋芙,以及尚在懶睡的大板牙打招呼,他已和小貂兒一同潛出了雅屋,往較密的花園行去。 經過一竹林小石徑,那裡顯得陰冷潮濕,轉個彎,有一處人工建造的小瀑布,四周種滿蘭花之類花卉,好似深山幽谷。 瀑布左邊岩石長有綠蕨,再往左後方攀出三四尺,一棵如海棠形狀的植物暗暗躲在該處,其中支莖掛了不少紅色約指頭大的果實。 小千一眼看出,這就是朱果,遂疑惑道:“奇怪?怎麼會長在這裡?” 據他所知,朱果只長在七星山的一處山谷中,別處不可能會有,因為它只要離開那深谷,馬上就枯萎,現在又見著了,難怪他會如此吃驚。 朱果本身有何功效,小千並不知道,但小貂卻偏好此物,他也時常拿此誘拐小貂,倒也讓小貂兒服服貼貼的辦了不少事。 至於小貂為何會不敢自行採果,小千起初並不明白,後來親自觀察,才知道朱果皮脆,很容易弄破。 小貂爪利,想採個完整的果實,根本十分困難,尤其果實破裂之後,整棵朱果就會散發一種似是迷藥的談香味帶,如若小貂聞及,不但頭昏而且會起痙攣。 由此,小貂豈可貿然採取,只有望果興嘆的份。 小千狐疑地伸手採下一顆朱果,想看個究竟,結果小貂似餓扁了,一個飛身已搶過果實,一口已吃入嘴中,神情甚是喜悅。 小千瞪眼道:“讒鬼,也不怕被毒死!” 小貂兒吃的吱吱叫,似乎甚為高興。 小千心想它天生靈種,豈會分辨不出真假?也因此相信這株朱果是真的。 當然他是狐疑,但這似乎並不重要,也許朱果並非七星山谷才能生長,也許是兩個地方的特性相同,反正都已發現了,多一處好過一處。 小貂兒吃掉一個,又吱吱吵著要。 小千瞄它一眼:“一瞼饞相!上次只欠你兩個……” 小貂兒卻猛伸指頭,三指。 小千叫道:“不可能嘛!兩個……” 小貂兒急叫著,似在說他耍賴。 小千一時也記不得上次說的是多少?他總是想殺殺小貂氣燄;“我說兩個,你說三個,這樣好了,我們每人讓一步,兩個半。” 小貂兒仍不肯答應。 “兩個又三分之二。” 小貂仍搖頭。 小千笑罵道:“豈有此理,真的不二價,你要是去作生意,天下無人能敵啊!” 小貂以為小千讓步了,竊喜地叫著。 小千突又道:“三個就三個,不過要讓我咬一口!” 他自鳴得意地想出這花招來為難小貂,內心已笑歪了,表情仍冷漠。 小貂見他又不讓步,急切的蹦跳,叫的更大聲。 小千也大聲叫道:“你再鬼叫,我就全部吞了!” 話未說完,突然有聲音傳來:“哥!你要吞什麼?” 聲音清美,悅耳舒暢,想必是姑娘人家。 小千和小貂霎時一楞,習慣地已縮了頭,想找地方躲藏,抓著小貂已往岩石後方遁去。 小千敲了邪貂一記響頭:“都是你,什麼不二價,殺到把人家引來!” 小貂仍不服氣地膘了小千一眼,似乎責怪一切罪行都是他惹出來的。 兩者都像小偷般躲縮在岩後陰森草蕨中。 只見一位綠青便衣姑娘已行來,玉立亭亭的身材顯得健美,瓜子臉蛋帶著爽朗笑容,眉梢較粗而黑,睫毛卻長得突出而往上翹,剪水般的眨著,不用眼影,就有一副出色而帶個性的眼睛。 她含笑地走過來,酒渦深地迷人:“哥!你在幹什麼?” 她走至瀑布前,卻未發現她哥哥西晴,已咦了一聲,目光尋向四周,仍不見他的蹤影。 “不可能……我明明聽見哥的聲音……難道……” 西雨以為西晴故意和她開玩笑,也小心翼翼地搜尋起來。 按完外邊,已往裏邊搜去,一直逼向小千。 小千可著急了,苦笑瞥著小貂:“我會被你害死!” 小貂可雌伏得沉靜,準備教訓西雨。 西雨逼得甚近,突見地面有少許水跡,心想她哥哥一定躲在此,準備來個驚嚇。 突然間她已嚇叫的欺向小千! 而小千也裝鬼臉的撞出來,叫的比他更大聲。 啊地一聲尖叫,西雨突見此人不是西晴,已被嚇得驚惶不已,差點摔下承著瀑布的小池。 小千心想已無處可躲,嚇嚇她也好,結果十分理想,已呵呵笑起來:“妹妹你受驚了?” 西雨雖不及十六歲,長的可比一般姑娘成熟多了,比起小千只有大不會小,豈能聽得下這句“妹妹”? 她已定過神,擺出怒容:“你是誰?竟敢叫我妹妹?” 小千笑道:“你叫我哥哥,我當然要叫你妹妹了,難道要叫親妹妹不成?” 西雨已知自己方才失了言,也不想在此討回面子,她已想到如何使小千更難堪的方法 一擅闖禁地。 她冷斥道:“你是誰?” 小千含笑回答:“我是人。” “我當然知道你是人,你是什麼人?” “我是男人!” 西雨霎時想笑,突又覺自己失態,趕忙抿起嘴唇再斥道:“我是在問你姓什麼叫什麼?” 小千恍然道:“早說不就得了?老問那些怪題目,我叫綠豆,身為‘綠豆門’掌門。” “綠豆?”西南見他精靈古怪,連姓名都如此不尋掌,不禁多瞧他兩眼。 這一瞧,才發現他是光著赤腳,忍不住已笑了起來,突又想以斥聲來掩蓋笑意,斥道:“你為何擅闖禁地?” “這裡是禁地?” “這是我家,你闖進來,就算闖入禁地。” 小千裝假道:“哦……對不起,那我走好了……” 說著,他就想繞過西雨離去。 西雨哪曉得他會走得如此自然和瀟灑?就像在路邊相遇一樣,說閃就閃了?毫不在乎闖入此地的罪行。 她愣了一下,馬上斥道;“站住!” 小千茫然回頭:“有事嗎?” 西雨冷道:“你以為這是哪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告訴你,這是我家 -” 小千道:“對呀!就是你家,我才要走……” “不准你走!”西雨冷道;“除非你說出理由,否則姑奶奶今天就讓你好看!” 小千聳聳肩,擺了一下姿勢:“我不認為我現在有多難看……你真有辦法再讓我‘好看’些嗎?” 西雨有了笑意:“把你眼眶打腫,你就非常好看了!” 小千摸摸眼眶,苦笑道;“這是我唯一的弱點……” “所以你最好老實說,偷溜進來此地,有何目的?” 自始至終,西雨好似並不在意那株朱果,似乎並未知曉它的神奇妙用。 小千也稍稍安了心,邪邪一笑:“其實……你真的要知道嗎?” 西雨見他曖昧笑容,覺得有股壓力迫向心頭,仍斥道:“你不說,我就打腫你的眼臉!” 小千無奈道:“好吧!我是被逼的,不說實話都不行。”邪笑起來:“其實我是被你迷住了,只要一天不看到你,我就睡不著,千方百計潛來你家,就是想看看你,你能嫁給我嗎?” 說著,他已跪了下來。 西雨哪知小千會要出這些絕招?突然之間被人“求婚”,任她性情多開朗,也難以處之泰然。 一聲尖叫,已驚慌的掉頭就躲,困窘而狼狽已極。 小千豬哥樣的又往前抱去:“你不要走!我的心肝!” 又是驚叫,她已花容失色的往回奔。 “哥 一你快來啊!有色狼 一” 小千已呵呵笑起來:“你不是要聽實話嗎?怎麼我一說了,反應會如此激烈?” 嚇走西雨,他不敢多留此地,返更已搞下六七顆朱果,一手掃個精光。 小貂兒此時也從暗處爬出來,吱吱慶祝的叫著。 “便宜你了!以後記著,不二價會吃虧的!今天先讓你賺,改天再算!” 很快,他已將七顆朱果丟給小貂,一個騰身,已掠向退路,溜回雅屋了。 小貂兒則躲在暗處,先把朱果吃了再說。 前後腳之差,西雨已拉著西晴急奔而來。 “就在這裡,他神經有毛病……” 西晴掠身而至,並未見著人蹤,反問道:“你沒看錯?這裡沒人……” “不會看錯,他還向我……”西雨嫩臉稍紅:“那小和尚還油嘴滑舌說了一大堆廢話!他還打赤腳,窩襄得很!” “和尚?”西晴若有所悟:“會是他?” 想及小千,他也笑了起來,若是小千,這些事就不足怪了。 西雨愕道:“哥,你見過他?” 西晴指著自己額頭紅印,苦笑道:“你看,這就是他賞給你哥哥的。” 西雨見及紅印,不禁咯咯笑起來:“哥你為何那麼羞?被人弄上這玩江兒?” 西晴顯得有些得意;“說你也不信,這還是哥自己願意弄上去的。” “為了他?” 西晴含笑點頭。 西雨不禁對小千的奇異行徑產生幻想般的笑意,她想不出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但想及方才他種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舉止、對話,尤其是“求婚”一事,分明是被耍了,她非要討回面子不可。 “他在哪裡?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太可惡了!” 西晴道:“妹子,我勸你還是少惹他,免得哥哥我不忍心。” 西雨叫道:“哥,你真沒用!” 西晴苦笑道:“有時候沒用反而比有用好。” “我不管那麼多,你帶我去找他!” 西晴無奈,只好領著她,往小千住處行去。 他倆對朱果的被摘,一點也不關心。 小千趕回來,當然知曉西晴一定會帶他妹子來此,已經換好了衣衫及軟步鞋,等待好事來臨。 大板牙和秋芙不知他為何如此,不過他倆已習以為常,也只合著坐在雅廳,靜觀其變。 西雨被引至此,已知小千身在何處,趕在西晴前頭,已衝向雅屋。 “小和尚!看你往哪裡躲!” 她怒沖沖的掠進門,突見在座不只一人,更有秋芙在此。 心中本充斥著為“求婚”之事而嗔怒,現在見著女人。她反而感到困窘了,愕然的愣在當場。 小千則冷靜裝蒜道:“姑娘有事嗎?” “我……你……他們……”西雨顯得語拙。 小千看在眼裡,笑在心裡,淡然道;“別理他們,我們談我們的!” 大板牙不明究理,叫道:“豈與此理,咱們況弟一場,怎能只顧讓你談?這事我也有份!” 他哪知小千是在向人“求婚”?說的更肯定有力。 小千笑歪了心,表面仍不動聲色道:“這種事不怎麼好談……” “有什麼不好談?我談遍天下,哪次是失敗的?放心,你談不成,我來談,保證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西雨嫩臉更紅了,西睛也趕過來,聞及此,只有苦笑又能如何? 小千睨向大板牙,捉狹道:“你這麼行?她不會答應的……” “不是猛龍不過江!這事我不行,誰才行?看我的!”大板牙已威風八面地走向西雨,甚有權威地說:“小姑娘,有什麼不能答應的,你只要點個頭,我綠豆芽保證辦的讓你舒舒服服,沒有怨……” “言”字尚未說出口,西雨已忍無可忍,罵聲“你神經病”,一巴掌打得大板牙滾回原位,她自己也差點笑出來。 大板牙撫著臉,低聲苦笑道:“小千兒,你到底要和她談些什麼?” 小千淡然而帶點戲弄道:“沒什麼,只是向她‘求婚’而已”。 “什麼?”大板牙已瞪大眼睛:“求婚?” 大板牙笑的更苦,“臉綠綠,我遲早會被你害死!你竟然向她求婚?” 小千嘆道:“沒辦法,我是被逼的。” 關西雨叱道;“誰逼你!你還敢說?” 小千裝出苦臉:“人都來了,我哪敢亂說?” 西雨嫩臉又紅,更為困窘,罵道:“我是來教訓你的!” 小千苦喪道:“話都如此凌人,還說沒有逼?” “我……我……”西雨又羞又怒,一時也失了心,只想把小千給拆了骨頭。 小千見她想動手,又苦笑道:“手都快打出來了,還不算逼嗎?” 西雨聞言,硬生生將手給收了回來,怒極反笑:“好,我不逼你,就算你求千百遍,我也不會答應你!” 小千笑道:“你既然不逼我,我又何必求你呢?你答不答應,關我什麼事?” “你……”西雨突然又知話已被他套住,本想以“不答應”來奚落他,沒想到反被利用了。更加羞困而嗔怒卻無處發瀉,氣得直咬牙。 秋芙見狀,實是不忍,起身安慰道:“姑娘別理他,他就是這副德性,都是些開玩笑的話,你別當真。” “可是他……” 小千也覺得差不多了,遂笑道:“婚姻大事,豈能開玩笑?我說的句句實言。”他爬上了椅子:“剛才是被逼的,現在是自願。小姑娘你叮願意答應我?” 說著他就想下跪。 西雨怒意稍去,嗔道:“休想!” “我向天發誓。” “休想!” “我向你下跪……” “休想!” “那我只好向阿菜求婚了……” 小千已下跪。 “休想你想休想 -”西雨已懊惱的叫著:“你一輩子也休……” 突然她見著小千跪的不是她,已楞住。 “休想和阿萊結婚對木對?”小千喜悅的道:“我向她求婚,你也說‘休想’,那你答應了?” 西雨剎然又知中了計,嫩臉紅透耳根,再也呆不下去,一聲“羞死人了”,秀髮一甩,飛也似的往回奔去。 這夠她窘上三天了。 小千已呵呵笑起:“趕明兒,我就送上聘金啦!” 在場只有大板牙會感受小千同等樂趣。關西晴只能苦笑,他老早就勸過西雨,會發生此事也是預料之事。 秋芙則無奈的笑著,她替關西雨感到不忍,想去安慰她。但是從小到大,她可沒安慰過別人,而且還要離家出戶,她就更不知所措了。 “綠豆兒,你快起來,跪著不好看……人都走了……” 小千笑道:“她走了還有你啊!” 秋芙感到一陣困窘而甜美,“快起來,別貧嘴,在關大哥家,我們是客人……” 關西晴急忙道:“沒關係,偶爾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小千坐了起來,輕笑道;“玩笑歸玩笑,若有收穫就更好了。” 大板牙指著左臉頰鮮紅指印,苦笑道:“收穫在這裡。” 三人見之,已暢然笑不絕口。 這是痛苦的見證。 一番暢心笑意過後,關西晴方自告退,臨得前他還交代對西雨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因為西雨性情較為爽朗,雖然節骨眼裡難免會有女人應有嬌羞、但事後想通了,也不會刻骨銘心,大都能一笑置之。 這些話對小千並無多大作用,他只知道如何擺道,從來很難想過被擺的人事後反應如何 一反正再怎麼反應,他還是有辦法應付。 昨夜折騰一夜,直到現在三人還沒真正入睡,好不容易找個舒服佳居,他們已各自回房呼呼大睡。 除了秋芙,小千和大板牙足睡了一天一夜方自醒來。梳理一番,已疲勞盡祛。 但已是晌午時分。 豔陽高照,天空一片青。 在茂密林樹中的宅院,仍是清爽怕人。 關西晴換了套淡青羅衫,更顯英俊挺逸,他似乎知道小千醒過來,很快已趕至此,邀三人共同進用午餐。 就在花園空地擺起桌椅,置上佳看,他們已開懷暢飲。 直至吃得差不多,關西晴才道:“綠豆小弟,也許有一件事你會喜歡。” 混熟了,他也從“門主”改口為“綠豆兄弟”了。 小千瞄向他,似笑非笑道:“你會有讓我感興趣的事?” 關西晴道:“不是我,而是我妹妹西雨早上告訴我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聞及西雨.小千眼眸光彩更盛,急忙問道:“她說了些什麼?答應我的求婚啦?” 關西晴笑道:“求婚的事,她早忘了。” “這麼絕情?……”小千古怪皺眉,有些失望;“好吧!你說她有何驚人有趣的事情?” 關西晴道:“她說在洛陽城東南約三四十里那座‘獨峰山’的‘寒潭’,有一種奇怪的賭博,叫‘太公鉤魚’” “太公鉤魚?” 小千聞言,如被抽了一鞭,這不就是他在七星湖與神秘老人所賭的花招,怎會在獨峰山出現, 關西晴見他表情驚愕,以為已搔到他癢處.繼續又道:“名稱奇怪,賭法也奇怪,他們競然學起姜太公約色,釣約當真離水三寸,簡直是不可思議。” 大板牙瞄向小千,想知道他是否有此本領,因為他知曉小千曾花時間研究過這玩意,卻不知他是否想通其中奧妙。 小千卻被突如其來的事情懾住心思,顧不得回答他,又追問:“賭注呢?” 關西晴道:“賭注也很奇怪,誰能高水三寸釣起寒潭的九花娃魚,就能得到‘武帝’的武功秘定。這對江湖中人可是件莫大的奇寶.誰不想成為天下第一人7” 大飯牙驚喜道:“好啊!釣到手中,綠豆門主你就可無敵天下了!” 小千急又追問:“賭的人是誰?他又怎會確武帝的秘度?” 關西睛道;“聽說是位老人,也聽說那人就來武帝本人。他是利用此舉考驗眾人智慧,再找出適合傳人。” “老人……武帝……”小千心頭有個盤算,這件事很可能是七星湖那位老人所設下的圈套,他可得好好應付才行。 關西晴含笑問道:“綠豆兒,你可有興趣試試?” “當然要去!”小千回答甚乾脆而肯定。 關西晴似也預料他會如此回答,笑道:“太公釣魚雖奧妙。比起你笑折七劍,恐怕也要遜色多,有你去,想必他們都要失望了。” 大板牙道:“這當然,我們綠豆門主是幹假的?” 瞄向小千,他也感受到一份“無所不能”的氣勢,得意的笑著。 小千擺手笑道:“少拍馬屁!這種事不好搞,會出人命的!” 大板牙道;“放心,我對你很有信心。” 關西晴道:“我也是,不知你準備何時去釣它一釣呢?” 小千搔著頭,一些事纏得他手頭萬緒。 他仍問道;“這件事傳出來,有多久了?” “聽西雨說,有三天了。” “三天……這麼說是在華山論劍之後了……” 關西晴又道:“雖傳出三天,但在昨天方自驚動武林,因為天下群雄當時都被華山論劍所吸引,無暇再注意到其它了。” 小千頻點頭:“不管幾天,只要傳開,想必現在是一大堆人在搶著釣魚。” 關西晴笑道:“所以,小弟以為,既然要去,不如早點去,否則被人捷足先登就白跑一趟了。” 小千道:“往獨峰山要多久路程?” 關西晴道:“跑馬要兩小時,步行要半天,施展輕功不到一小時,不過這要夜晚才能施展。” 小千笑道:“放心!照我的經驗,要釣九花鮭魚,非得晚上不可,我們今晚再趕去吧!” 關西晴欣喜問道:“坐車?趕路程?” “用輕功!”小千道:“老魚那麼容易釣,早就被人給釣走;我得留些時間想想.看有無對策。” “自該如此!”關西睛道:“若要任何東西,告訴小弟一聲,我一定儘量替你弄到手免得落了空。” “這當然要找你,否則臨時上哪兒湊?”小千賊迷迷笑道:“要是釣上手了,嘿嘿……大家有份吶!” 一陣暢然笑聲已傳自他們口中。 隨後關西晴又說了些關於釣魚有趣之事,已起身離去,他得留些時間讓小千去想。 等他走遠了,小千才斂起笑態,專心思索這其中之前因後果,以及此人的心機何在? 大板牙不明究理,仍興高彩烈道:“這有什麼好準備的?不是研究了好些日子……” 小千斥道:“少說些廢話,你知不知道害死我娘的人,就跟這事有關?” 大板牙登時笑不起來,嘴巴張呀張地,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秋芙緊張道:“大娘會是他們害死的?” “不清楚!不過多少有點牽連。” 小千已將上次在七星湖碰上錦袍老人的事說了一遍。 大板牙霎時又怒氣填膺罵道:“一定是他,錯不了!” 小千瞪眼道:“又來了,瞎猜些什麼?就算是他,你又能如何?像你這麼鬼叫,不出三天,我們就被你害死了。” 大板牙尷尬的笑道:“我是怒火攻心嘛……難免會失態……現在火已經消了……” 秋芙道:“綠豆芽別打岔,讓小千兒把事情給說完。” 大板牙笑道:“我不敢啦!剛才是失誤,馬上改過!”他知事情頗為重要,不再岔嘴,認真的瞧向小千“你想如何對付他?” 小千道:“照理說來.他要找我,該不會同這種笨方法。因為我一猜就可猜出來.這事很明顯的與他有關。” 秋芙道:“但這件事似乎不假。” 小千道:“所以我才感到疑惑,他的用意安在?” 大板牙道:“會不會那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小千道:“這可能性不大,至少‘太公釣魚’是我親身和他賭過,別人不可能會知道有這回事。” 秋芙沉思半晌.道:“也許他根本不知大娘被害的事,所以才出此下策來找你……” 小千道;“你是說,他有可能不是殺害我娘的兇手?” 秋芙稍困窘道:“我只是說說而已,並未認真。” 小千頻頻點頭:“不錯.還沒弄清事情以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大板牙道:“有任何情況,就要有任何方法,咱們多找幾樣來應付就成。” 小千頷首沉思,不久道:“我們先把對方分成三種情況,首先是將那人歸為兇手,他在引誘我,然後想新款除根……這是最遭的情況……” 小千道:“若是這樣,我們就來的,先引出他們,能宰就宰,不能宰,看看他們面目也好,將來再報仇。至少我們已知道他們是誰,將來也有個防範。” 大板牙和秋芙覺得此法甚為恰當,頻頻點頭。 小千又道:“第二種是阿萊你說的,那人根本不是兇手,他只是在找我,這麼一來,我就可向他打聽玉佩的下落,以及他和玉佩的關係。” 大板牙道:“要是他就是玉佩主人呢?” 小千道:“那他一定和武帝有關係了,這更好辦事。” 秋芙道:“你如何得知他不是兇手?” 小千笑道:“這就得看誰道行高,現在光猜也猜不出一個名堂。” 秋芙歉然道:“對不起,我多問了。” 小千笑道:“多問多好,如你不問,說不定我還漏了它呢?” 秋芙感激瞧向他,窘笑道:“問多了沒用,窘煞人……” “那也是以後的事!”小千笑道:“問久了,問題就出來了,你的功勞也就達到啦! 千百次有一次中獎,什麼尷尬不好意思全都沒啦! 就算是零蛋,我還是喜歡你問,將來你跟人家吵嘴,才不會一路挨打,弱了我們的威風啊!” 秋芙更加窘困的笑著,她還沒想過如何和人吵嘴,小千就已未雨綢緞了。 大板牙也跟著輕笑,隨後又搶嘴說道:“要是第三種可能,就最棒了,當武帝門徒,那可威風八面了。” 小千瞪眼道:“你想反叛本門,改投武帝門下?” “不不不!”大板牙立時矢口否變:“我是想把武帝拉來綠豆門入級,省得他孤孤單單,後繼無人。” “這還差不多!”小千吃吃笑道:“如果不是我娘交代武帝這麼仁慈,我會請他喝老酒!” 他輕輕笑著,他所說的喝酒,乃是指在華山論劍崖上,以酒撒得天下群雄大失色之得意事。 大板牙道:“好啦!所有可能都列出去了,你打算如何對付?” 小千斬釘截鐵道:“找個呆子。”眼神已斜斜瞄向大板牙,輕笑著。 大板牙見到他這種眼神就怕,急忙道:“小千兒,你可不能陷害對你忠心耿耿的優秀份子。” 小千捉狹笑道。“放心,你不夠呆!” 大板牙登時丟下心頭懼意,笑道:“我就知道我進步多了……” “不是你進步,而是你找到了對手。” 大板牙吃吃笑道:“都差不多,反正有人墊後即可,你是說關西晴?” “嗯!” 秋芙道:“小千兒,那危險嗎?” 如若太危險,要關西晴頂替,她也甚為不忍。 小千笑道:“放心!對方目的只在我,不會太為難他,何況我們還得與他分開,免得對方循線而上找到我們,也就是他釣他的,我釣我們的,各不相干。” 有此一言,秋芙也放心多了。 “那……你該如何進行,” 小千稍加思考,已有了決定:“首先你要留在這裡。” “我……”秋芙有些不願而顯得旁惶。 小千道:“就這樣好啦!我一直找不到好地方安頓你,好不容易,冒出大燒餅,看得順眼,你不會武功,跟著我們不方便,何況我還不忍心你跟我東奔西逃,受了苦,我心裡也難過,知道我意思嗎?” 秋芙一陣感激而含淚道:“我明白……” 她知曉小千對她的一切,就是想彌補她以前從家庭所受的痛苦折磨。 只要小千活著一天,她就能感受小千的關懷與照顧,縱使是跋山涉水,顛沛流離,那股心意永遠不變。 她本想留在小千身邊,與他共患難,多少可以為他做點微不足道的事,但現在若跟去了,只會增加小平的不安與困擾,她只有留下來。 她在想,這只是短暫分手,等事情辦完了,她依然能回到小千的身邊,替他盡點棉薄心力。 小千已替她想妥排遣時間,他道:“你留下來,就去找關西雨,她賊得很,一定會帶你到處逛,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你可要弄點成績出來幄!” “我……”秋芙不自禁地摸向左臉紫青陰陽臉,她總是不敢親近他人。 小千也伸手撫向她臉頰,安慰道:“別放在心上,這是天生的,沒人會嫌棄你,要是他們嫌棄了,那他們就不夠資格和你做朋友,你也不要理他們。” 溫暖的手,滲出溫馨的愛意,透過肌膚傳給秋芙,一股無以形容的關懷就此湧向心坎深處,流露真情已無法控制而渲洩,秋芙不禁流下了感激淚珠。 小千不停替她拭去淚水。 打從童年開始,他就一直重複做這動作,心情仍是和第一次一樣,要讓秋芙的淚水,變成快樂的笑容。 幾年來。這股心意從未消失,反而因能力而加強烈了許多。 好一陣子,三人都沉醉純真感情交流之中。 還是秋芙然住了奔放感情,拭去淚痕,破涕為笑,困窘地說著以後一定不會再發生此事,免得把氣氛給弄壞了。 她暗自下決心,只不知感情有時是無法以心性控制的。 平息半晌,小千才叫來幾名女僕,收拾殘餚。 隨後,又吩咐她們,把關西睛給找來。 關西晴早就等慌了消息,猝聞及小千帶話過來,馬上快步的就往雅軒行去。 方照上面,他就喜色迎人:“綠豆兒,你想出方法了?” 小千含笑點頭:“想到了。” “是什麼方法?你有辦法釣到魚?” “我沒辦法,你卻有辦法。” “我?”關西晴大惑不解而苦笑道;“小兄弟有話好說,我這兩下子,我自己清楚得很!” “你不清楚!”小千笑著說道:“你有超能力的力量,只是你不知道而且。” 他如此認真而誠懇的表情,讓人見之還真以為有這麼一回事。 關西晴凝視自己雙手,不禁也狐疑起來:“我真的有嗎?” 小千笑道:“有沒有,今晚就知道啦!超能力不是人腦所能想通的。” 關西晴眉頭皺縮不已,莫名的笑著:“好神奇,經你這麼一談,好像有股無法想像的力量就上身了!” 小千笑的邪笑:“別想那麼多啦!今晚我們一同去釣魚,如果你的超能力出現了,釣到九花娃魚,你該知道怎麼辦吧?” 關西晴乾笑;“該不會在作夢吧?” “美夢也會成真,你先說說看,否則要是成了真,反而措手不及了。” 關西晴也不沉思,馬上回答:“我就向那人交換秘定。然後與你共同研究、練習……” 小千道:“要是那人根本沒有秘度呢?” 關西晴攤攤手道:“那就算了,反正我只是湊興,能獲得本就意外。” 小千道:“找倒很想知道他是誰?” 關西晴愕然道:“你要我拆穿他?” 小千頷著笑道:“不錯,如若事情是真實,一切就好辦,如果他使了詐.我們就有必要拆穿他,因為這裡面可能有某種陰謀。” 他並不想告訴關西晴真正原因,那是因為事先不讓他知道原因,辦起事來比較容易。 另一方面則有防上神秘老人追蹤的可能性。 關西晴被他一說,也想及此事有所跋蹺,選點頭道:“沒問題,若他使詐,我就把他給揪出來查明,看是何目的。” 小千道:“千萬要隱密,免壞了事。” 關西晴頷首道:“我自會小心。” 小千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現在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把阿萊交給你妹妹。” 關西晴稍帶詫異:“她不去釣魚?” 小千搖頭笑道:“你真笨,女孩子只釣金龜,不釣魚的!” 這話惹來關西晴一陣恍然大笑,真呼小千說的有理倒把秋芙給逗窘得無地自容。 隨後,關西晴交代僕人領著秋芙去見西雨,以西雨性格。他倒不在乎秋芙會受到難堪。 留下他們三人,再商討一陣細節,已然整理裝備 一只是換件衣衫,拿支釣竿而已。 近黃昏時,他們已出發往東南方向的獨峰山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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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7 AM | #1524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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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神秘黑衣人
獨峰山,聳立群山中。 峻峭陡險,宛若突出雲海之利劍,因而顯得更孤獨了。 明月銀光照山頭,清碧中猶帶寒意。 寒潭位於山峰西北側,與另一座獨行峰交連,形成特有的高山湖,水寒澈骨,與七星湖水差不多。 呈橢圓形五十餘文寬潭面,此時已圍滿人群,個個手持長短不一的釣竿,談默地平釣。 他們的魚鉤當真高水三寸,輕風徐過、釣索隨之擺動.形成了千百蛛絲飄掠的奇妙情景。 但眾人都深持沉默.他們知道釣魚是不能喧嘩的。 如若自己釣不著還沒關係,若因喧嘩而吵到他人,被怪罪下來時.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他們都盡辦法計魚兒上釣,有的以內力灌輸釣竿,用吸字決.想吸起鮭魚.有的當真掛上香餌,以引誘魚兒上鉤。 有的則乾脆作弊,暗中放入水中釣魚。 不管方法如何,在小千他們三個來到前.並無任何人有釣起九花鮭魚之記錄。近二更時分,三人已抵此地。 望向人山人海的釣竿.小千已談談笑起:“呆子還真不少……” 他們來到,並沒有引起人注意,因為眾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釣竿上,深怕失去不可多得的機會。 另一方面,小千和關西晴是分開來走向潭邊.相差約十餘丈,行至可相互視目之,各自解下魚釣竿。 關西晴有點想試試自己是否有這運氣,也凝神的釣起來。 小千和大板牙則無心釣魚,雙目不停瞄向潭口眾人,總想找出所謂的主持者。 可惜經過一更天,眾人還是各自下功夫,看不出有何可疑之人,兩人顯得失望。 小千細聲道:“看樣子,他們並沒派人到現場監督。” 大板牙道:“可是……若有人作弊……” 他已瞄向不遠處幾支釣竿已落入水中,分明是在說他們。 小千道;“這可由釣鉤沾濕已否來判斷,不過若想回來,他們目的若在我,如此一來是誰釣起娃魚都不重要了。 他已確信十之八九,那人是為自己而來。 大板牙低聲問道:“既然如此,該如何耍他?” 小千輕輕一笑:“釣起魚兒就知道了。” 他將釣竿置于一旁,拿出一包東西,邊解邊笑的甚是詭詐。 大板牙也露出同樣的臉容,幫忙解著紙包,黠笑道:“這麼多,可以讓它們吃上三年!” 解開包裹,裏邊雜物一大堆,有黑瓶藥、小藥九及泥團狀的東西,陣陣清香撲鼻。 大板牙右手指靈活揪動著,準備抓某種東西,捉挾道:“先來那種東西讓它過過癮一下?” 小千抓白色粉末道:“先來小玩意地,吊它胃口!” 大板牙抓著白粉已往潭中撒去,小千也放下藥包,撒起粉來。 兩人舉動,已引起在旁不少人注意,一名四旬中年青袍漢子已不解的問:“小師父,你們在餵何東西?” 小千瞄向他,吃吃笑道:“速賜康,你聽過沒有?” 漢子愕然:“速賜康?” 小千捉挾笑道;“新玩意此你不懂,這些你就懂了!”抓起包包,一樣樣的點著: “什麼紅中白板、鴉片膏、罌粟花,應有盡有,你要不要來一點?” 他拿出一小塊黑泥推向漢子,笑的更諧謔。 漢子急忙躲閃:“我不要……”驚惶又道:“你們竟用上麻醉藥……” 除了小千.似乎很少人會想到此招,先讓魚兒上了癮,再來釣它。 小千呵呵笑道:“不然魚兒怎會自願上鉤?” 大板牙捉狹笑道:“等餵飽它們,別說三寸,就是三十寸,它也搶著要!” 小千更逗惹道:“有的還會爬到我家去,要我給它一針呢!” 此話已把漢子逗笑了,雖然小千想出的方法怪異,卻是甚有道理的。 若能使魚兒上癮,當它耐不了毒源時,很可能會搶往水面的毒品,這就達到了離水三寸的目的。 他含有讚賞的瞧著小千,另外亦有幾許疑問未能了解。 “你那個……速賜康入水即化……將來如何當餌……” 小千瞄向他,認為這問題太簡單,是不該發問。 不過,他仍解釋道:“散水的是要把味道傳開,然後再餵顆粒,就是這鴉片泥,再來就是用罌粟花,慢慢的來,那些大頭九鮭魚就送道上門來,最後就是等著領秘笈。” 漢子懂了,他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此招,不過小千也慷慨得很,丟給他一團鴉片膏,讓他去碰碰運氣。 漢子得了此物,千謝萬謝,已興高采烈的趕回到原位去,準備趕在小千前頭,釣起九花鮭魚。 小千落落大方,不在意,和大板牙將所有的妙藥 一丟入潭中,只留下一串數十朵的罌粟花。 他把罌栗花留在最後乃是想過,魚兒都有往水面晚食飛花落葉的習性,此動作往往會躍高少許,若以花朵飄浮水中,被食數朵之後,再將花朵用高二寸,很可能魚兒去因此而上鉤。 這方法與他在七星湖中,魚鉤完全未放任何東西有所差別,但亦是一種值得嘗試而成功機會相當高的方法。 從二更天到四更天,不少魚群果然游向他倆,好似在爭什麼似的,不停的擠撞。 大板牙見狀已呵呵笑道:“快上鉤啦!看樣子,它們癮頭還不小哩!”他已唱起來: “魚兒喬乖.把嘴兒開開,趕快上鉤來……” 兩人已一朵朵的拋下罌梁花,準備引釣九花鮭魚。 餵過幾朵以後,只見花一落水,馬上就有鮭魚搶竄而起,一口吞食。 兩人見狀,顯得十分激動,釣竿抓在手中,不停地晃著、準備做最後的凌空釣魚。 他們的舉動,已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畢竟魚兒那種漸漸受控制之情境.能讓人感到激動而興奮。 他們也融入小千垂釣之中.恨不得魚兒就此上鉤,展而把自己想奪秘震的願望,給擱置在一邊。 關西晴仍呆坐原地,手持釣竿,不過他見到小千如此激情的種種動作,心情也隨之被吸引過來。 他在想,自己莫要又做了呆頭鵝,”傻得得的坐在這裡,讓小千當做一著棋子擺。 雖然如此想,但當初已講好,他也不原因一時想法而改變了計劃。 他茫然的想著,兩眼遠遠眺向小千,也想看看他搞些什麼花招? 潭裡的水面,寒月的輕移,釣竿的晃動,他全然未覺,那股“超能力”的感覺,早已不知飛到那裡去了。 猝然的,釣竿一抖,似乎要往潭中墜,也加重多了,身為練武者的他,登時自然的握緊釣竿。 回頭乍看,天啊!離水七八寸,竟然掛著一條尺餘長,全身紅白紫青花斑的鮭魚在掙扎扭動著。 這莫非真的神跡再現?自己超能力已生? 魚兒掛鉤,離水七八寸,這豈是假的? 他已激動而不敢相信的尖叫:“我釣到啦 -” 一聲霹靂般吼聲,響遍整座寒潭,眾人的心也被他揪住。 “我釣到了綠豆……” 他突然想衝向小千,想告拆他奇蹟再現。 突然間想及,計劃中小千要隱起身份,這才煞住腳,朝著人群,抖著釣竿,高呼道: “我釣到了 一離水三寸 -” 眾人不敢相信,懊惱的、好奇的往他行去,想再瞧仔細些。 小千和大板牙也露出一股失望神情。 “再差兩朵就上鉤了……”小千無奈的說。 大板牙丟掉釣竿,苦嘆道:“白費心機,慢了一步!” 兩人此時更有那種失之機會的遺憾。 雖然計劃並非如此,但經過一連串的實驗,他倆也想曾到結果,似乎把什劃的重要性,降低不少,因而才會產生此種心情。 倏然又有了變化,把兩人給拉回現實。 只在西睛在激動歡呼之際,一道快捷的黑影已掠向他,一手將他抄在手中,當著千百人群,嚴去自的反涼山林深處。 其動作之乾淨俐落,實屬少見,眾人都認為他就是武帝本人。 天下又有誰具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身手? 事出突然,群眾一陣驚呼,小千和大板牙頓覺不妙,立時騰身而起,追了下去。 群眾有的也追身而上,有的已失望的返回退路,有的則徘徊此地,總想多等待或留戀些什麼。 四更天已過。 寒月西垂,夜更冷清,墨黑。 小千和大板牙自信輕功該差不到那裡去,但追過一個山頭,卻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發現。 兩人正感迷惑之際,突然間暗處又掠出兩位黑衣蒙面人。 他倆很快攔在小千前頭。 小千詫然止步,冷冷道:“老兄,報上來路!” 蒙面人一高一矮,除了眼睛灼光通人外,看不見一絲肌膚。 較高那名已開口:“敝主人想請兩位去作客。” 小千瞄向兩人左胸口那黯紅彎月圓,已想起此圓和玉佩的圓案差不了多少,心中已有了底。 他冷笑道:“原來這‘太公釣魚’是你們設下的陷階?” 高蒙面人低沉聲音又遭:“這不是陷階,是故主人的一番誠意。” 小千道:“既然有誠意,他何不親自來?” 高蒙面人道:“主人難以分身,再說也不知少俠何時纔來,是以只派我們在此等候。” 小千輕輕笑道:“好吧!就算他不能分身;你們蒙著臉來接我,未免誠意不夠吧?” 大板牙捉狹道:“為了表示誠意,兩位還是把面巾拿下,讓我們瞧瞧,順了眼,一切好辦事。” 高矮蒙面人相互對眼,一時也顯得為難。 矮蒙面人已開口,他聲音較為年輕,接近三十歲左右:“想我們有不便之處,如若兩位見著敝主人,可能也就能見著我們兩人了。” 小千知曉,若能叫他們拆下面巾,他們也就不會蒙起臉來此。 是以,並未再逼迫,淡然一笑道:“好吧!你們要是見不得人,我也不勉強,不過有件事,我可不解了。”邪邪又笑:“我不認識你們,你們也不認識我,幹嘛要帶我會見你們的主人?“ 大板牙道:“你們有沒有搞錯?” 高蒙面人道:“不會錯,敝主人說,只要有人能離水三寸鉤起鮭魚,就把他請來。” 小千道;“問題就在這裡,我們根本來釣起鮭魚,你們恐怕找錯人羅,” “這……”高蒙面人一時語拙。 矮蒙面人立時道:“主人特別交代兩位特徵,是以我們才敢肯定……” “算了吧!”小千笑道:“釣起鮭魚的人,早就被你們抓走,我們可沒這個本領。” 矮蒙面人愕然道:“兩位不是在華山折毀七名劍的綠豆門徒?” 小千聞言,已知道對方是如何試自己改頭換面的身份?不過在對方還沒有完全肯定前,他可不願承認。 “笑話!我如果能拆毀華山七名劍,我還來釣什麼魚?爭什麼秘笈?我早就天下無敵羅!” 大板牙擺擺手道:“你們找錯人啦!貧僧師出少林弟子,俗事煩多,任務重大,沒時間再跟你們磨菇,你們最好趕去現場,免得要找的人跑掉了!” 矮蒙面人道:“既然都已碰上,兩位可願意和我們回去見主人一面?” 小千道:“我不是說過了?我們不認識,見也是白見。” 高蒙面人道:“你方才還談到敝主人,可見你們曾見過面。” 小千道:“‘主人’可是你說的,事前我可沒說半句!” 大板牙道:“話已說的差不多,你的主人跟我們扯不上關係,不要再浪費時間啦;趕快去找別人吧!” “可是……” 高蒙面人仍有難意,然而小千和大板牙已知甩不掉他們,只有先下手為強,等他話說到一半,兩人已電射而上。 一人一個,照面就打。 大板牙談笑道:“可是不打皮就癢了。” 黑衣人突遭襲擊,頓顯慌亂,倉煌躲閃。 雖然小千和大板牙功夫不怎麼樣,輕身之術卻也不差,尤其是小千,一個霹靂已撞向高蒙面人,把他撞出三四尺,一拳狠狠的搗向他小腹,一個翻身已掠過他。 “大板牙!溜啊!” 他已快捷掠入黑暗林中.大橋牙也正巧擊退矮蒙面人,先後腳之分,已追向小千。 高矮蒙面人武功雖不俗,但沒想到兩人會突然發難,白白被接了幾拳,還好兩人內勁不足,並沒叫他倆倒地不起。 一聲暴喝,高矮蒙面人已急起直追。 既然那位主人能派此兩人擔當此任務,可想而知兩人武功必定不差。 或許是地形不熟,再加上蒙面人抄近路,方追出數裡,小千和大板牙又被兩人給攔了下來。 高蒙面人冷道:“兩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千心知現在想突擊已是不易,倒也落落大方,笑道;““這話該是我向你們說的才對。” 大板牙黠笑道:”別以為你們那兩下子就能把我怎麼樣?不信你們試試看!” 他已抖出短刀,準備大打出手。 小千也瀟灑地隨地拾起樹枝,自得的笑道:“我已經練到刀搶不入,飛葉傷人的地步,任何東西在我手中都是武器!喝!” 喝聲出口,他已從樹枝摘下一片枯葉,迅疾的射向兩名蒙面人。 蒙面人見狀,駭意頓起,雙雙驚惶地躲閃,像在逃避快箭般,滾落草叢中。 枯葉卻較得像無風雪花。拐拐搖搖的飄落離小千不及六尺的地面。 小千見兩人狼狽狀,已呵呵笑道:“別怕!黑寶寶,我只是嚇嚇你們而已!” 大板牙也湊興道:“不知褲襠濕了沒有?我這裡還有尿片,要不要換?” 說完兩人笑的更逗人。 高矮蒙面人臉色一陣青白,憑自己江湖老手,卻被小孩兒耍著玩?老臉當然掛不住,還好他倆是蒙著臉,否則窘態就更顯眼了。 情況之所以會如此,全是小千在華山毀折七劍所致,他倆早將小千當成了絕頂高手,怎會料到他這片葉子如此不濟? 臉雖丟了,事情卻不能不辦妥,兩人滾落地面,隨即彈射而起,含帶著怒意的逼了回來。 小千自恃寶衣在身,根本不怕任何掌勁,遂挺起胸脯,雙手放在背面,笑的甚是捉狹道;“你們真是有限不識綠豆,百般糾纏,我就讓你們嘗嘗本門無敵神功,免費接你們三掌,也好讓你們為練四十年的功力感到自卑!” 大板牙也拍拍胸脯:“他的三掌接完,還有我的三招,保證你們不會後悔,很容易就認識痛苦的代價。” 高矮兩蒙面人含帶懼意相互瞧了一眼,似乎取得某種默契,突地喝聲出口,兩人同時暴竄而起,直往小千撲去,手掌倚胸,準備擊向小千胸口.“哪有這麼簡單!” 見著兩人逼近,小千已邪笑出口,他哪是在等人拍三掌?右手樹枝一抖,已筆直刺向高蒙面人下腹。 又準又快,不弱於一流高手。 大板牙也不怠慢,小刀猛揮,貫向那矮蒙面人的下腹,“唰”地一聲被空而去,威勢十分猛勁。 他得意誰叫道:“你們上當了!” 豈知高矮蒙面人卻也同時喊出:“看你往何處逃!” 雙方爾虞我詐,各使乾坤,但都未料及對方的計策。 只在交手剎那之間,小千一把樹枝已劃破高蒙面人胸口,大板牙也以小刀撩了矮黑衣人小腹一道血痕。” 兩人正感得意之際,高矮黑衣人卻不知從何處張開黑絲網,當頭就罩住兩人,同時喝叫的倒翻而起,往兩人背後落去。 小千和大板牙霎時頓感不妙,右手穿過了網洞,想收回脫身都不可行,啊的尖叫,已被蒙面人拖往後面,變成了網中之魚。 小千掙扎急叫:“小黑鬼你豈能使詐?顧不顧江湖道義?” 卻忘了自己也耍了花招,還讓人掛了彩! 大板牙噴叫道:“快放開我們,有膽我們大戰三百回合!出此不入流的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汗?“ 高矮兩位蒙面人瞧向小千,冷笑道:“主人說的不錯,對付你,只有一碰面就用網撈住你,最為保險。” 當初他並不在意這些,是以和小千說了不少廢話,如今吃了不少苦頭,他不得不承認主人說的自有其道理存在。 小千噴怒道:“你這什麼破網?別以為如此就可以圍住我們!” 出來,聽到沒有?” 蒙面人不理,兩人共同將繩網結的更緊。 小千掙扎無效,他才想到還有小貂兒的利牙,遂不停嘯出聲音,想把小貂給引來。 可惜小貂被他派去搞特殊任務,早已和他分了手,豈能說來就來?” 小千急叫:“臉綠綠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們啊!!再不來,我們會翹啦 ” 不喊還好,這一喊,已使兩位蒙面人倍加吃驚,以為小千身後仍有助手此時在逼近。 高蒙面人道;“這傢伙詭計多端,咱們先送走他再說!” 矮表面人沒有意見,兩人已共同點了小千、大板牙穴道,讓他們動彈不得,隨後已相互摃起,準備離去。 小千不能動彈,嘴巴裡罵的更厲害:“臭黑鬼,俺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吃了熊心豹膽,敢跟我作對,不要命了是不是?還不快放我下來,否則我們朋友一來,那時你們後悔就來不及了!” 大板牙也破口大罵,但兩位蒙面人卻不再理睬。 “你們駕吧!現在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高蒙面人冷笑道:“給我安靜點,對你有好處!否則連你的嘴巴都封了!” “你敢!”小千卯起心來,已狂吼亂叫:“來人啊1救命啊!強盜殺人了……” 高蒙面人已一手掩住他嘴巴,想截他啞穴,突然間他已發現有人已朝向他倆前頭。 此人依然黑衣蒙面,除了身材較小之外,一切裝束都和兩位黑衣人一樓一樣,連左胸口的彎月圖案、顏色都差不多。 他的出現已迫得高矮兩名黑衣人怔在原地。 高蒙面人愕然問道;“閣下是……” “放下他們!”蒙面人開了口,竟會是女人聲音? 高矮蒙面人異口同聲道:“你不是‘月神教’的人?” 小千終於明白他們胸口標誌代表的是什麼,原是“月神教”特有之圖案。 女蒙面人冷道:“是與不是,你無須知道,放下他們。” 高蒙面人冷笑道:“膽敢冒充月神教徒,你可知將受何懲罰?” 女蒙面人都笑道:“憑你們兩個,只能去抬人家的腳。” 高蒙面人笑道:“只怕你連抬腳的資格都沒有!” “是嗎?” 女蒙面人突然出手,右手一揚,含帶有邪神般的力量,幻出無盡幢幢飄飛柔影,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充斥宇宙空間。 似乎隨時可流向任何一個角落,貼向身軀發膚,粘膠般的揪緊,揮不去躲不掉,隨時都能被它壓擠而幻滅。 高矮兩名黑衣人,乍見此掌,已然驚呼“羅剎幻手”。 趕忙丟下小千和大板牙,想出手還招抵抗,身形卻不自禁地往後退去,似十分畏懼此招。 只一照面,“羅剎幻手”現出無比威力,不但逼退兩人,還迫得兩人雙手發疼,倒撞數尺,一屁股栽坐於地,見地一聲,血絲已滲出嘴角,顯然已受內傷。 小千見狀已幸災樂禍謔叫不已:“好啊!快打死他們,快!再一掌就夠了!” 大板牙激動道:“快殺了他們再放開我們!” 兩人不停吆喝叫罵,奚落,大喊善有善報,不聽話吃虧在眼前之類的話,叫的起興,已快進人渾然忘我之境。 女蒙面人卻在一掌通退兩人之後,一聲不響地轉向小千,慢步走向他,兩眼泛出青碧冷森寒光。 小千渾然未覺,仍叫著:“錯啦!敵人在你後面,我們是被捉來了!向後轉,快! 別讓他們逃了!” 他像下口令般的在叫“向後轉”,突然女面人伸手一巴掌已摑了下來,小千已應掌而倒,昏死過去了。 大板牙更驚惶,但只叫聲“你”,也遭到同樣命運,倒地擺平了。 女蒙面人來再停留,一手抓起黑網,提著兩人,不減速度的掠向林中暗處,眨眼消逝無蹤。 此人是誰?為何要帶走小千和大板牙? 她是在救人?還是另有所謀? 高矮兩名蒙面人正在想此問題。 尤其是她所用的“羅剎幻手”功夫,已失傳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今天怎會在她身上重現? 還有她為何要穿著月神教特有服裝? 兩名蒙面人想不通。也未敢妄加揣測,如今人質已失,對手又高。就算追得著也奈何不了人家。 勉強爬起,瞧現一番傷勢,隨後才黯然離去。 他們必須將這一切,稟報主人知曉,然後任由主人處置及懲罰。 月已西沉,朝陽未升,這是天地間最黯的一刻。 雅靜庭園,種值不少奇花異卉,爭奇鬥妍。 園中的一處廂房小廳,佈置高雅,小千和大板牙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倆身旁站立了兩位貌美女子,水月仍穿著黑衫,不過面罩已取下,秀髮披肩,額頭刷了劉海,長的甜美。 現在卻抿著嘴,腮幫子顯得更圓而突出了。 水柔年約十七八,較水月瘦小,結了一條長辨子還綴上珠花,衫著紅潤小嘴,靈秀之氣隱隱透出,和水月一樣,有一副美麗的臉孔。 她穿著一件素白便裝,甚是輕俏。 她們在等待小千和大板牙醒過來。 果然不到半刻鐘,兩人已幽幽醒來。 映入眼簾就是兩張不怎麼有笑容的臉蛋,小千也懶得有所反應,只張著眼瞧,不言不語也不動,像王八對上綠豆,幹瞪著眼。 大板牙見他不動,也照樣不動。 水月見小千醒過來卻一語不發,感到不悅,冷道:“小鬼,醒了就回話!” 小千依然不動聲色,連眼神都不轉。 水月叫道:“醒來就起來,聽到沒有?” 小千不動。 水月不禁有氣,一腳已踢向他;“你敢耍賴?” 小千突然滾閃,叫道:“你才要賴!我還沒醒,為什麼要逼我醒?” 水月斥道;“還沒醒,為何張著眼睛?” “我眼睛張著,內心還在睡覺,你懂不懂這叫‘綠豆眼’?三國時代的張飛就是如此!”小千叫道:“我醒來自然就會回話,你緊張個什麼勁?” 水月聽得想笑,怒意去了不少,冷道;“既然沒醒,我踢你,為何知道躲閃?” 小千說的甚絕:“誰躲閃?我只是翻個身而且!” “那你現在為何叫的那麼大聲?” “不大行嗎?”小千抱怨叫著:“我不證明已經醒來行嗎?不被你揣死才怪!” 水月和水柔已竊然笑了一聲,隨又強自壓抑,恢復冰冷神情。 水月冷笑:“諒你也不敢再裝蒜,否則一腳瑞斷你的肋骨。” 小千已輕輕笑起來,指向旁邊們一無動靜的大板牙,笑道:“我不敢,他敢!” “還不起來!” 水月聞聲已裝怒的踢向大板牙,禁不住已呵呵笑出聲音。 大板牙欸呀尖叫,雙手抓著腰際蹦彈坐起,一臉苦笑和惱意的瞄向小千:“你幹嘛陷害我?” 小千捉狹道:“我是在救你,再不起來,落在你身肝的可是菜刀了!” 水月手作切菜狀:“不錯,再不起來,就把你切成兩段!” 小千瞄向大板牙,自得道:“我說的沒錯吧!這婆娘是沒心肝……” “你說什麼?” 水月聞及“沒心肝”,反應迅速的已摑出一巴掌,打得小千眼花繚亂。 “我不是說你……”小千哪曉得自己說溜了嘴。反而挨了一掌,趕忙指向水柔,“我說的是她……” 水柔倒也裝腔作勢,手掌一揮:“你敢亂說?” 小千嚇得往後縮,急忙又道:“不不不!你們都很有心肝!只是顏色不太一樣而已。” 水柔又追前一步,嚷道:“什麼不一樣?” 小千乾笑道:“沒有……都一樣……” 水柔這才露了笑意:“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有你好受的。” 她似乎比水月較嫩,言行動作都沒有水月潑辣。 大板牙見小千挨了一巴掌,也爽了心,黠笑不已:“我就老實多了,說起來就起來。” 水月冷笑道:“最好給我繼續老實下去,省得皮肉分了家。” 小千走過神,已想及一切問題,選問:“大姑娘,咱們非親非故,你幹嘛抓我們來這裡?” 水月冷道:“我要抓誰就抓誰,你管不著!” 小千含帶癟意:“該不會又是那個吧?……” 他想的正是“多情夫人”想找午夜牛郎之事。 水月冷道;“是哪個?” 小千 昧笑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水月斥道:“有話快說,拐什麼彎?” “這事……不怎麼好說……”小千笑道:“不過我向你推薦,他對這方面很內行!” 指著大板牙,他笑得甚捉狹。 大板牙也想出了眉目,急忙叫道:“綠豆兒你在亂說,我跟你沒完!” 他想欺身向小千,給他一個巴掌。 水月已喝道;“少跟我耍花招,再不說,有你們好受!” 兩人已煞住動作及笑聲,這種事怎能說? 大板牙想擺小千一道,已戲謔說道;“他說你是不是看上他。” “大板牙你敢陷害我?”小千撲過去就打。 “住手!” 一聲輕喝,水月很快發出掌勁,將小千給逼退了。 小千仍不停罵道:“可惡!你竟敢說我讓這種女人看上?” “你說什麼?” 水月嗔目瞪向小千,想證實他這句話有什麼含意。 小千頓時亦知道自己說溜了嘴,趕忙陪笑道;“全是誤會!我是說,像你這麼好的女人,怎會者上我這小和尚?這是不可能的嘛!” 水月已轉為帶有點嘲弄的笑意:“不錯!我是看上你了!” 本以為她會否定才對,誰知道她卻出乎意料的承認了。 “哇!我慘了!”小千以為又要再當一次午夜牛郎,整張臉已皺起來。 “你當然會很修!”水月冷笑著。 小千苦喪道;“大姑娘,我有哪點在吸引你?放我一馬行嗎?” “休想。” 小千苦喪道:“那……別那麼慘行嗎?” “只要你聽話!” 這種事若任人擺佈,那還得了?小千更急了。 還好,水月說出了真正含意:“只要你老實說出師承來歷身份,就沒事了。” 小千登時楞了眼:“你抓我,不是為了那件事?” 水月冷笑:“少在那裡自作之情,快回答我的問題。” 小千得到證實,終於噓了一口氣,午夜牛郎是免了,接下來卻是身份問題。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要知道我的來歷?” 水月冷道:“因為月神教的人千方百計在捉你。我也想知道你是誰。” “哦……原來如此” 小千心念一轉,試探的問:“看你打扮,也是月神教的人吧?” “不錯!”水月回答很乾脆。 “這就奇了!”小手道:“如此一來,你們木就窩裡反了?” 水月斥道:“到底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在問我?” 小千霎時又閉了嘴,隨即乾笑道:“是你在問我……” “那你還不快點回答。” 小千乾笑著,心中已在想黑衣人曾說她是冒牌貨,若是如此,就不能說是窩裡反了。 這其中又何秘密? 他道:“如果你告訴我原因,我就把我的祖宗八代全背給你聽。” 水月冷道:“你在威脅我?” 小千輕笑道:“我哪敢?我只是很想知道這些而已。” 水月瞧向水柔.考慮半晌,終於說了:“月神教有兩個。” “兩個?”小千愕然這:“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水月冷道:“你問的太多了!” 小千立時收口,不敢再追問下去。 如若她所言屬實,到底這兩個教派有何關係?是否真的是一男一女? 他們是否有同源關係? 例如說:同一師門,同一人所創? 小千也想到,水月也有可能隨便編個理由,來搪塞自己,以騙得口供。 “在下姓綠名豆,長在苗疆,現年十五年輕,是個孤兒,和綠豆芽結拜,,半個月前自創‘綠豆門’,轟動武林,不久就能飛黃騰達,自我介紹完畢!” 小千滔滔不絕,說的流利無比,他仍保留了他母親的名諱,免得碰上了價家還搞不清楚。 大板牙也照樣說了一遍,兩人默契十足。 水月和水柔當然會懷疑,他倆說的太流利了。 水月道:“就這麼簡單?” 小千反問道:“不然你以為我是皇太子,要背上千百斤的家譜?” 水月道:“你方才明明說要說出八代祖宗。” 小千無奈而捉狹道:“祖宗是有,但死的死,逃的逃,剩下我勉強支撐,我家的八代祖宗就以我為代表,你只要知道我的來歷就全部都知道了。” 水月斥道:“你胡扯!你分明是在隱瞞。” 小千道:“不然你認為我該如何說,你才相信?” 水月道:“說出你父母姓名!” 小千應付如流:“我爹是玉皇大帝,我娘是王母娘娘,你滿意了吧?” 忽完他和大板牙已呵呵笑起來。 水月喚道:“你敢要嘴反?”巳出手想教訓小千。 小千稍加閃避,笑道:“明明是無中生有的事,你再逼我也沒有用,孤兒就孤兒嘛! 再逼下去,連如來佛都會生兒子了。” 水月又好氣又想笑,已憋紅瞼。 水柔談笑一聲,問道:“就算你是孤兒,你的功夫哪裡學來的?都是誰教你的?” 小千買了兩拳,得意道:“功夫一定要人教嗎?就沒人能無師自通嗎?” 大板牙再笑道;“練武就像吃飯,很簡單嘛!” 水柔已嗔道:“你們兩當真不見棺材不掉淚?” 小千見她好似真的生氣,時下只有先找個人來搪塞了,想來想去,只有“苦惱大師” 混得較熟,而且又是光頭。 他已無奈道:“好吧,我看不說你們是不會死了這條心。我師父就是‘苦惱大師’,聽過沒有?武林排名第三高手。” 水柔聞言不禁輕笑起來。 “原來是那個怕老婆的和尚!”水柔笑道。 她倆笑意中含有一師父怕老婆,徒弟也差木多少。 現在兩人不就如此。 小千和大板牙雖也聽出話中含意,有點不是滋味,但見及兩人如此笑意,想必也信了幾分,倒也省去不少麻煩,也陪笑著。 不久,水月恢復冷靜:“這事我會去查明,如若你敢撒謊,到時你就知道後果是如何讓你感到終身難忘!” 小千陪笑道:“我說的句句實言,一查便知啦!沒事了吧?可以放我們回去了沒?” “不行!”水月睨眼而笑:“事情沒弄清楚,不准你走!” 小千登時焦慮了:“怎麼可以如此?男女接受不親,會讓人說閒話的。” 水月噴笑罵道:“全是你的話,你把自己當囚犯不就得了!專想些鬼問題!” 她和水柔實在想不透,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其心性想法,實讓人無法捉摸揣測。 小千感嘆道:“可是有人一直想把你當做我情人看待……我覺得很難接受……” 水月嗔笑道:“誰?” “我。” 說完這話,小千已閃開而笑起來。 如若他人說這話還好,而若小千說出,無異是在嫌棄水月當他情人。讓他覺得難以接受。 水月娥臉氣得通紅,一個欺身已抓住小幹,差點把他給捏死。 “你敢藐視我?” 小千舌頭伸得長長,仍勉強逼著聲音:“是你先不要我的……” “誰不要你,你敢說這種……” “話”字未說,小千已逮到話柄,憋紅如上吊的瞼也現出笑意:“既然要我……還不快放我下來……” 水月登時發現說溜了。盼腮已泌紅如胭脂,不禁惱羞成怒:“我要你死!要你咽了氣 ” 她捏的更緊,若非小千比她高出半個頭,必定會被她抓自空中。 小千似乎不要命了,仍口不擇言:“就算當囚犯,我也不會看上你……” “誰要你當因犯?我要掐斷你脖子一” 水月已動了真怒,勁道更猛的掐捏。 小千已說不出話來,不停掙扎。 突然間,水柔雙目已凝向小千眉心正中央,此處雖憋得甚紅,仍有一顆相思紅豆大的圓形朱紅浮記。 水柔已驚駭不已叫道;“滴血浮印?” 這話一出,水月登時也不自禁地瞧向小千額頭,駭然的將他丟在地面,整個瞼已嚇得蒼白。 到底“滴血浮印”是何東西?怎會將兩人嚇成這個樣子? 小千得以喘息,管它什麼浮印,先舒坦一番氣血再說,其額前朱紅浮印也隨之逐漸消失。 好一陣子,水月和水柔才平息了心中駭意及失態。 水月仍逼向小千,但口吻已溫和多了:“小鬼!你頭上的血印是如何留下的?” 小千被她們問得茫然,往頭額摸去:“有嗎?該不會是你打的吧?” 水月似知自己問得不得要領,再從他處問起:“你的眉心可曾受過傷,或是被某種藥物滴過?” “有嗎?”小千覺得好玩的瞧向大板牙,黠逗道:“有嗎?有她在叫的‘滴血浮印’嗎?” 大板牙也裝出認真模樣瞧了又瞧,耍寶道:“有是有……但好像是被鳥屎滴到的,還有味道……” “去你的!”小千敲他一個腦袋,笑道:“這麼沒衛生?” 大板牙呵呵笑道:“除此之外,我再也看不到什麼了。” “你們敢胡扯?”水月又含怒想出手教訓兩人。 水柔已伸手拉住她:“月姊別如此,要是他和……他真有血印,我們也得先弄清楚再說。” 血印似乎有莫大力量,硬是把水月怒意給壓下來。 小千也對血印引起了興趣,笑嘻嘻道:“兩位漂亮的敵人,你們說的‘滴血浮印’是什麼玩意?能否說出來,說不定我突然間會喚起失落的記憶呢!” 水月、水柔兩人相視一陣。 終於水柔說了:“‘滴血浮印’和胎記差不多,是以親生母親的血經過特殊方法處理,滴到嬰兒身上,所留下來的浮印,將來可以以此辨別親生骨肉。” 小千問道:“這麼說,只要懂得方法的母親,就能留下滴血浮印了?” 水柔點頭道:“不錯。” 小千還以為和她倆有血緣關係,但聽及此言,遂開朗一笑道:“神經病!天下的母親那麼多,也不只我一人有這個胎記,何況我也沒見過,你們緊張個什麼勁?” “可是……” 水柔想說懂得此方法的人並不多,卻被水月阻止。 水月道:“一切等查明以後再說吧!現在問也是白問。” 小千笑的開心:“對!先去向你娘問個清楚,莫要把我給搞到你這堆人裏邊,否則不出三天,我就會翹辨子了。” 他娘已去逝,又只生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已認定無兄弟姊妹留上世上,查這些都是白費心機。 水月瞄他一眼,冷道:“最好是沒關係,好讓我好好收拾你!” 水柔仍拉她衣角,要她多忍忍,免得將來形成尷尬局面。 小千摸摸前額,含奚落笑道:“我不知道滴血浮印這麼好用?改天叫別人多種幾顆,到時你們要哥哥、弟弟、妹妹,保證隨叫隨到,還包君滿意呢!” 他和大板牙已笑瞇了眼。 水月冷道:“別得意的太早,在我沒證明清楚以前,你休想離開此地半步。” 小千突地已笑不出來:“搞了老半天還是囚犯一個?” 水月冷笑:“不然你以為可以飛上天了不成?” 小千道。“你不怕我和你有密切關係?” 水月冷道;“要真如此,我自會向宮主請罪!” 小千疑惑道:“你們是‘月神教’,怎會用宮主稱呼?” 水月頓覺說溜了嘴,唇角一掘,已以斥聲來掩飾:“我愛怎稱呼,你管不著。” 小千已呵呵笑起:“如果把‘宮主’改成‘公豬’就更動聽了!“水月揮起纖手:“你敢侮辱宮主?” 她想揮出,又遲疑了,畢竟還沒弄清小千真正關係之前,她不得不保留些。 小千以吃定她這點,不閃不避,黠笑道:“我可沒有此意,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能不叫‘宮主’就不要亂叫,這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水月冷斥:“你管不著!” 小千謔笑不已:“我才懶得管你,話也說完,事也談完,你到底要怎麼對待找?就算囚犯也有個安身之處吧?” 水月轉向水柔:“我馬上趕回去。最遲七天一定趕回,你好好看著他,別讓他溜了!” 水柔點頭:“我會小心。” 水月道:“光點封他們穴道,免得作怪……” 乾脆她已走上前,連旅數指,暗含巧勁的點向小手及大板牙“天池”、“項稅”、“期門”、“至陽”四處大穴,又封了經脈。 小千和大板牙一無所覺,反正他倆也不會內功,只要不封軟麻穴,其他都無關緊要。 兩人仍笑嘻嘻的瞧著水月,逼得她疑神疑鬼,又再檢查一遍,方始安了心。 “暫時就囚在東廂閣後面那間練丹房,記著要上鎖。”水月道。 水柔頷著道:“我省得。” 水月亦微微點頭,再次瞧向兩人,道:“少跟他們說話,尤其是這小綠豆,鬼點子特別多,小心上了他的當。” 水柔也瞄向小千正一副得意樣,不禁也想和他一別苗頭,道:“我會更加小心,讓他乖乖的待在這裡。” “那我現在就走,早去方能早回。” 水月不再耽擱,連衣衫也未換,已掠窗而去。 水柔更加小心盯著兩人:“不要心存僥倖,天下想從我們手中逃走的,絕不會超過十……” “個”字未說出,小千已喝聲出口,想竄向靠左邊的窗口。 水柔卻比他們更快,像顆流星帶出光芒,只一閃,已攔在窗口,含笑道:“你相信了吧?” 小千苦笑著:“相信了,也死心了。” “那就乖乖的跟我走!” 水柔已領著兩人走出雅廳,往庭院較深處行去。 小千一掠之際,方自發現被封了穴道,對輕功竟然有影響,否則方才就算逃不掉,最少也能趕在她前頭才對。 有了這個發現,他不再望以輕功逃脫,只得另想法子了。 走出庭園,方覺天近下午三時左右,十分晴朗。 穿過鋪有白細石嵌在山茶花之間的小徑,前邊水池已出現假山,再往後看,就有一座像小丘的土堆。 走近再瞧,方可看清是石塊所砌,為了涼爽才鋪上草皮。 水柔很快推開石門,一股藥香味已湧出,裏邊並未因石造而顯得陰暗,採光十分良好,只是窗口都裝上了鐵桿以及細網想必當初設計此屋時,就曾想過把它當臨時牢房使用,設備的非常牢固。 水柔見兩人已進入,立時帶上石門,道:“這幾天你們就待在這裡,一切飲食用具我會送來。” 小千瞧瞧石屋,呈長方形,左邊有三間石門,想必是一種不同功用的石間,靠裏邊仍有一座門半掩著,好似空房。 現在四處見到的是一些藥材及空瓶,雜而不亂的靠在牆角,還有一張石桌,四張長板凳擺在右裡角,除此之外已無其他多餘東西。 小千道:“你要送飯來,不怕我們趁你離開時逃了?” 水柔指著前面那扇門,微微一笑道:“我若離開,就委曲你們留在那裡?” 小千瞄了那空房一眼:“果然不出我所料……” 大板牙道:“我們真的要待在這裡?” 小千指向水柔:“你問她。” 水柔含笑道:”只要能證明小綠豆的滴血浮印,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放你們走!” 小千故作冷顫道:“算了吧!你的月姊那副德性,我恐怕要摃著自己的腳走了。” 水柔不解道:“自己的腳要如何摃?” 小千道:“被她打斷,然後再放在肩上。” 水柔不禁笑道:“其實水月她心腸也不壞,只是喜歡爭面子,你若認錯,她還是會放過你們。” 小千黠笑道:“她爭面子,我爭一口氣,你沒看到我的氣差一點被她掐斷,我不爭都不行?”;, 水柔輕笑著,當時小千被掐的怪異表情已浮在她的腦海中。 小千則有意套她談話,然後再想辦法脫逃。 但此計似乎被她識破了。 水柔見兩人漸漸靠近,遂自然的往後退,笑道:“就麻煩兩位先進屋裡去,我要去弄吃的東西了。” 小千有點失望道:“這麼快?才未時不到。” 水柔道:“不讓你們吃對胃口,我想這不好,所以要多花點時間下廚房。” 小千道:“不好意思,隨便就可能了啦!” 大板牙道:“我只要饅頭就行了!” 水柔笑道:“來者是客,豈能怠慢?我這就去替你們準備。” 鬥不過水柔,小千和大板牙只好走入空房。 水柔帶上石門也上了領,方自安心離去。 空房內並未真的一無東西,竟有一張不算差的墊軟被木床,躺下來倒也合對尺寸,舒服得很。 大板牙靜靜盯著屋頂;“咱們當真要等那傢伙回來驗明正身不可?” 小千黠笑道:“笨蛋才會等她回來!” “可是我們被關在這裡,那丫頭又精的很……” 小千瞥他一眼,捉狹道:“她是精,我就是神,對付她,太容易了。” “但她一直在防我們,也製住了我們武功。” 小千道:“所謂:防不勝防,混久了,她就會醉啦!只要能跑得動,還怕離不開這鬼地方?”得意一笑:“現在我擔心的倒是她們所說的宮主是啥玩意?” 大板牙也凜起心神,轉視他:“她會不會就是另一個月神教的主人?” 小千道:“不是也差不了多少。” 大板牙又追問道:“你認為宮主跟武帝有無關係?” “多少有一點。”小千解釋道:“‘月神教’的‘月神’兩字,和‘月神武帝’的明神,很顯然是同源。” “這麼說她們有可能是武帝手下了?” “不一定!”小千道:“當時那個叫水月的,很明顯是和另一派月神教徒形成對峙,這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你所說的,兩邊全是武帝手下。他們爭執,只是內部鬥爭而已,另一種是她們全是武帝敵人,故意再弄個月神教與武帝對峙。’” 大板牙覺得有理,頻頻點頭,又問:“你想何種情況對我們較有利?” 小千吃吃笑道:“都不利,最好是他們全是武帝的敵人,這樣殺起來就過癮了。” 他已認定武帝心存仁慈,若真與兩派有關,爭鬥起來難免有所牽掛,若脫掉這層,他就可為所欲為了。 大板牙也陪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看他們兩邊怪裡怪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你準備怎麼對付他們?殺?”手比切菜狀,笑的捉狹。 “殺你的頭!是溜!”小乾笑罵道:“你沒看到她們出手?好像是帶了電,電得我們全身麻麻呆呆,還殺個屁!” 大板牙黠笑道:“你方才還說殺的過病,怎麼又消了氣?” 小千癟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等我們來了電,找到武帝,還怕殺不了他們?” 大板牙黠遠道:“只怕你的電不來,白白給他們電死了!” 小千拍拍胸脯,得意道:“放心!有了寶衣,一切都好辦事!” 大板牙苦嘆道:“我就慘了,非死即傷。” 小千欺向他,邪笑道:“你就忍忍吧!聽說愈電會愈聰明的。” 大板牙苦笑道:“那天我弄個寶布袋往身上一套,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個我替你訂做就可以。” 大板牙竊喜道:“你還有寶衣市料?” “寶在布料倒沒有,不過要你套在身上就什麼事也沒有的布料倒也不少。” “當真?”大板牙一陣興奮。 小千笑的捉狹:“當然,你要幾尺就有幾尺。” “你哪是什麼布料,這麼管用了” “做壽衣的布料!” 說完,小千已哈哈大笑。 大板牙從興奮中墮了廠來,一聲“可惡”已追打小千。 “你敢咒我死?” “我是實話實說啊!壽衣布袋一套,你當然什麼事也沒有了!” 小千不停運通直笑,在五坪大小的空屋裡閃躲奔逃,大板牙也拼命追趕,兩人各別苗頭的爭鬥著。 一直到筋疲力盡,方自雙雙倒地休息。 這那是在囚牢?簡直和自家的雜耍房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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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8 AM | #1525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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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請君入甕
年到黃昏已臨,水柔弄來幾道可口佳肴,才將兩人叫醒並放出來。 兩人也著實不客氣,倚在石桌已大吃大喝起來,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誇讚水柔。 水柔總是和兩人保持距離的輕笑著,免得被兩人給擺了道。 吃過佳肴,小千才瞄向她,見她已把小辮分成兩條,瀏海也梳了起來,變得更清純甜美了,不禁又誇言幾句。 水柔仍是笑著,。眼眸兒已瞇成細縫,恭維讚美的話.何人不愛聽? 雖是如此,她仍是沒鬆懈警覺性。 小千也猜出她心意,輕笑道:“大姑娘別如此緊張兮兮,我已在你手上,逃也逃不掉,何況有美酒好菜吃.我還真不想走呢!” 水柔輕笑道:“這樣最好了。” 小千道:“我好,你可就不好.這點不大公平,其實你只要想想我有可能用何花招脫逃,然後在加以防範就行了,何必如此累呢?” 水柔含笑道:“我看天下就只有你的花招最多了,我不得不防。” 小千擺擺手道:“欸呀!你太誇獎啦!其實再多的花招也只不過三十六種!”他反問:“你懂不懂三十六計?” 水柔道:“就是沒懂全,我才要防。”“你不懂,如何防?”小千顯得狡黠。 水柔沒想過這問題,-時也不出好答案,遂道:“既然不懂,就不要與你接觸,才能防止。”“你現在不就和我接觸了?” 水柔輕笑道:“一時之間,我還能應付得了!” 小千道:“你這何苦?反正我也不想逃,我就把三十六計一一告訴你,那樣我就沒花招可使,你也有了防範的準備,如何?” 水柔不禁起疑,這是不是又是他所使的花招之一? 但想及自己只要和他保持距離,情況仍能明朗化,見他神情又似不假,再說多懂得計策,對自己的防範措施,也有所助益。 不防先聽他說,若有任何不妥,自己當能立時制止,該無問題才對。 最主要,她對三十六計仍有某種期盼的吸引力。 “好吧!你說說看!” 小千只怕他不答應,一答應了,自己就有機會使詭計,不禁暗自得意笑著。 卻不知他將如何耍這把戲? 他已道;“你先說說看,懂了多少計策了?” 水柔邊沉思邊想,大約說了十數種。 小千頻頻點頭贊許,又道:“計策很好.我先把現在不能用的說出來。” “第一個:一箭雙雕,現在沒箭,也沒兩只雕,只有你能射我們,我們是射不了你的,這計不能用啦!” 水柔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第二計:借刀殺人,以逸待勞、趁忙打劫、無中生有、暗渡陳倉、指桑罵槐、順手牽羊、釜底抽薪、打草驚蛇、移屍稼禍、殺雞敬猴、扮豬吃虎、擒賊擒王、過河抽板、李代桃僵、拋磚引玉……美人計……空城計……反間計……第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小千 一說明不可用及不能用的原因,聽得水柔頻頻點頭認為甚有道理。 費了三刻鐘說完這些,小千已口幹舌燥,但仍樂此不疲。 “現在就說明有可能用的計策了:瞞天過海!”小千道:“我可以騙你任何理由,譬如說綠豆芽逃了,你就會焦急,如果被我騙過去了,我們就有辦法逃走啦!” 水柔明眼道:“我才沒那麼傻,讓你騙了還不知道?” “所以說嘛!這計策,你也不必擔心。”小千道:“再下來就是‘聲東擊西’!我示範一下給你看!” 說著他已和大板牙潛入空屋中。 “小心嘍,別中了計!” 水柔也有心較量,她先走向大石門,檢查看門鎖有無被破壞或打開的可能,但覺牢不可破,她才將鎖匙貼身藏好,已露出滿意笑容。 她在想,就算小千要贏了,沒有鎖匙仍是無法出得了此屋,自己可立於不敗之地。 遂道:“你儘管來吧!” 話未說完,她已見一條人影閃向左邊第二間石屋,那是間烘爐練丹房,有不少銅鼎,憑經驗,她知道那是小千的身影,已消黠弄的潛向第二間石屋。 等她打開石門,赫然只發現袈裟,登時覺得不妙,馬上掠出石屋,凝目往四處瞧去。 一聲“在這裡”,大板牙一顆腦袋晃出第一間石屋,一閃即逝。 水柔趕忙掠向前,心知裏邊是聚丹房,大缸、大鼎不少,不易找尋。 “你躲我就把你閂起來!” 她諧謔的把石門扣上,如此一來,任由大板牙如何了得,也只有呆呆困在裏邊了。 門閂方落,小千聲音又傳來“在這裡”,一道閃影竄向第三間儲存室。 水柔只能見及幻影般的行僧鞋,趕忙掠了過去。 她沒上閂,想堵住石門活捉小千。 豈知外過又傳來小千“在這裡”的笑聲。 水柔已知又是以物代人,急忙的反追而出,結果大板牙那間門閂也被打開,他早就不知去向了。 如此不停重複“在這裡”的叫聲此起彼伏,逗得水柔疲於奔命,閂了人又被放出來,追了影又不見人。 只一刻光景,已累得她吃不消。 她已嗔叫:“不試這招了,反正我守住正門,你們永遠也無法得逞!” 大板牙已黠笑的從空屋走了出來,汗漬不少,卻得意得很:“你終於嘗過這招的厲害了吧?不過你也證明了只要守住正門,任我們如何耍,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心情還愉快嗎?” 水柔未見小千出現,顧不得回話,已急道:“小綠豆呢?” 大板牙笑的捉狹:“他呀!可能快睡著了。” 這回答頓時讓水柔哭笑不得,自己追逐,累個半死,小千還能安穩的睡覺? 她突然想起追逐之間,從未見過小千真面目,全是一些衣角、足影,難道小千已真的溜了? 她更急叫道:“人呢?他在那裡?” 大板牙呵呵笑道:“放心,他睡的舒服得很!不想走的!” 他伸手往第二間練丹房指去。 水柔霎時掠向該處。 屋內一切依舊,兩個酒桶大的銅鼎森然鼎立,連袈裟也落在地面,和她第一次來觀看時,情景完全一樣。 水柔正著急見不到人影。 小千已從銅鼎伸個懶腰,先露出手掌耍了一下,逗笑道:“嗨!好久不見了!”然後才輕輕露出腦袋:“怎麼樣?玩得還過癮吧?” 水柔見著小千,頓時放了心,輕輕噓口氣,突又驚愕道:“你一直都躺在這裡?” 小千輕笑道:“我睡覺很討厭東奔西跑的,不過偶爾救救大板牙,倒也無法避免。” 他已說明除了救大板牙以外,就一直呆在此處。 水柔驚詫道:“我明明進來過……” “進來看袈裟對不對?”小幹輕笑道:“你看了袈裟以後,就把我給忘了。” 水柔猝然想起,從第一次以後,她就未再走進這屋裡,分明早就中了小千計策。 小千已呵呵笑道:“你只記得‘聲東擊西’,以為我丟了袈裟,必定不會留在此地,而以為那只是引誘你的花招。 可是,你卻忘了另一招叫‘聲東擊東’,第一次我就真的跑進來,然後故意把袈裟丟在地上.以引開你注意力,再睡在銅鼎中,如此就穩多了。” 水柔栽的沒話可說,從一開始就步入小千圈套之中,難怪會疲於奔命?不禁對小千的智慧更加的佩服了。 不過,她仍感到不服輸,自我氣揚的一笑:“你果然鬼靈精怪,可惜我上了門鎖,你的詭計仍不可得逞!” 小千輕笑的爬出丹鼎跳落地面:“我本來就是在證明此招的可能性而已,哪有想開溜之意?溜也溜不走,若要以‘溜走’與你較量,我才沒那份興趣。這不就等於換你睡銅鼎,我溜得四處沒門的亂撞,卻又逃不出去,白溜一場?這種傻事我是不會幹的!” 這些話已說明,他絕不會開溜之意。 水柔聽的也滿順耳的,只要掌握了開鎖鑰匙,任他如何耍仍將功虧一簣,無法得逞的。 水柔自信如此,不禁又想爭回面子,哪有每次都輸的? 她道:“這局算你贏,再下來是哪一計?” 小千暗自竊喜,只有能不斷的耍,機會總是會出現的。 他想了想,已經笑道:“接下來是‘無中生有’,這可就有你猜的了!” 水柔喘口氣道:“累不累?” 小千擺擺手道:“不累不累,全是文鬥,考智慧的,包準你想上三天三夜!” 水柔有點不服,準備扳回這一局。 水柔笑道:“我倒想看看你如何無中生有?” “試試你就知道啦!” 拾起袈裟,他已領著水柔走出練丹房。 大板牙早已在房外等候,見兩人出來,笑道:“可以開始了沒?” 小千點頭,黠逗道:“有人不信邪,咱們就讓她信邪,把缸子拿出來!” 大板牙有板有眼的應聲“是”,很快從第一間藏丹房,抱出兩個車輪大的褐棕色水缸,平正的擺在小千面前早已置好的寬長木板上,兩者大約相距三尺。 他呵呵笑道:“這天下第一寶缸,要什麼有什麼,小姑娘,你許個願吧!說不定夢想就馬上實現了。” 水柔並未答話,輕輕一笑,才道:“等你們變出東西再說吧!” 小千黠笑不已:“當然要先變東西,你先檢查缸中有何東西?” 水柔傾頭瞧視,只覺全是空空,遂道:“沒有東西?” “馬上就有東西啦!注意看幄!” 小千耍起大袈裟,往水缸一蓋,念念有詞的叫了一陣,突然大聲道:“成了!” 水柔被他言語所震住,但禁不了好奇,立時追問:“就這麼簡單?” 小千笑的捉狹:“不然你以為多困難?看著啊!” 他伸手往空水缸掏去,一樣樣的拿出鞋子、碗盤、筷子、衣片、酒杯…一切就地曾見過的,現在都變得出來。 水柔不明白大板牙早已動了手腳,把東西藏在缸底,再弄另一個活動缸底,把東西蓋住,以能瞞過她的眼睛。 現在只要掀動活動缸底,就能把東西一樣樣掏出來,如此反把她震慴而呆楞了。 “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東西不就全在這裡?” 小千和大板牙笑的甚是捉狹。 水柔不信的已檢查所拿出之東西,全是真的,再檢查水缸,仍是空無一物,並無異樣,她更迷惑了。 “太不可能了!” 小千黠笑道:“在我來說,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現在我再變一個更厲害的給你看!” 抓起地面一只行僧鞋,笑嘻嘻道:“我要把它從甲缸變到乙缸。注意著喔!” 他顯眼的把鞋子放入甲缸,水柔雙目盯的發直,瞬也不瞬的瞧著,直到鞋子落了缸,蓋上袈裟,她才死了心。 “注意看我的手!” 小千捏起劍訣,嘴裡念個不停,水柔以為毛病出在這裡,盯的更緊。 大板牙也很快將乙缸用袈裟蓋起來,笑道:“待會兒你就許個願吧!要如意郎君也行!” 水柔已來不及回答,因為小千已輕喝一聲,指向水缸,再叫聲“成了”,含笑的走過去,袈裟一拿,鞋子真的就不見了。 水柔已看呆了眼,“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千得意笑著:“如何?本魔術師不是蓋的吧?” 其實此把戲全在於他抓起袈裟之際,已順手勾向大板牙預先在鞋子裡綁纏的細線,而一同揪了起來。 鞋子包在袈裟中,當然無法看到了。 水柔正愕楞之際,小千已抓向已缸袈裟:“不用懷疑,鞋子早已挑到這缸來了!” 很快的,他又利用掀起袈裟之際,放下鞋子,以達到轉換的目的。 這種手法並不突出,只要稍具江湖經驗者,就能看出端倪,可惜水柔嫩的很,硬是被小平耍得暈頭轉向,糊塗到底了。 小千當然是看準她沒見過世面,否則也不會玩此招了。 水柔終於問出口:“你到底如何無中生有?” 見她急樣,小千心知目的快達成了,賣起關子道:“千古秘密,豈能隨便透露,不過你放心,耐心的等,我一定會把答案告訴你就是,甚至秘密咒語都傳給你。” 他伸著手指劍訣,以增加氣氛,好讓水柔真的以為有邪術和咒語。 水柔果然信了八分,不停的瞅向小千手指,問道:“這些…你從哪裡學來的?” 小千神秘一笑:“此乃苗疆烏哈拉酋長不傳之秘,是我花了數十種寶物才換來的,異常珍貴。” 在中原人眼中,苗疆地區本就是充滿神秘玄奧的地方,水柔已然深信不疑。 接下來,小千的言語更驚人:“我要把我從甲缸變到乙缸去!” 此言一出,水柔登時說不出話來,要移東西,還勉強可以使詐,但若要變移龐然的人身,可謂驚世駭俗了。 小千當真走向水缸,一跨腳已跨了進去,只露出上半身,黠笑不已:“這是魔法最高招了,請千萬要注意!” 大板牙馬上取代小千位置,“魔咒就由我來念,功力照樣驚人” 水柔到達此地步,只有傻楞楞的看著兩人耍了。 大板牙笑嘻嘻走向水缸,已加起蓋子,將小千封入缸中,隨後也替乙缸加蓋,復又扯下小塊青色布片,沾口水的貼在小千蹲身的水缸。 “弄個記號,免得你說我偷偷換掉水缸。” 一切弄妥,他才將兩件袈裟罩在水缸,還故意敲打:“在不在?” 小千回答:“穩得很。” 黃昏的天色已漸漸暗下來,大板牙為了讓水柔瞧的更清楚,已拉過桌子,點上燭火。 “瞧仔細些,百年難得一見!” 他開始要起咒語,水柔則凝起心神,不斷注視其手指之間。其實小千和大板牙早已設計妥善,故意以手指咒語來吸引水柔然後只要趁機將早已墊在水缸下的木板移動,就能達到移形換位的目的。 念了一陣,大板牙拿出火摺子,丟一根給水柔,笑著道:“你也試一試,很靈的喔!” 水柔本就有高度好奇心,馬上接過火把子,學著大板牙鬼劃著。 大板牙突然哈喝一聲,火摺子已點向桌上燭火。 水柔也有樣學樣,比出招式,往燭火點去。 而此時大板牙已暗中拉大馬步,馬上用勁鎖住水缸,只讓木板一頭晃著,就以手指來說,小千固定中指,而讓大板牙撥動食指位置的水缸,轉換至無名指。 如此除了位置有點移動外,其他仍算是完好如初。 當然大板牙要喝出相當大的聲音來掩飾木板移動的響聲。 只一剎那之間,他已輕而易舉完成掉換水缸位置的工作,也點燃了火摺子。 他已威風八面道:“現在只要將火摺子點向水缸,叫聲‘換過來’就行了!你試試看。” 水柔半信半疑,但仍試了,她叫的十分用心而賣力,一聲“換過來”,已點向水缸。 這股勁,倒把大板牙也逗笑了。 他暗自笑道:“這麼認真模樣,連我都要以為真有這麼一回事了。” 水柔聲音方落,小千已從“乙缸”豎起來,抓起水缸蓋子及袈裟,頻頻嘆笑道: “好厲害啊!俺甘拜下風!” 水柔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手指,愕然而驚喜道:“我真的做到了?” 大板牙笑道:“事實擺在眼前,不容懷疑啦!” 水柔愕然的瞧向小千水缸,已少了青布,再掀起另外一個水缸,果然青布仍在,她不得不信了,激動而帶興奮的念著:“我做到了!” 其實青布早就給貼上兩塊,甲缸貼在前,乙缸在後,現在倒轉過來,反而變成乙缸在前了。 兩人耍的天衣無縫,已把水柔給弄的暈頭轉向。 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把戲,若成了,兩人就得以脫困,若失敗了,一切將前功盡棄。 “這招是無中生有,另一招是金蟬脫殼,很簡單,我只要把水缸打破就行了。” 一用力擊向水缸,小千已破缸而出,動作瀟灑得很。 水柔仍對這招“無中生有”較感興趣,馬上追問道:“你現在可以說出原因了吧?” 小千登時面有難色:“這個……” 水柔急道:“你明明說要告訴我的,你想食言?” “我不是不說,而是此秘密太過複雜,說起來恐怕要三天三夜…”小千道:“如果能親身體驗就容易的多了。” 水柔登時提高警覺:“你想叫我入水缸?” 小千含笑道:“不錯” 水柔立時閃開,冷笑道:“你休想以那招‘請君入甕’來計算我!”。 小千擺擺手道:“我看你是嚇壞了!若我要用此計,多少總得找個鐵缸、石牢,豈會用這脆得一跺腳,什麼都爛得唏哩嘩啦的水缸? 你仔細想想,若想通了,再告訴我,反正你不親身體驗,我就是再怎麼說,你也是搞不懂的!” 他和大板牙已懶洋洋坐在椅子上,準備瞧瞧水柔的自行上鉤,兩人表情懶散,內心卻有一股激動的興奮。 他們似乎算準水柔必定會上鉤。 水柔確是有此意,但也想及小千的詭計,如今被他提及水缸不堪一擊,躲入裏邊就和躲入紙糊的水缸一樣,休想困住自己,又豈能限制囚禁自己? 她再看看四周,除了袈裟,已無包裹水缸之物,而這袈裟已裂洞不少,根本也無約束能力。 再說就算自己被困了,鎖匙仍在身上,豈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衡量一番,她終於抵不過心中好奇之心,遂答應了。 “我就試試,你們敢搞鬼,小心我收拾你們老命!” 小千和大板牙暗中驚呼,詭計快得逞了,表面仍平淡的起身。 “來吧!一切要遵守規定!”小千道。 水柔再瞄向兩人一眼,抖出一把閃亮匕首,再次威脅道:“要是你們敢亂搞,我一刀就剁掉你們手腕。” 小千陪笑道:“大姑娘請放心!純授藝,不搞花招的!” 好不容易才將水柔給騙入水缸。 小千已快笑歪了嘴:“大姑娘,這真的有點像‘請君入甕’!” 水柔沉悶聲音傳來道:“少說廢話,快點施展魔法!” “好的!好的!”小千笑意十足,轉向大板牙故意說給水柔聽:“大板牙,一個水缸破了,你再去抱一個!” 大板牙應聲“是”,馬上奔入第二間練丹房,把千斤巨鼎給滾了出來。 水柔聽及聲音沉重,疑惑道:“那是什麼水缸?” 小千趕忙道:“最大號的,我怕你不過癮,才把它弄來。” 水柔一陣悶,想再開口。 小千卻已開始作法:“不要亂動,法術已開始!” 他念念有詞,水柔當真不敢動了。 大板牙馬上走向水缸,準備配合小千耍把戲,兩人都快笑出眼淚,而憋得滿臉通紅。 小千念過一陣,憋笑道:“你可有感覺水缸在晃了?”大板牙馬上輕巧的把水缸搖晃起來。 水柔登時感到浮動,立時點頭:“有” “有就快摒氣凝神,神跡馬上要出現了!” 水柔不敢胡思亂想,立時盤坐,以應付所有一切可能發生之事。 大板牙已漸漸將水缸移向大鼎,水柔死也沒想到,此處還有銅鼎能裝下水缸,看來她非栽此筋斗不可。 小千捉狹又笑道:“你現在覺得是否輕飄飄的?像醉酒一般?” 大板牙晃得更有節奏而快速。 水柔頓感頭暈:“有一點……怎會如此……” 小千道:“自以為神仙的人都會如此。” “你說什麼?……”水柔迷糊中,並未聽清楚小千所言。 小千存心看笑話,遂想耍耍她,捉狹的道:“我說你現在已有神仙超人能力,不信你試看,只要念著往那裡,就能抵達那裡了。” 水柔模糊中,乃不知不覺想著要馭氣飛行,遂喃喃念著:“往左飛…” 小千趕忙給大板牙打信號,要他趕快奔向左邊。 大板牙抱著大水缸,也湊興的往左疾奔,水缸更晃個不停,以讓水柔有親身體驗的感覺。 水柔已被晃的飄飄欲仙,現在又感受速度的快感,登時真以為自己法力無邊了,急忙叫道:“往右……快……” 大板牙立時又往右奔,逗得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小千則念的咒語已變成呵呵笑聲:“水柔姑娘,你快得道成仙了,功力實在嚇人!” 水柔也陶醉的茫然笑著,口中仍念念不停前後左右,甚至連上下也用上了。 大板牙剛開始還逗著玩,但跑了幾趟,抱著大缸和人,豈是好“飛”的? 他已氣喘如牛,手腳疲憊不堪。 水柔仍在叫:“飛左,加快速度……” 大板牙不禁有氣,罵道:“飛你的頭,你以為神仙就可以亂飛?也得看我高不高興? 我說不准飛就不准飛!” 一手已把大缸丟人銅鼎,拿起大蓋子已往上蓋,還扣上了鋼環扣。 他這才呵呵笑道:“再飛啊!再飛就把你燉來吃!” 水缸落入鼎中,一陣碰撞,已把裏邊的水柔給撞醒不少。 她急道:“怎麼回事?” 小千呵呵笑道:“仙術被閻羅王破了。” 聞及閻羅王,水柔大驚,已想竄出水缸:“既然破了,我能出來嗎?” 她仍想徵得小千同意,以免壞了事情。 小千苦嘆道:“原諒我法力不夠,沒辦法放你出來。” 水柔道:“我可以破缸而出。” 她準備舉掌打破水缸以脫身。 小千無奈道:“欸!也不知閻羅王用了何種法術,水缸突然變硬了!” 水柔緊張道:“真有這回事?” 大板牙已戲謔道:“豈止如此,閻羅王還帶來了地震!” 手一推,已把大鼎推倒地面,轟的一聲,水缸已被震破,水柔一陣耳鳴,滿身碎片,觸手可摸,全是冰冷硬銅。 她不禁焦急道:“快放我出去,快救我啊 -” 大板牙呵呵謔笑:“地震還沒完,怎麼能救你?” 一時興起,他已把銅鼎四處旋轉,戲謔笑道:“你不是要飛嗎?有本事自己飛啊!” 水柔尖叫不已,突然她已從鼎內藥味及形狀,發現自己已在鼎中,遂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當下不斷搥打著銅鼎,叫罵道:“綠豆鬼!你敢 一” 小千走向前,呵呵笑道;“我為什麼不敢?對付你這嫩丫頭,實在太簡單了!看看這招‘落井下石’!” 他抬起碎瓷片,不斷打鼎蓋,震得水柔耳根生疼,趕忙以雙手掩耳。 “綠豆鬼!你不得好死 -” 小千黠笑道:“好死不死,總比你賴在裏邊氣死好!再看這招偷龍轉風!” 他和大板牙像踢皮球般,踢滾著銅鼎,任由水柔叫罵,兩人仍置之不理,笑得更是狂妄。 小千戲謔道:“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幹,逗著你玩?告訴你,我先用上了“扮豬吃虎”,把自己裝成弱者,好讓你安心,再來個“拋磚引玉”,讓你當傻瓜耍,然後是“無中生有”,“暗渡陳倉”,“請君入甕”,最後就是“甕中捉鱉”。 大板牙道:“其中只有一樣你猜對了,可惜你還是往水缸裡鑽,不請就入甕了,實在讓人想不透啊!” 水柔在鼎中,被轉踢得昏昏沉沉,除了運功抵抗外,已無法再回話了! 水柔急道:“那是因為要留下你。” “你為什麼要留下我?” “事關你的身世……”水柔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就因為我頭上那顆‘滴血浮印’?”小千攤攤手,訕笑道:“算啦!我老實告訴你,我娘在一個月前才離開我,哪來的什麼秘密?笑死人了!” 水柔怔詫道:“你怎麼不早說?” 小千道:“當時我是囚犯,我才不會那麼傻.現在告訴你,是要你們不要再糾纏我,省得大家不好混,別人有三十六計,我可有六十二招,如果你們想嘗嘗,我也不反對!” 大板牙謔笑道:“這招‘大鼎壓肉圓’你還滿意吧?” 水柔一時也答不上口,呆楞著。 小千道:“現在恩怨已分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綠豆門’和你們永無瓜葛,明白了沒有?” 大板牙諧謔道:“將來若有一天,綠豆門要擴大生產,歡迎你來參加。” “什麼生產”小千敲他一個響頭,笑罵道;“這麼難聽!一點水準都沒有?” 大板牙搔頭乾笑道:“生產和生力軍都差不多嘛?勉強湊合點。” 小千白眼道:“那是對男人而言,對女人就差多了!照你這麼說,將來報名的全是生產雙胞胎的高手,本門不出二天馬上倒閉,宣布破產。” 大板牙乾笑道:“沒這麼嚴重吧?……” 小千再瞪他一眼:“要是那些小鬼全像你.大口吞大口咬一天就夠了!” 大板牙乾笑不已:“好嘛!我儘量防止此事發生就是。” 小千瞄足了眼,才轉向水柔,笑意又起:“百寶鼎就在你背上,若解不開,憑你的功夫背個十裡八里,一定沒問題,我會把門打開,然後把鑰匙還給你,希望我們永遠別再見面,彼此留下大水缸的回憶!” 大板牙惹笑道:“將來要當神仙,練什麼馭氣飛行,找個人抱大水缸就行了!” 水柔玉臉一陣青白,想及方才那股沉迷於飛行之術中的情景,自己竟然如此專注,還信以為真左右上下叫個不停,不由得臉就紅窘了。 小千和大板牙也不再逗留,極盡戲言的說說扯扯,隨後也打開門鎖,瀟灑的揮揮手,已遁入夜色中。 他們想及水柔想出門還得背個大銅鼎,不禁就覺得笑意不斷。 門外冷月寒光射來,水柔一陣哆嗦,不知是寒意湧向肌膚,還是冷光刺向了心坎? 她茫然未覺的瞧著門外,久久不曾動過。 不知如何,她竟不再懷恨,反而有股落漠,也許他就是這股落漠使她起了寒噤吧。 青光施施,洩向遠處山林間,夜更淒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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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8 AM | #1526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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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騙局
逃出此神秘雅築,小千和大板牙找個小村一問,方知在江西懷玉山附近。此處離洛陽至少有兩三百里路程,一時也無法趕回去,是以,兩人已準備投宿客棧。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上溪口”小鎮,找了家“安寧客棧”投宿,想藉客棧之名“安寧”兩字,看能否安安心心過了此夜。 可惜小千似乎是那種永遠都有麻煩的人。 他才落了戶,想著折騰一夜,也該好好擺平,豈知剛躺上床,已有人來敲門。 小千和大板牙登時緊張的想閃躲,在兩人意識裡,除了秋芙和關西晴以及李憐花以外,似乎已無朋友。 來者又是誰? 幸好他先開了口;“綠門主,老夫塞外西巫塔烏銳求見,不知門主能否賞瞼?” 來者正是瘦瘦乾幹,一副倒吊三角眼的烏銳,他身著紫青色袍似乎早就準備夜間有所行動。 小千和大板牙聞聲,方自定了心,雖然逃離水柔住處已有數十裡,如若她及時脫困,方向又追對的話,很可能可以追至此地。 現在聽及是那不上相的烏銳,小千已感得意而裝出怒意:“老頭你知道現在是幾更了?還在那裡鬼叫?” 烏銳歉然道:“對不起,實是有重要事情,老夫不得不及時趕來。” 小千狐疑道:“你我並不認識,咱們有何瓜葛?” 烏銳遂道:“實因敝主人想邀請閣下……。” 小千愕然道:“‘歡喜神佛’?” 烏銳點頭道:“不錯。” 小千瞧向大板牙,更是茫然.又道:“他為何要找我?” 烏銳道:“這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小千心念一轉:“一定要現在嗎?明天不行嗎?” 烏銳已有了笑意:“只要門主答應,任何時間都行。” 小千道:“那就明天吧!如何去找你?” 烏銳道:“門主不必多勞,老夫自會派人來引路。” 小千頻頻點頭:“隨便你!”突又想到什麼:“你怎知我會睡在這裡?” 烏銳道:“不瞞門主,自你被一名黑衣人擄去之後,我們就一直追蹤,直至‘懷玉山’附近才失去蹤跡,老夫遂在此守候,終於沒有白等了!” 小千道:“原來你一直在跟蹤我?” 烏銳急忙道:“不敢!門主被擄的消息是江湖所傳,否則老夫也未必知曉。” 小千暗自沉吟,覺得擄走自己的黑衣人很可能將消息傳出,一方面可以利用他人力量盯住自己,另一方面也能以此來阻撓水月。 他冷道;“本人武藝高強,豈會被人擄走?全是一派胡言。” 他可不願在別人面前弱了威風,尤其烏銳有可能還是獵手的主顧,為了不損身價,只有硬撐面子。 烏銳似乎十分信任小千,道:“老夫亦是如此想,以門主神功在華山盡折七劍,誰有此功力?可見謠言不實。” 小千頻頻笑道:“謠言止於智者,光聽你這句話,就知道你是聰明人。”輕輕一笑: “聰明的人,總是讓人感到順眼的。” 烏銳含笑道:“多謝門主誇獎。” 小千道:“要聽更悅耳的話,明天再來吧!我累了。” “是……請門主多加休息,老夫告辭了。” 烏銳拱個手,雖隔著門,他還是恭敬的退出走廊,一個閃身已掠向屋頂,輕巧的奔向東方,眨眼已消失夜空中。 小千傾耳聆聽,直到認定烏銳已走遠,才噓口氣道:“什麼世界嘛?一個個凶神惡煞像蜜糖般粘著不放,再這樣下去,不被殺死,也會被累死。” 大板牙已再次躺回床鋪,經過烏銳騷擾,兩人睡意已去了不少。 大板牙笑道:“人怕出名豬怕肥,誰叫你一時衝動去折七把名劍,看樣子,江湖現在不知咱們“綠豆門”的人,恐怕只有苗疆那個寶貝老酋長了。” 二人一想及烏哈拉老酋長怪模樣,小千不禁也呵呵笑起來:“不知他有沒有像我現在被盛名所累的時刻?” 大板牙笑道:“有啊!你不是把他的名煙斗給贏走了?到現在他還念念不忘此事。” 小千笑的也開心了:“說真的,出了名雖然有點小毛病,不過還是滿過癮,呵呵! 我的英雄歲月永不寂寞的!” 輕笑一陣,大板牙才把話題拉回,道:“你認為歡喜神佛為什麼要找你?” 小千得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名人,他自然會來找我!” “總該有個原因吧?” “他不說,我怎麼知道?” 大板牙若有所思,露出一臉賊樣:“你可以利用你的‘超能力’來猜啊!” 似乎這句“超能力”已引起小千興趣,他抖了肩頭,已邪笑道:“好吧!我就以超能力來探知他的心思!” 喝喝輕叫,他已裝模作樣像乩童般抖了起來。 大板牙也湊興的假戲真作,目不轉睛的瞧著小千瞼容變化。 “有結果了沒?” “有了……” 大板牙緊張而興奮道:“什麼結果?” “要我去當他爸爸……” 大板牙猝然怔楞,立時又笑罵著,一腳已掃向小千腿肚: “去你的!你的超能力超出了頭,竟然連他老爹你也要當,不怕夭折了?” 小千瞄眼道:“你以為老爹是好當的?一輩子都要做牛做馬去侍候肖兒不子,是世上最辛苦的一門職業,你懂是不懂?” 大板牙已轉乾笑:“還好老爹讓你當去了,我已無後顧之憂……” 小千謔笑道:“別高興的太早,他還缺一位慈祥的母親替他洗尿片,這工作非你莫屬了!” 大板牙為之咋舌苦笑:“既然如此,我決心讓他當孤兒,省得我為尿片而斷送一生幸福。” 小千黠笑道:“你不怕他貼出‘警告逃母’的告示捉拿你?” 大板牙無奈道:“為了幸福,也只有一試了,你不逃?” 小千呵呵笑道:“逃!不逃的才是呆子!” 兩人又狹逗笑個不停。 不心超能力,憑著經驗,小千已想及歡喜神佛找他,無非是想利用他的“武功”,然而小千雖囂張,卻也不敢自大得把小命拿來開玩笑,要是武功真相被拆穿了,哪還有命在?不死也要脫層皮。 能避開就避開,不能躲時,再想法子應付也不遲。 一夜折騰,兩人著實也累了,不知不覺中已雙雙入睡。 直到第一聲雞叫,小千警覺的已醒來,瞧瞧窗口,也透著清晨的冷清。 他馬上搖醒大板牙。未及通知掌櫃,丟下銀子已潛出了客棧。 小鎮除了三三兩兩趕早食生意者,蕭索得很,選擇了北方,兩人快步遁去。 昨夜留下的約會,就讓烏銳去幹等吧! 兩人為此事,正得意的笑不絕口,甚至幻想烏銳到達客棧,那種“人去樓空”而臉綠了一半的糗態,笑聲就更捉狹了。 豈知方奔過一座山林,兩人已然笑不出來了。 通過小山丘的小徑上,迎著升起的朝陽,把三條挺立的人影得長長。 那瘦矍的臉孔,不是烏銳是誰? 他還帶了魁武的戰神和冷漠的戰天,似很早就在此等候。 大飯牙見及三人,已苦笑道:“不肖兒來了,我看這個媽媽是當定了。” 小千亦癟笑不已,他不得不相信烏銳也有兩下子,眼看已是無法遁形,只有大大方方的迎上去了。 烏銳目露黠光,仍禮貌拱手為禮:“老夫恭候門主大駕。” 小千擺擺手道:“免禮免禮!我看你還沒派人來,所以就先行趕來了。” 烏銳道:“恕老夫來遲一步……”“不!你來的真是時候!” 小千笑口回答,心中卻叫罵不已,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了這個時候來? 烏銳又拱手:“多謝門主不責之罪,門主如此早就趕來,想必是急著見敝主人吧?” “不!我是來告訴你,最近我很忙,沒時間去見他。” 烏銳稍微一楞,但不驚訝,道:“可是門主昨夜所言……” 小千指著自己,輕笑道:“你看我幾歲?” 烏銳不明白他為何答非所問?他仍瞧向小千的臉容,道:“可能十五歲不到吧?” 小千頻頻點頭:“你猜對了,我才十五歲,童言無忌,說得別當了真。” 大板牙謔笑道:“他時常說夢話,你別在意,就把他忘了吧?” 烏銳稍緊張:“要是門主不赴約,叫老夫如何向敝主人交代?” 小千黠逗道:“這簡單,反正你家主人也沒見過我,你隨便找個人頂替就行了,要是你高興,多抓幾個也無妨。” 大板牙謔笑道:“最好再牽只母牛,我想它能帶給你主人很愉快的日子才對。” 他說此話,意味著母牛“牟牟”的叫聲,可以當“媽媽”來看待。 烏銳臉色已轉為較陰沉:“老夫豈能欺瞞主人?門主太為難老夫了!” 小千無奈道:“沒辦法,我實在有事,不如這樣好了,再等半個月如何?” 他想著能拖就拖,半個月已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然而烏銳深沉得很,豈會如此容易就受騙? “門主方才不是說過,童言無忌,當不了真?” 小千登時愁眉苦笑,自己講話反而把自己套住? 眼看已無法善罷,只有另謀他法了。 “你真是,過了半個月,我就長大了,說話自然有信用。” 烏銳狡笑:“門主長的倒真快!” “被你一逼,不快也得快!” 烏銳狡笑道:“老夫只請門主去見敝主人,何來逼迫?” 小千睨眼道:“既然沒逼,就讓路吧!” 拉著大板牙,兩人已往前繞行。 烏銳一個掠身,很快又擋在小千前頭,笑聲更冷:“門主留步。” 小千瞪向他,已黠笑起來:“看樣子,你還想來硬的?” 烏銳道;“不敢,不過為了不讓主人失望,當人屬下的我,只有盡力而為了。” 小千瞄向戰神及戰天,不屑道:“就憑這兩位連敗四年的貨色?” 烏銳冷笑道:“門主可以試試。” 手指稍微一動,戰神已抽出四尺三寸長厚鐵劍,一股殺氣迎劍而出,戰天也抽出鋒利而清冷的黑劍。 兩人停立不動,劍尖卻指向小千。 小千頓感殺氣逼人,但膽大的他,豈能為此而洩了氣? 他謔笑道:聽說兩位也是獵手?那好!別的沒有,賭命我倒很內行,有膽子咱們就押上二十萬兩金子,我以一敵你們兩個!” 有了寶衣,他自信可立於不敗之地,而且兩人已連輸數年,想必功夫並不怎麼樣,是以他才敢賭上這局。 烏銳聞言,又見及小幹如此自信模樣,不禁也凜起心神,不敢再以小孩視之。 小千又催促:“怎麼樣?賭是不賭?不賭就讓路,大爺忙得很!” 烏銳目光閃爍不定,似在做決定。 突地,他狠力點頭:“好!就賭上一局!” 聽及此話,小千有股難言的興奮,似乎二十萬兩金子已然到手,其他任何危機似都不存於他心中。 他向大板牙要過那把不像匕首也不像短到,好似鐵片磨成的短刀,架勢一擺,卻也威風八面。 烏銳道:“戰神你先上!” 戰神立時掠身射向小千,沒有停息,更無空間,整個人就如一道閃光,一閃的已衝至小千近身。 沉重的長劍在他手中,簡直輕如鴻毛,快逾閃電的已刺向小千胸口。 小千哪裡見過此種身手?好似強弩出弦,還來不及反應,森冷冷的劍氣已如狂濤駭浪的湧至,想躲閃都不知從何躲起? 眼看短刀已刺向左胸口,自己短刀又不夠長,情急之下,不禁卯上了心罵聲:“去你的”短刀已如鐵塊般丟了出去,直射戰神臉頰戰神似想以速度取勝,在攻擊時已算好所有方位,以及小千可能出手之位置. 他當然不認為小千第一招就敢讓出胸口而不顧,尤其是兵刃輕而易舉的就拋出。 在那一剎那短暫之間,已不容他做任何反應,硬是讓刀柄打向自已左臉頰,一把長劍已刺中小千左胸。 然而寶衣護體,長劍已被擋住,無法刺穿肌膚,甚至不能推動小千身軀絲毫。 若小千是用劍行家,就可知此劍的威力,已練及破空無聲,只有殺氣,只能刺中其所定的目標,其他則完好如初。 若刺入人身,恐怕穿了洞,還未能感到痛楚。就像凌空刺向一張薄紙,劍尖已穿透,薄紙卻絲毫未動。 他不動,小千也來不及動,一切似乎已結束。 這之間只有烏銳最為駭然,他並不知道小千身上穿有寶衣。他以為是戰神慢了一步,劍尖方抵小千的胸部,臉部已被打中,是以戰神才會呆立著。 他驚駭的再瞧向小千,實不知小千道行有多深。 直到短刀落地,卡啦一聲,小千方掄回心神,突見戰神左臉已泛紅,已呵呵笑起來: “老兄請見諒,純屬意外,下次我會改進。” 戰神臉頰不禁微微抽動,小千這番話,若是在落敗時說出,還有這麼點意思存在,若是以贏家口吻說出,等於是在奚落人家。 他呆楞的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烏銳豈能如此就認輸,立時又喝聲:“戰天上!” 戰天照樣騰身而起,奇快無比的刺向小千左脅。 小千未料及他說來就來,短刀又已落地,情急之下,已反拍戰神長劍,斜斜刺向戰天黑劍。 叮的一響,正好封住戰天攻勢。 得到喘息機會,小手已謔笑道:“他中左臉,你要中哪裡右臉?” 滾身落地,他已抄起短刀,準備如法泡製。 戰天果然不同凡響,一劍失敗,馬上倒翻空中,毫不遲滯的揮劍又往小千背心刺去。 小千本想丟短刀,但戰天身形過快,讓他無法出手,“來硬的也行!” 他不再丟刀,硬把短刀抖直,拼老命的削向那把毒蛇般的黑劍。 他也想弄出成績把黑劍震退,以表現自己功力不凡。 就在雙方將觸及之際,一條白影已電射而至,往兩中間攔去。 “住手!” 來者正是是李怜,他以高絕武功,很快將兩邊勁道引開,從容的落於兩者之間。 他含笑道:“都是自己人,何須如此拼命?” 小千見及是他,怔愕道;“是你?” 李怜含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小千已露喜色:“又有生意上門?” 他以為李憐花找他,十之八九是為了生意而來。 李憐花想回答,烏銳已掠向他面前,打斷了他的話,冷森道:“李閣主,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別插手管這件事。” 李怜含笑道:“我當然不願犯著西巫塔,但我總得把原因說個明白吧?” 烏銳冷道;“你有何原因?” 李怜道:“華山笑折七劍,就是我下的注。” 烏銳愕然道:“你已經收買他了?” 小千斥叫道:“什麼叫買?本門主豈是任人使喚的?我們是合作談生意。” 烏銳心情稍輕鬆:“既是‘合作’,老夫仍有機會。” 李怜含笑道:“就因為如此,所以在下不得不攔住司神免得弄僵了。” 小千愕然道:“老瘦鬼,你要我去見喜佛,就是要收買我當你的獵手?” 烏銳裝出笑臉:“神佛出價很高。” 小千突然呵呵笑起來:“來不及啦!老瘦鬼你早說還有希望現在我們真的僵了,僵得硬硬的!” 烏銳仍有自信:“你身為獵手,又何在乎主顧是誰?” 小千鄙笑道:“那可不,我還得看得順眼才行,我看你獐頭鼠目,一臉吊個半死的樣子,我就倒胃口,別說是受你僱用,就算有人要我殺你,我都很難在你身上找出像人樣的地方下手,這種錢,賺了會中邪的啊!” 烏銳似乎對他的奚落充耳不聞,其心機之深沉可見一般。 他仍笑笑的回答:“還好,想雇你的人並非老夫,門主大可放心,而且老夫身上的肉也值不了多少錢,更不會有人想請你來殺我,中邪之事更無可能了。” 小千舌頭伸得長長,兩眼翻白,戲謔道;“現在不只殺你會中邪,連跟你說話都逃不了噩運,哇……快毒死我了!” 他的裝模作樣,惹得烏銳也不知該如何應付,只得往李憐花瞧去,希望他能出一個好方法。 李怜似也不願讓他失望,遂轉向小千,含笑道:“門主毒性可過了?” 小千已恢復正常,喘口氣,道:“還好,再沾上他,我看沒救了。” 李怜見他正常多了,才道:“也許門主還不知道獵手規則,是以才會如此對待歡喜神佛。” 小千問道:“獵手還有什麼規則?比一場,賺一場,難道可以賺兩場?” 李怜道:“我說的不是指這些,而是主顧,就是押賭注的人。” 小千諧謔道:“管他是誰?若不押我,保證叫他輸個精光。” 李怜笑了:“就是大家都看好你,才爭著想押你。” 小千得意道:“這證明他們的眼光很正常。” 李怜道:“所以問題就在此,那麼多人押你的注,你卻對他們一無所知。” 小千愕楞一下,一時也無法連上思緒。 李怜已含笑道:“可能的話,歡喜神佛也會暗中押你的注,你說不當他獵手,事實上卻當了。”輕輕一笑;“其實世上有很多大主顧,為了某種因素,大都不願以真面目見人,只暗中把錢押出而已,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小千露出精明樣:“既然歡喜神佛能在暗中押注,他又何必千方百計想拉攏我?” 李怜已露出一種關懷笑容,這笑,有點像慈母的笑,也有點像情人的笑,瞧得小千感到不自在。 他含笑道:“其實有很多主顧除了賭錢,他另外還有個很大的慾望,就是培養最傑出的獵手,若他見著自己的措手獲勝時,那股自傲與滿足,非任何金錢所能買到的。” “歡喜神佛就是這種人?” 李怜不禁溫柔的輕撫小千肩頭;“像你這種天生奇才,連我都動心,何況是歡喜神佛?” 小千沒被安撫的習慣,被他觸及左肩,好生不自在,已甩肩的把他右手給滑開。 “還好我是跑單幫的,免得淪入你們手中當玩具耍。” 李怜仍想撫慰他,但伸了伸手又收回來,道:“其實當一個最佳獵手,已是主顧生命的一部份,他愛惜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拿來當玩具耍?” 小千見他硬要“愛”自己的表情,混身覺得不自在,道:“不管如何,我可不想讓人把我當成生命的一部份,我就是我,天下獨一無二,如假包換的綠豆門主!” 大板牙趾高氣昂道:“綠豆門門主是不賣身的!” 一聲“去你的”,小千已敲他一個腦袋,笑罵道:“你把我當成妓女?” 大板牙撫頭苦笑道:“那有?我是聽你說不想讓別人當玩具耍,當然是不賣身嘛……” 小千笑罵道:“你就不會用好聽一點的字眼?” 大板牙乾笑道:“我還是覺得如此最貼切……” 小千想及獵手受到主顧的控制,和妓女受老鴇的脅制,都是和錢財有關,兩者都可說是賣身了。 想及此,小千不禁癟笑起來:“好吧,算你說的有理!反正我也不賣!” 轉向烏銳,大聲喝道:“聽到沒有?任你出再高的價錢,我不賣就是不賣,女人也有三貞九烈的,何況我是男人!” 任烏銳心機再深沉,此時臉色也泛了白。 小千和大板牙見他如此表情,更顯得意了。 李怜不願雙方鬧的過於僵裂,遂瞧向烏銳,道:“司神也知此間規矩,而且綠豆也算百一門之主,我都能捨棄了,神佛也該如此,司神該了解目前情況才對。” 他所說的“規矩”,用意是指 一必要時可以透過他來支配小千,一樣可以達到某種目的。 為了不讓小千聽及此,他只有以暗喻的方式說出來。 烏銳衡量一陣,心知李憐花所言不差,小千精明古怪,並非那麼容易對付,要他雌伏,非得從長計議不可。 他已裝出一副誠懇臉容:“神佛愛才若渴,還請門主多加考慮。” 小千嘲訕道:“你不覺得說這話很呆很傻又多餘嗎?” 大板牙擺擺手,戲謔道:“不必考慮這些,你該考慮如何將自己大大整容一番,好讓我們看的順眼,也許還有那麼點機會,否則甭談!不過我看你一輩子也變不了這張老鼠臉,所以就永遠不必談了。” 烏銳淡淡一笑:“老夫盡力而為就是。” 小千睨眼道:“既然你想盡力而為,就先滾吧!免得我看的心煩,下定決心永不錄用,等你那張臉變了再說!” 烏銳心知此時已無法說動小千,若想以武力解決,又想及,小千方才一招不到就讓戰神吃了鍋貼,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歡喜神佛那裡,全是他一人想邀功,準備帶小千讓他瞧瞧,給他一個驚喜,哪是神佛下令要擄人? 現在帶不回小千,根本無須擔心神佛怪罪。 他已拱手道:“不管如何,神佛永遠誠意相邀,今日攔阻之事,還請門主寬宏大量,就此告別,他日再來拜訪。” 說完,他再次向李憐花拱手拜別,已領著戰神及戰天掠身而去。 李怜已迎向小千,含笑道:門主現在可是身價百倍了。” 小千自得一笑:“哪裡,我早就知道天才是不會埋設的。” 大板牙也得意道:“天才身邊的人,也一樣不會被埋沒。” 李怜贊言道:“看來明日江湖非門主莫屬了。” 小千道:“不是‘明日’,是‘今日’,閣主不要搞錯啦!” 李怜淡笑道:“差一天都不行?” 小千黠笑道:“差一天心情就不一樣,今天能爽一下的,為什麼要留到明天爽?” “門主可真會精打細算?” “算一下就能高興,為什麼不算?” 李怜頻頻笑道;“江湖險惡在你身上似乎找不到了!” 小千得意道:“如果混的又險又惡,那還混什麼?不如早點抹脖子自殺算了。” 大板牙陶醉的比手劃腳道:“我們開的是流星船,要到哪裡就到哪裡,無所不至無所不達,任何險阻對我們通通無效,這種船開起來才過癮!” 李怜道:“若有更多的油水,開的就更過癮吧?” 聽及“油水”兩字,小千和大板牙已詫然斂起狂態,換過貪婪賊樣。 小千急問:“又有生意了?” 李怜含笑點頭。 大板牙急道:“有沒有我的?” 李怜搖頭:“對方指定要門主。” 大板牙登時洩了氣:“每次也是如此,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李怜道:“副門主誤會了,在下無時無刻在為你攬生意。” “那為什麼攬到現在還沒有?” “自上次至今,只有短短幾天時間,是以還沒找到客戶。” “這樁呢?”大板牙嗔道:“這樁不是生意?” 李怜淡笑道:“這是客戶指定,否則在下一定交予你去辦,不過副門主請放心,下次不管如何,在下必定給你消息。” 有了明確答覆,大板牙心情才稍微好轉,瞪向小千:“都是你!否則我生意怎會如此清淡?” 小千也瞄他一眼,黠笑道:“不用動手又能分紅,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那不一樣!”大板牙冷道:“花自己的錢,總比花別人的錢來得過癮,如果再繼續惡化下去,我準備自立門戶,封個綠豆高一門,免得處處受你壓迫!” 小千呵呵笑道:“高一門就去高一門,乾脆改成高射炮,一砲打出去,不是摔死就是跌死,你才知道出來混是不容易!” 大板牙嗔道:“摔死也甘願,就是不讓你壓死!” 李怜不願兩人再吵下去,已出言道:“副門主神功高強,豈會摔死?若真如此,豈不是武林一大損失?你該好好照顧自己才對,否則我們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你放心,我會留著最後一筆生意和你交易,那筆生意就是……” 大板牙狡黠道:“宰了綠豆門主!” 說完他已得到報復似的謔笑起來。 小千捉狹道:“你放心,這筆生意你永遠做不成!” 大板牙姦黠道:“你以為我宰不了你?” “憑你這種傲卡小(爛角色)也想殺我?”小千捉狹道。 “你不信?嘿嘿,到時你就知道後果是如何了。” 小千嘲訕道:“不必到時候,我現在就知道結果,你不但殺不了我,我連給你嘗試的機會都沒有。”笑得更謔人:“鼎鼎大名的獵手,怎會接你這種爛到不能再爛的角色?” 大板牙仍糾纏不清:“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逼你接客!” 小千訕笑道:“只有老鴇會幹這種事情,我看你去開家萬花樓,隨時都有人讓你逼,可大大過癮一番。” 大板牙惱羞成怒,嗔道:“你敢把我比做那醜的老鴇子?” 小千黠笑道:“你實當年輕老鴇子也行!反正是逼人接客的!” 大板牙嗔怒道:“我只逼你一個人,而且客人就是我,你敢把我和老鴇子比?” 小千黠笑道:“既然客人是你,那你不是有同性戀傾向,就是心理變態狂,和老鴇子比起來就更進一步了。” 大板牙說不過小千,不禁惱羞成怒,一聲“可惡”,已撲了過去,準備來一頓爛打。 小千及時閃向一邊,訕笑不已:“救命啊!龜公逼人接客啦 ” 他喊著,跑著,,李怜目光似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突然已騰身向小千。 “不必慌,我來救你了!” 他掠至小千身邊,一手把他拖得緊緊,一張臉也稍微激紅,似對這遊戲甚感興趣。 小千被他抓緊,頓時覺得混身不自在,長這麼大了,可從來沒有如此的被人抱過,不自覺的已推出雙肘,往李憐花胸腹張去。 他一半是裝的,一半是自然的反應。 已如少女被陌生男人擁抱的驚惶尖叫。 照理來說,小千功夫並未到家,又受製水月的封穴,該不能對對李怜發生多大震力,然而小千一張肘,卻把李憐花撞得撫胸倒退三步,差點栽往地面。 李怜並無痛苦表情,臉容更加紅暈,雙目卻閃出怪異光芒。 他的倒撞,登時把小千和大板牙嘻鬧心情緒撞掉了。 兩人驚惶的奔向他。 小千急道:“李閣主你還好吧?” 李怜已挺起身軀,臉容欣然而有股激情,笑的甚溫和:“無傷大雅,只要能把你救出來就行了。” 見他仍談笑風生,小千感到不解而怪笑:“看你被揍了,還很興奮的樣子?” 大板牙打趣道:“這叫苦中作樂。” 李怜道:“不!一點也不苦。” 他含笑的瞧著小千。 “看來你真的是很欠揍的樣子。”小幹怪笑道:“竟然越揍越樂?” 大板牙馬上改口:“這叫‘揍中作樂’!” 李怜輕笑道:“全是門主手下留情,否則在下一定非躺下來不可。” 大板牙又道:“這叫‘死中作樂’!”他得意笑著。 “樂你的頭!”小千狠狠敲他一記響頭。 大板牙撫著腦勺,“欸唷”痛叫,再也笑不出來。。 小千呵呵笑道:“這叫‘樂極生悲’!你最好給我安份點,否則是‘悲極生跪’了!” 大板牙嗔道:“什麼悲極生跪?你敢……” 話未說完,小千一腳踢向他膝關節,大板牙一時不察差點跪了下來。 小千呵呵黠笑道:“這是較輕的跪法,要是嚴重的話,我會打得你跪地求饒!” 臉色一拉,故意裝怒道:“給我安份點,我在談生意,你打什麼岔?李閣主是吃閒飯?沒事來聽你發牢騷?” 鬧歸鬧,大板牙仍有自知之明,生意仍是要談,否則惹毛了小千,吃虧的總是自己。 雖如此想,他仍一副不服輸的臉孔:“你說吧!談妥了,我再來收拾你!” 小千見他不再嘮叨,方自滿意一笑:“放心!我會給你滿意答案的!” 轉向向李怜,笑道:“現在你可以安心的說了,我已平定內亂!” 李怜茫然笑了笑,也不耽誤時間,已道:“含情山下,彩紅湖旁,有座‘彩紅軒’,裏邊有個名叫‘樓竹’的,就是此次比鬥的對象。” 小千問道:“他是此軒主人?” 李怜點頭:“可以這麼說。” “可以這麼說?”小千精靈道:“那也可以不這麼說了?” 李怜道:“以前他是軒主,現在不是。” “這解釋還差不多……”小千又問:“現在誰是軒主?” 李怜搖頭:“不清楚,或許門主此次前去,可以獲得答案。” 小千覺吟半晌,道;“管他的,反正他又不是我的對手,我才沒那些時間去挖他。” 李怜含笑道:“門主果然是天生獵手,只求獵物,不問他人。” 小千被捧,感到得意:“在我眼裡,什麼人都一樣,只有價錢高低而已。” 李怜贊許道:“門主不但是好手,也是天生的生意人,作起生意,只賺不賠,實讓我佩服不已。” 小千笑的更開心,“哪裡”說個不宇.隨後道:“樓竹值多少?” 李怜道:“明珠一鬥,少說也值數十萬兩黃金。” 小千和大板牙兩眼又發直了。 李怜道:“不過此次比鬥,是至死方休.也就是必須有一人躺下。” 小千問道:“他也是獵手?” 李怜點點頭。 小千霎時趾高氣昂道:“沒問題,既然都是措手,就該認命,刀劍無眼,誰叫他是幹這行的?” 李怜含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不過門主也要小心些,對方並非泛泛之輩!” 小千轉樣道:“碰上我,他就是泛泛泛飯桶之輩了。” 李怜輕輕一笑道:“我信得過門主的武功,含情山在長江下游江寧府附近,離此約兩百里,你只要兩天時間就可到達。” 小千點頭:“事成之後呢?” 李怜道:“我們在洛陽碰頭。” “一言為定!” 李怜滿意一笑,遂拱手道:“一切看門主了,在下先走一步,洛陽再見。” 小千也回了禮,他已飄身離去。 臨行前,大板牙仍百般交代,要替他弄個彩頭,,李怜答應他,可是他總是未能完全相信。 他抱怨道:“有了賊頭賊腦的朋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錯誤。” 小千呵呵笑道:“別抱怨的太早,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偉大,快走吧!生意上門了,不是嘮嘮叨叨就能解決的!” 時間寶貴,不等大板牙回答,拉著他,兩人已往東北方向奔去。 朝陽已升,大地一片明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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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39 AM | #1527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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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刺殺樓竹
彩虹軒,倚湖而立。 分東西兩樓,樓與樓之間掛有高懸如拱橋的雅緻通道,因而得名。 夕陽金光散撒,虹軒格外耀眼,真如天邊彎虹。 湖面倒映樓影山光,如夢似幻。 如果小千知道此軒住的是武功排名與李憐花同居第四位的“彩虹三鉤”樓彎,他可就要吊著膽來了。 樓竹正是樓彎父親。 既然兒子功夫如此了得,其身為父親者更不必說了。 不知小千拿什麼去宰人家? 兩人來至此,已是第二天黃昏時刻。 小千決定晚上再下手,是以兩人躲在含情山腰附近。 他們並沒觀察情況,也許自認為此事太簡單了吧? 倒是大板牙接不到生意,又被小千拖來,一臉呶樣,滿是委屈。 小千手肘碰他肩頭,含笑道:“幹嘛繃著臉?既然來了看看也好,有什麼好蹩腳的? 要學會做個樂觀派的人!” 大板牙瞪眼嗔道:“什麼叫樂觀派的人?” “這個……”小千想了想,突然說出一個很奇怪的答案: “就像茶壺一樣,屁股都燒得紅紅的,它還有心情在吹口哨!” 大板牙突然忍不住的笑起來,罵道:“要燒紅屁股才能變成樂觀派,你自己去燒吧!” 小千呵呵笑道:“不燒紅,光吹口哨也行。” “我就是不吹,我就是要悲觀!”大板牙故意為難的說。 小千無奈道:“你不想當茶壺,我再找個比喻好了。” 大板牙斥道:“無效,我拒絕變成樂觀派!” 他態度甚為堅決? 小千已睨眼道:“真的?任何方法都無效?” “不錯!” “沒有商量餘地?” “沒有!”大板牙甚得意的回答,已稍露笑容。 小千呵呵笑道:“你現在不是滿開心樂觀的在笑?” 大板牙霎時知道自己已失態,趕忙裝兇道:“這是痛苦的笑容,我內心還是很悲哀。” “好吧,既然你樂觀不起來。”小千狡黠直嘆道:“我看這筆生意也不適合你,只有我自己幹了。” 他無奈又裝腔作勢的嘆息。 大板牙卻驚愕直瞪了眼:“你說什麼?” “我說啊……宰掉樓竹的事,本來要偷偷交給你去辦,也好讓你過癮一下,沒想到你一直樂不起來,為了怕誤事,我只好自己幹啦!” 大板牙急忙激動搶口:“你說的是真話?” 小千無奈道:“不然我又何必叫你樂觀一點?” “我現在就很高興很樂觀了,你看我的笑容!”大板牙裝出最迷人的笑意,兩手還撐著嘴角,果然迷人多了:“我哪會悲觀嘛!剛才的話是逗著你玩的!” 小千也笑的開心:“你真的不悲觀了?” “你看我的笑容不就明白了?這是嬰兒最純真無憂無慮的笑。” “這樣我就放心啦!”小千邪笑道:“我就知道你在逗我,所以我也是逗著你玩的,別放在心上。” 說完,他已呵呵邪笑不已。 大板牙笑容又僵住:“什麼?你剛才說的全是逗我的?不是真的要我去接這筆生意的?” 小千含笑道:“對啊!你不是說我用任何方法都無法逗你變成樂觀派的人?”呵呵笑道:“我只是想證明一下,你的嬰兒笑容太感人了!” 大板牙氣得直跺腳:“臉綠綠,你不得好死!我現在就讓你綠了臉!” 一個欺身就想往小千身軀撲去,就算打不著,壓也要把他壓扁。 小千卻穩得很的叫道:“再打下去,你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大板牙一個拳頭就要落在小千身上,聞及此言,馬上移了方向,整個人已欺向小千左側,終於避開傷及小千。 他又怔愕:“臉綠綠,我感情脆弱,你不要再刺激我了好不好?” 小千輕笑道:“我沒有刺激你啊!反正你要殺,我多留一刀給你不就成了?” 其實當大板牙和李憐花談生意時,小千已想過,讓他嘗嘗也好,省得他一口氣憋咽不下。 另一方面也好試探一番,如果行,將來大可兩人一起幹,若不行,他也該死了這條心了。 大板牙那張臉像柔軟的麵糊似的,要捏成啥樣就啥樣,又驚喜,又激動、又感激、又得意的變了變,一張嘴張呀張的,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還是怕小手又來個“說說而已”。 “臉綠綠,你再騙我,我決定把你列為拒絕往來戶,永不往來!” 小千呵呵笑道:“我錢多多,還怕你不往來?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好好想著今晚如何收拾那傢伙吧!” 他指著遠處金碧輝煌的彩虹軒。 大板牙至此才真的相信了,霎時露出一副惺惺相惜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一生中最大的好處是交了你這個朋友!” 小千邪眼嘲訕道:“你不是說交上我是一生中最大的錯誤?” 大板牙登時困窘的張口結舌,乾笑道:“那只是說說而已,別當了真,呵呵,人生難免有錯誤的決定,我是個勇於認錯的人。” 小千道;“好吧,我就勉強原諒你一次!”轉視彩虹軒:“你要接生意,就得好好計劃一番,免得砸了咱們綠豆門的招牌。” “沒問題,我一定青出於藍,一吹氣就把那小子給吹散了!” 大板牙一陣欣喜,馬上瞧往彩虹軒,觀察一陣,疑惑道:“這樓有兩座,那傢伙到底在哪一座?” 小千白眼道:“我連人都沒看過,我哪知道他蹲在哪裡?” 大板牙乾笑道:“我的意思是說,利用你的‘超能力’!” “你就沒有‘超能力’?” 大板牙乾笑道:“我要是有,我就是門主了。” 小千笑了起來,罵道:“那你還想青出於藍?” 大板牙窘笑道:“這是指……你是臉綠綠……我的臉就來個臉藍藍或臉黑黑的意思……” 小千睨眼道:“你的怪解釋倒也不少,不過還算你有理!” 他自得的已用起“超能力”,裝腔作勢的已利用目光掃向彩虹軒,又睜眼又閉眼,一副認真心靈溝通模樣。 其實他所謂的“超能力”,也只不過是以直覺反應,利用動物本能去感覺某種事情,此種方法除了有危險逼近時較為明顯,其他則效果並不好。 而感應誰住在何處,他根本就是裝著玩的! 他是在利用豐富的經驗,以及敏銳的判斷力來猜測樓竹可能在哪座軒樓?以達到他“超能力”的效果。 只瞧上兩眼,小千已狡黠笑起來:“那傢伙一定住在左邊那座軒樓。” “真的?” “你懷疑我的超能力?” 大板牙急忙道:“不不下!我是說,你感覺得出來,我可沒辦法,你說個原因,也讓我感應一下嘛!” 小千得意一笑,隨後已指向彩虹軒:“你看右邊樓房,燈火較亮、較多,還掛了不少窗簾,這一定是小鬼住的,左邊的就單純多了,只有老頭子才會如此,清清淡淡的燈火,簡直快斷了氣嘛!” 大板牙恍然道:“對啊!我怎麼沒感應到?”呵呵一笑:“不過現在感應還算來得及。” 小千瞄他一眼,邪笑道:“現在目標有了,你如何去解決他?” 大板牙考慮半晌,道:“乾脆把立在水中的兩支腳給鋸斷,讓樓房倒入水中,活活把他淹死!” 說完,他已黠逗的笑著。 小千笑罵道:“你去鋸吧,那麼粗的石柱,包準讓你鋸上三個月!” 大板牙呵呵笑道:“我想創造驚人記錄。” 小千捉狹道:“最好連你也一起壓死,免得你將來後悔為什麼沒把另一棟也一起鋸掉。” 大板牙乾笑道:“說著玩的,”他已恢復正經:“我們先泅水到樓腳下,然後再偷偷潛入他房間,然後再一刀把他殺了。” 小千道:“李怜花說他武功不低,你有把握一刀就解決?” 大板牙正色道:“我很有把握!” “才怪!”小千瞄他一眼:“只要他一叫,死的人就是你嘍!” 大板牙狡笑道:“我自有秘招。” “哦?”小千諧謔道:“難得你留有秘招?” 大板牙笑的更姦:“我早已把其他人留給你應付。” “什麼?你叫我擋其他人?” “不錯!這秘招很管用吧?” 小千哭笑不得:“你這種獵手,實在是天下最差的一個。” 大板牙黠笑道:“卻是最安全的一個。” 小千本就有意跟去,而且時間也不多,他不願再瞎扯,遂道:“好吧!如果你死了,我還得降級,這多劃不來?” 大板牙雖得意小千被他“擺道”,但他仍不明小千此話,問道:“我死了,你還是門主,降什麼級?” 小千瞪眼道:“你死了,我就沒屬下,還得門主兼屬下,這不是降級是什麼?” “哦……這……”大板牙已恍然而謔笑不已:“這樣也好啦!從今以後你要好好保護我,否則你隨時都有降級的可能。” 小千亦謔笑道:“你放心,要是逼急了我,我會把你開除,另收門徒!” 大板牙聞言,笑聲弱了不少,轉為乾笑:“反正時間還久,以後的事不是你能料想得到的。” 小千瞅著他,邪笑道:“我豈會料想不到?你除了當我手下外,已無去路可走了。” “誰說的?”大板牙轉樣道:“人家還搶著要我呢!” “你能當什麼?”小於捉狹道。 “午夜牛郎!”大板牙得意道:“多情夫人還等著我去侍候她呢!” 小千登時苦著臉猛點著:“是是是!我果然無法料想我甘拜下風!” 能逼得小千如此,何嘗不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大板牙笑的更得意,至於“午夜牛郎”,如果情況真是如此(讓小千癟心),他認為噹噹也是無妨。 隨後兩人又扯了一陣.決定以暗殺手段進行,若出了事情,能拼則拼,不能拼就溜。 在別人面前,他倆一副武功高強模樣,但真正要對上敵手,兩人還是會考慮自身的安危。 尤其小千發現自己並無神功,只是以寶衣護體,更該小心了。 雌伏一陣,直到三更,軒樓燈火弱了許多,兩人才褪下衣衫,露出黑水靠,暗中潛下湖水,泅向軒樓。 遠望如塔的閣樓,近處一看,倒也頗為寬廣。 兩人泅至近處,小心翼翼的爬攀樓面,隨後已往樓閣摸去。 樓分三層,每層佈置不同,皆清雅脫俗。 兩人很快潛向預先算妥而帶微光的臥房。 燈光微亮透出紙窗,一片寧靜。 小千細聲道:“就這裡,準錯不了!” 大板牙把小刀抓得緊緊:“衝進去宰了他?” 小千覺得不妥。“奇怪?怎會如此安靜?” 他感到不安,大板牙卻道:“人睡著了,當然那麼安靜了這正是下手好機會2” 小千以手指戳破窗紙,往裡面瞧,薄薄白床罩裡,躺著一名白髮老人,看他模樣,似乎睡的很熟。 為爭取時間,小幹也不再猶豫,馬上推開紅檜門扉,和大板牙已溜了進去,再掩上木門。 老人仍未察覺而熟睡。 小千狐疑道:“這麼呆憨的獵手,怎能當我對手?” 大板牙細聲笑道:“所以交給我來辦,是最恰當不過了!” 兩人又逼近床沿,輕紗都已掀起,老人睡的仍安穩。 大板牙已把短刀對準他胸口,準備一刀了結他性命,然而見及老人慈祥臉孔,他反而猶豫了。 他瞧向小千,目光十分無奈。。 小千也覺得奇怪,這老人一點也不像獵手,俱有那種凌厲之氣,不禁想及他可能不是樓竹。 遂以手勢要大板牙注意,如若他是樓竹,一刀就要解決,若不是就放過他。 大板牙雖猶豫,仍點了頭,抓著短刀的手已滲滿汗水。 小千很快欺向老人,細聲問道:“餵!你是不是樓竹?” 老人沒反應。 小千又問了三次,愈問愈有氣,不禁出手打老人一個耳光叫道:“我在問你,聽見沒……” 突然發現自己忘了身在險處,竟然如此大聲,趕忙把聲音縮小,瞧向正以責備眼光瞟向自己的大板牙,乾幹的裝笑著。 兩人也注意四處有無動靜,還好並無異樣。 小千這才放了心,又往老人瞧去,想責他不回答之罪,一個巴掌又摑下去。 “死老頭,你耍什麼脾氣?你到底是不是樓竹?真的睡死了不成?” 老人仍無反應。 小千更覺氣忿,想再加勁道摑下去,猝然間,他已覺得不妙。 別說是武功高強的獵手,就算常人,挨了如此之多的巴掌,早就該醒來才對,老人為何不醒? “老頭你醒醒!”小千猛然抓起老人肩頭搖晃不已。 老人仍是熟睡,甚至頭已往後仰垂。 小千急忙探其鼻息,驚叫道:“沒氣了?” 大板牙一陣失望;“是誰那麼可惡,先宰了他?” 放下老人,小千沉吟道;““李怜難道會擺我的道?”想了又想;“不可能嘛!我跟他合作還算愉快。” 兩人竟然還在此逗留,專心的討論老人之死,也不想想此地之危險,以及所有可能的陰謀。 大板牙露出一絲希望:“也許他根本不是樓竹,我們找錯了地方。” 小千道:“我也這麼想,再怎麼說,李憐花也不會失信才對!……” 突然轉身走向門扉:“走,咱們找人問問就明白了。” 大板牙跟了過去,道;“要是此人真的是樓竹,這筆錢算不算?” 小千道:“當然算,,李怜自己叫我們來,是死是活,他可沒說,他只說我們之中一定要一個死掉,現在死的是他,輸贏已分,他敢耍賴,我就拆了他骨頭。” 他大方的打開門,正想走向樓梯口之際,已有兩名年輕男女,焦急奔登樓梯,兩人乃聽及此樓有吆喝聲才趕來瞧瞧。 他倆正是彩虹軒年輕主人。 男的叫樓彎,二十餘歲,長的甚是俊美英挺。女者是他妹妹樓影,美貌天仙,氣質不俗,一身修長身軀更是曲線玲瓏,動人已極。 小千乍見兩人,不知大難已至,還天真的可以,向兩人招手含笑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生死攸關,他還有心情向對手請教問題? 樓彎見及小千和大板牙身穿黑水靠,又帶了刀,三更半夜還出現於此,定非善類,馬上將腰際懸掛的白色彎月狀兵刃摘下。 再一推開,已形成一副S型兵器。 他冷道:“兩位是何人?為何夜闖彩虹軒?” 小千道:“別急嘛!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房里那老頭子可是叫樓竹?” 樓影斥道:“你敢真呼家父名諱?太不把彩虹軒放在眼裡了!” 小千和大板牙對望一眼,各有心情。 小千覺得此次生意淡而無味,還沒接到手就被他人捷足先登了。 大板牙則認為,自己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份差事,本想好好的表現,如今又要失望了。 兩人卻沒想到,眼前就有大禍臨頭。 樓彎驚急問道:“我爹他怎麼了?” 小千手指往後面一比,輕笑道:“睡的很甜。” “你們進入過臥房?”樓彎馬上想及父親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怎會讓人潛入還未察覺? 難道真的遭了殃? “妹妹,你快去看看爹怎麼了?” 樓影也知事態不妙,馬上掠身飛撞臥房。 小千和大板牙可鎮定得很,他倆都想著,背著這個黑鍋也無妨,反正人都死了,還可以以此提高獵手身價。 小千輕輕笑道:“不必看啦!你老爹早就壽終正寢,與閻羅王喝酒聊天了。” 話方說完,寢房已傳出樓影悲淒叫聲:“爹 -” 樓彎不由臉色大變,哆嗦的抖顫起來,他哪能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尤其分開不到幾刻鐘,再見一面就已天人永隔? “你當真殺了我爹?” 小千仍是談笑風生:“你說呢?” 大板牙狹道:“你怎麼不問我?那我會告訴你,我也有份,是大份的!” 樓彎蒼白的臉更是駭人,雙目暴出青光,冷森道:“你們為何要殺我爹?” 小千道:“你知不知道你爹的身份?” 大板牙輕笑回答:“他是天下最老的獵手,我們也是獵手,賭上了就會如此,老兄別那麼緊張……” “你胡說!”樓彎怒斥道:“我爹他已五年未離開此樓,怎會是獵手?” 小千神秘兮兮笑道:“很多獵手的身份都是很隱密,藏個五六年,算不了什麼?” 此時樓影已滿臉淚痕,哀切欲斷腸的奔出來,她已忍住哭聲,起而代之的是一團復仇熾火。以暗器方式來對付輕功高強者,正是最佳策略,樓彎真不愧為排行武林前茅的高手。 現在反而苦了小千,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有挨刀的可能。他急叫道:“你們怎麼可以用此招?這是暗器打法,不算正招……” 話未說完,啊的一聲尖叫,左小臂已吃了一刀三寸長血痕。 樓影驚愕:“你不是刀槍不入?” 小千急忙罵道。“是你們亂用把式,分了我的心,否則你們休想傷得了我!” 他怕對手識破自己身穿寶衣,並非刀槍不入而弱了威風。 樓影、樓彎兩兄妹聞及此言,實猜不透他是何心機,如此高的身手(他們認為)竟然會說出不怎麼成熟的話?高手過招,全憑本事,豈有規定不能用飛擲手法? 兩人狐疑,但仍再次出手,新月鉤又掛向空中。此次兩鉤更加威猛,不停在空中盤旋相互碰撞,以碰擊之威力,更加快速的衝向小千,又旋又飛實讓人難以捉摸。 小千吃過一次虧,心頭已生懼意,不想再胡纏了,想想大板牙也該逃得差不多,現在不脫身,尚待何時? “看彈!天下第一暗器!” 他故作姿勢,威猛打向樓彎和樓影,逼得兩人真以為有暗器而閃避。 小千見機不可失,馬上反手抓過一張椅子摔向空中,沒命的已往窗戶竄去。 臨走,他還留下捉狹笑聲:“老兄,那是零蛋,就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再見!” 說完,人也穿出窗外,直落湖中,逃之夭夭。 樓彎、樓影兩人正覺上當之際,空中椅子已被新月鉤如鋸輪般鋸攪而碎,反射兩人身上,反而使兩人真以為有暗器,又再次閃躲。 直到樓彎見及是木片時,才怒不可遏的罵道:“小劊子手,我饒不了你!” 兩人接過反旋回來的新月鉤,已追向窗中,往湖中瞧去,一片靛藍,早已失去兩人蹤影。 樓彎心神一閃,道:“他們剛落水,必定會爬上岸,我們尋向岸邊,若發現有弄濕痕跡,就是他們走脫方向。” 樓影頷首,悲切道;“哥,你一定要把他們殺了,替爹報仇!” 樓彎忍著悲痛,點頭道:“我會的,走吧,別讓他們走脫了!” 兩人已掠身穿窗而出,如大鵬展翅飛出十餘丈,再一個藉力點向橋欄杆,已飄向岸邊,露了一手不俗的輕功。 未再停留,兩人分左右兩邊,繞著湖面追了下去。 果然不出樓彎所料,湖岸留下了濕跡,兩人各自往不同方向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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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40 AM | #1528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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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巧遇秋蓉
樓閣內。已聚集了幾名男女僕人。 他們個個哀心戚戚,瞧著仁慈的老主人就此與世長辭!到底是誰殺了他? 這其中是否有任何陰謀? 若有,可見是想栽黑鍋給小千。 而小千卻硬是要面子的摃了下來,往後的日子,不知他將如何過 如果再這樣繼續摃下去的話? 冷月更冷,湖水更寒,混濁不少殘窗敗屑,在水中飄盪不去。 樓彎以高絕武林的身手,不到一個更次,已隱隱發現山林中有人影奔逃。 他已看出此人個子不小,正是大板牙。 心頭一喜,追的更緊了。 照理說來,大板牙和小千從小給人追慣了,自然不會如此不濟的就被盯上,無他原因他只想等小千前來會合,是以腳步放慢不少。 他在想,若要逃,小千必定比兩人先溜才對,只是他沒想到小千逃錯了方向,亦未料及樓彎武功如此高超。 折過一座山頭,大板牙也發現有人追上,登時放慢腳步回身道:“臉綠綠,是你嗎?” 樓彎見機不可失,立時暴竄而起,以“燕子三點水”上乘輕功,天馬行空的掠向大板牙前,封住了他的去路。 大板牙乍見樓彎,苦臉已露。“我的娘啊!怎會是你?” 話未說完,轉頭就想跑,樓彎再一掠身,輕而易舉又將他攔住。 大板牙只能苦笑了:“你爹翹了,你不替他辦理過戶手續,要是閻王爺責罰你爹,他會怪你不孝的。” 樓彎冷森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等割下你人頭祭在我爹靈前,再向他老人請罪也不遲。” 大板牙頓感樓彎殺氣逼人,心知必非他敵手,復往小徑瞄去,總希望小千能夠快點趕來。 瞄了幾眼沒結果,不禁暗罵道:“臭小千,說好要攔人,還硬將他給放出來?” 他有點溫和的笑著:“其實你誤會了,你爹不是我殺的……兇手另有他人……” 樓彎冷笑:“現在說未免太完了!” “是真的!我可以發誓!” “邪惡之徒,言而無信,再怎麼發誓也沒用!” 大板牙急忙道;“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樓彎冷森道:“當時只有你們兩人在場,不是你們殺的是誰?你是自絕,還是要我出手。” 大板牙眼看無法妥脅,只有硬拼,能撈回多少就算多少,拖個時間,說不定小千會及時趕到,到時小命又撿來了。 他冷道:“我說真話,你不信?看樣子,非得叫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覺悟!來吧!” 短刀一抖,他也擺出架勢,一副威凜模樣。 樓彎冷笑一聲,新月鉤已劃出弦光,宛若月影浮動,看似極慢,其實奇快無比的罩向大板牙。 大飯牙短刀相準準的就往他中宮刺去,反正也不懂招式,只有如此爛打,看能否奏效。 樓彎豈是泛泛之輩?見他單刀直逼中宮,暗自冷笑,新月鉤由橫擺改為斜擺,憑新月鉤怪異造形,很容易就可夾住這把短刀。 他並未變換身形,仍直撲而至。 “嘿嘿!你上當!” 大板牙見他不變形勢,一時也慶幸自己詭計得逞,他已照上次小千對付戰神時一樣,將短刀砸向樓彎臉蛋。 果然此招又奏效了。 樓彎哪知大板牙會違背武學常理,才對上手就將兵刃脫手? 一時不察,短刀已觸及門面,還好他反應靈狡,擺頭縮瞼,硬是躲開短刀,但已顯得十分狼狽。 大板牙一招得手,哪敢多停留,甩頭就跑了。 樓彎怒喝:“哪裡逃!” 新月鉤已出手,像輪旋飛明月,發出急速嘯聲,幽靈般飄浮不定的噬向大板牙背脊。 大板牙頓感背脊生涼。欲躲無力,已苦嘆老命休矣。實在心有未甘,勉強的滾向地面,希望能奇蹟出現,躲過這要命的一擊。 眼看就要得手,猝然間左側林中又射出一道奇黑光閃,正中目標的打向新月鉤。 叮的脆響,兩道光閃已相互倒飛而退。 樓彎很快掠身接下新月鉤,飄身落地,立時驚愕冷道:“來者何人?膽敢管我彩虹軒閒事?” 一條人影掠向空中,抓過那把黑劍,來者竟會是塞外西巫塔的戰天。 他飄落地面,一把劍已指向樓彎,不言不語。 此時林中已傳來烏銳笑聲;“彩虹三鉤,武林排名第四,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話聲未落,烏銳及戰神已從黑漆林中冒出來。 大板牙聽及此人武林排名第四,登時打了個寒噤,慶幸自己能死裡逃生,暗自苦笑: “要命!難怪價錢那麼高?” 樓彎突見烏銳形貌,一眼就看出他是誰,詫然道:“西巫塔司神烏銳?” 烏銳含笑道:“樓軒主好眼力。” 樓彎雖驚訝,仍自冷靜下來:“司神要管這檔事?” 烏銳含笑道:“此人是西巫塔貴賓,軒主能否賣老夫一個面子?” “辦不到!”樓彎冷森道:“他殺了我父親,非得償命不可!” “真有此事?”烏銳瞧向大板牙,露出關切神情。 先前大板牙雖極盡鄙夷烏銳,現在性命受到威脅,也只有從權了。 他道:“人是死了,不過並非我所殺!” 樓彎怒斥:“明明人贓俱獲,你還想狡辯!” 大板牙謔笑道:“清者自清,我沒殺就是沒殺,你說破嘴,我還是沒殺。” 樓彎冷笑:“很好!我也不想聽你說話,多看你呼吸!” 話聲甫落,他又再次欺身攻招,其勢更比方才凌厲有加。 烏銳沉喝道:“樓軒主請住手!” 他知以言語無法阻止,馬上揮手令戰天、戰神攔下樓彎。 “烏銳你敢淌這渾水,我樓彎可含糊不了你!” 烏銳冷道:“西巫塔貴賓豈是任人宰割的?” 他以表明強硬態度,樓彎也不退讓。雙方已大打出手。 戰神和戰天雖在華山論劍連敗數年,可是現在動起手,樓彎卻無法壓過他們,勉強打了個平手。 此種怪異現象,實叫人費解。 是戰神戰天的武功突然猛進了,還是他倆另有隱藏? 若以華山論劍的身手,以二敵一,兩人定非樓彎敵手,現在情勢卻出人意料之外。 十數招過,樓彎見對方劍勢沉猛而鋒利,十分難纏,再打下去,自己必定會被累垮,只有出絕招以求勝了。 他猛出招飛身而起,掠過戰天上空,趁勢打出新月鉤,如流星追月般倒射戰天的背部。 光閃一至,戰天立時揮劍迫開新月鉤,人也往左前方掠去,以逃避新月鉤再次追擊。 戰神則以重鐵劍反削在空中的樓彎,角度算的精準,足可逼得他無以藉足之處。 樓彎早有防備此招,不慌不忙抄過回飛的新月鉤,反手往下一鉤,像把刀鎖的扣住鐵劍,將他帶往左側,自己也藉勢落了地。戰天早以算及樓彎落腳處,黑劍猛揮,如毒索般噬向其背部“命門”要穴,又快又狠又準,簡直已達爐火純青地步。 樓彎冷笑不已,胸有成竹復又倒掠而飛,如鷂子翻身,乾淨利落又快捷無比。 在他騰空之際,已擲出新月鉤,像無數光點爆開,充塞丈餘方圓,讓人目迷心眩。 戰天及戰神不得不回劍自救,雙雙封劍點向光點。 劍身觸及新月鉤,突見其已由一化為二,更加凌厲倒旋的反噬兩人背脊所有要穴,其勢之快,實讓人無以想像。 烏銳不禁驚叫:“‘雙飛鉤月灣’?” 這正是樓家成名江湖的三大絕招之一,威力自非比尋常。 戰天及戰神眼看已無法閃避,只有讓出要害去迎月鉤,兩人掠身揮劍刺向空中的樓彎,想撈點本回來。 驀地幾聲嗤嗤破棉聲傳出 一 三條人影,三件兵刃已錯開,各自飄落地面。 戰天及戰神臉部微微抽動,兩人背部靠近肋腰處各挨了一鉤,傷口不大卻傷及內腑,鮮血不停湧出。 他倆仍持劍直指樓彎,並未再攻擊。 樓彎則孤身落地,左肩及左大腿各被劃出三寸餘長傷口,汩汩滲紅,他只能以左手接下回飛的新月鉤。 情勢已定,烏銳才拱手含笑道:“樓軒主,得罪之處,還請原諒。” 樓彎心知自己已受傷,若再戰,恐怕烏銳也會出手,屆時自己恐非敵手,為今之計,只有暫時放過大板牙,他日再思復仇了。 他冷森道:“這筆帳,樓彎永遠記著,總有一天會向你們算清!” 再怒視大板牙一眼,身軀已微微抽動,見及仇人而未能手刃,其內心煎熬是何等痛苦。 他已帶著沉痛而艱辛步伐。投於夜林之中。 大板牙此時才噓口氣,要是那招“雙飛鉤月彎”落在自己身上,不被穿兩個大洞才怪呢! 烏銳很快交代戰天及戰神自己診傷敷藥,已含笑走向大板牙,拱手道:“副門主受驚了?” 大板牙習慣的整整衣衫,才發現自己仍穿著水靠,無衣可整,遂輕笑站起來道: “沒什麼,只是玩遊戲而已。” 烏銳道:“不知副門主在玩何種遊戲?” 大板牙道:“當然是獵手的遊戲。” “你當真殺了他父親?” 大板牙又恢復不可一世模樣。道:“是我和門主一起幹的!我的目的是引開樓彎,才會故意跟他爛打。” 烏銳當然看得出大板牙武功要比小千來得差多了,不過他目標在小千。而小千最要好的朋友就是他,若對他下一番功夫,將來自有可能把小千給弄到手。 烏銳欣然道:“不知老夫突然出手,壞了兩位計劃沒有?” 大板牙立時道:“沒有沒有,時間剛剛好,分毫都不差!這正是我想像中的時刻。” 若再差上絲毫,他就得穿透心腑,這當然是最佳時刻了。 烏銳已含笑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不知貴門主人在何處?” 大板牙也不清楚,只有胡扯了:“他在洗澡,呵呵,每殺人過後,他都有這個毛病。” 他想小千可能也落了水,說他洗澡,其意義也差不了多少。 烏銳含笑道:“貴門主真是怪人,實讓人莫測高深。” 大板牙也感到一份得意:“不僅是他,綠豆門的上上下下都有怪毛病,我在殺人以後就要洗……洗地板!” 臨時想不出怪毛病,只好胡謅一番,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而頻傳笑意。 烏銳以及難得有所表情的戰天和戰神也被逗笑了。 烏銳愕然不解:“副門主為何殺人後會有這種毛病?” 大板牙得意道:“因為殺了人以後,就會很高興,高興就會喝酒,一喝酒,走路就會飄,飄過頭就會站不穩,尤其碰上了我家地板琉璃一片,滑倒那是常事。 為了不讓此事發生,只有先洗個地板,讓它更滑,我多躺在地板上,要滑到哪裡就到哪裡,久了也就習慣啦!” 難得他有辦法扯出這些怪道理,聽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很得意。 烏銳恍然一笑:“原來如此,綠豆門的確不同凡響。” 大板牙得意道:“將來還有更精彩的事情會發生,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 此話他乃指小千的奇異遭遇,尤其是七星湖的神秘魔光。 烏銳卻認為他在吹牛,並未急著追問,他在想,如何能讓大板牙心甘情願的與自己同行。 他已道:“副門主也是獵手?” 大板牙道:“這件事,你昨天早上不就知道了?” 他突然想及昨晨的冷嘲言語,怎知只差一天光景,自己忘的一千二淨?還對烏銳起了好感? 他想了想,原來是烏銳救了自己老命,心存感激的結果。 有了好感,烏銳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可是一時就要盡棄前嫌,他可沒那麼瀟灑。 烏銳似也知他心理,遂道:“老夫也知與副門主交往不易,不過最近有個地方賭注下得甚大,以副門主武功,自可輕而易舉贏到手。” 大板牙立時追問:“有多少賭注?” 烏銳道:“無計其數,最少也有百萬兩黃金。” 大飯牙眼又直了:“這麼多?” 烏銳含笑道:“在獵手生意來說,這是最大一批,老夫也想去看看,如此錢財,誰不動心。” 大板牙已然想去,或許還有希望,可是抬頭遠望黝黑林區,仍不見小千的人影。 他不禁罵道:“這小子八成又會誤了大事!” 烏銳狡黠眼神一閃:“副門主在等他?” 大板牙點頭:“嗯!這事很重要,我必須跟他商量,你能等多久?” 烏銳含笑道;“只要天亮以前都沒關係。” 他不願逼的太急,反而容易引起大板牙反感。 算算時間,還有一個更次,小千若未趕來,天亮以後,他就不會再往山林走了。 大板牙道:“我們等他,不過事先說明,這筆生意完全與你無關,你只是告訴我消息而已,一切各憑本事!” 為了昨夜戲謔言詞,現在他只有以此態度來面對烏銳,以免自打嘴巴。 烏銳道:“老夫明白,告訴副門主此事,也只是想讓你們看我會順眼些,將來就可答應敝主人的邀請了。” 大板牙得意笑道:“不錯!這種事多做幾次,我對你的印象就會慢慢好轉多了。” 烏銳欣然一笑:“希望能如此,以遂神佛愛慕之心。” 說話間,兩人各自選了山石,坐了下來,以等待小千,然而時間漸漸流逝,就快接近五更,黝黑林區仍不見小千蹤跡。 “這小子,不知溜到哪裡去野了!”大板牙已顯毛燥和失望。 烏銳道:“不如副門主先和我們到了地頭,了解情況後,再找機會通知門主也不遲。” 大板牙欣喜道:“可以如此?” 烏銳含笑道:“總得先接生意再辦事吧?” “嗯!不管如何,總比在這裡幹等那混小子好得多。” 大板牙有了解決之道,心情也放寬了不少,急著想好好的表現,屆時也讓小千刮目相看。 他已起身,催促道:“反正天已快亮,他是不會來了,咱們就先去接生意再說。” “隨副門主意思。” 烏銳含笑起身,拱手為禮,已領著大板牙往西北方向行去,戰神眼戰天也隨後跟上。 自烏銳替大板牙解危之後,大板牙無形中已對他產生信任感,從昨晨的奚落訕嘲,已轉變成哥兒們的義氣及信賴。 又可惜他並無小千的狡黠精明,豈會是烏銳的敵手?如今被迷迷糊糊的帶走,將來事情變化,恐怕連他自己都料想不到吧? 小千逃得精,也快,樓影想追他並不容易,但一把復仇熾火支撐著,她仍窮追不舍,始終都不肯放棄。 眼看天就要亮了,想起樓家那把怪異新月鉤,小千心頭就發毛,顧不了什麼面子不面子,先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如若天亮,自己必定更難隱身,總得想個辦法才行。 他抬頭往四處瞧去,清晨濃霧不少,視野不廣。 不過,他已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棟築在江邊的豪華巨宅,其四周種植戶不小楊柳。一副沉靜安祥氣氛。 “嘿嘿!山上躲不了,我就溜到人堆裡,也好弄套衣服穿……” 小千已決定躲入那家莊院,就算被發現了,也可藉著衣衫易容溜開。 反正也不知身在何處,他已快步奔向那座莊院。 此地乃是名聞天下的遊覽勝地之 一揚州。 此處正是揚州最出色奇景 一柳堤。 一望無際的楊柳,常年碧綠,倚偎江水。 輕風拂過,柳條擺盪,此起彼落,宛似仙女擁舞彩帶紛飛,讓人沉醉其柔美韻律之中。 此宅更有名,尤其是在江湖,提起武功排名第六的“柳堤銀刀”,天下無人不知。 更有趣的是,小千曾在華山論劍時,把柳再銀耍得滿面生灰,如今小子竟然自投羅網,不知柳再銀會做何感想? 小千根本沒想到此事,憑著經驗,他很快掠過立二高牆,落入柳家后庭園,無聲無息就潛向可以果腹的廚房。 他發現不少暗哨,但大戶人家多少會雇些武師來護莊院,是以並未動疑已身落江湖世家。 他遊近廚房,雖未見及,卻已聞到香味,不由得更餓了,咽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潛了過去。 突地他見及廚房左斜對面一落廂房迴廊,正有一名身穿粉紅綢緞衫裙的美姑娘。 他一眼看去,覺得甚是眼熟,暗道:“奇怪……” 再次潛近些,已驚愕叫道:“阿切!是你?” 姑娘不是她人,正是從月江村隨秋大娘一起到中原的秋蓉。 她也見著小千,但小千已理光頭,一時也認不出來而感到驚慌的往後縮退:“你是……” “我是臉綠綠啦!”小千已鑽出花叢,爬過欄杆,落於走廊上,姿勢一擺,那股精明賊樣又已顯露。 秋蓉聽及聲音,再仔細見及面貌,突然激動而欣喜若狂: “真的是你?你也來了?你怎麼會理光頭?好菜喔!” 小千搔著圓溜溜的腦袋,乾笑道;“現在流行這玩意兒,不剃也不行!” 秋蓉突地凝神:“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小千雖如此說,但表情已邪了起來。 秋蓉憑著和他交往多年的經驗,就知道他又惹了事,連忙往四周瞧瞧,看看有無被人發現。 隨後馬上拉著小千:“快到我房裡!” 小千被她拉著走,轉個彎就往一處雅房遁去。 帶上門,秋蓉才噓口氣:“你真是個惹事精,竟敢跑到這裡來惹事?” 小千大方的靠向牆邊雅緻的靠背竹椅,坐了下來,伸手抓向小茶几果盤中的葡萄,已一顆一顆吃起來。 他悠哉悠哉道:“我綠豆大俠,要到哪就到哪,誰管得了?何況這還是你的地方,我怎麼不能來!” 秋蓉緊張道:“求求你,正經點,我好不容易才到了這裡,你別又搞雜了。” 小千笑道:“放心,現在我累得很,沒心情去辦事,你替我弄件衣服,還有烤雞香鴨,我是客人也!” 秋蓉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短水靠,露出大截手腳,左臂還受了傷,焦切道:“你跟人打架了?” 小千笑道:“跟人打架就不稀奇,我是跟月亮賭輸贏,她一輸就發瘋的亂撞,這是不小心被撞傷的。” 他見及新月鉤就像月亮一般,才將傷口比喻為被月亮所傷。 秋蓉白眼道:“你什麼時候說過正經話?等等,我去弄點藥來!你別再亂闖,免得又出事了。” 說著她已轉身離去。 小千仍交代她,別的沒關係,填肚子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 她含笑離去,小千才開始注意到此宅院住的是誰?為何秋蓉會出現此處? 他只閃過念頭,並沒認真揣測,因為這些只要問一聲就明白了,何必多浪費時間去想呢? 不到三分鐘,秋蓉已匆匆趕回來,拿了一套青素便裝,及金創粉和臘黃的烤雞。 小千一手已搶過烤雞,貪饞大嘴的啃食著,讚美笑道:“還是你行,要烤雞有烤雞,混的還不錯嘛!” 秋蓉笑罵道:“你一來,我看又要遭殃了。” 她已打開金創粉,替小千敷藥,一股童年情景已湧向心頭,她感到一絲甜蜜。 那時,小千受了傷,一定會找她敷藥,而她也義不容辭。 她只知道兩味藥,一味就是辣椒,一味就是苦黃蓮,或吃或敷,就這樣地敷過了童年。 那時小千也著實嘗過一陣辣椒葉的辛辣,以及黃蓮的苦頭,後來他反而不吃了,全是拌著敷,倒也習慣了。 小千邊啃著雞肉邊問道:“你和你娘是怎麼混到這裡的?好像找到如意郎君了吧?” 秋蓉稍嬌羞:“少亂說話,我娘到了中原,一直沿長江就到了揚州,後來她替我買了幾件衣服,結果糊裡糊塗的就住進這裡了。” 小千睨眼邪笑道:“我看是你娘故意找人家推銷的吧?還是這家大公子被你迷上了?” 秋蓉倒也大方道:“我們是先遇見柳公子,然後我娘就說我們是流落他鄉,後來柳公子就收留我們了。” “聘金收了沒有句” 秋蓉嬌嗔道:“你老是胡說,人家是一番好意。” 小千邪笑道:“還不一定喔!你娘那副視錢如命的賊臉,說不定早就把你賣了。” 秋蓉輕笑道:“你放心,我想柳公子不是這種人。” 小千瞄向她,邪笑不已:“看樣子,你對那個柳公子,滿有意思的嘛!” 秋蓉並未否認也未肯定,輕笑道:“他對我很好。” 小千諧謔追問;“怎麼好法?天天跟你談情說愛?” 秋蓉瞪眼道:“你最差了,專想些歪路子!”嫣然一笑;“他送了許多心愛的東西給我,你看這套衣服漂不漂亮?” 她含帶喜悅的施起衣衫,舞出柔美的姿勢,粉紅羅裙穿在她身上,更加出色了。 小千卻不屑道:“很醜!” 秋蓉笑容已僵,瞄向小乾,冷道:“你口是心非!” 小千自得的聳聳肩頭;“以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來勾引女人的男人,他的心都是醜陋的!” 秋蓉睨眼笑道:“你吃醋了?” “笑話!”小千一副轉樣道:“你以為我永遠都是阿貓阿狗翻不了身?告訴你,我現在是日進鬥金,短短半個月不到,我已賺了明珠一鬥,黃金二十萬兩,時間是論分計酬的,你跟我談話已經超過十分鐘,要付我一百兩銀子!拿來!” 小千伸著手,準備向她要銀子。 秋容淡笑道;“我不信!” 小千得意遵:“你們當然不會相信啦!因為你們沒見過世面。就以為銀子沒那麼好賺,吶!銀票在這裡!” 他已從寶衣裏邊抽出潔淨的銀票,攤得正正方方,要秋蓉瞧個清楚。 秋蓉瞧了,卻無多大反應:“這銀票……” 小千截口道:“說不定是假的對不對?呵呵!你們這堆人,只想看些公子哥兒,以為找到了大少爺,我告訴你,那些膿包是經不起考驗的。 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叫他們屁滾尿流,褲子脫得光光的,到時候你再去榨他的金龜銀子吧?真是狗眼看人低!” 秋蓉稍怒:“你幹嘛罵人?” “不罵你難道要罵我自己不成?”小千嚷道:“明明這就是‘珍珠坊錢莊’的銀票,你還說它是假的?” 秋蓉心知小千有過人能力,但一下子要弄數十萬兩金子,就算她連作三天的夢,也沒辦法搬到那麼多,她怎會相信? 其實正如小千所說,她完全未見過世面,有些豪商富賈,一頓飯就得花上萬兩銀子,他們用起錢,就像用水一般。動輒每每上百萬兩,又豈會在乎數十萬兩? 他們懂得賺錢方法,也知道如何去賺錢,而這些方法又豈是門外人所能想像和相信的? 就如小千當獵手一事,賺個明珠一鬥,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若是以秋蓉來說,也許她拼死拼活一輩子,連半顆明珠都買不起。 她不懂,就以為世上無此好賺的錢財,難怪小千會大發嘮叨罵她不識貨了。 秋蓉也不甘示弱,擺身一振,頭上黃金鳳釵,耳際青玉墜珠已晃亮亮的閃著,響著: “至少我這些比你那張紙來得實際些。” 小千揶揄道:“小青蛙,光在井裡叫老大?好吧好吧!跟你說,等於跟木頭說一樣,等我換開了銀票,你就知道被銀子壓死是什麼滋味了!” 秋蓉輕笑道:“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服了你。” “不必!”小千道。“你服了我又如何?現在不相信,以後相信就變成勢利眼了,你快跟你娘一樣嘍!” 秋蓉聞言,不由得心神猛顫,自己難道被母親所同化了?母親曾不停的鞭打姊姊,那時自己還感到她的不該。 現在姊姊已走,自己就和她一同到中原,一直落身於此,獲得了如此多之珠寶首飾,就再也不討厭她而感激她。 難道自己也變成勢利眼? 望著首飾、衣裳.秋蓉感到一陣迷惘。 這些都是她所嚮往心愛之物,她捨不得拋棄,只有把它們戴在身上,戴在手上,才有欣然的滿足感。 她再想及小千銀票,還是認為不可能,自該親眼見他兌現,能心服口服,又怎能說是“勢利眼”? 她已為自己找到了理由。 然而她卻未想及自己的愛財心理,如若她淡於錢財,大可不必對小千銀票如此看重而強烈的不相信.而她非要拿珠寶首飾來炫耀于小千,甚至於比一張未兌現的銀票來得有價值。 一這才是小千說她勢利眼的最主要原因。 秋蓉淡笑道:“不管怎麼說,一張紙總比金銀價值來得少,如果未能兌現就是廢紙了。” 小千道:“那古董畫呢?賣不出去,它也是廢紙一張。” 秋蓉道:“這不一樣,古畫有人收藏,隨時都有價,銀票只能向錢莊換取。” 小千瞄眼道:“你想收藏古畫的人多,還是用銀票的人多?” 秋蓉稍為結舌,仍道:“銀票是多些,但像這種大數目的……” “根本就不可能是不是?”小千嘲惹道:“好吧!你說不可能那這張銀票在你情哥手上,或是他爹手上,你信是不信?” “這……”秋蓉感到困窘:“他們富可敵國……” “敵你的頭!”小千不禁有氣:“在我手上就不值,在他們手上就那麼值?什麼富可敵國?我一把火升起來,就把這在院給買下來,讓你瞧個夠。” 秋蓉似也怕他發了威,懼然的不敢再言。 小千嘮叨叫了一陣,才問道:“好吧,你說你的柳公子富可敵國,他是何來路?難道是皇太子不成?” 秋蓉道:“他出身武林世家,在江湖很有名,叫柳堤……什麼的,他叫柳再銀。” 小千登時驚愕的抬頭,一片雞肉仍掛在嘴上:“‘柳堤銀刀’?” 秋蓉見他如此吃驚,以為他也明日柳家財勢,遂高興笑起來:“正是柳堤銀刀,你想他們連武器都用銀子打造,其財富可想而知了。” 小千已捉狹謔笑起來:“是啊!銀子打造刀子,管看不管用,難怪那麼多人喜歡找他麻煩,只要一出手,他就把銀刀給丟掉,這招倒是保命絕招呢!” 秋蓉最怕見著小千如此神態,急道:“你跟他認識?” 小千黠笑道:“我怎麼會認識有錢人?” 秋蓉稍放心,又問;“你們碰過面?” 小千黠笑道:“也沒有,他只是向我要酒喝而已。” 秋蓉驚詫:“他會向你討酒喝?” 小千捉狹笑道:“他喝酒的方法很奇怪,是從頭頂往下倒,然後再伸舌頭舔舔流到嘴唇的酒,實是天下一絕。” 秋蓉突已想及,他可能是在吹牛,遂睨眼道:“我不信,柳公子武功那麼高……” 小千邪笑道:“多高?過街老鼠再怎麼高明,照樣被人打得吱吱叫,你等著看好了!” 他已丟掉啃得差不多的雞骨頭,雙手想往身一擦,突覺水靠光滑,無法擦手,目光落在秋蓉身上,已欺身過去雙手往羅裙一抓,輕笑道.“藉擦一下。” 秋蓉驚慌躲閃,仍是被抓著了,雙手油漬一抹,污黑立現,她嗔怒起來:“臉綠綠,你太過份了!” 這是她最心愛衣服之一,如今被弄髒了,那股疼心已鑽到心坎深處,也開始記恨小千。 小千邪笑道:“柳公子有錢嘛!叫他再送你一件不就得了?這麼小氣?” 秋蓉嗔道:“如果你再如此,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千擦過手,已抓起青素衣衫,往身上穿,邊穿邊回答:“有一天你會發現,像我這種好人並不多,你去愛你的柳公子,我去算我的帳,咱們別扯在一塊,就這麼簡單。” 秋蓉也急了:“你想幹什麼?” 小千捉狹道:“我要買下這座莊院,你不是不相信?所以你也不必擔什麼心,就當我在放屁好了!” 穿好衣服,晃甩一番,雖大了點,倒也算合身,也有些公子派頭。 秋蓉焦切道:“你不能如此!” 小千斜睨她一眼:“你不是說他武功很高嗎?我就證明給你看,別躲在井中叫老大,丟人現眼吶!” 秋蓉被他逼急了,差點哭出來,不知怎麼,她又突然相信小千方才所說的一切了。 “我相信你,你別如此!” 小千冷道:“太晚啦!剛才你怎麼不相信?非要我毛了心。你才相信?你是被我逼信了,我可不怎麼相信你相信,時間寶貴,你最好躲著別出來。 因為你告了密,柳再銀那小子會追問你跟我的關係,這樣一來,你就會被我拖累了,知道嗎?謝謝你的雞腿,待會兒見!” 說完小千已穿窗而出,準備把樓影給引至此處,搗他一個天翻地覆。 秋蓉呆楞的站著,茫然注視窗口,她不知為何會說出那些話去刺激小千,難道真的是為了這些珠寶首飾? 還是為了柳再銀? 想及柳再銀,她更急了,想趕去通風報信,卻又被小千所言給喚住,她深怕柳再銀追問,因而壞了雙方友善關係,那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就幻滅了? 她終於放棄通風報信,畢竟此舉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望著裙角一片污漬,她真希望小千從來沒出現,那該多好,一切都是如此完美而令人痴醉。 她趕忙收拾廳房,以免露出破綻,隨後靜靜坐著,聆聽不安的心跳,以及那即將來臨的波濤駭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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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41 AM | #1529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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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漂亮樓影
小千很快已潛出柳家,大搖大搖的往柳堤逛去,速度並不慢,算算時間,樓影應該此地才對。 只要自己招搖亮相,還怕她不追上來? 果然小千行至山林不遠處,樓影已倒迫而至。 她拱手問道:“這位公子……”突然見及光頭,已冷森道:“請問閣下尊性大名?” 小千不理她,仍往前行:“在柳堤銀刀地盤上,也敢對本公子如此指名問姓?” 樓影聽及聲音甚熟,立時掠身截向小千前頭,猝見小千臉容,她已冷厲道:“是你? 看你還能往何處逃?” 新月鉤一抖,就想撲殺小千。 小千飄退數尺,邪笑不已:“大姑娘,你對別忘了‘柳堤銀刀’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你還是回去吧!” 樓影冷笑道:“比起‘彩虹三鉤’,你們要差了一截,柳再銀你敢殺我爹,今天我也要你嘗嘗沒爹的滋味!” 小千黠笑道:“你錯了,我是柳下亂,柳再銀是我哥哥,千萬別搞錯,我年輕氣盛,哪有坐懷不亂的道理?” 他已露出一副豬哥樣,似想把樓影一口吞了。 樓影怒火更熾:“你是該被亂刀分屍!” 新月鉤已出手,旋風似的掃向小千腰際,想把他斬成兩段。 小千也不慌不忙,猛力接了幾招,但覺時機已差不多,不願再戰,落敗而逃。 “鬼丫頭,這是我柳家的地盤,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你早知會如此,就不該殺死我爹!” 說話間,一記倒鉤,已切下小千一片衣角。 小千滾身落地忙滾開:“告訴你,這件事是我哥指使,等他一出來,有得你好受的!” 樓影冷笑:“來的好,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新月鉤又凌空打出,四面八方不可捉摸的亂飛。 小千就吃過此招的虧,見狀已不再戰,趕忙拔腿就往柳家跑。 “救命啊!有人殺到柳家莊來了!” 樓影復仇心切,管他柳家有多少人手,照樣急追而上,毫無懼意。 “救命吶!本公子受傷啦!彩虹軒的人攻進來了!” 小千邊吼邊叫,已竄入柳家莊,驚慌四處亂竄亂叫。 霎時柳家上下已鼎沸,因為他們聽及“彩虹軒”人手來犯。 人的名,樹的影,“彩虹三鉤”排在“柳堤銀刀”之前,他們不得不緊張。 樓影也追入柳家,一把新月鉤使得出神入化,擋者披靡。 “滾開!不關你們的事,叫柳下亂出來!還有柳銀刀,我要他還我一個公道!” 她已勢如破竹的從外院打向內院。 終於柳再銀已趕了出來,在花園中間寬廣白石地攔住了樓影。 突見樓影美若天仙,不禁微微心動,一張怒臉已露笑容:“姑娘是彩虹軒的人?在下柳再銀!” 樓影怒斥道:“少在那裡假惺惺,我先宰了你.再找柳下亂算帳!” 話聲未落,新月鉤已出,速度之快,方位之準,實讓人無法想像。 柳再跟沒想到她一句話沒談完,就打了起來?驚愕之下,還好他功夫不弱,馬上抽出銀刀封向新月鉤。 心想,縱使逼不退,自保該無問題。 豈知小千早就有意要他好看,躲在暗中放冷簡,趁他單腳掛起迎招時,一顆細石已打向其落地的左膝蓋。 細石撞膝,他已立足不穩而往前跪,當然銀刀也失了準頭,他已驚慌尖叫。 樓影見機不可失,新月鉤往左移三寸,避開銀刀,斜斜劃向其左手臂,刷然一聲,血痕已現。 柳再銀痛呃一聲,差點栽往地面,一個踉蹌,以銀刀點地,才勉強的彈回身軀。 他第一句話就罵向人群:“誰敢暗算我?” 樓影冷笑,並不給他休息機會,又已使出新月鉤絕招,逼得析柳再銀窮於應付,三招不到,已吃了四鉤,痛得他臉色發白,功勢也為之受阻。 “說!柳下亂在哪裡?”樓影再逼柳再銀。 柳再銀已險象環生,若非在自家裡,他可能會開溜。 “柳家沒這個人!” “你胡說!他明明是你弟弟,你敢不承認?” 小千躲在暗處,直呼過癮,真希望樓影能打得柳再銀跪地求饒,方消心頭怨氣。 秋蓉母女也站在遠方瞧及此景。 秋蓉更加怨恨小千如此胡搞,她甚至暗自決定要幫柳再銀教訓小千。 柳再根又挨一鉤,左腿直冒紅血。 樓影稍讓他喘息,厲道:“如果你再不說柳下亂下落,下一鉤將會斬下你腦袋!” 柳再銀仍不甘認輸,厲吼道:“柳家無此人,就算有,也不交人!” “你敢不交?” 樓影怒氣更甚,新月鉤已脫手,如亂流中之彩雲絞飛,無以倫比的再次卷向柳再銀。 如若此招得逞,柳再銀非得被斬得支離破碎不可。 柳家上下一陣驚呼,卻無從下手救人。 眼看柳再銀將無所遁形的傷在新月鉤下。 突地,一道銀光射至,將新月鉤打偏數寸,柳家老主人已天馬行空的飄掠而至。 他接過打出去的銀刀,飄落兒子身旁。 一袋儒衫絲白掛藍邊,大約是五旬出頭,中等的身材,留有長須,目光閃閃。顯得甚是高傲。 小千見及柳銀刀,狹逗之心又起:“老的跟小的都一樣,我得請他喝酒,免得失了大禮!” 他想如法炮製,像華山論劍一樣,丟個酒壇給柳銀刀,淋他個滿身濕。 想定後,他已潛向廚房,希望能弄幾壇酒回來。 樓影伸手接回新月鉤,冷目瞅向柳銀刀,冷冷的道;“打了小的,還怕老的會不出來?” 柳銀刀負手而立,冷森道:“姑娘未免太狂了吧?敢到柳家來撒野?” 樓影冷哼一聲:“撒野?如果你不交出柳下亂,我還想割下你的頭顱呢!” 柳銀刀冷道:“我兒子已說過,柳家沒有這個人,你沒聽見,還是故意聽不懂?” 樓影厲道:“有其子必有其父,說的全是見不得人的話!” 柳銀刀冷斥道:“姑娘放尊重點,就是彩虹樓竹,對老夫也不敢如此狂妄,你再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了!” “不錯,就是我爹對你太好了,才會留你這江湖敗類活到今天!” “你……”柳銀刀已現怒意。 “我怎麼樣?我要替父報仇,殺了你們這群敗類!” 樓影不再多說,一個箭步已攻向柳銀刀,招式迫人而凌厲。 柳銀刀雖功夫老到,但對新月鉤似也甚為忌諱,推開柳再銀,已往左側偏掠,連點三次花叢。 新月鉤也連掃三鉤,迅捷的已斬下不少花枝。 兩人就此纏戰,接影以怪異的招式,彌補功力的不足,柳銀刀卻已渾厚的內力以及豐富的對敵經驗保持不敗。 但兩人皆旗鼓相當,戰的難分難解。 數招過後,小千已左手挾著一壇五十斤重,至少有兩尺方圓的大酒壇,右手則抓了三壇較小的酒壇,戲謔的潛回牆角暗處。 “嘿嘿!五十斤足足讓他洗一天澡!” 放下酒壇,他已注視戰局,但覺雙方打的激烈,互不相讓。 他捉狹一笑:“不喝酒,怎會有力氣?” 望著酒壇,他在想,該先用大的,還是小的? 最後,他決定先用大的。 心意已定,他已打出石頭,相準準打向柳銀刀後腦勺。 別看他沒練過內功,但他天生的“無雙刃”,以及在七星湖中神秘光線照射下,打出一流暗器手法,並非難事。 果然,柳銀刀身形雖快,卻仍逃不了石塊,硬是被敲了一記。 他呆楞當場,憑自己數十年對敵經驗,會被人無聲無息的暗算? 至少也該感覺石塊飛掠破空之聲才對。 然而他卻真的一無所覺。 叫聲“誰”,情不自禁的,他已回頭。 然前樓影卻利用此機會。很快送出凌厲新月鉤,劃向他胸口,唰地輕響,其胸口已以被劃出血痕。 柳銀刀這一急,非同小可,不敢再分心,“銀刀三絕命”已使出,突見滿天光影閃亮,已將其身形裹住。 驀地又暴掠而起,疾速的尖銳的衝向空中,似又撞向天空聚凝之堅硬流體而垂直反彈,更加快速衝洩而下,如江河潰堤般全湧向樓影。 樓影也泛起新月鉤,好似突然間月亮已浮遊驚動,從慢速而幻化千百萬至於無數多的光輪滾滔凌空之中,然而擠壓扭縮成一道經夭匹練,像光網,像利劍,更像墜砸而落的沉月,變幻著無數光帶星花,聚在一點尖銳之中,也噴撞柳銀刀那道光束。 小千當然也不客氣,又是一顆石頭乘機打向柳銀刀腰際,想能揩點油也好。 銀刀與新月鉤在空中相際遇,撞暴火花閃閃,尖銳聲音更讓人血氣翻騰,耳根生疼。 足足持續了半分鐘,雙方才紛紛倒掠而退,各自飄落地面。 樓影已顯得臉色蒼白,血氣浮動,顯然耗去不少內力。 柳銀刀也差不到哪裡去,他落了地,竟然憋笑出聲。此舉有如三歲小孩,頓時讓人不解,主人為何如此失態? 尤其他又是在氣喘如牛之時,根本不該有此舉止才對。 小千也跟著笑了:“這老頭有病?愈累愈想笑?” 其實他哪知自己打出的石塊,正打中柳銀刀的笑腰穴上? 要不是方才過招激烈,柳銀刀早就笑出聲音,當時只有忍著,也因此功力大打折扣,否則他該很容易將樓影擊退。 他也發現自己失態,馬上自解穴道,轉視小千發笑暗處,冷森道;“何方鼠輩,敢暗算老夫?” 小千抓緊大酒壇,準備伺機丟出,腦袋已露了出來,笑道:“是我柳下亂!” 說完馬上縮頭,讓人有股眩目之感覺。 樓影乍見,已知是小千,立時騰身追掠,厲道:“柳下亂,你給我出來!” 柳銀刀也想抓出這位兩度讓他出醜,又鬧得柳家雞犬不寧的人,他也騰身撲向小千。 小千沒想到樓影也湊上一腳,已呵呵笑道:“好吧!多人醉總比一人醉好!” 他已站起來,酒壇相準準已朝兩人丟去,黠笑道:“要喝酒多的是,何必搶呢?” 柳銀刀及樓影皆未想過此酒壇仍裝滿美酒,他倆和柳再銀一樣,皆以為是對方隨手丟出之物! 有誰會隨身攜帶大酒壇?是以雙雙出手劈向大酒壇,其勢不退的衝向小千。 柳再銀突見小千,已驚愕叫道:“綠豆門主?”趕忙轉向他爹,急叫道:“爹!劈不得……” 他喊的雖急,兩人出手更快。幾乎同時的擊碎酒壇,白花花美酒已炸開,如萬點寒星般裹向周遭丈餘方圓。 樓影和柳銀刀霎時心急,但衝勢過猛,想煞住已是不可能,只有引掌以密不透風方式,想罩住酒雨。 可惜當他們出手時,身軀已撞入酒雨之中,只能勉強的保住臉龐,以及胸前少許部位不被濺濕,其他全然已濕淋淋,宛如落湯之雞,狼狽已極。 小千一壇得手,已呵呵直笑:“記得啦!要喝酒是不能用搶的,如此酒缸容易碎的! 切記,切記!” 他也不敢停留,馬上掠向屋頂,先溜了再說,若是被逮著了,恐怕自己就會有喝不完的酒了。 秋大娘突見小千,驚罵道;“這天殺的怎會搞到柳家來?” 小千聽及聲音也不想忘記她,遠遠就拋過一壇拆封的酒,笑嘻嘻道:“秋大娘,下次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幄?” 秋大娘和秋蓉尖叫地躲避,雖沒被淋個正著,也被撥個半濕,再加上嚇出的冷汗,和落湯雞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了。 秋大娘想破口大罵,卻被秋蓉阻止,並告訴她原因,她才慶幸的收口,以免和小千扯上關係,而壞了所有努力的成績。 柳再銀追向他爹,急道:“爹,他就是綠豆門主!在華山就是他折斷柳家銀刀。” 銀刀是被劍痴所折,他如此說,乃在加深父親和小千仇怨;以能引動他爹出手。 柳銀刀並沒立時追上,事情突然接二連三衝向柳家,他必須冷靜思考,再作打算,以免事情更形惡化。 樓影則不管衣服濕透,馬上急起直追,她似乎也明白柳下亂只是一個化名,此事和柳家扯不上關係。 為了追敵,她也不願多費時間解釋。 柳銀刀輕輕一嘆:“他跟你有過節?” 柳再銀怒道:“他是小賊,專門在暗處暗算別人,為武林人所不恥。” “小賊豈會折斷銀刀?”柳銀刀冷森的問。 柳銀刀問道:“聽說他在華山笑折七大名劍?” 柳再銀道:“他只折三把,其他四把是劍痴自己震斷的。” “劍痴若能保劍,他何須自毀?”柳銀刀又問:“聽說,他還是苦惱大師的入門弟子?”。 柳再銀不敢亂說,要是真的如此,他的罪可就大了。 他頷首道:“當時他是如此自稱,苦惱大師也曾出現在他身邊。” 柳銀刀微微點頭,不久道;“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你最好別再與他動手,知道嗎?” 他以命令口吻責向柳再銀,他認為小千在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已弄得江湖鼎沸,不是有過人之能,就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這兩樣若不先弄清楚,將來恐怕牽連不休,是以才作此決定,準備等些時候再瞧瞧,有了結果,再報此仇也不慢。 柳再銀雖答應了,但年輕氣盛的他,豈能就此忍氣吞聲,一有機會,他還是會找小千出這口怨氣,好讓眾人知道他並非好惹的。 被小千一攪.柳家今天顯得垂頭喪氣多了,平日的囂張跋扈已不復存在了。 秋蓉自小千說出那些話後,她就感到壓力沉重,她似乎相信,小千有股無堅不摧的銳氣。 只要他對上了誰;縱使不能保住自己安然無恙,必能把對方整得七零八落,這正是她對小千感受最深的一項。 事情已過去,他慶幸小千沒真的發牛脾氣,一股子把柳家給毀了。那時,他將不知如何面對小千,想必會恨死他了吧? 人群已散,個個心情沉重,酒壇碎片也已經收拾乾淨,只留下了讓人鬱悶的酒香。 在秋蓉面前出了一口怨氣,小千登時感到飄飄然,耍起輕功,頓覺特別有勁。 他想及柳再銀的驚駭嘴臉,以及柳銀刀的狼狽形貌,就一路笑個不停。 他甚至還想到,三兩天就帶人去柳家轉上幾圈,保證不上三個月,就可以把柳再銀父子給嚇死或累死。 那一定又是別開生面的趣事吧? 他陶醉的笑著,突又想及樓影,笑聲已洩止,心神也拎了回來,照此追趕下去,幾時方休? 而且和大板牙分開也有四五個時辰,說不定他也被追上,自已若不先解決樓影,夜長恐怕夢多。 心意已定,他已專找地形較崎嶇之高山險嶺逃逸,想藉著自己敏捷的身形甩脫他。 不多時,他已找到一處堐層密布的險峻山峰,其外圍林木參天,雜草齊胸,陰森冷清,是人跡難至的原始森林。 而崖層出現不少大小不一之裂縫及山洞,正是藏匿最佳地區。 望著峰層,他已邪笑道:“若要找到我,非三天三夜不可。” 靈狡身手展開,慢慢攀爬岩層,找了一處自認為最隱蔽又不顯眼的裂縫。躲了起來。 裏邊不大,但容身旋轉還算差強人意,他也就定下心,不停的往外瞧視,想看看樓影找尋自己的任何動作。 這無異是他捉弄人的方法之一。 不到半刻鐘,樓影也慢慢追上來,她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慢步搜尋,林葉茂密,正是偷襲好地方。 小千見她擺裝“賊”樣,已姦黠直笑著,不過笑了幾次,已覺得乏味,逗弄之心又起了。 他想及李怜花之“傳音入密”功夫,也裝腔作勢細聲叫起來,然而“傳音入密”須要純厚內力方能發出,他當然無法得逞。 不禁愈叫愈大聲,只好放棄,苦嘆此功夫難學。 他改為尖叫:“餵!在這裡!” 聲音又快。急,馬上截斷,但回音卻久久不能平息攀形彼落,好似來自四面八方。 樓影立時環視四周,怒罵道:“惡魔你給我出來,躲著算什麼英雄好漢?” 小千見她找不到自己藏身處,更形得意,又利用回音原理再喊叫:“你說什麼…… 我聽不見……我已在十裡開外……回去吧……你爹很想念你……”。 喊完又往樓影瞧來,看是否達到身在十裡外的效果。 樓影起初還楞了一陣,以為小千真的不在此,但想及如在十裡開外,該聽不到自己叫聲,豈又會問這句“你說什麼!” 她已冷笑:“你休想騙我,你若聽不著我的話,為什麼會問我?還不快點給我滾出來!” 小千這才想到話中出了語病,自嘲的罵道:“傳什麼音? 簡直是大吹法螺,一說話,人就知道在哪裡了!” 自嘲歸自嘲,他還是正經八百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前面陷阱多…… 閒人勿進……” 樓影似已聽出小千發話大略位置,瞄向該處,已冷笑道:“我不是閒人,我是殺人的人,我準備砍下你的腦袋替父抱仇!” “冤家宜解不宜結……” “放屁,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樓影已掠身岩面,開始攀登起來。 小千似乎甚有把握,也不再多費脣舌,一股子坐在洞口,悠哉得很。 “哼!替父抱仇?這要經過七七四十九才行!”雙手比劃不停,他黠笑不已:“只要我輕輕一推,這一關你就要跌得頭破血流!”他準備以狹小空間來阻止樓影衝進來,如果她被擊退,非得滑落地面不可,屆時她又要重新爬起。 樓影已爬至半山腰,她必須依次搜尋所有洞穴,以讓小千無法遁形,是以攀登速度並不快。 小千偶爾也會伸出腦袋瞧瞧,不停奚落道:“像你這種尋仇方法,未免太辛苦了吧?” “話未說完,倏然一聲尖叫傳出 樓影已倒栽筋斗的住地面滑栽而下。 她似乎遇上某種不可抗拒之危險,否則以她能與柳銀刀相抗衡的功力,自不可能霎然間就已一敗塗地的往下栽,連還手或逃避的餘地都沒有? 她到底出了何事?情況會如此糟? 小千也聽及她驚駭尖叫聲,一個探頭,樓影已趴在林中草叢,頭臉斜擺,動都不動了。她的新月鉤掉在至少高她丈餘遠的樹叉上。 練武之人不可能輕易將兵刃脫手,小千直覺的反應,她已受了不可抗拒的傷害。 “好小子,告訴你,這裡機關重重,你偏不信,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小千輕輕的笑著,高高的往下瞧,想看看樓影摔跌之後有何反應,但瞧了好一陣,仍不見動靜。“奇怪?該不會又翹了吧?” 想了想,小千還是慢慢往下移,想瞧個究竟。 一個姑娘人家,為父千里尋仇,倒也甚為讓人同情,小千有點不忍再捉弄她,想把一切真相告訴她,也好卸下一個黑鍋。 他落向地面,才發現樓影臉色已泛青,早已昏迷多時。 “難道中了毒蟲攻擊?” 住在月江小村,四周皆是深山荒林,奇蟲怪蛇多的是,小千從小被攻到大,久而久之也理出一套自家辨別的方法。 只瞧一眼,就料個十之八九,樓影可能已中了某種蟲獸的毒。 他趕忙欺身向前,將樓影身軀給翻正。 只見她嫩美臉容青的嚇人,已奄奄一息。 小千很快在她左手找到傷口,那是一支蜂尾毒針,已嵌在腫如肉包的小臂上。 他抽出毒針,烏血泛紫青帶濃紅的點滴滲出。 “針長五分,鉤分雙管如毒蛇尖牙……”小千臉色也微微動容:“這莫非是‘天毒蜂’的毒針?” “天毒蜂”大如腳拇趾,全身血紅,背面呈現“天”字型之晶黃色條紋,年紀越大,條紋越晶亮,毒性也愈強。 附有兩對飛行翼,一大一小,飛行無聲,亦可震鳴如蟬,毒針如蛇牙鉤又尖又銳,分雙管輸送毒液,螫後仍可再生。而被螫中者,立時昏迷,若不加以施救,一個時辰後必定喪命。 小千也曾被這毒蟀螫過,還好那時小貂兒在,一口氣毀了蜂巢,將毒蜂體內特有的晶亮液體餵服,才解去蜂毒。 如今小貂不在此,眼看樓影氣息就快沒了,小千不禁焦急起來;苦笑道;“媽的! 你這小子,要死都要拖累人家,一頭栽到深坑不就沒事了?” 說歸說,他仍不敢怠慢,馬上褪下樓影袖口,露出潔白手臂,小千也顧不了這許多,湊上嘴已替她吸吮毒液。 毒液又酸又腥,很是難入口,小千憋足了苦態,才把毒液吸出不少,可是傷口並未流出殷紅的鮮血。 小千感到奇怪:“照理說來,毒血沒出,血液該有轉變才對怎會黑到底?難道還有其他傷口?” 他馬上又往樓影身軀尋去,突又苦笑不已;“什麼嘛!別的地方不螫,偏偏要盯向重要部位?” 另一個毒傷正在樓影右胸口,這可急煞了小千,他可從沒想過若碰上這種事,該如何解決才算恰當。 然而見及樓影漸弱的氣息,他不禁橫了心。 “媽的!救人一命,天大地大,還怕什麼寬衣解帶?我佛慈悲,我臉綠綠要破戒了!” 雖然橫了心,難得瞼紅的他,此時也紅起臉了。 他慢慢褪下樓影外衫,露出紅肚兜,他的心也卜通通的緊跳,以前自以為很有把握對這種事,如今做起來全然不是所想的那麼容易。 只瞧上肚兜就已窘困非常,還想當什麼“午夜牛郎”? 他也覺得奇怪,碰上多情夫人時,還不是光溜溜的,他能處之泰然,但現在卻礙手礙腳的?也許上次是被逼的吧? “媽的!我是醫生,寬衣解帶是為了救人,這是神聖的!” 他強迫自己找個好理由,又往紅肚兜解去。 滑溜肌膚白似雪,嫩得像剛冒出枝莖的花芽,柔美的曲線隨著微弱呼吸韻律的起伏,尤其是那對渾圓的酥胸,結實而富有彈性般的微顫著,更令人遐思。 小千也禁不了吸引,雙目直盯那對酥胸,他搞不透這東西怎會有如此大的魅力? 還好他很快已見及右邊奶子斜下方的腫脹毒傷,喚回心神,他已湊上嘴,再次吸向傷口。 幾次下來,毒液果然減弱許多,且慢慢滲出較鮮的血跡,樓影臉容青綠也退了不少,呼吸也較平穩。 他想吸毒工作已差不多,現在該是如何去收拾“天毒蜂”的時候了。 拿起紅肚兜想往她身上蓋去,又瞧及迷人的酥胸,耳根不由一紅,眉頭皺了皺,總是有股衝動,不禁伸手往酥胸摸去。 他只想試試那麼多男人相追求,而津津樂道的,是什麼滋味? 觸及時,他禁不住想收回,卻再次伸出,終於輕輕的摸上了。 忽然間,那股心跳已平息多了,他有點失望的收回右手。 “這還以為有意想不到的奇績?只是軟綿綿而已。” 心情突然開朗,對於這股神秘的吸引力似乎已不再有多大的奢想,也許他心靈還小,尚未到達那種追求慾望的階段吧! 否則,美女在前,又是光溜身軀,有多少人不動心? 他蓋上肚兜,輕輕笑道:“什麼柳下惠坐懷不亂?我還以為多難?白白找了個‘柳下亂’來刺激她,實在劃不來!” 再瞧上樓影一眼,笑的更惹人,隨後又返身往岩層瞧去,準備逮幾只“無毒蜂”擠出其體內晶液以救人。 算算角度,以及樓影倒掉時留下的痕跡,他大略揣測毒蜂巢築在何處,竟然和自己先前爬上去的路線差不了多少,不禁慶幸不已。 不過他也想及,可能是樓影要逐洞搜尋,才會驚動“天毒峰”而被螫了兩針。 他在考慮如何收拾毒蜂,小貂兒雖是此蜂的天然克星,它不在身邊,動起手來就麻煩多了。 “依毒蜂習性,一巢大不了十幾只,通常都有兩三只專門負責看守……樓姑娘挨了兩針,這表示差不多有五對住在此巢,少了兩只去掉毒針的無尾蜂,就只剩下八只有用了……” 如果八只全部出動,小千仍無法應付,尤其是此蜂速度之快,決非一流身手所能匹敵,而且還不怕普通掌勁,十分難以對付。 若用火攻,還得爬上高處,再說火攻也不一定會奏效,它們只有少數幾只,突聞火勢,大可棄巢而去。 若火勢不夠猛不夠寬廣,它們以高速度仍能穿透。 一切方法都想過,他只有把主意落在身上這件寶衣,希望以它來阻擋毒蜂。 想定後,他已準備挖個大坑,以能藏身,然而兩手空無一物,要想挖坑,談何容易? 靈機一動,他已想及樓影的新月鉤正可派上用場,馬上尋向樹幹,一個起落,已將新月鉤弄到手。 握住新月鉤就如握住月亮一樣,有股清冷而挺拔飛昇的飄逸感。 小千撫弄一陣,不甚服氣道:“這鐮刀歪歪斜斜,竟然會遇得本門主無法發威?嘿嘿!俺今天就讓你變成破鐮刀!” 他帶有破壞傾向的邪笑著,隨後已打個適當位置,挖起土坑。 一盞茶功夫不到,或許是新月鉤鋒利,他已挖出一個足可容身的深坑,跳到裏邊,剛好露出一個頭。 只要蹲下,再罩上寶衣,就可天衣無縫了。 看看新月鉤也因控岩碰上而崩缺不少,果真像把破鐮刀,他才滿意輕笑,拋往地面。 “以一把破鐮刀掛在美女身上……將不知是何種模樣? 他幻想的笑著,隨後又找了不少雞卵大石塊,堆在坑口旁。 然而脫下寶貝軟甲,一頭以小樹叉叉在地面,現在只要一隻手就可以拉動寶衣封住坑口。 一切就緒以後,他才拿起石塊,相準準的往預定目標丟去,口中還罵些只有他聽得懂的話。 如若有人問他罵些什麼,他會說那是蜜蜂吵架時,所罵的粗話。 至於是與不是,恐怕只有他和蜜蜂知道了。 不過這話似乎有那麼點效用,當他丟出第七顆石塊,剛罵出一句,岩層已射出一道紅光。 筆直而強勁如出弦強弩,直往小千衝撞。 小千趕忙拉開寶衣掩蓋坑口,只聽叭的一聲,毒蜂已撞向寶農,把它撞凹不少,可見其衝力之強勁。 毒蜂一擊不中,振翅猛拍,嗡嗡鳴叫不已,仍想找空隙鑽,以達到螫人之目的。 小千見機不可失,馬上倒卷寶衣,快速將其裹住,猛力往地面摔去,叭然一響,毒蜂似被摔昏,鳴聲已竭。 小千拿起石塊,急往上砸,又是叭的一聲,他已得意笑起來:“一只到手噗!” 很快打開寶衣,血紅毒蜂腦袋已被砸得稀爛,倒是肚皮較軟,只被壓扁少許。 他正伸手拍起毒蜂之際,突見數道紅光又急閃而至。 只一剎那,已逼近不到六尺,他已苦笑叫聲糟了,沒想到毒蜂如此快速就傾巢而出。 趕忙再次拉上寶衣,希望能及時掩閉坑口。 然而過於急促,蓋是蓋上了,卻無法完全掩蔽,一只毒蜂已從結隙中掙扎的想鑽入坑內。 其他數只亦猛螫寶衣不懈不休。 “糟了!要是讓它螫中,不死也得躺下!” 小千又驚又急,趕忙以口吹氣,想阻止毒蜂鑽入,因為兩隻手必須繃緊寶衣,否則再讓其他數只鑽進來,那還得了? 然而他未練過內家真氣,又無深厚功力,吹的氣像在扇涼,一點效果也沒有,口水卻吐了不少。 情況危急之際 一 他當機立斷,橫了心。怒罵一聲“他娘的”,左手已往毒蜂抓去,同時右手也卷起寶衣,準備一網打盡。 剎然間,小千左手已抓住毒蜂,食指卻被螫中,痛得他欸欸大叫,但他仍硬是不鬆手。 另一方面,右手也卷得恰到好處,終於將毒蜂全部裝入寶衣裡。 他每欸叫一聲,就憤恨的猛砸衣中毒蜂。 叫聲不斷,砸的更是厲害,這還不夠,他已跳出坑面。一腳猛踹毒蜂,踹的大夠,拿起石塊再砸。 也著實因為左手過於疼痛,逼得他以石塊壓住農中毒蜂,騰出右手紛紛扯斷左手那只毒蜂雙翅,讓它飛不掉而丟落地面。 此時他的左手食指,已腫青如香腸般大。 他未敢怠慢,拔掉毒針,湊上嘴就猛吸吮,還好指頭部位不比身軀,只要按住指節,很容易就可控制毒液。 吸了幾口,鮮紅血液已滲出,青腫也退了不少,他才噓口氣,暗呼好險。 怒目瞅向那只毒蜂,罵道:“你敢螫我?看我怎麼把你閹了!打主意竟敢打到我頭上來?” 足尖狠力的幹它幾腳,先消消一口怨氣再說。 隨後他很快打開寶衣,一堆毒蜂已支離破碎,血紅液體濺滿整件衣甲。 他找出蜂肚中一紅豆大的晶黃色液體,擠出晶液後,已往傷口敷去。 晶液觸及傷口,一陣清涼已滲向血肉裡,疼痛方自消除。 他又將其他幾粒晶液挑出來,自己服了一顆,其他的就留給樓影。 瞧瞧食指有若插了小梨子的糖葫蘆,不禁笑罵道:“這下可得唱布袋戲了!” 他往樓影走來,見她仍昏迷,一聲輕嘆:“冤家真是路窄,不救你,你動翹在這裡,救了你,我馬上變成你的殺父仇人,說不定翹的還是我呢!” 說歸說,他還是無奈的替她上了藥,催她服下晶液,才替她穿回肚兜,拉妥衣衫。 他也想及自己寶衣沾滿不少積血,總得找個清水清洗一番,遂往右側尋去,果然只走了百餘丈,就已發現從石壁滲出之山泉。 他洗妥寶衣,瞧瞧自己沾滿泥土身軀,也該洗洗了,復又洗起身軀。 過了盞茶功夫。他才滿意的穿回衣褲,精神為之抖擻。 “該去閹那只臭毒蜂了吧?” 想及將可報仇,小千就一陣興奮,快捷掠回原地,找到毒蜂,冷殘的笑著。 “好小子,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倒要看看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很快將毒蜂,以其他幾只毒針將它掰開足腳的釘在樹幹上。 還缺一把利刀,他又想及那把新月鉤,遂返身拾起它,已邪笑不已的走回來。 “瞧!新月鐮刀,你該知道我會如何收拾你吧?”他作勢的比劃著,笑聲更捉狹。 樓影被其笑聲驚著,也慢慢醒過來,但毒性未完全化解,她還是茫然的一知半解。 小千則開始耍把戲,嘿嘿好笑:“首先我要解開你的衣服,讓你露出,光溜溜的身軀……” 他拿著新月鉤已刮向毒蜂的體毛,表示脫光衣服。 然而“寬農解帶”之類的話,似乎對女性有莫大的吸引力;樓影已凝神起來,想再聽仔細些。 小千不知她已醒來,仍照樣準備支解毒蜂:“衣服剝光後你就露出潔白肌膚,然後我一寸一寸的鉤你!” 新月鉤已往毒蜂腹部鉤去,毒蜂不停吱吱叫。 小千邪笑道:“是癢呢?還是痛呢?還是很爽呢?你再叫清楚點。” 樓影聞及此聲,以為是男女勾當,不禁用力抓向自己胸襟,還好,沒被解開,也噓了一口氣。 豈知毒蜂掙扎,已有一只腳掙脫毒鉤,猛往身上縮去,叫的更激烈。 但這吱吱叫聲和蟲鳴一樣,樓影豈會想到小千是在肢解毒蜂。 小千瞧及毒蜂猛縮抓胸腹之間,他已謔笑道:“何必抓?抓也無用,肚皮都光溜溜了,還怕人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樓影聞言臉色大變,馬上奮力抓向腰際。 突覺自己腰帶已寬,天旋地轉的錐心悲痛,足以搗爛肝腸來不及悲憤嘶吼,她已抖抽著身軀。 小千邪惡聲音又傳來:“不必躲啦!你落在我手裡就認命吧,你敢動你的祖宗?……” 小千壓著毒蜂小腹,找不出男性的象徵,遂邪笑道;“我看你是女的吧?屁股白白又胖胖,很迷人嘛……” 樓影情不自禁又往自己臀部看去。 小千聲音又傳來:“聽說屁股又圓又胖的人特別會生孩子,大姑娘你想生幾個?替我生一打如何?……你不要?嘿嘿……都已老夫老妻的,你害什麼臊嘛!” 小千不停逗著毒蜂,搔得它不斷掙扎,他已幾近虐待狂的笑著。 樓影豈甘心受辱?本已被解衣帶,又聞及此言,整個人已瘋了起來。 “淫賊 一我要殺了你 一” 一個欺身已往小千撲去、狀如瘋子。 小千莫名其妙的被她一吼,話說到哪裡也都忘了,驚愕的轉頭,見她已能活動,感到一絲安心:“樓姑娘,你好了……” 話未說完,樓影一掌已打得他往後摔撞。 小千不由怒火冒升。“小丫頭你講不講理?” “你這淫賊,納命來 一” 樓影此時豈能聽得進去?只顧著要殺死小千,衣衫也未紮緊,已散亂敞開,露出了紅肚兜。 她雙掌湧出大量掌力,總想一擊奏效,以洩被辱之恨。 小千見她不成人樣,心頭也慌了,困窘道:“大姑娘,要打架,先把衣服穿好,這樣不方便……”。 說話之間,又被她逼退七八尺。 樓影怒極反笑;“你要我的身子是嗎?來呀!我全給你,你怕什麼?有什麼好怕? 哈哈哈……” 瘋狂的又攻向小千,不過招式已不再凌厲,而變成亂打。 小千焦急道:“我沒有侮辱你,你別想不開啊!” “什麼沒有?話我都聽見了,你還怕什麼?” “那……那不是對你說的……” “難道是對鬼說的?”樓影瘋狂大笑:“不錯!我就是鬼!被凌辱而死的魔鬼,我要找你償命 -” 她不斷追向小千,而小千卻一直逃開,不願與她接觸,一直到退至山崖,已退無可退。 小千才大喝道:“你鬼叫什麼?誰要你這瘋子的身軀?” 這喝聲倒把樓影稍震住,但只一霎,她又故態復萌,厲吼道:“不是你還有誰,你這衣冠禽獸,我要殺了你 -” 她再次瘋狂的撲向小千。 小千不再閃避,喝道:“你才是禽獸,連救命恩人都要殺?” “你放屁!你是兇手,不但殺死我爹還毀了我,我要把你剁成肉醬 -” 樓影拳頭不停落在小千身上,小千有寶衣護體,根本不怕受其傷害。 “你不信,不會看看自己左手的傷口!” “我不信!”樓影雖不信,仍伸起左手臂瞧去。 突見淡淡紅腫,心頭微愕,但此時怎能抵過受辱之悲痛,她仍嚎啕不已:“我不信! 不信!你是劊子手,淫賊……” 她不停的打向小千胸脯,已哭出聲音,流下淚珠,最後連拳頭也揮不動,滑身而落,倚在小千足膝拗哭不已。 這一切委曲,似乎都想從眼淚中宣泄而出。 小千也不知所措,碰上女人如此激哭,他還是頭一遭,想出言安慰都說不出口。 他覺得她還是很可憐,剛死了父親,又要遭受這麼多折磨。 還好她爹不是死在小千手中,否則他真的會難過一輩子,他已暗自私下決定,不再殺那種有妻室兒女的獵手。 樓影已因悲痛過度而昏過去了,甜靜的臉腮仍留有淚痕,晶亮閃閃,像天空那條銀河,清純無邪。 小千想抽腿,卻又怕驚動她,只有直直的罰站,立在那裡有如樹幹。 一生中,他也只有這麼一次最安份守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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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0, 08:41 AM | #1530 (permalin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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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大山捉雞
晌午已過,在山區已陰暗多了,傳出不少歸鳥鳴聲.啼泣感人。 樓影已被驚醒,她已恢復冷靜.一臉窘熱的穿回散亂的衣服。 隨後才轉向小千,冷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有沒有侮辱我?” 小千見她清醒了,心頭也寬鬆不少,忙著道:“沒有沒有!全是誤會!我是為了治你的傷……” “傷在手臂,你卻解我的……”樓影也難言“寬衣解帶”之意。 小千臉也紅了:“你的傷不只一處……”他欲言又止,比了比樓影的右胸脯。 樓影窘著臉轉身往胸脯摸去,才發現果然此處也有傷口。 是嘆,也有喜。喜者,小千果然是為治她傷勢而解下她衣衫。嘆者.自己一個未嫁女人,竟然被陌生人觸及身軀。 雖是為了治傷,但心情那能抹平這個疙瘩,若傳出武林。自己面子將擺往何處? 尤其對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轉過身軀,冷目凝向小千,突地她冷道:“是你故意設下陷井,想示恩於我?” 她想及當時小千曾喊過,設下許多陷阱,自己又不願接受這個恩惠,只好勉強出口。 小千伸出手指,腫脹仍不小,無奈道:“我若設陷井,就不會自己也挨了一針,這會要人命的!” 見及小千也受傷,樓影也拉不下這個臉,冷道:“是何物所傷?” “天毒蜂”。 聞及此蜂,樓影不禁也微微哆嗦。 她雖未曾見過,卻也常聽父親提及此蜂之厲害,於是更加肯定陷阱並非小千所設,自己的命的確是他所救。 心中激盪不已,她突然發現小千生得一張純真而令人喜愛的臉孔,刁鑽中帶著靈秀,並非那種青面僚牙的土匪臉。 他至少比自己小三歲以上,又怎會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然而父親陳屍的現場,除了他和另一名兇手.已無其他可疑人物。尤其是他無緣無故的闖入彩虹軒.此點就很難叫人信服。 她冷道:“雖然你救了我的命,但你卻是殺我父親的仇家,我不能放過你,我會先殺了你,然後自殺還你救命之恩!” 小千眉頭直皺:“幹嘛硬要把我們都弄死?咱們和談不行嗎?” “不行!”樓影冷斥道:“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抵去你所有的罪行?” 小千嘆道:“做人還真難,殺人的人沒事,救人的反而招來一大堆麻煩。” 樓影心一橫.冷森道:“你認命吧!殺人償命,這是武林千古不變的定律!” 她往腰間抓去,方覺新月鉤已不在身邊,頓感驚慌。 小千知道她在找武器,遂把缺角的新月鉤送還她,稍帶謔惹的笑道:“你的寶鐮刀在此……剛才一時情急,藉它一用,現在原物奉還。” 樓影突見一把好好的新月鉤,現在已變成破銅爛鐵模樣,不禁又想笑,又驚怒,但笑意一閃即失,更加冰冷的接過新月鉤,冷森道:“只要能殺你,新舊都一樣!” 說完已攻出把式,但她傷勢未復,威力已大打折扣,不再像以前的凌厲迫人。 小千見她又出手,趕忙閃向左側林區,急叫道:“大姑娘有話好說,我根本沒殺你爹,這全是誤會!” “誤會?”樓影追掠著:“當初你為何不說?” “當初我不知道你這麼難纏……” “現在知道了,你就想編故事來推脫?” “不是,該說是不想再背黑鍋而已。” 樓影冷笑:“現在說已經太慢了!” 她已將小千逼向山崖峭壁死角,那招“鉤月飛彩雲”已使出,新月鉤飄浮不定,旋風似的快捷已斬向小千胸懷處。 小千已無退路,看樣子只好以寶衣硬接此招。 是以故意裝作絕望模樣,長吁短嘆而無奈絕望道:“沒想到我臉綠綠會死的這麼慘? 欸!也罷!下輩子碰上這種事,可千萬別再出手救人……” 眼看新月鉤就要斬向小千胸腹,樓影突然喝聲騰空,硬將真氣迫出,把新月鉤給逼向左邊,再以吸字訣將它吸入手中,飄落小千身前不及三尺。 她嗔道:“你為何不出手?” 小千嘆道:“反正早晚都要死,倒不如早點死掉,到閻王那裡報個名,也好早點投胎。” 樓影嗔怒:“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小千不閃不避,本就有試探之意,如今反應全不出他所料,已暗自黠笑不已,表情仍是木訥;“我在等你下手。” “你?” 樓影不禁有氣,新月鉤高舉過頭,就想砍向小千腦袋,小千已閉上眼睛.一副安祥的視死如歸神態。 不知怎麼,她就是下不了手,咬牙兩三次仍無法狠下心來。 突地她已怒叫:“你走 一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她已轉身背對小千,兩行委曲淚水又已滲出。 小千沒走,他要想走,早就走了,他只是想化開雙方的仇怨,免得樓影的心靈又受了傷害。 兩人就此靜默下來。 直到樓影抽搐已平息不少,小千才道:“大姑娘別難過啦!你爹的確不是我殺的,否則我不會不承認。” 樓影仍沒反應。 小千道:“等我把事情說完,你再聽不懂,那時我也無話可說了,隨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樓影已挽袖拭去淚痕,仍沒回話,不過可以看出她心情已較為平靜。 小千已道:“當時情況我也搞不清楚,我以為你爹是獵手,所以我接了一筆生意,就是要找你爹決鬥.誰知道我和大板牙潛到你爹房間,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起初我還以為,他不是你爹樓竹,才想到要找你們問個清楚,後來你和你哥哥一窩蜂的就湧進來……”他乾笑道:“結果是很清楚了……死的果然是你爹……” 樓影也回憶當時情景,小千是曾問過自己,臥房住的是誰?難道他真的不知自己父親長的何種模樣? 她已轉身,冷道:“當初你為何要承認,是你們殺的?” 小千乾笑道:“我已說過……我以為你們不是硬角色……所以想耍耍威風……” 樓影冷道:“除了這些,沒有其他原因?” 小千道:“有,你爹是我的目標,殺了他,我就算贏了。” “你早就想殺我爹?” 小千道:“如果你爹是獵手,我是想殺他。” 樓影似也知道獵手的規矩,並未再追問小子殺人的進一步原因。 “我爹不是獵手!”樓影冷道:“是誰告訴你,我爹是獵手?” “一個人。”小千答了等於沒答。 “誰?就是替你安排生意的人?” 小千點頭:“不錯……” “他是誰?”樓影道問。 小千搖頭無奈道:“我不能告訴你,因為獵手有責任保住這個秘密。” 樓影冷嚷道:“你不說,你就是殺我父親的兇手。” 小千道:“應該這麼講:我沒殺你父親,這件事就跟他沒關係,他也是生意人,殺人是不須要理由,你應該去追查那真正的兇手才對。” 樓影冷道:“他也有可能請另外一名獵手下手。” 小千自得輕笑道:“如果他要請別人,就不必花冤枉錢請我這天下第一獵手了。” 樓影瞄向他,一副怪裡怪氣,就是看不出武功高強模樣。 “你要是天下第一獵手,為何被我追得那麼慘?” 她說出此話,不禁也覺得想笑,不知怎麼,見著小千,她總想拆穿他牛皮而獲得一種快慰心理。 連喪父之沉重心情也壓不住這股衝動,而暫時把憂傷給忘掉。 也許是小千有某種讓人覺得親切而容易相處的感覺吧? 小千一張臉也微微泛紅,乾笑道:“獵手是不隨便殺人的。尤其是我,更不能破例……我要讓其他獵手當榜樣,而你又逼的那麼緊,我只好落荒而逃了……” 他的解釋過於牽強,但樓影卻寧可信其有,否則她將不好如何面對這可能是仇家,又是救命恩人的人? 尤其她心頭已有個渴望,小千不是真的兇手,那這一切,都不須再那麼痛苦的蠶食的脆弱心靈。 想及昨夜至今的種種遭遇,樓影不禁再度感傷起來。 “不管如何,你的涉嫌是最大,我不能就此把你放走。”她冷道;“直到找出真正兇手以後,我自會跟你作個了斷。” 小千眉頭直皺:“留下我,對你那麼重要嗎?” 樓影道;“不留你,我沒辦法向我哥哥交代,而且……萬一你真是兇手,又被你逃掉……” 小千實在不願被人牽著鼻子走,卻又不忍讓她為難。 他想了想,只好出此下策:“我看這樣好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抓兇手,若到時抓不到人,你再來抓我問罪如何?” 樓影冷道:“不行,至少你得先見見我哥哥再說!” “你哥哥正在氣頭上……” 樓影冷目中帶有祈求;“為了你的清白,你最好現在就跟他說明白!” 小千心想多說無益,眼前先解決再說,其他的事,等碰上了再解決也不遲。 他點頭:“好吧!反正我也沒事趕,走一趟也好。” 樓影目露一絲喜色:“只要你不是兇手,我想我哥哥是不會為難你的。” 一切結局太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不禁悸動的希望事消不要再有突變,就這樣平淡的發展下去。 不要再把小千變成仇家,屆時她將不知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兩人稍加整飾一番衣衫,趁著天未黑之前趕下山。 來至一小村落,黃昏已至。 此處又無飯館茶鋪,早上吃的燒雞,味道仍香在唇邊,肚子已咕嚕直叫,飢腸實讓人難忍。 村裡似乎有不少肥雞,小千已打起歪念頭:“大姑娘,你該餓了吧?” 樓影已一天一夜未進食,不想還好,一想及,可就難捱了。 她只有稍微點頭,一路上她想過,還是要和小千保持距離,以免將來引起種種受痛苦的局面。 小千已賊樣的指向雞群。 樓影見他如此表情,不禁淡笑道:“你想偷?” “別說的那麼不雅,我做事很有分寸的!”小千一副老成樣:“你別當那全是人家養的,其實在這山林小村,很多野雞都和家雞混在一起,你只要抓對了,是沒人會管你的。” 樓影道:“真有此事?” 小千瞄眼道:“否則我們這些流浪漢,哪來的雞肉吃?” 樓影也感到新奇,追問道:“怎麼分辨家雞和野雞?” 小千笑道:“很簡單,只要拿一塊石頭打過去,會跑的就是野雞,不會跑的就是家雞,呵呵!野雞是怕見人的。” 除了他以外,誰會想出這種歪道理? 樓影問道:“要是被打中的呢? 小千笑道:“那就是我們今晚的晚餐。” 樓影不禁想笑:“這還不是和偷的一樣?” 小千道:“機會一半一半,縱使打中家雞,還不是留下一只野雞補償他,算來算去,他也沒吃虧!” 雖是歪理,卻甚有道理。 樓影一時腦筋也轉不過來,真以為可以以野雞來彌補,道:“我來試試!” 她已蹲身在找尋適當石塊。 小千也樂得觀其所成,含有逗趣道:“怎麼打都沒關係,不要打到養雞的主人就行了。” 樓影已拾起石塊,掂掂斤兩,準確的已打向雞群。 霎時雞群四處亂竄,急驚叫聲不斷,一只雞已趴在地上不動了。 樓影正想欣喜驚呼,小手卻暗道:“糟了”,趕忙把她拉至屋角躲起來。 樓影感到納悶:“幹嘛要躲?” 小千噓了一聲,細聲道:“我忘了告訴你,打中雞尾巴,會引起騷動,野雞逃了沒關係,家雞要全跑光,我們拿什麼賠人家?” 樓影瞪眼道:“你怎麼不早說?” 小千已探頭往雞群瞧去,並未發現主人,方始放心。 他轉視樓影,含笑道:“現在說還來得及,你這次打的很好,雞群沒散,這表示那只是生過蛋的野雞,屁股是很耐打的!我們晚餐有著落啦!” 樓影怎知是小千在瞎扯?還以為他內行到聽聲音,就知道這野雞是否已生過蛋?不禁帶有欽佩的眼神瞧著小千,道:“我們現在可以去拿了!” 小千心想如此騷動,怎會沒有人發覺,難道村裡的人都還沒回來? 如若她知道,已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一次小賊,她將不知作何想法? 一切似乎都太平靜,是有點反常,小千可沒心情跟她一樣的喜上眉梢,怪精明眼睛己往小村四處尋去,總想找出原因。 樓影高興的提起手中肥雞,含笑道:“你看!這野雞……我們晚餐有著落了。” 小千瞧瞧野雞,裝笑道:“還真肥!第一次幹……成績就那麼好,將來前途末可限量!” 樓影不知他話中有話,仍笑道:“你一說,我就懂得分辨什麼是野雞和家雞了,只要能分辨,打石塊的功夫並不難,說起來,這方面,你的功夫應該比我好才對。” 小千稍帶嘲意道:“我哪能跟你比?總歸一句,你己進入狀況,將來大有可為,‘雞婆’這個封號,非你莫屬啦!” 樓影不明小千話中含意,輕笑道:“什麼是‘雞婆’?” “雞婆”本是指話多之意,小千卻另有一番解釋。 他笑道:“‘雞婆’就是捉雞皇后的意思,你一上手就表現良好,將來這個封號一定被你奪得,我現在先如此稱呼你,也好讓你先‘過癮’一下!” 樓影一份自得,不過她仍說了:“可是……這個‘雞婆’好像不怎麼好聽……” 小千笑道:“隨你啦!如果你不喜歡,隨便自己再想一個,只要和雞有關就可以,什麼‘雞太太’、‘雞小姐’都行!” 樓影淡笑著,她當真把小千的話當了真,開始想著如何取個漂亮名字,較為順耳。 小千則對方才不見村民之事仍感到狐疑,逆問道:“你過去時,沒看到人嗎?” 樓影搖頭:“沒有,也許我打的是野雞,他們不在乎,所以沒出來。” 小千稍稍點頭,心中卻暗忖:“奇怪……不可能嘛……都快天黑了,他們該回來才對……” 再次瞄向雞群及茅屋,仍是如此平靜,禁不了好奇想探個究竟,他已道:“剛才是你打的,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樓影晃著手中肥雞,含笑道:“我想一只就夠了,我吃的不多。” “我吃的卻不少!”小千黠笑的摸著肚皮:“一餐我最少要兩只肥雞才夠,你捉了一只,我也該捉幾只,否則到時為雞腿而你爭我奪就不好了!” “我不會跟你爭……” “我知道你不會,但我會啊!”小千狡笑著:“我有這個毛病,這是不好的毛病,為了不讓它發生,我看我還是自己捉的好!” 聽他如此說,樓影也不再表示意見,畢竟和他碰面還不到兩天,而且對方還有可能是殺父仇人,怎可與他過份親近? 想及殺父仇人,那股高興心情已拾回不少,表情也為之冷漠下來。 可是小千的舉止又讓她冷漠不了。 因為小千已摃起頭顱大的石塊。準備砸向雞群。 他存心想驚動所有村民,以證明這些人到底在或不在。 樓影已愕道:“你用這麼大的石塊?……” 小千得意而狹道:“大才好!一次解決。省得麻煩!” 樓影已禁不住而輕笑起來,再次瞧向小千,似要把他瞧個清楚,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做的全是出乎常理之事? 小千已相準準,隨後奇快無比的砸的雞群。 霎時雞群亂叫亂竄,宛如遇著殘狼惡虎般沒命奔逃。 一顆石塊已壓著三數只雞身,那些雞似乎都已死亡,全然不動了。 樓影見及死了那麼多雞,心頭感到不安,道:“你壓的都是野雞嗎?” 小千邊注視小村,邊回答:“當然!我的石頭會辨別,它的一定是野雞。” 聽及如此,樓影似乎較為安心,雖然心頭仍有點不忍,但野雞就有些野獸的味道,捉獵起來則較為名正言順了。 “難道真的會沒人?” 小千瞧了一陣,不見動靜,只好認定沒人在村中,心頭也為之坦然。 自得一笑,他道:“我這就去拿晚餐,到時你會發現,我的都是正統的‘騷雞’! 可口得很!” 他大搖大擺的已走向雞群。 樓影瞧他的動作,不禁一笑,對他鬼靈精怪的舉止,總帶著些某種不脫稚子之心的好感。 “有人在家嗎?我綠豆門主來索晚餐啦……” 小千大搖大擺的走著,不停自大的叫出聲音,他似乎已覺得如入無人之境,要怎麼喊就怎麼喊,無人會加以干涉。 豈知事出意外,竟然有聲音回答:“有的。” 小千霎時愕楞,擺出架勢,準備迎敵,靈目直往發聲處瞧去,該處一片黝黑林區,那來的人影? 聲音甚淡,又見不著人影,小千突又以為自己聽錯了,立時又問:“有人在嗎?” 話聲未落,暗處又有回音:“有的!” 小千這次可聽得清清楚楚,只見聲又不見影,夾帶著林葉隨風輕晃,唏唏嗦嗦,好似孤魂野鬼在磨牙,憑添三分鬼氣。 小千明知是人,但背脊不禁也發了寒。 這人分明是衝著他來的。 “我的媽呀!……”全身毛寒寒,小千掉頭就想溜。 豈知黑漆林中已再次傳出聲音:“門主,是我……” 小千已被他喚住,這聲音甚熟,而且並無敵意,小千很想知道他是誰,遂轉頭再往林區瞧去。 “是你?李怜花!” 他感到驚訝,為何李憐花會突然出現在此地? 李怜花身形已閃出黑林區少許,他似有意避著樓影,儘量靠在茅屋後側,輕輕笑道: “門主請藉一步說話。” 說完,他已再閃人暗處。 小千也明白他的用意,心念一轉:“來了也好,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你呢!” 隨後他也想及遠處的樓影,心想這是擺脫她的好機會。 他馬上恢復鎮定,大搖大擺的往茅屋晃去,並叫著:“大肥雞,你逃不掉的!” 他故意裝作追趕雞群閃入屋內,然後已尖叫;“你是誰?啊 ” 聲音急促而短暫,他已穿牆而出,逃向黝黑林區。 他想藉著“被俘”之假相來隱瞞樓影,以免以後見了面,無法向她交代。 樓影果然大為驚愕,叫聲“小綠豆”,丟掉手中肥雞,已掠往前,追向小千遁失的茅屋,想救出小千。 可惜小千是有意甩開她,只留下少許線索以讓她追出窗口,而掠入林中,反方向去搜尋。 如此當然無法找到小千,失望之餘,她又趕回小村,仍是一無發現。 她開始為小千耽心了,縱使小千可能是她殺父仇人,可是現在她卻為他而忐忑不安,甚至想找到擄走他的人,替他報仇。 心情的轉變,連她自己都未曾感覺出來。 “小綠豆,到底是誰擄走你了?……” 她一份焦慮和急切,在小村找不著蛛絲馬跡下,她只好順著方才追掠的方向,漫無目標的追趕下去。 “夕陽已沉,山林一片黑森。 李怜花引導小千抵達一處頗為寬廣的溪邊。 兩岸長滿了長草蘆葦,若非在溪中,很難發現有人在此,是個相當隱密之處。 小千追上他,第一句話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怜花淡然一笑道:“呵!門主不必操之過急,我們慢慢的談,也許能談出一個結果來。” 小千瞄他一眼,心想已經碰上,遲早都要談個清楚,遂冷冷一笑道:“你最好能說個清楚!我可不是呆子一個。” 他已蹲在溪邊,掏著溪水準備洗去一天奔逃所流的汗水。 李怜花苦笑道:“我跟你一樣,是個謎。” 小千瞄向他,冷道;“你也不清楚這檔事?” 李怜花苦笑道:“要是清楚,我何必下你的莊,賠上這一局?” 這話正是小千對樓影所言,當時樓影信了,現在小千也有點相信。 他又追問;“你不是約定洛陽見面,為何又跟在我背後?” 李怜花道:“這點老夫可以解釋,主要是因為西巫塔烏銳也跟在你們背後,我覺得事情若加入他們,可能會有變化,所以才回頭跟蹤他們,以防止事情另起變化。” 小千洗完臉手已起了身,冷道:“你跟來,還不是一樣起了大變化?你說跟蹤烏銳,後來又怎會跟到我後頭?” 李怜花道:“當時傳出樓竹被害消息,以及你被樓影追殺,我就想前來解危,至於如何跟上你,那該算在你鬧過‘柳堤銀刀’之後,消息不脛而走,我很容易就找到此地。” 小千道:“你也看見我和樓影那段事?” 他顯得緊張,要是樓影脫光衣服被瞧見了,他可就罪加一等。 還好李憐花已搖頭:“沒有,當時我追至山腳,已見著你們兩人一起步出山林,而你似乎已受她挾持,是以我才安排了小村那幕劇。” 小千愕然道:“村裡的人早就被你遣走?” 李怜花含笑道:“只有十餘戶,只給他們每戶五兩銀子,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就把村屋給讓出來。” 難怪雞飛亂跳,還見不著半個人影,小千終於明白了這原因,但令一個問題又升起。 他狡黠道:“你又怎知我會去抓那些雞群?” 李怜花道:“我並未考慮這些,如果你不動雞群,我還會以此村為下手地點,因為那裡有十餘戶人家,不論救人和撤退都十分理想。” 要是小千,他也會選擇此處,不禁對李怜花所言相信不少。 沉吟一陣,他道:“你當真不知誰殺了樓竹?” 李怜花苦笑道:“我正為這事感到頭痛。” 小千凝目注視他:“這可能是個騙局。” 李怜花驚愕道:“騙局?怎麼會呢?” 小千道:“若不是騙局,怎會在我接下這筆生意時,有人趁機就把他殺了?” 李怜花道:“可是押此次賭局是以生死做輸贏,你沒死,就表示你贏了,彩頭一點也不會少,他哪來的騙局?” 小千道:“我說的是對方有意要我背黑鍋,故意出如此高的價錢來押我賭上這一局。” 李怜花道:“如若真的如此,對方大可不必再派人去殺樓竹,他只要出錢讓你去殺死樓竹,不也可以達到目的?” 他又道:“對方若真的有意要樓竹死,別人出手或是你出手,不也都一樣?” 小千感到迷惑了,李怜花說的沒錯,若那人為的是要殺樓竹,大可不必事先動手,既然他下了注又再派人下手,這顯然很不合理。 他想了又想,除了一個可能對方目標是自己。 小千道:“要是那人真的要我背黑鍋,這事就有可能發生。” 李怜花道:“一個獵手只在輸贏,怎會在乎背黑鍋?他若想通此事,該不會出此計策,除非你和他有何深仇大怨……” 小千突然想及在七星湖碰上那位神秘老人,除了他以外,小千似乎想不出和誰有深仇大恨。 難道此次賭局,真會是他押的莊? 他急問道:“是誰和你押上這一局?” 李怜花顯得有點為難,因為莊家和獵手一樣若非不得已,決不輕易告知他人身份以免日後的麻煩。 他道:“你懷疑是他擺你一道?” 小千點頭:“不錯,照你這麼說,他也有此可能。” 李怜花沉思半晌才道:“我認為他和我一樣不會如此做,不過為了讓你相信,我答應帶你去見他。” “什麼時候?” 李怜花含笑道:“不會很久,至少我得先通知他一聲。” 小千點頭道;“好吧!我就暫且相信你,這件事等見著他再說。” “多謝門主!”李怜花拱手答禮。 “別謝的太早!”小千道:“此次被人擺了一道,心頭亂得很,咱們得想個法子揪出兇手才是,否則我這個臉就丟大了。” 李怜花道:“這正是老夫想找你談的原因,你能否將經過告知一二?” 小千立時將昨夜所發生的一切,告訴李怜花。 李怜花頻頻點頭:“能在無聲無息中殺死樓竹,此人功力似乎無法想像……” 小千追問:“你看天下誰有這個能力?” 李怜花道:“照此斷言,可能有三個人,一個是排名天下第一的‘武帝’另一個是排名第二的‘歡喜神佛’,這兩人武功高深莫測,似乎沒有人真正見過他倆的真面目,以及武功。” 稍頓了頓,他又道:“可惜以這兩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會暗殺製人,所以他兩 嫌的機會也不多。” 小千希冀追問:“第三個人是誰?他很可能就是兇手。” 李怜花瞧著他,已輕輕笑起來:“第三個人也不是兇手。” 怎麼可能?你憑什麼斷定?”小千有點不服地說。 李怜花已笑的暖昧:“因為第三個人就是以”。 “我?” 李怜花含笑道。“不錯,是你,如若你不可能贏過樓竹,我也不會押你這個莊,既然那人是你,你當然不可能會是兇手了。” 小千鱉笑不已,本以為找到了另一條線索,沒想到李憐花的答案會是自己,這一切又是甭談了。 他道:“這麼說,我們就永遠無法找到兇手了?” 李怜花道:“那也不一定,如若此人有目的而為,遲早他會現原形。” 小千若有所覺,突地道:“我看此事和‘歡喜神佛’大有關係,你不是說烏銳跟在我後頭?可見他有可能是兇手。” 李怜花道:“在未明真相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兇手,也有可能不是兇手。門主不妨給我一點時間,等有了眉目,我再給你一個答覆如何?” 小千道:“既是如此,你大可查清楚再來找我也不遲?” 李怜花含笑道;“別的可以等,但與你的誤會必須先解決,否則我可坐立不安。” 小千瞄向他,似乎很看中自己模樣,不禁也笑了;“看樣子,你還是滿能辨別輕重的嘛……” 李怜花苦笑道:“若不來解釋清楚,也許憐花閣會像今晨的柳家莊一樣,被你弄得一塌糊塗了。” 想及得意事,小千不禁咯咯笑個不停,只要笑得開心,心情也爽朗,什麼事情都好辦。 “算你還有先見之明!”小千笑道:“現在誤會已解,你可以安心去辦事,別忘了還有我的酬勞。” 李怜花道:“事出突然,我一直未和對方碰頭,是以酬勞之事可能要寬延幾天,等我遇上他,再問他有關殺害樓竹之事,將能和酬勞一起奉告於你。” 小千道;“隨便你,別再出差錯就好。” 李怜花道:“已出了一次差錯,在下自會更小心,倒是門主此時成為替罪羔羊……” “誰說我是‘羔羊’?”小千意氣風發道:“我是猛虎,是獵手,他們敢來找我,嘿嘿!我自會剃他們鬍子!” 李怜花含笑道:“抱歉!在下用詞不當,不過門主不以為麻煩能免則免?” 小千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有道理……看樣子我得回去好好修養一陣子,等你有了消息再說。” “門主將回去哪裡?” “洛陽知林居,我還有朋友住在哪裡。” 李怜花點頭:“只要一有消息,我一定馬上通知門主,時候已不早,老夫想告退了。” 小千道;“你走吧” 李怜花含笑拱手,隨即轉身想離去,突又想及什麼,再轉了回來,開懷一笑:“洛陽在東北方,門主只要順溪直上三裡,再往左拐,約兩裡路程就有官道直通洛陽,路線隱密,較為不易被人發現。” “我知道啦!咱們洛陽見。” 李怜花再次拱手,方自飄身離去。 他那過於開懷而近於暖昧的笑,總讓小千感到全身不自在:“一個大男人還取名‘憐花’?還笑的那麼肉麻兮兮!” 他抖著身軀,又蹲下舀水潑洗臉頰,好去除這股不自在的壓迫感。 隨後他也溯流而上,照李憐花所言,很快找到官道,直往洛陽方向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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