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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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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填文, 轉賺史幣
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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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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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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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4, 08:59 AM   #195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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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喜破身世謎

  阿星情不自禁的怒火高漲:“哼!無藥可救的傢伙,逮到機會就賭起來了,哼!
  有什麼好得意的,現在一條龍,等一下變成一條蟲了!”
  笛音倏變,阿星前行一步,只見程貴仁兄弟手持美酒,各摟著一名女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樣!
  阿星只覺雙目似欲噴火,緊緊握著雙拳,凝立不動!
  布筱蘭更加難過了!
  她只看見阿星和一位白衫少女在花叢中追逐、嬉笑!
  只見阿星霍地一縱,抓住那位白衫少女之纖腰,兩人立即緊緊的摟在一起,身子不住的打滾著。
  不久,兩張嘴唇緊緊的粘在一起,身子不住的蠕動著,恨不得能夠粘成一體,布筱蘭瞧得怒火中燒,恨不得一腳喘散他們。
  她忍著怒火,偏首一瞧,不由驚呼出聲!
  想不到白衫少女竟是神醫之女金芬,她不由猶豫了!
  不錯!布筱蘭私心底下,的確有接納金芬,兩人共侍阿星之念頭,可是他們兩人怎能背著自己這樣子呢?
  再怎麼說,自己也應該先拔頭等呀!
  越想越氣!
  越氣趙想!
  她難過極了!
  至於包正英更累了!
  他看見阿星正和昨夜墳場上那位神秘中年人據案對賭,阿星面前只剩一張銀票,對方卻錢堆如山。
  四周皆是黑衣大漢,人人嘴掛冷笑,不屑的瞧著阿星。
  阿星滿頭大汗,頻頻伸出顫抖的右掌揮著汗水。
  包正英恨得一直咬牙切齒,暗罵道:“阿星,你把我教你的那些竅門忘到哪兒去啦?如此緊張,未賭已先輸矣!”
  說著,扯扯衣袖,恨不得進去“代打”!
  三人被陣中之幻象僑困,情緒激動萬分!
  琴音倏轉急驟!
  只聽三人各自暴喝一聲,身子撲了過去。
  眼前幻象立失,三人分別陷入一片花元邊際的大漠之中,不知所止。
  阿星倏然一驚醒:“夭壽!在琴音的迷惑下不知不覺之中竟陷入陣勢,包大叔及蘭姐必然也陷進去了!”
  當下,思維電轉,尋覓出路。
  總算雷海心暗中觀察,發現那位病鬼沒有來,為了方便自己人的進出,沒有改變陣勢,因此,半響之後,阿星重又找到路子。
  他凝神抗拒那笛音並默察半晌,只覺在左前方有激烈的掌勁破空聲,心中一喜,急忙朝左前方行了過去。
  不久,果見布筱蘭似發瘋般救自一人蹌踉著身子,拳打腳踢,喝叱連連,看樣子正運集全身功力在廝拼著。
  阿星心知她已遭幻象所困,左足前踏半步,伸出左掌準備拉他出來。
  只見布筱蘭一招“貴妃醉酒”,右掌一揮,劈出一道掌力之後,身子正好蹌踉行向阿星,他迅速出掌,扣住她那右掌。
  布筱蘭陡遭人扣住右掌,心中一驚,左掌朝對方劈了過去。
  阿星早就有備,疾閃向一惻,順手將他拉了出來,同時喚道:“蘭姐,是我!
  快自閉聽覺!”
  布筱蘭睜目一瞧,一發現是阿星,歡呼一聲:“阿星!”
  立即撲進他的懷中,淚水簌簌而落!
  阿星輕拍她的背部,柔聲道:“蘭姐,沒事啦!你快點閉上聽覺,我必須快點去救包大叔出來。”
  布筱蘭輕輕的道:“阿星,你小心些!”
  阿星輕聲道:“我會的!你不要亂動!”
  說完,重又行了出去。
  半晌之後,阿星帶著氣色灰敗的包下英走了過來,只見阿星蹲在地下以石甬道:“我布個陣供你們調息!”
  兩人會意的頷含首。
  只見阿星自左前方閃人,半晌之後,重又閃了出來,將二人引了進去,三人立即盤坐在地調息著。
  阿星雖然沒有受到幻象所襲,不過,他為了救出二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因此,必須調息半晌。
  阿星調息一周天之後,只覺神清氣爽,原本自閉之聽覺已經自動恢復。
  他傾聽半刻,只覺琴音消失,另有數道足音自東北角方向傳來:“媽的!一定是出來抓人的,哼!叫你們來得去不得!”
  思忖既了,只見他悄悄的站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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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只見一名黃衣少女神色慌張的自遠處邊走邊尋過來,阿星暗暗冷笑,輕抬右掌,準備逮人!
  及至黃衣少女走到身旁,阿星迅速製住她的麻穴,將她拉了進來,只聽她“啊!”
  的尖叫一聲,滿臉駭色!
  可惜,由於已經進入“陣中陣”,她那聲尖叫立歸寂然。
  阿星談談的一笑,道:“哈羅!你好!”
  阿位黃衣少女又驚又訝,顫聲道:“你們怎麼沒事?”
  “是呀!我正在奇怪哩!坐下來卿卿吧!”
  “不!你們束手就抑吧!”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是我在當老大,還是你在當‘大姐頭’?”
  黃衣少女陡然仰天高嘯一聲!
  阿星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道:“叫呀!再用點勁叫呀!不過,我這兒沒有‘膨大海’,小心叫啞了!”
  黃衣少女連嘯五、六聲之後,由於有些氣喘,只好住口!
  “咦?怎麼不叫啦?蠻好聽的!既象老母鴨在叫,又象野貓夜晚在叫,更似哭爸哭媽在叫,再叫呀!”
  黃衣少女氣得身子直發抖,卻不敢出聲!
  敢情,她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阿星笑道:“坐下來歇會吧!我去請你那位朋友進來!”
  說完,一掌製了她的暈穴,將她扶臥地下。
  不久,又有一位黃衣少女走了過來。
  阿星如法泡製,將她拉了進來,一見她的檀口一張,他立即揚聲叫道:“救命呀!快來人呀!”
  那位少女叫了一聲,卻被阿星的怪異行動怔住了。
  阿星卻淡談的道:“看什麼,我在幫你叫呀!怎麼?你不高興呀?好!你就自己叫吧!算我雞婆!”
  說完,以地下那位少女的腰部為枕,躺了下去。
  那位少女顫聲道:“你……你是誰?”
  “我叫阿星!你呢?幾號?”
  “我……你怎麼知道……”
  “餵!你這個女人未免太不上路了,你問我的問題,我已經答了,我問你的問題,你不但不答,反而又問了一個問題,太過份了吧?”
  “我……”
  “罷了!好男不與女鬥,阿星豈能效爾等女流之輩之小心眼,我先說吧,你可以隨時補充!”
  “你……”
  “欸!別打岔了,你們小姐怎麼只派你們二人進來抓人呢?未免太瞧不起我那位拜把兄弟布小健了!”
  “原來……”
  “不錯!小健很忙,他托我們來接他的三位朋友回家。”
  “你怎麼知道那三個奴才……”
  “欸!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剛才這位姑娘已告訴我了!”
  “十九號真大膽!”
  “算啦!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我問你,如果說要剝光了你的身子,然後在你的臉蛋上劃幾道,你會不會說?”
  “我……”
  “哈哈哈!咱們等一下試試看就知道了!反正她沒有說完,你就來了,那只有偏勞你了。”
  說完,坐起身子,抓住她的裙子,作勢欲撕。
  黃衣少女尖叫道:“不要!不要!”
  “餵!你是決定不要說?還是叫我不要脫?”
  “我說!我說!”
  阿星仍又躺了下去,道:“好!把他們來此的經過說來聽聽吧!”
  “是!今兒破曉時分,幫主帶著一批人來到此地,同時吩咐我們要加強戒備,預防外人來襲!”
  阿星聽得心中又驚又喜,想不到那位神秘中年人就是威震武林的雷虎幫幫主,怪不得他會說出:“心兒”!
  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幫幫主居然被我及蘭姐揍得受傷,躲到此地來,看樣子,我是露臉啦!
  想至此,阿星不由哈哈大笑!
  黃衣少女以為阿星怒極反笑,慌忙繼續道:“少俠,咱們幫主由於傷勢沉重,正由風堂主護法療傷……。”
  “唔!”
  “還有,咱們小姐很反對那十二名大漢色迷迷的模樣以及使用那麼歹毒的暗器,因此,和幫主有一點小磨擦!”
  “哈哈!我已經替她效勞,將那十二名討厭的傢伙送回蘇州去買鴨蛋了,你可要把此事替我轉達喔!”
  “這……怪不得!小姐的琴音喚不回他們!”
  “再說呀!”
  “再說什麼呀?好象都說完了。”
  “還早哩!譬如說你們小姐今年幾歲啦?有沒有老公啊?”
  “這……這好象與你無關吧?”
  “開玩笑,怎麼會無關呢?說不定我會娶你們小姐為妻哩!”
  “這……這可能嗎?”
  陡聽布筱蘭脆聲道:“怎麼不可能,就以此事來說,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不但安然無恙,而且還把你‘請’來‘聊天’哩!”
  “這……好!我說!”
  阿星一聽到布筱蘭醒了過來,作賊心虛的立即站了起來,慌忙叫道:“算啦!
  算啦!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布筱蘭站起身子,朝阿星腦了一眼,含笑問道:“阿星,我是不是可以請教這位姑娘幾個問題?”
  “可以!可以!”
  布筱蘭盯著黃衣少女,含笑問道:“姑娘,談次方才那個問題吧!”
  黃衣少女何曾被如此俊逸的美男子如此正眼盯過,她只覺內心似遭鹿撞,心慌意亂之下,訥訥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體會出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去催他,只是含笑瞧著她。
  好半晌,只見她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小姐姓雷,名叫海心,今年十六歲,自夫人過世之後,即在此潛居,至今已逾三年。
  我們姑娘個性文靜,內心善良,不過對我們的管教十分的嚴格,稍有觸犯幫規之事,即予懲罰!“
  “怪啦!這不是與她的個性相違背嗎?”
  “我們小姐原本不會這樣子,自從夫人不明不白的逝世之後,她在聽到一些謠傳之後,才搬到此處,整個人也變啦!”
  “嘻!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把那些謠傳說來聽聽吧。”
  “這……我……”
  “有困難嗎?放心!我們不會亂傳的!”
  “欸!說句坦白話,我倒是真心希望有人知道此事,同時,給咱們幫主一個教訓,就讓咱們重新過以前那種平靜的日子!”
  “喔!我相信這是你的肺腑之言,因為,這句話若是傳入雷一虎的耳中,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只要小姐能夠幸福,我就是死了,亦不足藉!”
  布筱蘭心神一震,對阿星道:“阿星,解開這位姑娘的穴道吧!”
  阿星拍開她的穴道,又瞧瞧地上那位少女。
  黃衣少女急忙道:“公子,千萬別解開她的穴道,她是副幫主派在此地監視小姐的,一向作威作福,壞透了!”
  布筱蘭頷首道:“好!你說下去吧!”
  “有人說咱們夫人是死於副幫主之手,咱們姑娘當時亦曾向幫主要求開棺驗屍,可惜未被幫主接納!”
  “嗯!你們副幫主是女的嗎?”
  “不錯!她就是風堂主之生母!”
  阿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阿星,是什麼事?”
  “這……”
  阿星仍是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在無意之中聽到雷一虎及鳳堂主的談話,可是,他怎麼好意思向兩位姑浪說出來呢?
  布筱蘭原本就覺得有點彆扭了,此時再看見阿星這付吞吞吐吐的模樣,心中不由添了一絲的疑問!
  她自幼被布耀星夫婦視為男孩,因此,塑成了爽朗的個性,心裡一向存不住話,只聽她問道:“阿墾,你是什麼意思?”
  阿星更慌了,只見他張著嘴“我”了老半天,一直說不下去。
  布筱蘭的臉色立即沉下來了!
  黃衣少女感受到低氣壓,不敢吭聲。
  陡聽包正英哈哈笑道:“阿星,你知不知道‘不吐不快’之理?”
  阿星如獲救星,立即道:“大叔,我不方便說呀!欸!”
  包正英站起身子,笑道:“傻小子,你再不說出來的話,恐怕不止方便不方便了,可能會很傷腦筋哩!”
  “欸!我跟你說,你再替我說吧!”
  阿星接著以“傳音人密”方式把聽到之內容向包正英說了一遍。
  包正英沉思半刻,哈哈笑道:“丫……小南,阿星的確有夠楞的!他在無意中聽到了雷一虎與風娘子的談話,卻不敢說出來!”
  “他們說些什麼?”
  “雷一虎告訴風娘子說她比風婆子還要漂亮,真是的!為了這麼一句話,阿星是不敢說出來,真是傻鳥!”
  布筱蘭心知一定是男女之間的談話,她在感激包大叔之餘,不由對自己方才的失態而惴惴不安!
  包正英笑道:“這位姑娘,你方才的談話,我全聽見了,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們夫人死亡的情形說來聽聽?”
  “好!我們夫人不但有一身精湛的武功,而且從無暗疾,最令人起疑的是,斷氣不到兩個時辰即已入殮,隔天即下葬!”
  “喔!你們小姐有沒有隨侍在側呢?”
  “有!不過,她因為哀傷過度,暈了好幾次,根本沒有想過夫人可能遭人暗害,享後要求啟棺,卻又遭幫主拒絕了!”
  布筱蘭突然問道:“誰幫她穿幫衣的?”
  “副幫主及風堂主母女!”
  “嗯!的確可疑!”
  包正英突然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們夫人葬於何處?”
  “知道!可是,我……”
  “哈哈!你已經被捕了!行動根本無法自主啦!”
  黃衣少女感激的道:“前輩,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是,啟棺之後,小姐若不在場,也是無濟於事的!”
  “嗯!這也是實情,看樣子必須將你們小姐一併捉來才是!”
  黃衣少女沉思片刻,道:“各位,我去引我們小姐來!不過,不知你們是不是信得過我?”
  包正英哈哈笑道:“請!阿星,帶這位姑娘出去!”
  阿星含笑頷首,在前引路。
  黃衣少女深深的瞧了他們三人一眼,道:“多謝各位對我的信任!”
  “哈哈!你慢走啊!”
  布筱蘭低聲道:“包大叔,方才我對阿星那樣失禮,他會不會生氣!”
  “哈哈!阿星若是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他就不配為阿星,更不配作你的朋友,你說有沒有道理?”
  布彼蘭只覺雙頰一陣臊熱,低垂著頭,心中卻甜兮兮的!
  陡聽阿星走了回來,低聲道:“大叔,阮阿爸……”
  包正英嘆道:“阿星,他那麼坑你,你還叫他阿爸!放心,等一下雷海心來了以後,咱們再問他也不遲!”
  “大叔,那人會不會一去不復回?”
  “放心啦!阿星,你別患得患失的,即使她不來,咱們還不是可以直接衝進去救人,冷靜點!”
  阿星汕汕不語!
  布筱蘭低聲道:“大叔,咱們不妨幫助她們弄清楚追蹤命案,因為,雷一虎之女若能倒戈相向,對咱們來說,大有助益哩!”
  包正英朗聲道:“好主意,阿星,你認為如何?”
  阿星欣喜的道:“太好了,只要他肯幫忙,不愁雷虎幫不會垮!”
  布波蘭一聽阿星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對阿星之豁達心胸更加欽佩!
  陡見阿星眉頭一皺,道:“大叔,蘭姐,有動靜了,可能是她們來了?”說完,身子飄到右側。
  布彼蘭跟了過去,低聲問道:“阿星,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阿星笑道:“方才我送那位姑娘出去的時候,在入口處動了手腳,只要有人進來,我自然知道。”
  “晤!原來如此,這玩意兒還挺好玩的,阿星,有空的時候,教我幾招吧!免得我一陷入陣中,老是吃虧!”
  說完,輕輕的將身子靠了過去!
  阿星輕輕的拍拍她的酥肩,笑道:“沒問題!蘭姐,如果讓你再學會陣法,天下之中,誰也奈何不了你啦!”
  “哪裡,我雖然自幼即浸泡於藥酒中,可是對於毒,還是無法兔疫,昨夜就差點彼那屍水薰死,幸虧有你相助。”
  說完,含情脈脈的瞧著阿星。
  阿星只覺她那雙目射出無限的熱力,激得他血液沸騰,心兒狂跳,立即避開目光,乾咳一聲。
  布筱蘭亦羞不可抑!
  陡聽阿星輕噓一聲,接著倏然一閃身,立即消失了他的人影。
  半晌之後,只見他的雙手分別夾著兩位少女閃了進來,布筱蘭一見那位黃衣少女連眨右目,心中不由一動!
  只聽她朗聲道:“大叔,果然不出你的所料,放了一個,引來一對,咱們如果處理她們二人?”
  包正英聞言,稍為一愕之後,立即接腔道:“哈哈!小南,還是你比較有辦法,此事就交你處理吧!”
  阿星輕輕的放下二女之後,含笑站在一旁。
  布筱蘭含笑對黃衣少女道:“姑娘,人貴知足呀,方才僥倖被你逃走了,你應該遠走高飛才對,怎麼還來自投羅網呢?”
  黃衣少女怒道:“住口,雷虎幫中豈有貪生怕死之徒,姑娘是遍搜不著同伴才回去向小姐報告,如今既已落人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布筱蘭由黃農少女的口中聽出她是以找不到十九號為由,將她引來此處,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只聽她笑道:“哈哈,姑娘的忠心,令人敬佩,自古以來,良禽擇木而棲,能人擇主而效,可惜,姑娘跟錯人了。”
  “你胡說。”
  “哈哈!風婆子母女設計陷害冒一虎之夫人,雷一虎卻故意佯作不知,似這種人,值得你追隨嗎?”
  白衣少女自被擒後,一直打量著阿星三人,同時暗思脫身之計,因此,一直沒有表示任何的意見。
  此時,陡聞這位美男子辱及自己的父親,立即開口叱道:“住口!”
  布筱蘭瞧了她一眼,道:“喲!好美的人兒,你是誰呀?”
  黃衣少女喝叱道:“大膽狂徒,休對咱們小姐無禮。”
  “天呀,我竟在江邊賣水,班門弄斧,關老爺子面前耍大刀,真是貽笑大方,所幸我所言皆有憑有據。”
  雷海心沉聲道:“說!”
  “我們不說!”
  “你……”
  “哈哈!別急!彆氣!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破棺驗屍!”
  “啊!”
  “怎麼樣?做不到吧?”
  “這……”
  “欸!雷夫人素有中幗英雄之美譽,一向又無暗疾,怎麼可能會暴斃呢?她若不死,雷一虎豈會被人所惑出來興風作浪!”
  布筱蘭這些話好似巨錘一般,一記又一記的重擊著雷海心的心坎,這是她的疑慮所在,想不到對方竟也想到這些了!
  看來,其中真的另有陰謀!
  雷海心開始猶豫了。
  布筱蘭暗中瞟了一眼,故意咬牙切齒道:“可恨的風婆子,不但人盡可夫,更是雙手沾滿血腥,哪一天落入我的手中,看我如何治她!”
  霄海心神色微徽動容,立即沉吟不語!
  布筱蘭一見她的神色變幻莫測,心知她尚未做成決定,立即叫道:“算啦!別再想啦!那是你家的事,我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
  “雷姑娘,我請問你,今天破曉時分是不是有三個大男人隨著令尊來到此地?”
  雷海心沉思半晌,點頭道:“有!據說他們三人欠了家父一筆錢,甘願操持勞役來還債!”
  “哈哈哈!姑娘,瞧你說得多輕鬆,令尊貴為天下第一幫主,我那三位朋友憑什麼向令尊借錢呢?”
  “他們可能是向家父的屬下借錢的。”
  “不錯!可是,據我所知,他們三人是在一路發賭坊賭博,由於莊家做假,才背了那麼多的賭債!”
  “你有何憑據?”
  “哈哈!你去問一問風婆子,一路發酒樓是如何關門的。”
  雷海心立即垂首不語。
  “雷姑娘,你這些年來,可能一直隱在此地,因此,你不知道有多少武林朋友及一般百姓死於令尊之手……”
  “你別胡說!”
  “好,目前我找不到人證,我不與你辯論,可是,你想一想死在外頭的那十二名黑衣大漢吧!
  “他們身子所摃的圓笛內裝的是屍水,墳墓中屍體腐化而成的屍水,你想一想他們已經挖了多少具墳墓了。”
  “他們以那種屍水不知已經傷了多少人了,你想一想天下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武器在傷人的嗎?
  他們是令尊的手下呀!你想一想……“
  雷海心臉色修白,無力的道:“別說啦,求求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了,姑娘,你該找個機會勸勸令尊的,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此時回頭,為時未晚!”
  “我……我……”
  說著,說著,雷海心竟哭了起來。
  布筱蘭見狀,心生不忍,目眶一紅,急忙掉轉身子。
  她只覺得想哭。
  阿星更慘!
  只見他那對虎目早已布滿淚珠,神情一陣淒慘!
  他體會得出雷海心此時一定為雷一虎的執迷不悟在傷心流淚,因為,她一定勸過雷一虎不少次,結果依然無效。
  就好象他以前在當鬍鬚仔的出氣筒一般。
  他曾經不下百次偷偷的到那間小廟去痛哭哀求神明,求他們幫忙阿爸早日戒賭,只要阿爸戒賭,他再怎麼苦也是心甘情願。
  可是,事與願違,鬍鬚仔照賭不誤,他也照樣天天挨揍,不但肌膚疼痛,內心更在滴血。
  回想往事,阿星哭得更加厲害了。
  霄海心不由怔怔的瞧著他。
  包正英及布筱蘭皆知阿星此時的感受,只有上前低聲勸他!
  阿星倏然驚醒,慌忙拭去淚水,尷尬的一笑,只聽他道:“大叔,蘭姐,咱們不要再為難雷姑娘了,好不好?”
  包正英頷頷首!
  布筱蘭亦默默的點點頭。
  阿星轉過身子,正色道:“雷姑娘,請恕我們的唐突,不過,我們絕對沒有惡意!”
  說完,輕輕的拍開二人的穴道。
  只見他右掌不經意的揮了三下,眾人只覺眼前一亮,雷海心脫口嘆道:“好高明的布陣手法!”
  說完,目泛異採盯著阿星。
  包正英瞧瞧暗暗大樂!
  布筱蘭卻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阿星卻淡淡的道:“哪裡!未微小技,怎人行家之眼,這位姑娘的麻穴及暈穴就煩你動手啦!”
  說完,朝包正英及布波蘭一招呼就欲離去!
  雷海心卻突然叫道:“慢著!”
  可是,當阿星三人瞧著她之時,她卻嬌顏 紅,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知道她的心意,立即說道:“姑娘,我們那三個朋友,就麻煩你費神在暗中多加照顧啦!”
  “喔!沒問題!”
  阿星三人朝二女一揖之後,飄然離去。
  雷海心怔怔的瞧著阿星的背影,似有所思!
  黃衣少女輕咳一聲,雷海心陡然清醒,嬌顏倏又抹上紅霞。
  黃衣少女低聲道:“小姐,想不到那位名叫阿星的竟會有那麼豐富的感情,方才我才陪他掉了不少的眼淚哩!”
  “看樣子,他必是一個歷盡滄桑的人,小霜,另外那位少年人方才所說的一切,你認為有理嗎?”
  “小姐,那位少年人應該是一位姑娘才對,因為,方才阿星曾經喚她為‘蘭姐’,據我的分析,她方才所言之一切,十分的合理!”
  “喔!原來她也是一位姑娘家,我方才還一直在思忖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看樣子她必是一位美人胚子!”
  “不過,我卻比較欣賞阿星,他不但眉清目秀,而且洋溢著一種堅毅的氣息,似乎天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
  “嗯!”
  “最難得的是,他不但觀察入徽,還能體會他人的心情,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雷海心喃喃的道:“我真的該出去瞧瞧爹是否變得那麼壞啦!”
  一頓之後,正色道:“小霜,今日之事切勿向第三人提起,知道嗎?”
  “我知道!小姐,十九號!”
  “她既然是副幫主派在此地的眼線,咱們還是不要勸她,今後,可要多提防她一點!咱們走吧!”
  說完,拍開地下那位黃衣少女的穴道,逞自離去。
  小霜低聲道:“十九號,還不上去謝過小姐!”
  “是!是!”
  阿星三人行出數裡之後,立即折入路旁的林中。
  只聽包正英沉聲道:“丫頭,阿星,咱們此行雖然沒有把人救出來,不過,能夠明暸雷一虎之身份,並動搖了雷海心之意志,倒是收穫匪淺哩!”
  布筱蘭略帶酸味的道:“大叔,我看雷海心對阿星挺有好感,只要阿星多下點功夫,必可將她策反過來!”
  “蘭姐,我……”
  包正英笑道:“咱們先別提這些,目前當務之急,乃是早點將鬍鬚仔救出來,以便弄清楚阿星的身世!”
  阿星急忙道:“對!對!”
  布筱蘭含笑道:“當然對啦!只要雷海心肯幫忙,別說一個鬍鬚仔,就是另外二人也照樣可以救出來!”
  阿星一向十分的敏感,立即體會出布筱蘭話中有話,可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會如此,因此,不敢再表示什麼意見。
  包正英心知感情之事,局外人最好少插手,以免越弄越亂,於是笑道:“阿星,你們聊聊吧,我去城裡轉一圈,順便帶些吃的東西回來!”
  說完,未待二人同意,逞自離去。
  現場立即又陷入沉寂!
  阿星是不敢亂開口,以免又惹蘭姐不高興!
  布筱蘭卻一直解不開心中那個情結,所以,也默默無言!
  她可以容納金芬,因為金芬論容貌,論武功皆不會對她構成威脅,可是雷海心就不同了,她好似一具散發無窮磁力的磁石,使人有渴望接近的意念!
  布筱蘭明知阿星目前尚無男女愛情之念,可是她怕隨著時間的成長,阿星會被雷海心搶去!
  早熟的她,已陷入愛情的漩渦中了。
  想著!想著!一向豪爽的她竟掩面輕位起來了!
  這下子,可把阿星嚇壞啦:“夭壽!蘭姐怎麼好端端的哭起來了呢,大叔又不在,我該怎麼辦?”
  只見他站在那兒一會兒抓頭,一會兒搔耳,暗暗焦急不堪,卻硬是想不出要如何來安慰她?
  陡聽一聲:“阿彌陀佛!”
  阿星睜目一瞧,只見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一位童顏鶴髮,手持拂塵的綢衣老尼,不由嚇了一大跳!
  布筱蘭亦倏然抬起頭來。
  那位老尼站在阿星三人遠處,慈目一落在阿星的臉上,不由一愕!
  三人皆在驚愕之中。
  那老尼畢竟修為深厚,迅即定下心神,只見她打個問訊,慈聲道:“阿彌陀佛,貧尼了緣,請問小施主貴姓大名?”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麼?我只知道別人叫我阿星。”
  “阿彌陀佛,小施主別開玩笑!哪有人沒有姓氏的呢?”
  “師太,我不敢騙你!我一直以為我姓程,到了最近才知道自己竟是姓程的養子,因此,我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麼?”
  “喔!小施主沒有向養父母詢問身世呀?”
  “養母已死,養父遭人所擒,因此,沒有機會詢問!”
  “喔!貧尼看小施主英華內斂,分明已溝通天地之橋,當今天下已鮮有敵手,為何不去救出養父呢!”
  “這……敵勢甚強!我們正在商量對策!”
  “喔!小施主今年貴庚?”
  “十二歲!”了緣師大翟然色變,問道:“小施主,你可知你的生日?”
  “不知道!”
  “小施主可否將右掌藉貧尼一瞧?”
  阿星頷頷首,將右掌平伸出去。
  了緣師太瞧了阿星掌心那粒小紅痞一眼,雙目神光連閃,令阿星二人不敢仰視,只見她輕輕一掠,一把抓住阿星的右手。
  阿星出自本能的一掙!
  了緣師太卻已鬆手飄退了三尺餘,仰天連喧佛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皇天不負苦心人,孩子,你該姓趙!”
  阿星似遭雷霹般,怔了一下!
  只見他旋即跪伏在地,顫聲道:“師太,求你指點阿星的身世!”
  了緣師太拂塵微揮,托起了阿星,慈聲道:“孩子,你自幼就在泉州長大的吧?”
  “是的!”
  “阿彌陀佛!那就沒錯啦!你可否隨貧尼回庵一趟?”
  “這……我……”
  布筱蘭急忙道:“阿星,你先隨師太去吧!我在這兒等大叔!”
  “這……”了緣師太慈聲道:“孩子,以你我的腳程,三日後,你必可再回到此地!”
  阿星頷頷首之後,走到布筱蘭的身前,惶恐的低聲道:“蘭姐,你會不會在此等我回來?”
  布筱蘭一把撲進阿星的懷中,泣聲道:“阿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姐姐一定在此等你,你可別讓姐姐等太久!”
  “蘭姐!師太剛才說過,三日之內,我就可以回到此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趕回來的!”
  “阿星,你要多保重!”
  “我知道!蘭姐,你也要多保重!我走了!”
  魯北白雲庵前樹林中。
  朝陽甫升,鳥鳴獸叫,好一片生機盎然!
  阿星默默的站在林中瞧著了緣師太在林中迅速奔馳,他知道她正在布陣,看來師太對今日之事十分的慎重!
  半晌之後,了緣師太停在阿星的面前,慈聲道:“孩子,你在此稍等片刻,切勿任意走動,以免誤觸陣勢!”
  “多謝師大的幫忙!”
  了緣師太馳去之後,阿星撿起幾截枯枝,又在四周馳行一圈,喃喃自語道:
  “這下子更不必耽心他人竊聽了!”
  說完,雙掌連揮,立即湧現出一片乾淨的地方。
  陡見人影一閃,了緣師太已帶著一位女尼掠入陣中,阿星抬目一瞧,咦了一聲,道:“是你!悟……悟明師太!”
  來人果然正是阿星曾經在暗中見過一面的悟明女尼,她一見阿星,立即笑道:
  “姑娘,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找貧尼了!更想不到你會與師父同來!”
  了緣師太聞言,不由一怔!
  阿星立即擇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了綠師大慈顏一笑,道:“阿彌陀佛,此種巧合,莫非全是我佛慈悲安排!悟明,攤開你的右掌吧!”
  悟明心知師太此言必有用意,立即伸出右掌!
  阿星一見她掌心那粒小紅痞,身子一陣顫抖,立即也伸出了那只煩抖的右手,將攀心也攤了開來!
  悟明身子劇顫,雙目含淚瞧著阿星。
  阿星早已淚下如雨,喚聲:“娘!你好狠心喔!”
  立即長跪在地。
  悟明一把抱住他的頭,連聲道:“孩子,原諒娘,娘是不得已的!”
  這對別離十二年餘的母子終於重逢了!
  了緣師太雖是心如止水,卻也被這氣氛所染,雙目徽泛淚光!
  母子二人痛哭一陣子之後,只見悟明扶起阿墾,雙雙跪在了緣師太的面前,泣道:“師父,當年你救了我,如今又賜我母子重逢,請受我三拜!”
  說完,母子二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悟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全是上天被你所感動,為師只是適逢其會而已!你們聊聊吧!為師四處瞧瞧!”
  阿星恭聲道:“師大,您休息一下吧,阿星已經備好陣勢,不虞敵人竊聽了!”
  了緣師太凝神瞧了半晌,嘆道:“奇才!令師是……”
  阿星恭聲道:“阿星的武功系梅大叔梅耀鳩所授!”
  “梅耀鳩?啊!是不是武林雙‘奇’之一的病神梅大俠?”
  “正是!不過,他的名號應該是‘武林雙邪’哩!”
  了緣師太搖搖頭,微笑道:“那是一般凡夫俗子對他們二人誤解的稱呼,事實上,以他們二人昔年所作所為,稱之為‘武林雙仙’也不為過!”
  “為什麼呢?梅大叔也不敢自己如此稱呼哩!”
  “當年若非他們二人出面,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綠林好漢要死於武林大會上,事後若非有他們二人的懲惡,武林哪有近一甲子的太平!”
  阿星聽得似懂非懂!
  悟明卻贊同的道:“孩子,你外祖父在世之時,亦十分的推崇兩位前輩不計較毀譽,堅持正義的原則!”
  了緣師太欣慰的道:“悟明,既然如此,你不妨把事情告訴星兒,既可了卻恩怨,又可造福武林!”
  “是!”
  “阿彌陀佛!”
  佛號未歇,了緣師太己消失不見了!
  阿星羨慕的道:“娘,師太好高明的武功!”
  悟明卻倏然沉下臉色道:“星兒,娘問你一件事,你不可隱瞞!”
  阿星一見悟明的神色突轉凝重,心中凜,忙道:“娘,孩兒絕對不敢騙你老人家,你請問吧!”
  “星兒!那晚死於姦淫的兩位女人是不是你所為的?”
  阿星慌忙長跪在地,道:“娘!絕對不是!那兩人一個是星兒的養母,一個是星兒的義姐,星兒怎麼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真的?把你的手伸出來。”
  說著,探腕扣住阿星的腕脈,凝神把了一陣子脈!
  只見她輕輕的拉起阿星,嘆道:“星兒,別怪狼如此嚴厲,因為,娘一生最恨的就是好淫之徒!”
  “娘!星兒不會怪你的!”
  “星兒,咱們坐下來吧!娘今日要告訴你一段往事!”
  “是!”
  “星兒!娘就從十四年前說起吧!娘的俗家名字為白如冰,乃是你外祖父白玉龍之唯一掌珠。
  “娘幼承家學,由於你外祖父若心栽培,出道以後,半年不到即以‘飄幻掌’博得‘飄幻仙子’之雅號。
  “在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娘自睡眠中被後院的一陣重物落地聲驚醒,出去一瞧,竟是一位渾身浴血的年輕人。
  “當時,堵外有不少人在來回搜尋,娘在黑夜之中依稀認出暈迷在地之人,正是當時以‘劍膽琴心’聞名江猢的少年俊彥。
  “娘悄俏的將他扶回房中,正欲為其療傷之際,他陡然醒了過來,氣喘呼呼的抱緊娘,娘一時驚慌,竟發生了那件憾事。
  等到娘醒轉過來,已是翌日卯未時分,那人已不知去向,若非地上及榻上之污血,娘幾乎以為在做惡夢。
  “娘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慌忙清理污跡,你外祖父當時外出訪友,等他回來之時,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
  “哪知,造化作弄人,娘居然胚珠暗結,當半年過後,你外祖父獲悉此事之後,一怒之下,竟然溢然長逝!
  “娘強忍著悲勵,悄悄辦妥你外祖父的喪事之後,遣散下人,離開河南家鄉,準備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分娩。
  “哪知,到了泉州城郊,冤家路窄遇上了‘青蜂客’伊禧,娘昔年曾經出手懲罰過他的淫行,見面之後,再度交戰。
  “娘雖然將伊禧擊斃,卻因動了胎氣以及受了傷,當場昏迷不醒。
  “及至醒來之後,已發現置身於客棧中,正由師父她老人家悉心的照顧著,初生之嬰兒卻已不見蹤影。
  “娘在客棧中整整住了一個月,天天以淚洗面,企盼師父能夠奇蹟般的將你尋回,哪知全部失望了。
  “據當地人告訴師父,娘當年昏迷之處,經常有野狗出沒,你可能已被野狗撕食,娘在心灰意冷之下,終於剃度出家了。”
  說完,抱著阿星痛哭不已!
  阿星陪著娘哭了一陣子之後,亦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聽得悟明失聲痛哭,連連說道:“苦命的孩子,苦了你啦!娘對不起你!”
  “不!這全是上天的安排,娘,你是不是可以把爹告訴我?”
  “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娘一個條件!”
  “娘!你說!”
  “除非他主動來認你,否則你絕對不許去找他或向任何人承認你與他的關係,星兒你做得到嗎?”
  “娘!為什麼要如此呢?”
  “你先回答娘的話!”
  阿星痛苦的頷首道:“娘!星兒答應你!”
  “真的?”
  “真的,星兒就是遭受什麼折磨,也不會說出來的!”
  “好!星兒,娘告訴你,他就是昔年的‘武當一劍’趙超凡,也就是當今武當派掌門人正一真人!”
  “啊!真的嗎?”
  “星兒,正一真人乃是當今白道的精神支柱,也是四年後甚有希望登上‘武林盟主’寶座之人,娘豈敢胡說!”
  阿星倏又淚流滿面,喃喃的道:“娘!星兒明白你的苦心了,可是,你不會覺得太委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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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武林“富姐”

  悟明搖搖頭道:“星兒,娘先後在泉州城找了你數遍,原以為你已不幸被野狗撕食,便打算忘掉此事。
  “今日與你會面,娘有責任讓你歸宗,可是……欸!”
  阿星會意的道:“娘!你別傷心!上天既然安排咱們重逢,必然也會安排爹與咱們相認的!”
  悟明自頸項卸下一面玉佩,交給阿星道:“星兒,這面玉佩是他昔年留下來之物,你掛上吧!”
  阿星雙目倏亮,欣喜的道:“娘!爹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哩!”
  “不錯!據娘暗察所知,他每次下山,必到娘的故鄉去轉一圈,星兒,你應該以他為榮!”
  阿星掛上玉佩之後,堅毅的道:“娘!你放心!星兒一定會暗中協助爹登上‘武林盟主’寶座的!至於他認不認我,那並不重要!”
  悟明欣慰的摟著阿星,喃喃的道:“好星兒!乖星兒!”
  陡見人影一閃,了緣師太重又進入陣中,只聽她欣慰的道:“阿彌陀佛,悟明,星兒,你們吃點東西吧!”
  說完,自袖中取出六個饅頭。
  悟明及阿星謝過之後,阿星邊吃邊將包正英及布筱蘭向二人介紹了一番。
  二人聽得欣喜不已,頻頻向阿星勉勵不已。
  了緣師太俟二人吃完饅頭之後,笑道:“星兒,此時已近黃昏,你還是準備趕路吧,以兔布姑娘久等!”
  “啊!時間過得可真快!師……師祖,娘!星兒走啦!星兒會隨時回來向你們請安的,你們多珍重!”
  悟明忍住心中的離愁,強作歡顏道:“星兒,別忘了娘的吩咐!凡事多小心,有什麼事,隨時託人向娘報告!”
  “我會的!師祖!娘!我走啦!”
  說完,一間即逝!
  了緣師太喧聲佛號,朗聲道:“悟明,苦盡甘來,你準備還俗吧!”
  “師父……”
  “阿彌陀佛,痴兒,你忘了當年為師替你剃度時之言嗎?”
  “徒兒不敢忘,可是……”
  “痴兒,順天命吧!”
  阿星懷著愉快的心情,連夜疾馳,在翌日破曉時分,終於見到那座材林了,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陡聽一聲清脆的嬌呼:“阿星!”
  一道人影已自林中射了過來!
  阿星一瞧,正是蘭姐,立即喚聲:“蘭姐!”
  身子亦疾奔過去。
  兩人相距丈餘遠處,不約而同的連翻解鬥,卸去衝勢,落地之後,只見布筱蘭緊緊的摟住阿星,喃喃的低呼:“阿星……”不已!
  阿星亦熱烈的摟緊她,頻呼:“蘭姐!”不已!
  半晌之後,陡聽林中傳出包正英的清朗笑聲道:“好啦!好啦!兩個男生緊緊抱在一起,象什麼話?”
  布筱蘭低聲一笑:“阿里,別理他,他喝醉啦!”
  “什麼?我喝醉啦?開玩笑!丫頭,你可要說良心話,我剛才有沒有向你說過阿星必定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回來?”
  “哼!瞎貓碰上死耗了,誤抓誤中的,得意什麼?”
  “哈哈!只要你承認就好了!我可不管什麼瞎貓瞎狗的,反正我這輩子不必再耽心民生問題啦!哈哈!”
  阿星入林一瞧,果見包正英坐在地上邊咬雞腿,邊喝老酒,好一付逍遙狀,不由笑道:“大叔,你方才在說什麼?”
  包正英笑道:“你問丫頭吧!”
  “阿星,別聽他胡扯!”
  “天呀!丫頭,你說我在胡扯,莫非你想反悔;阿里,你評評理,她……”
  “大叔!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哈哈!我包正英走運啦,阿星,喝一口慶祝一下!”
  說完,將那小壇酒拋了過來!
  “大叔,我沒有早上喝酒的習慣!”
  說完,右掌一揮,那壇酒又飛向包正英!
  “好!你不喝,丫頭會喝!”
  說完,一掌將那壇酒揮向布筱蘭。
  阿星慌忙一招手,吸過那壇酒,喝了一大口,道:“大叔,可以了吧?”
  “不行!我要你喝一口,你不喝,我不要你喝,你卻又搶著喝,出爾反爾,該罰,再喝三大口!”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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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布筱蘭一把搶了過去,道:“我喝!”
  說完,當真喝了一大口,她正要再喝第二口之際,阿星一把搶了過去,笑道:
  “蘭姐,我渴死了!”
  說著,連灌兩大口!
  布筱蘭奪過那壇酒,拋向包正英,同時吸過地下紙包,取出一只雞腿,道:
  “阿里。吃點東西吧!空肚子喝酒,會傷身體的!”
  包正英佯嘆道:“欸!我長這麼大怎麼一直沒有人向我說過這種話呢?悲哀呀!
  悲哀!有夠悲哀!”
  說完,抓起酒壇就欲灌。
  “咦?沒貨啦?”
  阿星笑道:“大叔,且忍著點,今日中午我陪你喝幾杯!”
  “好呀!不許黃牛喔!”
  布筱蘭笑道:“大叔,我作陪!”
  “哈哈!好!好!”
  包正英說完,引吭高歌:“杯底不通飼金魚,有酒得要卡緊喝……”
  阿星一見樹葉紛飛,群鳥驚飛,心知大叔必已貫注內家真氣,大感不妙,立即叫道:“大叔,小心被那些人聽見了!”
  說完,指了指海心園那個方向。
  包正英聞言,陡然住口,神色立轉一黯!
  阿星正在覺得情況不妙之際,布筱蘭已經開口道:“阿星,在你走之同時,他們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唔!那他們三人呢?”
  “這……已經死了!另外還有十餘名不諳武功的人死於當場,可能是怕被拖累,才會被製住死穴的!”
  說完,神色緊張的瞧著阿星!
  想不到阿星卻淡淡的道:“死了也好,免得受苦!”
  包正英愕然道:“阿星,你……”
  “大叔,蘭姐,我已經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啦!他們三人若再活下去,也只是遭受折磨而已!”
  布筱蘭欣喜的道:“阿星,可不可以讓我們知道?”
  阿星歉然的道:“蘭姐,真對不起!家母再三吩咐,我的身世與武林有關,除非她同意,否則,不得向他人洩露!”
  “沒關係!”
  “蘭姐,謝謝你的體諒!”
  “哪裡!”
  原來在這兩天兩夜的分別期間,布筱蘭在思念之餘,暗自檢討,不但悟出自己的善護與自私,更悟出阿星的忍讓!
  她原本十分的聰明,立即連想到自己若再如此下去,阿星終有離開自己的一天,因此,她改變了!
  包正英當然樂於見到這種局面啦,不過,他知道女孩子生性害羞,最好少提這方面的事,以免言多必失,把事情又搞砸了!
  只聽他道:“阿星,今後,你有何計劃?”
  “大叔,蘭姐,我想角逐四年後的武林盟主!”
  “哈哈!有志氣!大叔支持你!”
  “太好啦!阿星,你一定可以如願的!”
  阿星含笑道:“多謝你們的支持與鼓勵,我只想請你們二人幫忙,不想驚動布爺爺、布奶奶及梅大叔!”
  “這……阿星,這樣一來,咱們的勢力不是太薄弱了嗎?”
  阿星卻豪氣萬千的道:“蘭姐,自古以來,得道多助,只要咱們順天行事,再好好的計劃一番,成功的希望甚大哩!”
  包正英笑道:“對!自力更生!反正這陣子雷虎幫必定會銷聲匿跡,咱們正好可以好好的計劃一番!”
  阿星突然皺眉道:“大叔,蘭姐,我是已經有個腹案了,不過,巧媳婦難為無米炊!恐怕會有經費的困擾。”
  布彼蘭卻笑嘻嘻的道:“阿星,不必耽心這些,雷一虎已經自動提供支援了,足夠咱們花的啦!”
  “喔!有這種妙事?”
  包正英笑道:“阿里,丫頭在海心園內發現了雷一虎留下來的寶藏,她現在已經是‘富姐’了,你拚命的花吧!”
  “真的呀!難怪你方才會直嚷可以吃喝一輩子了!”
  “才不是哩!丫頭也是精打細算 猶太得緊哩!她雖然富可敵國,要她出錢,還挺累的哩,若非,我……”
  布筱蘭輕咳一聲,道:“大叔,你知道‘言多必失’之理吧?”
  “知道!知道!話說多了,必然會失去吃飯喝酒的機會,是不是?”
  “不錯!但願你沒有健忘症!”
  “沒有!沒有!我在前陣子剛剛做過‘全身體檢’,一切正常,富姐,你放心,我的酒蟲會隨時提醒我的!”
  “那就好!嘻嘻!”
  “哈哈……”
  光陰似箭,眨眼間已過了半年。
  子夜時分,大地一片漆黑,萬籟俱寂!
  陡聽一聲“轟隆”巨響,自泰山觀音閣傳了下來,熱睡中的人們陡然被驚醒,紛紛奪門而出,循聲遠眺!
  倏聽“劈啪……”
  鞭炮聲接著響起!
  這一響,足足響了一個時辰!整整的一個時辰!
  硝煙聚成雲狀,裊裊升空,蔚為奇觀!
  山東泰山縣城全城的人奔相走告,不知是誰在觀音閣連結點放如此多的鞭炮?
  看樣子至少要花去數千兩銀子。
  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
  人們好奇的互相詢問著!
  陡聽一聲朗喝:“拜託!別再往前擠啦!我就站在椅子上說吧!大家站在原地聽,保證可以聽到的!”
  “咦?原來是阿木哩!走!過去聽他說些什麼?”
  “各位!方才那些鞭炮是住在山上觀音岩的三個朋友放的,他們是為了要慶祝新居落成,才驚動各位的!不過,據說,明早會給各位好消息的!”
  “媽的!神經病!三更半夜放鞭炮,吵死人了,哪有好消息!”
  “咳!咳!我也不敢相信,不過,我們這批人連續在山上趕工,他們不但付高雙倍的工資,昨天中午還請我們喝酒哩!”
  “不錯!各位鄉親,我是阿丁,我自從昨天中午被抬回家之後,一直睡到方才才醒過來,想不到世上會有如此海派的人!”
  “是呀!每人先分配一大壇狀元紅,著喝不過癮,還可以自己去搬,可惜,我喝不到十分之一,就開始‘抓兔’了!”
  “各位!我們喜相逢酒樓昨天才撈了一大票哩!不但老闆犒賞,那三位大爺更是叫我們把那些剩下來的料理包回來哩!足足有五大桶哩!”
  “真的有如此豪爽的人呀?”
  “當然真的啦!不信……”
  “走開!走開!”
  只見十餘名縣衙威風凜凜的手持兵器銬鐐及火把,踏著健騎馳上山去!
  “快啊!瞧熱鬧去啦!”
  百餘名好奇的人兒立即隨後奔跑而去。
  泰山觀音岩在山東泰山縣城北,以一塊酷似觀音菩薩神像之岸聞名于世,在白天登臨該處,目睹山泉飛瀑,令人心曠神怡!
  夜晚行走於崎嶇不平的山道,雖然有數支火把照路,仍然時有人摔跤之叫疼聲,不過,並沒人因此打退堂鼓。
  眾人方奔到觀音岩人口,卻見兩位差爺手持火把及兵械,喝道:“站住!廖捕頭正在辦案於!”
  “什麼?難道那三人是江洋大盜不成!”
  “嗯!很有可能!否則,怎會那麼慷慨!”
  “走啦!那些江洋大盜一向殺人不眨眼,別挨了‘流彈’!”
  “不對!不對!哪有江洋大盜敢放鞭炮叫差爺來抓人的!”
  “是呀!一定有誤會!”
  “哼!江洋大盜之所以被稱為大盜,就是狂妄不拘,犯案累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裡頭,對不起!請讓路!”
  “哼!膽小鬼!就算他們三人是江洋大盜,現場出動了這麼多的差爺,咱們還怕個鳥!
  沒有卵蛋的趁早滾吧!“
  “對!對!趁早滾!咱們可以看清楚點!”
  倏聽右邊那位差爺喝道:“各位,要看熱鬧的話,請合作些,不要到處亂動,否則,咱們明天公堂上見面!”
  眾人立即噤著寒蟬,寂然無聲。
  順著火光瞧見,只見觀音岩之前已經蓋了一棟閣樓,雖然全系木造,而且沒有富麗堂皇的刻接,卻是頗見氣派!
  閣樓前搭建一座寬敞的高台,台高約八丈,橫樑正中高掛一個紅色的圓燈籠,在黑夜之中,燭火分外的醒目必只見廖捕頭手撫長劍,站於路上喝道:“餵!是何方鼠輩!竟敢深夜鳴砲擾人,還不出來領罪!”
  倏見黑夜之中傳來清朗的喝聲:“報告大人,鼠輩來也!”
  說完,只見一道黑影疾射向身材高大,滿臉精明的廖捕頭,廖捕頭冷哼一聲,右臂一揮,長劍出鞘,那道黑影立即“吱”的叫了一聲,被劈成兩半!
  “好個‘殺鼠劍法’!要不要再叫鼠輩出去?”
  廖捕頭一見墜於地下之物,竟是一頭老鼠,不由怒火中燒,長劍一指,疾聲喝道:“大膽小子……”
  黑暗中立即傳出:“大哥!什麼叫做大膽小子?”
  “笨蛋!廖捕頭的意思就是要你再丟膽子比較大的小老鼠,過去給他練劍,你還不趕快照辦!”
  “是!是!可是,大哥,我不知道哪一頭的膽子比較大哩?”
  “欸!有夠笨,這些老鼠竟敢三更半夜來此,分明都是十分的大膽,全部丟出去吧!免得廖捕頭又生氣啦!”
  “是!是!”
  只見數過黑影挾著:“吱!吱……”
  尖叫聲疾射向廖捕頭!
  廖捕頭想不到對方居然真的會出那麼多的老鼠,一個失神竟被三頭老鼠爬上身,慌得他以左掌疾揮!
  場中立即一陣騷動!
  “哈哈!好一場人鼠大會!”
  只聽廖捕頭吼道:“有種的出來!”
  “如果沒有種呢?”
  “出來!”
  “遵命!”
  立見一團黑影自黑暗中飛了過來。
  廖捕頭長劍一揮,立聽那人叫道:“大人饒命!”
  廖捕頭一聽那人的聲調及語氣完全不同,心知有異,硬生生的收住劍勢,左掌疾扣向那人的肩井穴。
  那人穴道受製,欲避無從,慘哼一聲,立被扣住身子。
  現場的差役及民眾一見那人渾身赤裸,不由驚呼出聲!
  廖捕頭將火把湊近那人一瞧,失聲叫道:“粉面郎君!”
  “大人!他的胸前有一塊白布!”
  廖捕頭扯過白布一瞧,只見布上以鮮血寫著:“粉面郎君,好色如命,特廢去‘子孫帶’,以示警戒!”
  民眾之中立即有人喝采道:““乾得!”
  廖捕頭低頭一瞧,只見粉面郎君下體被挖了一個窟窿,整套寶貝已不翼而飛,雖已止住血,卻充滿了血腥及恐怖!
  黑暗中又傳出清朗的聲音道:“廖捕頭,粉面郎君的賞銀黃金五百兩,就送給各位差爺吧!請笑納!”
  人群中立即傳出一陣子熱烈的掌聲!
  真是夏天吃冰淇淋 大快人心!
  “廖捕頭,接住第二宗禮物!”
  廖捕頭匆匆將粉面郎君交給身旁之人,長劍入鞘,張手準備接人!
  黑影倏現,他張手接住之後,失聲叫道:“泰山一霸!”
  他順手扯過那人胸前的血書一瞧:“泰山一霸呂川,橫行鄉里,魚肉鄉民,各廢一臂一腿,以做效尤!”
  果然不錯,一向聚眾橫行地方,令官府也束手無策的泰山一霸合川,已經被削去右臂及左腿!
  “廖捕頭,呂川的賞銀也是黃金五百兩吧,拿出來救濟城中之貧民,如何?”
  “行!本應先代那些貧苦的百姓向閣下致謝!”
  “嗯!閣下的清譽官聲,果然名不虛傳,老弟,送一個特獎吧!”
  “是!”
  黑影再現,捕頭接人手中一瞧,只覺那人有點兒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不由一陣子猶豫不決:“欸!青面狼,你真該去買一盤豆腐回來一頭撞死,居然沒有人認得你,你活在世上又有鳥用”“
  廖捕頭失聲叫道:“什麼?他就是青面狼?”
  “哈哈!不錯!他正是作案累累,又殺害知府大人及總捕頭的青面狼,你不妨瞧瞧他那樣狼狽!”
  “不錯!果然正是青面狼!”
  “哈哈!青面狼已被廢去武功及雙爪變成青面貓了,廖捕頭,聽說除了官方的五千兩黃金賞銀之外,府城的富族還提供不少的賞銀哩!”
  “不錯!青面狼兇狠好殺,已對眾人構成威脅,有錢的大爺紛紛提供賞銀,據說已經超過五萬兩黃金了!”
  眾人不由驚呼道:“什麼?五萬兩黃金呀!嚇死人了!”
  “廖捕頭,我們三人想在這個風光明媚的地方借住五年,屆時,這棟閣樓免費奉送,那五萬兩黃金就算作租金,如何?”
  “啊!”
  “哪有這麼貴的租金?”
  “是呀!”
  “哈哈,沒關係,反正這筆租金要收入公庫,我看泰安縣需要建設之處甚多,這筆租金應該稍有助益!”
  廖捕頭感激的道:“三位,此事本座無法做主,不過,本座相信大人一定會同意的,謝謝你!”
  “哈哈!能夠令鐵面神捕說出‘謝謝’,有夠榮幸!”
  “……”
  “廖捕頭,還有三個‘增加獎’,我看這條山道崎嶇不平,就將他們三人的賞銀拿來鋪路造橋吧!接著!”
  果見三道人影相繼被擲了出來!
  廖捕頭連連失聲叫道:“千里神偷!烏龍大帥!青竹絲!太好啦!太好啦!十餘件大案子可以結案了!”
  眾人紛紛鼓掌歡呼著!
  “廖捕頭,他們三人的賞銀夠不夠支付‘工程費’?”
  “夠!夠!足足有餘啦!謝謝!謝謝!”
  “哈哈!夜已深了!打擾各位啦!真失禮!各位請慢走!”
  說完,即未再出聲!
  眾人依依不舍的走回家中。
  十幾位差爺歡天喜地的押著人犯回去表功了!
  翌日卯末時分,一向清靜的觀音岩突然傳出了一連串的掃地聲,不過,卻沒有半句話聲!
  只見四、五百名民眾面帶微笑,分別以竹帚,畚箕及麻袋迅速的清理著遍地的鞭炮屑哩!
  他們似乎耽心會驚動閣樓內的三位“活菩薩”,因此,不但沒有人交談,更是竭力的放輕動作及步聲。
  陡聽:“各位辛苦啦!”
  眾人停止動作,抬頭一瞧,只見兩位身材修長,容貌清秀的布衫長褲少年伴著一位紫臉大漢走了出來。
  那兩位少年一出現立即引起眾人的注意及議論紛紛!
  只見他們二人不但容貌酷肖,分別理成小平頭,更分別在布衫前繡著“武林盟主”以及“當然是我”四個大字。
  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下,當然會引起人們的議論了,因此,人人皆忘了向三人答禮!
  他們三人正是有備而來的阿星、布筱蘭以及包正英,只見喬扮成紫臉大漢的包正英歉然道:“真失禮,我們製造噪音及垃圾,卻勞各位來清理!”
  只見一位老者越眾而出,笑道:“三位活菩薩別客氣,咱們只是藉此表示對你們的敬意及謝意!”
  阿星詫道:“大哥,咱們何時變成‘活菩薩’啦?”
  包正英笑道:“三弟!他們可能把咱們昨晚的那六件見面禮,當作莫大的恩德,所以才會有此稱呼,老先生,對不對?”
  “對!對!他們這些人不但為害地方,更遠及百里方圓內,如今一歸案,天下可以太平了!”
  包正英笑道:“老先生!這可不一定哩!說不定以後會給你們帶來不少的麻煩以及困擾哩!”
  “不會的,老朽尚未老眼昏花,自信不會看錯人,當然啦!昨夜那六人的同伴及親友難免會來此鬧事的!”
  “哈哈!老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請問您尊姓大名?”
  “老朽姓簡,單名土,乃是山下觀音村之堡正,村民皆喚我為阿土伯,以後,你們若有什麼需要老朽效勞之處,請隨時提出來!”
  “阿土伯,謝謝您,真失禮,勞你們幫忙,竟無茶水接待!”
  “哪裡!別客氣,你們三人是……”
  “阿土伯,我們三人是同父異母之兄弟,我姓趙,單名大,大弟單名二,小弟單名三,請多多指教!”
  阿士伯笑呵呵的道“三位公子儘管去做你們的事吧,我們收拾妥後,馬上要下山啦!有空到寒舍坐!”
  “一定!一定!”
  說完,三人重又行入閣樓!
  進人大廳之後,布筱蘭笑道:“大叔,阿星,想不到此地的老百姓如此的熱情以及勤快!”
  包正英含笑糾正道:“大弟,為了適應未來的挑戰,你可要改改口啦!”
  “是!大哥,小弟遵命!”
  阿星深深的瞧了布筱蘭一眼,嘆道:“二哥,為了小弟的計劃,你竟剪去了蓄了十餘年的長髮,作此不倫不類的打扮,我……”
  “小弟!我覺得留小平頭挺方便的,最起碼洗頭方便,而且挺涼快的!”
  包正英笑道:“到了冬天更涼快哩!”
  “哈哈!屆時,可以戴皮帽呀!”
  “大弟,小弟,據我看可能不出三天,便會有人上門來啦!我必須去熟悉一下陣勢,你們聊吧!”
  布筱蘭俟包正英離去之後,立即撲入阿星的懷中,低聲道:“阿星,抱抱人家,親親人家嘛!”
  阿星四下瞧了一眼,緊緊的摟著她,湊上雙唇熱吻著!
  好半晌,布筱蘭鬆開口,滿足的道:“阿星,姐姐此時覺得好幸福喔!”
  “蘭姐,不止是此時,你會永遠幸福,而且日益幸福!”
  “喔!阿星!我……我愛你……”
  說完,脹紅著臉,鑽入阿星的懷中!
  阿星輕撫著她的背部,柔聲道:“蘭姐,等此地之事告一段落之後,你可願意隨我去見梅大叔?”
  布筱蘭欣喜得芳心狂顫,低聲道:“願意!不過,你也必須和我去見見爺爺及奶奶,好不好?”
  “當然好啦!如此一來,梅大叔及爺爺這對老朋友便可以終日在一起歡度晚年,欸!真棒!”
  兩人情話綿綿,似乎忘了他人的存在。
  陡聽一句轟雷般的吼聲:“餵!裡面有沒有人?有的話快點給你家雷大爺、雷二爺滾出來!”
  阿星及布筱蘭相視一笑,只聽阿星笑道:“二哥,生意上門了!”
  “不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走吧!”
  倏聽另外一陣轟雷般聲音吼道:“餵!大爺是烏龍大帥身邊的哼哈二將,今日特地來此要人的,還不快點滾出來!”
  阿星朗聲笑道:“大丈夫說滾就滾!”
  只見他與布筱蘭二人縱起身子之後,立即似飛輪一般連翻外鬥,朝那二位巨塔般彪形大漢滾去。
  “啊!老大,他們真的滾出來了哩!滾得好快喔!”
  “媽的!揍回去!”
  “好!”
  只見他們二人揮動右臂,覷定二人之來勢,齊聲吼道:“媽的!滾回去!”聲音未歇,出拳似風,錘了出去!
  阿星二人輕笑一聲,各將雙足一併,分別端向對方那又圓又粗的拳頭。
  “哎唷餵呀!會死喔!”
  “哎唷!哎呀!”
  只聽“砰!砰!”
  兩聲巨響,地面立即一陣顫動!
  雷大及雷生被阿星二人踹得連摔帶滾,足足滾出十餘丈以外,才停住衝勢,不過,卻一時爬不起來。
  兩人方才那股盛氣凌人的囂張模樣,已經蕩然無存了,代之而起的是困惑及駭懼,兩人怔怔的躺在地上!
  阿星暗暗提聚功力,喝道:“站起來!”
  雷大及雷生似遭雷擊,立即跳了起來。
  兩人那通紅的雙頰立即駭成慘白。
  “滾過來!”
  “是!”
  只見兩人毫不猶豫的側滾在地,果真迅速的滾了過來,連滾十餘丈遠,兩人已是滿身污泥,氣喘呼呼了!
  “站起來!”
  “是!”
  “挺胸,收小腹,收下馬,以膝並攏!”
  阿星繞著那兩截鐵塔般的身形,環繞一圈之後,沉聲道。
  “報名!”
  “雷大!”
  “雷生!”
  阿星被兩人那轟雷般嗓音震得耳中嗡嗡直響,不由一皺眉頭,朗聲喝道:“雷大!雷生!”
  “有!”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雷大和雷生相視一眼,不敢作答!
  阿星朝布筱蘭使個眼色,道:“王八蛋加臭雞蛋,臭鵝蛋,混蛋!方才敢大吼大叫,現在怎麼不吭聲了!”
  說完,右手抓住雷大的褲結,朝上一擲!別看他的身子不及雷大的一半,這一擲卻把他擲上了十餘丈高。
  雷大嚇得大呼:“救命呀!”
  雷生正打算開溜之際,布筱蘭已一把將他擲了上去,空中立即也傳出了他的“救命呀!”
  呼叫聲!
  阿星俟雷大即將墜落地面之際,又一掌將他斜裡劈飛向山下,嚇得他尖叫一聲,立即暈了過去。
  阿星哈哈一笑,身子疾射過去,一把撈住他的褲腰帶,飄向原地。
  此時雷生早已“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正撫著屁股“哎唷!哎唷!”
  呼叫不已!
  阿星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雷大朝他擲了過去:“送給你!”
  雷生呼道:“我的媽呀!”
  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朝右側滾了出去。
  只聽“砰!”
  一聲,雷大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自疼痛中醒了過來,立即“哎唷!哎唷!”
  叫個不停。
  他們二人的嗓音一向宏亮,此時又痛極大叫,更是份外的響亮刺耳,阿星不由緊皺眉頭。
  只聽阿星吼道:“住口!”
  兩人不但立即住口,而且不用吩咐的立即站得筆直!
  “媽的!棺材內放砲 吵死人,你們的塊頭這麼大,還好意思叫呀?有夠‘見笑’(丟臉)!”
  兩人立即垂下了頭!
  “雷大,你說,你們來此幹什麼?”
  “報告,我們兩人原本打算替烏龍大帥出口氣,現在 取消啦!”
  布筱蘭聞言,不由噗嗤笑了出聲。
  阿星強忍住笑,叱道:“媽的!取消?哼!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臭美啦!
  應該說:”不敢啦‘!“
  “是!不敢啦!”
  “報告!雷生也不敢啦!”
  “媽的!瞧你們長得又痴又笨的,想不到反應如此的快!二哥,沒事了吧?”
  布筱蘭笑道:“沒事了,叫他們走吧!”
  雷大及雷生聞言,未待阿星答覆,立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只聽雷大道:
  “報告,雷大不走啦!”
  “報告!雷生也不走啦!”
  阿里及布筱蘭不由怔住了!
  雷大及雷生睜著虎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阿星。
  阿星揮揮手道:“媽的!你們不走,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雷大立即答道:“替你們跑腿!”
  雷生立即補充道:“是的!你們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阿星搖搖頭,道:“不行!你們以前曾經替烏龍大帥跑過腿,我們不能收下這種有‘前科’的人!”
  布筱蘭一見雷大每一次說完,雷生立即接腔,挺好玩的,立即接道:“對!何況,我們也養不起你們!”
  雷大急忙道:“我……我可以少吃一點!”
  “對!我也一樣!”
  阿星笑道:“你們每餐可以吃多少?”
  雷大沉吟片刻道:“兩碗!”
  雷生瞧了阿星一眼道:“老大!三碗吧?”
  阿星故意沉著臉,不言不語!
  雷大好似作了最大的犧牲,喊道:“五碗,再少一口,我就受不了啦!”
  “是呀!真的不能再少啦!”
  “阿星翻眼瞧了他們二人一眼,道:”媽的!你們現在一餐吃多少啊?““十碗!”
  “哇!真是飯桶!媽的!誰敢收留你們呀?光吃就可以把人吃垮掉!”
  “那我再減半碗如何?”
  阿星搖了搖頭。
  “四分之三碗!”
  阿星吼道:“你們不必減啦!”
  說完,逕自飄向大廳。
  布筱蘭瞧了二人一眼,亦返身飄然離去。
  雷生低聲埋怨道:“老大,都是你不好啦!為什麼不乾脆多減一點,他們進去了,咱們怎麼辦?”
  “老二,你也知道咱們一餐如果不吃個五六碗,根本就全身不對勁,我方才已經做了最大的犧牲了!”
  “欸!可是,他們不知道呀,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不行!老二,你忘了咱們老爸及老母在世時一再吩咐,咱們一定要追隨一位大英雄,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嗎?”
  “咱們不是追隨烏龍大帥做了不少的大事嗎?每一次都是打打殺殺,哭哭啼啼,有夠轟轟烈烈的!”
  “媽的!老二,你真是一條豬呀!”
  “老大,你是我的大哥,我如果是豬,你也是豬呀?”
  雷大吼道:“住口!我是說你不會動動腦呀?烏龍大帥到處搶人家的東西及女人,這種人不配當大英雄!”
  “這!那方才這二人呢?”
  “夠資格!”
  “可是,他們那麼瘦,那麼小,又打扮得那麼奇怪!”
  “媽的!老二,你忘了咱們老爸曾經說過不可以貌取人嗎?你沒有發現那個皮膚比較白的,他好厲害喔!”
  “嗯!他的力氣有夠大,聲音比我們大!實在厲害!”
  坐在廳中太師椅上的阿星三人聽了,不由微微一笑!
  卻聽雷大又道:“烏龍大帥雖然厲害,可是卻被他抓到官府去了,你想他夠不夠厲害?”
  “厲害!超水準的厲害!咱們如果跟了他,應當必經常挨揍了!”
  “嗯!有理!不過,一餐只能吃四碗,我實在受不了!”
  “老大!看樣子,他也不許咱們吃那麼多哩!”
  “這……老二,依你看,他會准許咱們吃幾碗!”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太多啦!老大,咱們還是趁早找別的‘戶頭’吧,我的肚子開始在叫了哩!”
  “媽的!你不要提肚子叫,好不好?你一提,我就受不了啦!哎呀!肚子在叫了!”
  說完,雙手摀著肚子,狀甚痛苦!
  “老大,咱們還是用老套禦餓吧!”
  “對!咱們聊天吧!哎呀!老二,咱們聊什麼?”
  雷生將腰帶勒緊了一些,道:“老大,如果他不收留我們呢?”
  雷大亦勒緊了腰帶,道:“老二,老爸以前曾經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咱們直跪下去,他一定會被我們感動的!”
  “好!反正,老爸臨終吩咐要我一切都聽你的!”
  在廳中用膳的包正英三人邊吃東西邊聽著屋角竹筒傳過來雷大及雷生的清晰語音,神情十分的愉快!
  只聽阿里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對寶貝的來歷?”
  但正英含笑說道:“他們乃是‘雲夢雙天’之後人,外號‘雲夢雙地’,本性並不壞,就是容易被人利用。”
  “雲夢雙地,那他們的後人該叫什麼?”
  包正英笑道:“應該叫做‘雲夢雙人’吧,不過,以他們這種身材,很難有姑娘敢去領教!”
  布筱蘭笑道:“大哥,當今世上沒有這種體型的姑娘呀?”
  “很少!因為這種體型的人一向短壽。”
  阿星問道:“大哥,他們一向能活多久?”
  “四十年左右!”
  “嗯!似這種人,只能活到四十歲,實在太可藉啦!”
  布筱蘭笑道:“是呀!小弟,如果咱們收下了他們,除了可以跑跑腿,乾幹雜務以外,由他們來看大門,挺威風的哩!”
  阿星頜首道:“好!只要他們能夠跑到明天中午,我就收下他們!”
  包正英笑道:“他們這種人最死心眼的,看樣子自明天中午開始,咱們就要多準備一些東西啦!”
  布筱蘭笑道:“希望他們會做菜,咱們可以省點事!”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你們聊吧!我下山去買些東西,順便探聽一下有什麼鮮一點的事!”
  “大哥,你要不要換套衣衫?”
  “當然要了,目前咱們還未到四處公開露面的實力哩!我走啦!”
  布筱蘭及阿星收妥餐具之後,泡壺茶邊品茗邊笑道:“阿星,說真的,你想不想收下那二人?”
  阿星輕輕的接過她,笑道:“有這個計劃,我另外打算把咱們的內功口訣傳授給他們,再由你我各教他們一招!”
  “太好啦!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哩!”
  阿星輕輕的香了一下她的右頰,柔聲道:“蘭姐,這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看樣子這個計劃十分的可行哩!”
  布筱蘭喃喃的道:“阿星,我恨不得爺爺及奶奶現在能夠在此哩!”
  “哩!是不是請他們主持婚禮呀?”
  “你……”
  陡聽竹筒中傳來雷生的叫聲:“哎唷!老天,你怎麼敲我的頭呢?”
  “哼!敲你的頭?若非跪在此地,我還想踢你一腳哩!你也不想一想,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時候,居然敢打瞌睡!“
  “老大,你也知道咱們只要肚子餓,就想睡覺哩!”
  “不論什麼理由,都不准睡,想睡的時候,就擰自己的大腿!”
  “好嘛!我不睡啦!可是,咱們到底要能多久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可能不會太久吧!”
  “老爸啊!你要保佑喔!叫他們快點請我們吃飯喔!”
  布筱蘭心生不忍,道:“阿星,叫他們進來吧!”
  “蘭姐,請你原諒,對待這種沒有心機的人要先緊後松,先威後思,保證他們一定會服服貽貼的!”
  “阿星,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這是環境的影響,這些年來,我在菜市場中實在經歷人生各種酸、甜、苦、辣,見過人生百態。”
  布筱蘭愛憐的摟著阿里,兩人立即默然無語!
  午後時分,人們多在午休,四周一片寂靜,只有竹筒中偶爾傳來雷大及雷生兩人的悶哼聲。
  看樣子,二人正不斷的擰腿,以免打瞌睡!
  申末時分,包正英雙手提著一大堆東西自山下馳了上來,他剛踏到木門前,陡見雷大陪笑道:“紅面的,你回來啦!”
  雷生亦陪笑道:“嗯!瞧你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有沒有好吃的?”
  包正英存心要逗他們,立即放下東西,笑道:“當然有啦!你們看,香酥鴨、鹽水鴨、炸排骨、滷蛋……”
  兩位大個子聽得直流口水,兩眼都瞧直了!
  包正英說完之後,打開紙包,道:“喏!這兩只乳鴿,你們拿去吃吧!”
  二人“咕!”的吞了一大口水之後,卻硬生生的搖了搖頭!
  “沒關係啦!反正也沒有人看見!”
  雷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
  雷大哼了一聲,他立即又縮回去。
  包正英暗暗心折,卻低聲道:“你們是不是不願當著外人吃東西,那我就走啦!
  你們慢慢的吃吧!”
  說完將那個紙包放在二人垂手可取之處,含笑離去。
  雷大及雷生本來就餓得難過極了,此時再被那兩只香噴噴的烤乳鴿一誘惑,兩人只覺腹中一陣雷鳴。
  欸!那種難過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
  雷大突然再度勒緊腰帶,雙目瞪著天上的白雲。
  雷生一見老大的堅決神情,重重的擰了自己大腿一下,勒緊腰帶之後,亦瞪著雙目瞧著天上的白雲。
  廳中的包正英贊許的道:“不簡單!可以過關了吧?”
  阿星搖搖頭道:“別急!過了今晚再說!”
  布筱蘭笑道:“小弟,山上的蚊子又多又大,叮起來疼得要死,既然已經了解他們了,就放他們進來吧!”
  “沒關係啦!他們的皮又厚又硬的,蚊子一定叮不進去的,說不定反而把針叮斷了哩,哈哈!”
  包正英笑道:“他們二人必定自幼即練有‘混元氣功’,所以,今天雖被你們整了那陣子,卻安然無恙,不過,可能擋不住這些蚊子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沒關係啦!只是皮肉之疼而已!他們如果無法通過這區區的考驗,日後怎能應付激烈的打鬥!”
  包正英及布筱蘭一想有理,便不再堅持己見。
  阿星笑道:“大哥,你今天下山,有沒有要聽到什麼消息?”
  包正英笑道:“聽說知府大人及縣老爺對於連逮六位重犯,十分的高興哩!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竟無人上山遊歷呢?”
  “啊!大哥不說,我們也沒有注意到哩!”
  “哈哈!此乃是正常現象矣!”
  阿星二人不由滿臉通紅!
  包正英笑道:“知府大人在入山之處,貼了一份大告示:觀音岩自今日起已經租給我們了,並有二位差爺在入口處勸阻遊人,因此,沒有人來吵你們!”
  阿星顧左右而言其他的笑道:“哈哈!雷大及雷生首先享受到這個好處,否則,今天不知會有多少人來取笑他們哩!”
  包正英卻正色道:“二弟,小弟,今天有二位漢子在偷偷向人打聽昨夜之事,咱們不可不防哩!”
  阿星笑道:“大哥,那六人皆是你出手擒來的,你會不會緊張?”
  “哈哈!別說是一批跳梁小醜,就是再兇狠的人,我也不怕,反正,除了有你們可以當靠山!”
  布筱蘭笑道:“猛虎難敵猴群喔!”
  “哈哈!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人陣中,怕什麼?”
  阿星笑道:“這個古陣乃是諸葛武侯所遺留下來,再經過梅大叔苦心改良,當世之中,除了咱們四人以外,保證無人能破!”
  布筱蘭興奮的道:“小弟,咱們何時啟動此陣?”
  “過幾天吧!”
  包正英陡然說道:“二弟,小弟,我至今已是五十餘歲了,不但無妻無女,更連一個徒弟也沒有,因此,我想收雷大及雷生為徒!”
  阿星及布彼蘭相視一眼,鼓掌贊同!
  包正英道:“不過,你們當師叔的也要指導一些!”
  阿星哈哈笑道:“大哥,不瞞你說,方才二哥就曾經與我商量過了,我們打算各教他們一招,應可自保了!”
  包正英欣喜的道:“夠啦!夠啦!”看他們那付傻大個模樣,光要練一招,就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了,我代他們先謝啦!““哈哈!這兩位老兄還真挺有福氣的,居然能夠拜賭國之王為師,看樣子,今後,他們不愁吃不愁穿了!”
  “哈哈!我已經把賭技傳給你們了,他們二人的目標那麼明顯,會有人敢與他們賭才怪哩!
  何況,他們笨手笨腳的,怎麼能夠學習那種小巧功夫呢?萬一被人識破了,我非一頭碰死才怪!“
  “哈哈!大哥,他們才不會笨手笨腳的哩,今天若非我們先下手為強,他們又太大意了,要制伏他們還要費一番手腳哩!”
  “喔!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哈哈!看來上次我去選那只烏龍時,幸好沒有遇上這對寶貝,否則,搞不好反而被他們逮住哩!”
  “那倒不會,會比較累一點啦!”
  “哈哈!”

此帖於 2008-08-25 06:38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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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4, 09:00 AM   #1953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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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傻大個喜獲明師

  一夜無事,翌日上午辰中時刻,阿星三人走出了廳門。
  雷大及雷生餓得身子直發抖,彎腰駝背,無精打彩的,不過,二人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二人一聽到步聲,精神一振,腰桿一直,跪得畢恭畢敬的!
  阿星瞧了二人一眼,道:“咦?你們還沒走呀?”
  雷大支吾的道:“我……我們不想……走啦!”
  “喔!怪不得你們一直跪著,原來是不想走啦!既然喜歡跪那就繼續的用下去吧!我們走啦!”
  說完,作勢欲返身!
  “等一下!”
  雷大及雷生苦喪著臉,只聽雷生叫道:“我們想跟著你們啦!我們才不喜歡跪哩!差點就被蚊子叮死”
  阿星瞧著地下的那兩只乳鴿道;“怪啦!這些蚊子不去叮乳鴿,卻來叮你們,難道你們的肉比較香呀?”
  “我們……”
  “怎麼樣?”
  包正英笑道:“小弟,這是乳鴿的味道比較香,你們看!這十只老鼠不咬他們,卻要咬乳鴿哩!”
  阿星一瞧地上那十幾只老鼠皆是被小石擊碎腦袋而亡,不由暗暗佩服雷大及雷生的眼力及腕力。
  因為,要在黑夜中,一石擊斃動作迅速的野鼠,可不容易哩!
  於是,他笑道:“你們怎麼不吃乳鴿呀?喔!我懂了,你們是跪著無聊,故意以乳鴿引誘老鼠來玩呀!”
  雷大急忙叫道:“不對!你沒有叫我們吃,我們餓死也不吃,那些老鼠竟敢來偷吃,我們就對它們不客氣啦……”
  “喔!原來如此!你們是怎麼對付它們的?”
  雷生得意的道:“用石子丟呀!”
  “可不可以表演一下?”
  “可以!不過,沒有老鼠,怎麼表演呢?”
  阿星暗笑他們果然憨直,於是笑道:“我丟石子,你來擲!”
  “好呀!”
  阿星抓起一把石子,取出一粒,順著地面丟出去。
  哪知,石子方出手,立聽“拍!”的一聲,那粒石子已被一粒石子擊碎;阿里叫道:“有夠準 再來!”
  說完,將一粒石子朝空中丟去。
  “拍!”
  一聲,又碎了!
  阿星笑道;“好功夫!再來!”
  說著,暗暗扣住二粒石子,丟向空中。
  只見雷生雙手連丟,那二粒石子又被擊碎了!
  阿星瞧了二人,眼,一口氣擲出四粒石子,卻見雷大及雷生雙腕連揚!那四粒石子一起被擊碎了!
  “再來!”
  這一次,他一口氣擲出了八粒石子。
  雷大吼聲:“連環砲!”
  只見他們二人先擊碎四粒石子之後,接著又振腕擊碎四粒。
  阿星喝道:“好一個連環砲!再來!”
  只見他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一擲,好似爆竹炸開一般,石子滿天飛。
  雷大及雷生徵了一下,悶不吭聲的雙腕連擊!
  可惜,只擊碎了十餘粒,望著那些四散而去的細石,雷生叫道:“不行啦!亂丟一通,誰打得到?”
  阿星瞄了包正英一眼,笑道:“你們瞧清楚啦?”
  說著,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四散擲去。
  包正英的雙手早已各抓起一把石子蓄勢待發了,只見他大吼一聲,右腕一揮,立即擊下了三十餘粒石子。
  他接著左腕一揮,剩下的那些石子立即全被擊碎,空中只剩下他所擊出的那二十餘粒石子。
  阿星笑道:“餵!你們兩個丟給大哥追!”
  雷大低聲道:“老二,來!丟多一點,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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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正英右腳尖帶進了一堆石子之後,抓起兩把,含笑道:“對!丟多一點!丟快一點!不得四處亂丟!”
  雷大吼聲:“小心啦!”
  二人立即將雙手朝上一擲,半空中立即現出一大堆石子!
  包正英長笑一聲,雙胞以“滿天星”手法猛地擲出石子之後,迅即彎下身子,又連連擲出了四把石子。
  雷大及雷生望著紛紛下墜的石屑怔住了!
  虎目圓睜,海口大張!
  兩人情不自禁的揉揉雙目,再仔細一瞧!
  阿星哈哈笑道:“雷大!雷生!看清楚了吧!要不要站起來再丟丟看!”
  雷大急忙道:“免啦!免啦!”
  雷生接道:“是呀!就是再丟一百次也一樣!”
  “厲不厲害?”
  “有夠厲害!”
  “是呀!簡直比神仙還要厲害!”
  阿星朗聲道:“媽的!昨天,你們的眼睛沾了大便,不去求咱們大哥,卻來求我,餵了一個晚上的蚊子,活該!”
  雷大及雷生訕訕笑著,不敢答腔!
  阿星叱道:“笑什麼笑!還不趕快去拜師!”
  “是!是!”
  “對!對!”
  只見雷大及雷生雙膝移動朝著包正英“砰!砰!……”
  頻頻叩首不已!那堅硬的地面竟被二人叩出了二個洞!
  包正英右手一拂!
  二人不由自主的被帶起了身子,只見他們二人駐異萬分的瞧著立於三尺外的包正英,以及二人所跪之處,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朗聲道:“雷大!雷生!”
  “有!”
  “老夫名叫趙大!他們二人名叫趙二及趙三,是你們的師叔!”
  雷大及雷生慌忙朝阿里二人喚聲:“師叔!”
  就欲下跪。
  哪知阿曼二人輕輕一拂,他們二人再怎麼使力,仍然跪不下去,不由急得滿頭大汗,鼻息咻咻!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就讓他們行個禮吧!”
  阿星二人含笑卸回內力,倏聽“砰!砰!”
  而聲巨響,二人心知必是這對寶貝用力過猛,摔成大元寶了。
  果見雷大及雷生摔伏在地,卻不敢哼出聲,立即跪起身子開始叩頭。
  阿星笑道:“夠啦!夠啦!再叩下去,地會破掉!”
  二人信以為真,慌忙爬起身,後退了三大步。
  阿星及布筱蘭見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長笑聲中,兩人已經馳回大廳。
  包正英目睹二位徒弟的赤子心性,心中十分的愉快,笑道:“雷大!雷生!走!
  進去吃飯吧!”
  雷大卻指著地下的那兩只乳鴿,道:“師父,這……”
  包正英搖搖頭道:“丟掉算了!”
  “可是,老鼠沒有吃過哩,阮老爸及老母以前時常說,不能亂丟東西哩,否則會被雷公打哩!”
  “是呀!這麼好吃的乳鴿,丟了多可惜!”
  包正英笑道:“好!等一下烤過了再吃吧!”
  “沒關係啦!”
  “是呀!我們以前在肚子餓的時候,隨便撿些東西吃,也沒有怎麼樣。”
  “好吧!隨你們吧!”
  說完,退自返回大廳。
  雷大及雷生迅速的各抓起一只乳鴿,邊走邊吃,進了大廳之後,已經吃光了,雙目齊盯著桌上的料理。
  包正英問道:“骨頭呢?”
  “什麼骨頭?”
  “老大!是鴿子的骨頭啦!”
  “喔!喔!吞下去啦!”
  布筱蘭失聲叫道:“全部吞下去了,這麼快呀?你們不怕被噎住呀?”
  雷大搖搖頭,道:“沒關係啦!這樣吃起來比較快啦!”
  雷生接道:“是啊!吃東西還要吐骨頭,太麻煩啦!”
  布筱蘭指著桌上的那條鰱魚,問道:“你們吃魚,有沒有把魚刺吐出來?”
  “沒有!”
  “是呀!嚼幾下就碎了,吞下就沒事了,吐出來以後,又要收,又要倒,萬一不小心被刺到了,不是‘白衰’一場!”
  布筱蘭詫問道:“什麼叫做‘白衰’?……”
  阿星笑道;“就是活該啦!”
  “喔!有意思!”
  包正英笑道:“開動吧!雷大,雷生,你們坐在飯桶旁邊!”
  “謝謝師父!”
  “是呀……這樣盛飯最方便啦!”
  阿星三人剛吃了一口,一見他倆風捲殘雲般的夾菜吃飯動作,不由停住筷子,心忖:“好快的吃飯速度!”
  卻是二人添了三次飯之後,即停箸不動,雙目卻暗暗瞟著飯桶以及桌上之料理,一付捨不得的模樣。
  布筱蘭好奇的道:“你們怎麼不吃了?”
  雷大瞟了阿星一眼,道:“我們昨晚曾經說過,一餐只能吃四碗,剛才已經吃四碗,不許再吃了。”
  “是呀!我們最守信用啦!”
  阿星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有沒有答應呀?”
  “這個……”
  “老大,我想起來了,小師叔沒有答應哩!”
  阿星笑道:“嗯!雷生的記性比較好,我既然沒有答應,當然不能算數啦,你們繼續吃吧!”
  “哈哈!有夠贊!”
  “是呀!太好啦!”
  兩人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包正英笑道:“雷大,雷生,慢慢吃吧!沒有人會和你們搶的!”
  兩人嘴巴塞得滿滿的,根本無法出聲,只有頻頻點頭,儘管如此,兩人的吃飯速度仍然比他們三人快了一倍以上。
  半晌之後,當飯桶發出“通!”的一聲時,雷生急忙叫道:“老大,沒飯啦?”
  神色充滿著緊張。
  雷大歉然的點了點頭。
  “這……”
  包正英忍住笑,道:“沒關係,多吃菜吧!”
  半晌之後,碗盤皆已見底,阿星三人不由暗暗咋舌不已!包正英含笑問道:
  “雷大,雷生,有沒有吃飽呀?”
  “還好!”
  “馬馬虎虎啦!”
  包正英笑道:“你們會不會做菜煮飯?”
  “會!阮阿爸早就教會了這種功夫!”
  “是呀!如果不會的話,豈不早就死翹翹了!”
  包正英笑道:“好!從今以後,吃的方面,由你們負責!”
  “真的嗎?吃什麼都可以嗎?”
  “還有,吃多少都可以嗎?”
  “不錯!你們等一下進去廚房瞧瞧,萊如果不夠的話,自己下山去買,來,你們先收下這些銀子!”
  雷大毫不客氣的收下那包銀子,立即與雷生開始收拾碗筷。
  別看他們長得粗枝大葉的,做起家務事來,卻乾淨俐落,半晌之後,即清理妥飯桌,一起到後面山泉旁去洗碗盤筷子了!
  布筱蘭嘆道:“呼!看他們吃東西,好象每一道菜都是山珍海味,使我在不知不覺中多吃了不少哩!”
  阿星也笑道:“是呀!我自出生以來,今天吃最多哩!”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瞧你們一說一接腔的,完全和雷大及雷生一樣,實在有意思,哈哈!”
  阿星二人仔細一想,不由也失聲大笑!
  三人又聊了片刻,只見雷大及雷生,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只聽雷大道:“師父,那些東西不夠啦!”
  “是呀!根本不夠中午吃,必須再買一些啦……”
  包正英笑道:“你們去買呀!……”
  “好!好!”
  “走吧!”
  他們二人離去之後,布筱蘭含笑問道:“大哥,你看他們會不會再回來”
  “哈哈!會啦!除非他們是傻瓜!”
  阿星接道:“大哥,不一定喔,你方才交給他們的那包銀子,至少有二、三百兩哩!夠他們生活一陣子的啦!”
  “哈哈!安啦!安啦!我並不操心他們不會回來,我只是操心他們究竟會搬多少的東西回來?”
  “哈哈!咱們就等著瞧吧!”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只見雷大右手持著一把鋸子及柴刀,左手提著三個紙包笑嘻嘻的先走了進來。
  “師父,師叔,我回來啦!”
  阿星三人想不到他只會買這麼一點東西回來,因此,在朝他點首招呼之後,全都怔得就不出話了。
  雷大卻逕自踏著大步朝廚房行去。
  布筱蘭不由低聲問道:“他怎麼買這麼少呀?”
  阿星道:“會不會大部分交由雷生去摃了,否則他怎麼還沒回來?”
  “嗯!很有可能!可是他又買柴刀和鋸子幹嘛?”
  “是呀!我有想不通,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你呀!怎麼比喻得那麼粗俗呢?”
  “我……”
  包正英笑道:“咱們別吭聲,看這對寶貝在搞什麼鬼?”
  陡聽:“請讓路!請讓路!”
  三人除了迅速讓開以外,更在猜測雷生到底提了多少包東西回來,因此,不約而同的將目光丟向大門口。
  只見那雷生歪著頭右肩摃著一大捆長竹竿,左手提著一圈鐵線,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包正英急忙走到廳口,指著左側道:“從這邊走!從這邊走!”
  “謝謝師父!”
  他們三人更加傻眼了!
  怎麼回事呢?
  這對寶貝買這麼多竹桿回來幹嘛?
  不久,立即聽到屋後傳來一陣子鋸竹聲。
  三人站在窗口瞧著他們在忙碌著,只聽布筱蘭含笑低聲道:“喔!原來他們是在做曬衣架!”
  “不對喔!你看他們一共做了六個架子哩!即使是連我們三人的衣服算上,也用不著那麼多的竹架呀!”
  “可是,他們明明將三根竹桿橫架上去了呀!”
  “他們可能是要曬其他的東西!”
  “哼!除非曬人幹!”
  阿星心知布筱蘭有點不快了,立即低聲道:“快瞧,他們在打竹樁幹嘛?”
  “是呀!糟糕,會不會影響陣勢呀?”
  沒關係!在這個方位內,可以變換的!“
  “咦?他們在劈竹片了!”
  包正英突道:“嗯,他們可能要養雞、鴨……等畜牲。”
  阿星二人不由嚇了一大跳!
  果然不錯!雷生正在迅速的劈竹片,雷大以拳作錘,將竹片 一釘人地中,並開始編排竹門了。
  阿星喃喃的道:“想不到如此笨重的身軀,竟會有這麼靈活的動作!看樣子挺適合學習‘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的!”
  布筱蘭贊同的道:“是呀!若是換成我,至少要花上一整大,才能把這兩個大雞檻弄好哩!”
  “二哥,看樣子他們果真是要養東西哩!”
  “是呀!他們也不嫌累,還有以後那臭烘烘的糞味!怎麼受得了喔!”
  包正英笑道:“放心!我會叫他們天天打掃乾淨的!”
  陡聽門口傳來;“餵!有人在嗎?”的呼喚聲,阿星三人正在一怔之際,雷生已經應道:“等一下,馬上來了!”
  只見他以一道旋風般繞至大門口,叫道:“各位,跟我走喔!小心,別把地下弄髒喔!”
  “不會啦!你是我們的大主顧哩!”
  “是呀!以後可要多捧場喔!”
  “安靜!安靜!餵!頭家,能不能叫這些畜牲安靜點?”
  “失禮啦!它們一定是太高興啦!所以才一直叫個不停!”
  “真的嗎?太好啦!哈哈!來!來!把雞放在這一檻,鴨、鵝放在這一檻,米、油、鹽放在廚房裡面。”
  雷大亦扯開嗓門叫道:“朱老闆,那些滷味呢?”
  只見一位彪壯漢子笑嘻嘻的摃著一個大籃子跑了過來,口中連應:“通通帶來了,那頭豬也幫你處理好了!”
  “來!來!快幫我把東西晾在竹竿上,香腸掛在這邊,臘肉掛那邊,肉脯擺這邊,對!
  對!排整齊!“
  “活魚擺在這裡,缸子也帶來了吧?”
  “大爺!蔬菜擺在哪邊呢?”
  “分開來擺,有葉子擺這邊,沒有葉子的擺那邊,都弄乾淨了吧?”
  “弄乾淨啦!”
  “要說實話喔!如果沒有弄乾淨,下回咱們就‘不再見’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方才他們就是為了幫我把菜弄於淨,才耽擱了時間,否則,早就已經送來啦!”
  “好!好!我信得過你!餵,你們都把東西帶來了吧?”
  “帶來了!”
  “大爺,這頭豬擺哪邊呀?”
  雷大叫道:“閹過了吧?”
  “閹過了!”
  “好!把它們分開擺在這個架子上!對了!這些雞鴨鵝的數目夠不夠?”
  “雞六十只,鴨三十只,鵝三十只,大爺,你點點看!”
  “哎呀!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點呀!反正,我在餵它們的時候,自然會發現有沒有到齊!別急了,少一只……”
  “賠十只,我不敢騙你的!”
  “哈哈!那就好!你們回去吧!”
  “謝謝大爺!”
  阿星三人一見那批人走了之後,互相看了一眼,只見包正英苦笑道:一想不到這二個寶貝會買這麼一大堆東西。“
  布筱蘭笑道:“大哥,我覺得他們挺精明的,因為,不但可以節省時間,而且也挺熱鬧的!”
  “可是,這百餘只畜牲的糞味挺不好聞的!”
  “沒關係啦!我們可以幫他們清掃呀!”
  阿星暗暗笑道:“女人實在莫名其妙,方才還在嫌臭味道,現在卻又說沒關係,怪不得梅大叔一直不敢與女人打交道!”
  卻見包正英道:“小弟!這兩位寶貝這陣子亂搞,可能已經把陣勢弄亂了,咱們還是出去整理一下吧!”
  阿星笑道:“太好啦!太好啦!有這些畜牲助陣,哪一位老包闖進這裡,保證他會嚇得屁滾尿流,走!”
  布筱蘭興奮的抓著一把米站在雞欄前餵雞,口中一直嘻嘻笑個不停!惹得雷大及雷生莫名其妙的瞧著她。
  包正英一邊幫阿星移動盆景,一邊發現了這個異狀。急忙向她傳音道:“丫頭,再笑下去,你會洩底啦!”
  布筱蘭瞿然一驚,哈哈笑道:“熱鬧!真好玩!”
  接著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子。
  雷大及雷生以為她在逗那些雞,相視一笑,立即走入廚房。
  半個時辰之後,阿星五人圍坐在桌旁,開始進餐,只聽雷大道:“師父,師叔,時間不夠,只有吃現成的滷味了!”
  包正英笑道:“沒關係!沒關係!晚上再看你們表演!嗯!這些飯煮得香噴噴的,雷大,是你煮的呀?”
  雷大搖搖頭,指著雷生。
  雷生忙著吃飯,只是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阿星笑道:“慢慢吃吧!東西多得很,飯也是你們自己煮的,你們一定可以痛快的大吃一頓的!”
  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然斯文了一點。
  這一餐,仍然是桶空盤淨,清潔溜溜。
  雷大及雷生喘了一口氣,笑嘻嘻的將餐具拿去洗了。
  阿星三人只有微笑的份了!
  陡聞門口傳來一聲怒喝:“雷大,雷生,滾出來!”
  阿星三人好奇的剛欲出去,卻見雷大及雷生大步走了出來,只聽雷大笑道:“師父,你們休息一下,由我們對付!”
  說著,逕自走了出去。
  陡聽一聲暴喝:“上!”
  寬敞的院子內立即跳進了二十餘名手持刀棍的大漢。
  只聽雷大吼道:“徐丹,你們小心點,誰弄倒他盆景,誰就倒霉!”
  “對!弄倒一個,接一拳!”
  “媽的!這種鳥盆景有什麼稀奇的!”
  只見一位大漢揚起手中的木棍,砸向身後的那株薔薇!
  雷大怒吼一聲,抓起一把石子疾丟過去。
  人群中立即傳出一陣“哎唷”的呼痛聲。
  那位揮棍仁兄的頭部及背部各被擲中數粒石子,只聽他哎唷連叫,早已拋去木棍,頻頻揉著腦瓜子了!
  雷生早已怒吼一聲,衝了過去,右足一端,將那人端得滾出了丈餘外,哼呀哈的呻吟著,硬是爬不起來!
  其他之人暴吼一聲,揚起刀棍,就欲群攻!
  雷生怒吼一聲:“慢著!說清楚再打!”
  雷大接道:“對!咱們不打迷糊仗!”
  卻見一位神色猙獰的大漢疾言厲色指著二人,罵道:“媽的!你們這兩個叛徒,今日休想活命!”
  雷大吼道:“涂丹,你敢罵我叛徒?哼!”
  涂丹被雷大那聲怒吼,以及兇狠的模樣嚇得後退了一大步,不過,目光一觸及那二十餘名弟兄,膽子立即一壯。
  只聽他叱道:“大帥供你們吃喝玩樂,想不到他一落網,你們立即背叛了他,而且投入大帥死敵之陣營,這不是叛徒,是什麼?”
  雷大吼道:“是你老爸啦!”
  雷生叫道:“我是你阿叔啦!”
  徐丹氣得發抖,張嘴正欲再罵,雷大卻吼道:“大帥為了利用我們兄弟,當然要給我們生活愉快啦!”
  雷生接口道:“媽的!每次都是我們兄弟在前面和人‘大車拚’,你們卻和大帥趁火打劫,我們並沒有白吃白喝的!”
  立即有一個大漢喝道:“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雷大瞪了那人一眼,吼道:“等著要揍你們啦!”
  “對!黑狗最惡劣啦,該揍!”
  “你們敢!”
  雷大笑道:“敢不敢?等一下自然分明!我本來也是打算替大帥報仇的,可是,我們發現他們不錯,所以,我們就跟他們了!”
  “對!我們不必再去幹那些怕被人看見,若被人看見了,就要打得鼻青臉腫的事情了,你們要不要過來?”
  雷大吼道:“老二!你少雞婆!師父根本不會收下他們!”
  “對!還是少雞婆比較妥當,多了這些人,咱們每一餐就要少吃東西了,還是少來為妙!滾回去吧!”
  黑狗及涂丹相視一眼,手一揮,刀棍齊揮,攻向二人。
  “老二!好好排一場!”
  “對!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活!哎唷!打得這麼重!”
  雷二話未說完,一位大漢已一棍擲向他的背部,將他懂得呼疼出聲!
  雷大揮動右臂架住迎面襲來的長棍,左拳一揮,立聽:“卡!”的一聲,一位大漢的肋骨立即被擊斷了三根!
  那位大漢放開棍子,摀著傷處,嚎叫不已!
  雷大正欲彎身取棍,倏聽“呼!”的一道寒風,一柄白晃晃的鬼頭刀已經朝他的右腕砍了下去。
  他嚇得縮口手,此時,背後又被一根長很砸了一下!疼得他吼叫一聲,揮動雙臂,衝入人群,亂打一通!
  人群之中立即傳來一陣子號叫以及驚呼聲!
  雷生趁機撿起二把長棍,“呼!呼!”聲響之中,立即劈中了兩位大漢的左肩,疼得他們滿地亂滾。
  雷生好似在追打野狗一般,追逐著四散的大漢,口中喝叱連連:“媽的!有種的就別跑!”
  涂丹及野狗原本圍攻著雷大,此時見狀,手持長劍,趁著雷生剛走過去,悶不吭聲,各自左右劈了下去。
  雷大急叫道:“老二!快滾!”
  “是!”
  說完,雷生毫不猶豫的丟棒,右滾翻,一氣呵成!哪知他塌肩著地,卻壓在一位大漢的小腹,疼得他慘叫一聲,立即昏倒!
  雷生恨恨的甩了他一個耳光,罵道:“媽的!好狗不擋路,你竟敢擋了我的路,還敢叫什麼叫!”
  雷大卻怒吼道:“右翻!”
  雷生抬頭一見,涂丹二人又揮動長劍劈了過來,他駭呼一聲:“會死喔!”
  立即拚命向右滾去!
  卻聽那位昏倒在地的大漢慘叫一聲,雷大偏首一瞧,他的身子已被那兩把長劍,劈成三截,不由嚇了一大跳!
  涂丹二人一見誤傷了自己人,瞪著雙目,朝雷大逼了過來。
  只聽在地上滾動的雷生“哎喀!”的叫個不停!
  雷大心知他必是被那些大漢趁機打落水狗,當下吼道:“煞車!用腳踢!”
  雷生如奉聖旨般,以掌按地,撐住身子之後,右腳對著一根長根踢了過去,左腳迅速踢翻了一個人!
  雷大吼道:“撿棍子,打!”
  那些大漢豈肯給他機會,四棍齊飛,砸向雷生雙手,駭得他立即縮回右手,身子急忙滾開。
  雷大吼道:“笨蛋!”
  他正欲衝過去,涂丹二人已經揮動長劍,擋住了他。
  雷大只得拚命躲閃著。
  涂丹二人長笑連連,喝道:“兄弟們!打死他們!”
  “是!”
  倏聽廳內傳出兩聲朗喝:“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
  涂丹諸人只覺雙耳生鳴,心兒狂跳,不由止住了動作,抬頭一瞧,只見來了一對奇形怪狀的雙胞胎,不由一怔!
  阿星笑道;“雷大,你瞧清楚啦!”
  布筱蘭笑道:“雷生,你注意我的動作!”
  涂丹喝道:“小鬼!你們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阿星神色一冷,喝道:“好!你準備滿地找牙齒吧!病魔纏身!”
  說著,右足踏前一步,咳嗽一聲,勾著背,踉蹌行了過去。
  布筱蘭喝聲:“貴妃醉酒!”
  只聽她打個酒呢,足下一踉蹌,身子搖搖晃晃的朝黑狗行去!
  “媽的!想死別怕沒有鬼可做,黑狗,做了他!”
  只見兩道寒光,斜裡朝阿星二人削下!
  阿星二人好似不知道,竟將身子朝長劍湊了上去,駭得雷大及雷生怒吼一聲,“師叔!
  小心!“
  “安啦!”
  卻見二人身子晃了一下,不但避過那寒光,更奪過了長劍。
  只見阿星倒持劍柄,朝涂丹嘴巴連敲三下,立聽涂丹慘叫一聲,滿口牙齒和著鮮血噴了滿地。
  阿星右足一勾,左掌一拍,喝道:“快找牙齒吧!”
  涂丹可真聽話,“砰!”的一聲,立即摔在地上,他正欲翻身邊開,卻聽“奪!”
  的一聲,他只覺褲襠一涼!
  立即有人叫道:“涂丹,別亂動!你的老二被長劍釘住了!”
  涂丹聞言,亡魂俱冒,卻不敢亂撞一下!
  黑狗更慘!
  只見布筱蘭奪過他的長劍之後,寒光連間三下,他的滿頭烏發紛紛墜地,雷大喜得大叫:“哈哈!和尚頭!”
  雷生接道:“師叔!把他的衣服削光!”
  布筱蘭雙額一紅,一掌將他劈向雷生,喝道:“要削,你自己削!”
  說著,將長劍也擲了過來!“
  雷生伸出蒲扇般的左掌掐住黑狗的和尚頭之後,拾起地上的長劍,叫道:“黑狗,別亂動!否則,受了傷,我可不管!”
  說完,連揮長劍,果真將他剝光了!
  “師叔,你看!他已經光溜溜了!”
  布筱蘭芳心大羞,抓過一名大漢,製住他的穴道之後,迅速又擲了過去!
  雷生叫道:“老兄,過來幫忙呀!”
  雷大卻叫道:“不行啦!我也要玩啦!”
  說著,拔起涂丹身旁那把長劍,開始替他削衣服了。
  阿星笑道:“雷大,生意上門啦!”
  雷大抬目一瞧“赤牛”已被師叔丟了過來,歡叫一聲,果真又創起來了。
  “雷大,動作快一點!”
  倏聽“砰!砰!砰!”三聲,三位大漢已被阿星製住穴製,丟在雷大身前,雷大慌忙揮劍疾削!
  “哎喀!雷大,你削到我的肉啦!”
  “媽的!叫什麼叫!”
  說著,故意又在那位大漢的臀部削下一塊肉。
  那位大漢深知雷大的蠻牛脾氣,豈敢再出聲!
  阿星及布筱蘭製住了那些大漢,不由哈哈大笑!
  布筱蘭畢竟是個女孩子,豈好意思瞧大男人的光溜溜身子,她正欲掠身入廳,卻聽遠處傳來兩聲厲嘯!
  阿里笑道:“二哥,生意又來啦!”
  “不錯!看樣子還是貴客哩!”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而立!
  倏見兩位青衣大漢馳了過來,一見阿星二人那奇異的打扮,怔了一下,立即停在二人身前丈餘外。
  阿星二人朗聲喝道:“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
  兩位大漢突然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出此狂言!”
  阿星冷笑道:“不知皮癢的傢伙,竟敢來此找挨揍!”
  右面那位大漢暴喝一聲,就欲衝了過來,左面那位大漢一把扯住他,低聲道:
  “老二,小心些!”
  說完,朝那堆光溜溜的大漢們呶了呶嘴。
  右面那位大漢神色一凜,道:“在下黑面狼,他乃是在下拜把兄弟灰面狼,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阿星喃喃念道:“黑面狼?灰面狼?怪啦!你們的臉怎麼紅紅的呢?根本名不符實,一定是‘仿冒品’!”
  布筱蘭笑道:“小弟,他們知道來此,非挨揍不可,所以先喝了酒,麻醉一番,比較不會疼啦!”
  “哈哈!怪不得臉紅通通的!”
  黑面狼不由怒道:“小鬼,休逞口舌之快!大爺問你,我們大哥青面狼是不是栽在你們的手中?”
  阿星指著雷大及雷生,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們吧?”
  灰面狼卻不屑的冷笑道:“胡說!這對寶貝豈是咱們大哥一招之敵!”
  “那我就不知道了!”
  “是呀!你看我們夠格嗎?”
  灰面狼冷笑道:“諒你們也不配!快叫你家大人出來吧?”
  “大人!你找挨揍!”
  說著,身子疾撲過來,一道掌力也隨著劈了過來。
  阿星使出一招“頭疼欲裂”,高呼一聲:“疼死我了!”
  雙手抱著頭部,身子一踉蹌朝右前方摔了出去。
  這一摔,不但正好避開灰面狼的攻勢,而且左肘恰巧在他的腹部撞了一下,只見他“哎唷!”
  叫了一聲,朝雷大之處飛了過去。
  雷大剛好剝光那些大漢的身子,一見又有一道人影飛來,哈哈一笑之後,寒光連閃,左掌疾抓,兩三下就清潔溜溜了。
  灰面狼想不到會遭到這種“禮遇”,不由吼聲:“雷大,你……”
  若非他的穴道受製,早已一掌劈死雷大了。
  雷大一見對方竟是“山東三條狼”之一的灰面狼,不由嚇了一大跳,手一松,長劍立即朝下墜落。
  卻聽灰面狼慘叫一聲,原來他的右踝正好被長劍釘個正著。
  雷生和雷大之間,由於被那些光溜溜的大漢遮住視線,因此,只聞聲不見人,此時聽到慘叫聲,立即問道:“老大,怎麼啦?”
  雷大叫道:“沒事啦!你那邊弄好了沒有?”
  “本來弄好了,方才師叔又丟了一個來,已經快弄好了!是不是要吃飯了?”
  “吃你的大頭,你一大到晚就只知道吃,真是一頭笨豬!你自己睜大眼睛瞧瞧那個人是誰?”
  “很眼熟哩!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雷大緊張的問道:“象不象黑面狼?”
  “對啦!就是黑面狼!怪不得我挺眼熟的!慢著!我再瞧仔細一眼,不錯!他的屁股有一半是黑的!就是他!”
  雷大臉色一沉,開始在思考怎麼辦了?
  他曾經看見他們在一盞熱茶的時間內,連續殺了一條街的人!那次至少殺了二、三百人,雷大及雷生嚇得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想不到自己二人卻迷迷糊糊的把他們的衣服剝了,天呀!這簡直是自找死路嗎?
  應該怎麼辦呢?
  突然見雷生跑近雷大的身邊,低聲問道:“老大,怎麼辦?”
  他雖然竭力壓低聲音,但仍然清晰的傳進阿星二人的耳中,只聽阿星朗聲笑道;“涼拌啦!”
  布筱蘭低聲一笑,揮揮手掠向大廳。
  雷大叫道:“師叔,你不知道啦!他們很兇哩!”
  阿星邊走過去,邊笑道:“兇?有多兇?再兇,現在也乖乖的躺在你的面前,看你們的臉色啦!”
  雷生叫道:“對呀!老大,他們現在連動也不敢動了,按他!”
  “老二!你真夠大膽,還想揍他呀!他只要能夠動,會放過咱們嗎?媽的!真是豬腦!”
  “我……”
  阿星笑道:“雷大,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雷大企盼的道:“師叔,你要救救我們啦!不然,我們會死翹通!”
  阿星奇怪的道:“怪啦!你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會怕這兩頭又瘦又小的‘衰尾狼’呢?”
  雷大道:“師叔,有一次,我看過他們兩人一口氣殺了好幾百人哩!”
  “是呀!前後不到一盞熱茶的時間哩!”
  “哈哈!他們真的這麼猛啊!我看一看!”
  說完,輕輕的在灰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
  灰面狼只覺氣血逆流,萬蟻噬心,立即厲嚎出聲!偏偏他的腳板被封釘住,稍一扯動,更加疼痛。
  阿星笑道:“媽的!瞧他叫成這個模樣,根本沒有半點氣魄!這種人又有什麼可怕的,是不是?”
  雷大及雷生不由松了一口氣。
  雷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逞自走回隔壁黑面狼之處,阿星不由咦了一聲!
  陡聽黑面狼傳出“嘻嘻……哈哈……”的怪笑,阿星恍然大悟,暗罵了一聲:
  “笨蛋!”,隨即含笑不語。
  果見雷生面色蒼白的跑了過來,顫聲道:“師叔,老大,他……”
  雷大叫道:“老二,你在搞什麼鬼?”
  “我……我只是在黑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誰知道他S 一直笑!”
  阿星笑道:“雷生,你是不是戮這裡的?”
  說著,在灰面狼的“笑穴”戮了一下。
  灰面狼立即哈哈大笑!
  可是,笑了一陣子之後,立即又慘叫起來!
  阿星笑道:“雷生,象不象?”
  “有點象!可是,他怎麼會慘叫呢?”
  阿星指著灰面狼的“藏血穴”道:“你再戳這個地方看看?”
  “好!”
  不久,果見隔壁的黑面狼怪笑怪嚎起來了。
  阿星望著滿臉欽敬神色的雷大及雷生,笑道:“你們如果想賺點外快的話,快去向官府報案吧!”
  雷大支支吾吾的道:“去官府呀?”
  “師叔,不大好啦!”
  “媽的!怕個鳥,你們又沒有做壞事,你們兩個只要大大方方的向衙門一報案,保證廖捕頭會客客氣氣的請你們進去喝茶的!”
  “真的嗎?他不會把我們押起來吧?”
  “是呀!他以前曾經追過我們哩!”
  “媽的!個子這麼大,膽子卻這麼小!你們放心的去吧!超過一個時辰以後,你們如果還沒有回來,我去救你們,行了吧?”
  “好!”
  “嗯!這還差不多!”
  “媽的!我可要說明在先,你們如果在官府裡面吹牛超過一個時辰,屆時勞我去救你們,我可要按人了!”
  “不敢!不敢!”
  “我們辦好事一定馬上回來!”
  “好!那就走吧!”
  “師叔,再見!”
  阿星含笑瞧著他們跑去,朝那些大漢道:“媽的,你們平時最喜歡出風頭,今天光著身子,有夠涼快的啦!”
  涂丹訥訥的道;“公子,別這樣啦!”
  黑狗叫道:“拜託啦!咱們有話好好商量啦!”
  “媽的!你們平常已經夠‘拉風’的啦!剛才又在雷大及雷生面前出盡了風頭,等一下當街遊行,一定更風光的!”
  “公子,求求你……”
  眾人紛紛開口求饒著。
  阿星吼道:“住口!你們再叫,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著,指了指灰面狼!
  眾人一見他們二人被整成又嚎又笑的慘狀,哪敢再吭聲,阿星得意的道:“嗯!
  真乖!我進去涼快啦!”
  半個時辰之後,雷大、雷生喘呼呼的帶著廖捕頭跑進大廳,道:“師父!師叔!
  我們回來了!”
  包正英站起身子,朝廖捕頭笑道:“廖捕頭,大熱天的把你請來此地,實在真不好意思!”
  廖捕頭拱手彎腰一禮,道:“哪裡,賢昆仲急公好義,不畏酷暑,為地方除害,實在令人敬佩!”
  “哈哈!為了地方上的安寧,每人皆有責任捉拿歹徒!何況,灰面狼及黑面狼乃是來替青面狼復仇的!”
  “欸!這就是大人和我都感到內心不安之處,你們為地方除害,不但不拿賞金,反而還要遭到別人的報復!真是……欸!”
  包正英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讓他們來找我們吧!只是每次都要派人去通知你們,實在有點不方便!”
  廖捕頭取出一個長方型紙盒,道:“這些信號彈,請收下,只要朝山下一擲,衙中自會派人來此!”
  布筱蘭含笑接下盒子。
  廖捕頭正色道:“據省城總捕頭派人來通知,已經有不少武林人士在探聽此次之事,你們可要小心點!”
  包正英笑道:“沒關係,我們是‘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倒是你們要多加小心,別讓犯人被劫走啦!”
  “是!是!我這就押解人犯回去,至於賞銀,俟上級核發下來,我馬上專程送來此地!”
  雷大笑嘻嘻的道:“好!太好啦!”
  雷生接道:“哈哈!這下子可以大加菜啦!”
  廖捕頭站起身子,笑道;“各位,我急著押解犯人回去歸案,恕我告退啦……”
  包正英立起身子,道:“在下送你一程!”
  他們二人出去之後,阿星笑道:“雷大、雷生,你們的動作挺快的哩!”
  雷大笑道;“我們沒有超過一個時辰呀!”
  “是呀!縣老爺還請我們喝茶哩,我們連喝一口也不敢哩!”
  “哈哈!你們是不是怕被抓起來呀?”
  “才不怕哩!剛才那位廖捕頭,在看見我們的時候,神情立即緊張起來,可是經我們說過之後,就很客氣的帶我們去見大人了!”
  “哈哈!大人一聽到我們是從觀音岩去的,立即站了起來,不但請我們坐下,而且立即吩咐泡茶哩!”
  “哈哈!你們夠得意了吧?”
  “師叔,我今天覺得還是做好人比較好哩!”
  “對!做好人可以得到別人的尊重!”
  “哈哈!這就是自古邪不勝正的道理!另外,你們有沒有覺得你們的打架方法,完全是亂打一通,有夠‘萊’!”
  雷大及雷生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此時剛好走了進來,立即接腔道:“雷大、雷生,你們還楞在此地幹嘛,還不跪下來請兩位師叔教你們幾招!”
  雷大二人挺乖巧的,立即“噗通”一聲,跪在阿星二人的面前,“砰!……”
  的開始叩起頭來。
  阿星雙手一揮,拂起二人,道:“好啦,我們答應啦!別再叩頭啦!再叩下去,非把地板叩破不可!”
  包正英不由哈哈大笑不已!
  足足耗了兩個多時辰,阿星及布筱蘭耐著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十遍、百遍的分別指導雷大及雷生練武。
  別看只是區區的一招“病魔纏身”及“貴妃醉酒”,雷大及雷生卻摔得鼻青臉腫,全身疼痛不堪!
  不過,阿星及布筱蘭卻對他們二人的堅毅表現又敬又佩。
  若非包正英來通知要開飯了,他們還捨不得休息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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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艷福擋不住

  哪知,雷大及雷生分別吃了八腕之後,立即停箸。
  阿星詫道:“幹嘛,不吃啦?”
  雷大苦笑道:“沒有心情啦!”
  “是呀!功夫還沒有練成,吃起來沒有什麼味道啦!”
  包正英笑罵道:“媽的!你們真是寶貝,練武功就好象是生小孩一樣,並不是一天即可練成,你們急什麼?”
  阿星笑道:“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布筱蘭笑道:“雷生,你去廚房拿一壇酒來,喝過酒,再練起來一定是得心應手,嗄嗄叫的!哈哈!”
  “真的嗎?”
  “你可不要騙我們哩!我們醉起來至少要睡三日三夜哩!”
  包正英笑道:“你們儘量的喝吧!練這種拳本來就是瘋瘋顛顛,搖搖晃晃的,不喝酒怎麼能夠練成呢?”
  “嘻嘻!太好啦!老二!快去搬!”
  不久,酒一搬來,飛封一開,“哇!”
  有夠香!“
  在場之人皆是好飲之流,不用招呼,立即暢飲起來。
  沒多久,雷生又去搬酒啦!
  阿星一見他的步子瞞珊,心知已經差不多了,朝布筱蘭打了一個眼色之後,笑道:“雷大、雷生,歇會兒再喝吧!”
  雷大醉眼惺訟的道:“喝……喝得正爽,幹嘛要聯會兒呢?”
  “是呀!突然緊急煞車,多掃興!”
  阿星笑道:“去練會兒功再來喝吧!”
  一聽到要練功,兩人的精神又來了,歡叫一聲,立即跑了出去。
  院中,立即又傳來一陣陣的“砰砰!”
  摔地聲!
  阿星三人相視一笑,邊飲邊低聲交談著。
  只聽布筱蘭道:“大哥!小弟由聲音來判斷,這對寶貝已經將第一式練成了哩,可真是難能可貴哩!”
  阿星聽了半刻,頷首道:“咦?實在不簡單哩!看樣子,不出半個月,他們一定可以把這招練成哩!”
  包正英笑道:“他們的思想單純,練起來比較專一,可以彌補資之愚魯,就怕來犯之敵會影響了他們的進度。”
  阿里笑道:“大哥,你放心!我馬上去啟動陣式,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提一雙,既不影響他們練武,又可揚名!”
  “小弟,你打算開始行動啦?”
  “說做就做,大哥,你招呼那對寶貝別亂闖,二哥,咱們走!”
  半個時辰之後,阿星五人盤膝坐在高臺上,只聽雷大埋怨的道:“師叔,我們正練得起勁,幹嘛叫我們來這裡呢?”
  雷生接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才練會了一式,正打算練第二式,你把我們叫上來實在太不夠意思啦!”
  阿星笑道:“媽的!你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練武又不似做飯炒菜,兩三子就可以練成,否則,每個人都是高手啦!”
  布筱蘭接道:“你們兩個能夠在不到三個時辰內,練成了第一式已經很不容易了,明天早上再繼續練第二式吧!”雷大問道:“那咱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是呀!四周黑漆漆的,不如進去睡覺。”
  阿星笑道:“媽的!你們這對老包只知道吃和睡,簡直就象是一頭豬!睜開你們的豬眼,準備看熱鬧吧!”
  “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呀?四周涼颼颼靜悄悄的,既不熱,又不鬧,有什麼好看的?”
  “哈哈!馬上就可以看到啦!來!先喝酒吧!”
  雷大還要開口,包正英立即瞪了他一眼,叱道:“不懂的話,就少開口問東問西的,多灌幾杯黃湯吧!”
  雷大及雷生似老鼠見到貓一般,乖乖的自斟自飲起來。
  亥初時分,陡見三道人影疾落在大門前,阿星笑道:“媽的!你們不是要看熱鬧嗎?人已經來啦!”
  雷大轉頭一瞧,急叫道:“他們潛進來了哩!”
  “咱們快去阻擋他們!”
  “哈哈!別緊張!好戲上場啦!”
  只見那三人分從三處躍過竹籬笆,飄落院內之後,略一環視,立即開始奔馳起來,怪的是,他們卻只在圓地附近打轉!
  雷大詫道:“他們在幹什麼?”
  “老大!他們可能是羊癲病發作啦!你還記得去年咱們在京城附近見過的那個人吧!他也是這樣一直轉來轉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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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象,不過,他們的口中沒有吐白沫呀,而且,你看,他們不但沒有倒下,而且還拳打腳踢哩!”
  雷生笑道:“哈哈!真是神經病!明明沒有人和他打架,他卻好象在和人拚命一樣,你看中間那人竟摔倒了哩!”
  阿星三人一見雷大及雷生那種洋洋自得,“批評指教”的神情,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由得相對苦笑搖頭不已!
  “師父!師叔!又有五個人來了,啊……”
  雷大突然住口不語!
  雷生原本張口欲言,陡見那五人,不由也立即閉上嘴。
  包正英認出來人正是“陰山五鬼”,心知這對寶貝可能曾經吃過他們的虧,所以才會嚇得連屁也不敢放!
  阿星及布筱蘭一見那五人,那輕靈飄忽的身法,心知必有來歷,此時一見雷大及雷生的神情,心中有數,不過,他也懶得理。
  陡聽雷大哈哈一笑:“媽的!陰老大,你也在發神經了呀!太好啦!媽的!我就不信你會有多神氣!”
  雷生也笑道:“老大,今晚怎麼搞的?這些人全在發神經!你瞧!陰家那五個陰裡陰氣的傢伙,全是在亂打亂踢的!”
  “哈哈!報應!報應!老二,你瞧!陰老三摔成大元寶了!”
  “哈哈!明老二也摔成狗吃原了!爽呀!有夠爽!”
  包正英突然訝乎出聲:“魔宮使者?”
  阿星訝道:“大哥!那兩名白衣老者是魔宮使者呀?”
  “不錯!此二人正是傳聞中的‘魔中之魔,宮中之宮的魔宮’天地人‘三使者之二的天地使者!怪啦!他們怎麼會來此呢?”
  只見那兩名老者神色猙獰的震塌一片竹籬笆之後,健步走進庭院。
  雷大叫道:“師父!師叔!有兩個白衣老人走進來了啦!怪啦!他們怎麼不會瘋瘋顛顛,搖搖晃晃,胡打亂劈呢?”
  “老大!他們的年紀比較大,力氣比較衰了,你看,他們也開始在胡打亂劈了,哈哈,那盆萬年青快被他們劈倒了!”
  “好傢伙!好傢伙!沒有!他們兩個今天一定去玩過姑娘了,所以才會‘敗腎’,手腳發軟,無法將東西劈倒!”
  “咦?老大!你瞧他們兩個背靠著背,雙手猛劈個什麼勁?”
  “是呀!怪啦!他們怎麼會突然發神經呢?”
  阿星仰首看看天色,喃喃道。
  “日近子時了。看樣子,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大哥,大哥,咱們進去休息吧!”
  包正英贊同的道:“想不到這個陣勢如此的厲害,居然將‘魔宮使者’也困住了,小弟,他們會不會衝進來?”
  阿星搖搖頭道:“此陣一共有八道關卡,他們才通過一個關卡,就陷在那邊了,充其量只能再前進一關而已。”
  布筱蘭指著雷大及雷生,輕聲道:“大哥,你瞧令往那副興致勃勃的勁兒,看樣子,他們不想睡啦!就由他們‘站衛兵’吧!”
  包正英含笑點點頭,朗聲喚道:“雷大、雷生!”
  二人瞿然一驚,立即站起身子,道:“師父,有什麼事?”
  ‘好不好看?“
  “太精彩啦!”
  “是呀!能夠看到他們這些人的‘發神經’模樣,實在太爽啦!”
  “我們要去睡覺啦!你們睡不睡啊?”
  “不睡!不睡!”
  “是呀!讓我們再看一會兒吧?”
  “好!你們就看個過癮吧!不過,只準看,不准下去,若是要‘尿尿’,就順著方才的路線進來,知道了吧?”
  “知道啦!”
  “師父,安啦!那幾個人都是兇巴巴的!我們不會去惹他們的!”
  “希望你們能夠安份一點,否則自找罪受!”
  說完,三人退自進入廳中。
  只聽布筱蘭道:“小弟,你看他們會不會闖進陣中?”
  “哈哈!此陣一經發動,隨著時辰的消逝而自動變換,不出一個時辰,那些人必定會精疲力竭的昏倒,他們二人當然會想去抓人啦!”
  “那豈不也要陷人陣中了嗎?”
  “哈哈!他們百分之百的會陷入陣中,安啦!此種陣勢表面上的險絕倫,實際上要不了人命,大不了昏倒而已!”
  “會不會被嚇死呀?”
  “這……我也不敢擔保!不過,他們已經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按理說絕對不會經不起考驗而被嚇死的!”
  包正英笑道:“死不了的!給他們一點教訓吧!”
  說著,率先朝房間行去。
  阿星二人相視一笑,亦分別回房。
  阿星飄上榻,卸去衣衫,正欲人定,陡聽一陣輕細的步履聲悄悄掠過自己門前,心知必是包大叔,不由露告一笑!
  半晌,又聽到布筱蘭悄悄跟了過去,不由暗笑她太雞婆。
  哪知,他正欲人定之際,卻聽布筱蘭又悄悄走了回來,臨近他的房門之際,突然輕輕的敲了三下門,低聲喚道:“阿星!”
  阿星一怔,旋即低聲道:“門沒鎖!”
  布筱蘭悄悄推開門,迅即上了鎖,走向榻前。
  阿星雖覺怪怪的,卻仍下了榻,欲燃燭!
  布筱蘭卻一把握住他的柔荑,吐氣如蘭的喚道:“阿星!”
  阿星身子不由一顫!
  布筱件下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柔聲道:“阿星,姐姐今夜總算對你心服口服了,想不到那座陣勢會那麼厲害!”
  阿星原本少年人心性,經蘭姐這一稱讚,心中不由飄飄然!
  布筱蘭陵地緊緊的摟著阿星,湊上香唇,緊緊吻著!
  阿星遭此“突襲”,心中一陣慌亂,不知如何應對!
  布筱蘭激情的吻了一陣子,一直到快要透不過氣來,才依依不舍的鬆開雙手,緩緩的走向榻前。
  阿星突聽一陣悉索的聲音,略一思忖,不由大駭:“天呀!蘭姐,怎麼好端端的脫起衣服啦?是不是醉啦?”
  悉悉聲音過後,阿星聽出蘭姐已坐在榻前了!
  天呀!她是什麼意思?
  時間悄悄的流逝……
  布筱蘭仗著酒力,一鼓作氣的卸去全身的衣物準備要“獻身”,哪知阿星卻被嚇得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布筱蘭由羞轉急,由急轉為冷靜,心知阿星必然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男女之事,偏偏自己又無法啟口!
  她開始陷入沉思!
  好半晌之後,她終於有了結論:“自己動手做!”
  她實在太愛阿星了!
  她實在不知道萬一失去了阿星,那日子不知應該如何過?
  她要得到阿星!
  以阿星的為人處事原則,只要自己變成了他的人,他絕對不會遺棄自己的,如此一來,自己就可以和他長相廝守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阿星會不會鄙棄她!
  只聽她突然低哼一聲,身子倏然倒進榻中,開始打滾呻吟著。
  阿星正在發怔之際,陡聽這種遽變,不暇思索的掠至榻前,伸出雙手拉著布筱蘭的雙手,急道:“蘭姐,你怎麼啦?”
  “心口……疼……腹疼……啊……啊……”
  阿星聞言,心中不由大震!
  他吸了一口長氣,正欲替她把脈,卻見她倏地掙脫,抱著腹部左右翻滾,豆大的汗珠亦出現在她的額頭上!
  雖在黑夜,以阿星的通玄功力,仍然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那玲戎的身材,可惜,他完全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了。
  他頻頻低呼“蘭姐!蘭姐!”
  心中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渾身不由得急出冷汗來!
  陡見布筱蘭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口中低呼:“好冷!好冷……”
  阿星彎下身子道:“蘭姐,你忍著點,我去找大叔來……”
  布筱蘭聞官,暗喊一聲:“那豈非要穿幫?”
  因此,雙手突然抓住阿星的雙臂,猛地一扯!
  事出突然,阿星一時失去重心,立即摔進她的身上。
  布筱蘭好似在寒冬抱到一床溫暖的棉被一般,不但緊緊的接著,雙足更緊緊的纏住阿星的身子。
  阿星不但從未抱過女人,更別說抱過赤身裸體的女人啦!何況,對方又是自己私心愛慕已久的蘭姐呢?
  他又欣喜又慌亂,一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擺才好?
  布筱蘭強忍著心中的興奮,緊張,顫聲道:“好冷!好冷……抱……我……快……快點……用力……抱緊我……”
  說著,她自己更使勁的接著阿星。
  阿星依言緊緊的摟著她那柔細的背部,胸前布筱蘭那兩團高聳又富彈性的胸部頂著,磨著,身子立覺怪怪的!
  緣由前定,誰也閃躲不了!
  寅初時分,阿星坐息一周天,只覺神清氣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下榻之後。
  悄悄的來到蘭姐之房外。
  凝神一聽,只聞鼻息均勻,心知她必已入睡,便又悄悄的來到了院子,雙目朝陣中一瞧,不由嚇了一大跳!
  他急忙掠入陣中,七閃八挪,一把扣住包正英的右腕,道:“大叔!別慌,是我!”
  說著,將他拉出了陣。
  兩人一入廳,包正英鬆口氣,道:“阿星,快去把那兩個寶貝救出來吧!”
  “好!你先歇口氣吧!”
  半晌之後,果見阿星先後將昏迷不醒的雷大及雷生挾入廳中,鬆口氣道:“這兩個寶貝可真重哩!”
  包正英分別在他們二人的口中塞入一粒藥丸之後,紅著臉道:“阿星,真對不起,把你驚動起來了!”
  阿星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大叔,你怎麼也陷了進去啦?”
  “還不是為了這對寶貝!他們原本想打落水狗,要去修理魔宮使者及陰山五鬼,哪知,也把自己陷進去了。”
  阿星笑道:“這兩位寶貝真是太不自量力啦!我早就料到他們會陷進去的,不過,想不到你也會陷進去!”
  “咳!咳!實在有夠倒霉!我是不忍心看他們二人在裡面東奔西跑,自相殘殺,所以才人陣,哪知一陣慌亂之後,自己也陷進去了!”
  “事情過去就算啦!咱們準備去吊人吧!”
  “怪啦!這對寶貝怎麼還未醒過來呢?”
  “唔!那提神丸會不會失效啦?”
  “絕對不會!”
  阿星眨了一下右眼,佯急道:“怎麼辦?咱們又不能一直照顧著他們,萬一被歹徒衝了進來,怎麼辦?”
  包正英佯作沉吟了半晌,道:“暫時把他們放進陣中……”
  陡聽雷大叫道:“不要!”
  雷生接道:“救命啊!”
  話聲一落,兩人早已爬起身子,躲向房中去。
  包正英吼道:“回來!”
  兩人也真乖巧,哭喪著臉走了過來,立即“咚!”的一聲,跪伏在地!
  布筱蘭聞聲走了出來,見狀問道:“他們怎麼啦?”
  包正英吼道:“氣死我了!他們竟敢不聽吩咐闖進陣內,害我也陷進陣中,若非小弟相救,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布筱蘭笑道:“大哥,別生氣啦!他們下一次一定不敢啦!”
  雷大叩頭道:“師父,我下回一定不敢啦!”
  雷生也叩頭道:“師父,我也不敢啦!”
  “媽的!又不是沒有跟你們說過,你們偏偏故意要闖,若不是你們師叔出手相救,看你們能夠活多久!”
  雷大及雷生叩頭連連,哀求不已!
  阿星道:“大哥,放過他們吧!下回若再犯,再加倍處分吧!”
  雷大急道:“加一倍!”
  雷生也叫道:“對!加一倍!”
  “媽的!這是你們自己說的,下回若再犯,加倍處罰,起來吧!”
  阿星俟二人起來之後,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去把後面的木架抬來,咱們準備將這些人弔起來亮亮相!”
  雷大及雷生欣喜的跑向後面,不久,即抬來了兩根五丈長,腿稅的圓木頭,阿星笑道:“來!先擺在廳門口,再去抬十根來!”
  二人欣喜的重又跑向後面。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咱們去逮人吧!”
  半個時辰之後,廳門口並排了十三人。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這十三人交給你們處理啦!要綁緊喔!”
  “沒問題!”
  “對!安啦!”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把這些人的武功廢了吧?”
  三人迅速廢去這批人的武功之後,只聽包正英笑道:“大也快要亮了,你們的動作可要快點,我去準備早膳啦!”
  “大哥,麻煩你啦!”
  包正英離去之後,布筱蘭將阿星拉到一旁,低聲問道:“阿星,包大叔方才沒有問起過我?”
  “沒有!”
  布筱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不喜歡他替我耽心!”
  “蘭姐,你那寒毒是不是祛盡了?我看你走路的樣子怪怪的哩!”
  布筱蘭聞育,嬌顏酡紅,說不出話來!
  “蘭姐!”
  “沒關係啦!過幾天就好啦!”
  “那就好!走吧!”
  半個時辰之後,院子中立即出現了十三根木柱,每根柱上“大”字形的綁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阿星站在廳門瞧著那散佈在各處的木柱,笑道:“不出十天,這個院子內必定會爆滿,熱鬧紛紛的!”
  布筱蘭笑道:“不會吧!有這些活生生的人在此,別人豈敢再進來!”
  雷大點頭道:‘是呀!如果是我,早就嚇得跑回去了!““是呀!這些人都是有來歷的人,他們都已經被弔起來了,我又算老幾?”
  “哈哈!咱們就等著瞧吧!對了!雷大,雷生,你們昨天買的萊,能夠吃多久?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可以多久不去買菜?”
  雷大道:“五天!”
  “對!五天,不過,若多吃肉,少吃菜,可以維持一個星期!”
  “哈哈!夠啦!咱們只要再維持三天,自然有人會替我們送菜來!”
  布筱蘭尚未開口,雷大已經問道:“為什麼呢?”
  “是呀!有這麼好的事嗎?”
  “哈哈!沒問題,屆時,大不了我自己去買萊!”
  “師叔,我們去買就好啦!”
  “對呀!怎麼好意思吃你買的菜呢?”
  “哈哈!你們別想那麼多,你們早點把那招練成再說吧!”
  陡聽包正英叫道:“吃飯了!”
  雷大及雷生歡呼一聲,立即衝向飯桌。
  飯後,阿星及布筱蘭利用散步的機會,逐一檢查過木柱上的每一人,只聽阿星笑道:“蘭姐,這些人至少要到午後,才會醒來,咱們作何消遣?”
  “你是主帥,由你作主!”
  “我想替你祛毒?”
  布筱蘭芳心一顫,低聲道:“晚上吧!”
  “為什麼呢?”
  “我的體質比較適合晚上!”
  “好吧!就再去指導那兩個寶貝練武吧!”
  哪知,兩人尚未走近廳門,已聽到“砰!”
  “砰!”
  連響,快步走近一瞧,只見雷大及雷生已經練第二式了。
  兩人摔了又練,練了又摔,跌得灰頭土臉,卻仍然咬緊牙關在苦練,不由令阿星二人暗暗心折不已。
  只聽布筱蘭道:“雷大、雷生,你們先去喝個半醉,再來練吧!”
  “這……大白天喝酒,不太象話吧?”
  “老大,咱們昨天也是喝得差不多了,才把那第一式練成的,師叔說得有道理,咱們就別‘歹勢’啦!走吧!”
  說完,兩人相偕跑去灌酒啦!
  包正英剛好自廚房內走出,只聽他問道:“這對寶貝跑到後面去幹嘛?”
  “大哥!他們去喝酒啦!”
  “哈哈!好點子!他們就是腦瓜子轉不過來,要練這種瘋瘋癲癲的武功,必須他們醉得迷迷糊糊才有辦法!”
  “是呀!他們昨夜就是這樣練成的!”
  “欸!這對寶貝真是傷腦筋!”
  阿星卻道:“大哥!我覺得他們挺堪造就的,反正咱們現在正缺人手,只要他們練成第一招,、咱們就可以省去不少事哩!”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否則,往後的日子裡,來此滋事的人必然會逐日增加,咱們可能要忙得不可開交哩!”
  阿星朝布筱蘭一笑,頷首不語。
  布筱蘭心知他必是因為包正英支持他的論調而在欣喜,於是問道:“大哥!此陣如此的厲害,有誰敢再來此?”
  “哈哈!江湖人一向最好奇的,何況你們又打著‘武林盟主’、‘當然是我’的狂妄口氣,來此滋事的人一定有如過江之鯽的!”
  阿星笑道:“大哥,咱們就把那八個字掛在高臺上,好不好?”
  “哈哈!好!此事由我來辦!保證不分日夜,皆可清晰的看到這八個‘驚動武林,震動萬教,氣死他人’的字!”
  “哈哈!就偏勞大哥啦!”
  “哪裡,這對寶貝才們勞你們哩!”
  說完,逕自步入廳中。
  不久,雷大及骨生滿臉通紅,肩膚著肩,踉蹌走了過來:“師權,呃……我們這樣子……呃……可以了吧?”
  “師叔,我!我們要開……開始練了……呃!”
  “哈哈!有意思!開始吧!記住!每當要摔出去的時候,雙手就亂摔,順著方向,再踏出另一腳,對……就是這樣……”
  阿星也笑道:“雷大,你如果煞不住身子,乾脆來個‘側滾翻’,翻出去以後,迅速的爬起來,再接下去……對!對……”
  雷大笑道:“師叔,你怎麼不早點人……告訴……這點……呃……反正我……
  我也不怕摔的……
  呃……呃……哈……哈……“
  兩人在廳前丈餘空間內晃來又晃去,摔了又爬,爬了又掉,一個時辰過後,兩人居然將第二式練成了!
  阿星二人不由欣喜萬分!
  只聽阿星笑道:“太好啦!你們再從第一式使起,別忘了把第二式也接下去,對!對!雷大!你真棒!”
  布筱蘭也頻頻拍手,叫道:“雷生,你使的真不賴!”
  雷大及雷生得到二人的讚美,信心更足,使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那動手也更加的純熟,威力也添增了不少!
  兩人反覆的練習著……
  陡聽廳內竹筒傳出:“老大,陰山五鬼原來被綁在木柱上,怪不得咱們等了老半天,卻一直不見他們的人影!”
  只聽一陣陰沉的聲音道:“老二!別衝動!看清楚了再說!”
  “老大!就這麼一個破院子,擺著幾個破盆景,怕個鳥!”
  “老二!先看清楚有沒有埋伏再說!”
  “哈哈!這排破籬笆能夠藏下什麼人?”
  “老二!陰山老鬼並不比咱們差多少,還是小心些!”
  “好吧!”
  阿星朝二人一笑,道:“雷大,聽出他們是誰了嗎?”
  “勞山雙狼!”
  “對!老二!就是這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阿星笑道:“走!出去瞧瞧!”
  雷大及雷生略一遲疑,一見師叔二人已經走遠,慌忙跟了上去,四人七折八彎,忽前忽後的走了半刻,終於出現在大門。
  勞山雙狼正好從遠處觀察回來,一見大門有人走了出來,厲嘯一聲,喝道:
  “相好的,不要走!”
  雷大二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勞山雙狼的武功果然了得,喝聲未歇,已停身於他們四人面前,兩對吊眼不住的打量著奇裝異服的阿星二人。
  阿星二人雙手背在後面,含笑道:“看過癮了嗎?”
  勞山雙狼冷哼一聲,只見右側之中年人朗聲道:“小鬼,報上名來!”
  阿星指著自己胸前,道:“自己瞧!”
  那中年人兇目一瞪,喝道:“大膽!”
  阿星轉過頭,道:“雷大,交給你們啦!”
  雷大突然臉色一變!
  雷生更是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勞山雙狼見狀,嘿嘿陰笑不止!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就用方才那兩式接這對傢伙,萬一招架不住,師權給你當靠山!”
  “師叔!你可不許黃牛喔!”
  “是呀!這可不能亂開玩笑的!”
  “嘿嘿!這兩頭豬什麼時候有了師叔啦?”
  “嘿嘿:老大!這兩頭豬只要有吃的,就是拜**為姑奶奶,他們也會幹的,何況是拜這對小瘋子為師叔!”
  “哈哈哈……”
  雷大一聽對方侮辱自己的師叔,怒吼一聲:“***!”
  身子一踉蹌,藉著酒力及怒氣,朝右側中年人衝了過去。
  雷生見狀,不敢怠慢,朝另一人衝了過去!
  “媽的!這兩頭豬喝得醉薰薰的,竟敢動手,老大,做了他!”
  “嘿嘿!我不會讓他好死的!啊!”
  只聽“砰”的一聲,那名中年人已被雷大左足掃中了腹部,飛了出去,雷大翻了一個以鬥,倏又追了上去。
  那名中年人想不到竟會被這種小角色踢中,只覺氣血一陣激湧,身子尚未站穩,雷大那右足又踹了過來。
  他慌忙朝右側一移!
  哪知,雷大的右掌順勢扣住他的右腿,用力一扯 “砰!”的一聲,那名中年人仰天摔倒!
  這一摔,摔得他雙耳疾嗚,眼冒金星,一時昏淘淘的!
  雷大由地爬起身子,右手驕指在對方的身上疾點了兩下,立聽那位中年人開始又笑又嚎,滿地翻滾!
  雷大喝道:“媽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假笑’(裝瘋賣假)!”
  他剛剛站起身子,陡聽雷生叫道:“老大,小心!”
  雷大側首一瞧,只見勞山雙狼的老二神色猙獰的撲了過來,一道疾猛的掌力如狂 般掃了過來,他慌忙朝右側一滾!
  “轟!”的一聲,雷大閃了開去,不過,在地上打滾的中年人卻被掌勁的餘威掃飛出去,落地之後,鮮血狂噴著!
  雷大閃過之後,一見那人正好要掠過自己,怒吼一聲,一足掃了過去。
  那中年人略一折身,閃過之後,逕奔地上之中年人,只見他出手似電在那人身上連拍之後,立即扶起了那人。
  雷大站起身子喝道:“邢老二,別想走!”
  雷生也接道:“對!你還沒有哭哩,不可以走!”
  “嘿嘿!你們這對肥豬休狗仗人勢,你家邢爺明午再來和你算帳!”
  “不行!此地一律現金交易,不得賒欠!”
  “對!哭過了再走!”
  “嘿嘿!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竟敢向大爺叫陣!”
  “不錯!”
  “對!叫陣就叫陣!誰怕誰?”
  中年人右臂一揮,邢老大的身子立即輕飄飄的飛落於丈外的地上,這一手功夫,立即將雷大及雷生震住了!
  阿星淡淡的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分從左右,一起招待這頭狼!”
  “是!”
  “遵命!”
  兩人說著,右足前邁,身子一踉蹌,分從左右撲了過去,邢老二何曾見過這種陣仗,雙掌立擁二人劈出二道狂勁!
  哪知,不但被二人輕鬆的閃開,更覺兩道掌力分從左右劈了過來,心中一駭,慌忙朝後疾退。
  卻見雷大一個側前翻,兩條粗腿順勢朝邢老二踢了過去,逼得他揮出左臂,硬格向那兩條腿!
  “砰!”的一聲,邢老二只覺左小臂一陣劇疼,悶哼一聲,再度暴退!
  哪知雷生卻沒有翻好斛鬥,摔了個大元寶,疼得他哎啃叫了一聲。
  雷大吼道:“老二!滾!”
  雷生會意的疾滾身子,越過邢老二之後,翻起身子,再度撲了上來,雷大則連翻斛鬥,手腳並攻向邢老一二!
  兩人的塊頭大,稍一揮動即虎虎生風,邢老二面對這種無法捉摸的打法,不由得慌了手腳。
  一個失神,右肩被雷大劈中一掌,身子不由一個踉蹌!
  雷生趁機,右足一鉤,撲倒了他!
  雷大一招“俄虎撲羊”壓住了他的雙腿,右掌一揚,倏地點了下去,雷生右足順勢鈞住邢老二的頸項。
  邢老二揚掌欲劈向雷生的右膝,卻突然大叫一聲!
  原來,雷大那一指沒有點中他的藏血穴,被他一掙,一扭,居然點中了他的“子孫帶”,怪不得他會慘叫出聲!
  雷大哪管這麼多,撐起身子在他的身上,照樣點了兩下。
  邢老大立即又笑又叫起來了!
  雷大拍拍手,叱道:“媽的!不相信點不到你!”
  雷生爬起身子,朝他的右臂一踢,將他踢飛出丈外,罵道:“媽的!竟敢打算要敲碎你家雷二爺的膝蓋!呸!”
  說著,兩人笑嘻嘻的走向阿星二人!
  阿星笑道:“過瘓了吧?”
  “哈哈!爽!”
  布筱蘭卻罵道:“雷生,你給我小心點,方才你幹嘛摔了一跤!”
  “我……我太緊張啦!”
  “哼!有什麼好緊張的!分明是對師叔的信心不夠,你瞧!雷大表現得可圈可點,你簡直在漏我的氣哩!”
  雪生窘紅著臉道:“師叔!失禮啦!下回,我一定不緊張啦!”
  雷大低聲道:“師叔,我們以前曾被他們修理過,所以……”
  阿星笑道:“哈哈!今天不是報仇了嗎?你們認識這八個字吧?”
  “認識!”
  “它們代表什麼意思?”
  “師叔,你們兩個是武林盟主!”
  “師叔!你們兩個武林老大!”
  阿星笑道:“不錯!你們有兩位武林老大做師叔,還怕什麼?”
  雷大一挺胸,吼道:“武林盟主!”
  雷生繼續吼道。
  “當然是我!”
  阿曼及布筱蘭得意的大笑著!
  那吼聲及笑聲,傳出老遠,聲及數裡。
  阿星止住笑聲,道:“雷大、雷生,下回你們別再點對方這兩個地方了,太吵啦!師叔教你點另外一個地方,來!”
  說著,來到邢老大的身邊,指著他的“氣海穴”,笑道:“下回你們就點對手的這裡,要用力喔!”
  雷大會意的道:“知道!用拍的行不行?”
  “是呀!有些人比較矮,用拍的比較方便!”
  “可以呀!試試看!”
  雷大驕指朝昏迷不醒的邢老大之“氣海穴”點了一下,雷生也好奇的點了一下,可憐的邢老大一身武功泡湯了!
  阿星笑道:“還有一個哩!”
  邢老二雖然身受酷刑,對於此處的動靜仍然知道一些,一見雷大及雷生走了過來,忙叫道:“哈……不要……啊……”
  “老大,他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點了再說!”
  哪知邢老二一再翻滾,兩人一直點不中,雷大一吼,接了他一拳,吼道:“老二!給你點,別忘了要用力!”
  說著,按住了他的身子。
  雷生重重的在邢老二的氣海穴點了一下之後,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只見他噴出三口鮮血之後,有氣無力的哭著及叫著!
  雷大站起身子,笑道:“師叔這招果然高明!”
  “是呀!果然比較安靜了!”
  阿里笑道:“下回你們就用這招吧!不過,只要點一下,或是拍一下就好,保證對手以後不敢和你打架了!”
  “哈哈!真妙!”
  “謝謝師權!”
  “哈哈!準備再動手吧!”
  雷大欣喜的道:“又有生意上門啦?”
  雷生卷起袖子道:“師叔,這次我不會緊張啦,我……”
  倏聽一聲厲嘯自遠處傳來,嘯聲未歇,一位白衣老者已經馳近丈餘,雷大二人歡叫一聲,撲了過去。
  布筱蘭低聲道:“小弟,此人一身血衣,會不會和柱上那二人是一夥的!”
  “嗯!很有可能!”
  “那咱們可要小心些!”
  阿星一見她那凝重的神色,好奇的問道:“二哥,看你的樣子,‘魔宮使者’的來頭可不小哩!”
  “不錯!我以前和爺爺奶奶行走江湖時,曾經見過他們的武功,尤其是使者階級的,更是高明,咱們準備出手吧!”
  只見雪大及雷生奮不顧身的連手攻了上去,雖然先後劈中白衣老者的身子,卻只能將他擊退,無法傷得了他!
  相反的,雷大二人的路子漸漸被他摸清了!
  阿星見狀吼聲:“武林盟主!”
  立即掠了過去。
  布筱蘭亦吼聲:“當然是我!”
  亦撲了過去。
  白衣老者正準備對二人下手,陡聞這兩聲中氣充沛的吼聲,內心一震,慌忙將身子飄退丈餘。
  阿星立在雷大二人的身旁,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兩個仔細瞧吧!”
  說著“病魔纏身”使了出來。
  布筱蘭亦使出“貴妃醉酒”攻了過去。
  同樣的前兩式,在兩人手中使出來,不但招式純熟,勁力更是倍增,白衣老者慌忙使出全身功力應敵。
  阿星二人第三式、第四式使出之後,白衣老者已經慌了手腳,到了第六式之時,白衣老者已經連中兩掌。
  阿星喝道:“準備點!”
  說著二人的“頭暈目眩”及“不醉不歸”連使!
  白衣老者被二人這陣怪招疾攻,又連中二掌,鮮血禁不住隨著飛出的身子吹得滿天血花!
  雷大驕指朝他的身子一點!
  白衣老者急忙問躲,哪知雷生已一掌拍中了他的“氣海穴”,只見他墜地之後,身于連顫,再也爬不起來。

此帖於 2008-08-25 06:40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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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寄陣邪法

  雷大走近阿星二人的身前,豎起大拇指,朗聲贊道:“師叔,你們的功夫實在利害,兩三下就將他們擺平了!”
  “是呀!這老鬼的皮挺厚的,我們打不倒他哩!”
  “哈哈!慢慢來!只要你們用心學,不久之後,也會很利害的!”
  “是呀!這下子你們不會緊張了吧?”
  雷大笑道:“不會啦!就是天王老子來,我們也不怕了!”
  “對!天王老子來此,我們照樣揍他!”
  阿星笑道:“好!有膽量!進去吧!”
  雷大指著地下之三人,問道:“師叔,要不要抓他們進去?”
  “是呀!抓進去弔起來,曬太陽!”
  阿星招頭道:“他們沒有踏進院子,咱們不能吊他們!”
  說著,含笑走了進去。
  雷大三人慌忙跟了進去。
  四人一進入廳中,只見包正英正在一本冊子上面疾書,阿星含笑問道:“大哥,你在忙什麼呀?”
  包正英笑道:“我把方才那三人的名號登記在上面,等到這本冊子寫滿之後,咱們就夠資格當武林盟主了!”
  阿星笑道:“大哥,你可真是有心人哩!看樣子,咱們可要更賣力的揍人哩!”
  雷大叫道:“師叔,這件事由我們負責!”
  雷生接道:“是呀!我們現在有信心可以揍人了!”
  包正英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叱道:“媽的!你們學了三兩下,就想去揍人呀!
  方才若非兩位師叔相救,你們早就躺在地下哼哼了!”
  雷大及雷生立即不敢吭聲了。
  阿星笑道:“你們去練武吧!”
  雷大及雷生默默的朝三人行過禮,走到廳前去練武了。
  阿星笑道:“大哥,他們今天的表現挺不錯的哩!你怎麼訓起他們呢,萬一他們洩了氣,那就不好辦哩!”
  布筱蘭接道:“是呀!他們不但敢擠,而且反應很靈活,竟把普通的招式加入所學招式之中,效果也挺不錯的哩!”
  包正英苦笑道:“我全看見了,我是擔心他們會得意忘形,因為,往後來此的人不但越多,而且武功一定越高強呀!”
  阿星二人會意的點了點頭。
  包正英續道:“二弟,小弟,我打算利用二、三天的時間,由咱們好好的教這對寶貝一些武功,免得咱們有後顧之憂。”
  阿星點頭道:“好!不過,萬一有人登門來滋事,怎麼辦?”
  包正英道:“不要理他們!反正他們只要一進入陣中,就只有弔起來的份,二弟,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
  布筱蘭由於剛“破瓜”不久,方才稍經過一番打鬥,就覺得下身怪怪的,因此,百分之百的支持包正英的主張了!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我已在高臺上佈置妥八個大燈籠了,你們去瞧瞧,順便看看有何不妥之處?”
  說完,朝她微徽一笑。
  不知是否自己心虛之故,布筱蘭覺得包正英那個笑容充滿了神秘味道,因此,她低垂著頭,隨著阿星走出廳。
  上瞭高台之後,阿星目睹那八個大燈籠,以及那八個粗大醒目的黑字,不由笑道:“大哥的才學,實在令人敬佩!”
  布筱蘭仰首瞧了一眼,道:“的確有一套,看樣子也無法吹熄燈籠的蠟燭,不過,就怕別人以暗器擊滅!”
  “哈哈!二哥,你也太小視這座陣勢啦!別說這八個燈籠,就是木柱上的每個人,也不必耽心他們會被暗器所傷!”
  “喔!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我才不負擔‘過失殺人罪,哩!這些人雖然可惡,但是,我可沒有必要擔負致他於死亡之罪哩!”
  “哈哈!真是天羅地網!”
  “二哥,咱們下去吧!”
  “對了,小弟,有關你為我驅除寒毒之享,最好別讓大哥知道!”
  “我知道!我不會增添他的煩惱的!”
  子夜時分,布筱蘭調過息,正欲上榻之際,耳邊突然傳來阿星的清晰聲音:
  “蘭祖,你等一下,我去為你驅毒!”
  布筱蘭身子不由一顫,呼吸一陣急促!
  她輕輕的取下門栓之後,取過一床被褥鋪於地下,心中暗付:“更深夜靜的,搞這種事,難免會驚動他人,這……”
  mpanel(1);
  布筱蘭心知阿星此舉表示他十分的關心自己,總算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因此,她的心中十分的安慰及欣喜!
  可是一想起會驚動包大叔,她就臉兒紅,心兒跳了!
  萬一驚動那對寶貝,自己不羞死才怪!
  只覺一道微風過處,房門開而復鎖,阿星已經輕飄飄的閃了進來!
  布筱蘭朝他做微一笑,張口欲言!
  阿星作了一個噤言的手勢,取過左手中之短智,在地下那床被褥四周悄悄的插著,看樣子是在布陣!
  她困惑的忖道:“阿星幹嘛如此大費周章呢?”
  阿星布妥陣勢後,自桌上取過一個瓷杯,閃入陣中之後,張口說了數句,指著瓷杯,重重的朝地下一擲。
  怪啦!杯子明明彼摔破啦,怎麼沒有聽到聲音呢?
  阿星輕輕的脫下上衣,將那些碎片包起之後,輕輕的閃出陣外。
  布筱蘭接過那件衣衫,朝桶中一抖,之後,遞給阿星。
  阿星不接衣衫,伸手摟過布彼蘭,迅速的閃入陣中。
  布筱蘭低聲道:“阿星,可以說話了嗎?”
  “哈哈!大聲吼也沒有關係!”
  布筱蘭輕輕的掙脫阿星坐在被褥上,低聲道:“阿星,多謝你的設想周到,為了我的寒毒,勞你如此贊神,真……”
  阿星截聲道:“蘭姐,我們都是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客氣呢?”說著,輕輕坐在她的身邊,含笑瞧著她。
  “阿星,咱們真的是自己人啦?”
  “當然是真的啦!我的身體都已經溶進你的身體了,雖然說是為了驅除寒毒,可是,我一定會負責的!”
  布筱蘭等的就是這句話!
  只見她喚聲:“阿星!”
  撲進他的懷中之後,立即啜泣起來。
  阿星詫道:“蘭姐,傷……”
  布筱蘭的朱唇封住了他的嘴唇,不讓他再說下去。
  兩個人雖然沒有熱吻的經驗,可是,兩人有洋溢的熱情,因此,兩人不但緊緊的吻著,身子也悄悄的倒在被褥上。
  兩人的雙掌在對方的身上愛撫著,活動著!
  當兩人的嘴唇分開之際,二人的衫褲也和身子分開了!
  布筱蘭激情的道:“阿星,我愛你!”
  身子一翻,立即壓在阿星的身上……
  兩人緊緊的摟著!
  布筱蘭在心滿意足之餘,卻開始在耽心,自己無法令阿星滿足的事情了,她的思維立即動到金芬及雷海心的頭上。
  她自從有了“天葵”以來,她的奶奶即告訴她男女間之事,因此,她知道阿星的體質異於常人,絕非自己一人能夠應付的!
  她暗暗決定要接納另外二女了!
  同樣是子未時分。
  湖北天柱峰,武當派真武觀。
  自從正一真人接掌武當派以來,武當聲勢蒸蒸日上,隱隱凌越少林,因此,一向沒有人敢來武當窺伺,更別論滋事了。
  真武觀內,正一真人正趺坐于雲榻上,陡見窗扉無風自閉,一道黑影閃電般疾射向他的心口!
  正一真人右手倏抬,以食中兩指挾往來襲之物,雙目倏睜,兩道的的寒光立即射向窗外,只聽他沉聲道:“誰?”
  “桀桀桀,牛鼻子,算你命大,桀桀桀……”
  夜空中陡然傳出此種陰森森的笑聲,立即驚動了四處之警衛,以及所有的人,火把倏現,人影四處晃動著。
  井然有序,除了奔行聲外,不聞半句雜言。
  陡聞前山“三清官”前傳來一陣子悶哼聲,接著傳來人體墜地聲,分明已有人受傷,銅鑼聲響立即急驟的響了起來。
  “桀桀桀,別再過來送死啦,快去替‘牛鼻子頭’收屍吧!桀桀……”
  眾人間聲,心兒一凜!
  黑衣人趁機“桀……”
  長笑而去。
  武當派唯一長老清木道長吩咐搶救受傷之人加強警戒之後,立即匆匆的赴向後山“真武觀”。
  當他馳到觀前,卻見來此作客的神醫父女已惶急萬分的立於觀前,他方站妥,立即沉聲道:“潔德,讓路!”
  只見站立在門前四位道士之中為首者躬身一禮,道:“師叔詛,請見諒,掌門師尊下令暫時封閉此處!”
  清木道長急道:“掌門人不要緊吧?”
  浩德正欲啟口,陡聽觀內傳出正一真人之清朗聲音,道:“浩德,請師叔祖及兩位貴客進來吧!”
  神醫父女不由為正一真人之精湛武功暗暗心折!
  人觀之後,只見正一真人神色肅然的坐于雲榻上,榻前滴了三滴烏黑的血,看樣子乃是被他自體內所逼出的毒血。
  神醫趨前,凝神一瞧地上那三滴烏血,駭然道:“七步斷魂散!想不到‘毒魔’至今還活在人間!”
  說著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清香藥丸,遞了過去!
  正一真人道聲:“謝謝!”
  吞下那三粒藥丸,立即瞑目調息!
  清木道長煩聲問道:“金老,今夜之事,果真是毒魔所為!”
  “七步斷魂散隨著毒龐之失蹤已消失了半甲子,當世之中無人能用,也無人敢用此種霸道的毒物!”
  清木道長喃喃道:“怪不得我方才聽那笑聲,覺得有點兒耳熟,看樣子太平已久的天下又將大亂了!”
  神醫肅然道:“毒魔嗜殺如命,手中毒物又歹毒無比,此番復出,天下蒼生永無安寧日矣!”
  只聽正一真人長噓一口氣,立於榻前,躬身一禮道:“參見師叔,金老!”
  二人慌忙答禮。
  正一真人凝視著立於壁上的那封情束,沉聲道:“原來是毒魔親自來此,怪不得會有那麼精湛的力道!”
  說著,走向那牆壁。
  神醫喝聲:“且慢!”
  只見他取出一雙簿皮蟬翼之手套,遞了過去,道:“信束外惻既已遭布毒,信內必已有毒,小心為要!”
  正一真人接過手套,戴妥之後,沉聲道:“師叔,金老,姑娘,語你們暫時退避,以免遭空氣中之毒素所毒!”
  三人會意的退出之後,正一真人取下方才被其震腕射在壁上的信柬,屏息打開一瞧,只見他的身子倏然一顫!
  中毒乎?
  不!是心情受了刺激!
  只見信束內寫道:“趙哥;河南一別,匆匆已近十四年,月圓之夜,在泰山觀音岩一晤,不見不散!”
  署名的是一個殷紅的唇印。
  只見正一真人雙目射出憤怒的火光,瞧著窗外的夜空,雙掌緊握,那張信束立化成灰,紛紛飄落於四處!
  想不到一向修為有道,彬彬有札,即將榮膺武林盟主的正一真人,居然會憤怒到如此程度!
  好半晌,他穩定下情緒,只見他健步走到會客室。
  清木道長三人起身迎接,四人坐定之後,只聽正一真人沉聲道:“師叔,你可知道泰山觀音岩最近有何異狀?”
  清木道長恩付半刻,道:“對了!據報,前陣子有人在觀音岩大興土木,興建一棟樓閣及高台,不知作何用?”
  正一真人思忖半晌,道:“方才那封信束乃是有人邀約本座於本月月圓之夜,到觀音岩一晤!”
  清木道長道:“掌門人是否赴約?”
  “如期赴約,明早即刻動身,此處請師叔暫代!”
  “掌門人需否帶人前往?”
  “不必!”
  說完,朝三人咯一招呼,逞返房內。
  清木道長歉然道:“金老,姑娘,為了武當之事擾了你們的情夢,貧道甚感歉疚,尚祈海涵!”
  神醫笑道:“道長!咱們數十年交情,何必如此客氣,貴派掌門人明日下山,老朽謹以此瓶‘百草闢毒九,相贈!”
  清木道長感激萬分的道:“多謝金老的厚賜,毒魔既已復出,敝派掌門人此次赴約,亟需者,正是闢毒之物!”
  神醫淡淡一笑,道:“道長休如此多禮,武林安危,人人有責,老朽打算與小女趁著夜色先趕一程!”
  清木道長道:“金老欲趕往何處,”
  “觀音岩。老朽對於下毒略諸一、二,萬一毒魔在該處暗中搞鬼,老朽及小女多少也能探知,並加以破解。”
  清木道長道:“那就們勞你們啦!”
  “哪裡!老朽告辭了!”
  “貧道送你們一程!”
  三日之後,辰初時分,神醫父女二人抵達泰山山腳,兩人略進旱點之後,會過帳,立即循路上山。
  “爹!怎麼如此多人在鋪路呢?”
  “嗯!瞧他們談笑鳳生,自動自發的模樣,絕非奉命徵召,或被人強迫,看樣子此地的父母官或是堡正一定甚得民心的!”
  “爹!據我方才暗中估算,大約有千餘人哩!有些還是老人哩!”
  “嗯!待我去問問看!”
  “爹!別去打擾人家,再說我們也要趕時間哩!”
  “也罷!先上去看看再說!”
  二人行至人跡漸少之處,展開身形,朝上馳去。
  半晌之後,兩人已馳近觀音岩,陡聽神醫“啊!”的驚呼一聲。
  金芬循著神醫的目光一瞧,不由也尖叫一聲。
  在晨光之中,只見在左側一棟高大的閣樓之前,豎起了百餘根木往,每根本柱上各綁著一個人。
  神醫在江湖走動數十年,所結識之人甚多,柱上之人,他幾乎認識了十分之七、八。因此,他更加的心驚膽顫了!
  他們父女二人綴緩的走遍籬笆圍牆,只見神醫無力的將手扶在路旁樹桿,喃喃自語道:“好恐怖!”
  金芬也認識其中一部分人,因此,她早已嚇得芳容慘白,說不出話來。
  二人正在沉恩之際,陡見遠處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他們二人剛剛抬起頭,已見一頭長鬃高騎自遠處馳來!
  “嘶……”的一聲長鳴,健騎昂首停步,只見馬上之白衣老者沉著臉,瞧著那棟樓閣,神色一變,不由低呼:“魔宮右相!”
  白衣老者聞聲伯首,陰聲道:“金老頭,安分點!”
  金芬聞言色變,正欲出聲,神醫已按住她的口,示意她不可擅動。
  白衣老者不屑的冷笑一聲,身子一拔,輕飄飄的立於籬笆上,四處打量著。
  蹄聲響如轟雷,眨眼間馳來了三十六名白衣壯漢,只見他們勒韁停馬,身子一飄,立即在大門前排成兩側。
  那群馬久經訓練,早已自動行到一旁,並列不動!
  只見每名大漢各自肩上卸下一條拇指粗的麻繩,先在自己身上捆了一圈,又逐一連接起來。
  三十六人立即連成兩條長龍,每人相距各約一丈。
  金芬低聲問道:“爹!他們要幹什麼?”
  “嗯!此三十六人乃是魔宮之精英!三十六殺手,看樣了他們是要硬闖入閣樓,嗯!不知裡頭隱居著什麼人物?”
  “爹!由木柱上所掛之人大部分是邪惡之輩看來,屋內之人一定是正義之人,不知他們此舉何意?”
  “不錯!能夠將魔宮三大使者一起擒住之人,普天之下還找不出幾個,怪不得魔宮三十六殺手會如此鄭重行事。”
  陡聽魔官右相厲笑一聲,喝道:“好一個‘諸葛武侯神陣’,看本座今日如何解決你們這五個小輩!”
  只見他輕飄飄的落於地上之後,朝為首兩名大漢解說一陣之後,沉聲道:“此陣變幻多端,你們必須緊跟本座之後,不可擅自行勸!”
  為首兩名大漢沉聲應道:“是!”
  魔宮右相又陰聲道:“各位,入陣之後,切忌東張西望,末尾二人就站在大門,遇上狀況,收繩拉回眾人!”
  “是!”
  只見他朗聲道:“走!”
  前頭兩位大漢帶領著身後諸人,隨著他緩綴入內。
  金芬父女二人躍上樹默默的瞧著那條長龍逐漸向內推進,只聽金芬詫道:“爹,他們為何要彎來彎去呢?”“芬兒,你沒有聽見魔宮右相方才所說之‘諸葛武侯神陣’嗎?怪不得會有那麼多人被綁在木柱上,一定是被陣式所困才遭擒的?”
  “咦,他們怎麼不走啦?前面明明只有一盆薔蔽呀?”
  “芬兒,咱們旁觀者清,他們處在陣中,必然要面對各種幻相,豈是如此容易通行的!”
  只見魔官右相略一思忖之後,冷冷一笑,又向前進!
  “咦,爹,你瞧!閣樓大廳門口出現了五個人哩!怪啦!怎麼有如此奇形怪狀之人呢?
  另外那兩個巨人是誰呢?“
  “他們是‘雲夢雙地,雷氏兄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角色,至於這三個奇形怪狀之少年人,卻眼生得很!”
  “爹!你瞧!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強棒出擊,他們在衣服上繡著這些狂妄無比的字,究竟是何用意?”
  “可能是要出風頭吧?”
  “哪有如此出風頭法,那兩位少年人更把頭髮剪成那種模樣,令人看起來,實在噁心死了!”
  神醫卻神色連變,駭呼道:“這位魔宮右相實在高明,居然一口氣通過了這麼多的關卡,看樣子此陣勢在必破矣!”
  “是呀!他們雙方相距已經不足三丈了,爹,咱們……”
  神醫搖頭道:“芬兒,若無法彼此陣,進去之後,也是白搭!”
  “爹!咱們可以將門口這兩人殺死,擾亂他們!”
  “痴兒!魔宮三十六殺手若是易與之輩,青城、崆峒兩派不會滅亡的!”
  金芬神色一駭,不敢吭聲。
  陡聽神醫欣喜的道:“芬兒,快瞧!他們走偏了!”
  “是呀!嘻!魔宮右相怎麼打起自己人來了呢?”
  陣中果然陡變,魔宮右相順利的連破數關之後,心想‘諸葛武候神陣’也不過如此而已,便按照既定路線前進!
  哪知,他只踏出一步,立見兩道黑影朝他撲了過來,黑影未至,四道狂颶已襲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朝右側一閃!
  他身後的兩名大漢見狀,不敢擅自躲閃,以免帶動身後諸人陷入陣中,因此,兩人暴喝一聲,雙掌用力一劈。
  魔宮右相尚未站穩步子,一見四道狂颶又襲了過來,慌忙舉掌迎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
  魔宮右相立即被震出丈外。身子已陷入狂風陣中,他明知這些全是虛幻之相,可是雙眼彼吹得睜不開,身子直搖晃,慌忙趴伏在地!
  那兩名大漢被魔宮右相的掌力震飛出丈外,不但二人陷入另一陣中,另有四人也被李扯進另一陣中。
  只見他們六人拳打腳踢,四處閃躲臨身之黑影!
  不知不覺中又將另外六人帶進另一陣中。
  陣式緩緩的移轉,身在陣中的三十四名大漢開始遭受到飛沙走石,利刃弓弩以及無名高手的襲擊了。
  魔宮右相緊緊的伏在地上,忍受著自己的手下“不小心奔過時”的踐踏,他知道那些人已經完了!
  他必須沉著,否則,必死無疑!
  哪知,半晌之後,周遭一片寧靜,一縷天籟自空際以來,一名身披紅色薄紗的妙齡少女輕歌曼舞,婀娜多姿的飄了過來。
  他揉揉限一瞧,不錯!是活生生的一個美人兒!
  不過,他的定力甚堅,立即閉上雙團哪知,耳中不住的傳人那充滿誘惑的歌聲以及呻吟聲,鼻中所聞盡是少女的沁人幽香,他逐漸沉不住氣了!
  終於,他霍地站起身子,迅速的脫去衣衫,朝那位美人兒撲去!
  哪知,那位美人兒存心吊他的胃口,嘻笑一聲,立即閃了開去!
  他不甘心的追逐著!
  金芬羞得滿臉通紅,閉上雙目,啐道:“不要臉!”
  神醫卻肅然的道:“好厲害的陣勢,好厲害的陣勢!”
  且說雷大及雷生站在一旁,一見魔宮右相那付醜陋模樣,紛紛哈哈大笑,只聽雷生叫道:“哇!他那東西挺大的哩!”
  雷生接道:“是呀!一抖一抖的,挺好玩的!”
  布筱蘭羞叱道:“住口!”
  雷大及雷生感到莫名其妙,卻乖乖的住了口!
  阿星笑道:“你們兩個去練武吧!今天的午餐就交給你們啦!”
  兩人笑嘻嘻的立即跑回廳中。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你們有看見神醫父女了吧?”
  布筱蘭欣喜的道:“早就看見了,咱們去接他們進來吧!”
  包正英笑道:“你們去吧!我在此地招呼!”
  阿星二人含笑點點頭,走進大廳,自陣中出了後院,繞了一大圈,來到了那株大樹下,只見“唰”的一聲,神醫父女已飄下身子。
  布筱蘭急忙傳音道:“芬姐,我是小南!”
  金芬驚喜萬分的叫聲:“你……”
  立即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又傳音道:“芬姐,你們稍待片刻,我們去將那二人解決之後,咱們再到裡面好好的聊!”
  說完,朝二人一揮手,拉著阿星逞撲向那二名殺手!
  那二名殺手自從阿星二人突然現身,就注意他們二人,此時一見他們撲了過來,雙袖一揮,四蓬毒針射了過去。
  阿星二人右掌一揮,身子朝右前方一滾,逼近二人,“病魔纏身”及“貴妃醉酒”立即施展了出來。
  此時,山坡處突然傳出一聲“咦?”
  那二人一見對手招式詭異,動作快疾,立即提足功力迎敵。
  阿星耳尖早已聽見那聲輕咦,只聽他哈哈一笑,喝道:“穿白衣的,有福同享準備進去裡面涼快吧!”
  說完,“破病身法”疾快使了出來。
  布筱蘭亦迅快的使出“爛醉身法”。
  兩名殺手由於腰上綁了繩索,活動空間本就有限,加上限於陣中之人胡奔亂扯,兩人的身手更加受到影響。
  因此,三招不到,兩人便已先後被劈飛入陣中。
  阿星二人迅速奔到樹下與神醫會合之後,只見阿星小心翼翼的朗四周瞧了一陣子,低呼一聲:“走!”
  只見他牽著神醫,布筱蘭牽著金芬,迅速的躍過籬笆,朝陣中瞧了一陣子,迅速的躍入陣中。
  布筱蘭隨著阿星入陣之後,耳邊傳來阿星的傳音道:“蘭姐,有人跟蹤,待會兒咱們改由‘風沙門”,’飛石門‘出陣!“布筱蘭會意的傳音道:“知道了!”
  果然不錯,他們才入陣不久,立見一身黑衣勁服的風娘子自大門右前方山坡上現身,另有十二名手持圓筒的黑衣大漢,隨著現身。
  他們十三人輕輕的躍過籬笆,悄悄的隨著阿星四人行至陣中,風娘子瞧著四人的背影,心中不住的冷笑著!
  他們十三人隨著阿星四人七彎八折,東繞一下,西折一下,順利的行進著,不久,突然發現一陣飛沙走石。
  風娘子喝道:“小心!”
  迅速的朝著金芬的背後跟了上去。
  哪知,布筱蘭及金芬突然返身劈出一掌,未待風娘子等人的掌勁臨身,二人輕笑一聲,立即消失了影子。
  風娘於心知中計,急忙喝聲:“退!”
  那十二名大漢身陷飛沙走石陣中,根本聽不見風娘子之言,他們只知徽瞇雙目,左手狂揮,不住的拍打著臨身的沙石。
  整個場面混亂不堪,阿星四人出了陣,朝那十三人瞧了一陣子,又朝魔官右相等三十六人瞧了一眼,不由相視哈哈大笑!
  神醫嘆道:“好精奧的陣勢!”
  阿星笑道:“待會兒這兩撥人還會火拼一場哩!”
  布筱蘭突然叫道:“咦?那兩名大漢怎會蓄有長髮?”
  說完,指著一名放下圓筒的大漢。
  四人仔細一瞧,只見那名大漢一面揮打著沙石,一面在面孔塗抹,不久之後,出現了一付姣好的面孔!
  阿星失聲叫道:“雷海心!”
  布筱蘭心中一顫,急忙道:“阿星,快去救她出來!”
  阿星頷首,身子再次閃入陣中。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穿行陣中,不久,抵達雷海心的身邊,尋個隙纏,驕指點住她的麻穴,立即挾起她,迅速回到三人的面前。
  只聽布筱蘭嬌聲道:“心姐,歡迎你!”
  說著,上前拍開了她的穴道,扶起了她。
  阿星笑道:“到廳內去聊吧!”
  金芬關心的道:“這些人會不會闖進來?”
  布筱蘭拉著她的手,笑道:“安啦!有他在,還怕個什麼?”
  說完,朝阿星嘟了嘟嘴!
  金神醫哈哈一笑,道:“此陣飛鳥難渡,何況他們這群人已經快要瘋狂了,你們瞧,堂堂的魔宮右相竟也瘋成那個樣子!”
  三位姑娘一瞧,低嘩一聲,立即由布筱蘭帶領進入廳中,直奔入房內。
  阿星含笑道:“神醫,別小看那棵小樹,他可是那位仁兄的意中人哩!你瞧,他挾命的摟抱著,親吻哩!”
  “哈哈!好高明的陣式!少俠,請問令師……”
  “神醫,咱們入內談吧!”
  入廳之後,二人立即看見包正英恢復原來的裝扮,含笑道:“金老,別來元恙,小弟在此向你問候!”
  “喔!包老弟,你也在此地呀?真是出入意料之外!”
  “哈哈!請坐!阿星,進去好好的打扮一下,別讓三位姑娘失望幄!”
  說完,逞自哈哈大笑!
  阿星聞言大窘,朝三人笑了一笑,逗自回房。
  “包老弟,這位少俠是……”
  包正英立即概略的將阿星的遭遇,拜師的經過,以及目前的計劃說了一遍,聽得神醫驚歎佩服不已!
  就在二人歡談之際,大門口又先後來了數批人!
  第一批來的是少林派長明長老及三位健壯憎人。
  第二批是峨嵋掌門人之師妹慈恩師太及其二位女弟子。
  第三批人是丐幫首席長老扶腳丐及三名泰山分舵弟子。
  第四批的乃是由正一真人所喬扮的青衫中年文士,另有十餘名聞風而來的黑白兩道人士。
  眾人一見那百餘人彼綁在木柱上,又見到被困于陣中的四、五十人,不由得驚駭交加,暗付閣樓內究系何方神聖?
  正一真人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武林盟主當然是我)八個大字之後,立即再也無法移開,暗暗沉思著!
  他由那八字領悟出閣樓內之人似乎是針對著“武當”而來,可是一見被困于陣中或綁在大往上之人,他又迷惑了!
  這些人多是為惡之輩,尤其魔宮之人一向很少如此大規模出動,如今卻被困于陣中,此舉分明已向魔宮挑戰了!
  陡聽鐵腿丐駭呼一聲:“屍水!”
  眾人急忙朝陣中一瞧!
  只見隨著陣式的移動,陣中的兩批人已經陷入激戰!
  那十一名大漢久被困于陣中,早已焦急萬分,陡聽慘叫聲,心中一緊張,拿起圓筒朝著撲來之人疾射過去。
  修叫之聲此起彼落,倍增懾人氣氛!
  雙方瘋狂的廝擠著!
  一具具的屍體逐漸的倒下,迅速化為黃水。
  黃水所流之處,立即傳來慘叫聲!
  黃煙裊裊升起,雙方廝拼更劇,傷亡直線上引!
  大門前之三、四十人瞧得肝膽欲裂!
  正一真人不由長嘯一聲!
  眾人被他那中氣十足的嘯聲震醒,循聲一瞧,只見正一真人卸下面具,朗聲道:“武當正一參見諸位!”
  “啊!武當掌門!”
  眾人紛紛答禮!
  只聽正一真人嘆道:“潔劫!想不到靈山聖地竟遭此浩劫!”
  少林長明長老嘆道:“掌門人,你可知此陣為誰所布?”
  “貧道不知!對方的口氣雖狂,但所困皆邪惡之輩,諒非邪惡之徒,不過,貧道耽心會因此引起武林浩劫!”
  鐵腿丐卻朗聲道:“掌門人,長痛不如短痛,雷虎幫及魔宮的氣燄太囂張了,的確需要有人殺殺他們的威風!”
  正一真人嘆道:“此陣雖然奇異無比,但若被雷虎幫及魔宮之人自外困住,陣內之人終有糧盡人乏之日!”
  眾人不由一陣默然!
  鐵腳丐突然又道:“掌門人,各位前輩,各位朋友,老化子必須趕回稟告敝幫幫主,請恕老化子先行告退!”
  正一真人問道:“伍長老,請問你有何決定?”
  欽腳丐朗聲道:“老化子支持樓內之人!”
  眾人不由齊聲附和!
  正一真人暗暗計算日子,距離月圓只剩一天,便朗聲道:“難得諸位同仇敵汽,貧道建議在下月十五日在此召開武林大會,煩請各位代為轉稟掌門人及幫主以及其他今日未在場之幫派,各位,意下如何?”
  “贊成!”
  正一真人額首道:“多謝各位的支持,咱們走吧!”
  剎那間,大門口又恢復了寂靜。
  阿星恢復原貌之後,方走口大廳,立即聽見竹筒中傳來大門口群豪的交談聲,他不由心神大震!
  想不到自己的生父 武當掌門人正一真人居然會來到此處,他凝聽片刻,立即道:“大叔,神醫,我出去一下!”
  說完,繞到後院,出陣而去。
  當他繞口大門口不遠處,群豪已經逐漸離去,阿星覷定身著青衫的正一真人遠遠的跟了下去。
  阿星沿途瞧見數百人辛勤鋪路的情形,在感慨官府及村民果真守信用之餘,益覺自己所負責任之重大。
  他一見正一真人下山之後,逞走人村中唯一之客棧,抬頭一瞧:“原來日已當中,怪不得他要進去吃飯了!”
  於是,他也跟了進去。
  店內生意並不好,阿星目光一瞟坐在窗旁座頭的正一真人,他隨便找個座頭,立即坐了下來。
  掌櫃的是一名瘦削中年人,他一見阿星人內,目光一觸及他那“小平頭”,立即神情愉快的朝阿星座頭行了過來。
  尚未走近,他早就鞠躬哈腰道:“小英雄,歡迎你大駕光臨!”
  阿星聞言,突然一怔!
  店內之六位客人亦紛紛瞧向阿星。
  正一真人一瞧向阿星之後,身子突然一顫,思忖道:“此子的面貌怎會與我如此酷肖,我又沒有兄弟姐妹及後人,他是誰呢?”
  卻聽掌櫃的道;“小英雄,你不是曾在觀音岩連擒六位大壞蛋嗎,”
  阿星硬著頭皮道:“掌櫃的,你認錯人了吧?”
  “怪啦!那兩位小英雄和你一樣理個小平頭哩!”
  “哈哈!我自幼即怕熱,因此一直理個小平頭,想不到竟然會變成一個小英雄!”
  “嗯!我聽你的口音是南方腔,對不起,不過,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及對小英雄的敬意,衝著你這個小平頭,免費招待膳宿!”
  阿星怔了一下,捉狹的問道:“招待幾天?”
  “這……這……”
  阿星一見正一真人面露詫色,心知他已經對自己起疑,於是笑道:“放心啦!
  我自泉州一路玩上來,用過午膳之後,馬上要離開此地!”
  說著,伸手人袋一摸!
  這一摸,他不由怔住了!
  原來他方才在更衣之際,沒有想到會外出,固此,身無分銀,他原本打算掏出一個大元寶來抖抖威風,如今卻怔住了!
  掌櫃的閱人無數,豈會瞧不出阿星的窘狀,因此,哈哈笑道:“小兄弟,就讓敝店作個東吧!東西馬上來!”
  說完,含笑離去。
  阿星衲衲的坐了下去,拿取桌上之茶淺酌,聊以遮醜,心中卻暗想道:“夭壽!
  本來要跟蹤正一真人的,現在反被監視,怎麼辦?”
  一杯茶,在他的沉思中,立即被喝光,他卻仍然不知的淺酌著,正一真人暗中早已發現及此,心中不由感慨萬分!
  十四年前,他行道江湖之時,也似阿星這般,不幸被暗中跟蹤之瘋婆子將烈性媚藥悄悄彈入茶壺內。
  他身中媚藥之毒,渾身酥軟,又被風婆子及十餘位大漢追殺,雖然劈死數人,卻也渾身浴血,危在旦夕。
  幸在風雨掩飾下,他翻牆躲入一家民宅。
  他依稀記得自己被一位少女挾入房中,而且在媚藥催逼之下,他幹下了獸行,翌日醒來,望及那斑斑落紅,他慌張的走了!
  哪知,一入鎮內,他立即又被鳳婆子追殺,逃至一處斷崖,他被迫躍下斷崖!
  也許他命不該絕,不但沒有摔死,反而得到武當三十三代長老遺留下藥丸及“太清罡氣”秘笈。
  一年之後,正一真人功成出谷。
  他趕往那家民宅一瞧,人去宅空,暗一探詢,方知那位女子竟是訊幻仙子白如冰,他懷著落寞的心口到了武當。
  翌年,正一真人就任掌門人之職,竭力為重振武當聲威及日後武林盟主寶座而努力,因此、他更忙了!
  不過,他要顧道,必定到那家民宅去查訪一番,企盼奇蹟出現,能夠讓他重見伊人,聊贖自己心中的謝意及歉意。
  他邊回憶邊瞧著阿星,一股奇異的感覺逐漸襲上他的心頭,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走近阿星的座頭。
  阿星正低著頭品嘗佳肴,一見正一真人居然走向自己,他抑住心中的緊張,抬起頭問道:“朋友,有何貴事?”
  正一真人聞言一怔,旋輕咳一聲道:“公子,請問你貴姓?”
  “趙!百家姓之首!”
  正一真人身子一顫,失聲道“啊!”的叫了出來。
  阿星忍住心中的衝動,伸手肅容道:“請坐!”
  正一真人一見他右掌心那粒紅痞,一把扣住他的右腕,雙目神光暴射盯著他的掌心,喃喃道:“沒錯!果然沒錯!”
  阿星心知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心中反而泰然,只聽他沉聲道:“朋友,此地人多口雜,咱們藉個地方聊聊吧!”
  正一真人頷首鬆開手,取出一錠銀子置于桌上之後,朝店外行去。
  掌櫃的叫道:“小兄弟,還有好多的料理,你別走呀!”
  阿星朝他揮揮手,笑道:“下回再來吃吧!謝啦!”
  說完,隨著正一真人行去。
  正一真人出門之後,逞朝山上行去。
  阿星踏出一大步,立即發現路角有一人在探視,心方一動,耳際已傳來正一真人的傳音:“孩子,讓他跟上來吧!”
  阿星不由暗暗嘆服“姜是老的辣”!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足下如行雲流水,瞬即馳過“觀音岩”,繼續朝前行去,轉過一處山角之後,兩人悄悄攀上山壁,相視一笑!
  不久,只見兩名黑衣大漢神色慌張的馳了過來,一見二人消失了影子,略一張望,立即展開身形欲朝前趕去。
  正一真人及阿星相視一笑,剝下一小粒石塊,曲指一彈!
  那兩名大漢“砰!”的一聲,立即摔倒在地!
  正一真人以下身子之後,右掌連揮,朗笑道:“走吧!告訴風婆子別忘了明兒晚上的約會,哈哈!”
  正一真人實在太愉快了!
  想不到自己不但有了後人,而且還“青出於藍勝於藍哩”!
  阿星自雙下身子之後,即開始折枝去葉,不久已經收集了十餘截小枝,略一思忖,即在路旁開始布陣。
  正一真人目注那兩名大漢蹣跚的離去之後,走近一瞧,不由一凜!
  武當派素以“五行劍陣”威震武林,身為掌門人的他對於陣法更是頗有心得,哪知對於阿星此時所布之陣,他卻傻眼了!
  他靜靜的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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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湖大笑話

  半晌之後,阿星笑道:“請進!”
  正一真人含笑踏進那個圈子之後,只見阿星將剩餘的那根樹枝朝異位一插,四周之景物倏然消失了!
  正一真人不由嘆道:“好高明的手法!”
  說完,盤膝坐在地下。
  阿星亦盤坐在地,笑道:“雕蟲小技,方便說話而已!”
  說完,含笑瞧著正一真人。
  正一真人整理一下思緒,沉聲道:“小施主,且聽貧道說個故事!”
  接著,他將自己十四年前遭人陷害的經過說了一遍。
  阿星聽得神色連變,暗嘆上天作弄人,爹若不墜崖,一定可以與娘結合,自己哪會有那麼淒修的童、少年生活呢?
  只聽正一真人道:“我在離開之時,曾取下祖傳玉佩置于那位少女的掌中,因此,發現了她的掌心和你一樣有一粒紅痞!”
  阿星嘆口氣,將白如冰的遭遇擇要說了一遍。
  正一真人聽得虎目含淚,頻頻嘆息,只聽他喃喃道:“冰妹,愚兄要去找你,愚兄願以餘生之年好好的補償你!”
  阿星聽得心兒狂顫,暗忖道:“爹真的肯放棄目前如此崇尊的地位嗎?武當派會讓他還俗嗎?”
  正一真人陡然問道:“孩子,那玉佩在你的身上嗎?”
  阿星默默的取下玉佩,遞了過去。
  正一真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見淚水自那雙虎目之中狡籟滴了下來,那碧綠的玉佩沾上淚水,顯得份外的晶瑩!
  阿星感動萬分的喚道:“爹!”
  只見他雙膝著地,長跪在正一真人的面前。
  正一真人愛憐的站起身子,扶起了他,咽聲道:“孩子,苦了你啦!”
  阿星擦去眼眶內之淚水,咽聲道:“爹!您請坐!且聽阿星將出生以後的遭遇及目前的計劃說一遍!”
  正一真人雖是修為精湛之道士,一聽自己的骨肉居然遭受如此的折磨,不由也頻頻冷哼,雙目神光連閃。
  及至聽見阿星習藝的經過,以及下山後的種種遭遇,他禁不住綻開笑顏,為阿星的奇遇而欣喜不已!
  當他獲悉那座古陣竟是阿星所布以及阿星打算協助自己登上武林盟主寶座,不由得感動萬分!
  只聽他朗聲道:“阿星,爹以你為榮,爹跟你說,爹打算退隱江湖,陪你娘邀笑江湖,武林盟主非你莫屬!”
  阿星笑道:“爹!你別說笑!哪有十三、四歲的武林盟主?”
  “哈哈!滔滔世上,有誰能夠布下那座足以困住千軍萬馬的奇陣,又有誰有膽識敢向整個武林挑戰!”
  阿星鈉鈉的笑著,心中卻得意非凡。
  “哈哈!阿星,下次月圓的時候,就是你榮膺武林盟主之日!”
  “爹,您……”
  “哈哈!爹自有安排!”
  “爹!你們下月以觀音岩召開武林大會,有沒有打算邀請娘?”
  “爹不方便出面,不過,爹會透過丐幫轉達的!”
  “不知娘會不會來?”
  “她一定會來的,不過,她可能不會現身,沒關係,爹自會去找她的!”
  “爹,武當派會讓你還俗嗎?”
  “哈哈!你放心!我自有安排的,走吧!你出來大久了!”
  “哎呀!槽糕!他們一定急死了!”
  說著,立即破去陣式。
  正一真人瞧了陣式一眼,笑道:“走吧!”
  阿星二人沐著夕陽餘暉疾馳下山,半晌即臨近“觀音岩”,只聽霄大及雷生二人喝叱連連,分明正在與人擠鬥。
  正一真人含笑問道:“星兒。此種轟雷般的聲音,莫非出自雲夢二地?”
  “咦?爹,你怎麼知道此二人?”
  “哈哈!爹為了爭取四年後之武林盟主寶座,對於江猢人物之動態,豈可不知?
  何況他們二人的長相及作風均超人一等!”
  兩人奔馳甚疾,半響即已抵達大門前:只見雷大及雷生分別以詭異的身法迎戰著兩位黑衫老者,兩人雖落於下風,但仍然悍不畏死的纏鬥著。
  正一真人嘆道:“好身法,可惜他們只學會一招,加上雷虎幫這兩名堂主武功高強,否則他們應可居於上風!”
  阿星笑道:“爹,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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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朗嘯一聲,道:“雷大!雷生,退!”
  話音未落,身子撲向半空中,雙掌幻出數十道掌影,劈向那兩位老者,只聽二人齊聲駭呼:“飄幻掌”,慌忙疾退!
  阿星落地之後,身似閃電,搖搖晃晃之中,將“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交織使出,方便完第三招,那二人已栽倒在地!
  雷大轟然叫道:“師叔!罩得住!”
  雷生接道:“師叔!有夠厲害!”
  阿星笑道:“問問他們的口供!”
  “是!”
  雷大右手揪住一名黑衣老者的前襟,喝道:“你是誰?來此幹什麼?”
  那老者身受重傷,哪堪雷大搖晃,只見他噴出一口鮮血,有氣無力的道:“老夫是雷虎幫天堂堂主朱超升,今日來此送個訊!”
  “媽的!天堂堂主‘豬’超升,看樣子你這頭豬注定要死了!媽的!瞧你如此長相,還想要升天堂,哼!”
  “是呀!瞧他又瘦又幹的,好似一只猴子,分明是營養不良,還配姓‘豬’!
  應該姓‘猴’才對,師叔,你說是不是?”
  阿星笑道:“少胡扯啦!問他是要送什麼訊息!”
  “餵!聽到沒有?”
  “餵!上路點,自己說!”
  朱超升何曾遭人如此修理過,只聽他冷哼一聲,不言不語!
  “媽的!你哼什麼哼!”
  說著,雷大賞了他二個耳刮子。
  雷生卻悶不吭聲的朝他的“氣海穴”拍了下去。
  朱超凡一見全身功力被破,怒喝一聲:“我做鬼也不饒你們!”
  說著,口一張,硬生生的嚼舌自盡!
  雷大將他的身子拋出丈外,吼道:“媽的!姓豬的,是你自己說要‘做鬼的’,別怪神仙不把你超度飛昇!”
  雷生也吼道:“對!他自動棄權!”
  雷大瞪了地下另一名黑衣老者一眼,那名黑衣老者立即道:“我叫朱越升,乃是雷虎幫地堂堂主……”
  雷大叫道:“哇!你更利害,豬越生?那不是生得更多小豬嗎?”
  “老大!他是公的,怎麼會生呢?”
  “媽的!他不會去找母豬嗎?”
  “他又老又瘦,母豬會看上他嗎?”
  阿星喝道:“好啦!朱堂主,你們來此傳什麼訊息?”
  朱越升道:“咱們兄弟二人奉了敝幫風副幫主之命,請少俠代轉一封信給武當派掌門人!”
  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封信。
  阿星正欲伸手接信,正一真人突然喝止道:“住手!由他自己拆!”
  朱越升依言拆開信束,置于地下,只見上面寫著:“字諭武當正一真人:明日之約,合併於武林大會解決!”
  署名的赫然是雷虎幫幫主雷一虎及副幫主風婆子。
  正一真人朗聲道:“煩請上復雷幫主,正一依約行事!”
  朱越升挾起其兄,怨毒的瞧了四人一眼,踉蹌著離去。
  雷大及雷生自從獲悉眼前這位中年人竟是名揚天下的武當派掌門人之後,嚇得挺立在一旁,不敢吭聲!
  正一真人右掌隨意朝地下一揮,地下那張信紙及信封立即化為灰燼,被夜鳳一吹,迅即消失不見。
  敢情他耽心情紙及信封有毒,暗以“太清罡氣”予以毀去。
  阿星及雷氏兄弟卻瞧得暗凜不已!
  只聽正一真人道:“毒魔已加入雷虎幫,因此不能不稍加預約,少俠,你可否於明日將此陣撤去,以便佈置會場?”
  阿星心知爹尚不願公布二人的關係,因此答道:“可以!只要半個時辰即可收陣,至於這些犯人……”
  正一真人接道:“我會請丐幫弟子前來支援,少俠不妨在閣樓前後另布一陣,以免人手不足,遭受襲擊!”
  “遵命!請前輩入內奉茶!”
  “我另有事……”
  正一真人活未說完,陡聽遠處有數人疾馳而來,倏然住口!阿星三人心知有異,立即一起望向遠處!
  只見一名中年文士及三名俊美少年疾馳而來,阿星心中一動,問道:“雷大!
  師父及師叔在不在屋內?”
  “師叔,他們都出去找你了,還有兩個很漂亮的姑娘也一起去哩!”
  “師叔,我有看見大師叔和那兩個姑娘在偷偷的哭哩!”
  他們二人的嗓門甚響,布筱蘭打老遠的即聽見他們的話聲,立即喝道:“大膽!
  雷生,你竟敢暗中說師叔的壞話!”
  雷大及雷生聞言,嚇得躲到了阿星的身後!
  正一真人間言猜知阿星必然已有三位密友,欣喜之餘,凝神瞧著逐漸走近之三位俊美少年。
  只聽一陣呵呵笑聲:“小弟,你跑到哪兒去瘋啦?”
  話聲一落,四人已落定身子。
  阿星歉然的朝四人一揖,道:“失禮!我是和掌門人到山上去研究一些事情,勞動大哥,二哥及二位姑娘四處尋找!
  心甚不安!“
  包正英聞言,雙目盯著正一真人,就欲行禮!
  正一真人卻朗聲道:“包施主休多禮,貧道正有事欲請教!”
  包正英欣喜的道:“不敢!掌門人可否人內詳談?神醫亦在屋內!”
  正一真人自從見到三位嬌滴滴的準媳婦之後,突然改變主意,只聽他笑道:
  “既然如此,正一就打擾了!”
  眾人順利的入廳,分別見過禮之後,依序就座。
  只聽包正英笑道:“你們三位姑娘,有誰會做素食?”
  雷大立即應道:“師父,我曾經跟一個老和尚一陣子!我會!”
  雷生也叫道:“老和尚最喜歡吃我做的針錦菜包子及佛跳牆啦!”
  包正英詫道:“咦,你們曾經出過家呀?”
  “咳!咳!我們本來打算去向老和尚藉點東西……”
  “老大,怎麼是惜呢?我們是爬牆進去偷金牌,才……”
  “好啦!好啦!別說了!多漏氣!”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包正英笑道:“好啦!你們就利用現成的材料做幾道菜吧,做包子太浪費時間,就不必做了,要不要助手?”
  “兔啦!免啦!”
  “是呀!廚房那麼窄,我們兩個一站,就剩下不了多大的地方,若再去一個人,萬一把他擠扁了,豈不麻煩……”
  “呸!呸!鳥鴉嘴!走啦!”
  眾人一見他們的言談及神情,紛紛發出會心的微笑,只見包正英搖頭苦笑道:
  “欸!這對寶貝,實在令人傷腦筋!”
  神醫卻笑道:“老朽以醫言之,他們二人好似甘草,任何藥方皆需要它,何況他們赤心護主,令人敬佩!”
  正一真人頷首道:“不錯!方才他們二人明明敵不過雷虎幫那兩名堂主,卻仍然力拼不退,實在令人佩服!”
  包正英突然問道:“掌門人,方才我們四人下山,聽人談論下月十五日將在此舉行‘武林大會’,可有此事?”
  “不錯!今日晌午時分,長明長老,慈恩師太,鐵腳丐及貧道在大門口匆匆決定此事,屆時要麻煩你們了!”
  包正英明知故問道:“掌門人,群豪為何會突然決定將四年後之‘武林大會’提前召開,地點也改在此地呢?”
  “一來,雷虎幫及魔宮的氣燄日盛,不容再拖延,二來你們連日來之所作所為大快人心,群豪想全力支持,才會有此決議!”
  神醫笑道:“真是自力更生,得道多助!”
  包正英卻惶恐的道:“掌門人、金老,實不相瞞,籌備武林大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們可能無法勝任哩!”
  正一真人含笑道:“包施主別操心,明兒一大早只要陣式一撤去,丐幫弟子將會來此協助佈置場地之事。
  “至於各派掌門人將會於近日內抵此會商大事,敝派亦會盡全力支援,相信此次除魔衛道大計一定可以順利完成的!”
  子夜時分,阿星欣喜的恭送正一真人離去之後,一見眾人已經分別去休息,立即返回房中。
  哪知,他剛步入房中,立即彼一具滑溜的身子摟住,他心中大駭,正欲掙脫,卻聽布筱蘭吐氣如蘭的低聲道:“是我!”
  阿星松了一口氣,低聲叫了一句:“蘭姐!”
  立即緊緊的抱住她。
  布筱蘭在他那雙鐵臂摟抱下,整個的癱軟了!
  “蘭姐,是不是要驅寒毒?”
  “不!不!受不了,過幾天再說吧!”
  “為什麼呢?
  “你……你太強了!”
  阿星惑然不知其意,喃喃自語道:“我太強了?”
  布筱蘭羞得心兒砰砰狂跳,明明知道他不太了解床第之間妙事,心兒卻禁不住又緊張又羞又喜!
  她陡覺阿星摟著自己步向榻,慌忙低聲問道:“阿星,你真的要……”
  阿星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啦!咱們躺下來聊吧!站著多難受!”
  “晤!那就好!”
  兩人上了榻,擠在那個布枕上,緊緊的抱著,只聽布彼蘭低聲問道:“阿星,你知不知道雷姑娘為什麼會來此地?”
  “我不知道!哎呀!我實在太忙了,竟怠慢了她!”
  布筱蘭微微一笑,道:“阿星,你不是太忙,你是在迴避她及金姑娘,你是不是在顧忌會引起蘭姐的不高興?”
  “這……只有一點點啦!”
  “好阿星,你實在大體貼啦!你放心,俗語說得好:”人多福氣多‘她們二人都很不錯,在以後的日子中,必可協助你建立一番事業!““蘭姐,你說得太遠了啦!”
  “不遠!下月的武林大會就是你揚名立萬的時候,雷姑娘已經把雷虎幫的底牌全說出來了,咱們穩勝無疑!”
  “晤!太好了,說來聽聽!”
  “阿星,雷姑娘此次背叛其父,偷偷的混入‘死亡殺手’之中,完全是為了你,你有時間必須多多的陪陪她!”
  “我會的!”
  “對了,雷姑娘偷偷的開棺查過她娘的殘骸,發現她的頭心被一支五寸長的金針刺入,怪不得她會毅然決然的來到此處!”
  “太狠啦!兇手是誰?”
  “風婆子母女!”
  “果然不出咱們所料,看樣子大便宜風娘子啦!”
  “算啦!人死不記仇,何況他們四、五十人皆慘遭屍水蝕化,臨死之前還受盡折磨,就聊當報應吧!”
  “沒關係!風婆子還在,我會讓她死得很慘的!”
  “阿星,據雷姑娘表示,毒魔已經加入雷虎幫,他不但帶來一批關外高手,而且訓練了十八具殭屍哩!”
  一提到殭屍,阿星立即想起在郊山與殭屍拼鬥的情景,不由駭呼道:“什麼?
  一共有十八具呀?”
  “不錯!據雷姑娘告稱:毒魔還在每具儡尸身上貫注了劇毒,只要被它的掌指風掃及,立死無救!”
  “有這麼厲害呀?那咱們不是非‘嗝屁’不可嗎?”
  “是呀!我們一直為此事操心哩!”
  阿星沉思半刻,突然憶起在邱山時,曾以屍水消滅殭屍之事,不由欣喜的道:
  “蘭姐,咱們快到陣中去!”
  “三更半夜的,不大妥吧?何況陣內不少地方沾有屍水哩!”
  “這個……還是明早再說吧!”
  “阿星,你方才想要幹嘛?”
  “我想要收口那些圓筒,準備用來對付那些殭屍!”
  “啊!我怎麼沒有想起這招‘以毒攻毒’呢?還好那兩個寶貝並沒有將那五個圓簡打破!”
  阿星欣喜的緊摟著她,問道:“蘭姐,你是說還有五個圓筒?”
  “不錯!昨天下午,我吩咐雷大二人將那五個圓簡埋在地下,以免屍水流散,另外傷了別人,想不到卻誤打誤中了!”
  “哈哈!大意如此!”
  “對!天已注定你要當武林盟主了!”
  “蘭姐!你不要如此說啦!我才不喜歡當武林盟主哩!多沒自由!”
  “嘻!恐怕由不得你幄!對了!你可以禮聘各派掌門人及幫主為副盟主呀,大小事情交由他們去做,你四處巡視,多好!”
  “蘭姐,你不要害我增加心理壓力啦!我這麼年輕,怎麼指揮他們?何況對於武林之事,我是狗屁不通,怎麼領導呀?”
  “嘻!包大叔懂呀,我們三人也知道不少哩,你放心吧!”
  “拜託!我會緊張哩!”
  “好啦!不逗你啦!你休息吧!”
  說完,就欲起身下榻!
  阿星卻不依的道:“蘭姐,你別走!否則我會失眠!”
  “不行啦!若被人瞧見了,多難為情!”
  “沒關係啦!咱們調息一個時辰之後,就要準備另外在屋外布個陣了。”
  “可是,這樣子,我靜不下來呀!”
  “那……那就先香一個吧!”
  “你……你越來越壞哩!”
  “哈哈!誰叫你要自己送上門來!”
  說著,緊賢的吻了上去!
  黎明時分,阿星二人不但布好陣,而且也將諸葛武候陣撤去,只見布筱蘭嘆道:“破壞容易,建設難,撤陣還是比較容易些!”
  阿星指著庭院,笑道:“還早哩!這些犯人,殘骸及地下之屍水,盆景……欸!
  一大堆東西都還要處理哩!”
  布筱蘭笑道:“犯人交由官府去處理,盆景送給村民,屍水及殘骸自有丐幫之人就地處理,會場佈置有別人負責,咱們愁什麼?”
  “對呀!蘭姐,還是你的經驗比較老到!”
  “嘻!少糟迷湯啦!把信號發出去吧!早點把這些清理妥,早點兒輕鬆!”
  半月之後,觀音岩前空地上,籬笆、盆景、花樹、草木完全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平坦的砂石地面,以及當中一處高台。
  這是上千村民及百餘名丐幫弟兄的聯合創作。
  午時方過,村民們紛紛提著牲禮。香紙錢、水果來到此地。
  雷大及雷生領導著丐幫弟兄指揮村民們擺設祭禮,人人笑容滿面,秩序井然的站在分配的地方擺妥了牲禮。
  雷大及雷生的高個子及大嗓門總算派上用場了,只見他們二人各站在高台的東西兩側,不斷的吆喝指揮著。
  陡聽遠方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只見兩匹健騎自遠處馳來,跟尖的雷大立即叫道:“老二,查總捕頭及廖捕頭來了,快去請師父!”
  村民們聞聲翹首一瞧,果然是府城的查總捕頭及縣城的廖捕頭來了,看樣子知府大人及縣老爺也快要到了!
  兩匹健騎長嘶一聲,收蹄止身,兩位一身官服的捕頭飄下身子,綁好組繩,整整衣冠,大步踏向樓閣。
  只見武當、少林、峨嵋三派掌門人及丐幫幫主為首,阿星、神醫、包正英及三位美嬌娘皆恢復原貌,自內迎了出來,兩位官爺見狀,慌忙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正一真人客客氣氣的將二人請了起來,含笑問道:“大人快到了吧?”
  “快到了,想不到各位前輩已經來此等候了,晚輩這就去催駕!”
  “別急!我們自昨天即已抵此,適逢貴地要舉行。謝土‘大典,順便參加,祈祝地方安靖及武林大會能夠圓滿成功!”
  “是!晚輩甚感榮幸!時間差不多了,晚輩先行告退!”
  “請便!”
  村民們一見自樓閣內走出數名仙風道骨的和尚、道士及師太,驚訝之餘,欽仰之心油然而生,竟有少數人跪地膜拜,喃喃細語著。
  “阿彌陀佛!”
  “醬哉!善哉!”
  氣氛倏轉莊嚴!
  陡聽兩位捕頭喝道:“恭迎大人!”
  只見三頂轎子及一輛馬車自遠處快步而來,村民們一面跪地迎接,一面暗付怎麼會多出一頂轎子及一輛馬車呢?
  卻見前面兩頂轎於突然疾行到兩位捕頭前面,只見兩位身著官服之中年人慌忙跪伏在地,道:“恭迎欽差大人!”
  群豪聞言,不由一凜!
  雷大及雷生原本和群豪一般凝立在村民之中,此時聞知欽差大人大駕光臨,心中一慌,竟也跟著跪伏在地!
  只見自第三頂轎內走出一名年約六旬,國字臉一身官服的老者,只聽他肅然道:“各位請起,請問武林盟主在不在?”
  雙方距離雖遠,群豪卻聽得分明,不由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武林盟主?莽莽江湖已將近六十年沒有武林盟主了,這位欽差大人怎麼會突然要找武林盟主呢?
  卻見兩位捕頭迅速的掠到阿星的面前,恭聲道:“少俠,欽差大人在找你呢?
  請隨下官去見欽差大人!”
  阿星慌忙雙手連搖,道:“大人!你們弄錯了,我不是武林盟主!”
  廖捕頭微笑道:“少俠,你智舅雙全,又急公好義,為地方除害,中原及西北地區數年來累積之案子在一日之間得以偵破。
  “因此,七位知府大人聯名啟奏聖上,聖上龍顏大喜。特派禮部周大人親自押送一面匾額,請你前往收下吧!”
  阿星昔笑道:“可是,我並不是武林盟主呀?”
  查總捕頭陪笑道:“少俠,此乃聖上所賜與咱們武林中之武林盟主並不一樣,你不妨收下來做為傳家之寶!”
  正一真人朗聲道:“善哉!善哉!小施主人中之龍,將來必是武林盟主之最佳人選,不妨暫時收下,他日再公開懸掛!”
  群豪面帶微笑,不置可否。
  阿星一聽爹已作此吩咐,只有苦笑一聲,隨著兩位捕頭走了過去!
  半晌之後,只聽周大人恭恭敬敬的自袖中取出一卷黃澄澄的東西,雙手一攤,朗聲道:“聖昏……”
  群豪聞言,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阿星耳際傳來包正英的傳音道:“阿星,跪下接旨!”
  心中一凜,雙膝著地長跪著,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沒聽清周大人在念些什麼?
  只聽包正英又傳音道:“阿星,快材恩,上前接旨!”
  阿星慌忙朗呼一聲:“謝恩!”
  站起身子,接過了那道聖旨。
  周大人滿面笑容的道:“阿星盟主,恭喜你啦!”
  阿星喃喃念了一聲:“阿星盟主!”不知如何作答!
  知府大人低聲道:“阿星盟主,請欽差大人人內奉茶吧!”
  阿星“哈!”了一聲,脹紅著臉,道:“欽差大人,請吧!”
  周大人含笑道:“打擾啦!”
  說完,朝馬車夫一頷首。
  只見布簾掀處,兩位御前帶刀侍衛,抬著一面鐫有武林盟主四個金字及禦印之巨匾,自馬車上行了下來!
  阿星尷尬的帶著眾人行向大廳!
  群豪俟匾額過後,自地上爬起身子,瞧向廳門。
  只見兩位侍衛取過釘子,掠到廳門上方,迅即安好匾額,二人雙落地上之後,只聽雷大吼道:“武林盟主萬歲!”
  雷生亦吼道:“阿星盟主萬歲!”
  村民們也跟著歡呼著!
  群豪亦隨著鼓掌著。
  阿星掛著笑容,脹紅著臉,不知如何應對?
  周大人贊道:“此乃民心之向背,少俠受之無愧,本官急著返京繳旨,李大人,邱大人,咱們準備上香吧!”
  儀式過後,阿星送走官府諸人,雷大及雷生又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村民們竟也跟著叫了起來,場面熱鬧之至!
  阿星朝眾人揮手致意之後,迅速走入廳中,只見正一真人朗聲道:“少俠,據貧道所知,近百年來,尚無武林人士獲此殊榮!”
  少林派掌門人亦含笑道:“阿彌陀佛,少俠獲此殊榮,對於緩和官府與武林人士之對立,甚有助益!”
  阿星紅著臉道:“各位前輩誇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好!”
  正一真人哈哈笑道:“難得!難得!虛懷若谷,的確難得!”
  眾人又稱讚一番之後,立即開始會商武林大會事宜!
  十五,丁卯日,宜嫁娶,開井、開光、煞西。
  戌時分,群豪漸集,在雷大、雷生兄弟之指引下,正邪雙方分踞看台兩側,人人席地而坐,數人一堆低聲交談著。
  少林、武當、峨嵋三派掌門人及丐幫幫主表面上與各路英雄好漢寒喧著,神色之中卻隱泛憂色。
  原來,今晨眾人起身活動筋骨之時,雷大卻發現那面御賜“武林盟主”匾瀝,居然不翼而飛了,不由大驚失色。
  須知,自各派掌門人抵此之後,閣樓四周即日夜有人巡邏,加上阿星又在四周布下陣勢,卻元人知道匾額是如何遺失的?
  遺失御賜之物,按律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因此阿星數人一大早即已四出尋找,各派亦暗中派人協助!
  哪知,數十人幾乎尋遍了整座泰山,覓遍了整個縣城,除了發現不少的武林之物以外,毫無那塊匾額的下落。
  眾人一看已是約定的西未時分,紛紛趕返觀音岩,見面一瞧,人人雙手空空,神色沮喪,不由相視苦笑。
  阿星諸人略進飯食之後,即各自回房調息,準備應付子時之拼鬥。
  亥中時分,阿星諸人邁人高台東側,與諸位掌門人及名家高手見過禮之後,開始聆聽正一真人的指示。
  子時方至,只聽雷大及雷生大吼一聲:“時間到!”
  只見兩道龐大的身影,似隼鷹般疾射向臺上,中途一個“鷂子翻身”,兩人輕飄飄的落于高臺上!
  “各位!我叫雷大,在此有禮了!”
  “我叫雷生,多謝光臨!”
  台下之中有不少人認得他們二人,一見他們武功突飛猛進,脫口贊道:“傻大個,硬是要得!”
  “哈哈!銘謝支持,三大門派掌門人及鐵幫主認為我們兄弟嗓門大,因此,‘情商’我們擔任吆喝的工作!”
  “對!待會兒請各位多多合作!”
  台下立即有人喊道:“媽的!烏鴉飛上枝頭當鳳凰啦!”
  雷大眼尖,立即發現出聲之人,乃是“中條三鷹”之老大,立即吼道:“姓鐘的,別在台下吠叫,上台來見個真章!”
  “對!躲在老婆三角褲下狂叫,算個雞角色?”
  只聽三聲怒嘯,中條三魔疾射上台,一言未發,齊撲向二人。
  雷大及雷生朗笑一聲,身子一蹌踉,半招不到,即聽到三聲慘叫,中條三鷹已帶著血箭墜向台下。
  群豪不由一陣譁然!
  雷虎幫中立即有三人分別上前接住三人,只見三人氣若遊絲,雙目緊閉,鮮血直溢,分明已無救,不由相顧失色!
  雷大吼道:“各位!這就是犯規的下場!”
  “對!不自量力,活不該!死該!”
  陡聽幾聲怒嘯自兩側傳出,只見兩道黑影暴射向臺上。
  東側空地上亦閃電般射出正一真人之徒武當五子,五人朗嘯一聲,後發先至,已領先那兩名老者立於場上。
  只聽浩智道長朗聲道:“善哉!善哉!左施主可否待此次武林大會召集人,說明此次大會之宗旨後再動手?”
  “嘿嘿!別多廢話,今夜來此之人,別想活著下山!”
  說完,兩人取下狼牙棒,砸向浩智道長。
  浩智道長腳踩七星步,邊閃身,邊抽出鋼劍,劍訣斜指,五只長劍劍氣如虹,疾攻向青城雙惡!
  正是武當派威震江湖的“五行劍陣”。
  刀光劍影,金鐵交鳴,震耳欲聾!
  青城雙惡功力雖然不弱,但“五行劍陣”相生相剋,正反互用,變化莫測,武當五子又功力深厚,三十招不到,兩人已經逐漸不支。
  陡聽浩智朗嘯一聲,劍氣陡盛,台下立即傳來一聲厲嘯,接著一道黑影,似驚雷劈虹般射向臺上!
  奈何,已遲了一步,他尚未登上台面,青城雙惡已經滲叫二聲,兩具身子被劈成身首異處,當場慘死了!
  聽聽“崩……”
  連響,雷大吼道:“暗器,小心!”
  武當五子急忙揮劍護身,奈何毒針多如牛毛,射速又疾,加上又粹然出擊了,武當五子悶哼過後,相繼倒地。
  黑衣老者正欲補上數掌之際,雷大及雷生早已怒叱一聲,撲了上去,立即緊緊的纏住黑衣老者。
  兩側空地倏然又射出兩名黑衣老者。
  少林五子未待吩咐,早已迎了上去。
  陡聽“崩……”
  連響,少林五子亦不支倒地。
  丐幫三大長老及峨嵋四大護法不用吩咐,早已自動射上去,分別圍住一名黑衣老者展開快攻,迫其無法發射毒針。
  陡聽雷大及雷生悶哼一聲,亦摔倒在地!
  群豪不由一陣譁然!
  偏偏臺上空間不大,扣掉昏在地之十餘人以及正在拼鬥之十人,實在難有立足之處,幾位掌門人不由蹙眉了!
  只聽少林掌門嘆道:“想不到‘風雷針’還遺留在世!”
  陡聽三聲厲嘯,又有三名黑衣老者時向臺上,群豪不由又急又駭,阿星見狀,急道:“蘭姐!上!記得先將傷害者丟下台!”
  只聽兩股中氣充沛的嘯聲射向夜空,那三名老者方落到臺上,正欲出手,陡聞嘯聲,不由自主的瞧著阿星二人!
  阿星身于尚未落地,雙掌連揮,百餘記掌風已罩向那三人,只聽其中一人駭呼:“飄幻掌”六記掌風立即迎了過去!
  “轟……”聲響中,臺子不由一陣搖晃!
  阿星藉勢飄落地之後,立即又使出“飄幻掌”罩向三人。
  布筱蘭上台之後,手腳齊施,迅速的將武當五子、少林五於及雷大、雷生拋下台之後,喝聲:“貴妃醉酒!”
  阿星會意的使出“病魔纏身”,兩人立即攻向三位老者。
  此六人正是毒魔之六大弟子,他們仗恃著“風冒針”存心要先殺殺中原武林的威風,因此下手又疾又狠!
  奈何阿星二人的身法奇奧無比,配合得天衣無縫,出手又快,在第四招之中,三名黑衣老者便已分別中了數掌。
  西側空地立即又傳出厲嘯!
  阿星二人手下一緊,那三名黑衣老者又連中數掌之後,三具身子朝正在疾射上來的五名大漢,逼得他們降下了身子。
  東側群豪見狀,轟然叫聲:“好!”
  阿星二人朗喝一聲:“各位前輩,請稍退!”
  言未訖,二人已分別撲向二名老者。
  丐幫三大長老及峨嵋四大護法剛落地不久,台下又墜下那三名老者,群豪不由轟然叫好,正一真人更是神彩飛揚不已!
  阿星二人大開殺戒,在半個時辰不到,連連劈團了二、三十名雷虎幫商手,逼得雷一虎朝毒魔低聲吩咐著。
  陡聽雷一虎及風婆子厲嘯一聲,二人聯袂時向臺上,同時之間,只見毒魔取出一支鐵簡吹出一縷尖聲。
  阿星聞聲失色,急喝道:“小心殭屍!”
  正一真人倏地朗嘯一聲,身似閃電射上台後,探手取劍,劈遲二名大漢之後喝道:“二位快下去!”
  說著攻向雷一虎及風婆子。
  雷一虎陰聲笑道:“姓趙的,咱們好好的比劃幾招!”
  只見他們二人展開合擊,分別以寶劍及鐵拐攻向正一真人,旁邊的大漢則抽冷子以暗器牽制正一真人,使其無法全力施展。
  笛音再揚,東側群豪突然傳出一陣修叫聲。
  原來雷一虎早已派出高手,偷偷的掘條地道,將十八具殭屍分別藏于東惻地下,此時陡然出現,雙臂狂掃之下,立即死了六、七十人。
  死者皆是七竅溢血,全身泛黑,可見毒但屍毒性之劇!
  阿星二人奔到後院,只見包正英已取出那五具圓筒,焦急的道:“少了那兩個寶貝,咱們怎麼辦?”
  阿星取過一具圓筒,急道:“不管它了,走吧!”
  三人重回前院,只見群豪又死了百餘人,活著的人邊閃躲邊以劈空掌力擊向但屍,以求自保!
  奈何但屍共有十八具不但不懼刀劍掌力,所揮出之勁鳳更沾有劇毒,因此,群豪死亡的人數迅速增加著。
  阿星見狀,吼道:“各位,快避開!”
  說著,左手一按,一股屍水疾時向一具殭屍!
  真是一物克一物,剎那間即被三人毀去了三具殭屍。
  毒魔見狀笛聲轉疾,那十五具殭屍竟然齊撲向阿星三人,群豪見狀不由發出絕望的驚呼聲!
  只聽阿星吼道:“大叔!蘭姐,你們快走!”
  說著,分朝它們劈出一股掌力,將他們震飛出去!
  卻聽“砰……”
  連響,阿星竟已被那十五具殭屍壓在地下,布筱蘭悲呼一聲:“阿星!”
  包正英喝聲:“丫頭!”
  立即一把抓住他!
  群豪整個的怔住了!
  笛音更急!
  殭屍們用力的朝前推著,分明要活活壓死阿星!群豪見狀,怒吼聲中,朝西面空地疾撲而去!
  一場混戰立即展開!
  包正英咬牙切齒的一抬圓簡欲射向那樣殭屍,布筱蘭急忙叫道:“大叔,別射,阿星在裡面呀!”
  包正英吼道:“他還可能恬嗎?”
  說著,屍水疾射而出。
  布筱蘭絕望的淒叫聲:“阿星!蘭姐在為你復仇啦!”
  屍水亦疾時而出。
  此時臺上突然傳出正一真人之慘叫聲,少林掌門急忙射了上去。
  陡聞廳內傳出兩股震天怒嘯,只見三道人影疾撲而出,前兩道人影分別撲向毒魔及看台,後面之人則撲向布筱蘭。
  毒龐一見殭屍正被屍水所滅,正欲鳴笛下令它們後退,卻見一股狂 罩了過來,他慌忙朝後疾退。
  右掌一揮,一蓬毒沙朝來人擲了過去。
  只見來人身子一踉蹌,左掌右指襲了過來,毒魔想不到來人竟不畏毒,心方一怔,身子已中了一指一掌!
  來人一把扣住毒魔的頭頂,暴喝道:“住手!”
  那喝聲有如晴天霹靂,雙方之人立即住手!
  倏聽台上傳來數聲慘叫,雷一虎及風婆子和數名大漢的屍首相繼掉落在地,群魔不由得相顧失色!
  只見一道灰影冉冉自臺上飄下,眾人一瞧,竟是一名灰衣老者挾著雙目緊閉低垂著頭的正一真人,不由大駭!
  只聽灰衣老者沉聲道:“牛鼻子已歸道山,屍體該交給誰?”
  卻聽自臺上隨後飄下的少林掌門恭聲道:“前輩,請交給晚輩吧!”
  群豪一聽當今輩份,地位皆尊的少林掌門竟呼灰衣老者為前輩,不由驚異的瞧著他,心中思忖著他是何人?
  灰衣老者將正一真人的屍體交給少林掌門之後,沉聲道:“先將他送入房中,俟此地平靜之後,再作處置!”
  少林掌門恭應一聲:“是!”
  逞自入廳!
  只見灰衣老者朝青衣老者恭聲道:“梅兄,過去看看星兒吧!”
  青衣老者點了毒魔的穴道之後,挾起他健步行向東側。
  只見布筱蘭靠在一名老婦懷中低聲哭泣著,包正英雙目含淚,怔怔的瞧著那些逐漸蝕化的殭屍……
  青衣老者放下毒鷹,沉聲道:“三位請退到老夫身後。”
  包正英聞言一怔,抬頭一瞧,驚喜的道:“思公!”
  “先過來再說!”
  三人退到青衫老者身後,只聽青衫老者笑道:“阿星,你再不出夾,新娘子萬一去投河自盡,大叔可不負責猩!”
  群豪聞言不由一怔!
  布筱蘭更是驚喜的張目瞧著!
  卻聽那些殭屍下面傳出阿星的聲音:“大叔,我不方便出去呀?”
  青衫老者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大叔!我……我的衣衫及毛髮全爛掉了,我……我怎麼出去呢?”
  青衫老者不由哈哈大笑著!
  群豪更是驚呼出聲!
  想不到居然有人在身陷渾身是毒的殭屍圈中,又能活著!
  灰衫老者笑道:“大座,麻煩你把丫頭帶進去,別忘了把那面匾額掛上去!”
  老婦白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麼要逗逗星兒,幸好星兒沒事,否則你看丫頭會不會饒過你!”
  說著,和布筱蘭逞自入廳。
  灰衫老者脫下灰衫,笑道:“星兒,你準備出來吧!”
  說著右掌輕輕的一推,那些正在蝕化的殭屍立即飛出丈外!
  只見伏著身子陷在地下的阿星吐口長氣,背對著眾人站起身子,道:“多謝布爺爺的幫忙!”
  灰衫老者(布耀星)拋過灰衫,笑道:“別光在嘴中掛個謝字,等一下可要陪我多喝幾壇,這幾天一直役喝酒,快要流口水了!”
  青衫老者(梅耀鳩)笑道:“布兄,你放心,在場的朋友皆等著喝他們的喜酒,屆時我命他們每人各敬你一壇的!”
  “那我不醉死才怪!”
  阿星一穿妥衣服,立即笑道:“布爺爺,你的姓名不是”不要醒‘嗎?“布耀星佯怒道:“小子,你太現實了吧?娶了丫頭,就想把我們這對老爺爺及老奶奶甩掉呀?門都沒有!”
  阿星急忙道:“布爺爺,阿星歡迎你們一起過來!”
  梅耀鳩接口道:“對!當作嫁妝一起過來!”
  布翅星佯喝一聲:“小鳩,你莫非想打一場?”
  梅耀鳩雙手連招道:“不!不!,由他們年輕人去‘打’吧!”
  眾人不由莞爾一笑!
  峨嵋派掌門人趁隙恭聲問道:“峨嵋靜白敢問二位前輩是否‘武林雙 仙’?”
  梅耀鳩頷首道:“不錯!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正是在上屆武林大會中,大出風頭,害你們很傷腦筋的‘武林雙邪’!”
  布耀星嘆道:“欸!老夫本已歸隱山林,想不到為了那寶貝孫女,不但再履風塵,湊巧又參加了武林大會,真是天意難逃!”
  只見少林掌門接道:“阿彌陀佛,此乃我佛慈悲,指引三位前輩來此,否則整個武林將陷入魔掌了!”
  梅耀鳩笑道:“你來得正好!那些狗褪子早已溜走了,此地就麻煩你們清理一下,別忘了把毒魔及‘風雷針’並毀掉!”
  “是!”
  四人入廳之後,只見金神醫父女及雷海心正仔細的為傷者療傷,阿星快步一一打量著地下之傷者。
  梅耀鳩詫道:“星兒,你在找誰呀?”
  “大叔,你有沒有看見武當派掌門人正一真人?”
  布耀星道:“星兒,牛鼻子身中暗器,被雷一虎及風姿子劈死在……”
  阿星不由“啊!”的叫了一聲,身子搖搖晃晃的!
  布耀星詫道:“星兒,你怎麼啦?”
  阿星不能洩露自己與爹的關係,以免有損爹的清譽,只聽他淒然道:“想不到如此一位正直,豪爽的英雄竟然早逝!”
  神醫接口道:“實在令人惋藉!我方才去探視過,他因中了淬毒的暗器及掌傷,已然氣絕了!”
  阿星急道:“神醫,他的遺體停放在何處?”
  “就在你的房內。”
  “大叔,你們聊聊吧!我入房瞧瞧!”
  布耀星含笑瞧著阿星的背影道:“梅兄,令徒的成就實在令人欽佩,這份心胸更令人敬服,對了,他怎麼逃過殭屍劫的?”
  “哈哈!布兄,你還記得咱們在洛陽碰面時,我和你提過的‘萬年冰棺’吧?
  他就是在那兒睡過一陣子,才脫胎換骨,不畏萬毒的!”
  “哈哈!天意如此,難怪雷一虎這個梟雄非敗不可,對了,我瞧他最後那招‘萬籟俱寂’頗似魔官之絕學哩!”
  “哈哈!他本來就是魔宮的現任宮主,哼!他一人飾兩種角色,故弄玄虛,騙得了他人,哪騙得過我!”
  且說阿星入屋之後,上緊鎖,掠到榻前,霍地長跪在地。撫著雙目緊閉的正一真人的左臂,泣道:“爹!您老人家……”
  卻聽正一真人悄聲道:“阿星,快起來!”
  阿星驚喜交加的站了起來,驚訝道:“爹,您沒死?”
  正一真人坐起身子,笑道:“痴兒,爹若不詐死埋名,怎能與武當斷絕關係,你娘又怎肯和我們團圓呢?”
  “爹,你捨得拋棄武當掌門及未來武林盟主的榮銜呀?”
  “哈哈!名利本是空,爹要以有生之年向你娘贖罪,至於武林盟主這寶座非你莫屬,還不是等於我在當盟主,哈哈!”
  “爹,此地如何善後?”
  “很簡單,爹已經中毒身亡,屍體將化為屍水,榻上將只剩下這支劍令!”
  說著取出武當掌門信物 金劍令交給阿星。
  阿星會意的頷首道:“爹,你走之後,我自會去取來一些屍水及枯骨的!”
  正一真人自衣櫃中挑出一襲青衫,邊更衣邊笑道:“這套衣衫及道冠別忘了和屍水放在一起!”
  “爹,您放心!我懂的!我如何去找你們呢?”
  “哈哈!我們會來此地找你們的,我得走啦,不然,明天我的死訊傳出之後,你娘來此之後,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爹!你沿途多小心!”
  “哈哈!我走啦!”
  說著推開窗,疾掠而去!
  阿星望著窗外的目光,好似見到爹娘重逢的欣喜情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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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賊小丁勾 

作者: 李涼

楔子
第01章  妙賊偷心
第02章  盜劍
第03章  五毒蜂
第04章  癡情玉女
第05章  寶藏
第06章  淫樂散
第07章  皇帝門
第08章  惡軍師
第09章  閹割之刑
第10章  大鬧貴妃殿
第11章  九龍祕籍
第12章  風流太監
第13章  夜盜銀冰石
第14章  秘密武器
第15章  煉劍
第16章  拍賣大會
第17章  九尊盟試藥
第18章  萬年蘭花汁
第19章  ‘藝術’表演a
第19章  ‘藝術’表演b
第20章  神秘青衣人
第21章  美猴王與蜘蛛精
第22章  巧脫陰陽界
第23章  野雞陸三三
第24章  羊騷史脫樂
第25章  真假太歲
第26章  搶親
第27章  奇特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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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本人準備盜走達摩袈裟一件
  時間:明夜三更以前
  還請多多戒備
  寶貝門門主  啟
  另:徵門徒壹名,有興趣者面洽
  如此奇怪的紅條,不知何時被貼在
  少林寺大門上,瞧那麼字跡,歪斜不正,有若小孩塗鴉,莫非有人開玩笑?惡作劇?
  然而達摩袈裟,是少林鎮山法寶之一,豈能有所失閃?
  在寧可信其有之下,少林上下為之鼎沸,個個全副武裝,圍守達摩堂。
  袈裟就供在達摩神像前的四方寶盒中。
  除了一百零八名羅漢陣外,少林掌門及長老,全部守在堂內,就算出動全武林高手,想全身而退地盜走東西,恐怕只有做夢一途了。
  屋外十八層人牆,屋內、甚至屋頂,全部擺滿了人。
  寶貝門,算哪一門?
  若是惡作劇,傳出武林,少林寺將成為笑柄。
  還讓人啼笑皆非的是……
  那三八門主,竟然還敢在此地徵用門徒。
  怪事年年有,今年卻讓少林寺碰上最怪的一件事。
  時間一點一滴溜逝。
  已至第二天傍晚。
  一切如舊。
  只是眾憎心情加重不少。
  誰也猜不透那人要如何偷走達摩袈裟。
  全寺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開飯啦--”食堂傳來一聲大喝,嚇得眾人頭皮蹦緊,紛紛伸手抓向武器。
  叫不到人吃飯,夥頭和尚納悶得很,又一聲大叫:“生米煮成熟飯,還不吃啊?”
  撞出來年輕和尚,十七八歲,光著上身,還算壯碩,鼻孔有些朝天,看著憨憨地。
  他眼晴一溜,千百雙眼晴全瞪過來,有若尖針,刺得他好生困窘,乾笑著,不知如何處置。
  一位中年和尚冷道:“本前,退回去,今晚情況特殊,三更過後再用餐。”
  本前連連點頭,一溜身又躲進食堂,自有記憶以來,他就在少林寺,他從未見過如此緊張局面。
  “到底發生何事?”
  他粗中有細,開始打探,終也問出原因。得覺得好笑,也想瞧個究竟--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能得手嗎?
  三更將過,情勢更為沉悶,任何飛鳥叫聲,足可引來一陣緊張。
  就快三更天。
  寺外林中?終於傳來一陣笑聲。
  一道青光直射寺中廣場。
  竟然是位小孩,見其模樣,最多不會超過十四歲,一身珠光寶氣,還戴著頭盔,打扮十分怪異。
  他的出現又引來一陣騷動。為此小孩而大驚小怪,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
  小孩溜動靈活眼珠,笑呵呵道:“多謝如此隆重歡迎。”
  掌門從屋內行出,稍行佛號:“施主就是貼字條之人?”
  他覺得,小孩身後或另有正主人,否則他豈會如此大膽。
  小孩含笑點頭:“不錯,在下就是寶貝門門主。"掌門哭笑不得:“你想拿走達摩袈裟?”
  “沒錯。”
  “可有目的?”
  “寶貝門,總該收集一些至寶啊!”
  掌門合十淡然一笑:“小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小孩搖頭:“不可能,我自出道,從未失手過。”
  “小施主可有名號?”
  “大俠丁小勾,兼寶貝門主。”
  掌門自是未曾聽過,甚至連他來歷都一無所知。
  “你們馬上就要認識我了。還有半刻鐘。”
  “少俠當真要盜袈裟?”
  “我不是已經來了?”
  掌門展眉一笑,似乎認為根本不可能。
  丁小勾也笑的甚邪。
  “掌門可知,有誰願意加入寶貝門?有人看過廣告沒有?”
  “看過了。可惜少林全是出家人,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真讓人頭疼。"丁小勾為找不到手下而煩惱,忽而心生一計:“咱打個賭如何?”
  掌門一楞,這小孩花招不少。
  “你說我無法盜走袈裟,若我盜走,你再奉上一名手下如何?”
  “這……"掌門為難,畢竟出家人,很少賭博。
  “呆會兒再談,時間到啦!我一向很準時。”
  丁小勾頓時又掠退寺外,掌門想及時抓住,卻無法瞧及他如何抽身,此種身法已是江湖少有,他不得不小心防備。
  傳令下去,自已也再次退入屋內。
  三更已至。
  少林群僧全身肌肉蹦緊,就快有狀況了。
  猝然一聲暴響,轟得神桌往下陷,桌上寶盒跟著陷下,一陣煙幕濺起。
  “不好,地面被炸了大坑。”
  任誰都想不到,丁小勾會用此招。縱有千軍萬馬在地面,也不如地底穿個小洞。
  “快追。”
  驚得掌門領著手下想掠洞追逐,卻發現洞口早被炸塌,根本無退路。
  “快、四面包抄。”
  他們不得不反追寺外,想夾抄對手。
  誰知,外頭又傳來了小勾笑聲。
  他手中已拿著達摩袈裟,瀟灑地立在廣場。似乎在表示,這件事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別讓他逃了。”
  “快把袈裟搶回。”
  現場亂成一團,隨又把丁小勾困於羅漢陣之中。
  丁小勾面色自如,袈裟一抖:“別過來,否則我把它撕了,讓你們縫個夠。呵呵,包準變成乞丐袍。”
  投鼠忌器,眾人未敢有所行動。
  掌門迎步走前來,冷道:“少林和你素無瓜葛,施主為何要盜走袈裟。”
  “寶物啊,正合了寶貝門胃口。不過,我盜走它,又返回,已經表示暫用不著它。”
  “施主這是……”
  少林上下這才想到,一般人盜得寶物,早就溜之大吉,哪還會走回頭路,自投羅網。
  丁小勾淡笑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用袈裟換你們少林一名和尚,如何?”
  羅漢堂主斥道:“袈裟本是少林物,還不歸還,容你再換人?”
  “那算了,人也不要啦,我撕了它!”
  “你敢。”
  “有何不敢!”
  任何人都認為他沒這膽子撕碎袈裟?然而他們卻沒想及連袈裟都敢偷,他還有何事做不出來?
  丁小勾右手猛扯?刷地一聲,袈裟當真被撕開。
  “住手!”
  “欸呀……”
  兩聲同時急叫,掌門驚急想攔人。另一聲則是躲在食堂的本前和尚,瞧得太過緊張而忍不住尖叫,人已撞出來。
  他的聲音登時引起丁小勾注意,回頭一看,朝天鼻十分惹眼,不禁想笑。
  “老兄,你有意投靠寶貝門嗎?”
  “不、不是……是那袈裟……"本前十分困窘。
  “放心,只撕線縫,不用貼補丁,再下去就不清楚了,你就算為了挽救達摩祖師遺物,犧牲自己?改投寶貝門門下如何?”
  “我……我……”
  本前焦急地瞧向掌門,這是他無法處置的反應,但讓人瞧來,卻有徵得掌門答應之意思。
  掌門難以表示意見,畢竟他有責任保護手下弟子,怎可把他當犧牲品。
  丁小勾不給他們太多時間,立即欺向本前,群僧怕他撕碎袈裟,只好退開。
  及至本前,丁小勾一手拉住他,笑道:“不必考慮啦,就是你,投我門下,保證從此一帆風順!”
  拉著本前,他已奔向牆頭。
  丁小勾又發現他武功不高,帶他走,除非再拿走袈裟以威脅,否則根本走不了三十裡,心下想定。
  “大和尚,給你時間考慮,免得說我強迫你,若決定了,就來找我!”
  袈裟拋出。
  淡笑久久不息,丁小勾已走遠。
  雖然有人追出,然而丁小勾似早想好退路,只一剎時,已無蹤可尋。
  長老們輕嘆,畢竟這不是件光彩事。
  冷風吹掠,人潮已散。
  獨留本前和尚,呆楞那兒。這奇異少年,已緊緊扣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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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妙賊偷心

  丁小勾得意自己花了七天時間就把地道打洞,而且演出一場漂亮把戲。
  他已回到自己的寶貝窩。
  那是坐落在長江三峽中的一處峭崖上,屋面被鑿"兵書寶劍峽"桌大字跡。
  想找到此處並不容易。
  丁小勾早已躲入寶劍峽洞內。
  裏邊已堆積不少寶物,琳琅滿目,古玩、刀劍,以至于兵書,祕籍,應有盡有。
  他已摘下頭盔,笑聲不斷,聽說那是秦始皇的戰盔,他倒是不清楚,不過可確定那一定是古董。
  “我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喜歡寶物,喜歡偷!呵呵偷遍大江南北。寶貝門萬歲”丁小勾歡呼著。隨後又拿起一大堆祕籍,比比劃劃,他的武功,就是這麼學會的。
  “練功很累,該吃補藥……今天就吃少林大還丹……??,不,火氣有些大,就吃天山雪蓮子好了!”
  往左壁行去,手一按,壁門一掀,出現石櫃,裡頭瓶罐不下千百種,什麼靈丹妙藥都有。任他挑選。
  他找來雪蓮,如吃維他命,一顆顆往嘴裡丟,若有人在場,見人如此服食靈藥,非被嚇昏不可。
  藥已吃完,功也練完。他開始計劃下一步要偷什麼?
  “名為兵書寶劍峽,怎可少了名劍?"?
  他一直計劃想要盜取武林四大名劍,幹將、莫邪、太阿、魚腸,然而他仍有所顧忌。一方面對方勢力不弱,又很難找到藏劍處。再則自己人手不夠,有時候動起手,難免不方便。
  “不知那朝天鼻和尚想通了沒有?”
  他忽而想笑,連地方都沒說清楚,就算他想通,又如何找尋自己?
  “也罷,有緣,到哪裡都會相見。”
  他還決定計劃下次盜取目標。
  “就換換四大名劍吧!”
  考慮一陣,他終於決定打那些名劍的主意了。
  他換下珠光寶氣的衣服,穿上布衣,裝成百姓,如此誰也看不出他真面日。
  一切妥當,他才往門口行去,按下開關,石門已打開,他一閃身就溜出外頭,石門再次恢復原狀,正是兵書寶劍峽的寶字。
  不著痕跡地拍拍手,哼起小調,慢步順著崖面,想離去。
  豈知方下崖面,竟然發現有動靜。
  一名年齡和他相仿的男孩跳了出來,唇紅齒白,長得可比丁小勾俊秀多了。
  他謔笑道:“嘿嘿,小鬼,你的賊窩洩密了。”
  丁小勾為之一楞。
  “我殺了你!”
  騰身猛撲,那小子一時不察,被他壓在地上,沒命急叫。
  “你殺了我也沒用,我若死了,你的江山一樣保不住。”
  “我連你同黨都殺了。”
  那男孩眼看不能攝住丁小勾,立即伸手打出東西,直往江崖落去。
  “你殺吧,那瓶中寫著你的賊窩在此,順江水流下,夠你受了。”
  丁小勾一時驚心,只得放人,趕掠玉瓶,反抄在手,捏碎它,只有藥物。
  “你敢騙我!”
  他想反撲。
  小男孩已爬起來,手中又多了三個小瓶,嘿嘿笑著:“現在可全部都是真的。”
  丁小勾為之頭痛,打哈哈道:“別急別急,有話好商量。”
  “商量可以,但你若使詐,休怪我洩密。”
  “其實,就算你洩密,也未必打開寶藏大門。”
  “哼,我叫多人來,從頭鑿到尾,終有一天鑿穿你的大門”這倒是了,丁小勾感到棘手,這小子年齡看來比他小,鬼主意倒也不少。
  “你倒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收門徒?”
  那男孩笑的甚是逗人。
  丁小勾納悶:“你怎知道。”
  “在少林寺,你不是貼了字條。”
  丁小勾細眼瞇向他:“原來你是從少林寺跟來的?”
  “否則怎會找到這鬼地方。”
  丁小勾不得不衡量這小毛頭,他竟然能盯住自己三百里。
  也許自己疏忽了吧,他找了理由解釋,又再想起小鬼的話。
  “你想要拜我門下?”
  “也不一定要拜,不過,我對你的神偷妙計很好奇。”
  丁小勾得意聳聳肩:“天下無敵、技高武林。”
  “真的?若跟以前武林前輩神偷李花比起來如何?”
  “他行嗎?右行,達摩袈裟也不會安穩地擺到現在。”
  “你那招果然夠新鮮的。”
  對於挖洞炸地一事,丁小勾更是得意。
  “我無所不偷,只要我想偷的,甚至任何要我偷的,我都能辦到。”
  “真的?”
  “否則豈不砸了我的招牌。”
  “太好啦,真是我夢中理想的主人。”
  “你當真要當我手下。”
  “有一點兒。”
  丁小勾又上下瞄著那男孩。
  “看你細皮嫩肉,兩眼如賊,想來不是什麼好路數。”
  “你還不是一樣,當賊的,還有什麼好路數。”
  “賊有很多種,我們當的是雅賊。”
  “不管啦,反正我已知道你的窩,你不收我不行。”
  這倒是真實之事,丁小勾不得不重新打算,心想:“不如先收他當門徒,以後能用則用,不能用,再找機會修理他,至少也有機會讓自己把賊窩搬走。”
  他點頭:“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來分上,就派你當二寨主。”
  “太好了。”
  小男孩高興鼓掌,直呼大寨主。
  “別高興太早,咱做賊的,可要有些本事才行,你叫什麼麼?出身何處?”
  “我叫小竹,沒出身啦,功夫是亂學的。”
  “當真?”
  丁小勾登時發掌,猛撲過來,小竹大驚,立即迎掌相對,身軀閃飛左側,丁小勾又連過兩招方收手。
  “身法倒有些像神偷李花的燕子十八抄,掌勢又像莫邪谷的撥月摘星手。”
  “我還會幹將堡的天龍斬,太阿殿的無極拳呢。”
  小竹又舞出不同掌勢,各有千秋。
  丁小勾休想從招式中看出他的來歷,但見他要得如此亂,又無專精之處,也懶得再猜。
  “算啦,管你是何出身,只要對得起門主我,其它的,我也懶的管啦。”
  小竹瞇眼笑著,露出淺淺梨渦。
  “小的一定忠心耿耿,遵守門規,不知門主現在有何指示?”
  丁小勾反瞧寶洞,還是觀察一陣再說,免得小竹作怪。
  “本來要帶你到寶窟見識見識,但現在有任務,只好作罷。”
  “門主看上什麼寶物?”
  丁小勾笑的有些得意:“四大名劍如何?”
  小竹聞言,為之吃驚,隨之興奮:“太好了,有了四大名劍,寶貝門必能轟動武林。”
  “前兩天盜取達摩袈裟事,沒有轟動?”
  “有點兒,不過少林又說,三兩下即奪回去,失色多了。”
  “失色也好,免得樹大招風,替本門帶來不便,我現在要工作,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不知門主從何處下手?”
  “抽籤,看誰先倒霉。”
  “我有個建議,…… ”“說說看。”
  “從魚腸宮開始如何?”
  “有何原因?”
  “聽說小宮主美絕天下,我也想看看。”
  丁小勾一拳打向他腦袋,斥笑道:“小色鬼,成不了氣候。”
  小竹乾笑:“只是看看吧……說不定門主看一眼就情不自禁了呢。”
  “少來,我是賊,將來找的也是賊婆,怎會找那些三八阿花!”
  小竹笑得開心,忽有奇想:“門主偷功不是天下第一?什麼麼都能偷了?”
  “當然。”
  “可是,我覺得有一樣,你偷不到。”
  “不可能,是哪一樣?”
  “偷心?”
  “嗯。”
  “這算什麼寶物?我不偷!"丁小勾有些哭笑不得。
  小竹淡笑道:“你錯了,美人也算是至寶,你沒聽過,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世間有多少男了為美人傾家蕩產的?門主要是偷不到美人心,就不是第一流的了。”
  “以前神偷也能偷到美人心?”
  “他不能,你也不能。你如何贏得了他?”
  一半為了好玩一半為了不服輸。丁小勾帶窘地笑著:
  “好吧,既然是無所不偷,連女人心也包括在內了。”
  小竹笑瞇了眼:“你想找誰下手?”
  “你不是說魚腸宮的大小姐是絕色美女?”
  “沒錯啊,我是說,她們有三人,秋寒、秋雨、還有秋水,你想找哪一個?”
  “再說啦,見到哪個,追哪個。”
  “真行吶!”
  懷著好玩帶窘心情。兩人已往魚腸宮方向行動去。
  魚腸宮,落于江北靈台山。靈氣天成,景色宜人,不愧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
  宮主有意表現特性,殿勢築來婉婉起伏順著山勢而上,有若魚腸,倒似小型的萬里長城般,別具風格。
  戰國名劍魚腸就藏在此宮中。
  丁小勾早有打算如何盜得此劍。他和小竹潛來此處,為了方便,只由下小勾一人應徵家丁,混人魚腸宮,小竹則留在外頭,隨時等候通知。
  混進秋家,一切和普通員外郎府第不同,他們似乎各有家丁,住的甚分散。
  丁小勾好不容易探出三位小姐住處。
  秋寒住寒苑,冷若冰霜。
  秋雨住雨樓,多愁善感。
  秋水住水月軒,一點兒都不柔情似水,反而火辣辣。
  還有一位佳公子秋劍梧,則位於攬劍閣,風度翩翩。
  丁小勾未曾追過女人,自也無從下手。
  “怎麼追,秋寒比自己大六歲,最少已有二十吧,冷冰冰,不知心頭在想什麼?秋雨整天愁眉苦臉,跟她談戀愛,不被苦死才怪,秋水?這小辣椒,不被她修理就好,追上她一輩子就有得受呢!”
  百思無良策。
  最後,只好順其自然,他被分配到秋寒處打雜,就從她開始下手吧!
  趁著工作告一段落。
  秋寒正在寒苑水池畔靜靜瞧著魚兒悠遊,她一身雪白,面無表情,卻呈現自己獨特冷漠氣質,鳳眼挺鼻,美絕天下。
  丁小勾難得找到機會,懷著困窘、好玩心態,移步過去。
  秋寒發覺有人接近,她仍不動,眼皮眨了眨。
  丁小勾已靠向池邊,故作驚訝:“小姐也在賞魚?你看,這色兒很活潑,是小鯉魚,小的總是較喜歡動。”
  秋寒冷漠瞄他一眼,似怪他多嘴,亦似責備僕人也敢和主人平起平坐。
  丁小勾乾笑一聲:“小姐不認得我吧?小的叫小勾,新來的,我對魚兒頗有研究。你看,池畔有鯉魚、鱒魚、鰱魚、鱸魚。……太多種了,鯉魚愛靜、鱒魚愛冷、鰱魚好吃,弄在一處,很容易自相傷害,至少,它們不會再生小魚……”
  秋寒冷哼一聲,甩頭就走,那句"生小魚"不雅,惹得她生氣。
  “餵餵餵、小姐,還沒說完吶……
  丁小勾想喚她回來,秋寒已進入閣軒中?他只好苦笑:
  “我沒說錯啊……真是沒趣。”
  人已走了,他仲頭縮腦、東瞧西探,仍是被白紗擋住視線,沒辦法了。
  “追女人、還真難啊……?
  丁小勾仍不死心,打探出秋寒喜歡雪梅,時已近春,雪梅早已開過花了,他就是有辦法找來大片冰塊,鋪在這庭園四周,又叫小竹到山頂末融雪的地方探來雪梅,種遍四處。
  是夜晚,冷月輕懸,銀光照向冰層,有若星河般的亮麗,軒中秋寒被驚動,疑惑走出,突見景色回覆冬天,還有雪梅,一時驚喜。
  “雪梅"……?
  舉步奔來,鞋子都末穿,已踩在冰潔冰面上,神情甚是激動。
  丁小勾見狀,手中鋤頭抖得筆直,有若威武將軍把守門關,凜凜生風,心頭暗喜:“你終於開口啦。”
  秋寒激動得想旋飛起舞,但只一旋,猝見丁小勾天神般出現眼前,頓時嚇一跳,嫩臉泛紅。
  丁小勾輕笑道:“你盡情跳吧,我什麼都看不見。"?
  秋寒窘困中,又拉下冷容,哼了一聲,往屋內遁去,丁小勾正後悔,又講錯話了,他希望秋寒能再出來。
  “小姐,要不要種到屋內?”
  沒有反應。
  “我送你一株好了。”
  丁小勾早有準備,找來不漏的花盆,裝上含冰雪梅,送往雅軒,門閉著,他一腳就踹開。
  秋寒正躲在門後,沒想到門會被端開,嚇得她尖叫,抓著著衣服往後退。
  丁小勾故作鎮定:“別叫啦,是送來你心愛的東西。”
  放下那盆雪梅,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秋寒,依依不舍般地退出去。
  秋寒接觸到他目光,心頭竟然怦動帶窘,趕忙別過目光,連趕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欣賞,有事再叫我,小的走啦。”
  折騰半夜,丁小勾也夠累了,直道女人心不好偷,他也聞及腳步聲,知道有人趕來,遂退了出去。
  來者正是秋雨和秋水,兩人被姊姊尖叫聲驚著,特地趕來瞧瞧。
  突見奇異的景色,秋雨已癡呆了:“好美啊,如夢似幻,我痴醉了。”
  忍不住,她已親向每一朵花。
  秋水雖感到吃驚,卻知其中必有原因,立即掠入秋寒房中。
  秋寒已掩去困窘神情,和妹妹們一起,她才會帶上笑容。
  “二妹何事,這麼晚了還過來?”
  “何事?那要問你了,為何三更半夜還尖叫?還有外邊,明明是春天,怎會變成冬天?”
  秋寒稍窘:“沒事啦……方才忽然跳來一只蝙蝠,被嚇著了。”
  秋水半信半疑,門窗都開著,要讓蝙蝠撞入,並不容易,可是她看不到異處。
  “外邊的冬天,是誰搞的?”
  “一個新來的家?”
  “真的?我不信……都是雪梅,…… 是不是那個男人又想追你嘍!”
  秋寒斥笑:“少貧嘴,姊姊不想交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都二十一了,你不思春?”
  “你才思春!”
  秋寒窘楞地追打秋水,兩人東追西逃,逗得呵呵笑。
  “沒騙你,真的是新來的家丁弄的。”
  “有這回事?那他到底存什麼心?是不是想追你?”
  “他敢!”
  秋寒冷若冰霜地回答,在她心中,怎麼想都不會愛上家丁。
  “誰知道呢?感情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
  秋水作弄著,她也想看看這位奇怪的家丁。
  今夜她不回去,和秋雨就住在這裡。
  第二天清晨。
  丁小勾一大早就趕來此,冰地有些溶化,他特別再弄些冰塊補上去,隨後又端來浮著雪梅花瓣的熱水。
  “小姐你起來了沒有?小的替你準備好熱水了,還放了雪花瓣。”
  他聲音把裡頭三人都叫醒。
  秋寒有些困窘,送熱水,本是丫鬟的事,他竟然也送來了。
  秋雨已陶醉:“好浪漫的早晨,是男的幫我送熱水,不知長得俊不俊?”
  秋水覺得想笑:“這男人分明就在追姊姊麼…… 會是誰?”
  她偷偷掀開窗紗一角,往外瞧,猝然發現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想追比他大六七歲的姊姊,這簡直不可思議,怒氣已生,猛地踹開門。
  “好大膽子,誰叫你送水來的?”
  丁小勾乍見小姐換了人,心知要糟。"對不起,三小姐,我送錯了。”
  他轉頭就想溜。
  “回來!"秋水猛伸手,抓向他衣領,冷謔笑著:“不是送給我,那送給誰?”
  “呃呃、什麼人都不送,是送給我自己的。”
  “你敢胡說!”
  秋水抓起臉盆,猛地罩向丁小勾,熱水刷地傾瀉,淋得他一身濕。
  “小小家丁,也敢用雪花瓣洗臉?"秋水謔笑著。
  丁小勾困窘非常,一時答不上話來。
  秋水冷斥:“說,是不是送給大小姐的?”
  “我……我……”
  “不敢承認?外面那些雪梅,是不是你種的?”
  “是……”
  “你想討好我姊姊?”
  “呃呃……”
  “你想追我姊姊?”
  “我……我……”
  “我什麼?憑你,也不照照鏡子,年齡比人矮一截,也想,小牛吞老草……”
  秋水突然覺得這句話不妥,這話不是指她姊姊是老草了嗎?丁小勾己忍不住呵呵笑起。
  秋水更怒。
  “你還敢笑?扣你一個月薪水,還有,明天去跟我哥哥說,不准你再踏進此地一步,否則打斷你的腿。
  丁小勾眼看事情已挽不回,也不甘心受罵,反斥道:“扣就扣,誰稀罕,要不是你姊姊玉潔冰心打動我的心,我才喜歡她,就憑你,要我送朵牽牛花,門都沒有,我為我心愛的女人奉獻心意,有什麼不對。”
  “你敢 ”
  秋水氣得滿臉通紅,想追殺丁小勾,他卻逃得比什麼都快,一溜煙就逃出庭園另一邊。
  老遠,聲音又傳來。
  “你懂什麼愛?家丁就不能愛?我愛你姊姊,卻不須要任何報答,我心甘情願犧牲,你阻止得了嗎?除非把我的心挖出來。”
  “我就要挖你的心!”
  秋水想追,卻被秋雨拉住,她已感動得兩眼含淚:“妹妹,算了吧,好感人的愛情,不要傷害他,縱使姊姊不喜歡他,也不該阻止他心中愛任何人。”
  秋寒臉色鐵青,她一無知覺,也許她希望這種愛,只是人不對,若是夢中如意郎君如此愛她,那該多好,秋水斥叫幾聲,怒極反笑:“好啊,我就看你的愛能維持多久。哼,愛一個不愛你的人,這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她也想看好戲。
  如若她知道,丁小勾是另有目的,不知作何感想。
  在秋寒不願傳開此事之下,知道的人並不多。
  缺少照顧的雪梅,在冷冰溶去之後,很快地就枯死了,庭園一片凌亂,秋寒心頭竟然掀起陣陣惆悵。
  腦海中浮現的盡是揮之不去小勾的影子。
  丁小勾已放棄追求秋寒,也不想再偷女人心,這太難了。
  他已被分到少宮主秋劍梧身邊。
  有了大妹那檔事,秋劍梧對他特別好奇,時常找他談話,發現除了莽撞些,他竟然懂得不少。
  幾天相處,兩人感情已不錯。
  秋劍梧比大妹多一歲,年二十二,風度翩翩,十足書生模樣,一手劍法已得其父真傳。
  年紀輕輕,已和太阿殿少殿主南宮雲、及幹將堡少堡主軒轅書絕合稱武林三大公子,足可媲美以前的四大劍客。
  丁小勾當然對他有所保持,因為他還想打魚腸劍的主意呢。
  今日一大早,宮主秋封侯已把兒子叫去。
  兩人坐于秘室。
  宮主已上了年紀,瞿瘦中含帶一股英氣,舉止間隱現帝王氣勢。
  他慈祥注視兒子,不久說道:“你可知四大劍派,已多久未曾聯絡了?”
  “聽爹說,大約有二十年了。”
  “不錯……都己有二十年了……"秋封侯沉思,右手不停捋須。
  “二十年前,四大門派本是一家人,為了排名,各自分散,實在劃不來。”
  “嗯。”
  “他們肯嗎?”
  “秋封侯輕嘆:“都己年紀一大把,還爭什麼?誰排名第一,還不都一樣?為這件事,爹已背了二十年包袱,現在己到了除去的時候了,希望他們也會這麼想。"轉向兒子:“若辦完此事,爹準備讓你掌管魚腸宮。”
  “孩兒還小。”
  “不小了,二十來歲,足可應付一切,何況這結,也須要你們年輕人去解決。”
  秋劍梧有些不懂。
  “爹是說,老的有時不便出面,只要你們年輕人能和好,那還不是一樣?”
  “爹說得有道理。”
  “可能的話,爹還準備把女兒嫁過去,來個冤家變親家。”
  秋劍梧一楞:“爹要聯姻?”
  “嗯。”
  “可是妹妹會答應?”
  “江湖中,似乎沒有比三大公子更英俊蕭灑,更好的條件了吧?"秋封侯淡笑著。
  秋劍梧臉頰微熱,江湖人人如此說,對方該差不多了太多才是。
  秋封侯又道:“也不一定要勉強,但總要替你妹妹找機會,若她們不願意,爹也不便過問。”
  如此說,秋劍梧自是接受了。
  “不知爹如何分配?”
  “可惜莫邪谷一直都沒消息,莫老頭也不知有無娶妻,倒是太阿殿的南宮雲以及幹將堡的軒轅書絕,和你大妹秋寒、二妹秋雨挺配的,你三妹就留給軒轅書羽或是莫邪谷的後人,這不一定要堅持如此,全看她們自行交往。”
  秋劍梧點頭:“爹要孩兒如何做?”
  “先發帖邀請他們。時間、地點,你自己選。”
  “要透露聯姻之事嗎?”
  “有機會說說無妨。”
  “孩兒自會辦理。”
  隨後,秋劍梧已告退,獨留秋封侯,想及即將化開四大劍派間隙,他臉上也難得露出笑容。
  秋劍梧很快找來了小勾。
  “什麼?要我送帖到太阿殿、幹將堡?”
  “還有,我爹有意和他們聯姻。”
  “就是把女兒嫁給他們?”
  “嗯。”
  丁小勾現在可有興趣了:“你爹為何要如此做?平白把女兒送給人家,不划算吧。”
  “爹想解去二十年前的芥蒂。”
  “我還是覺得不划算。”
  “你反對?”
  “這是你家事,我可沒說反對,你要我送,我就送。”
  當下秋劍梧很快寫好請帖,交予小勾送去,他也得準備,如何應付此次約會。
  丁小勾拿著帖子走出魚腸宮不久,小竹已跟上來。
  “怎麼們,大小姐追著了沒有?”
  丁小勾洩氣道:“別說啦,門都沒有,她們快要嫁了。”
  “要嫁?怎麼可能?嫁誰?”
  “四大名劍那些公子哥啊。”
  “不可能,他們根本不合。”
  丁小勾把手中請帖亮瞭亮:“一切恩怨,從此變親家。”
  “秋封侯當真下了帖?"小竹有些不信:“他為何如此做?”
  “也許想通啦,不過,我老是覺得他一次要把三個女兒嫁給別人,似乎不正常。”
  “你認為他另有目的?”
  丁小勾瞄眼:“那是人家的事,你把帖子送去吧。”
  “我送?那你呢?你想摸秋封侯的底?”
  “誰要摸他的底?別忘了,我只對寶物感興趣,好不容易可以脫身,我再回去偷魚腸劍,誰會知道?”
  小竹恍然一笑:“有遭理,還是門主聰明。”
  “廢笑少說,別把帖子送丟了,快去吧。”
  “是。”
  小竹接過帖子,退向暗處。
  丁小勾則四處逛了一圈,及待深夜,方自潛回魚腸宮。
  住了十多天,他已摸清地段,他很快找到秋封侯起居處,裡頭還有燈火,顯然未眠。
  丁小勾潛向窗戶,挖破紙窗往裡瞧,廳中立著秋封侯,他手中拿了一把婉蜒如蛇之金劍,想必就是武林至寶,魚腸劍了。
  秋封侯甚是喜愛地觸摸著,笑聲不斷。
  “有了四支寶劍,就能開啟秘密,一切將可迎刃而解。”
  丁小勾納悶,他想解開什麼秘密?這秘密為何須要四支寶劍方能解開?
  秋封侯並沒有再說下去,玩弄一番,己將寶劍裝入錦盒之中,走向裡牆。那裡有九龍壁,他按指幾顆龍眼,牆中出現小洞?剛好可以裝下錦盒,隨後又復原。
  秋封侯淡笑幾聲,方自走向左邊,推開門,床鋪已現,他坐在床上打坐,閉目而眠。
  他睡覺從不關門,如此可用來監視外廳動靜。
  “這老狐狸倒是十分細心。”
  丁小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開啟方法,可惜秋封侯就在裏邊,動手並不容易。
  他本可以找機會再來,可是,誰曉得老狐狸會不會再換地方?何況寶劍在眼前,不偷到手,實在難以忍受。
  等了兩刻鐘,秋封侯吸呼似已均勻。
  丁小勾從腰際解下一條透明狀的小繩,大小跟細針差不多,其前頭綁了小勾,若用來鉤魚,也未嘗不可。這些都是特製東西,足可系載他重量。
  他小心撥開半寸窗口,將勾線打向九龍壁上端,再將另一頭綁在屋簷上,成一直線,反手一勾,如猿猱般輕巧掛在線上,慢慢滑向窗口,伸手撥大些,待身軀溜進去,再把窗縫帶上,漸漸往九龍壁移動。
  他的高度,剛好擋在臥房門扉上方,若秋封侯不出來是無法看到他的。
  就快靠向九龍壁,不知是細線撥動窗門,或是夜風吹動,卡地一聲,門扉忽然松出三指細縫。
  丁小勾暗自叫糟。
  秋封侯己察覺,電射窗口,冷喝一聲誰,推窗向追,復又覺得不妥,移回九龍壁,丁小勾早已不知去向,秋封侯很快檢查魚腸劍,發現還在,方自傻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再將寶劍放回,關上窗口,又自回床打坐。
  丁小勾呢?怎會消失廳中?
  原來他聽見聲音,心知不妙,立刻滑向臥房門扉上方、秋封侯只被窗戶吸引,哪注意到上頭有人,他一追出,丁小勾則同時翻入臥室,待秋封侯返回,他又翻出大廳?做得無聲無息,全憑一手純熟的輕身功夫。
  再等半刻鐘,無動靜,小勾方自倒掛金鐘,避開秘洞一部分,打開錦盒,拿出魚腸劍,插入背部,同時又抽出一模一樣的魚腸劍,放回錦盒,再恢復原裝。
  寶劍到手,他想試試秋侯封身手,突然摘下掛勾,整個人盪向窗口。叭地一響,窗口被盪開,丁小勾快速逃去。
  幾乎同時,秋封侯冷喝,電射追出。他想攔不到人,至少也可看清來人。
  誰知他一追出,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原來了小勾精明得很,通常一般人,甚至絕頂高手,若從窗口射出,而無任何藉力時,必無法倒掠屋頂,躲在另一邊瓦梁後面,丁小勾則利用繩勾,方躥出屋外,就把繩勾打向瓦梁,硬把身軀揪了過去,秋封侯哪知道他來個三百六十度轉變,仍是照常態,以為掠向對面至頂,不必說,當然是見不到人影。
  丁小勾趁他追出,暗自叫聲笨,已反方向揚長而去。
  秋封侯追人不著,又不敢走遠,還是護住寶劍較妥,他返回屋內,拿出寶盆,己不知被人調換,仍慶幸寶物完好如初。
  “會是人嗎?”
  他想不出天下有何高手,能從他眼前化一道煙般地消失無蹤。
  自嘲地笑了兩聲,他乾脆將寶劍放在身邊,免得再出差錯。
  丁小勾偷得寶劍自是高興萬分,找了一處山谷,抽出寶劍,仔細品味一番。
  “人說魚腸劍削鐵如泥,差不了吧!”
  利劍一揮,岩石落下大片,若切豆腐般,乾淨利落。
  “果真至寶,我切,我砍!”
  呀呀怪叫,他亂揮亂砍,岩層就如開山洞般,被鑿出桌大坑洞,丁小勾方自叫過癮。
  “寶劍已到手,接下來該找出四把劍,看看有何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將寶劍藏好,現在只有好好等待小竹回報消息了。
  貝月湖景致奇特,白天常年罩霧,夜晚卻天晴如鏡,而白日時分,陽光被霧所遮,只露出淡淡日暈輪廓,和月影差不多,如此日夜皆有月,因而得名。
  此湖深在高山中,若非有幾下功夫,凡人是到不了,自是無法欣賞奇景之奧妙。
  湖面寬廣,東西不見頭,偶有蓮花靜立,別有一番情趣。
  至於秋寒、秋雨及秋水,則和丁小勾另乘一艘畫舫。由小勾劃船,女孩子家,總該有所矜持。
  四位公子見面,為保持風度,皆不便露出二十年結怨臉容。
  秋劍梧先敬酒:“多謝三位世兄賞臉,在下感激不盡。”
  南宮雲年歲較長,在三人之中,有鶴立雞群之感覺,一副濃眉粗得若毛刷,眼珠又小,莫非還有些書生味道,否則怎麼看都不像佳公子。
  “秋老弟,此次請帖,不知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之意?”
  “都有。家父想化解已往恩怨,已結了二十年,小弟也想和世兄交往。”
  南宮雲聞得哈哈大笑:“好一個化解恩怨,已結了二十年,不知令尊要如何化解?”
  秋劍梧笑道:“只要有誠意,小弟想,這該不會很難。”
  “南宮家當然有誠意,就看秋家和軒轅家了。”
  秋劍梧點頭:“秋家必定全力化解。”
  軒轅書絕談笑道:“軒轅家亦有誠意。”
  他和秋劍梧年齡相仿,長相亦不差,左嘴長了顆朱沙痣,甚為明眼,其弟書羽差三歲,書生本色,並無其它特徵。
  四人打哈哈閒聊了陣。
  遠處已傳來了小勾叫聲:“什麼湖,這麼大,把我給累死了。”
  秋水叫道:“小鬼,你要把我們載到哪裡?”
  小勾冷道:“載你去找如意郎君,你滿意了吧。”
  “你敢惹我,我修理你。”
  “修理啊,我還懶得劃哩!”
  丁小勾有意讓她揍一拳,裝痛不劃漿,秋水卻識破詭計,謔笑:“修理可以慢慢來,先罰你劃個三千里再說。”
  “倒霉,虐待員工,遲早我要走上街頭。”
  秋雨如痴般含情笑著:“好美啊,畫舫輕舟會情郎,不知情郎在何方?”
  秋水冷道:“我哥哥當真要你帶我們來此?”
  “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幹?”
  “人呢?你想整我們?”
  看小勾一臉作弄樣,秋水有了警惕。
  還好,秋劍梧聲音已傳來:“三妹,他沒說謊,我在此。”
  這話讓三姊妹吃驚。
  秋雨怔詫:“哥當真約了三大公子?”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方才以為小勾開玩笑,誰知卻是真實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秋寒,此時也動了容。
  秋劍梧應答:“三公子在此!”
  南宮雲也己目露喜色:“秋老弟還找來令妹?”
  秋家三姊妹,麗質天生,他早想瞧瞧,有此佳緣,豈不天賜良機。
  不必等秋劍哥回答,丁小勾已將船劃過來:“你們相親吧,牛郎會織女嘍囉!”
  他故意猛力劃漿,想讓船身飛快,撞上對方畫舫。
  事情突然,雙方有些驚詫,南宮雲冷哼,立即伸掌發力,拔開船頭,使船身斜側靠來,巧妙化解危機。
  丁小勾輕叫可惜,沒撞上。
  秋水冷斥:“你想撞壞畫舫,是不是?”
  丁小勾愛理不理:“情人相親,讓船頭親親對方,有何大驚小怪?你沒看到對面那傢伙身手好得很,怎會讓船頭撞爛呢?”
  “你還嘴硬!”
  秋水仍想揍人,卻被秋劍梧制止:“三妹,有客人在場,別把如意郎君嚇跑,從此一輩子當老姑婆。”
  “我當老姑婆,也輪不到你。”
  “這是我的幸運。”
  “幸運你的頭!”
  秋水氣不過,突然大力跺腳,船身為之震蕩,秋寒、秋雨為之驚慌,立即飛身落向另一艘船,秋水也掠開。
  丁小勾以為躲向船尾即沒事,誰知那一跺腳,船尾晃得更厲害,他一時立身不穩,本來可以掠身逃開,但為了隱藏武功,他老喜歡封去雙腿穴道,搞得臨時出了差錯,也因此,他沒逃開,哇呀驚叫,掉落水中,弄得一身狼狽。
  眾公子佳人惹來一陣笑聲?不再理會丁小勾。
  湖水甚冷,凍得小勾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爬回船面,已是一身濕。
  “點什麼穴道,否則怎會吃癟。”
  他覺得這虧吃得太冤,不敢再點穴,立即仲手解開,想要伺機報復。
  船那頭,秋劍梧已將三位妹妹介紹給三位公子認識。
  南寓雲早被秋寒絕色姿容所迷,目光盯住不放,瞧得秋寒臉腮發熱,乾脆閉上眼晴,將臉轉向別處。
  秋水則對軒轅書絕頗具好奇,注視不放,反把他給瞧窘了。
  至於秋水和軒轅書羽,大概年齡還小,瞧不出些許暖昧情景。
  丁小勾遠處瞧得南宮雲那副豬哥樣,實在好刺眼,再說,他可也追過秋寒,雖然是作假,但比起南宮雲,他自認條件好得太多,實在看不慣,他捉笑:“豬哥!”
  他背著眾喊,聲音卻不小,登時引來眾人眼光,他卻若無其事,理著自己濕漉漉衣裳。
  這聲音,當然貫到南宮雲耳中,他也知道這話是衝著自己,窘困中,已惱羞成怒:“小奴才,你說誰是豬哥?”
  丁小勾轉頭,瞄他幾眼,故作迷糊:“你說什麼?”
  “我說,你剛才叫得那聲'豬哥',是何意思?”
  “豬哥?呵呵……"小勾笑的捉謔:“誰不知道,豬哥就是色狼的另--個代號,就是公豬看到母豬,就會兩眼發暈,口水直流的色情病。這麼簡單,也要問我?”
  南宮雲立身而起,怒道:“你在罵我?”
  “罵你,我敢嗎?大公子?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
  南宮雲想揍人,卻又想及若出手,豈不承認自己色瞇瞇,又見及三位美人望著自己粗魯樣,實是不雅,遂冷道:
  “你不是罵人,為何如此說?”
  丁小勾冷謔道:“奇怪了,我說我豬哥,不行嗎?”
  “小奴才,你敢在此講大話!”
  南宮雲似有意責備為秋劍梧調教不周,讓僕人出醜。
  秋劍梧困擾,冷道:“小勾你退開,這裡沒你有事。”
  丁小勾猛點頭:“沒事最好,免得我沾了一身口水。”
  槳一劃,就想離去。
  南宮雲冷喝:“站住,你方才說什麼?”
  丁小勾冷道:“什麼的什麼?你說話,怎麼都是什麼?”
  “我說你沾了誰的口水?”
  “我誰的口水也不佔,所以要走啦,說話這麼大聲,也不怕口水噴到別人身上。”
  丁小勾劃漿想退去。
  南宮雲忍不下這口氣,登時騰身飛掠,射向丁小勾,一掌打得他倒射船外,又掉入水中。
  “惡奴才,不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
  秋家窘困,卻也看清南宮雲只是出手教訓,並未傷人,如此也好,小勾落水,來個耳根清靜。
  “別理這小鬼,他只配苦力,登不了堂。”
  南宮雲一臉優雅地又掠回來,早把丁小勾拋在一邊。
  秋劍梧立即告罪:“世兄得罪了,我那家丁,什麼都好,就是話多,得罪處,多包涵。”
  “好景當前,別為了他而煞風景,來,我敬各位一杯。”
  南宮雲舉杯,一飲而盡,三位公子陪同喝酒。
  而三位美女,卻對落水的小勾特別感興趣,日光不時瞅向湖面,想瞧瞧小勾到底有何反應。
  是摸著鼻子離去?亦或是另有舉動?
  幾日相處,她們似已了解,小勾並非任人擺佈之流。
  秋劍梧已問起三位公子。
  “不知南宮兄對我大妹秋寒印象如何?”
  南宮雲立即哈哈大笑:“傳言果然不虛,秋家三姊妹,個個美若天仙,今日一見,實是驚絕,尤其秋寒,更俱韻味。”
  軒轅書絕亦表示對秋雨好感……
  秋劍梧聽來甚是滿意:“世兄既然如此欣賞?說不定將來秋家和南宮家、軒轅家,會結為親家呢。”
  他有點試探,南宮雲和軒轅書絕則笑聲不斷。
  秋水聽及此話,甚是驚詫:“哥,爹當真把我們許配給他們?”
  這話引來秋寒及秋雨詫楞:“方才在船上,丁小勾早說過此事,她們根本就不相信,還以為是小丁胡說,然而現在似乎全說對了。
  秋劍梧淡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兩情相悅,就算聯姻,有何不可?”
  秋水冷斥:“我不要,我的婚姻,我自己決定,何必聽爹安排。”
  還好,軒轅書心還未想過結婚的事,否則此方必讓他大為難堪。
  秋劍梧道:“爹並不堅持,你有權選擇。”
  “都是你的話,這種事,你為何不先告訴我們?”
  “現在說,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就是不喜歡。”
  秋水仍叫嚷著,使得三位公子十分難堪。
  而此時落水的丁小勾,己浮上湖面,一陣抽冷地攀上船邊,口中喃喃哺斥笑:“那只豬哥出手挺重,可惜形象被我破壞,想要贏得美人心,嘿嘿,多流點口水吧。”
  忍不住竊笑起來。
  他以為說得小聲,又離南宮雲甚遠,該無問題,然而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已沒下去,再爬上來時,已找錯船隻,攀的正是另一艘,南宮雲就在他身前不及五尺,那些話,全被聽去了。
  南宮雲滿腔悶氣沒地方發洩,恰又聞及這番話,更是怒火中燒,斥吼:“小奴才你敢挑撥!”
  一掌猛狠印過去。
  丁小勾粹覺冷風掃至,抬頭望眼,登時苦笑:“怎麼搞昏船了?”
  眼看掌風已至,想躲已是不易,欸呀一聲,只好運功硬擋。
  秋劍梧見及秋水及南宮雲出手頗重,深怕他傷了丁小勾,立即想攔人。然而事出突然,並未攔住。
  掌風掃過,丁小勾腦肩著實挨中,欸地悶響,又自落水,濺得水花四起。
  丁小勾被揍得肌膚生疼,甚是不甘心,猛一滾身,又探出水面,怒道:“臭豬哥,暗算人家,算什麼公子?簡直就是公豬。”
  南宮雲以為一掌可打暈對手,誰知道竟然只讓對方濺水花,又聞及此言,氣得七竅生煙。
  秋劍梧甚是驚心,急道:“小勾不得無禮。”
  丁小勾斥叫:“還要什麼禮:“對豬哥公子,只適合去找豬母。”
  南宮雲怒不可遏:“你找死!"發掌攻來。
  “找屎就要到豬欄,呵呵,我看你是找習慣啦!”
  丁小勾不閃不避,看得南宮雲欺身前來,口水猛吐,有若利劍,直射南宮雲。
  南宮雲怎知小小奴才?口水會如此稅利,一方面愛乾淨,一方面被情勢所逼,他只得翻身倒掠?避得十分勉強。
  “你是誰?”
  南宮雲已感覺出這小鬼並非弱者。
  丁小勾謔道:“我是專門殺豬的小奴才?如何,還夠看吧!”
  “不知死活的奴才!”
  南宮雲怒火攻心,存心想一招製住對方,否則他這張臉已無法保住。
  他身為太阿殿第一傳人?功力自不在話下,怒極而發?
  其勢何只萬鈞?只見人如猛虎,直撲下來。
  丁小勾似也卯上了,猝然暴射水面?反行而上,這招"海燕沖天",可非一般高手所能學得,登時瞧傻了船上諸人。
  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丁小勾還劈數掌,硬將南宮雲招式化開,再--招"直搗黃龍",猛探其下襠。
  “呵呵……南宮、難宮,我看你有閹掉沒有?”
  一招搗來,逼得南宮雲手忙腳亂,連封三掌,才勉強避開,反身落向船面,額頭己冒出冷汗。
  丁小勾已瀟灑跟落船面,雙手插腰,威風得很。
  “如何,這招'直搗黃龍',改成°葉下偷桃',很容易就可以閹了你吧。”
  南宮雲惱羞成怒,又懾於對方身手怪異,怒道:“閣下是誰?也敢用此下流招式!”
  “對下流人,只能用下流招式啦。”
  “你到底何人?”
  “在下丁小勾,請多多指教。”
  南宮雲沒聽過,日光轉向秋劍梧,想問個答案。
  秋家兄妹早被小勾給驚住,任他們如何想,也想不出小勾身手如此了得,秋劍梧一時也答不上來。
  丁小勾則落落大方:“在下我是寶貝門門主。論輩分?要你爹才有資格跟我說話,你只有一邊站的分。”
  南宮雲哪能受這種侮辱,怒喝:“別以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此後她有了準備,抽出輕易不露寶劍,太阿劍殺招已展出,只見寒光一閃,直取小勾的首腦。
  小勾不敢大意,借重輕功厲害,遊走劍式之中、一有空隙,一掌又逼向對方上三路?迫得南宮雲回身自救,小勾謔笑聲出。
  “你上當了。”
  南宮雲哪知小勾身手如此快,方見他攻自己前身,猝一閃跳,已滑向左側船外,一只腳尖勾著船身,突又迴旋,右腳倒轉躥回猛掃,正好命中臀部,叭然一聲,掃得南宮雲連跌三步,差點兒撞落地面。
  “這記回馬槍還準吧?”
  事實已證明,南宮雲根本不是丁小勾對手。
  然而南宮雲怎能忍下這口氣,制服不了對方,已是面子丟盡,又被掃了一記,無異其生平最大侮辱。
  “我跟你拼了!”
  南宮雲如瘋狗般躥來,利劍落如雨點封住小勾,待要觸身,又見十數寒芒射出。
  丁小勾見狀大駭,對方竟然使出暗器,瞧在眾人眼裡,更是驚心動魄,情勢已急,不容閃避,小勾猛扯衣衫,撕下大片,運勁揮打,撥去數把暗器,落身滾地,急忙逃開。
  叭叭數聲?暗器打在甲板上,只露些許寒光,為柳花飛鏢。
  丁小勾雖躲過,卻被割破數道傷口,還好傷得不深。
  “小豬哥,你敢暗器傷人?”
  小勾為之火大,登時滾向酒桌,猛抓圓桌,抄起酒瓶、酒杯齊向南宮雲射去,他力道早捏好,待射出一半,瓶杯全被擊碎,化作萬點飛星,連同酒滴撞射而來。
  南宮雲沒想到丁小勾反擊如此之快,自己方在陶醉一招得手,即又受到攻擊,一時想退,已在船尾,不得已,只好掠高,想飛向另一艘船,然丁小勾早算好他走向,頓又打出一波碎片,凌空掃得南宮雲悶悶痛叫,落向那頭船上。
  丁小勾仍未罷手,槓起酒桌,雷電追前,謔聲不已:“小暗器算什麼?看我的大暗器!”
  飛身過去,見著南宮雲一身狼狽滾落甲板,他也不客氣,酒桌猛壓,連人帶身罩去,南宮雲沒能躲掉,被罩個正著,壓得他滿身生痛,只差沒叫救命。
  丁小勾壓得起興,又砸又揍:“看你還敢不敢暗算大爺我。叫我吃小魚,我就讓你吃大餅!”
  南宮雲實在翻不了身,只有悶叫的分。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看他揍得過火,已掠身想救人。
  丁小勾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搭救,猝然發掌,打得船身盡碎,沉往湖中,小勾已跳開,笑個不停。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見狀,不得不惜力點向欲沉船身,倒射回去。
  南宮雲全身落水,好不容易爬起,還是叫著想把小勾碎屍萬段。
  丁小勾已逃開老遠,謔笑道:“小豬哥別豬叫啦!大爺對你還沒趣,不過對你家的太阿劍,七天后,準弄到手。”
  一聲長笑,他已潛水逃去。
  南宮雲怒罵幾聲,他也沒膽子追去,只好游回另--艘船。
  秋雨則已陶醉瞧著丁小勾失去地方:“好俊的身手啊,可惜太小了,否則真是如意郎君。”
  秋水問道:“哥,他是誰?怎會在魚腸宮出現?”
  秋劍梧亦是丈二金剛,滿頭霧水:“我要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事情搞得一團糟,他已亂了方寸。
  軒轅書絕道:“他怕就是傳言中,獨闖少林那位小孩子。”
  此言一出,秋劍梧為之驚心:“就是近年專偷天下至寶的怪小孩?”
  “該不會錯,你沒聽他說七天后要偷得太阿劍?”
  南宮雲為之寒心,卻又惱羞成怒:“太阿劍豈是人人偷得走的?秋劍梧你明知今日約會,卻帶他來,用意何在?”“南宮兄誤會了,小弟並不知他是……?”
  “不知就更不該帶他來!”
  “小弟在此賠罪。”
  “不必了!你我之事,到此為止。”
  南宮雲想忿忿離去,卻無踏水無痕之功夫,只好移步船尾,任由秋劍梧解說,他就是不聽。
  說已無用,秋劍梧又想起丁小勾真實身份,他己混進魚腸宮,魚腸劍自是兇多吉少,還是先趕回去再說,當下划船靠岸,南宮雲不歡而散,唯軒轅兄弟亦打招呼後離去,秋家兄妹也趕回魚腸宮。
  回宮後,秋劍梧很快將此事告知父親。
  秋封侯緊張萬分,啟開秘匣,見及寶劍仍在,方自噓口氣。
  “還好,那小鬼並未盜走魚腸劍。”
  可惜他並未試劍,就把寶劍鎖回,否則他將發現早被調了包。
  寶劍未失,秋劍梧也安心不少。
  “可是爹,南宮雲似乎把一切罪過全怪在孩兒頭上。”
  “這倒是難題"。"秋封侯不得不沉思:“他對寒兒印象如何?”
  “孩兒看得出,他喜歡大妹。”
  “這麼說,還有希望了。”
  “只要能解開這個結,該無問題。”
  秋封候頻頻點頭,又問:“那小鬼功力如何?他當真會去盜寶?”
  “該會,少林寺他都敢去,自不會把太阿宮放在眼裡,至於武功……他學得很雜,南宮雲不是他對手。”
  “南宮雲也已二十五歲,也該得他父親七八分真傳,竟然不是對手?差多少?”
  “依孩兒看,只要丁小勾用心,南宮雲走不過他三招。”
  “三招,秋封侯頓感吃驚:“會是誰的徒弟?”
  徒弟如此了得?那師父也更厲害了。
  他猜不出,秋劍梧更是沒辦法。
  “這麼說太阿殿也不易應付他了,“若明著來,他們也許較輕易應付,但丁小勾滿腦子鬼怪精靈,他們未必應付得了。”
  秋封侯沉思一陣?道:“對方既然揚明日期,咱就前去助陣,一方面可以製住那小子,另--方而也可藉此機會解去雙方誤會。”
  “要是他們拒絕爹幫忙,這豈不……”
  沒面子三字,秋劍梧並未說出。
  秋封侯笑道:“當然是他們需人幫忙的時候出現。”
  “爹是說……先在太阿殿附近守候?”
  “嗯。”
  有了解決方式,父子倆已露笑容。
  丁小勾潛出貝月湖之後,小竹已找來,看他一身狼狽,笑聲已是不斷,小勾瞄眼:“有什麼好笑,對方比我還慘。”
  “誰呵?”
  “南宮豬哥。”
  “是他?你為何叫他豬哥?”
  “不然要叫他情哥?竟敢對我夢中的情人流口水,我看了就不舒服。”
  “原來是爭風吃醋啊?”
  “少來,他還沒這資格跟我爭,我三兩下就把他殺個精光。”
  “你的代價也不少,衣爛褲濕,還掛了彩。”
  “你懂什麼?這叫先禮後兵。”
  小竹笑態可鞠:“不管你是什麼兵,現在秋寒也偷不成,身份又洩了底,你有何算?”
  “簡單啦,偷不成,只有用搶的,我已下令七天后,去搶太阿劍。”
  小竹為之動容:“你當真……你不怕被捉?”
  “嘿嘿,要是怕,我就不會去少林寺了。”
  “我呢,我有點兒怕。”
  “膽小鬼!好吧!,你就留在外面,我一人動手就夠,免得你臨陣嚇出尿來,還要我幫你換尿片。”
  小竹嫩臉發紅:“才沒那回事,你亂說。”
  丁小勾哧哧賊笑:“我亂說?那可不一定,你老是把衣服裹得厚厚,我還懷疑你包了不透水的尿片呢!”
  “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管不著。”
  “管不著,藉一件來穿總可以了吧!”
  丁小勾一身濕,正想要件幹衣服,話末完,立即撲向小竹抓手即搶,小竹哪想到小勾動作如此之快,一個不察,被撲個正著,嚇得尖叫,雙手猛抓胸口,可惜還是搶不過小勾,被剝去一件外衣。
  丁小勾一招得手,本想瞧瞧小竹光身露背窘態,誰知小竹果然穿了不少件,脫了外衣,還有外衣。
  “真是,到處都是外衣,儲--件來穿,有何關係,你把本門主當什麼人?”
  小竹窘困之中已恢復鎮定:“誰知道你要幾件,用說就行了,何必動粗,我自然會給你。”
  “方才你怎麼不先給,光說風涼話!”
  小勾捉弄笑著,己穿上小竹外衣,雖是小了些?也湊合湊合。
  “哇,好香啊,你是不是女人?怎麼把衣服弄成這麼香?”
  小勾聞著衣衫,目帶邪光地瞧著小竹。
  小竹更形困窘:“你抓破了香囊,當然香!”
  他抓出一包香囊,己破一小洞,芳香四溢。
  小勾皺皺眉:“真是,大男人還帶香包,要不要面子?”
  “你懂什麼,這是追蹤用的,否則我怎會找到你。”
  小勾若有所覺:“你在我身上放了香料?”
  他覺得在不知不覺中被加了料,甚是不甘心。
  小竹輕笑,指向鞋底:“放心,我才不敢在你身上亂加料,只是丟在地上,讓你踩過去而己。”
  如此一來,小勾倒不在乎了,逗笑道:“土地何其大,怎能叫腳不能踩呢,真是防不勝防。”
  小竹道:“所以門主從今以後,可以安心地到任何地方,我會跟上你的。”
  丁小勾笑的甚邪:“好啊,最好能跟牢,只是我在談情時,敬請迴避,知道嗎?”
  “知道了。”
  丁小勾這才揚長而去,小竹跟在後頭,笑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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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盜劍

  七天后。
  懷玉山、太阿殿上下如臨大敵,全副武裝以戒備。
  除了南宮雲,還有殿主南宮太極及夫人東方玉,女兒南宮燕,和手下十大高手,都守在正廳,以防丁小勾前來盜取太阿劍。
  那寶劍就在南宮太極手中。他再怎麼想,都是沒有握在手中安全,甚而情急時,還可派上用場,是以,他認為這個決策是對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宮家人顯得更沉悶而緊張。
  殿內落計可聞。
  丁小勾早就潛伏來此,大白天,他看得清清楚楚?太阿殿有若宮廷,不但寬廣,而且莊嚴華麗。
  “他們一定守著某地方……"呵呵……找東西,只有狗兒最內行了。”
  小勾潛回附近林中,槓著兩布袋,裡頭亂動,想是有活的東西。
  他解開袋口,已露出兩只碩大的狼犬,笑聲已是不斷。
  “瘋狗抓豬哥,效果自是一流啦!”
  惡作劇地將狗兒抬出,慢慢解開繩索。
  “加點兒興奮劑,更是夠味嘍!”
  他又從門袋捏出兩粒藥丸,餵服狗兒,然後猛力抽他臀部?狗兒痛叫,小勾已將其拋人高牆。
  狗兒瘋狂般嗷叫,直往前去,小勾巳繞道?想潛人後院。
  瘋狗尖吠,立時引來南宮家人注意?個個抽劍以對。
  南宮太極驚詫:“怎會有狗侵人!”
  南宮雲道:“必定是丁小勾這奴才弄的詭計。”
  話末說完,瘋狗巳沖人殿廳,十大高手立即圍上去,憑他們身手,制止雙狗,自是易如反掌,豈知長劍方劃中狗身,一陣痛叫外,還灑出大片水漬,臭味四溢。
  原採小勾早在兩狗身上綁一水袋,裡頭裝滿尿液,準備臭死對方。
  水漬灑出,幾名劍手避之不及,被灑個正著,臭得發暈。
  狗兒被劃傷,又吃了興奮劑,麻痛之間已分不清,只顧一味往人撲撞,一時搞得殿內團團糟。
  南宮雲猝見狗身噴水,他吃過小勾大虧,餘悸猶在,登時大喝:“碰不得,可能有毒。”
  聲音方落,南宮家人個個避開,任由狗兒亂撞,避逃之間,定是難以應付,只好掠向屋梁,狗兒再厲害,也上不了梁,吠叫幾聲,才往後院鑽去。
  南宮雲噓口氣,飄身落地,臭味更濃,這才發現是尿非毒,心火中燒。然而他豈能承認自己錯誤,硬咬定是毒物,要劍手小心處理,他則和家人移向後院。
  後院甚廣,瘋狗已不知去向,只聞吠聲。
  眾人來到花園水池邊,都滔水洗手,瘋狗亂鑽,雖未被噴個正著,但濺上幾滴,總是有的,還好,他們把水漬當成毒液,就不會那麼噁心了。
  洗手中,丁小勾不知何時已現身,哧哧笑著:“原來太阿劍在你手中,難怪我翻遍後院,連個影子也沒有。”
  話聲未落,南宮家人個個背脊生刺地轉身,對方來得太突然了,要是暗中出手,他們必然窮於應付。
  丁小勾見他們窘樣,更是得意,笑道:“別客氣,先把衣服洗乾淨再說,我等你們,呵呵,沾上狗騷味的心情,我是很能了解的。”
  南宮雲怒斥:“你找死!”
  長劍抖來,就往小勾砍去。
  他雖怒火中燒,但上次吃過大虧,攻打之間,已無以前狂妄,總留了退路。
  丁小勾則遊走四方,不想接招,仍是一副促狹樣:“小豬哥,別鬧啦,我是來取太阿劍的,又不是陪你玩家家酒,你高興個什麼勁?”
  南宮雲更怒:“要劍可以,先放倒我再說!”
  “何必呢,人命關天。”
  南宮太極見及小勾身手,心知兒子非他對手,立即橫劍向前,冷道:“閣下何人門徒,跟太阿殿有何過節?”
  他年已五旬,頭髮漸白,眉毛則保有南宮家特有的粗眉,較常人長的七分,白多黑少,看來一副武將模樣。
  丁小勾輕笑:“在下是寶貝門門主,跟你沒過節,不過跟著太阿劍有過節,如此而已。”
  南宮太極冷笑:“原是為了此劍而來,可惜要此劍,還得要點兒本事才行。”
  “你說的是什麼本事?若拿劍,只要三歲小孩就拿得動啦。”
  “是從老夫手中拿過去的本事。”
  “簡單啊!”
  丁小勾忽然從背部抽出一塊如笏板的黑色東西,猛一欺前三尺,南宮太極手中寶劍突然出鞘,直飛黑笏。
  南宮太極驚叫不妙,立即騰身追劍。
  丁小勾眼看寶劍到手,謔笑道:“我說嘛,簡單得用吸鐵猛吸就行了。”
  原來太阿劍雖是寶劍,卻是寒精鐵所造,屬鐵類,只要用吸鐵,自能吸得了它,南宮太極一時不察,著了道兒。
  眼看寶劍就要被奪走,南宮太極搶之不及,只好擊掌小勾側背,迫他回身自救。
  豈知小勾要寶不要命,硬是欺身抓住寶劍,而讓出左背硬挨一掌。
  唔然悶聲,小勾被擊出七八尺滾落地面,欸欸痛叫,南宮太極掌力甚強,己打得他背部生痛帶麻。
  一切還在他預算之中,雖然被擊痛,他卻利用掌勁托開,落地滾身,射向另一頭屋頂。
  “再見啦,多謝賜劍。”
  一溜身,小勾已消失屋面。
  南宮太極哪想到一個照面,寶劍就被搶走,惱羞成怒,怒喝一聲,猛追前去。
  小勾自以為輕功了得!逃出南宮家勢力包圍,對方自是追之不著,寶劍等於到手了,正自哼起小調,豈知人算不如天算。再怎麼想,他也末想到秋封侯父子也埋伏在此,眼看就要逃出高牆,猝見兩道人影撞來。
  叭叭兩聲,大意的小勾硬被逼回,摔落地面,口角已掛血,顯然受傷不輕。
  他醒眼瞧去。發現來人,已然苦笑:“原來是秋老頭,怎麼來的這麼快,女兒不嫁,換你想嫁不成?”
  秋封侯冷道:“小小年紀,也敢打四大家族的主意?”
  秋劍梧畢竟和他有一段情,見他受傷已不忍,急道:“小勾,放下寶劍,我不為難你。”
  “多謝啦,可惜我愛寶如命!”
  小勾猝然抖起寶劍,不管牆頭上方兩人,卻舉劍往厚牆上搗去,別的沒有,開洞挖石功夫,他可不賴,又藉寶劍之便,這一搗牆,如切豆腐,立即搗出一大洞穴,小勾藉此鑽逃。
  撞出牆外。
  秋封侯見狀大驚,這小子果然難纏,當下倒掠急追。
  小勾暗自叫苫,方才被挨兩掌,受傷不輕,又運力破牆,內力耗去不少,秋封侯武功己是一代宗師,甚至比自己想像還高。逃不了百丈,已被追及。
  “小鬼,放下寶劍,饒你不死!”
  “沒了寶劍,我也不想活啦!”
  小勾舉劍猛砍兩招,秋封侯礙於寶劍,不敢近身,他卻有意逼小勾回退太阿殿,劈來全是狠勁掌力。
  小勾明白他有意,心想要從他手中逃開,並不容易,倒小如退回太阿殿,惜著多屋地形?找機會開溜。
  心下想定,故意詐退,倒縮洞口。
  方入洞?南宮太極家人也已趕來,小勾一時腹背變阻?
  情急之下,復將寶劍砍向圍牆,讓他垮坍一大片,並用掌勁擊飛磚塊,有若炸彈開花射向雙方?趁煙塵中,猛竄左斜方。
  他這招果然暫時阻擋雙方追擊。
  然而對方欲奪回寶劍而後始甘心。南宮太極見及秋封侯,先是一楞,隨即報以感激眼神,雙方有了默契,共同追向丁小勾。
  “這小鬼狡猾得很,南宮兄多小心。”
  “多謝秋兄趕來助陣。”
  “哪裡話,都是自家人,先抓住那小鬼再說。”
  聽了南宮太極這番話,秋封侯知道自己出現,對了時間,立即配合對方,句句後院。
  丁小勾聰明絕頂,他知道,現在要脫身,只有聲東擊西,分散對方注意力,故而在西院猛揮寶劍,將一棟不錯的樓閣給拆了,倒坍聲震撼全殿,隨後他則反方向潛逃,躲入水池之中。如此,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南宮太極趕去倒坍處,己不見個勾蹤影,甚是憤怒。
  秋封侯也趕來,四下搜眼:“小鬼是否用了調虎離山之計?”
  南宮雲怒道:“找到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南宮太極立即下令十大高手,分十個方向,把太阿殿給圍住。
  眾人未敢鬆懈,立即又搜向四處。
  奇怪的是,任由他們如何搜遍所有的地方,小勾就如鬼魂般消失無蹤。
  秋劍梧不知怎麼,卻暗中替小勾高興,他終於逃過一劫。
  南宮雲則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南宮太極終於覺得丁小勾不簡單,甚至還有些恐懼感,如此孩童就已如此可怕,長大了還得了。
  正在眾人無計可施時,忽而又傳來兩只瘋狗叫聲。
  南宮雲怒無可洩,找上了瘋狗。
  “大爺宰了你們!”
  顧不得失態,他已追向瘋狗,若被追著,瘋狗非被他宰個碎爛不可。
  狗兒奔得急,吠聲似又帶點兒追逐意味。
  秋封侯忽有所覺:“那野狗 為何在此?”
  南宮太極道:“是小鬼引來的。”
  “它該是小鬼養的吧?”
  秋劍梧道:“不可能,沒人會養瘋狗的。”
  “對這小鬼,不能以常人心態衡量,咱過去看看。”
  在無計可施之下,眾人只好跟去瞧瞧。
  可憐丁小勾聰明一世,卻沒有想到此時竟然栽在瘋狗手上。
  丁小勾潛在水中,根本聽不著狗吠聲,否則他早該聽出差異而另作打算。
  待狗兒追至池邊,他已從水影中察覺,正要叫糟。南宮雲已趕來,恨恨發掌,打得雙狗落水。
  狗兒雖被擊,卻因服食興奮劑,並末覺得多大疼痛,反而在水中跳叫,想找水底小勾,惹得小勾苦笑連連。
  南宮雲仍想再擊掌。
  南宮太極已趕來,見及狗兒瘋狂往水中找東西,已覺有異,立即制止兒子,凌空猛擊兩掌,把狗兒打暈。
  “拖上來。”
  南宮雲依言拖狗上岸,狗兒雖落水洗過澡,但邢股騷臭味仍令人作嘔。
  眾入沒時間理會狗兒,皆注視著即將平靜的池面,及清澈見底的池底。
  果然,他們發現池底有人躲藏,皆露出詭異笑容一一為找著小勾而笑、也為小勾鬼靈精怪而笑。
  南宮太極冷目瞪著池底:“上來吧,你逃不了了。”
  丁小勾也知通無法躲藏了,甚是不甘地浮出水面,指著狗兒笑罵:“奶奶的,沒想到我會栽在兩只瘋狗的手中,真衰!”
  南宮雲冷笑:“到閻王那裡,再去仲冤吧!”
  丁小勾瞄向他?邪笑著:“你別以為我現在就輸了,寶劍還在我手中呢。”
  南宮雲怒笑:“再給你十把,你也翻不了身。”
  “我一把就夠了!”
  丁小勾猝然發難,連人帶劍橫向南宮雲,誰都末料及他會如此快即動手,而且是在眾人圍困之下。
  南宮雲更是嚇呆了,眼怔怔地看著小勾撞來,連出劍擋攔的念頭都來不及,一把劍已刺向眼前。
  南宮太極見狀大急,右手猛將劍鞘拋去,擋住寶劍。
  鏘然一響,劍鞘雖擋寶劍。然而丁小勾本來就不想要人命,他猛將劍鞘擊向南宮雲腦袋,打得頭暈眼花,寶劍再往下拖,從胸口及至下腰,開出一條大道,將其衣褲切成兩半。
  一個倒翻,掠過眾人又搶得逃命機會。
  然而,秋封侯和南宮太極豈能讓他走脫,一聲暴喝,猛追過去。
  南宮太極猛嘯一聲,小勾逃至殿廳,十大高手已迎面攔來,小勾只好苦笑。
  “媽的,來得還真快!”
  顧不了十把利劍刺人,太阿寶劍立即掃去,雙方一觸,鏘鏘數聲,太阿劍果然鋒利,把對方長劍砍斷數把,一時也將對方逼退。
  然而小勾只顧逼前,背後卻露出了空門?南宮太極一掌劈來,正中背心,打得他向前跌撞,欸欸痛叫,靠向殿性?血氣翻騰不已。
  眾人已將他團團圍住,他現在是插翅也難飛。
  南宮太極眼看把人困住,心神稍定,冷道:“把劍放下,柬手就縛,老大可饒你不死!”
  丁小勾瞄向眾人,口中嘀嘀咕咕,心頭卻在盤算脫身之計,他乾笑:“這麼多人,對付我一個小孩,不公平吧。”
  南宮雲斥道:“對惡賊,不必講江湖道義!”
  “我是惡賊?那你是什麼?專放暗箭的小人?”
  “你胡說!”
  “我胡說?這些傷口是哪來的?”
  丁小勾抓開左袖,露出傷疤,迎向諸人,南宮家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若傳出暗箭傷人之事,似乎不妥。
  南宮太極日光一縮,不能相信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南宮雲己喝道:“血口噴人,我宰了你!”
  他舉劍就刺,然而卻被小勾封去,寶劍猛砍,南宮雲手中劍一連被砍成七段,被逼了回來。
  小勾訕笑:“一比一,你還早得很吶。”
  他還想再玫招,南宮太極已攔下他,冷道:“你不是太阿劍對手,退下。”
  對輸在太阿劍下,南宮雲面子較為好看,他不敢再出招,退至一旁。
  南宮太極冷目盯人:“只要交回太阿劍?老夫從輕發落。”
  “多輕?”
  “廢武功,保你命。”
  “這叫輕?你乾脆殺了我吧。”
  “閣下似乎沒有選擇餘地。”
  “所以只好作困獸之鬥啦。”
  丁小勾寶劍一橫,當真想再拼命。
  秋封侯道:“你若說出師承來歷,也許殿主看在你師父面子上,會放過你。”
  他點出小勾武功不弱,若有師承,自是高手,沒有必要?無須結冤。
  南宮太極這才想及此事,冷道:“你師父是誰,報上名來。”
  丁小勾嘆息:“差就差在這裡,別人都有師父?我卻沒有,否則,我何須到處偷人武功,我好恨好恨!”
  小勾一臉悲帳,太阿劍哀傷地砍向蟠龍石柱?他雖用力不大,卻也將硬石寸寸砍入。
  南宮太極冷道:“偷學武功已是犯忌,又偷人寶劍,罪行更重,你還有何話說?”
  小勾登時懺悔般哭泣。
  “我錯了,錯了,我該死,我怎會犯下這麼大的罪行,我該死,死了算啦……”
  他當真小孩般哭泣起來,寶劍不停砍向石柱,那模樣比起方才刁鑽可惡,簡直天壤之別。
  眾人一時被他舉止給弄迷糊了,尤其南宮夫人?看他哭得淚如橫流,心腸也軟了許多。
  小勾每哭一聲,長劍就亂砍,那石柱雖有胸圍粗,但在寶劍不斷砍砸之下,己陷了個在大。
  “我該死,你們殺了我吧!”
  小勾哭到傷心處,砍得更悲,更用力。忽而一塊較大石片滾掉地面,叭然脆響。
  南宮雲頓有所驚:“爹,快阻止他,他想砍斷石柱。”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待要阻止他,為時已慢。
  小勾突然黠笑:“你以為我哭假的?太慢啦!”
  石柱左邊已被砍大凹,他反抽寶劍砍右面,卡然脆響,寶劍斜斜砍過剩餘石柱,小勾突然蹦起,雙腿踹向石柱,嘩地巨響,柱斷屋塌,小勾已藉力往上行。
  眼看巨殿已經垮下,眾人驚叫鳥獸散,紛紛四竄逃開。
  小勾一招得逞,得意非凡,還顧得往他們招手:“再見著啦,來日再幫你們蓋神殿!”
  寶劍頂空,也不必往上瞧,猛行空中,他以為寶劍砍瓦?
  自然小事,然而事情並非如此,他忘了屋頂還有一塊大梁?
  它並非木造,而是為了穩固宮殿,特別選的鋼梁,卻沒能把它砍斷,他行勢又快,哼地一晌,腦袋撞個正著,呃地一聲,己反跌地面。
  殿堂倒坍甚急,雖只是崩了一角,卻因甚為寬廣,己把眾人壓埋地面,轟啦啦,掀起一陣煙塵。
  秋封侯和南宮太極首先竄出瓦面,己是一身碎片灰塵,兩人想追小勾,卻找不出人在何方,情急之下,只好先把妻兒救出再說。
  小勾這招誰也沒得脫逃,卻把對方壓得狠狽不堪,個個灰頭上臉,青腫滿身。
  南宮雲疼痛在身,卻更憤怒:“小奴才,我殺了你 ”
  他四處亂追,卻不知追向何處。
  南宮太極輕嘆,以為小勾己脫逃,此次栽得實在難堪。
  然而秋劍梧卻瞧及瓦堆中,還有一支黑劍聳出,眼睛又瞅緊,詫聲道:“那不是太阿劍嗎?”
  眾人反身瞧來。
  南宮太極一楞,立即掠前,想抽出寶劍,卻因此劍乃刺過鋼梁,劍柄卡在另一頭,抽不出來。他又不便要人過來幫忙,這有失身份,幸好秋封侯替他想到,己領著眾人前來搬大梁。
  鋼梁一撒開,小勾安然無恙地躲在那裡,只是昏迷不醒,他本該被梁柱砸爛腦袋,卻被劍柄頂住,使得鋼梁落不了地,方保住性命,實是運氣非淺。
  眾人見他暈睡於此,憤怒中又帶笑意,實在想不透,他本可逃開的,為何會撞暈此地?
  南宮太極將劍抽出,疼心檢視,還好毫髮未傷,一顆心方定下來。
  南宮雲也已追至,瞧及小勾,一腳恨怒踢去:“看你命多大,終會落入我手中。”
  小勾被踢醒,已全身酸痛,無力可動,苦笑道:“什麼世界吆,大梁會是鐵做的?”
  南宮雲厲笑:“還好沒砸死你,讓你有機會活命。”
  他厲笑聲已表示,活著必定比死去更慘。
  小勾苦笑:“沒撞死,不知是好運還是壞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認栽就是,快替我治傷吧,你們還有很多話要問我,很多恨要發洩,我死了就沒戲唱啦!”
  小勾也懶得動,一切先保住性命再說。
  南宮雲雖想狠狠發洩一番,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修養。
  南宮太極被小勾這一折騰,已是身心疲勞,遂道:“先將小鬼押人大牢,改天再審,秋兄,讓你受驚了,請到客房,讓在下謝罪如何?”
  秋封侯自是求之不得,誤會可解,大快人心,立即跟著南宮太極前去。
  後事就由被壓得頭暈腦漲的十大高手處理。
  小勾則被壓南宮雲親自押入大牢。
  此次盜劍,小勾可說是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落入仇人之手,夠他受了。
  大牢中?小勾雙手被綁在牆上,南宮雲找來了竹鞭,硬是抽打數下,以洩怒氣。
  “落入大爺手中,要活命出去,你是做夢了。”
  丁小勾被抽得皮開肉綻,哇哇痛叫,斥罵不已:“在小人手中,算我倒霉,右非我撞昏,你連我的腳指頭都舔不著,還神氣個什麼勁!”
  “你不想活了!”
  南宮雲怒火中燒,又連抽數鞭。
  小勾痛叫難挨,他忽而想到,現在挖苦對方,吃虧的可是自己?當下不再漫罵,趕快引走他人,方為上策。
  “別打啦!再打下去,老婆都跑了!”
  “放屁?大爺揍你,跟我老婆有何干系,我就是不相信?就是要揍!抽得你全身發爛!”
  南宮雲抽得更猛,那竹鞭可沒修過,方從何枝切開,邊部仍是鋒利,抽向肌膚,有若刀劍,比皮鞭有過之而無不及,猛抽之下,小勾已是滿身血淋淋。
  “你抽什麼勁,我人在此,以後隨你怎麼抽都行,要是一次把我抽死了,你沒得玩了。
  你以為秋封侯沒事會來你家?可能為你說媒來的,你再不去,他們若走了,那時,什麼秋寒秋冰秋塘,你都沒得沾。放著自己老婆不顧,兇什麼勁。”
  丁小勾吼完這番話,已是有氣無力,額頭冷汗直冒,畢竟方才受傷不輕?又加上酷刑,他有些吃不消。
  南宮雲間言怔楞住了,他怎麼沒想到這點,想起秋寒冷艷動人,心頭波瀾盪漾。
  “去吧……別為了揍人,把老婆揍丟了……”
  “大爺的事?不必你管!”
  南宮雲自是不肯當面承認聽令於人,又抽了數鞭?方自謔笑。
  “等我辦完事,再來收拾你!嘿嘿,好好養傷?大爺會再給你吃大餐。”
  丟下竹鞭,南宮雲已揚長而去。
  丁小勾喘口大氣,自已著實傷的不輕?功力又被製住,想逃也不可能,看著傷口,一條條紅肉翻開?實在夠慘.現在他只有指望小竹前來救人了。
  “那小子倒是狠,這筆帳,遲早要算清"?
  疼痛迷糊中,他已再次暈睡過去。
  客房庭堂上,秋封侯父子及南宮太極已經換下葬衣,顯得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備上酒菜。南宮太極首先告禮:“此次多謝師兄趕來,否則太阿劍恐將被奪。”
  “哪裡話,你我本是師兄弟,雖然分開二十年?但你有難,我豈會放手不管呢?”
  南宮太極已改口叫師兄,秋封侯自也不再避諱二十年前,魚腸、太阿、幹將、莫邪四派,本都是同門師兄弟一事了。
  南宮太極有感而發:“二十年前那場誤會,讓咱四位兄弟各自分手,實是不該。”
  “欸,一眨眼就過了二十年……"”“不說它了,師兄,我敬你一杯!”
  秋封侯立即迎杯,兩人一飲而盡。
  “不知師兄為何會趕來此?是否聽及那小鬼放出之狂言,才迢迢趕來?”
  “不瞞二弟,這只是其中一原因,最重要是為了小女之事而來。”
  “師兄意下…… “師弟可知上次小大發帖相邀雲兒一事?後來因為那小鬼出現而鬧得不歡而散,師兄怕你誤會,故而前來致歉。”
  “哪裡話,雲兒也有魯莽些,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弟怎會掛在心上?”
  感激之餘,秋封侯又敬南宮太極三杯。
  “其實,為了四大家族冰釋前嫌,愚兄有個不登堂之建議,二弟莫要見笑才好。”
  “師兄但說無妨。”
  “愚兄想將女兒許給雲兒姪子,來個四大家族聯姻,你覺得如何?”
  “這……"南宮太極早有所聞,自不吃驚,淡笑道:“小弟並不反對,只是現在時代不同,他們年輕人另有一,小弟可做不了主,不如叫雲兒來,也好問問他意思。”
  南宮太極當下喚來兒子。
  南宮雲早就趕來,只是末敢進廳,現在聽見父親喚聲,才佯裝勿忙趕來,他也換下被小勾切開的外衣,狼狽態去了不少。南宮太極單刀直入已問:“你對大伯千金,印象如何?”
  南宮雲也懂得臉紅:“不知爹此話用意……”
  “你大伯有意提親,就看你意思了。”
  南宮雲心花怒放,窘困道:“全憑爹做主,孩兒聽命就是。”
  南宮太極和秋封侯聞言已暢聲大笑。
  “有你的,好眼光,雖然二十年未見面,但你大伯的女兒還會差到哪兒去?何況江湖還傳言秋家三千金美絕武林呢!”
  “南宮老弟你過獎了。”
  兩人這又暢快飲酒,南宮雲也敬了秋封侯數杯。
  喝到快處,南宮太極目光落向秋封侯,登時大叫:“來而不往,失禮也。既然師兄肯將女兒下嫁,小弟自己也再攀親戚,就把燕兒許配給劍梧如何?”
  現在換秋劍梧臉紅了。瞧他模樣,似不反對。
  秋封侯當下猛點頭:“燕兒乖巧玲嚨,容貌更是過人,比起自家丫頭,可毫不遜色,劍梧能娶其為妻,真是三生有幸,就這麼說定啦!”
  廳堂一陣叫好,美酒連杯不斷,老的高興,年輕的更陶醉,雖然莫名地就決定終身大事,但娶美嬌娘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兩人也喝得十分過癮。
  “何時讓兩人完婚?"南宮太極問。
  “好事當然不宜遲,就訂在月圓時分吧。”
  “還差十天,夠了,夠了!”
  一陣恭喜中,雙方喝得起勁。
  南宮燕聽到了消息,心頭暗喜,秋劍梧比起哥哥英俊斯文多了,她無怨言。
  然而秋寒呢?
  平常她冷漠寡言,現在可會默默接受?
  夜已深,一片漆黑。
  一道青影驚向太阿殿後院?其形態?凹凸畢現?該是女人。
  會是誰,小竹可沒那種身材!
  她好似為救小勾而來?探尋數處,已到找大牢。有兩名守衛看守?她潛往花叢一陣,似決定什麼,又潛向暗處,不久她已散落一頭秀髮,還提著籃子,大方地往大牢走去。
  “誰?”
  “送飯的。”
  守衛已發現來人。她卻裝成丫鬟送菜飯?及近七尺左右,守衛似乎未能認出她是誰。
  “你是……”
  太阿殿雖大,但人手卻不多,除非是新來的,否則終會見面。
  守衛但覺有異,那人已經發難,立即撲向兩人,她功夫不弱,一擊即中,兩人應指而倒,她搶過長劍,免得墜地發聲,隨後又點了兩人數處穴道,確定兩人醒不來,這才拋下長劍、籃子,潛入地牢。
  裏邊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易找著小勾身在何方,誰知竟然傳來鼾聲,她想笑:“身陷大牢,還有心情打鼾?”
  時間不多,她移向小勾,摸黑抓去,人是摸著,卻抓痛小勾傷口,把他驚醒。
  “欸唷,痛啊,你是誰?”
  那女子登時緊張,封住小勾嘴巴,急道:“別說話,我救你出去。”
  小勾驚詫,這聲音好熟,一時又想不起,心頭不自覺地奇怪,自己何時認識了紅粉知己???會為了救自已而冒此大險?
  那女子怕他再叫出聲,一指點向小勾暈穴,抽刀割斷繩子,猶豫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已潛出大牢,見四處無人,方自逃離太阿殿。
  會是誰救了丁小勾?
  待小勾醒來時,已在不知名山洞中。
  火堆剛燃不久,熊熊照人。
  小勾一眼望去,驚詫萬分:“秋寒?”
  救走小勾的竟然是冷若冰霜,對他不理睬的秋寒?
  小勾以為看走眼了,再瞧清,那如花般的容貌自是錯不了,還有陣陣雪梅花香傳來。這正是秋寒最喜歡的味道啊。
  秋寒冷漠臉容,多了一份關懷:“別動;我在替你裹傷。”
  現在除了說話,小勾也沒本事抽動任何手腳,全身軟叭叭地,只能任人擺佈。
  瞧見秋寒,他感到想笑,捉謔之心又起:“美人啊,你是不是被我的真心打動了,接受了我的愛?”
  秋寒微現困窘,靈眸注視小勾,那張臉除了稚氣未脫之外,一副濃眉大眼,挺鼻聳天,早已是英俊惹人,再過兩年就更吸引人了。
  她冷聲通:“別說話,我在替你冶傷。”
  “傷可以慢慢治,我卻迫切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你可知,心灸的渴望,不是任何肌膚之痛可擋得了的。”
  小勾一副海誓山盟的口吻,更讓秋寒感到窘困,嫩臉紅透耳根,幸好火光是橙紅的,否則窘態更露。
  小勾更不死心,一副痴醉:“愛人吶,如果你了解我的真心,就回報我吧,給我愛、給我溫暖、給我香吻"……對?給我香吻,我渴望你的香吻啊。
  小勾故意想讓秋寒難為情,嘴巴努得高高,一副飢渴樣,心頭卻快笑岔了氣。
  秋寒先是窘困不自在,恨不得鑽進地洞,卻不知怎麼,突然猛吸口氣,閉上眼晴,當真親向小勾。
  哇地一聲尖叫?小勾傻楞了眼,搞不清,更想不著,"一向冰冷若霜的秋寒,舉止竟然反常,痴楞地被親個正著。
  小勾痴傻傻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秋寒,豁出了第一步,她似乎已認命,而顯得自然多了,含情說到:“帶我走……”
  “你……你……”
  “帶我走……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 我……”
  丁小勾但覺不妙,事情似乎已弄巧成拙,若真如此?他可就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秋寒輕嘆:“對不起,前些日子讓你受苦出醜,我是無心的,你對我的愛,我感受得出。”
  小勾直叫苦了,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
  “可是……我們差了好幾歲……”
  “我想過了,這事並非沒有……何況,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說的是員外的獨子,為了傳宗接代,才有可能找來大老婆,可是我……”
  “你不也在追我?"秋寒笑得深情:“想起你的勇氣,好讓人感動。……?”
  小勾兩眼發直了,果真弄假成真,這該如何是好?
  “你怎會突然接受了我的愛?”
  “不清楚,也許是緣分吧,你的癡心,好讓人感動,而且……?,?欸……我並不想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你不喜歡南宮雲?”
  “嗯。”
  “那你可以拒絕這門親事啊。”
  “太慢了。”
  “怎麼會?上次沉了船,你們可沒相親成功。”
  “今天,我爹已把我許配給他。”
  原來秋寒早聞此事,後來父親又到南宮家,她為了證實,遂跟在後頭想探個清楚,終於她得到正確消息,只有逃開,在心中一陣掙扎後,終於選擇了小勾,遂在夜晚將他教出,期望著和他遠走高飛,兩人日夜長相斯守在一起。
  小勾再也感覺不出捉弄的快感,反而覺得負擔沉重。
  “大小姐,你不是當真的吧?"他苦笑著。
  秋寒長嘆:“現在除了你,我能選擇誰呢?”
  “世上還有很多的美男子啊。”
  秋寒嘆息,一臉悲帳。
  小勾為之不忍:“如果我……我不小心拒絕呢?”
  “我已無臉見人。”
  秋寒話中含意,似有自殺了事。
  小勾苦不堪言:“你-……能不能等我長大些再說,我現在還小?很容易誤會感情的。”
  “我等你。”
  一聲淡淡哀愁?小勾也說不出活來。
  柴火剝剝作響,洞內一片沉寂。
  秋寒如照顧小丈夫般?小心翌翌理地替小勾裹傷,她似乎將柔情注入任何一寸傷口之中。
  時日匆匆,已過五日。
  小勾別的沒有,保命靈丹可帶的不少?那些傷口已痊癒不少,幾日來,秋寒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小勾感到特別扭,沒想到弄假成真,往後的日子?他可不好過了。
  將她轉移給小竹如何?
  小勾想及種種方法,可是,小竹現在跟著自己,秋寒還是甩不掉。
  “管她的,到時一走了之,看她如何找到自己。”
  這已是他最後一招了。
  陽光投來,蒼翠山林格外迷人,兩人步出山洞找了處山澗,洗滌手臉。
  秋寒含情而發:“若能終身於此,與世無爭,該有多好。”
  小勾弄笑:“你行,我可受不了,我不是那種數石頭,算樹枝的命,我喜歡爭,爭得越烈越好。”
  “你爭什麼呢?”
  “什麼都爭,尤其是寶物,呵呵,這跟個人嗜好大有關係。”
  “你還會去偷太阿劍?”
  “那當然,不得手,死不體。”
  小勾擺出一副光榮使命感。
  秋寒無限感傷。
  “你後悔還來得及,我沒要你跟著我啊,”“你難道不能為了我,放棄那些?”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是一天不沾寶,我就受不了,因為我是寶貝門門主,豈能跟寶貝分家?”
  秋寒輕嘆:“隨你吧,我跟著你就是。”
  “不跟我,行不行?”
  “我已無處可去了。”
  秋寒很少出門,她哪知何處可當棲身所。除了魚腸宮,她一無所有。
  這也是小勾頭痛地方,讓她纏身,豈不大包袱一個,正在無計可施之時,遠處忽而傳來叫聲:“姊……你在哪裡……”
  秋寒為之心驚:“妹妹!"這正是秋水的聲音,她早知姊姊離家出走,但心想可能姊姊有事,一兩天即會回來,然而一走就是五六天,再加上父親回家,傳出與太阿殿盟訂親事,又找不著秋寒。魚腸宮上下已緊張導人,秋水也自猜想到姊姊可能不接受這門親事而故意逃避。
  她也想到姊姊必定來過太阿殿,故而找向玉懷山附近山區,果然摸對路了。
  秋寒聞聲,緊張萬分:“我們快躲起來,我三妹來了。”
  小勾正想甩脫她,這足大好時機,怎可放棄。
  “既然是你妹妹,為何要避開她?”
  “一定是我爹派她來的,被她找著並不好。”
  “那我們要躲一輩子了:““除了如此,已無他法了。”
  秋寒拉著小勾就耍逃回洞中。
  小勾百般不願,但看在秋寒有恩於自己,不便喊叫出聲,以免傷了她的心。左想右想,他突然欸呀?一聲,一腳踩空溪邊石頭,叭啦掉入水中。
  秋寒叫糟,拉起小勾逃得更快。
  那聲音不算大,但對秋水來說已是夠了?她立即追向山澗?雖然不見人,卻發現濕腳印,頓時欣喜。
  “有人,為何要逃?會是丁小勾這混蛋!”
  她末想及姊姊跟小勾在一起,只覺得找到小勾,必可問出一些線索,再則她有點兒虐待小勾的傾向,若抓到這小鬼?似乎有無限快感。
  她連叫著,立即運功追而。
  任由秋寒逃得快,在小勾有意留痕跡之下,秋水甚容易追來。
  轉過青松林,秋水已繞道攔來,見及人影躥動,立即喝聲攔擋。
  “看你往哪裡逃!”
  她落身攔住兩人,驟見秋寒,頓時楞住:“姊姊,會是你?”
  她想不清楚,姊姊為何會跟丁小勾在一起。
  秋寒冷聲道:“三妹讓開,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是你救走這小鬼的?”
  小勾斥叫:“餵餵,放尊重些,是你小鬼還是我小鬼?鬼叫什麼?一點兒大小都沒有。”
  秋水怒日瞪來:“你敢騙走我姐姐?”
  “你以為你姐姐是笨蛋,這麼好騙?她要走,我還求之不得呢!”
  “你討打!”
  秋水拗不過,惱羞成怒,一掌劈來,卻被秋寒攔住。
  “妹妹,別動粗。他沒騙我,是我心情願的。”
  “姐……你怎麼了?”
  秋水一臉不敢相信地望著姐姐。
  “你不會懂的。"秋寒眼中已含淚。
  秋水突又想及什麼,怒火更燒:“小色狼,你是不是非禮我姐姐!”
  除了如此,她再也想不出姐姐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小勾又好笑又氣怒:“媽的,你說話客氣些,我要想非禮,第一個一定是你!
  黃毛丫頭,--腦子邪惡思想,你是不是日夜渴望被人非禮?”
  “你敢!”
  秋水又窘又怒,短劍抽出,猛砍過去。
  小勾抓來樹枝,攔截過去,然而樹枝過細,一個照面已被砍斷,利刃刺來,削下一片衣角,秋寒見狀大急也抽出短劍攔擋。
  “妹,不要傷人。”
  一連三招七式,迫退了秋水。小勾趁此運勁樹枝,將枝上樹花震飛,當成睹器,打向秋水,逼得她手忙腳亂,雖掃掉不少,卻仍被數片打中臉頰,紅印立見,她更怒了。
  “我宰了你!”
  秋水不顧姐姐,反攻小勾,存心拼命。
  小勾卻不想纏鬥,拔腿即逃,謔笑不斷:“兇女人再見啦!有機會勸勸你老爹,別為了私人利益,把女兒嫁給癟三無賴漢,那是不人道的。不過,他要是把你嫁給南宮雲,我倒是舉雙手贊成,因為三八是專配無賴的啊,真是一對佳偶。”
  風涼話說得過癮,人逃得更快。
  任由秋水猛追,但在秋寒阻攔下,小勾早已逃之天天,消逝在山林中,如何再尋得?
  “有膽別逃啊!一個男人跑給女人追,這算什麼英雄?簡直是狗熊。”
  “狗熊總比被三八咬著好……
  淡淡的聲音傳回,氣得秋水咬牙切齒,她不再追人,因為這聲音顯示小勾已逃得甚遠。
  秋水反來責備秋寒,"姐你怎麼了?沒事把這小妖怪救走,還跟他在一起?”
  “你不會懂的……"秋寒總是含愁輕嘆。
  “你當真被她伎倆給感動?告訴你,他是為了偷爹的魚腸劍,才混入宮,對你大獻殷情,他是有目的的。”
  秋寒默然不語。
  “再說,你們相差那麼多歲,怎會……
  “我的事,你別管好麼?”
  “欸呀,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若不喜歡南宮雲,大可不答應。”
  “太慢了,爹早答應人家了。”
  秋水一楞,這倒是事實,若她反悔,自是讓父親太沒面子,說不定還引來更大誤會。
  她聲音已放軟:“姐,你當真不喜歡那南宮雲?”
  “嗯!”
  “可有原因?”
  “我不想談他。”
  秋寒連談都不想談,可見對南富雲印象差透了。秋水想起南宮雲,相貌平平,又是一副自大模樣,實在也無多大好感。
  “姐,你不喜歡他,也用不著跟那個小鬼啊,他比南宮雲更壞。”
  “不要再談這些好嗎?"秋寒顯得心亂。
  “不談這些,談什麼?你跟那個小鬼跑了,爹卻等著你去嫁人,你只顧躲開,躲得了一時,你能躲一輩子?”
  “要是你不來……”
  “別傻啦,丁小勾那小子會那麼真情,陪你一輩子,要是能,他現在也不會開溜了。”
  秋寒嘆道:“我該怎麼辦?"秋水安慰:“不如先回去,再作商量。”
  “過五天就是婚期,又如何商量?爹不會答應的。”
  “你可以先答應,再延婚期,拖欠了,說不定會另有結局。”
  “怎麼拖?要是爹仍要如期完婚,一切不就完了?”
  “不會啦,你裝病,裝得了怪病,他們總不會把你從病床上架上花轎吧!”
  “這又能裝得了多久?”
  “先過了這關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解決。”
  秋寒輕嘆不已,不久,她說道:“我還是不回家,這冒險太大,你就說,我在半路病倒,一定要拖過十五日那天,我才會考慮回家。”
  秋水也對姐姐甚為同情,遂點頭:“就這樣吧,不過到時你可不能又躲起來,否則我如何向爹交代。”
  秋寒默默點頭,隨後又問:“哥呢?他是否跟南宮燕完婚?”
  “恐怕是了,他倆都覺得對方不錯,這樣也好,你這門親事沒談成,哥哥代替完婚,總也變親家,以後自是好說話。”
  “寶劍呢?是否交換作為訂親之物?”
  “本來是決定以魚腸換太阿,當你的聘禮,然後雙方又互換,作哥的聘禮,如此魚腸劍又回門,仍是各自保有,現在你變了卦,恐怕定情之物也會有變……"秋水說至此,若有所覺:“你覺得那小子還會再去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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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五毒蜂

  秋寒輕嘆:“要是偷得了,該多好。”
  若太阿殿失去寶劍,自無心情辦喜事,對她來說,無異是種解脫。
  秋水已露黠笑:“這小賊愛寶成痴,一定不肯放棄,說不定在兩家聯婚時,他會現身,一次盜兩寶,豈不省事?嘿嘿,你敢來,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她似已斷定丁小勾必定會藉此盜寶,興致甚濃地想鬥鬥這賊小子。”
  秋寒不肯回家,秋水只好把她另作安排,為鬥垮小勾,她已領著姐姐離開山林,也好及時趕回家,佈置詭計。
  小勾當真會去偷,他不但想偷?而且比任何人都想得急。
  他已準備重返太阿殿。
  當然,他這次不再用瘋狗,而是另找秘密武器。
  他往山頂鑽,似在尋找什麼:
  忽而,小竹又現身他身邊。
  小勾見著他,怒氣己升:“臭小子,我在落難時,你躲在哪裡?不會想辦法救人?”
  在原始森林中,不少青藤掛樹,小勾扯下一條當鞭,對準小竹就猛抽,追得他四處逃竄。
  小竹尖叫:“我一直在你身邊啊,全是誤會。”
  “誤會?我被抽得皮開肉綻,也是誤會?對不起?我誤會是你大野狼,包要抽得你毛落皮裂,大野狼,你安心的享受吧?”
  小勾抽得更急,嚇得小勾一身汗。
  “直的是誤會啊,我是想救你,可是大白天,我不敢去,誰知到了深夜,有人搶在前頭,原來是秋寒姑娘,我只好暗自跟在後面,免得打擾你。”
  “什麼打擾,你看見我被愛情所困?”
  “後來才看到的。當時你受傷?我不便打擾。”
  “什麼話嘛,害我失去初吻,你要負全責。”
  小竹驚詫:“她親了你?”
  “早就親啦!第一天晚上就被迫失吻,還好我受傷,否則準失身,這是你的過錯,所以我也會安排,讓你很心不甘情不願地失去初吻。”
  小竹微窘:“她動作好快……還好,…… 只是初吻……”
  “你懂什麼,失吻跟失身,對我來說是同樣重要?你分明是故意,有你好受。”
  “我沒有啊,我以為你要表現偷女人心的功夫給我看所以……所以才未現身……”
  小勾想及此事,不禁想氣又想笑:“都是你,說什麼要偷女人心,才是天下第一神偷,本以為偷不成,誰知道突然,又偷得,真是!”
  “有何不好,失了初吻?換來第一神偷,很划算啊!”
  “划算的還在後頭,以後她若纏我,就叫你墊背。”
  小勾追累了,方自放過他,還好,他只挨了幾鞭?無傷大雅,喘口氣,已好過多了。
  “其實我也有替你解危,否則秋水姑娘怎會找到你們?”
  “她是你引來的?”
  “對啊?否則山區那麼大?她如何找?”
  小勾欣笑:“對呀,這笨蛋怎可能找到我?好啊,算你對了一半,將功贖罪,賜你免罰。”
  “多謝門主。”
  “別多禮啦,替我找個大蜂窩吧!”
  “門主這是……”
  “盜寶啦,嘿嘿,上次用瘋狗不行,這次有瘋蜂,保證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小竹目光一亮,想笑:“你現在就要回去盜寶?”
  小勾得意聳肩:“當然,出其不意,看他們能奈我何!”
  “門主的傷……”
  “死不了啦,別的沒有,靈藥我多的是,快快替我找蜂窩。”
  小竹也感興趣了:“什麼蜂最好?”
  “當然是又兇又猛又大又毒的蜂最過癮,最好是金線五毒蜂,保證讓他們夠味。”
  小竹為之動容:“這蜂其毒無比,常人挨上一針就得送命……”
  “若不毒,怎能嚇住他們?”
  “可是,也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放心啦,以南宮太極的身手,毒蜂可能近不了身,剩下的跑給毒蜂追,該沒什麼問題吧。”
  “若他們全都不逃呢?”
  “呵呵,打上幾針,很少人會不逃的。”
  小竹看他說得如此起勁,也沒了意見,道:“五毒蜂喜歡築窩在地底,我可不知哪裡有。”
  “附近一定有。”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五毒蜂兇猛無比,只要是它的地盤,其它蜂類一定不敢靠近,我找了兩座山頭連一只蜜蜂都沒見著,可見這裡一定是五毒蜂地盤。”
  “小竹瞧瞧四處,果然未發現任何蜂類:“話是不錯,可是你找到了又如何?還不是一樣挨針,抓不著的。”
  “這你就不清楚啦,五毒蜂最怕硫磺和薄荷味,只要在'身上抹個夠,它準不敢靠近。
  至於如何捉,只要用布袋套住即可。”
  “我可不願冒險。”
  “膽小鬼,好吧,你替我找到蜂群就好了,其它的,我自'己想辦法!”
  小勾從口網掏出一包東西,交予小竹,原是順路找採的。
  薄荷藥,小竹捏碎,清涼味通四溢,他依言抹在身上,方自尋往另一頭。
  約過兩個時辰,小竹突然有叫聲傳來。
  “找到了,在這裡。”
  他方叫完,突然不敢聲張,又閉了嘴,因為毒蜂似能辨音,立即向他行來,突而聞及薄荷味,吱吱怪叫兩聲,方自退去。小竹暗道好險,若被叮著,可夠他受的。
  小勾聞聲趕來,手中已多個麻布網。
  那是一處小山崖,兩人在另一頭,瞧著對崖一株黑槐樹枝上,有十餘只拇指大蜂群,靜靜守候在那兒。
  小竹低聲道:“他們一向只有十來只?也見不到巢?”
  小勾笑道:“你以為蜜蜂沒頭腦,它跟人一樣,是有組織的,那幾只是警戒蜂,負責保證老巢的,奇怪的是,你的叫聲怎會沒受到攻擊?”
  “有啊,撞來兩三只,後來又走了,可能因為薄荷味道吧!”
  “這是你走運,薄荷是可以讓它們討厭,不過若它們發了瘋,我勸你還是溜走的好。”
  “為什麼?蜜峰不是聽風辨位,我不動,他也能認得出?”
  “那認不出,不過既然拼命,它是撞到什麼就刺,它的針可沒那麼容易斷了,你敢保讓它撞不到你?”
  小竹聽得頭皮發麻:“這麼不保險,我不去了。”
  小勾一陣得意:“跟著我就沒事啦,要叮也是我先遭殃。”
  也許話聲太大,幾只毒蜂又追來,兩人頓時閉聲,毒蜂嗡嗡震翅,利針暗吐,針叉尖又利又十分刺眼,小勾故意抓出薄荷藥,搗出汁味甩去,方將蜂群迫去。
  小竹驚心道:“那麼多只,如何裝得了?”
  小勾道:“只要找到巢?一口氣套下,剩餘的,就要宰光他們。”
  “要是宰不了呢?”
  “你就等著打針好了。”
  小竹不吭聲,這畢竟不好玩。
  小勾則在注視蜂群?未多久遠處另有蜂群飛來?雙方交頭接耳?似在交換班。果然先前幾只已往回路飛去,小勾立即拉著小竹?暗中潛追過去。
  蜂群飛得什快?想跟蹤?自是不容易,但小勾知道?警戒蜂離窩巢往往不超過五裡距離?仔細找尋下,終在一道小瀑布的源頭?發現了出人口。
  小竹欽嘆不已:“瀑布在動?往往吸引別人注意,自然對他們的行蹤鬆懈,找不著它們的窩了。”
  小勾道:“否則它們怎麼會被稱為毒蜂之王。你看著其他蜂群,足否另有漏網之魚?我去偷蜂巢了。”
  說著就想攀崖。
  小竹急道:“你就這樣去套蜂巢?”
  “不然你還有更好方法?放心,我已經想好退路了。”
  小勾抽出隨身攜帶的掛線勾子,往崖面打去,藉以攀上高崖。
  小竹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躲了起來,免得遭殃。
  不到盞茶工夫,小勾已攀上崖頂,藉著瀑布的流動聲,掩去不少方便,他靠向蜂巢頂端,往下瞧,除了杯子大出口外,峰巢全部陷在崖壁裡。
  這怎麼捉?
  小勾一時頭大,卻又不肯放棄。
  “只好來硬的。”
  他盤算一下距離,細線尖勾勾向右凸岩,一頭纏在自己身上,雙手緊緊抓著布袋,相準目標。
  突然?翻身落下?及至蜂巢,猛運真勁,擊向岩塊?叭地一聲,石碎岩裂。蜂窩已現,更有毒蜂猛狠撞飛而出。
  小勾冷喝一聲,布袋張口即罩,先是套住兩三只飛出來的毒蜂,但又見蜂群猛勇而出,不得已?改套蜂巢。
  可惜蜂巢陷入崖兜,豈能套中?他只好改吸字訣,急運真力,吸出不少蜂巢。眼看蜂群已行出,欲扎刺自己,幸有薄荷掩體,蜂群一猶豫,小勾抖落細繩,抓緊布網,跳入飛瀑,讓其行往水潭,這就是他的退路。
  人已隱入飛瀑?蜂群瘋狂亂飛,卻失去目標,已生拼命,四處亂竄,撞到什麼,就刺什麼。
  小勾已跳落水中,不敢爬起,否則必受毒蜂攻擊,而小竹卻也藏不了身,眼看毒蜂已狂,撞物即刺?又有不少逼向自己,情急之下,他也逃命,誰知逃不了步,警戒蜂也已折回,見人就札。
  “欸呀"一聲,小竹左肩挨一針,痛徹心肺,沒來得及多想,他也跳人水中。
  小勾見他下來,心頭一陣弄笑,只是在水中,無法說話。
  毒蛇可未放棄攻擊,一只只往水裡大衝撞,只可惜潭水頗深,他們只能衝撞三寸,即已無功折退,有的甚至衝撞過度而被溺死。
  小勾在水底,仍可瞧清,心下一急,自已要的是活蜂,若被溺死,那有屁用,當下立即拉隨身掛勾的細繩,纏住麻網口,即其浮向水面,免得溺死。
  蜂群見及同伴浮出水面,已行了過去,或咬若吮,總要救出他們,然而那布網似經小勾特別編制,咬之不斷,急得蜂群吱吱怪叫。
  小竹已靠向小勾,一臉責備他害自己挨針。
  小勾苦笑,那是意外,可惜蜂群未散。若出水面?照樣受攻擊。
  “看樣子,又得挨一次了……?
  小勾瞧向小竹,比劃一陣,然後將手中細線交給他。
  小竹似能會意,點了點頭。
  小勾登時發掌,打向水面,擊斃不少毒蜂,他已躥出水面?拔腿即逃。
  蜂群驟見敵蹤,拼命追來。
  小勾拼命逃開,雖然他輕功不弱,但蜂群畢竟能飛?迂迴追逐,終有兩三只出其不意攻向小勾,刺得他畦哇痛叫。
  不得已,他抽出火折子?四處亂竄,找到--處空草叢?火折子猛燒燃,往裡頭丟,還拆散火折子中的硫磺、硝粉,撒向草叢。
  有了藥物的助燃,轟地一聲,草堆猛起烈火,小勾落地打滾,抓來枯草引燃,立即反攻毒蜂。
  毒蜂遇火,吱吱痛叫,被燒死不少,剩餘幾只,作困獸之鬥後,也都相繼撞火自焚。
  小勾吸口大氣。終將要命的毒蜂收拾,他爬出火堆,往背部探去,抓下外衣,還有一些樹葉,這是他臨時想到,以樹葉墊背,若被扎,也傷不了肌膚,然而,他卻計算錯誤,毒蜂利針要比想像中長,故而好幾處被扎穿,疼痛即從該處傳出。
  他想將毒液吸出,卻無用武之地。
  幸好不久,小竹已抓著麻袋趕來,小勾立即要他吸毒。
  小竹猶豫一下,仍自吸向傷口,毒汁轉為黑紅,還發出腥味。
  吸完後,敷上靈藥,痛楚已失,小勾又有了笑意:“真是得不償失,要知這蜂不好搞,我也不敢搞了。”
  小竹瞄眼:“都是你,害我也挨一針。”
  “怕什麼?挨久了就習慣了,你看,我挨了五針,現在覺得很爽呢!”
  “爽你的頭,若非我吸出毒液,你還欸欸叫痛呢!”
  小勾乾笑幾聲:似後就會適應啦,換你過癮一下吧!”
  小勾抓向小竹左後,小竹驚惶尖叫:“你想幹什麼?”
  他胸口抓得緊緊。
  小勾怔楞:“我幫你吸毒啊,難不成還非禮你?”
  “不行……”
  “什麼不行?你敢不聽門主的話?”
  小勾忽而起了捉弄之心,立即抓向小竹肩頭,小竹想逃開,卻被點住穴道。他更為驚慌。
  “不要-不要快放開我一一”“原來還是處男吶?哈哈童子雞叫聲,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小竹又急又窘,眼看衣衫就快被解開,叫得更急“別的過來 我讓你吸毒,別解我的衣衫--”小勾已停手,呵呵弄笑不已:“你為何那麼怕找解開你的衣服?你有病?還是掛了奶瓶?或是胎記特別,還是刺了心上人的裸體像?那麼怕人看?”
  “才沒有……我?…… 我……不習慣嘛!快解開我穴道。”
  小勾邪笑幾聲?還是解去他穴道”“真是童子雞?連脫衣服都象要小命似的?以後怎麼混呢?”
  只是我不喜歡被人強迫而已。”
  “那你自己脫吧?毒不吸出來?你不覺得難過嗎?”
  小竹瞪了幾眼?方解開左胸襟?露出潔白肌膚?居中卻紅腫大片,他紅著臉,已閉上
  眼晴。
  小勾訕笑:“早脫不就沒事?真是!”
  他湊上嘴?替他吸出毒液,再敷上靈藥?小竹疼痛全失。
  豈知小勾猝然拉他衣衫,扯往下方,露出渾滑胸乳。
  “沒什麼嘛,發育的小孩尖了點兒,也沒什麼特別嘛!”
  小竹頓時尖叫?一巴掌打向小勾,猛抓衣衫,整張臉已通紅。
  小勾莫名被挨耳光,不,是滋味。
  “看看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女人,兇什麼兇?”
  “你色狼!”
  小竹想再追打,小勾已經逃開,嬉笑不已。
  “色狼就色狼嘛,不過你說錯了,男對女是色狼,男對男叫牛郎,不要搞錯。”
  小竹追他不著,窘紅的臉也露出怪異表情:“這次饒你,下次再如此,小心我跟你沒完沒了。”
  “不會有下次啦!我只是想證明你是男是女?一身嫩肌膚香噴噴,很難讓人相信你不是女人,結果……呵呵…… ”“結果是什麼?”
  “還有什麼?胸部平平,你還想當女人?只能說你是娘娘腔的男人,這對寶貝門來說,是項特色,以後我會改選你的。”
  小竹斥笑:“你管不著。”
  “管不著也要管,誰叫你是我門徒?”
  小竹瞪了幾眼,紅雲再現,己別過頭:“少說風涼話,那堆毒蜂你自己拿去,我可不想再挨針。”
  “不會啦,他們乖得很。”
  瞧著麻袋東凸西凹,嗡嗡有聲,很難讓人相信那是一群乖寶寶。
  “我不會再跟你去太阿殿玩蜂了,你自己想辦法。”
  小竹將手中軟細繩交給小勾,有了問題:“這是什麼線,這麼細,又扯不斷?”
  小勾得意道:“天蠶絲,是從一個不知名的人身上偷來的,它本是一件天蠶甲,刀槍不人,我把它拆了一半,十條編成一束,你看,大小跟普通細線差不多,要扯斷它,非得千斤力道不可,我用它不知偷了多少寶物,它是做賊的最佳利器。”
  小竹聞得心癢癢:“另外半件天蠶甲呢?”
  “在寶窟裡,你想要,下次送你。”
  “多謝門主賞賜。”
  小竹露出笑意,早將方才窘事給忘了。
  稍作休息後,小勾等不及,立即提起毒蜂,捉謔地往太阿殿行去,小竹跟了一陣,百到快到地頭,他才溜開,免得變魚池之殃。
  太阿殿不知禍事臨頭?正陶醉在聯姻喜事之中。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小勾更是捉謔,乾脆找來一串鞭炮,直行大門,點得嗶啪作響,熱鬧極了。
  鞭炮聲立即引來南宮家人騷動,離嫁娶尚有三日,該不會魚腸宮又來報喜吧?
  南宮夫人第一個迎禮而出,因為兒子是新郎,女兒是新娘,丈夫地位高,當然她最恰當。
  然而她驟見小勾,雙目頓時抽緊。
  “你是……"是……”
  她雖記得小勾模樣,一時卻想不出小勾為何如此快就返回,她感到不妙,卻怔楞楞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勾落落大方道:“送禮的,夫人請笑納!”
  “你是那小孩?”
  南宮夫人背脊生寒,前次她可親眼見及小勾的刁蠻,只希望他別再出現太阿殿,沒想到卻如此之快。
  “不好啦!那小孩找上門來啦°她驚惶往裡頭奔,深怕遲了,一切都已來不及。
  小勾大步向前,呵呵弄笑:“對嘛,如此大禮,你一個人怎麼享受得了?找人分享,才是正途。”
  後院傳來一陣喧喝,南宮太極領著兒女及十大高手,如臨大敵地攔了過來。
  見著小勾,南宮太極甚是驚詫。
  南宮雲厲斥:“不要命的奴才,上次讓你脫逃,也不知珍惜性命,還敢而來送死,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別人。”
  小勾輕笑:“不是來送死?是送禮。看你們一家披紅掛綠,張燈結綵,自是喜事臨門,我這熟客,終該送點兒禮物給你們吧!”
  “你的命就足最佳禮物。”
  “欸呀,喜事當前?何必談那血淋淋的事呢?”
  南宮太極冷道:“你三番兩次前來搗亂?到底為什麼?”
  “大俠怎麼如此健忘?小的上次要寶劍不成?當然還得努力了。”
  南宮雲怒道:“你拿命來換吧!”
  “上次不是換了一次?可惜你不要?我只好另想東西了。”
  南宮太極冷道:“念你還小,老夫不願落個欺小之名?然你不知好歹,太阿殿豈是容撒野的地方。”
  “我可不是來撒野的,今天我既然來了,你們高興也好?
  不高興也好?太阿劍我是要走了。”
  南宮太極冷笑:“恐怕由不得你。”
  他抽出太阿劍,緊緊握在手中,免得小勾故技重施,以吸鐵將它吸去。
  小勾邪笑著:“我也許沒辦法,不過我這袋禮物,可能會讓你們回心轉意,現在後悔還來得有,否則我要送過去了。”
  他慢條斯禮地解著布袋,瞧在眾人眼中,格外神秘而恐怖,他們不得不個個抽劍凝神以對陣。
  南宮太極突然喝令先發制人,--馬當先刺出寶劍?他想搶先機,製住小勾,自然不怕面對那怪物。
  小勾並非省油燈,早料到此著?嘿嘿謔笑:“急什麼,巴得先抹上薄荷再說。”
  寶劍已刺來,不及七寸,小勾也抓起布袋往寶劍迎去??
  刷然一聲?布袋被割破,千萬只毒蜂猛狠噴出,有若流星雨四射罩人。
  南宮太極見狀大駭:“五毒蜂,快躲。”
  右手劍,左手掌,亂砍亂劈,他早被毒蜂裹得密不透風。
  南宮家人及十大高手,先是擊劍迎敵,然而蜂群又多又猛,兩招不到紛紛被蟄,痛得冷汗直冒,在南宮太極喝吼下已沒命逃去。
  小勾見及效果良好,笑得捉謔:“我說嘛,這禮物夠你亨受的了。”
  南宮太極也吃不消,想脫逃,然而小勾卻沒放過他?打出小勾纏向太阿劍,南宮太極頓覺一股力道抽來,立即奮力抵抗。
  小勾連抽三次,不得要領,立即猛喝,掠向南宮太極,不管蜂群包圍,一掌打得他連退數步,真力為之散亂。小勾猛抽天蠶絲,南宮太極右手一麻,終無力道寶劍而被抽脫,小勾立即接住寶劍。
  “謝啦,若被毒蜂蟄傷,抹點兒薄荷,大概可以避開呂卜啦。
  我很忙,以後再來拜訪,再見了。”
  招招手,小勾揚長而去。
  南宮太極怒得兩眼睜大,卻莫可奈何,眼巴巴地看著小勾離去?此事若傳出武林,他的臉可丟大了。
  小勾懶得再理南宮家人?捧著劍,先試試威力?從懷歹玉山一路砍出一條林道?遇有桌大樹幹擋前,照樣一一砍斷,威力無比強大。
  小竹也迎了上來,急急地說:“你如此明目張膽,不怕另有歹徒想偷這把劍?把它搶走了,”“笑話?我不搶人,已是賜福天下?還有人敢搶我的東西?”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寶物藏得縮頭縮腦,大可擺在街上招搖啊。”
  小勾怔楞,隨之乾笑:“大賊終要防小賊,還是別招搖的好。”
  他這才把寶劍裝回那只爛布袋。
  “已偷得兩把?再加上幹將,莫邪,就算大功告成啦。”
  “你現在就要趕去幹將堡?”
  “莫邪谷也行啊,沒偷齊,總是心癢癢的。”
  “經過太阿殿事件,你想偷,恐怕不容易了。”
  “哪次還不是困難重重?要動頭腦啊,難不成還會從天上掉下來?”
  兩人行至一處山谷,小勾突然往空中道:“掉啊,老天拜託你掉下寶劍好不好,我求求你!”
  他那模樣,求得甚是可憐,敢情假戲真做,在捉弄小竹。
  豈知話未說完,山谷上方猝然拋下一布袋,砸向小勾前面,嚇得小勾、小竹趕忙縮頭返逃。
  “上天真的掉東西了?"小勾癟笑著。
  “有人捉弄我們?”
  “不然你還以為真的掉寶劍?”
  小勾覺得這人甚好玩,會來這麼一招。舉目往谷頂搜去,可惜找不出那人藏身何處,他自嘲笑道:“該不會是把寶劍吧!”
  抓向布網,伸手一摸,一長一短,心中不禁怔詫,立即將它解開,兩顆眼珠子就快悼下來了。
  “幹將、莫邪寶劍?”
  任誰也猜不透,會有人將這兩把寶劍如廢物般丟給他。
  小竹更是心驚,爭相看寶劍。
  幹將三尺七寸四指寬,直如古代戟劍,莫邪卻小得多?
  大約尺二,寒光閃閃,甚討人喜愛。
  小勾仍然不肯相信“該不會是假的吧,我來試試。”
  抓起了幹將、莫邪,找來石塊就猛砍,有若切豆腐般,它確確實實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劍。
  小勾笑不出來了。
  這到底是何原因?
  為何有人如此慷慨把寶劍送他?
  “不好,他可能要嫁禍!”
  小勾拉起小竹,立即逃回林中,找了隱祕處藏身,等了許久,卻無半點動靜,他又疑神疑鬼的。
  “沒人追來?難道是那人甘心奉送不成?”
  小竹一臉茫然,他也一無所知。
  “會是那人不小心掉落?可是怎麼會如此湊巧?”
  小勾想了老半天,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小竹道:“也許他真的想送你。”
  “送我,誰會送我?他又是誰?”
  “天上的神吧。”
  “你有完沒完?現在天神忙著算明牌。還有時間送東西?”
  小竹無奈攤手:“你都想不出?我怎會猜得著。
  小勾裝出副老成的模樣:“其中必定有原因?我得用大智能?來解開這些不可思議的迷題。
  “第一,那人丟的確確實實是寶劍?這表示那人去過幹將堡和莫邪谷,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寶劍偷出來?若真如此?
  他的偷功一定了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神偷李花有此辦法了"。
  小竹道:“你的偷功比神偷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然,神偷怎麼會無聲無息地偷得寶劍,你卻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他們的戒備不可能太松。”
  小勾瞪眼:“你懂什麼?現在四大家族被我搗過兩次?肯定防備,要是李花在此事之前偷得,自是輕而易舉,”小竹點頭:“這麼說,倒是有理。那他為何把寶劍丟給你。”
  “也許他向我示威吧,也許他罩不住了,哼哼!他偷了兩把,我也偷了兩把,有什麼好神氣的!”
  小勾一臉不服氣,揍幹將和莫邪幾拳,他又有想法了。
  “要是偷的人不是神偷,難道會是幹將堡、莫邪谷的人自知不敵而自動奉送,…… 哈哈?別傻了,沒人會傻到這種地步。”
  他實在想不出那人用意何在?
  “管他的?反正寶劍落入我手中,正是皆大歡喜?有什麼明謀、詭計,不相信我會鬥不過你們。”
  小勾抓起寶劍?心頭為之開朗,老天掉下寶劍,省去他不少工夫。
  小竹笑道:“任務已經完成,是否要回兵書寶劍峽了?”
  “當然,到時候讓你見識見識本門主的財寶,保證你從此死心塌地地跟著我。”
  小竹連連擊掌叫好,惹得小勾亦是一陣高興。
  三把寶劍不好處理,小勾準備用布袋及麻袋套捆,免得太顯眼。
  他開始清理麻袋,一直未丟掉,乃是袋中仍有不少蜂窩,裡頭毒蜂幼蟲對刀槍傷口特別管用,若生吃,更能活血生筋。
  他一邊剝開蜂窩,一邊抓幼蟲生吞,瞧得,小竹心毛毛的?小勾要他吃幾尾,他硬是不肯,躲向角落。
  “膽小鬼,娘娘腔,下次把你閹了,實現你當女人的天分。”
  捉弄中,小勾已將蜂窩拆得差不多,忽而發現--處窩眼兒,藏有一只拳頭大的毒蜂,他覺得奇怪。
  “會是蜂王?”
  仔細瞧去,那蜂的外殼已僵硬,又如蟬殼般,正在褪殼“它似乎得不到滋潤,無法動彈。
  “蜜蜂也會脫殼,真是怪事。”
  小勾玩弄著,小竹也湊了上來,見狀,實是不忍:“你放了它吧,把人家搗得無家可歸,怪可憐的。”
  “怎麼放?幫它脫殼,算了吧,你沒聽說過,脫殼太早的蛾飛不起來,現在要是抓它出來,翅膀總硬不了。”
  “可是它掙扎得十分痛苦……-好象快渴死了……
  “也許?它是靠其它蜜蜂的蜂蜜來滋潤?才能夠活,……
  現在,連半只蜜蜂咆沒有了……”
  小勾突然想做試驗,死馬當活馬醫,吐了一口唾液落向硬殼中。
  小竹立即尖叫:“這麼不衛生。”
  小勾笑得甚邪:“誰叫你看的?蜂蜜是蜜蜂的口水,你還不是照樣吃得津津有味,我足在教他吶!”
  硬殼中的巨蜂,此時已在緩緩蠕動,小勾見狀?又多加了幾口唾液,讓它更舒服地蠕動。
  不久它腦袋終於擠出了硬殼,然後是身軀,猛然又抖動.幾下,硬殼整個被震破,一對晶亮如冰的翅膀呈現在眼前。
  小勾驚叫:“快走吧,趁它翅膀還沒硬,先溜之大吉?免得它將來找我報仇。”
  撇下蜂王,兩人逃之天天,那蜂王吱吱怪叫,可惜翅膀未硬,飛不起來,連報仇的力氣都沒有。
  奔在路上,小勾甚是得意,一連獲得三把劍,就連口水都能救活蜂王,硬是吹牛小竹以後若生病,吃他口水,包準治百病。
  小竹充耳不聞,免得真遭殃。
  欲回寶窟,也得三天時間。
  夜晚。
  他們找到了間破廟,獵來野味燉食?隨後和衣而睡。
  在這荒郊野外,除非是碰上,不然是不會有人而來?就是來了,也未必是小勾的對手,故而他睡得甚甜。
  小竹則提心吊膽,東張西望,實是難以入睡。
  已近三更天。
  忽然有一通白影掠來,身材如鬼魁,無聲無息降於廟前,她慢慢走入屋內。
  小竹忽然見著,嚇得臉色鐵青,這人白衣長髮,又在深夜荒郊破廟中。
  “你……是人是鬼?”
  他發抖地揪起小勾,惹得小勾哇哇大叫。
  “你發什麼神經病,我睡到一半,會變成鬼?難不成是靈魂出竅?”
  “不是你,是她……
  小竹指向門口,迷糊中的小勾這才發現有人逼近,凝目望去,登時大驚。
  “娘……”
  這話可把小竹嚇得更呆了。
  “她是你娘?”
  小勾一個響頭敲去:“你敢把我娘當鬼?”
  小竹被敲,一味窘笑著。
  那女子年約四旬,眉目清秀,若非月光冷清,把她烘托成冷冰冰的,想是一位絕色美女。
  她深深注視著小竹,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瞧得小竹低下頭,一臉紅雲。
  “小勾,他是誰?”
  “我新收的徒弟,娘,您還滿意吧!”
  那女子淡淡一笑。
  小竹也報以輕笑。
  小勾問道:“娘找我有事?”
  那女子點頭,臉容又恢復冷漠:“把寶劍還他們。”
  “寶劍?”
  “嘿,別的東西可拿,只有這四把劍,你不能拿。”
  “娘……”
  “送回去吧!”
  “是……”
  小勾不敢違抗母親命令,只好點頭了。
  那女子露出慈祥笑容:“原諒娘,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得罪不少江湖中人,要小心些,我走了。”
  “孩兒不送您了……”
  那女子淡然額首,留下無限關懷,如一陣風般,又飄失於夜空中。
  小勾望著母親逝去的方向,若有所失。
  不知過了多久,小竹才開口:“原來你還有娘……”
  “廢話!你以為我是什麼生的?”
  “我沒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娘很美……"”小勾懶坐在地:“算了啦?少拍馬屁了,我想到要送回辛辛苦苦搶來的寶劍,什麼勁也沒啦。”
  “你娘為何要你如此?”
  “不清楚。”
  “她時常這樣嗎,”“沒有,這是第一遭。”
  小竹想知道原因?但瞅及小勾?一副懶樣,似不願回答,也不敢再多問,於是?改了話題。
  “你的武功,全是他教的,”“一半吧,她教我入門?後來我找了一大堆祕籍,就亂練啦,不談她了?你看這些劍要怎麼送回去?”
  “當然是怎麼來怎麼送了。”
  “這豈不把我給累死?何況幹將和莫邪兩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難不成還要拋回天上去?”
  小竹也被難倒了。
  “我們還是可以找到幹將堡,把劍還人。”
  小勾乾癟一笑:“偷了東西還要雙手奉還,真是衰透了。
  我還懷疑是那送劍的人故意搞鬼?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想不可能吧,他根本想不到你娘會叫你把劍送回去。
  “我可想到了送劍之人,就是你。”
  “我?"小竹緊張張了:“我哪有這本領?”
  “這無須什麼大本領,把劍往那堆人住處一丟就行啦!”
  小竹乾笑:“要是他們追來呢?”
  “他們只會感激,不會為難你的。”
  “能不能再想其它方法?”
  小勾耍著寶劍,甚是擔心:“如此寶劍,不能擁有,真是一大憾事,難怪秋封侯想把女兒嫁過門,想換寶劍……”
  他忽有想法:“秋封侯突然要嫁女兒,莫非真想吞下四支寶劍?”
  小竹道:“他怎麼吞?三大家族會答應?”
  “這就要看他耍何花招了。"小勾一臉捉謔:“若是把寶劍交給秋封侯,想必就可探出他有何目的了。”
  小竹點頭道:“如此也好,免得你跑四趟,由秋封侯代勞即可,”小勾似已想定如何送還寶劍,捉謔中,已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勾要小竹趕去送信,說是失劍可到魚腸宮領回,他則負劍趕往魚腸宮,想探一探其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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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癡情玉女

  三日後。
  離月圓十五尚有一天。
  傳信送回寶劍之事,要比聯姻更讓四大家族高興。
  除了莫邪派之外,太阿殿南宮太極領著幾個兒子趕來。幹將堡的軒轅烈以及軒轅書絕、書羽父子三人,也匆忙前來索劍。
  宮庭中,秋封候殷勒招待外,他一顆心可以說是七上八下,甚難平靜。
  因為他也未證實,難纏的丁小勾是否會依言把劍送回,尤其是他那把魚腸劍(他以為是真的)並未失去,若問及丁小勾為何厚此薄彼,他將難已回答。
  從清晨已等到黃昏,眾人顯得有些毛躁。
  南宮太極臉頸貼了救處膏藥,顯然是被五毒蜂所蟄,他並沒用小勾的靈藥,自不能立即治腫退紅,疼痛仍十分難挨。
  南宮雲還好,那天逃得快,只在背頸部挨了幾針,並未讓他破相。
  兩父子除了索劍,還有一股怨仇待報。
  南宮太極問向軒轅烈:“三弟收到的消息可正確?”
  “同您一樣,一張帖子,由於此事不便張揚,故而不敢向外求證。”
  軒轅烈要比南宮太極年輕許多,臉容淨白,頗具書生神味,眉心有道疤,若再大些、彎些,就像極了包青天的青日臉。
  秋封候道:“依丁小勾那小鬼個性,愈是離奇古怪的事情,他愈想做,愚兄以為他會來才是。”
  軒轅烈道:“可是他井未通知幹將堡,即動手盜劍,其心思難揣測,他若不來,大師兄有何對策?”
  秋封候輕嘆:“只有找他索劍了。”
  南宮太級道:“任他逃至天涯海角,太阿殿誓將寶劍索回。”
  眾人各杯心情,一時庭堂又陷入沉默。
  忽而外頭傳來鞭炮聲。
  南宮太極目光一亮,這跟幾天前小勾第二次索劍情況一樣。
  “這小鬼來了。”
  他略帶共奮地說。
  眾人的心神繃得緊緊。
  秋封候道:“出去看看。”
  他走在前面,後頭跟著一堆人。
  小勾大方立在方場上,鞭炮還燃,他甩竹竿,鞭炮如舞龍般,四處旋飛。
  “送禮的來啦……”
  小勾汶次是真的送大禮。
  先圍上來的是魚腸宮手下,隨後秋水、秋雨也趕來。
  秋雨見小勾威風的模樣,甚是欣賞地快陶醉了。
  秋水也露出上笑意,但想及小勾的惡行,又拉下了臉,她想衝前教訓,父親已領著大群長輩前來,她也只好忍下來,這場面,輪不到自己發威。
  小勾見及人物差小多到齊,手中鞭炮剛好點完,丟下竹竿,拱手輕笑:“多榭各位相迎,不過看在大禮分上,你們也毫無怨言啦……”
  南宮太極雙目瞪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怒道:“還不還本殿寶劍……”
  “別急,別急,我都送來了,你還怕拿不到?看這是太阿劍幹將劍、莫邪劍、還有魚腸劍。”
  小勾將寶劍一一抽出布袋,再刺入硬石板中,劍尖過處一一穿入。
  秋封候徵詫:“本宮的魚腸劍……”
  小勾笑道:“別捧者假劍空高興,這把才是真的,你沒有看到吧?削鐵如泥,砍石如土。”
  手抓魚腸劍,立即將石地板挖個大洞。
  秋封候已相信手中那把確是魚腸劍,驚道:“你何時盜走的?”
  “隨時都可以,這問題以後再說,我今天是還劍,希塑各位原諒我的不是,從此化敵為友。”
  “放屁,血債血還,今天你休想離開此地。”
  南宮雲怒火高漲地吼叫者。
  小勾則悠哉地笑了笑:“你只不過被打了幾針,我可受奶不少鞭傷,若說血債,該是我向你追討才是,你怎麼這麼健忘。”
  南宮雲厲吼:“盜賊之輩,人人得而誅之,你死有餘辜。”
  小勾懶得理他:“別沒大沒小,瞎吼吼叫。在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退到一邊涼快去吧……”
  南宮雲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可是已成騎虎,若退縮,豈非顏面盡失,當下抽出利劍,朝父妾一拜。
  “爹,孩兒立刻收拾這狂徒……”
  南宮太極來不及回答,他已舉劍攻來。
  小勾斥笑:“近早得很吶……”
  他抽出一把劍,猛拋過去,寶劍鋒利,沒人敢擋,南宮雲無路可退,免強撥劍,鏗然一聲,被切成兩段,嚇得他滾地逃開,寶劍斜插地面,冷冷生威。
  小勾心知該走了,突又抓起布袋,喝笑道:“打針啦……”
  布袋一抖,千萬只蜜蛙嗡嗡飛出。
  南宮太極父子大是掠駭:“快躲,他放出五毒蜂了。”
  兩人推升眾人,脫下衣衫,猛打特,先擋住五毒蜂再說。
  眾人早就聽南宮父子說及五毒蜂利害,現在親身臨場,更忌三分,紛扮逃開,或舞劍或揮袖,全是打者蜜蚌轉。
  小勾呵呵一笑,逃得大方。
  “別那麼神經過敏好不好,我哪來那麼多五毒蜂,多抓點兒回去,它們還可釀蜜給你們吃哩……”
  話聲方落,眾人已發現,那些並非要命的五毒蜂,只不過是普通蜜蜂,自是被小勾耍了,心頭窘憋。
  南宮父子因為無地自容,惱羞成怒,立即追向小勾,一方面逃開眾人,一方面確實想宰了小勾。
  秋封候發現蜂群一揮即散之下,也不再理會它們,轉向軒轅烈:“三弟,寶劍雖送回,恐有造假,你我還是先鑑定才好。”
  軒轅烈自是同意,兩人拾起四把寶劍,已步人後院。
  場中剩下秋劍梧及軒轅書絕兄弟,他們心頭十分奇怪,雖然寶劍被偷,他們並不希塑小勾被擒回來。
  他們甚至幻想,能和小勾一樣,瀟灑於任何場合之中。
  南宮父子當然未追小勾,為了寶劍安危,兩人追幾裡便返回,他們未說追得如何,也沒人會問,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數。
  秋封候並未開始驗劍,他得等南宮太極回來,免得出差錯而相互誤會。
  秘室十分寬敞,全是沉青大理石所造,清冷外還帶點兒沉穆。
  四把劍就放在方形石桌上,隱隱含露霸氣。
  自古以來,不知多少王候將相、武林豪俠,靠它們炳彪功勳,它們不知飲去了多少人命、鮮血,人們仍是對它們愛不釋手。
  三人凝神欣常自己寶劍,也欣賞別支寶劍。
  二十年前,他們曾經同時欣賞,二十年後終於又相聚一堂了。然而,他們都深深被寶劍吸引,而忘了敘情述舊。
  “寶劍終於又聚首了。”秋封候含笑說。
  軒轅烈點頭:“又是一個二十年頭。”
  南宮太極抓回自已那把太阿劍:“不知是否被那小子給換了?”
  凝視劍身,漆黑如鐵,冷森逼人,重量也不差,只是被小勾摸過,他總不能安心。
  秋封候道:“二弟不礙試試。”
  以劍插地,這是粗俗試法,他身為一派之尊,對寶劍自有一番愛惜和表現。
  他輕輕撥出一根灰發,吹出輕風,將髮絲送回劍鋒,只見髮絲飄過,無聲無息已變成兩段,左右紛飛去了。
  “好一招吹發可斷,姦劍……”
  秋封候、軒轅烈同時叫好。
  南窩太極很久沒有這種自然帶點自得笑容:“那小子還的果真是真劍,大師兄你的怎麼樣?”
  “我來試試看。”
  秋封候將魚腸劍立起,找來一張白娟紙,無風自落地往下飄,及至劍尖,輕而易舉穿過,還滑不溜丟地往下滑,直到劍柄,若是直的倒也罷了,但魚腸劍彎如腸,每下滑一寸,就得彎勢而走,而紙張扭如蛇腰,不但現出鋒利劍鋒,也表現滑溜劍身,實不可多得。
  軒轅烈和南宮太極同時叫好。
  “師父所持,還錯得了嗎?三弟你也露一手吧……”
  秋封候催促。
  “風頭都給兩位兄長搶光啦,我只好現醜了,拭劍鋒,莫過吹發可斷、落紙穿揚,這些師兄們都試過了,我就來個震龍吟吧。”
  軒轅烈不再試劍鋒,事實上他在廣場見及小勾把劍刺入硬石板,已知假不了,為了表現幹將與眾不同,他將劍身豎起,然後伸指彈去。
  鏘然一聲有若龍吟,悅耳輕脆,普遍好劍一聲,脆響後即漸漸消失,而此幹將劍卻特別奇怪,震聲過後,竟然越來越大聲,有若遠處奔雷追來,更如萬馬奔騰,由遠而近,由小而大,讓人血脈起伏,鏘聲叫急,頓將七尺外焰火震熄,又恢服寧靜。
  秋封候立即鼓掌:“好一把臥橫沙場名劍,氣勢果然不凡……”
  幹將劍粗而厚,若用在沙場斬殺,將是所向無敵。
  南宮太極誇言亦是不斷。
  軒轅烈淡笑:“過獎了,人在武林,何時有此縱橫殺場的機會,擺好看而已。”
  秋封候道:“再怎麼說,三弟也是雄踞一方啊。”
  “否則我早將此劍丟棄了,免得辱沒師門威望。”
  南宮太極道:“可惜少了四妹,莫邪劍受冷落了。”
  秋封候嘆息:“二十年了,不知四妹下落如何,莫邪谷一直都在武林消失,傳言四妹已病亡,實讓人擔心。”
  軒轅烈道:“我看四妹還活,否則那小孩怎麼會偷得寶劍?”
  南宮太極道:“早知就逮住那小鬼,逼他說清四妹的下落。”
  輕嘆中,秋封候也以抵拭劍。
  “此劍也該錯不了,只是如何還得四妹呢?”
  “就由大哥暫為保管,將來再還四妹。”
  南宮太極並非不喜歡莫邪劍,而是受了小勾的兩次干擾,若莫邪劍在他手中丟了,他又如何負得起責任,而斬金截秩,他已有了一把,再多一把又有何用,還是讓給別人好。
  軒轅烈亦無意見,大師兄保管,天經地意。
  秋封候也不婉拒。
  “我只好暫為保管,時下已晚,明天又是耿姻喜事,你我全是兄弟,也不必避俗,就在這裡住一晚如何?”
  快近初更天,就算想回大阿殿,也得兩三天,南宮太極自無選擇,軒轅烈為祝兄氏大喜,更該留下。
  “既然如此,咱兄弟先咽喝幾杯,至於寶劍……請二位兄弟自行揆帶,魚腸宮被那小子摸熟,藏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亦有同感,遂攬劍在身,隨秋封侯登上山頂驅雲樓,飲酒賞月。
  樓面望去,四處空曠,或有雲霧飄過,直如騰雲駕霧,更有君臨天下之勢。
  三人欣酒之餘,亦敘起舊事,但對如何誤會分裂之事,則只字不提。
  那似乎是不愉快之事,忘了也好。
  酒起三巡,已近三更。
  冷月更圓、更冷。
  忽而一道黑影飄向驅月校,見其落落大方,似乎根本未把三位一派掌門放在眼裡。
  待到他登上樸前石盼,南宮太極才發現有人。
  “是誰?”
  這對於一個頂尖高手,任人逼得如此之近,亦是不可想像之事。
  那人黑沙蒙面,冷道:“要劍的。”
  秋封候大驚:“你是淮,敢闖魚腸宮……”
  “把寶劍交出,放你們一命。”
  聲音冰冷,卻不年輕。
  “你找死……”
  南宮太極怒喝,想舉劍攻入,他突然發現肌肉酸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
  軒轅烈已驚叫:“糟了,被暗算。”
  秋封候臉色鐵青,不知哪來拚命力量,喝吼:“快退,我攔他一陣……”
  紫抓魚腸劍,一腳踢翻酒席,直樸那黑衣人。
  軒轅烈、南宮太極想退,卻又不肯讓師兄一人冒險,勉強抓劍攻來。
  那黑衣人冷笑:“找死……”
  只見他一掌劈碎酒桌,仲手抓中秋封候腕脈,反手一抄,奔下魚腸劍,再喝一聲找死,頓時將利劍刺入秋封候胸口,悶哼一聲,秋封候兩眼凸大,已說不出話來。
  “走開,別想找死……”
  黑衣人抽出魚腸劍,左右橫抽,揮落南宮太極、軒轅烈手中寶劍,一掌將人打翻,一手將劍吸回,他縱聲長笑,再抓秋封候腰間莫邪劍,一閃身,揚長而去。
  南宮太級、軒轅烈墮地打滾,幸而對方出手不重,並未要了兩人性命,勉強爬起,他倆才瞧及秋封候兩眼凸大,口角掛血,早已氣絕。
  “師兄……”
  兩人想救人,已是不能,登時大叫,引來魚腸宮人。
  秋劍梧、秋雨、秋水見及父親身亡,全身抽搐,跪在地面,泣不成聲。
  沒想到明日大喜之日,卻在今晚變成大悲劇。
  南宮雲和軒轅兄弟則急心救治父葉,在一陣治療中,方發現酒菜早已被下了散功之藥,幸好並非獨門藥物,一個更次之後,已經化去,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得以恢復功力,心神方自定下。
  “人死不能復生,安排後事吧。”
  秋封候已死,南宮太極輩分最尊,傷心之餘,也得安排一切善後之事。
  屍體已移向大廳,設置了簡單的靈堂。
  彩帶喜燈全部摘下,換上素白帳幃。
  婚事恐怕要無限期延長了。
  第二天大殮,第三天已將秋封候葬在驅雲樓附近。
  喪事辦完,南宮太極要秋家節哀順便。
  “不論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兇手,替父報仇。”
  秋劍梧發下毒誓。
  南宮太極安慰道:“你的仇,即是我的仇,那人不但殺了你爹,也奪去南宮家寶劍,南宮家自然要找他算賬。”
  秋水道:“二師叔,你想兇手會是誰?會是丁小勾?還是他同黨?”
  南宮太極輕嘆:“那人不是丁小勾,他很高,而且聲音低沉,已上了年紀。”
  南宮雲恨道:“一定是他同黨,否則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剛送劍來,就有人趕在後頭搶劍奪命。”
  秋水咬牙切齒:“這小混蛋,被我逮了,非剝他的皮不可……”
  軒轅烈道:“他雖有嫌疑,卻也不能遺漏他人,那桌酒席是誰做的?”
  眾人這才想到酒席被下毒之事。
  秋劍梧道:“酒席出自廚子阿金,他在秋家已有十幾年,不可能出問題,送酒席的也是老管家,何況是小姪親自壓送,根本沒人動過手腳。”
  “這就奇怪了,那人何時下毒?又如何下毒?”
  軒轅烈不懂,眾人也猜不透。
  南宮太極道:“為今之汁,只有先找到丁小勾,問個明白,並向四處打聽寶劍的下落,以期有一日能替大哥伸冤。劍梧,二叔速得起回太阿殿瞧瞧,看是否有變故,你得主持魚腸宮,有任何需要幫忙,等二叔回來再說。”
  “小姪知道如何處理。”
  秋劍梧自能了解南宮太極的心情,也不敢留客。
  再往墓前躬禮一番,南宮太極和南宮雲告別離去。
  軒轅烈但覺秋劍梧一人過於單薄,乃將大兒子書絕留下,一方面可以幫忙劍梧,一方面也好跟秋雨相處。秋封候早已有意跟兩人耿姻,現在大哥死了,他自該盡點心力,就看兩人是否合得來了。
  他也領著書羽離去。
  一時魚腸宮顯得空空蕩蕩。
  還是軒轅書絕勸他們節哀順便,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秋水一肚子怒火:“我先去找那小子,順便將大姐請回,非把那小子抓來問罪不可……”
  她不理哥哥,單槍匹馬,兀自闖盪江湖去了。
  秋雨雖有如意郎君做伴,但死了父求,她一向感情豐富,總是淚流滿面。
  秋劍梧則是茫然無緒,不知如何手偵察。
  “等到秋水找到小勾再說吧……”
  他心頭浮起了小勾種種怪異行徑,真希望妹妹有辦法把人找回。
  冷風嗖嗖,寒意更襲人。
  ※        ※         ※
  當小勾逃出魚腸宮時,他很技巧地避開南宮太極的追逐,然後尋到定水波小鎮,以等待小竹前來會合。
  此鎮取名定水波,原是地理位置怪異,鎮前頭,有條長江支流,流過山前,江水滔滔,有若飛瀑瀉下,直到此鎮,突然開闊,水勢隨之走平,因而得名。
  此鎮船隻雲集,因為上游洶湧,行船不易,旅客得在此下船,改行陸路,故而形成一片繁華景象。
  小勾沒事,溜岸邊,數數船或瞧瞧人,倒也輕鬆自在。
  忽而他一望眼,發覺一對眸子正往這邊瞧,再看清楚,他連連叫苦。
  “怎麼會是秋寒?”
  遠處行來一位白衣美女,兩眼含情地直往小勾瞧去,她似乎已認定,一輩子要跟著小勾,只要一有機會,必定找到他身邊。
  其實,她早得知小勾歸還寶劍之事。雖然秋水將她安排在魚腸宮附近民家,她仍念念不忘小勾。遂得知送劍日期時,又躲在暗處,直到小勾送完劍,而逃給南宮太極追逐,她則從後邊跟來,她雖不急於一時追,但小勾在強敵離去時,總會得意忘形。
  終於,在定水波又被她碰上了。
  若非秋寒年齡大些,瞧她一臉肌膚雪白得快吹彈可破,臉容更是冷艷動人,小勾會覺得有此老婆也不錯啦
  “小勾,我找得你好苦……”
  秋寒挽袖擦香汗,充滿柔情舉止,看來甚是動人。
  小勾眉頭直皺,苦笑道:“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嗎?跟得這麼緊?”
  秋寒嫩臉一紅:“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你難道當真要一輩子跟著我?”
  秋寒嘆道:“我已經無路可走……”
  “那……那也要等我再大幾步再說。”
  “我等你……”
  大庭廣眾之下,小勾也不願意太讓人難堪,道:“你吃飽了?”
  “沒有,但不餓……”
  “沒吃,豈合不餓?”
  小勾拉她,轉向街頭,找家小面鋪,隨便叫了幾樣小菜,愛吃就吃,不吃擺也好,他只想避開閒人眼光,免得被人認出,徒增麻煩。
  秋寒可未曾吃過這些怪東西,只是小勾點的菜她就吃,幾口下來,倒覺得味道不錯,又多吃不少。
  小勾一晃眼,發現小菜被吃了大半,眉頭又皺:“欸呀,我說大小姐你餓了幾天?怎麼一下子就掃光了……”
  秋寒微窘:“你點了,我就吃,吃幾口,覺得不錯,就吃多了……剩下的給你吃好了……”
  她以為吃過頭,不敢再夾,害得小勾沒得吃。
  “你吃吧,我再叫就是。”
  小勾又叫了幾盤,或多或少陪秋寒吃菜,不久也閒聊起來。
  “我偷了你家的劍,現在又還給你爹,你猜,你爹全對我如何?”
  “我爹並非好殺之輩,他會原諒你的。”
  “真的?”
  “嗯……”
  “若他那麼仁慈,為何要將你許配給南宮雲?”
  秋寒頓時答不上口,愁雲立現。
  “他也許不知道我不喜歡南宮雲吧……”
  “若你跟他說呢?”
  “我……我……”
  “你爹可能為難,也可能考慮為你想,對不對?”
  秋寒默然點頭道:“我知道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他想解開四大家族的誤會,到底是什麼誤會?”
  “我……不清楚……”
  “這誤會一定很重要,否則他怎麼會犧牲你的婚姻。”
  “我真的不消楚,自我懂事以來,就沒聽爹說過有關誤會之事。”
  “你娘呢?”
  “聽爹說,生完秋水就難產死了。”
  小勾有意從她口中探點消息,但看樣子,她是知道不多,問了也是白問。
  “你爹若是再堅持你嫁給南宮雲,你怎麼辦?”
  “我要你帶我走……讓他找不……”
  “你這是在逃避。”
  “我已沒有其他亦法了……”
  “奶不怕……我不喜歡你?”
  秋寒深情地注視小勾良久,才感傷道:“也許你以前是在逗我,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是你曾經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過,這都是命,我不知你心中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至少感覺是如此,你不會狠心傷害我,就算傷害,你也會想亦法讓我達到最輕的程度,對不對?”
  這是完全依賴,完全依棘的話。小勾愣住了,她竟然不怕仿害地要跟著自己,這該如何是好?
  秋寒終於流下淚水:“不要丟下我……小勾帶我走,好……”
  伏向小勾肩頭,泣聲不斷。
  小勾急了:“別哭,有活慢慢說,我又沒說不帶你走……別哭,別哭……”
  女人一哭,他就沒法了,想安慰都不知從何說起,任由秋寒在肩頭哭得大片濕。
  還好,在小店客人不多,否則小勾窘死了。
  忽而一句喝聲傳來:“可惡,說什麼在渡口等我,竟然跑到這裡談戀愛?”
  不知何時,小竹已起來定水波,在渡口等不到人,東問西找之下,才問及面館,撞了進來,正瞧及精彩事,惹得他兩眼瞪大,好像還在生氣。
  他的話將兩人嚇,秋寒立即推開小勾肩頭,挽袖抆淚。
  小勾斥道:“餵餵餵,我說二門主,你吃了什麼藥,見著我,也用得用吼的?”
  小竹叫道:“我就是要吼,我為你拚命,你敢在此談情說愛?”
  “誰談情說愛?”
  “你肩頭濕一大片,是什麼?你欺負了她?”
  “你胡說什麼?”
  “我就是要說,還要揍你……”
  小竹不知哪來大膽,竟然動粗,一掌劈捆過去。
  小勾斥笑:“真是惡人先告狀,來呀,誰怕誰……”
  他竟然不閃不避,頂臉頰硬挨小竹一巴掌。
  小竹怔愣了:“你為什麼不躲?”
  “那是因為我也很想揍你……”
  小勾趁他怔愣之際,一巴掌捆過去,打得又脆又響。
  小竹被打得猛轉身子,頭更昏了。
  小勾笑聲傳來:“如何,我的功夫比你還行吧……”
  “你敢打我……”
  小竹怒意更盛,斥叫追殺,小勾不得不跳出窗口,逃命了,小竹自是窮追不舍。
  這一逗,秋寒心情好轉許多,深怕小勾又走丟,付了銀子,跟在後頭追去。
  小勾逃至渡口,已沒退路,不得已躲向船艙,待小竹追來,又反撲過去,將他壓在板上,謔笑,“怎麼,我談戀愛,你也吃酣,那跟你淡如何?我親,親得你滿臉紅。”
  小竹怎是小勾對手,被壓得無處逃,眼看小勾當真嘟嘴親來,急得他沒命尖叫,拼命掙扎,仍被親得滿嘴滿臉。
  “怎麼樣,味道如何?我的初吻被人偷去,你的初吻被我強親來,算是補過去啦,不過你可別跟他人說,因為男人親男人,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眼看四處船頭已圍了不少人,小勾這才把小竹放開,他早已滿臉通紅,緊抓衣衫躲逃一角,實在窘死他了。
  小勾落落大方,向眾拜札:“以後別忘了,看戲要付錢啊……”
  “親女的就付錢。”
  “親男的也不錯,給點兒啦……”
  果真有好事者零星丟銅板,小勾高興撿起,再拋向小竹,弄笑道:“這是你初吻的代價。可比我好多了,我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小竹窘羞斥叫:“你變態……”
  “怎麼變,總是你門主啊,你要小心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失身呢。”
  “噁心……”
  小勾笑得甚狂,小竹怒眼瞪了幾下,也竊笑起來。
  正當高興之際,又有一道紅影射來,朝小勾衝去。
  小竹正面對紅影,乍見此景,已尖叫:“快躲……”
  他奮不顧身衝前。
  小勾一愣,頓時滾身落地,利刃從發梢掠過,削下一撮黑發,他要是再慢半寸,就得削掉腦袋了。
  “竟敢有人暗算我?”
  平常只有他暗算別人,現在竟然被人暗算,他甚是不服,抽出天蠶勾,往那紅影射去,立即扯拉回來,讓她倒摔地面。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兇女人。”
  來者正是秋水。
  她離開魚腸宮,本想找尋丁小勾算帳,卻摸不著路,後來想及姐姐為避婚而時常想叫小勾帶他逃走,也許她會忍不住找小勾,自己反正也要找她回去,故而繞路找向姐姐,卻發現她已不在,打聽之下,也就找到定水波,竟然讓她碰對了。
  秋水撞疼身背,更是嗔怒。
  “還我爹命來……”
  利刃再攻,硬是拚命打法。
  “你這惡賊,為什麼要殺我爹……我跟你拚了……”
  說到傷心處,秋水淚流滿面,招式已雜亂無”。
  小勾可也忘了用此機會好好教訓,因為他聽到了秋水所言怔詫地以為聽錯了。
  “你說什麼。”
  “還我爹命來……你殺了我爹,還假惺惺,我恨你……”
  秋水瘋狂亂刺,殺得丁小勾落荒逃開。
  秋寒及時趕來,驚惶萬分。
  “妹,不要傷害他。”
  她攔向秋水,想替小勾解危。
  秋水見及姐姐,淚水更流。
  “他殺了爹吶,讓我殺了這畜生……”
  秋水畢竟年紀還輕,感情無法控制,一時已撲向秋寒胸懷,痛哭不止。
  秋寒怔愣了,又追問:“怎會,爹他……”
  “死了,被他殺死了。”
  秋寒登時落淚,一臉痴傻悲切。
  小勾急急叫道:“餵餵餵,你胡說什麼,你爹三天前還蹦蹦跳跳,怎麼一下子就翹了,還咬我一口,說是我殺的?”
  “你這惡魔,我殺了你,替爹報仇……”
  秋水又撲過來,亂砍猛刺。
  小勾可不願跟她鬥,四處亂鑽,讓她追之不。
  小勾看她哭成這副慘狀,心想:難道會是真的?他問:“你說我殺了你爹,他“如何被宰了?”
  “是你暗中下毒,再偷襲殺害。”
  “這麼複雜?呵呵,我殺人從來不下毒的,那沒意思……”
  “奶不是人,是狼心狗肺,為了宇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要把你砍成肉醬……”
  “這更是笑活,我若要寶劍,就不全眼巴巴地送回去了。”
  “你在耍脆汁,送回來再盜走,想嫁禍別人。”
  “嫁什麼禍,你還不是一樣認定是我。”
  秋寒臉色鐵青:“小勾你當真殺了我爹?”
  小勾莫名苦笑:“我哪有這本領,連寶劍我都還了,哪有心情去殺人?”
  秋寒雅得露出相信神情,擋向秋水:“妹,爹是如何被殺?是在他送劍之時?”
  “不是,他送完劍就走了,是在晚上潛回魚腸宮,把爹暗算,再拿走寶劍。”
  秋寒切心一嘆:“那人恐怕不是小勾了,因為他出了魚腸宮,我就一直跟著他。”
  秋水為之一愣
  小勾更是怔詫
  秋寒是在說慌,她是事後才找到自已,根本沒跟在後面,她為何會如此說?小勾望向她,從秋寒深情眼眸瞧來,這是癡情的信任,小勾不禁抽口涼氣。
  “姐,你當真寸步不離,秋水不肯相信地問。
  秋寒深深點頭:“沒錯,殺害爹的仇家另有別人。”
  秋水厲聲道:“不是他,也一定跟他有關,我饒不了他……”
  忽而,她轉向小竹:“晚不定是這小鬼,兩人演串好的陰謀……”
  小竹眉頭抽了抽:“你別血口噴人,“才從三百里外回“,就說我是兇手””
  “惡賊的活豈能聽,我殺了你。”
  秋水叱喝冷叫,就想衝向小竹,理智盡失。
   好了啦,發什麼瘋……”
  小勾斜掠追前,一掌將她封退,叫道:“我們都不是兇手,別在那裡亂搞,讓兇手看笑活,我沒殺人就是沒殺人,負責把兇手找出來還給你,總可以了吧……”
  他之所以照找出兇手,一方血是好奇,一方面卻是得秋寒替他解危,自己總該回報些,免得良心內疚。
  秋水聞得這些話,方自停止攻擊,厲道:“要是找不出兇手,我照樣會宰了你。”
  “隨你便吧,瘋子的活,我很了解。”
  “你罵我是瘋子?”
  秋水又想攻招,小勾已跳開,謔笑道:“到處殺人,不是瘋子是什麼,不過當了瘋子也好,心情全好受些。”
  “我殺了你,心情才會爽……”
  秋水追殺不止,兩人東奔西竄。
  秋寒心情沉重說道:“妹,爹已死了,還是把真兇找出來才好。”
  秋水聞言,情緒又轉悲悵,也不再追殺小勾,泣聲道:“姐,回家吧,爹還要你替他上香。”
  懷說沉重心情,姐妹倆已往北方行去,柴竟死了父親,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好的。
  小勾瞧在眼裡,也嘆惜:“欸,怪可憐的。”
  小竹道:“你要替她們找兇手?”
  “嗯……”
  “你有辦法找到?”
  “嘿嘿,你不覺得我這門主看起來很有智慧的樣子?”
  “有智慧個驢蛋。”
  “什麼?奶的批坪,很讓人感冒喔。”
  小竹瞄眼弄笑:“只有驢蛋才全送入虎口,你現在去魚腸宮,就是證明。”
  小勾一身得意:“驢就驢吧,我是只肥驢,足可把老虎給噎死……”
  長笑中,兩人也跟在秋寒、秋水後面,前往魚腸宮。
  次日清晨。
  小勾已上靈台山。
  還好,秋劍梧對小勾印象不壞,在說明來意之後秋劍梧並未為難他,甚至內心感激他來幫忙。
  軒轅書絕覺得小勾非惡魔之輩,又身在秋家,不便多說,他保持沉默。
  秋劍梧領著他們在父妾墳前上香。秋寒泣不成聲,小勾亦感意外,幾日不見即有人永別。
  上香後,秋劍梧備來酒菜,請小勾、小竹飲用。
  肚子填得差不多後,小勾方向其父親如何被殺,秋劍梧遂將南宮太極、軒轅烈兩人所言說清。
  “這麼說,你爹他們當真中了毒?”
  “二叔、三叔是這麼說的,我起去時,他們功力亦未恢復。”
  “中了何毒?”
  “普通散功之類毒物。”
  “他倒厲害,不用獨門藥物,讓人無跡可尋。”
  秋劍梧道:“做菜的阿金也根本不可能下毒,送酒席是我親自押去,老管家也動不了手腳。”
  小勾喃喃思考:“問題會出在哪裡?廚子對你家根本沒仇,老管家也不可能下毒,那兇於又如何下毒?”
  沉思一陣,他又道:“咱從頭開始,叫廚於重新做菜,你叫管家的再送上驅雲樓。”
  無計可施之下,秋劍悟只好答應,立即引人到廚房。
  廚子阿金牛年約四旬,長的肥胖,手藝不錯,卻不會武功,幾日來已消瘦不少。
  宮主被毒物暗算而被殺,他內心總是十分難受,在少宮主要求下,他只好重新做菜。
  清蒸鵝掌、魚翅羹、兔絲鮮炒、荷葉蒸蝦、三清鱸魚,做得十分可口,讓人垂涎。
  小勾則是注意他手法,以及四處可能走動的人,他發現廚房甚大,若無人在場,隨時可以下毒。
  “你一直都在廚房,沒離開過?”
  阿金道:“沒有,因為是貴客酒席,小的得親自做,何況小的還得親嘗,若要中海,小的也難倖免。”
  若說他沒離開,有人也許不信,但小勾卻相信,他一定嘗過這幾道菜。
  “看來毒物不是在廚房下的了。酒呢?喝酒了沒有?”
  阿金搖頭:“沒有,酒是總管送去的。”
  老總管也跟在後頭,兩眼神活精明樣,五官卻長得端端黛正正的,年在五甸左右,晚活和藹。
  “小的是從酒櫃裡拿出來的,還封泥,該無法下毒,因為那是數十年的老酒,封泥不可能造假。”
  秋劍梧通:“後來那瓶酒已被兩位大叔鑑定過,並沒有毒。”
  小勾納悶:“全部無毒,難道毒藥會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他想不通,又叫秋劍梧領著老總管送酒席至驅雲樓,酒菜用籃子裝,還加了蓋,也不可能中途拋藥下毒。
  及至驅雲樓,除了酒桌換新之外,一切如故。
  擺下酒席,小勾獨自坐上秋封候位置,大吃起來。
  眾人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是否已想出了線索,他們不敢出聲打擾,免得打斷了小勾的思緒。
  眼看酒席快被吃光,小勾還是一副饞樣。秋水看了卻是等不及,斥道:“你想到了沒有?”
  “想到了。”
  小勾回答的甚有自信。
  眾人眼睛一亮。
  秋水又追同:“想到什麼?誰是兇手?”
  小勾一副認真:“我想到了,根本無線索。”
  “你這是什麼答案?”
  秋水怔詫
  眾人更是呆愣
  小勾吃掉大半席,竟然說出這種話。
  小勾忍不住已呵呵笑了起來:“貴客光臨,吃一頓酒席不為過吧……”
  眾人但覺被捉弄,有股哭笑不得又想笑,竟然呆呆而聚精會神地注視,看他吃個夠本。
  小竹卻忍不住叱叫:“大過分了……”
  “你討打……”
  秋水更忍不住了,一掌摑起去。
  小勾謔笑地逃開,笑聲更逗人:“欸呀,大人大量,送人一道午餐,也不會嚴重到哪裡去吧……”
  “就算吃,何必叫我們來陪你吃,看你吃?”
  “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嘛……”
  “樂你的頭……”
  秋水追得急,眾人也有意教訓小勾,雖末出手,卻故意佔掘樓面要地,任小勾逃來不方便。挨了幾掌,他已叫苦。
  “算啦算啦,開玩笑的,我是在以身試驗,看是否這道菜加上陳年老酒,會起變化而中毒。”
  小竹斥道:“這是什麼試驗?我來就行了,何必輪到你。”
  “怎麼不早說,害我被追殺。”
  “活該……”
  “好好好。惡門徙,回去好好修理你。”
  小竹咪眼笑道:“你也弄幾道菜,修理我吧。”
  “桌上剩下的,你覺得如何?”
  “可惡,叫我吃剩下的。”
  小竹氣不過,也開始追殺。
  小勾不得已,射出天蠶勾,打向峰頂面崖那株古松,整個人已經盪向懸崖,方逃過了兩人追殺。
  秋水這次揍人不,怒道:“再不回來,我砍了古松,讓你墮崖身亡。”
  小勾輕笑:“大小姐別生氣,我是另有用意的。”
  “什麼用意?”
  “把你當猴子耍。”
  “你敢……”
  秋水怒不可遏,一劍砍向古松,存心要他落崖。
  眾人見狀,驚心不已。
  小勾都謔笑:“我死啦,拜拜……”
  天蠶抖落,整個人已掉下崖底。
  小竹見狀大急,要是主人跑了,他這看門狗準會被整死,顧不得高崖,也縱身往崖下跳去。
  此舉嚇得眾人又是一陣驚詫。
  其實小竹早算準小勾一手天蠶勾的功夫了得,根木就不可能自殺的,而且也不會讓自已跌死。
  然而,小勾卻沒有讓他好過,眼看他往下落,笑道:“好小子,你比我還狠。”
  當下他抽勾靠崖,穩住自己身子,再射勾扣人,硬把小竹扯在半空中,扯得他腰腸生疼,差點兒斷成兩截。
  他欸欸痛叫幾聲,方被小勾放回地面,已是一臉的驚懼,直到小勾下來他餘悸狄存。
  “你竟敢對門徒這麼殘忍?”
  “你誤會了,我是慈悲心腸,否則怎會勾你,你難道想當肉餅。”
  小竹瞪眼:“留在你身邊,就是最大的致命傷,我生命隨時受到威脅。”
  “那是你自找的,我可沒叫你一定跟著我。”
  “你再亂來,我就把你的賊窩告訴全天下,讓你無處藏身。”
  小勾眉頭微微一皺:“算了啦,說著玩的,咱們走,否則秋家兇女人追來,準會吃不完兜走。”
  在他未搬起寶物之前,還真怕小竹這一遭,只好認栽了。
  在小勾道歉小,小竹這才甘心地起身,跟著小勾逃向林中。
  奔馳中,小竹問:“你當真沒找到線索?”
  “有。”
  “你不肯說?”
  “不是不肯說,而是亂說。那種情況之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太厲害、能無聲無息下毒,我是說不一定下在酒席中,另一種可能,是他們本身自已下毒。”
  “你足說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其中一人下毒?”
  “還有秋封候也有可能。”
  “怎麼會,他是被害者。”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是被害者,他們寶劍也都失去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勾道:“判斷要合理,我說的兩種可能,後者可能性幾乎等於零,當然是以前者為最大嫌疑,知道沒有……”
  “說的也是,秋封候若下毒,豈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搞去,而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不會把寶劍賠上,看來是那兇手下毒了,可是……他下的是無形之毒,你照樣沒找到線索。”
  “就是如此,我才要逃。”
  “能逃得了多久,奶不是答應幫他們找到兇手?”
  “話是不錯,可是那邊找不,就要換地方,找別人。”
  “找誰?”
  “我娘。”
  “你娘?她跟這事有關?”
  “她沒事豈會殺人?我是想,她要我還劍,一定如道寶劍種種淵源,而那兇手又盜走四寶劍,這其中也許有什麼秘密,有人可以問,為何不問?”
  “說的也是。”小竹露了笑容:“你又如何跟你娘聯繫?”
  “秘密,這是我們母子的秘密,呵呵,叫心有靈犀吧……”
  小勾自得聳聳肩,下命令地揮手,領著小竹揚長而去。
  ※        ※         ※
  一路上。
  小竹一直注意小勾有何舉止,可惜除了解手、獵食之外,就只有哼小調,並無任何特殊舉動。
  “難道他這樣就把消息傳送母親?”
  他有些不信。
  兩人走累了,找了一處山岩石,坐下來休息。
  漸漸地,已快進入深夜。
  月光下,一道白影又自飄來。
  小竹愣了眼,小勾當真把母親給引來?
  這太離奇了。
  小勾總是喜歡打盹,小竹急忙搖醒他,細聲說道:“你娘來了。”
  小勾勉強伸下懶腰,定過神來,已起身,見著娘,露出頑童笑容。
  “有人不相信您會來,娘告拆他,您怎麼來了。”
  白衣美女淡笑:“耍嘴皮,你找娘,我自然要來。”
  “懂嗎?”小勾瞧著小竹。
  這答案,說了等於沒說,然而白衣女子似有股說不出的懾人氣度。
  小竹乾笑地直點頭。
  白衣美女笑容已靜下,問道:“找娘有事?”
  “嗯,關於寶劍之事。”
  “你送還他們了?”
  “送去了,可是又出問題了。”
  “何問題?”
  “秋封候被殺,寶劍被奪。”
  “他死了?”
  “嗯……”
  白衣美女目光泛出青芒,神情有些驚訝。
  “怎麼死的?”
  “先是中毒,再遭暗算。”
  “可有線索。”
  “沒有……只好找娘了。”
  “這事,娘恐怕也無能為力。”
  “孩兒想知道,你為何要孩兒送回四把寶劍。”
  白衣美女陷人沉思之中,目光移向天際,月光投來,可瞧及她淡淡寂寞的臉容。
  不久,她說道:“那四把寶劍本就該屬於四大家族,如落入他人之手,更是危險。”
  “在孩兒手中,不也安全?”
  白衣美女沉默一陣,才說道:“你可知四大家族本是同門師兄妹。”
  “聽過他們稱呼。”
  “你可知他們又為何二十年不曾見面?”
  “似乎是誤會?”
  “不錯,是誤會,也可能是事實,因為他們四人共同拜在神劍老人慕容春秋門下,就在他把寶劍分給四人,而想說出其中秘密時,遭了暗算,而當時四位徒兒都在他身邊,誤會因而產生。”
  “為何?四人全都在場,不是可以相互證明?”
  “問題就出在神劍老人要他們一一進入四間房屋,去挑他們喜歡的寶劍,走出來的時間卻不是同時,而在這短短時間神劍老人已遭暗算,兩眼翻白直瞪者四人,口中呃呃叫寶劍秘密,話未說完,就已嚥氣了。”
  小勾終於明白:“當時誰先出來?”
  “小師妹玉茹茵,最慢出來的是秋封候。”
  “他們一定杯疑玉茹茵了。”
  “先是如此,因為喪師之痛,讓他們失去理智,相互指責對方下毒手,就連最慢出來的秋封候也避不了嫌疑——他可能先下手,再潛回去。”
  小勾點頭:“也有此可能,可是,難道他們,一向都不合?否則怎麼互相猜忌?”
  “那倒不是,而是神劍老人曾說過,得到寶劍的秘密,將能功蓋天下,所向無敵,那是相當吸引人的誘因。不過後來,他們不是為了猜忌而分手,而是為了相互指責,當時未及時出手救治師父,而讓他喪命。”
  “那時候,神劍老人還有救嗎?”
  “不管如何,他們總應全力去救,然而他們卻沒有,他們責怪四師妹先發現而未救人,四妹則怪三人不去救人,因力當時似乎發現敵蹤而追去,結果撲了個空,也怪秋封候出來太慢,失去先機,就連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相互猜忌,情況十分混亂下,失去理智而做出一大堆錯事。”
  小勾明白那時眾人心情,對於四大劍派分裂,有了了解。
  “那時他們血氣方剛,為了證明清白,個個發下毒誓,找不出元兇,誓不回神劍門。故神劍門才一分為四,直到現在。”
  “其實那種情況,只要多想想,也不必分裂到這種局面。”
  “話雖不錯,但神劍老人真的死了,而且兇手又沒找到,免得落個欲圖吞沒四寶劍之嫌,這一分手,就等了二十個年頭。”
  小勾頻頻點頭:“若非秋封候以女兒出嫁為由,他們不知要對峙多久,嘖嘖,說不定分裂還好,一結合就出人命,劃不來。”
  白衣美女輕輕嘆息:“實在上蒼弄人。”
  “神劍老人之死,不知跟秋封候之死有何干系?兇手會是誰呢,小勾忽而想及:
  “會不會是上次拋劍給我的那位神秘人?”
  小竹搖頭:“我不消楚。”
  白衣美女忙問:“有人將劍送給你?”
  “就是幹將和莫邪兩劍,是有人暗中送來。”
  小勾立即將那天山谷所遇及丟劍之事,說了一遍。
  白衣美女亦不解那人用意何在。
  小勾以疑惑眼神,注視這位漂亮的母親,他似有問題而不敢發問。
  白衣美女已察覺:“你想問娘,為何知道這麼多神劍門之事?”
  小勾點點頭。
  “娘和莫邪谷茹茵妹本是莫逆之交,這些全是她說的。”
  小勾相信母辛所言,他一度以為母親是玉茹茵,但她若是,為何自已沒見泣莫邪劍,如此一說,倒是合理。
  “娘可知四把寶劍的秘密?”
  白衣美女輕嘆:“茹茵妹曾經猜想,說不定四把寶劍刻有秘功或秘圖之類圖樣,四劍合併,將可找出祕籍,得以無敵天下。”
  這有可能,否則神劍老人何須說出四劍合併、天下無敵之事?”
  小竹甚有興趣:“不知是何武功?祕籍又藏在何地?”
  小勾瞄眼:“門主不急,門徒發什麼痴?你是不是隨肘準備謀害我,篡奪我寶位?”
  小竹窘道:“我沒這意思,我是說,若能找到地頭,說不定就能找到兇手。”
  “這還差不多,只可惜以前忘了瞧寶劍,失去了大好機會。”
  白衣美女拿出一張發黃的布娟,交予小勾。
  “這是莫邪谷茹茵妹留給我的,她是從莫邪劍柄上悟出的圖形。”
  小勾欣喜攤開,只見頭裡有流水紋,一座“山”形之山,另外有“人”字形兩小一大。
  “這是什麼?XX山?”
  他把“人”字形容成“X”字。
  小竹想笑:“說不定是三人山,或是江河之名。”
  小勾逗笑:“自來有聽過三鬼山就沒發現三人山,河流更不必說,用人字命名太俗了,沒人會用的。”
  白衣美女說道:“你試者去解,娘先回去了。”
  “不送娘了。”
  小勾恭敬引目,白衣美女飄身離去。
  小竹但覺奇怪:“她真是你娘?”
  叭地又是一記響頭,小勾叱叫:“別的可以懷疑,這種事你也敢開我玩笑?”
  小竹搔頭,笑道:“我不是杯疑,只是……我只是覺得,如此美麗娘,怎會生出你這……這……”
  “這什麼?我不夠帥是不是?”
  “生你這賊腦袋來。”
  “你討打。”
  小勾追殺小竹,又追得他哇哇叫,赴忙討饒:“說著玩的,我是覺得……以我的經驗,當娘的應該很喜歡兒子,她怎麼兩次見面都沒摸奶的頭。”
  “這麼說,摸頭就是兒子羅。”
  小勾笑得甚捉謔,因為他的手正壓在小竹頭頂,說完立即摸個不停。
  小竹登時困窘閃開:“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當我兒子,又有何不好?天天吃香喝辣的。”
  “你少來,我是說你娘和你總有些距離,這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活似乎說中了小勾心事。
  他不再追逐,攤攤手,莫可奈何:“沒有辦法,我的家庭不喜歡這一套,這樣可以了吧?”
  “好奇怪的家庭。”
  “否則怎麼有我這怪人,別說了,尋寶貝去吧。”
  “怎麼尋,只這麼一丁點兒。”
  “回到寶窟,那裡寶貝地圖多的是,對照一番,說不定全有結果。”
  小勾似乎急於如道此秘密,連夜趕路,想及早回到寶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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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寶藏

  三日路程。
  兩人已趕回兵書寶劍峽。
  小勾並不想讓小竹知道開啟寶門方法,硬把他留在崖下,待開啟之後,方叫他上來。
  小竹直罵他小氣,卻也無可奈何。
  方入洞中,映眼全是價值連城寶物,珍珠飾品更不少,登時讓小竹眼花繚亂,忘了不快之事。
  “好多寶貝啊!古董、玉器、珍珠、悲翠……哇!還有衣服喲……”小竹往一件絲白衣裙抓去,往身上比擬,就快飛舞起來,此衣服似絲非絲,觸手冰涼帶溫,穿在身上必定舒服無比。
  小勾瞄向他,看得甚是促狹。
  小竹陶醉一陣,終也發現小勾眼光有異,登時知道自己失態快忙將衣裙放回,嫩臉競紅了起來。
  小勾瞄眼:“--個大男人竟然對女人衣服這麼感興趣,說你變態,你還死不承認,小竹困叫:“人家沒看過這麼漂亮的衣裙當然要多看幾眼了。”
  “豈只是看:你簡直就要把他穿在身上,真是不男不女,若非我驗明證身,你奶奶是扁的,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麼種男人。”
  小竹更窘:“色情狂,非禮人家。”
  小勾笑得甚邪:“你穿吧、穿上更像女人,說不定……我還會忍不住要強姦你呢!”
  他作勢欲撲,小竹嘆呀尖叫,抓緊胸口逃向壁角。
  “色情變態,不要臉。”
  “你再嘴硬:待會兒真的把你閹,讓你成為真正的女人,那時你就更有資格說這種話。”
  小竹身在賊窩,不敢再吭聲,兩眼睜得凸大,恨不咬他幾口。
  小勾得意的笑著,抓起那件裙衫,學起女人扭了幾下,哧哧笑起:“三三八八,成何體統。不過你眼光不差會看上此件衣裙,它可是唐明皇送給楊姐的貴重禮物,雪蠶絲所織,你知道什麼叫雪蠶?即天蠶和冰蠶交配出來的。天蠶絲雖然刀槍不人,卻較粗些,穿在身上,重了些,光澤也太亮,而且天蠶少得可憐,要織這一件,少說也要吐個一百年,所以人們就想到用冰蠶相交配,取其天蠶韌柔和冰蠶雍雅特質,搞出雪蠶絲,如此,穿在身上,又柔又舒服,還可冬取暖,夏取涼,最寶貴是它含有雪蠶口水,伏在肌肉上,聽說可以嫩肌白肉,常保青春。我以為是什麼奇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京城兵部夫人身上脫下來,呵呵,原來那夫人太胖,穿它用來減肥,真是笑死人了,在這裡,只能當擦腳布啦!”
  他當真想脫下鞋子擦腳。
  小竹為之驚叫:“你不能弄壞它。”
  他將衣裙搶過來,深怕被小勾糟踏了。
  小勾只不過是想逗逗他,見他急窘樣,已笑得捉謔。
  “放心,雪蠶絲雖不及什麼刀槍不入,但普通擦擦洗洗還傷不到它半根汗毛,我擦了三年,還不是一樣漂亮如新。”
  小竹感到噁心想丟掉,又覺得這衣裙根本不受污染,立即反駁:“你說謊,你只是想損我罷了。”
  “損你還好,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穿上它,呵呵,也好,寶貝門徒穿裙子。”
  小勾幻想著那模樣,已捧腹大笑。
  小竹也跟著笑起來:“到那時,你別後悔才好。”
  “大不了,我跟你一樣,閹了嘛!”小竹笑罵:“真是瘋狂!”
  小勾笑的更謔:“以後改成無卵門,你覺得如何:“小竹困窘:“二八,一點兒都不正經。”
  “呵呵,這足嚴肅的問題哩!”
  在小竹叫囂下,小勾這才緩緩地往寶貝堆裡翻出一口箱子,訂了開來,全是一疊疊山水圖。
  “這圖跟那件寶貝衣服,邢是從兵部尚書府搬來的,聽說是用來作戰,呵呵現在少了圖,他們可能會玩官兵捉強盜。”
  “你為害了中原安全!“小竹一陣緊張。
  “放心,那麼重要的圖,他們才不會只留一幅,至少皇宮那兒一定還有,看你緊張兮兮。”
  小竹鬆口氣:“要是你亂偷,遲早會出問題。”
  “問題出現再說,我的問題可還沒有解決呢,快找地圖。"兩人開始翻找。
  然而翻遍整地圖,就是找不出三"X"記號,或三"人"記號者。
  小勾已然放棄:“這些古代老頭真是麻煩,明明要將祕籍傳給人家,還弄得神秘分分的,深怕人家忘記他的存在,非得這樣搞,才能顯出他的智慧不可!”
  小竹想笑:“他不這樣,要是被別人得去還得了?”
  小勾瞄眼:“現在還不是落入別人手中,真是的!”
  “那也有好處啊,至少他隱藏了二十年未被人發現,若弄得太簡單,稅籍豈不早被取走。”
  “麻煩,麻煩,真是麻煩,以後找的藏寶圖要刻在一千顆米上,叫他們再找上一輩子,拼一百年。”
  小勾捉謔,呵呵笑個不停。
  小竹輕笑:“那就得看你留下寶物有多吸引人家了,若真有人動了心,別說千顆米,就是萬顆米,他恐怕也全拼命找。”
  “好啊,等他找到了以後,已經從小孩變成老人,呵呵,你想想看,他會如何處理呢?”
  “當然享受這些寶物啦!”
  “錯了,錯了!都已經七老八老,還享受什麼,他會故技重施,把米丟到穀倉去,讓人一顆顆慢慢剝。”
  “要是不小心有人拿去種呢?”
  “那只好等下次收成,再剝啦!”
  小竹白眼:“我看全天下只有你想得出這缺德事。”
  小勾笑得更得意:“不只是我,全天下找過寶藏,而把頭髮找白的人,他都會想些辦法報仇,呵呵,我突然覺得神劍老人也可能吃過癟,怪呵憐的。”
  “你現在比他還可憐,在找他的遺物。”“錯啦,錯啦!你聰明的門主我豈會做傻事,要找你去找,我要享受人生啦!”
  將寶圖丟給小竹,自已往內洞行去,那裡傳來了滴水聲,竟然是一座鐘乳泉,泉水自如乳汁。
  “洗澡啊,洗個萬年乳泉,保證你精神百倍,青春永成……”
  他已脫衣解帶,跳入乳泉,小竹感到困窘,並未走人內洞。
  小勾舒服洗澡,以而所受傷雖已結疤,卻仍沾在身上現在浸在萬年乳泉裡,一一脫落,肌肉變得光滑細嫩,疤痕已漸漸隱去。
  乳泉功效果真凡品非比。
  洗完澡,小勾穿回衣衫,找來美酒,喝上幾口,跳入一堆軟柔綢緞之中,呼呼入睡。
  小竹待他熟睡之後,方目偷偷摸摸溜往乳泉,先是洗臉浸手,但覺舒服非常,禁不住也就寬衣,找來布巾擦擦抹抹,還不時回頭注意小勾是否會偷闖進來。
  擦抹了好一陣,又覺得不過癮,聞及鼾聲不小,突然,心一橫,也就脫光落水,方自完全享受到乳泉舒暢滋味。
  他不敢撥弄太用力,以免發聲,靜靜地洗,洞內的滴水聲可聞。
  鼾聲,滴水聲交織成一片恬靜情景小竹不禁哼起自己才可以聽到的小調。
  大約過了半刻鐘。
  突然一聲轟隆,震得山洞抖動。
  小勾、小竹同時尖叫。
  “地震?”
  小勾立即衝向門口,想確定是何原因。
  小竹抓向衣衫,身軀顫抖不已,虧他剛洗好澡,已嚇出一身冷汗。他口氣,還好小勾撞向前門,否則撞進來,他可就要裸身相見了。
  他很快穿妥衣衫,水泉還在晃動,聲音卻沒再傳來,他仍追向前頭。
  “是地震嗎?”
  小勾了一聲,要他靠牆聽聲音,小竹依言聽去,並無任何聲音。
  該是地震吧!
  小竹已經如此認為。
  小勾聽不出聲音,一臉納悶。
  “十幾年都沒事,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他想不出,又查不出,只好乾笑,返回倒身又睡,小竹也跟著躺下,睡在他身邊,兩眼卻睜得圓大。
  不知過了多久。
  猝然又是一聲轟隆巨響,震得地動山搖,洞頂掉下不少石屑。
  兩人蹦了起來。
  外邊傳來嗶啦啦滾石聲。
  小勾飛奔貼耳靠牆,一陣陣卡卡聲不停傳來。
  小勾嚇呆了。
  “三更半夜,是誰在鑿?”
  小竹頓時緊張:“我沒告訴任何人……”
  他怕小勾誤會了。
  那聲音不斷傳出,有愈鑿愈深的感覺。
  石門再厚,也禁不起如此鑿法。
  小竹急問:“他們在鑿門?”
  小勾仔細聽:“大約右邊二十丈……"會是在鑿那‘峽‘字?”
  兵書寶劍峽每字相距十丈遠,他們在"寶"字,再差二十丈,自是"峽"字。
  小竹歡喜:“他們搞錯了?”
  小勾可安不了心:“只差二十丈,他鑿不到,遲早會接過來。”
  “怎麼辦?”
  小竹笑容又失。
  此時外頭已無聲音,一切又恢復寧靜,兩人心跳怦然可聞。
  他倆仍緊緊貼耳於牆。
  忽然,聲音轉了方向,是從乳泉方向傳來,卡卡聲,有人在敲東西。
  “他們鑿到裡頭了?”
  “這麼快?”小勾心神一閃:“那裡會有秘道?”
  “直通我們這裡?”
  “該不會是……"卡卡聲往裏邊移了,小勾頓有所覺:
  “快把寶圖拿來。”
  “你想到地方了?”
  小竹驚喜,奔回抬起寶圖交給小勾,他猛地攤開。
  “一座山,下有流水,再三個人一大兩小”“哇啊!是峽字,寶藏應在這裡啊!”
  小勾激動得蹦蹦亂跳。
  小竹未能解通:“這裡本來就很多寶藏,你隨時可以這麼麼高興。”
  “不是我的寶藏,是神劍老人的。”
  “什麼?怎麼會?”
  “沒錯,就是這裡,你看寶圖。”
  小勾將寶圖攤向小竹,欣喜地解釋著:“下面流水就是江水,上而山字,右邊三個人字,一大兩小,大者在中央,只差一橫就是夾宇,山跟夾合併就是峽也許寶劍圖樣不明,故只能繪此圖,其它三把必有。‘兵書寶劍'四字。”
  小竹懂了,甚為驚喜。
  “怎麼辦?寶藏又多一處。”
  小勾呵呵傻笑:“真是,都是自家寶窩竟然搞不清,那神劍老人也太會捉弄人,我本不想玩了,他偏要叫我玩。”
  “怎麼辦?我是說那邊寶物怎麼辦?”
  小勾這才冷靜下來,寶物雖然差不到二十丈,但此時必定是那兇手在裡頭,潛去事小,若把自己寶窟給洩露,才叫冤枉。
  他很難決定是否開門,因為外頭可能另有伏兵,但是他又怎能放棄逮著兇手機會?
  “拼啦?”
  小勾心一橫,立即按向牆頭幾顆凸石,石門頓開,他拉著小竹,快捷閃出,石門又閉起來。
  四更天,月色已沉,顯得清冷,只有江流聲隱隱傳來。
  小勾忽而想到什麼,憨然一笑:“兇手狡猾得很,怎會帶著人前來?”
  何況現在,他也只能以此下判斷,心下稍定,往那峽字瞧去,已不見字體,露出小洞口。
  小竹指著下邊靠江處,峽字就在那裡。”
  “是嵌上去的?什麼東西打造的,怎會沒炸爛?”
  小勾想不出,也不去想它,立即和小竹注小洞掠去。
  果然,跟頭有--條天然洞穴,婉深人,兩人小心翼翼地探前,在一片漆黑中,只能慢慢地前行。
  方走十餘丈,小竹忽被冷濕東西打中,他驚叫,小勾頓時叫糟,立即揚手掩其口,將他按在身邊。
  聲音扼地傳開,有點兒像烏鴉的叫聲,在洞內引起回音。
  小勾但覺裡頭快速破空聲撞來。
  他也不慢,抱著小竹,飛射出洞,直落江崖,就快落入江中,才打出天蠶勾,穩住墜勢,再躲入水中,免得濺出水花,天蠶勾隨手收起,找來石塊蓋在臉上,以便隨時偷瞧崖上動靜。
  幾乎先後腳之差,洞內已射出一黑衣人,慌張瞧向四周,並無發現任何動靜,又四處掠尋,仍無結果。
  他想回洞去,又覺不妥,看看天色,已做決定,立即飄身落江岸,想江起峽字。
  小勾此時已能瞧及此人面目,不瞧還好,這一瞧,登時傻楞了眼。
  “秋封候?”
  他驚叫出口“卻忘了在水中,一張口咕嚕一聲,灌了一口江水。
  “誰?”
  黑衣人頓覺有異,掠撲過來,一把長劍猛刺。
  小勾立即再打天蠶勾,猛射江底,不管勾到什麼,他用力猛扯,帶著小竹,猛地拖人深底。
  噗然一聲,長劍刺下江岸水邊,串出一塊扁平石片,是小勾罩臉用的。
  那人找不出痕跡,只好找理由來解釋,但覺是這石片脫落水而,或是忽然小浪卷來,擊向岸邊的咕嚕聲。
  他仍不放心,已套上面罩,快捷搬向峽宇,倒飛崖面,將它嵌回原位,已將小洞掩去。
  他再加修飾,但覺無跡可尋,才掠身遁去。
  小勾躲在水底,不敢在原處溜出來,只好收起天蠶勾,讓江水沖向下游,足足憋了半刻鐘,小竹已不支,想竄出水面,小勾深怕對方跟在崖邊,硬是將他拉住。
  “放開我……”
  小竹尖叫卻無聲音。
  小勾不管他,湊上嘴,將他吻住,藉以透氣給他,誰知小竹卻掙扎得更厲害,小勾心頭罵個不停,硬把他抓得緊緊,嘴巴吸得更用力。
  小竹掙扎數分鐘,但覺無用,只好隨他去了。
  又過十餘分鐘。
  小竹也將用盡氧氣,但為了報復小竹,還是緊緊吻住對方,兩人就快窒息地掙扎……掙扎著。
  小竹耐力不夠,就快翻白眼,整個人就快要斷氣了,小勾這才甘心將他拉出水面,爬出岸邊。
  小竹連連張口抽氣,吞入不少江水,猛打咳,淚水都流出來了。
  “惡魔……你這惡魔……”
  小竹邊罵邊咳邊抽氣。
  小勾則翻身躺在岸邊,呵呵直笑。
  “如何,這一吻,足夠天長地久了吧!”
  不知是憋氣憋紅了臉,還是小竹困窘難熬,一張臉漲紅如血,他斥罵不停。
  “惡魔!色狼!瘋子!變態……”
  小勾卻卻是津津有味:“怎麼香香的,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乳泉,哇,你也洗了澡?欸呀,怎麼不找我?門主門徒共浴愛泉,是能夠增進感情的。”
  小竹窘羞斥罵:“無恥,登徒子。”
  小勾邪笑道:“別罵啦,再罵下去,我真要把你當成女人了,罵的話全是女人味,你也別在那裡責備我親你,佔了你的便宜,若非保命,就算你是個天仙美女,要我親你半刻鐘,我也嫌累。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誰,你就不會怨我佔你便宜了。”
  小竹瞪眼:“他是誰?”
  “秋封候。”
  “是他?他不是死了?你確實?”
  小竹眼珠瞪得更大,就快掉出來。
  “我看的確是他。”
  “怎麼會?他明明是死了。”
  小勾也是一臉茫然:“我跟你一樣,被這問題搞迷糊了。"”°天色這麼暗,也許是別人……”
  “我真希望看錯了。”
  “怎麼辦:要是他還活著。”
  “當然他就是兇手啦!”
  “殺死自己,也算是兇手?”
  “我說的是,他可能是殺害神劍老人的兇手。”
  小竹點頭:“有此可能,你現在如何處理了”“回魚腸宮。”
  “做啥”“驗明正身。”
  “你想開棺驗屍?”
  “嗯,這很容易證明秋封候是否詐死。”
  “這也犯了武林大忌。”
  “沒辦法啦,誰叫咱碰上了邪事。”
  “秋家兄妹可能不肯,……”“那只好偷偷開棺啦。”
  小竹看他如此認真,一時也找不出理由阻止,而且,自己也很想得知秋封候的生死,偷偷開棺也好。
  “不知秋封候走了沒有?”
  小勾看看天色:“已五更天了,快天亮了,他該會離開的,咱回去吧。”
  兩人遂起身,小心翼翼潛回兵書寶劍峽,及到地頭,一切已充好如初,被鑿小洞也被峽字嵌妥,不露痕跡。
  “你想秋封候是否再會偷偷前來竊取,“有此可能……"小勾瞇眼向小竹邪邪一笑:
  “你留在這麼裡看守如何,”“我不敢,他如果把我宰了,對你的損失太大了。”
  “會嗎?我覺得似乎解脫什麼。”
  “你敢!”
  小竹嗔叫,想出手教訓,小勾趕忙逃開,笑得甚是捉謔。
  “至少我現在不必逃啊!”
  小竹訕笑:“這是給你性命威脅,讓你長命百歲。”
  “若是天天這種命,我寧可短命些。”
  追逐一陣,天色已亮,小勾這才想到正事。
  “花點餞,請個戲班來此演野台戲,也好當看門狗。”
  還虧小勾想得出這方法,小竹自是贊同,兩人並未再進人寶窟,濕著衣衫找向附近小村,花餞買乾衣換上,隨後吃了些早飯。
  想要請戲班,小村則無,小勾只好邀他們看戲,說什麼河神顯靈,要謝神數天,眾人可藉此求平安。
  兩人則繞及較大城鎮,花了十兩銀子,終於請著戲班,這才安心前往魚腸宮。
  兩天趕路,魚腸宮已在望。
  小勾不敢白天開棺,等到二更,方自從山崖往上爬。他藉助天蠶勾,很順利地登上驅雲樓後崖,秋封候墓地是在右側百丈遠。
  冷風吹來,墓脾前壓著不少冥紙,被吹得刷刷做聲,更添幾分鬼氣。
  小竹頭皮發冷:“什麼事不好做,要來玩棺材,怪恐怖的。”
  小勾瞄眼:“膽小鬼,只看一眼,也嚇成這模樣?”
  “是死人唷!”
  “我不相信你沒看過死人。”
  “我可從來沒有從棺材中挖開來看。”
  小勾邪笑不已:“現在機會來啦,請好好把握。”
  他將用來挖土的短刀交給小竹。
  “你要我挖?”
  “難不成門主親自下海?”
  “我不挖。”
  “行嗎?”
  小勾邪笑著就想撲捉他,想來硬的。
  小竹猛抓胸口逃開,驚惶不已:“你再逼過來,我就大聲叫,讓你挖不了,也見不了死人。”
  小勾為之一頓,瞪了幾眼:“算你狠,回去再跟你算帳,好好給我呆在那裡把風,出了問題,唯你是問。”
  “我會啦。”
  終於解脫,小竹笑得甚是可愛。
  小勾又瞄幾眼,已笑了出來:“媽的,看死人,條件還這麼麼多,真受不了。”
  口中念念有詞,他已走向墳墓,舉刀即挖。未多久,已挖及棺木,時日已久,陣陣腐臭傳出,讓人作嘔。
  小竹避得更遠。
  小勾捏著鼻子,直皺眉頭:“死了都不叫人安寧。”
  雖然腐臭難聞,他還是撬開棺釘,猛閉真氣,以肘掩臉,猛地打開,目光掃去,竟然是腳。
  “媽的,人倒楣,連棺材都會搞錯邊。”
  不得已,他只好轉向另一頭,故技重施,將棺蓋撐開,腐臭衝鼻,尾首雖已腐爛不少,但仍可看出輪廓,竟然和秋封候十分相像一一事實上,此時也難以分別了。
  小勾滿心納悶,實在想不出為何如此相像?他想抽刀挑向死者臉皮,豈知棺盒掀得較高,另一頭卻沒頂住,斜斜落向棺底,叭地一聲,砸向死者腳部。
  那屍首已腐化不少了,棺底已滲出不少血水,棺蓋打下,濺起血水四噴,小勾欸呀一聲,丟棺即逃,免得被濺著了。
  然而他一丟手,立即又叫糟,自己本是偷棺,豈能發聲,可惜已太慢,棺蓋重如石碑,猛砸下來,砰地大聲,夜深人靜,無異打雷。
  “糟啦,快逃!偷棺不成,抬把臭。”
  小句句小竹招手,也許是故意,也許過於緊張,已先墜下崖面。
  遠處已傳來喝聲,小竹慌張逃向崖邊,眼看一片深淵,小勾早落身好遠,他想起前次被勾吊,滋味可不好受,眼看追兵將至,又不得不跳,反正要走了,叫一次也無妨。
  “餵-╴╴要勾好啊一一”他以為不叫及名字,魚腸宮的人是不會知曉,說完立即縱往下邊。
  誰知,這次卻出了意外,首先趕來的是秋水,她乍聞叫聲,雖沒搞清楚,卻有念頭升起。
  “跳崖?會是那混蛋?快追啊,在崖底、一一”她調頭即追。
  趕來者除了秋劍梧及軒轅書絕外,竟然還有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兩人本是回家探親,但覺無異樣,為了找回失落寶劍,又自趕回魚腸宮打探消息。
  兩人畢竟老練江湖,聞知狀況,立即下判斷,不敢向驅雲樓,而掠追崖底。
  小勾不知另有高手,以為逃得崖下,衝向那堆人,想再追來,自己已有足夠時間逃開,縱使如此,他還是將落身下來的小竹訓了一頓,"什麼話,三更半夜你還鬼叫,怕人不知我身分是不是?”“只叫一聲,沒關係吧!”
  “誰說沒關係,你跳下崖,又叫我接好,擺明的就是你我兩人,跟上次有何差別,除非他們是呆子,否則還猜不出我是誰!”
  小竹這才想到嚴重性,乾笑通:“還好,沒人追來,沒釀成錯誤。”
  小勾聳聳肩:“若非我這兩下子,多少人也死不夠。”
  “門主真是好功夫,小的佩服不已。”
  “呵呵,馬屁拍的很實在,會有出息的。”
  小勾得意笑著,隨即引路想離去,誰知方走十數丈,已傳來幾通破空聲,他已叫苦:
  “媽的,沒人追來:我右是鬼上身了。”
  眼看來人功力不弱,他抓扣小竹手腕,頓時從往左側想逃開。
  “你走不了的。”
  一聲冷喝,斜側又攔來南宮太極,幾個掠身,封去小勾退路,接右軒轅烈和秋水也趕來。
  驟見小勾,秋水先是一愣:“你們還沒走?”
  從上次墜崖到現在,少說已隔十餘天,若小勾沒走,倒也說讓人意外。
  小勾乾笑道:“這理風水不錯,想住下來。”
  南宮太極冷道:“既然想住下為何還想逃?”“沒有啊,只足練練跑步而已。”
  秋水冷斥:“你少油嘴,上次吐你脫逃,這次看你哪兒跑?”短劍猛抖,已攻過去。
  小勾想逃開,卻被南宮太極、軒轅烈逼住,只好抽出短刀,迎向秋水,刀劍相觸,鏘出火花,一時難分勝負。
  其實小勾只不過在應付她,隨時準備機會開溜,因為若對方發現他挖棺驗屍,後果將十分嚴重。
  然而,事情比他想像的還早發生。
  秋劍悟掠向驅雲樓,發現父親墳墓被挖,已然驚怒而瘋狂,又問崖下打鬥聲,顧不得功力不夠,沒命地已往下衝,“惡賊,把命還來……”
  忍不住,他已將嘴角給咬破,鮮血正流。
  軒轅書絕見狀,想阻已是不及,他輕輕--嘆,見著棺木被挖,這是武林大忌,那人實在該死,他未敢縱下,調頭找路下崖去。
  秋劍悟邊墜邊吼,聲音狂厲,墜勢更快,此崖員只高三百丈,但若隻身落下,照樣能跌個粉身碎骨,何況他還是瘋狂衝下?
  軒轅烈已然聽出秋劍悟聲音,暗呼不好,急掠過去想救人。
  秋劍悟也真是,自以為墜衝下來,即可替父親報仇,誰知憤恨衝下,在崖上認為對準口標,墜了三百丈,卻發現還差二三十丈,根本沒人可殺,他驚叫,但人在空中,想變換身形,自無可能,只能找顆石頭,一頭撞死算了。
  秋水見狀尖聲厲叫:“哥,, "想撲前都難。
  南宮太極也為之楞住,搞不清他為何墜崖,莫非想自殺?
  軒轅烈迫得較近,卻也仍差四五丈,眼看無法接人,只好發掌掃去,期能將他掃偏,以化去些許墜力,叫聲甚急。
  “劍梧,你這是做啥?”眼看秋劍梧就要墜地,他似也知命將該絕,兩眼一閉,死了算了。
  小勾已發現下衝之人竟是秋劍梧,他本人和自已不錯,只是誤會連連。現在眾人全被秋劍梧給引去,自是溜走的好時機,然而他卻溜不了身,苦笑道:“這小子,玩命吶?”
  他知道眾人趕去,還是救不了人,立即伸手打出天蠶勾,整個人縱往崖壁,左手攀岩,右手猛扯,天蠶勾早勾住秋劍梧腰帶,被小勾這一扯,頓時被拖往下墜身軀。小勾將勾吊向凸岩,自己猛往下跳,有若弔桶般,把秋劍悟吊向高位,救了他一命。
  眾人見狀,也噓了口氣,終於把危機化去。
  然而,別人去了危機,小勾危機立即上身,尤其秋劍梧,眼睛睜開,發現自己未死,復見小勾怒火又起。
  “惡徒,你納命來。”
  他又想殺人,手舞腳踢,倒像極了被吊高的狗兒耍戲。
  小勾瞪眼:“掛在上頭.還這麼器張,咱玩玩升降梯。”
  他立即縱起,秋劍梧哇哇驚叫,又墜了下來。
  小勾有意逃開,正想向眾人招手,卻被小竹識破,他不甘被擺道,立即尖叫,人已衝向小勾,抓不著,卻抓住他雙腳,小勾掙扎:“放手啊,我走後,再來救你。”
  “不行,你走了。我必定被當成洩恨工具,說不定給宰了,要走一起走。”
  “不會啦,他們會把你當人質。”
  “我不要……”
  話未說完,由於小勾衝力已盡,又加上小竹重量還超過秋劍梧,兩人頓時下墜,又把秋劍梧扯得高高的。
  秋劍梧驚心之餘,已發現原來自己腰帶扣了勾子,勉強解去。小勾、小竹為之失重,雙雙跌撞地面,而秋劍梧反撲下來。
  “惡徒,把命還來……”
  不只是他,連秋水也趕殺過來,逼得小勾不得不抓起地上石塊,遷環射出,暫時擋住兩人攻勢。
  南宮太極看不慣,一掌掃得小勾、小竹滾退七尺餘,兩人未敢停留,忍痛撥腿即奔。
  “你敢逃?還我爹英靈,盜墓賊……”
  秋劍梧厲吼,殺聲更烈,瘋狂追去。
  軒轅烈怔詫:“他盜了大哥墳墓,不管是真是假,先攔下再說,於是掠身欺前,幹將堡絕學大龍斬立即劈出,斬得小勾腰手生痛,哇哇痛叫,逃之不及,又被困住。
  他叱吼:“有完沒完,別把恩人當仇人,誰盜了你們的墓?”
  秋劍悟兩眼含淚:“我爹跟你何仇,你竟然在他死後還盜他棺木,南宮太極兩眼發赤:
  “真有此事?”“爹的靈墳已被挖開,棺木被橇,屍首見天。”
  “這……這……小惡賊,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了老夫殺了你!”
  南宮太極不留情,出手盡是殺招,打得小勾怒火赤起。
  “開棺又如何,我自有理由。”
  他也出招迎敵,功力雖未及南宮太極深厚,招式卻靈活,一時也將對方逼住。
  軒轅烈怒斥:“人死,一了百了,你還騷擾死人,簡直禽獸。”
  顧不得身份,他加入戰圈,以二敵一,小勾立即手忙腳亂,連連挨掌,痛得他哇哇怪叫,不只是他,連同秋劍梧和秋水也引劍刺來,小竹也有份,被殺得險象環生。
  忽而,一劍刺中小竹左臂,他欸呀痛叫,人已摔倒,小勾心急,立即發掌逼退秋水,撲向小竹,想保護他。
  秋水被迫退,怒不可遏:“我連你一起宰!”
  秋劍梧刺來,小勾揮刀點去,再將其劍尖點偏,抱起,小竹,滾身向左,上頭連連三劍掃來,刮破肩肌數處,小勾忍痛咬牙左腿斜掃,將小竹掃向一邊,獨自撥身迎敵。
  誰知秋水想法怪異:“你狠,我先宰了這小鬼。”
  她瞧及小勾如此護著小竹,甚是惹眼,在怒氣滿腔之下,轉殺小竹,出手即是奪命招式,一劍刺中了小竹肩頭,小竹痛叫跌坐地面,秋水利刀更狠劈來。
  小勾見狀駭急,天蠶勾打向利劍,纏它不放,叱叫一聲,猛撲秋水,一掌打其背面,她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往前撞去,小竹危機得以解除。
  然而卻聽他尖叫:“小勾小心……”
  話未說完,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各自一掌,射向空門大露的小勾背部,兩人含怒而飛,力道足可催金碎石,小勾猛挨掌,悶呃一聲,口吐鮮血,跌撲小竹,受傷不輕。
  小竹已急出淚水,小勾卻狠咬著牙,將鮮血吞回腹中,翻身化叫:“夠了沒有,挨你們幾掌幾刀,夠了沒有!”
  喝吼過重,嘴角又掛血絲。
  “我為你們找兇手,你們卻恩將仇報……”
  秋劍梧厲斥:“誰叫你挖土開棺,害我爹死了都不安寧。”
  “他不是你爹……他是冒牌貨。”
  此語一出,眾人為之怔楞。
  秋水不信,怒斥:“是不是我爹,我們會認不出來,你信口雌黃。”
  “我看過你爹,還活生生地活著。”
  “胡說!”
  “誰胡說,明明還活著,否則我豈會沒事三更半夜跑來挖他的墳。”
  這話頓時敲了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一記悶棍,若秋封候未死,這豈非存有莫大陰謀一一尤其是師父被殺之事,這些事,秋劍梧他們豈會了解?
  南宮太極冷森道:“你說我大哥未死,可有何證據?”
  秋劍梧自知禮教,雖有含根,也得等二叔問完話後,再出手教圳,他瞪怒地立一旁,手中長劍抓抽不停。
  小勾冷道:“我親眼看見,就是證據。”
  “你一人見著,不能算數。”
  “還有他。”
  小勾指向小竹,小竹幹窘一笑,雖未見著,卻也點點頭:
  “我也看見了,黑衣黑面……"”秋水斥道:“我爹豈是黑面,你根本認錯人。”
  小竹一時說錯,立即解釋:“他有時蒙面,有時會把面罩拿下,我們是在他拿下面巾時看清楚的。”
  軒轅烈冷道:“你們兩人一夥,說話不算數,而且上次老夫也說過黑衣人之事,你們可拿來當藉口。”
  小竹急道:“是真的,在兵書……”
  “住口:“軒轅烈喝斷他,轉向小勾:“你接下去說。”
  如若臨時胡扯,兩人將露痕跡。
  小勾接的甚順口:“在兵書寶劍峽看到的,他背了四把劍,在挖寶。你們寶劍上,--定有什麼秘密。”
  他不說母親已講出的秘密,如此更能取信對方。
  果然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兩眼互望,心神為之波動,同是一種想法,二十年的秘密,他競然說的出口,顯然所言不假。
  南宮太極冷道:“你確定那人是我大哥:““當然,我本不肯相信,所以才會來挖墳,想證實真假,'秋水怒道:“不准你侮辱我爹。”
  秋劍悟更怒:“我爹豈會做這種事,那人一定是假冒的。”
  軒轅烈道:“你們別擔心,你爹即是三叔大哥,在事情未查出真相之前,三叔是不會對你爹有任何誤會的。”
  南宮太極道:“就算那人是假冒的,也是殺死你爹的兇手,咱自然不能放過他。”
  秋水道:“自該證實,但這兩人呢?他們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南宮太極道:“先把兩人製住,要他帶領,找到兇手,真屬實,看在他有功分上,一筆勾銷,若他撒謊,就拿兩人祭你爹亡魂如何?”
  秋劍梧兄妹聞言,已無意見,贊同此方法。
  小勾已露出了笑意:“還是老的明理,小竹把補藥拿來。”
  秋水看他一臉輕鬆,哪像囚犯,甚是礙眼,斥道:“都要;死的人了,還吃什麼補藥?”
  “怎麼會死?我又沒說謊,當然會活的好好的,如果我現在死了,將來你們會後悔痛哭哩!”
  “像你這種惡人,死了,餵狗都沒狗啃。”
  “最好,可以落個全屍。”
  “做夢,遲早會被凌遲分屍。”
  “更好,死的轟轟烈烈。”
  秋水硬說不過他,他想出劍教訓,已被哥哥攔下。秋劍梧搖搖頭,感觸甚多,秋水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小竹則已抓出玉瓶,這原本是放在小勾身上,他為了增加小竹的功力,遂交給小竹,裡頭不乏治傷靈藥。
  小勾接過玉瓶,倒出十數顆靈藥,如吃花生米般,一粒一粒地拋人口中,念念有詞。
  “俺別的沒有,就是靈藥最多,方才挨了兩掌重的,就來兩顆峨媚靈藥三清玉露丸,吃了保證血清、氣清、功力清。又跑得太累,來顆天山雪蓮子,功可化骨脫胎,累態盡除,哦,還有點兒咳嗽,就來顆少林化龍膽,保證治百病……對了,有刀傷,武當的回魂丹不錯……”
  抓起碧玉色藥丸,捏碎往傷口撒去,當真見血凝肉,剎已結痂,連同小竹傷口也治療,瞧得南宮太極、軒轅烈兩眼楞楞,忘了閃眼皮。
  這每一味藥,不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在小勾手中,即如花生米,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秋水瞧得甚是不服,冷斥:“快死的人,吃再多靈藥也足沒用。”
  小勾怒反笑:“對啊,就是因為快死了,所以才要多吃,否則一旦翹了,想吃什麼都沒輒了,欸呀:說話太用力了,再來一顆大還丹調調氣。”
  他那模樣,就如皇帝身邊得志的小太監,吃起東西百般做作又想掩飾成不在乎神情,瞧得秋水又氣又笑,恨不得咬他幾口。
  人也揍過了,秋劍梧漸漸恢復了理智,問過兩位叔叔後,已將小勾及小竹製住,以繩索套住,抓回父親墳前贖罪。
  他們雖未敢確定死者是誰,仍將棺木復原,再蓋泥土,一切恢復後,秋家子女相繼焚香膜拜,並要小勾、小竹跪在墳前贖罪。
  焚拜事了,南宮太極分配人手,仍留下軒轅書絕和秋寒、秋雨看家,剩下的人押著小勾和小竹往兵書寶劍峽出發。
  秋寒雖對小勾情有獨鍾,但在此節骨眼裡,她也只能隱藏於心,畢竟喪父之痛,仍未從心中抹去。
  來回一趟,花了七天光景。
  野台戲盡力地唱著。、他們並沒搭戲臺,而是搭在船上,逆流而上,停在兵書寶劍峽岸邊,隨時可以開鑼唱戲,方便得很。
  小勾本是請六天,但此舉屬頭一遭,引來不少百姓祈神膜拜,似有愈演愈盛之態,觀眾也愈來愈多,老闆一時興起,又加演一天,蠃得百姓一致叫好,其實十兩銀子,夠他們演上半個月,多加一天也虧不了本。
  小勾以為六天即演完,故而才選在第七天趕回,誰知仍是鑼鼓掀天,砲聲亂響,宛若過年過節,船隻南下北上,個個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一行人躲在江流另一頭,看得清清楚楚。
  軒轅烈哭笑不得:“竟敢帶老夫來看野台戲,”小勾乾笑:“我以為他們走了,誰知……呵呵,走得蠻累的,欣賞一會兒也不錯嘛。”
  秋水冷斥:“要看,自己看,姑娘我沒時間跟你耗。”
  小勾捉笑:“這麼急,趕著去上戲啊?演什麼?潘金蓮還是武則天?”
  “你敢!”
  秋水想揍人,卻被小勾這番話給逗笑,勉強咬住嘴唇,一腳掃向小勾屁股,小勾則笑的更弄人。
  “我看是演八仙過海吧。”
  小竹不解:“什麼意思?”
  小勾一副作態無奈:“我是呂洞賓啊,被狗咬了。”
  秋水這才聽清楚,小勾拐彎摸角在罵人,她怒斥:“你敢罵人!”
  這腳更猛,踢得他往前撲跌,有若狗吃屎,秋水謔笑不已。
  “看你是狗,還是我?”
  小勾幹窘憋笑:“換呂洞賓咬狗,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小勾謔笑聲竊竊傳來。
  秋水但覺有異,再想清楚,還是被罵著,怒意又起。
  “跌了個狗吃屎。還敢罵我?”
  她還沒出招,小勾已經逃開,秋水怒喝,抓過哥哥手中的繩索,硬想把他扯回來。
  小勾自服下靈藥,傷勢早無大礙,自是不怕她扯,扭身頂她力道,謔笑道:“我又不是牛郎,你扯什麼?”
  他用力回扯,秋水立足不穩,跌往前面,雙手直落地,小勾笑得更謔:“剛說你幾句,就用行動來表示?不要這麼想不開嘛!”
  秋水怒極,尖聲撲來:“我宰了你。”
  小勾跳腿即逃,奚落聲不斷傳來,秋水仍追之不著。
  眼看小勾就要逃出林區,直落崖邊,南宮太極突然飛來,一手抓住小勾後領,猛拍腦袋,斥道:“節骨眼裡,你還有心情唱戲?”
  將小勾提回來,秋水狠狠地踢他兩屁股,踢得他哇哇痛叫,她才轉怒為笑。
  小勾苦笑著:“反正時間還多,閒著也是閒著,看人演,不如自己演。”
  南宮太極將他丟回原位,冷道:“你明明知道有野台戲,卻敢帶我們來此,分明是捉弄人,有何居心?”
  “誤會啦I野台戲本是我請來的,說好是演六天的,誰知卻演了七天,所以才……才請你們看戲了。”
  “你謂戲班來此做啥?”
  “看好寶藏啊,那人並未找到寶藏,我又得趕回魚腸宮,怕他趁機奪去寶物,所以才叫戲班來唱戲,熱熱鬧鬧的,那麼黑衣人是不敢來的。”
  這番話倒是有理。
  南宮太極相信了,冷道:“你不怕黑衣人起疑?”
  “就算起疑,他還是會來,因為他遲早要找到寶藏啊。”
  “要等多久,“就得碰運氣了。
  無計可施之下,他們只好等下去,今天有戲上演,黑衣人是不會來了,眾人也好趁此先休息。
  直到夜晚二更,野台戲落幕,連同一些祈神百姓也漸漸散去,兵書寶劍峽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小勾瞧著崖壁上的嵌字,想著一一本來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寶窟裡,現在卻得蹲山林,心中嘀咕不停。
  南宮太極和秋劍梧等人則日不轉睛注視著對峰,希望發現敵蹤,可惜從二更守到五更,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眾人不禁生疑,而在小勾極力表明之下,他們只好持續守下去,直到第三天晚上,飄起小雨時,黑衣人終於出現。
  小勾立即威風起來:“你們看,出現了吧,還不快鬆綁,要是被他逃走,以後再無機會。”
  南宮太極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放人。
  此時,黑衣人已掠向高崖,摘下了峽字,洞口立現。
  小勾更急了:“快放人,沒有我,你們過不了江。”
  南宮太極終於點頭:“放你可以,別給我作怪。”
  “我還想抓住那人,洗清我冤情,要逃我早逃了。”
  南宮太極這才將小勾連同小竹身上繩索一同解去。
  小勾得以活動身子,頓時舒暢,活動了一下,見及黑衣人已潛入洞中,他才從林中找來個竹筏,這本是他往昔用來行走兩岸之物,雖有些老舊,還算能用。六個人同時掠上,吃水頗重,他們不得不運功力,以減輕竹筏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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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淫樂散

  眾人拿著扁樹枝當槳。
  小勾則立在竹筏前頭,先讓竹筏順流劃至江心,這才打出天蠶勾,直釘對崖,藉力拉船過去,速度也就快多了。
  眾人不知小勾那細絲繩是何物?
  此江寬約五百丈,就以江心至岸邊,也有兩百餘丈,如此細絲竟能吃力不斷,實屬難得。尤其小勾能將此輕絲打得老遠,這手功夫,恐怕也非一般人所能辦到。
  對於這個奇怪小孩,南宮太極和軒轅烈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竹筏靠向另一頭岸邊,小勾收妥天蠶勾,指向半壁:“人就在那邊,你們是決定守候,還是入洞抓人?”
  軒轅烈道:“一半守候,一半入洞,最好能在找到寶物之前逮著他。”
  小勾道:“要是我們不敵他呢?”
  “不會,他若真是秋封侯,老夫自信能跟他一拼。”
  軒轅烈之所以如此說,並非託大,而是他們師出同門,雖然秋封侯是大師兄,但武功招式不可能差太多,雖未必會蠃。但拼個數百招,自無問題。
  “只怕那人不是秋封侯……”
  小勾喃喃念著,忽忽又覺得這番話對自己不利,遂點頭:
  “誰要留下來在外頭?”
  大家都想進去,軒轅烈乃提意見之人,見及如此情況,只好自找台階。
  “我和劍梧留在外邊,至於小兄弟……”
  對小勾之事,他不便做主。
  “當然是我進去了,裡頭較危險川、竹留在外邊。”
  小竹沒意見,畢竟此事危機重重,開不得玩笑。
  秋劍梧深怕一時若發現對方是父親克制不了,想想也就願意留下。
  大致說定,小勾才轉向秋水,捉笑道:“裡頭有些奇奇怪怪東西,你嚇著沒關係,但別尖叫,懂嗎?”
  秋水想問是啥東西,又不肯開口冷道:“別嚇著你就好。”
  她的心情卻是毛毛的,因為在荒山洞中,通常都有些蛇、鼠之類的東西,要在黑暗中跟它們摸索,想來就怕。
  小勾從腰帶撕下一片布條,笑著:“我嚇著了也不會出聲,因為我現在即把會叫的嘴巴綁起,上次為了那濕粘粘的……欸,還是綁著好。”
  秋水看他模樣,又想及濕粘粘會是何物?身上雞皮暴現,禁不住已伸手摸向褲腰,也想扯帶封口。
  小勾看在眼裡,心頭卻快笑抽了腸。
  秋水感覺出,小勾是在捉弄自己,狠下心來,硬是不肯撕下布條。
  時間不多,南宮太極已催促兩人進洞。軒轅烈也領著秋劍悟和小竹,潛向暗處,各自抽兵器,準備隨時應敵。
  南宮太極、小勾、秋水三人潛入洞中,先仔細聆聽,裡頭傳來淡淡卡卡聲,小勾表示,那正是黑衣人敲擊石壁的聲音。
  南宮太極會意,也抽出仿製的太阿劍,慢慢潛去。
  行約十數丈,忽而一陣叭叭聲撞來,還抓著秋水頭髮,她驚駭想叫,小勾早有預防,一手掩向她嘴巴,秋水這才咬緊牙關,額頭早冒汗。
  小勾細聲通:“是蝙蝠,小意思。”
  秋水蹬他一眼,把他手掌推開,悻悻走在前頭。
  “要不要帶子?"小勾細聲捉謔地說。
  秋水不理他,恨恨行去。
  小勾捉笑不已,漸漸潛靠過去。
  這洞本足密封,該無蝙蝠,但被黑衣人鑿開之後雖用嵌字封住洞口,或多或少留下小洞,蝙蝠就此潛人洞中。
  行不了幾丈,蝙蝠又躥來幾只。
  秋水已明白是何物,反而不怕了。
  南宮太極為防蝙蝠騷擾而露了痕跡,利用聽音辨位之法,宰殺了不少只,洞內為之清靜。
  小勾有意捉弄秋水,找來含血蝙蝠軟翅膀,卷成一條小毛蟲,先是小小搔向她左頸,她感覺發癢,不經意用手抓去,並無東西。小勾一連搔她四五次,然後將東西輕輕放過去,已換帶血一頭。
  秋水但覺濕粘粘,仲手摸去,有了濕手感覺,手指相互搓搓,心頭已起毛,又抓向頸部,小勾整個將東西丟過去,沾向頸部,讓她抓個滿手,又軟又濕,還帶粘腥腥。
  她嚇得整個抽搐,就快尖叫,嘴巴又被封起來,她整個人僵硬,雙手亂抓,喉頭直吼著妖怪,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恰巧此處又是滴泉處,幾滴落來,更嚇得她七魄丟了六魄,剩下一魄還在叫救命,亂抓亂顫不止。一手掃中小勾,已緊緊將他抱住,牙關冷顫直打。
  小勾本是捉弄她,沒想到她反抱住自己,這玩笑可不好玩,遂一指點她腦袋,細聲叫著:“你發什麼神經,只不過是泉水而已,看你嚇成這樣子?”
  “有…… 軟軟……毛毛的……”
  “沒有啊,你怕就把布條綁上,留在外頭,免得露了行跡。”
  他將布條綁上秋水,她竟然沒反抗,嘴巴被封起來了。
  可也沒醒過神,仍然抱緊小勾不放。
  小勾謔笑著:“大小姐,你把我當成了愛人是不是,抱得那麼緊?嗯!好香啊。”
  他故意靠向秋水臉頰聞去,果然淡香醉人。
  秋水驚懼中有了感覺,耳根已紅,趕忙推開小勾,卻忘了要修理對方。
  小勾可不這麼想,先逃開兩步再說,然後招招手:“小心點兒,愛人歸愛人,抱久了也不好意思,裡頭怪物不少,我看你還是留在外頭比較好,我先進去了。”
  南宮太極似已潛入甚遠,小勾不得不加步追上。
  秋水呆楞楞靠在牆上,除了驚懼,還有臉紅,自己竟然抱向陌生男人?簡直無法想像。
  她一人落單,四處漆黑,愈呆愈不是滋味;又自摸向前頭,想趕快找著小勾,對剛才小勾的過節,她早忘得一乾二淨。
  她腳步聲不穩,時有小聲息傳出,小勾不得不折回來,拉住她的小手。
  “你不怕了?”
  “我……怕……”
  秋水難得露出嬌羞,幸好在黑洞中,否則窘態可就讓,小勾瞧光了,她嘴巴還綁著布條,說話支支吾吾,不過還是讓小勾聽清楚了。
  小勾心下得意,任你是母老虎,也玩不過這濕粘粘的東西。
  “你要我牽著走?”
  秋水想把手收回來,但一猶豫,還是讓小勾握著,困窘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滑的手啊。"小勾豬哥式地聞了一下,秋水更窘,還好小勾未再吃豆腐,已拉著她往裡頭行去,而秋水的心頭卻小鹿亂撞。
  直到追至南宮太極,秋水方自摔開左手,小勾這才發現,裡頭叮叮聲音不斷,掩去了不少雜音,使得三人末被發現。
  那聲音己不及百丈,而且是細心敲打之聲,依小勾的經驗,那不是劍柄的敲擊聲,而是鐵跟鐵的撞擊聲。
  “難通寶藏之門是鐵做的?”
  小勾暗自狐疑,漸漸跟南宮太極潛進,裡頭甚是寬敝,而且是天然形成,故而不少石塊或大或小聳立,倒掛其中。
  走過一彎處,撞敲聲漸清晰,何進十餘丈,盡頭已傳來淡淡弱光。
  黑衣人正以寶劍點向壁上,聲音即由此傳出,南宮太極立即指示兩人,躲向一排石鐘乳後,由於黑衣人背向他們,故而未瞧清真面目。
  小勾但覺奇怪,那岩壁是何東西打造的,為何不怕寶劍切點?亦或是那人不敢太過用力?
  光線來自黑衣人手中一顆夜明珠,此時他正以夜明珠照向左手一張紙絹,那裡繪了不少字跡、圖形。
  他每瞧一處,即拿起寶劍在壁上某處連點數下,如此持續不斷,換了數把寶劍,終將其中一把幹將劍給插進去,直沒刀柄。
  小勾凝目瞧去,果然發現另有一,把劍柄嵌在壁上。
  秋水已解下綁嘴布條,冷聲道:“咱先攻前,把他製住!”
  南宮太極搖頭:“等他啟開寶藏再說。”
  理由很簡單,他也想瞧瞧是何物,既然有人啟開。就由他代勞,只要能製住那人,豈不照樣手到擒來。
  秋水不再張聲,畢竟她是晚輩。
  那黑衣人又敲了數分鐘,終於將太阿劍也插入,剩下一把莫邪劍,自是容易多了。他有了笑意,看看布絹,再惦起莫邪劍,不到二十下,已斜斜插入石壁。
  劍身方沒及柄,石壁忽然往內陷去,露出不規則形狀之圓洞,正好足夠一人進去,裡頭只有七尺深,置有方形扁玉盒。
  黑衣人欣喜,立即伸於取向玉盒,正想翻蓋,石門又浮出壁面,他不得不退出。
  秋水等的就是這一刻,立即喝吼:“惡賊哪裡逃?”
  人已衝出,舉劍就攻。
  她一發難小勾和南宮太極也留不住,先後欺身出招。
  那黑衣人暗道不好,猛一轉身,臉上蒙著黑布,無法瞧著及真面目。
  他見著秋水,先是一楞,頓時抽出岩壁一寶劍,反切秋水利劍,鏗然一聲,利劍斷一為二,他再一掌將秋水迎向小勾和南宮太極,又再伸手抽出另三把寶劍,雙手已不夠用,只好玉盒半塞入胸口。
  南宮太極避開秋水,怒劍攻至。
  “放下神劍門東西,饒你不死!”
  黑衣人冷喝,並末回話,寶劍一手兩把要劈過來,速度之快,匪疑所思。
  南宮太極避之不及,劍身被砍成兩截,身形還被逼向左側,黑衣人似不想戀戰,斜掠過敵手,射向出口方向。
  南宮太極暴喝,迫人不及,手中半把劍當暗器射去,直取黑衣人背心,他拼命一擊,速度自是驚人。
  另一頭,小勾雖被秋水撲個正著,他幹叫一聲,斜身轉抽,甩掉秋水,再一回身,見及黑衣人欲逃走,天蠶勾猛打出去,纏向黑衣人左手莫邪劍。
  黑衣人本以為可切斷小勾那細繩,然而一扯不斷,背脊頓感生疼,不得已來個懶驢打滾,凌空翻滾,斷劍擦破背衣。
  差點兒命中要害。
  黑衣人在滾翻中,又扯寶劍,眼看無法震斷,登時四把寶劍橫擺,由於莫邪劍甚是光滑,小勾一扯,細絲已從劍尖滑落,黑衣人此時才將單腳翻落地面,引身彈直,他滾翻時,用力甚猛,這一彈直,胸口玉盒己然掉落。
  小勾見機不可失,立刻又將天蠶勾打向玉盒,豈知此盒一分為二,盒、蓋各個分家,黑衣人抄得盒子,躥身即掠外頭,天蠶勾只扣住盒蓋。
  人已逃跑,,小勾無暇停留,甩掉盒蓋,急起追去。
  南宮太極、秋水先後腳猛追過去。
  “惡兇手別逃啊……”
  小勾故意喊得大聲,以讓外頭的軒轅烈聽見,以能攔人。
  黑衣人不顧是否有伏兵,猛射出洞,又見三人攔來,冷聲一笑,將魚腸、莫邪兩劍插入腰際,左右手各握著太阿、幹將兩劍,直取三人。
  軒轅烈奮力迎戰,卻又忌於寶劍威力,只好採遊門,儘量少觸及寶劍。
  秋劍梧雖迎敵,卻未攻招,一照面即問:“有人說你是我爹,你到底是不是?”
  黑衣人突然狂笑:“你爹早死在老夫手中,你是什麼東西,想當我兒子?”
  寶劍迫來,連砍數下,秋劍梧手中的利劍如碎鐵,叮叮落下。
  “讓開!否則休怪老夫無情。”
  秋劍梧似已拼命,抓著手中短劍柄,竟然沒命攻去。
  黑衣人先是一怔,隨又冷斥:“無名小卒,老天殺之無味!”
  一掌將他逼開。
  軒轅烈冷喝,又自彈過來。他以深厚內力為輔,灌入長劍,只點不砍,雖然劍身已被切成凹凹凸凸如鋸齒,一時亦將黑衣人迫住。
  而小竹只能吃點心,跟著人家後頭,追上追下,有一劍取一劍地攻招。
  黑衣人被纏得發怒:“給命不要,老夫宰了你!”
  太阿劍突然打出,直射軒轅烈手中長劍,他這招太突然,軒轅烈為之怔詫,但他終究是一派之尊,反應甚快,立即將手中劍拋棄,反抓太阿劍,他想若能抓住寶劍,就再也不怕對方,豈不更划算。
  然而自己算不如別人算,黑衣人此著早存陰謀,頓見軒轅烈棄劍抓劍,身軀橫掠空中,他立即又射出幹將劍,直取對方腰胸,這還末了,他又抽出莫邪、魚腸兩劍,連人帶身撲來。
  軒轅烈此時有若受及三道快速雷電劈刺,不論自己如何閃避,都逃不了。暗自哀呼,我命休了,想不到會死在自己幹將劍之下。
  千鈞一髮之際。
  小勾已趕出洞外,遠處瞧不清打鬥情形,他卻見著黑衣人,他若知曉情況危急,也許會打出天蠶勾,扣那幾把要命的寶劍。
  然而,他現在只想掀開黑衣人面紗,天蠶勾老遠直射黑衣人面紗,猛力扯回,黑衣人哪知百丈開外還有人偷襲,而且這麼準,自已根本未察覺,面巾猛然被扯洛,他欸呃驚叫伸丁掩臉。
  這一叫,他已顧不得攻擊,軒轅烈得以躲過兩把利劍,刺,無異死裡逃生,頓時扭腰下翻,寧肯讓幹將劍劃中腰際他忍痛也要瞧瞧這人面日乍瞧之下,雖然黑衣人以手掩臉,他仍認得出是誰。
  “大哥?”
  他當真是秋封侯?
  不只是軒轅烈楞住,秋劍梧也癡呆而不肯相信地立在那裡。
  黑衣人突然怒喝:“誰足你大哥,滾開!”
  一腳踢退軒轅烈,顧不得太阿、幹將寶劍,急切掠身逃去。
  小勾追來,發現兩人發痴,立即喝叫:“發什麼愣,就算不是你爹,也該攔下他問個清楚。”
  南宮太極也已追來,發現太阿劍落在一旁,欣喜不已“太好了。”
  掠身抓劍,兀自追向黑衣人。
  軒轅烈驚詫之下,也定過神來,抓起幹將劍、輕嘆一聲還是追掠過去。
  獨留秋劍梧怔楞楞地立在那裡。
  秋水見著哥哥失神,心頭為之緊張:“哥,他真是爹?”
  “我……我不敢肯定,天色太黑,瞧不清。”
  秋水稍安:“既然如此,還是先留住他再說。”
  在妹妹催促下,秋劍梧才又追向黑衣人逝去方向。
  小勾和小竹則墊後,兩人為洗刷冤情而高興。
  忽然—山區傳來怪異笑聲,至少有三四種聲舌,刺耳難聞。
  小勾聞聲,但覺不妙,立即快馬加鞭趕過去。
  斷神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四位奇怪人物,他們攔住南宮太極等人,怪笑連連。
  南宮太極見著四人穿著,甚是驚心:“四邪魔?”
  四人分別穿黑、綠、紅、青四色衣服。
  黑衣者,身材矮瘦,幾乎皮包骨,肩頭又寬又直,腦袋卻小如拳頭,五官更如豆大,額頭有道深痕則拖向耳際,雙手快拖地,雙腳短瘦成內八字,實在醜陋。他卻喜歡黑披肩,雙手張開披肩,有若蝙蝠,江湖人稱黑魔,又稱黑蝙蝠。
  綠衣者,肚大胸小,頭如倒放的尖柿子,快找不到下巴,兩眼特大而外凸,耳朵亦是尖大,頭髮則脫落得有若冬天枯草,東一根西一撮,少得可憐,說他長相如蜘蛛,實是名不符實,他則為綠魔,人稱綠蜘蛛。
  紅魔則為女子,看來三十上下,嬌豔動人,兩只虎牙外翻,笑起來若吸血鬼,然而不知多少男人卻為她姿色所迷,而命喪她手中,實是做鬼也風流,人稱紅娘蠍子。
  第四位人稱青竹絲,一身瘦高如竹竿,臉色青綠,鼻子特別長,更讓人覺得他臉蛋又長又窄,一身青蛇皮外衣,憑添幾分蛇氣。
  南宮太極心知四邪魔出道甚早,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是個個心狠手辣,十幾年前突然失蹤,怎會在此碰上,他們和秋封侯又有什麼關係?
  黑蝙蝠嘿嘿怪笑:“放下寶劍,饒你不死。”
  聲音尖銳,有若拉鋸,甚是刺耳。
  軒轅烈冷笑:“憑你們?待問問老夫手中劍再說。”
  紅魔淡然媚笑:“小相公,你就送我寶劍,妾身今晚陪你一夜消魂如何?包你回味無窮喔。”
  媚笑聲抽入,兩個胸乳更抖個不停,讓人血氣翻騰。
  軒轅烈冷冷地通:“就讓此劍陪你睡吧!”
  為了爭取時間,追趕秋封侯,他不再幹耗,天龍斬盡展開來,齊往四人罩去。
  幹將劍粗而重,霸道非常,最適合引兵作戰,以小敵多,最能見其威力。
  只見劍身過處,虎嘯聲不停,更逼得對手血脈不穩,手忙腳亂,稍一不慎,必然被寶劍所傷。
  南宮太極也不落後,無極劍法盡展殺出,已然罩往四魔,打得難分難解。
  黑魔邪笑:“好厲害的寶劍,不抓到手,怎麼辦?”
  綠蜘蛛道:“拿不到手,只好喪命啦!”
  四人不肯正面交鋒,藉著本身輕功了得,四處飛掠閃避,一時色彩滿天飛。
  “欸呀,不行了。”
  黑蝙蝠驚叫,披風被切下一角,他為之驚心,頓時掠退數丈,雙手口袋一探,抓出暗器蝙蝠釘,一把打出,青光滿天。
  “要死啦,連我也打?”
  紅娘蠍子叱叫,亦翻身後退,照樣探出暗器,迎面射出。
  綠蜘蛛和青竹絲亦是躲開,暗器齊發。
  他們雖有隨身兵刃,但忌於寶劍威力,故而不用,改用暗器,自是明智之舉。
  這些魔頭武功自成一格,尤其暗器更見功力,迎面射來,支支要人命。
  南宮太極、軒轅烈、秋劍梧兄妹,全都舞劍抗拒,還好寶劍威力非常,砸擋之間,引帶勁風,照樣將暗器掃落。
  第一波暗器襲來,全被擊落,連對方一根汗毛也沒傷著,這種情況對四魔來說,自是意外。
  黑騙蠍冷笑:“有一套,再看下一招!”
  四魔同樣是射出暗器,怪笑聲卻不斷,似乎必然得手似的。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一招得手,又見對方以同樣手法射來,自是不畏不懼,寶劍橫射就砍,更將身形逼前數丈。
  一波蝙蝠釘射來,被封落地,接著蜘蛛彈、蠍子叉,然後是青蛇梭,一一襲到。
  軒轅烈冷笑,幹將劍猛掃,將一排暗器掃擋於劍背,這麼也罷了,他有意示威,將其暗器抖成一排,再揮劍想將其切成兩半,果然寶劍一揮,暗器分裂為二,誰知竟然暗器肚中噴出青紅煙霧,直罩過來。
  “不好,快避開!”
  軒轅烈心知不妙,大喝一聲想抽退,然而四魔早有打算,又紛紛射出含煙暗器,一時毒煙滿天飛,罩往四人,讓其無處藏身。
  紅蠍子媚笑不已:“冤家啊,這目迷五色散可是咱四邪獨門的祕方,保證讓你回味無窮,不過只要你跟我一夜風流,我倒願意替你解毒。”
  軒轅烈怒斥:“無恥-……
  話未說完,整個人已軟了下來,全身酸軟疼痛十分難挨。
  紅蠍子嘆息一聲:“看來咱是無緣"了,來生何見吧。”
  她掠向軒轅烈,甚是惋惜地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已將幹將劍取走。
  黑蝙蝠同樣拿走了太阿劍。
  四魔邪謔直笑,方揚長而去。
  小勾和小竹已趕來,突見四魔裝扮,頓覺好笑。
  小勾叱笑道:“什麼時候,還在演歌仔戲?”
  四魔先是一楞,但發現是小鬼,自也放鬆心情。
  紅蠍子邪笑:“咱不演歌仔戲,是演床戲,小鬼你有興趣嗎?”
  以小勾譴笑道:“你很色喔!”
  “只對你呀!”
  小竹冷斥:“無恥!”
  他猛地抽劍,欺身就玫。
  紅蠍子淫笑不已:“怎麼你吃醋了?別生氣嘛,你們可兩人一起上啊!”
  “下流!”
  “男人、女人都是如此,有何好下流?這麼兇,再過來,我可要剪斷你那玩意兒了。”
  紅蠍子拿出利剪刀,不知何物所造,整支發紅,只見她一伸一吐,小竹手中劍已被她剪成兩段,她又想剪向小竹下體,速度之快,讓人不及閃避。
  小竹驚叫,欲退無路。
  小勾見狀,天蠶勾突然打向剪刀,猛然回扯,紅蠍子一時不察,剪刀脫手飛出,她不禁怔怒,罵聲臭小子,飛身撲來。
  “你能剪,我也能剪。”
  小勾扣住紅剪,反手剪往紅蠍子衣衫,其速度之快,讓她驚詫不已,她想不到這小孩出手竟如此之快。
  她一分神,刷地一聲,胸衫盡裂,一對乳子現了出來,別看她淫亂過度,乳子卻尖挺,迷人得很。
  紅蠍子遭暗算,驚詫之餘,竟然不怒反笑:“原來你也是小色鬼,要先看貨色,你覺得如何:還滿意吧!”
  她抖著胸乳,更形挑逗。
  小勾眉頭直皺,斥笑道:“跟母豬差不多,養豬可以啦。”
  紅蠍子瞄眼:“真不識貨,快把剪刀還來。”
  此時,南宮太極等人已倒地呻吟,口吐白沫,小勾見狀大驚。
  “你們下了毒?是什麼毒?把解藥拿來。”
  紅蠍子淫笑:“中了五色毒啊,別的不清楚,我的毒嘛……只要春風一度就可以解決了。”
  瞧瞧四人臉色發紅,似真有這麼一回事,小勾感到棘手,叫道:“這麼老,你也要,算什麼前輩。”
  “也有個年輕的啊!”
  紅蠍子指向秋劍梧,淫笑不已。
  “其他三個,你就解他毒吧!”
  “可以啊,不過……"紅蠍子瞇向小勾:“得由你來陪我。”
  “沒問題。”
  “真的?”
  小勾回答太快,紅蠍子有些意外。
  “我會在你面前開玩笑?"小勾也變得色瞇瞇:“何況你也怪風騷的。”
  紅蠍子笑得更淫:“真的?那我們就地解決如何?”
  “好。”
  “好就過來呀。”
  小勾當真走過去。
  小竹見狀,怒牙直咬:“小勾你是不是人?”
  “是正常人,所以才有性飢渴。”
  小勾不理小竹,欺身抱向紅蠍子,張嘴就想親她的乳房,紅蠍子更是得意:“好一個性飢渴,我也很渴啊!”
  她仲手迎著小勾,準備大大享受。
  只見小勾欺身不及半尺,就快親及奶子,紅蠍子也非省油燈,暗中伸指點向小勾腰際的章門穴,那樣她才能安心享福,剩餘三魔則是鼓掌叫好,準備看場好戲。
  準知小勾方貼及紅蠍子乳胸時,天蠶勾快及無比地勾向她左手,再猛一扯,紅蠍子一時末察,被扯得團團轉,纏上了天蠶絲,欸呀尖叫,倒落地面。
  小勾的目的就是那支幹將寶劍,立即從她右手搶來,此時三魔驚變,想反擊,小勾已然大喝:“別過採,否則我殺了她!”
  寶劍抵住紅蠍子咽喉,逼得三魔未敢亂動。
  紅蠍子驚心之下,仍露邪笑:“小冤家,你不會是真的殺了我吧。”
  “不給解藥,我就殺!”
  不但聲音尖,利劍也刺入了紅蠍子咽喉,劃出了血痕。
  紅蠍子駭極驚叫:“快給解藥啊—”三魔心驚肉跳,黑蝙蝠雖排名老大。但四魔中,唯有她是女的,在稀以為貴的情況下,他們大都習慣聽令紅蠍子,被她這麼一吼,三魔也沒主意,紛紛拿出解藥,丟在地上。
  紅蠍子怒道:“我無解藥,除了一度春風,就得挨過一天一夜,自然沒事。”
  小勾邪笑:“人騷,連藥都騷,真拿你無沒法。”
  紅蠍子又自邪笑:“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奉陪。”
  “好啊,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先前那黑衣人跟你們有何關係?他是誰?”
  “沒關係,所以不知道他是誰。”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突然現身?”
  “遊玩到這裡,突然見著寶劍就下手了,誰知會殺出你這小冤家。”
  “我不信。”
  “那也沒辦法,我是實話實說。”
  小勾心想,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答案,遂要小竹將解藥餵服四人。又點了紅蠍子數處穴道。
  “我們素無瓜葛,所以也不想要你的命,可是我要放你走,你那夥人再追過來,我可沒地方去了,你想,我該怎麼辦才好?”
  小勾把問題丟給了紅蠍子,她冷目蹬了一眼,這才轉向三魔。
  “退開,走得越遠越好。”
  黑蝙蝠急道:“你呢?”
  “我能怎麼樣,在你眼前,你就不能救,站在那裡有何用?還不快退去。”
  三魔無耐,含恨瞄瞪小勾,已想掠退。
  小勾叫道:“別忘了,太阿劍可是別人的。”
  黑蝙蝠嗔喝一聲,丟下寶劍,方自和兩魔掠開,幾個閃身,消失無蹤。
  小勾這才安心許多,瞄向紅蠍子,邪邪笑道:“你總算也是美人一個,可惜你我無緣,來生再見啦,為了讓你同夥安心離去,我只好把你綁在這裡,等救活了他們,才放你走如何?”
  紅蠍子媚笑道:“隨你啦,小冤家,就算來生,我也要等著你,現在能看著你,真是我一生最大幸福,我人生已無憾事。”
  小勾呵呵笑著:“你倒是挺會打屁的嘛。”
  “是真的,能在你身邊,多麼辛福啊!”
  “呵呵,你不是打屁,就是花痴。不過兩者都沒關係,我最看得開了,一定讓你幸福到底。”
  “真的?”
  紅蠍子痴醉地笑著。
  小勾還想打屁,小竹已斥叫:“你有完沒完,還不趕快幫忙餵解藥。”
  四人中的毒十分難纏,尤其是紅蠍子的毒,讓四人感到火熱,不時呻吟,小竹想及那種事,心頭就怕,餵服起來,提心吊膽。
  小勾這才想還有正事,邪笑道:“親愛的,委屈你了,我去去就來。”
  他解下天蠶勾,抽出紅蠍子腰帶,將其手腳給捆住,置于一旁。
  紅竭子笑道:“快去快回啊,我等你,若我的毒沒辦法解,叫他們來找我好了。”
  “我知道啦,不過,我得問問他們意見才行。”
  “我可足吃虧啊,佔便宜的事,他們豈會不要?”
  “我可不清楚,說不定他們是太監啊。”
  “若是太監,我的藥也沒效,無能為力啦!”
  小勾摸摸她的臉,邪笑著:“我找個有能力的來陪你就是。”
  “你啊!”
  “不行啦,我還有事,而且我還是半太監。”
  “什麼半太監?”
  “就是和尚嘛。”
  “我不信,你末剃度。”
  “假髮啊。”
  “沒關係,半太監,我也收。”
  “你當然什麼都好,我可守身如玉啊。”
  “真是,那給個吻總可以吧。”
  紅蠍子嘟起紅唇,媚態百生。
  小勾也嘟嘴迎向她,逗著她玩:“來呀,小朱唇,我就賞你一個。”
  他嘴唇如豬,移向紅蠍子而前,晃來晃去,想吊她的胃口,他本以為差三寸,紅蠍子想親,他要逃開,易如反掌,誰知紅蠍子不知哪來的勁,趁他說話之際,腦袋突然一挺,嘴唇猛努親,嘖地一聲,竟然親著小勾,在他嘴唇印個紅痕。
  小勾驚詫,叫著:“你……你…… "話未說完,整個人已軟撲紅蠍子,動不得了。
  紅蠍子得意淫笑:“這一吻,我等得好辛苦啊,冤家,你親得爽不爽?我可等不及了。”
  長叫一聲,她又自親往小勾,淫笑不斷。
  原來她嘴唇塗了含毒朱紅蔻丹,這秘密不知讓多少男人栽了跟鬥,也救過她無數次,在受製之下,她會千方百計引誘男人親她嘴唇,亦或是趁其不意,反親對方,只要一沾上蔻丹,毒性立即能讓其癱瘓而任人擺佈。
  活該小勾多話,著了人家道兒。
  紅蠍子猛嘯聲,也把小竹驚著,他轉身過來,突見小勾和這淫女相親,登時火大:“小色鬼你敢……”
  欺身過來,硬是揍了小勾一記後腦袋,然後拉開,卻發現小勾不動了,頓時,他也驚慌了。
  “小勾,你怎麼啦?”
  “中了相思毒,想不開啦!”
  “賤女人!”
  小竹已想著,必定是中了紅蠍子的暗算,抓起了幹將劍就想刺往紅蠍子,先殺了她再說。
  誰知,一陣怪笑聲傳來。
  三魔聽及嘯聲,心知紅魔已得手,紛紛掠回,見著小竹攻擊,黑魔一掌打來,震得他連連跌撞,寶劍已飛脫出手。
  綠蜘蛛趕忙掠往紅魔,仲手扯斷布帶,又解她穴迫,紅魔得以脫身,摸摸受傷的咽喉,她已走向小勾,餵他東西,一掌將他打醒,淫笑著。
  “小冤家,多謝你的吻,親得我好舒服。”
  小勾迷糊中醒來,眼看局勢已變,只能苦笑:“沒想到一吻定江山,真是偉大。”
  紅蠍子忽而不想報復了,含情道:“跟我走,我會好好侍候你。”
  小勾輕笑:“好啊,天涯海角,我都跟你。”
  黑蝙蝠似怕紅魔意氣用事,立即說道:“三妹,可別亂來,要是主人怪罪下來,你我都倒霉。”
  小勾驚詫:“你們還有主人?”
  此話頓時讓四魔感到恐俱。
  紅蠍子再也不敢色淫淫,冷目瞪向黑魔:“你胡說什麼麼?”
  黑魔自知洩密,不敢開口。
  綠蜘蛛道:“把他們全殺了。”
  紅蠍子道:“只好如此了。”
  她又塞顆藥丸讓小勾服下。
  小勾苦笑:“真是春宵苦短啊。”
  紅蠍子亦是愁苦道:“你我都為這話特別煩惱,你去吧,來生咱兩重會春宵。”
  放下小勾,她和三魔分別又餵了其他人毒藥,然後收起兩把寶劍,匆匆離去。
  眾人白沫直吐,眼看就要咽了氣。
  然而小勾自幼吃了大量靈藥,那些毒對他似乎作用不大,經過一番掙扎,吐出不少毒液,腥味難聞。
  他勉強地爬了起來,晃向小竹,在他身上找出玉瓶,倒出一大堆靈藥,也分不清何者治何毒,等量分配,一一餵食五人。
  “希望有效才好。”
  他勉強坐下,擦去嘴唇的蔻丹,開始運功逼毒。
  漸漸地,內力已升起,他逼向胃部,將餘毒逼向喉頭,得以吐出。
  這時,五人亦是嘔吐連連,腥臭四溢。
  小竹經過幾次嘔吐,已能起身。
  然而秋劍梧等人,卻末見好轉,甚而恢復先前中了五色散之症狀,臉色發紅,不停地呻吟著。
  小竹感到奇怪,已叫向小勾,希望他想辦法。
  “怎會如此?”
  小勾已好多了,隨即替四人診毒,同樣服用解藥,為何他們醒不了?
  “難道小竹先前跟著自己服過不少好藥,他們沒有,才會解不了?”
  小竹雖有點兒受此影響,但也不會差太多啊!
  小勾百思不解,忽而秋水睜開眼晴,目光含春,瞧向小勾,已撲抱過來。
  “小勾……我要你……
  小勾怔急,一手推開,秋水又黏了上來。
  “抱我……親我……”
  那副飢渴和方才的紅蠍子差不了多少,小勾怔楞地被她抱住,猛親不已。
  “難道先前之毒未解?”
  小勾終於想到,四魔先前用了五色毒,乃是煙霧之類,是由鼻子吸入,後來服了解藥人腹,稍為好轉,而後他們再塞毒藥,自己也塞了不少靈藥讓他們服下,結果毒藥被靈藥所逼,嘔吐出來,而連五色毒的解藥也吐也出來,難怪他和小竹全沒事,他們卻又再犯老毛病。
  想及此,又見秋水如此模樣,小勾己能肯定,立即喝叫:
  “快把他們綁起來。”
  小竹本來怪小勾太色,趁機非禮秋水,忽見小勾驚急喝話,已知有異,也幫著小勾,將四人用布條綁妥,小勾還點了他們穴道。四人雖然平靜多了,卻仍紅著臉,不停地抽搐吐白沫。
  小竹心急:“怎麼辦,這樣下去,他們會沒命的。”
  “你看好,我回去拿靈藥。”
  小勾只好回寶窟搬靈藥,看看能否解去那五色毒。
  小竹不停取布擦著四人口中的白沫,心頭驚懼不已,要是他們突然亂來,或是死了,他都不知如何來應付。
  還好,寶窟離此不遠,不到半刻鐘,小勾己槓一大袋靈藥,一樣樣給四人服下。
  少林解毒丹、終南雲虎泉水、峨媚驅毒丸、南海神醫的獨門解藥、四川唐門秘門解搖   從深夜一直到天亮,四人奄奄一息,自沫已變成紅沫,病情更加嚴重,尤其秋劍梧、南宮太極、軒轅烈下體更腫脹得嚇人,如此下去,說不定會暴裂開來。
  小勾驚心不已:“怎麼辦,是什麼毒?竟然連武林各秘密解藥都行不通?”
  兩人幾乎束手無策。
  “早知道,說什麼也不能讓那些惡魔離去。”
  小竹瞪眼:“都是你,色狼,一刀宰了邢淫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還陪他玩,終於玩出了毛病。”
  小勾感到困窘,卻不肯承認:“什麼玩,要是宰了那婆娘,剩下的三魔照樣是饒不了我們。”
  “那你也不必親她啊!”
  “是她偷親我。”
  “你不靠近,她被綁著,怎麼親得了你,“她……她練了一種吸功,我一時不察…… “吸你的頭,全足鬼話連篇。”
  “你說錯了……-”“我錯了,錯在哪裡,不吸你的頭,吸什麼?”
  “我的嘴才對……”
  小竹為之一楞,隨又斥罵:“小色鬼,到現在,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欺身過去,抓拳就揍。
  小勾舉手擋頭,癟笑道:“我是實話實說……”
  小竹揍了幾拳,忽而覺得百念俱灰:“沒有用了,他們就快死了,你一點兒內疚都沒有嗎?”
  小勾為之生氣:“什麼沒有內疚,否則我豈會搬來大堆靈藥救人?現在搞不出解藥,你要我怎麼樣?跟你一樣愁眉苦臉才行?”
  小竹被罵,怔楞當場,隨即掩面哭了起來。
  “哭,老是哭,我沒有看過男人這麼愛哭的。”
  “我才沒哭,我只是難過在流淚而已。”
  忽而傳來老人聲音。
  “不要吵啦,人都快死了,有什麼好吵的?”
  話聲中,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慢步行來,看他行路,上身不動,雙腳輕移,似能踏草而飛。
  小勾、小竹往他望去,各有表情。
  “草上飛?你是誰?神偷李花?”
  那老人輕笑,乾脆腳不動了,卻如溜冰,在草尖上滑過來。
  “如何?這腳功不賴吧!”
  老人已承認自己是神偷李花。
  小勾斜眼瞄向他,白髮滿頭,卻無鬍鬚,五官平平,但終是嘴角向上翹,給人滑稽而帶點兒玩弄風度的感覺,五尺餘,和小勾差不多高,卻比他瘦,十足老小孩一個。
  小勾邪笑起來:“大神偷,你不覺得該把位置讓給某個人嗎?”
  李花淡笑:“都老啦,有什麼好爭,你要什麼封號,你儘管拿去用,老夫是不會見怪的。”
  “說的倒是輕鬆,可惜你說的不算數,要天下人說才算數。”
  “那要怎麼辦?”
  “我向你宣戰,然後打敗你,別人自然不會叫你神偷。”
  李花眯著眼:“這麼有把握?”
  “當然,你不行的,我都行。”
  “我行的,你一定行嗎?”
  “這還用說。”
  “你救得了他們:“小勾一楞:“你能?”
  李花淡淡一笑,從腰際摸出一瓶藥,丟給小竹:“讓他們服下吧!”
  小竹欣喜萬分,立即倒出靈藥,餵服四人。
  小勾怔詫:“你有解藥?”
  “哪裡。”
  “你是四魔同黨?”
  “越說越離譜了,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結群牽黨,我哪來那麼多同黨。”
  “可是解搖  ”李花右手指轉了幾下,表明是偷的。
  小勾已明暸,卻有股不服氣:“你能,我也能。”
  “是啊,只是機會被我碰上而已,快救人吧,有何不舒服,待會兒再說。他們四人中毒過久,須要內力催化,那傢伙(小竹)不管用的。”
  小勾斜瞄一眼表示待會兒再算帳,也加入了救人行列。
  救治中,小竹似對李花特別好感而親切,笑容不斷:“老爺子,他們中了何毒,為何我門主的靈丹妙藥全都沒效?”
  李花笑道:“那是四魔的獨門藥,名為目迷五色散,各人各自配藥,黑蝙蝠所用的是寒酸之毒,中者寒冷酸痛,三天脫力而亡。綠蜘蛛則用針辣之毒,中者如針刺體,疼痛難挨,量多,一個時辰即可斃命。紅蠍子則有兩毒,一為淫樂散,一為抽命散,他們中的淫樂散,故而有所行動,若是抽命散,只要沾上,半刻鐘即可斃命,青竹絲所配則為刮骨錯筋之毒,中者有若分筋錯骨,不停抽搐,直到血脈受阻,變成殭屍。也因為他們所配之毒藥,並非屬於抽命散之類,中者立即斃命,而全都是一些旁門之毒.,故而一些各派靈藥都解不了,就算解得了一種,也解不了另一種。而這小子又亂餵靈藥,它們可能解去某毒,也可能助長另一毒性,如此循環下去,只有越來越嚴重了。”
  小勾聽得甚不舒服:“有了解藥還賣乖,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發現我的寶洞,否則抓去浸乳泉,再加靈藥,什麼毒也能解。”
  李花輕笑:“除了龍乳泉之外,似乎其它泉水都不行。”
  小勾得意聳肩:“被你猜著了,就是龍乳泉。”
  李花一楞,轉向小竹。小竹乾笑:“我洗過一點點,卻不知是不是龍乳泉。”
  小勾捉笑道:“錯不了啦,他的傷沾上泉水,不到一天就好了,這還假得了。”
  小竹無奈攤手而笑,表示小勾說得不假。
  李花也笑得無奈:“有龍乳泉,自能解此毒,其實你那些靈藥也管用,只要懂得藥性,先將四種毒性各自逼開,然後各自解毒,效果自然出來了。”
  “你是說,我不懂藥性?”
  “我可沒這麼說。”
  李花笑得甚邪,擺明含有此意。
  小竹汕笑:“你懂?那方才就不會把人當試驗品,一顆顆地灌了。”
  小勾張牙舞爪一陣,終於答不上來,惱羞成怒,斥叫道:
  “你是我手下,還是他手下,竟然吃裡扒外,扯我後腿。”
  他想追揍,小竹已逃向李花,弄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李花道:“年輕人,藥不能吃太多,會要人命的。”
  “要你管,你還是先替自己想想吧,你已命在旦夕了。”
  “怎會,我還活的好好的。”
  “因為我要收拾你啦!”
  小勾突然揍過來。
  李花詫異,幸好他輕功了得,頓時掠出十餘丈。
  “小娃兒,多練幾年啊,老夫走了……”
  李花正想逃開,突然背後似有塊東西勾住,竟然把自己扯退,他驚心不已。
  小勾早打出天蠶勾,扣住他腰帶,一扯得手,他甚是得意:“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就算你再逃二百丈,我照樣能把你扯回來。”
  話末說完,欸呀一聲,已往前栽,原來小竹看不慣,一腿掃去,勾絆小勾,讓他跌個狗吃屎。
  李花想扯下勾子,卻扯不下,眼看小勾跌倒,仍自猛拖自己,不得已,他只好將腰帶解掉,抓著褲頭,逃得遠遠的。
  小勾見人逃開,想追又被絆倒,不禁叱喝尖叫:“有膽的別逃啊—”李花不理,逃得更快,一閃身已不見了。
  小勾吼喝幾聲,發現腰帶,謔笑起來:“媽的,這老小子受過訓練,也知道解腰帶逃命?”
  幻想李花半途逃跑,太過緊張而掉了褲子,他笑得更是捉謔。
  忽而日光觸及小竹,笑聲突然一斂,齜牙咧嘴:“你敢吃裡扒外,坑我門主,幫助敵人?”
  小竹尖叫道:“有點兒正義好不好?他是送解藥來的,你還把人家當仇家,連褲帶都把人給搶來。”
  小勾為之一楞,他說的可沒錯,對方好像不是什麼仇人,然而小竹也過分,竟然幫著別人,不教訓他,自己的臉往哪兒擱?
  於是,他的叱叫聲又起:“臭小子,你有正義感?背著叛幫罪名,還那麼光榮,大聲地在這裡吼,你把我當成什麼人?”
  說著,撲向小竹又抓又砸,揍得小竹尖叫掙扎,眼看避無所避,頓時反擊,雙手亂抓亂搥。
  兩人已然扭打成一團,叱叫聲不斷傳出,揍得十分激烈。
  大戰數分鐘,小竹已是兩眼發青,眼看衣衫快被扯下,甚是緊張,急叫:“投降,投降,我錯了,總可以了吧!”
  小勾這才鬆手,威風八面站了起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裡扒外,有你好受的。”
  “不敢啦!”
  小竹描向小勾,他左眼眶已腫青,禁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自己還是不錯,有所收穫,然而他卻忘了自己的收穫。
  小勾瞄眼斥笑:“有什麼好笑,我一個眶,你兩個全黑了,真是見不到,以為天下你最行!”
  “我……我……”
  小竹瞧不著,只好用手摸去,果然腫起來,還痛著呢,再也笑不出來,罵道:“惡人!
  劊子手!你沒人性!”
  小勾自是得意汕笑:“說我是拳擊手,我會樂意接受的。”
  抓起拳頭,又耍了兩下,笑聲更謔。
  小竹已沒心情罵人,撫著眼眶,兀自憂心:“怎麼辦,難看死了。”
  小勾謔笑:“你可以跟蒙面人一樣,把眼部蒙起來啊!”
  小竹想想如此,可惜找不到布巾,只好作罷。
  折騰一夜,天色已大亮了。
  南宮太極四人已悠悠醒轉過來,一身狼藉之下,小勾引他們來至江口,先洗一洗乾淨再說。
  平日凶悍的秋水,此時卻低著頭,默默無聲。
  她可沒忘記在中毒時,對小勾的舉止,窘羞在心頭,恨不得立即消失在此地,還好小勾早忘了,並未出言損她,否則她將無地自容,偶爾偷瞄小勾,不知怎麼,再也沒像以前那麼嗔恨這胡作非為的小鬼了。
  秋劍梧腦中一片抽白,畢竟他瞧及父親容貌之後,心頭方寸已亂。
  那人真的很像自己的父親,然而他父親卻己埋在驅風樓,若是死的不是自己父親,他又為何不認自己呢?
  軒轅烈詢問四魔之事,小勾據實說出,瞧小勾小竹臉上的黑眶,他自是感謝小勾拼命救人。
  南宮太極則和小勾有盜劍瓜葛,他可不顧言謝,冷漠中,偶爾還會怪起小勾,若非她,事情就不會發生而變得如此複雜。
  “三弟,你能確定那人就是大哥?”
  軒轅烈點頭又搖頭:“面貌很像,可惜被他走脫,他若是大哥,該不會如此對待我們才是。”
  腰際傷疼著,想及昨夜黑衣人揍殺自己那份狠勁,他已不敢肯定了。
  南宮太極道:“恐怕他就是大哥,否則不可能知道寶劍秘密,還啟開了寶藏,拿走祕籍。”
  軒轅烈無法回答。
  秋劍梧和秋水更開不了口。
  南宮太極冷冷抽口涼氣:“寶劍已落入那人及四魔之中,咱得另想辦法,最好找幫手前來,否則四魔找上門,你我都難以應付。”
  “二師兄,你想找誰比較好?”
  “我一時也想不出誰好,四劍門一向跟別派交情淡薄,先回去再說吧!”
  他急於離開這地方,甚至是秋劍梧,因為,若是證實黑衣人即是秋封侯,他將和秋家反目成仇,現在又何須跟秋劍梧多說話?
  無計可施之下,軒轅烈和秋劍梧及秋水,只好跟著南宮太極離去。
  中途,南宮太極找了藉口離開三人,徑自轉往太阿殿。
  三人一直不知南宮太極想法,仍自行往魚腸宮。
  兵書寶劍峽前只留小勾和小竹,兩人趁眾人走遠後,已溜入寶窟,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說,昨夜可把人折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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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皇帝門

  皇帝門。
  九十五尊蟠龍柱。
  每尊都是兩人合抱粗,那麼山九十五尊所艾撐的宮殿有多大?
  這裡正有一座如此浩大的寓殿,一片黑色大理石所造,連同屋、瓦、梁、柱,全都是一片漆黑。
  只有最裡頭才有座活動天門,此時天門開著,陽光投射過來,有若天上神光晶亮輝煌無比。
  陽光投影下,一張九千五百條黑龍椅擺在那裡,正坐著一個自淨老人。
  他年約六旬,一身白衣,身體適中,頭髮漆黑,眉毛卻晶白,兩條斜衝法頂,比普通人斜掃耳頂要高出五六十度角,眼如豹虎,嘴巴往下拉,顯得有些怪異。身上戴有不少項鍊,全都是黑白配色,只有十指掛著十只戒指,各有顏色不同。
  此時他兩眼跳動不停,時而瞧耍戒指,時而無聊注視四周,時而發笑,舉止十分怪異。
  “進來吧!”
  他往門口瞧去,發現了什麼,喚人進來。
  果然,一名黑衣人捧著東西,低頭前來。
  那人呵呵笑道:“辦得好,東西帶來了?”
  “帶來了。”
  黑衣人正面是相似如秋封候那位,他恭敬地走來,已並膝下跪。
  “請皇帝過目。”
  那皇帝呵呵大笑,牙齒上黑下白,十分怪異,他當真像皇帝般的架勢,伸手甩了甩。
  “起來吧,把東西拿來我瞧瞧。”
  “是,皇帝。”
  黑衣人恭敬地將四把名劍捧向他,頭仍低著。
  皇帝抽出魚腸劍,突又抽出太阿劍、幹將"莫邪等劍。
  欣喜邪笑,笑容突又斂去。
  “利不利?”
  竟然將手試劍,一拖之下,突見血痕。他欸呃一聲,大怒:“竟敢傷我!”
  一掌劈出,那把莫邪劍被狂風掃得暴射百丈,連穿五支蟠龍柱,插在地上。
  皇帝驚詫,又將寶劍吸回,日光審視,欣喜若狂。
  “沒傷痕?真是好劍,四把都一樣嗎,”“是的。”
  “我不信!”
  皇帝又打出了另三把,有若放飛劍般,在殿堂中亂飛,猝又往另一支蟠龍柱砍砸,轟然一聲,龍柱居中被砍碎,上段已往下落。
  相隔數十丈,皇帝縱然飛起縱前,其速有如電光石火,一閃即至,右手翻打,轟然暴聲,頓將半截蟠龍柱給打個稀爛。
  那蟠龍柱少說也有千斤重,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擊碎,那身功力,簡直匪疑所思。
  他面無表情飛回寶座,氣定神閒地吸回三把寶劍,一樣完好無缺,他露出微笑。
  “我早知道你沒騙我,我只是故意不相信,耍試探後才相信,懂嗎?在皇帝門裡頭,誰也不能相信誰。”
  這人並非瘋子,即是心理變態,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黑衣人百般服從:“皇帝說的是。”
  “算你識相,帶回寶劍。只有四把寶劍合併,才有殺我可能,現在寶劍在我手中,天下再無傷我之物了。哈哈哈皇帝縱聲狂笑,震得殿堂抖動,若非那些支柱全是鋼硬石塊雕成,早就被他震垮了。
  “寶劍給我收起來。”
  皇帝把寶劍抱在杯中,狀若小孩,欣喜一笑,臉色拉下又道:“你為何還要四魔幫忙,才奪得寶劍?”
  “他們出手了,否則屬下照樣能搶回。”
  “胡說。你明明逃走了,害怕地逃走了。”
  “是…… ”“我要你自斷一臂,快動手!”
  黑衣人臉色鐵青,要把手臂親自砍下,何等驚心動魄?
  他額頭直冒冷汗,卻又不敢抗命,立即伸右手劈左手。
  “等等。”
  皇帝瞧得正爽快,突然喝止,陰笑不已:“砍手臂很痛苦是不是?”
  “是。”
  “多痛苦?痛不欲生?”
  “是。”
  “好,越痛苦越有作用,我現在要赦免你,讓你感激我不殺之恩,而甘心替我賣命。”
  黑衣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但也確實慶幸,立即下跪告謝。
  “你會感恩?”
  “屬下死命以報。”
  “對,要記著我的恩情深似海,這對你很重要。”
  “屬下明白。”
  皇帝哈哈大笑幾聲:“寶劍裡的秘密呢?是什麼?”
  “祕籍一本。”
  黑衣人從胸口拿出一本蠟黃稅籍,呈給皇帝。它本有盒子,但是蓋子掉了,黑衣人只好把盒子藏起來,免得這瘋子東問西問,說不定還會為了蓋子而殺人。
  皇帝凌空將祕籍吸來,貪婪地翻看,其表面寫了"九龍祕籍"四字,他更欣喜。
  “龍的祕籍,我最喜歡,寫些什麼?”
  他翻開祕籍開始認真讀,不停地比劃著,早將黑衣人拋在一邊,足足過了兩刻鐘,他才憤怒喝叫:“這麼難,氣死人了,不練啦!”
  他猛將祕籍丟在地上,但想了想,又吸回手中。
  “不練可惜,學如逆水行舟,我武功若沒進步,遲早要被人追過。”
  他想苦讀,目光觸及黑衣人,這才想到還有他的存在,眉頭跳動了幾下。
  “我得想想,還有何事要辦……真是,腦袋一片空白,欸呀,把四大劍派的人,全部給我殺光。”
  這事似乎不重要,擺擺手,他已專心看祕籍。
  黑衣人臉色微變,這對他,似乎十分重大,眼看皇帝不理他,他又不敢吭聲,沒辦法,只好暗中發力,震向那被打斷的蟠龍柱,卡然一聲,石柱頂頭滾落一塊石片,正驚著了皇帝。他暴跳如雷,大吼:“來人,把石柱割平,再換一根。”
  聲音傳出,外邊應聲"是",立即有不少腳步聲傳來,百餘名工人已槓拖石柱進殿。他們似乎每日待命,就等皇帝發威斬龍柱而更換。
  皇帝不理工人,想看祕籍,又發現黑衣人未走,怒意又起:“叫你殺人,你還猶豫什麼?他們藏有四大寶劍就是對我性命威脅,別以為本皇不知道,你是下不了手,才會失落寶劍,要四魔替你奪回,再出差錯,捧著腦袋來見我。”
  黑衣人詫愕,這檔事,皇帝既然知道他未下殺手,看來這任務是改不了的,他急急拱手應聲,快快退去,免得又惹火這瘋子。
  皇帝看他離去模樣有若驚弓之鳥,登時哈哈大笑。
  “誰說邪不壓正,我就不信邪,從現在開始,武林就是惡人天下,是我武林皇帝的天下啦……”
  他愈吼愈狂,幾乎將石柱又震斷,那些工人不得不暫停行動,免受波及。
  武林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武林皇帝?
  看他瘋狂模樣,不知是瘋子自稱,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陰暗的古屋,陰暗的燈,陰暗的人。
  只有一盞淡弱的燈,閃爍青淡火光,弱得似乎任何一口喘息,即可將它吹熄。
  那人嘆息著,手握酒壇,不停往喉裡灌去,眉頭鎖得緊緊,似乎無法解開心中鬱悶的死結。
  不知過了多久,窗口已飄入一白髮老人,他淡淡靠向那麼人,輕聲問道:“如何?”
  “很慘!”
  “怎麼說?”
  “他要我殺悼四大劍派的人。”
  聽其所言,他正是從武林皇帝那裡回來的黑衣人。
  自發老人驚道;"你答應了?”
  “不答應行嗎?”
  白髮老人無言以對,他似也知道武林皇帝之狠毒和瘋狂。
  “他要你何時動手?”
  “我看不會給我太多時間。”
  “你根本是不可能下手的……”
  黑衣人苦悶上心頭,又灌了幾口酒。
  自發老人無計可施,為之長短嘆。
  黑衣人沉默一陣,問道:“你可曾發現有人跟蹤我?”
  “沒有。”
  “可是那瘋子怎知我在兵書寶劍峽未下殺手?”
  “這……可能是四魔說的。”
  “他見著了?”
  “你們皇帝的宗旨,不就是相互鬥爭,互不信任:他們說著不定是造謠……以你當時身無受傷卻逃走而下判斷,結果歪打正著。”
  黑衣人默然不作聲,已承認有些可能。
  “皇帝門又吸收了什麼人?”
  “不清楚,不過近代武林惡人都投靠過來,還編成十二星相,勢力越來越大。”
  “當真會正不勝邪?”
  “除非全天下武林正派人士立即全部聯合突擊,否則時日若是一久,後果恐將不可收拾。”
  自發老人苦笑:“那些人士除非被宰得落花流水,才會發起武林帖,若光憑一張嘴,根本說不動他們。”
  “欸……莫非是天意?”
  “你也這麼認為?”
  “老魔頭武功已臻化境,普天下已無敵手,現在又得到四把寶劍,恐怕將無人能收拾他。”
  “對了,你得到的祕籍呢?”
  “給他了,不給他,行嗎?”
  白髮老人明知這是助約為虐,如虎添翼,他卻不忍責備黑衣人。
  “瘋子看懂了?”
  “沒有,此武功祕籍寫的十分怪異,我也摸不著頭緒,只知是九龍稅籍,為三百年前九龍真人所創。”
  “九龍真人?"自發老人驚詫:“傳言他--手可使九劍,有若九條猛龍騰舞,連九大門派掌門聯手,都無法取勝他,他也曾經一人獨戰當時所有聯線作戰的惡魔,結果十數名惡魔全被廢除武功或死亡,天下為之太平數十年,他的祕籍自是威力非凡。”
  黑衣人苦笑:“那瘋子似乎也是想模仿九龍真人,想獨戰天下各掌門聯手,讓好人完全消失,惡人當道,所以他才極力欲取得九龍稅籍。”
  “瘋子,果然是個瘋子。”
  武林皇帝雖是瘋子,然而武功卻高不可測,讓兩位束手無策。
  沉默好一陣子。
  白髮老人說:“看樣子,還得將九龍祕籍盜回來才行。”
  “你有把握?”
  白髮老人忽而想笑:“我沒把握,有個人一定有辦法。”
  “誰?那難纏的小孩?”
  嗯,他叫丁小勾,自命天下第一神偷,雖然有點兒狂,但出道至今,從來沒有失過手,實是難得。”
  “他肯?”
  “呵呵,別的不敢說,若偷東西,就算打死他,他若知道什麼值得偷的寶貝,也會撐開棺材,非得把寶物搞到手才甘心。
  黑農人輕嘆:“就算他肯,也未必能過得了瘋子那關,他的武功實在太高了,根本不是普通人。”
  “那小子也不是個普通人。"白髮老人淡淡而讚揚地說:
  “他武功也是亂七八糟,大都從偷來祕籍學來的,簡單不說,光是少林易筋經,他就練了五六成,以他十幾歲年齡,實是匪疑所思,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他武功,我已照會過了,十分怪異,也很不錯,可是並不專精,為何會如此?”
  “這跟他本性有關,他以為武功已經很歷害了……也就是說,他不知道最高的武功有多高,在無比較之下,他已經很滿足而自得,至於專精,也非沒有,那手偷功恐怕連我都不及,還有他的小勾勾,自有武功以來,也沒有用過那種勾功,能把細小尖勾打出數百丈,且準確無比,這等於能夠騰雲駕霧,任何萬丈崖,千尋坑都困不住他,可見他那勾功是他自己創出的,而且厲害非常。呵呵,以他這種自創武功能力,假以時日,用來對付那瘋子,是最好不過了。”
  黑衣人雖同意,然卻嘆聲連連,畢竟那還得等些時候,而那瘋子卻已能隨時興風作浪,自己燃眉問題又豈能立即解決?
  白髮老人見他又在嘆息,抽抽嘴角說道:“咱先找那小子商量如何?他未必有辦法,但若能讓他去鬧鬧皇帝門,說著不定可以引開瘋子注意力而能拖延時間。”
  “可是,若因此而害他喪命……”
  “不會啦,這小子賊得很,只要咱將情況告訴他,我想他會有法子應付。”
  “若說了,豈不暴露身分。”
  “你現在兩頭不是人,隱藏和暴露似乎已無多大關係了。不如將事情說明,還來得清楚些。”
  黑衣人猶豫著,右手不停抓捏酒壇,忽而仰頭猛灌烈酒,咕嚕咕嚕,連下十幾口,雙目已赤。
  “先見著他再說如何?”
  這無異已表示答應了。
  自發老人含笑拍拍他肩頭。
  “事不宜遲,我先走一步,若無人跟蹤,你再來。”
  說完,一溜身消失窗口。
  黑衣人默默注視燭火,腦中一片茫然,拿起酒壇,咕嚕咕嚕又自悶飲起來。
  小勾和小竹躲在寶窟中睡得滿足之後,方想到眼眶還是腫黑,甚是不雅,於是小勾又浸往龍乳泉,一天下來,眼部黑眶全部消除了。
  至於小竹,竟然不肯浸入泉中,只是用毛巾沾沾抹貼眼眶,雖見效果,卻仍有淡淡的黑痕。
  小勾對他的舉止甚是不解,想硬將他脫光,推人泉中,小竹則死命抵抗,為此還大打出手,差點兒又戴上黑眶。
  小竹不堪其擾,方自以脫幫及將此洞秘密洩出為威脅。
  終把小勾製住,他恨恨說道要搬家,再修理小竹,那已是將來之事了,小竹才能安心地養傷。
  待在洞中不到三天,小勾已覺得無聊。
  “咱到隔壁洞中瞧瞧如何?”
  小竹想到上次滴水,有點兒怕怕:“寶物都被偷走,去做啥?”
  “你怎知全部被拿光,那黑衣人走得匆忙,可能會遺漏些什麼。”
  看他如此感興趣,小竹只好點頭,小勾立即開啟秘門,但覺外頭無人,方自和小竹溜出,待秘門關妥,才橫行峽字。
  二人行約二十丈,洞口已現,那峽字已落在江邊,他想少了一字,寶劍峽失色多了,待會兒出來時,再將它嵌回去便是。
  探探裡頭,雖是白天,裡頭仍是漆黑一片,小勾領在前頭,小竹跟在後面,慢步地向前進。
  黑洞巾,忽又蝙蝠飛掠,小竹驚叫,小勾笑得更謔。
  “你知不知道秋水那個兇女人,上次被我嚇得魂飛魄散,四肢猛抽筋!”
  小勾將上次以蝙蝠翅膀軟皮當成毛蟲,整得秋水哇哇大叫之事說了一遍,洋洋自得。
  小竹呵呵笑著,笑罵他惡作劇,突又想到什麼,臉色一拉:“她抱你?”
  “抱得可緊嘍,蠻香的嘍!”
  “可惡,色狼!”
  “奇怪,你這三八男生,為何每次女人接觸我,你都會生氣?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你有同性戀?”
  小竹臉紅斥道:“你才有同性戀,噁心,我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為。”
  “喝,那可是她抱我的,我一點兒便宜也沒沾上,小心有蛇!”
  “哎呀!在哪裡?”
  小竹驚道,就想靠向小勾,右手已抓向他肩頭。
  小勾諧謔笑著:“餵餵餵,放尊重點兒,男男受授不親,豈是你隨便抓的?,,小竹驚窘:“你騙我?”
  “騙你就被你抓著了,若是真的,我不被你抱死才怪。”
  小竹更窘:“色狼!”
  “餵,你有沒有搞錯,我是受害者呢!”
  “活該,你再胡扯,我就咬死你。”
  “虧你還想得出來,要用咬的,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放在心裡的。”
  “你不怕我咬?”
  “呵,不是不怕,而是會叫的狗根本不會咬人。”
  “可惡,我咬給你看!”
  小竹噴怒,搶過小勾手臂,張口就想咬,小勾一點兒也不張聲,小竹方咬入口。突覺奇怪,怎會沒聲音。
  “你怎麼不叫?”
  “我為何要叫?”
  “我咬你,你不痛?”
  “那又不是我的毛,我為何會痛?”
  “這……"這是誰的手?”
  裡頭一片漆黑,小竹哪能瞧得清,頓時殭屍、惡魔,厲鬼都上心頭,嚇得他尖喊,猛拋手臂,甩頭即逃,撞得岩壁咯咯響,一連七八聲,想必撞得很慘。
  小勾捉笑聲又傳來:“沒那麼嚴重吧,只咬一口就嚇成這樣子。”
  小竹驚魂未定上:“我不進去了。”
  不理小勾,他跌跌撞撞已退出山洞。
  “真是膽小鬼!”
  小勾訕笑幾聲,只好獨自前進。
  走過一次,他自能知道方向,摸索起來容易得多,不到半刻鐘,已到了秘窟,他點燃了火種。
  發現石壁已有四道劍痕,那是寶劍所留下的,他仔細察看,方知此石壁本是無劍痕,而且堅硬如鋼,只有那四道劍痕方能落劍,而且還得寶劍才行,這即是設計此機關巧妙之處,非得四把寶劍,否則不能開啟。
  他沒寶劍,卻難不倒他,有了縫隙,憑他妙賊之手,抓出一條細長織片,往四通劍痕撥去,沒多久,石壁果然晃動,往裏邊陷去。
  小勾仔細地瞧著,空空如也,一片滑亮,什麼也沒有,只一瞄眼,石壁又恢復原態,他仍怕有遺漏,再開啟兩次,結果仍是瞧不出任何東西,甚至伸手去摸,都是光滑無痕,他不得不放棄。
  “衰透了,連個湯也喝不到。”
  沒辦法,他只好失望地往回走,火種快燃到手指,他才拋棄,火光閃落岩筍一角,他忽然瞧及裝著祕籍那個玉盒盒蓋,他抬起玉蓋,自嘲笑起。
  “這就是湯了。”
  自嘲中,玩弄著盒蓋,步出山洞。
  小竹已等得不耐煩,卻不敢迸去,忽見小勾步出,欣喜地道:“找到了沒有?”
  “有啊,寶盒蓋一個。”
  小勾晃幾下,有意惹耍一番。
  小竹呵呵笑起:“這也算寶物?”
  “怎麼不算,至少它是天下獨一無二的,你看還有九龍祕籍四字。”
  裡頭漆黑,瞧不清,小勾此時才瞧見盒蓋表面雕有九條淡淡猛龍,居中還有九龍祕籍四字,想來這玉盒與祕籍,同是出自一人手筆。
  小竹捉笑:“那你就把它當神位供起來吧I”“我供了,你還不是要拜,真是,挖苦人也不用大腦想?”
  小勾訕笑說著,將玉牌豎起,硬要小竹磕頭。小竹挖人不成反被挖,乾笑的逃開,還是不說活為妙。
  “拜啊,拜了就會顯靈……”
  小勾豎得高高,突見盒蓋背面有文章,又仔細瞧瞧裡頭,繪有不少小龍,各自獠牙舞爪,詡詡生威,也寫了不少數字。
  “三江月,五更天,九九連環九爪飛。這是什麼意思?會是大家樂名牌?"小勾呵呵想笑:“餵,老弟,看一下吧,看是幾號?”
  小竹笑罵:“神經病,哪來什麼號碼!”
  “怎會沒有,三江月,那月字有四劃,月有全圓缺圓,可能三四、三0、三五都可能出牌。”
  “五更天呢?”
  “呵呵,明牌不會那麼明顯的,可能一一或是五五。”
  “怎麼解?”
  這就要有智慧了,五更雞啼,雞屬一一,啼聲噢噢叫,配上五更,五五必出啦。”
  小竹笑得嘴難合:“五五終算有理,可是雞在生肖排名第十,該是一十,怎會是解一一呢?”
  小勾笑得神秘而促狹:“這你就不清楚了,母雞算是一0,但公雞非得一一才會叫,否則就叫閹雞了。”
  “真是,小色狼!”
  小竹叱罵幾聲,也就笑了起來,還虧小勾解得出如此難題。
  小勾笑得更得意:“像你這只小雞,就要適合特三尾六三0啦!”
  “怎麼懈,“六點半啊l”小竹整張臉已脹紅,叱罵不停:“色狼,離我遠一點兒!”
  小勾是不會走的,他只好自行逃開,奔遠十數丈也竊笑出起。
  小勾洋洋得意:“娘娘腔,不叫六點半,叫什麼?真是!”
  他又悟出種種數字,想的當然是一些奇怪的解法,惹得自己快笑岔了氣。
  猜一陣,已覺得沒趣,遂叫來小竹,兩人合力將那峽字,從江岸槓上來,嵌回洞口去,一切弄妥後,離黃昏還有兩時辰,兩人在岸邊,顯得無聊,小勾忽而想及神偷李花,已然呵呵笑起。
  “這老頭不知是否掉了褲子?”
  “你是說神偷?”
  “嗯。”
  “真是缺德。"小竹笑罵一聲,又問:“你對他印象如何,“還不錯,只是同行相斥。”
  “你要收拾他?”
  “當然,否則我怎能爭得天下第一神偷?”
  “可是他的人不錯啊!"小竹有些遺憾。
  “那是另一回事,我非打倒他不可,除非他認輸,向天下人公布。”
  “也許他會……"小竹欣喜一笑:“我們找他談談如何?”
  “怎麼找?上次他逃得比什麼都快,連褲子都不要了。”
  “沒那麼嚴重吧,只是腰帶而已。”
  “這有什麼差別。”
  “不說這些,我有辦法找到他。"小竹笑得神秘,總有--樣蠃得小勾。
  小勾狐疑:“你?行嗎?”
  “當然行,別忘了我是怎樣找上你,我在你身上也加了香料。”
  小勾當然沒忘記小竹身上那種香味,若非他沒胸脯,他幾乎要把小竹當女的,聞言之下,兩眼已發亮。
  “你把騷昧傳給他了?”
  “不是騷味,是香味!”
  “差不多啦,你有把握找到他?”
  “當然,不相信你就跟來試試。”
  小竹得意揚起下巴,走在前頭,小勾則跟在後面,長嘆短嘆,贊不絕口。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狗的同類,能千里追蹤。”
  ,"你罵我?"小竹嗔叫。
  “沒有啊,我只是想,狗是用撒尿的,你是……"”“用你的頭!”
  小竹紅著臉,頓時撲來,小勾逃開,兩人一陣追殺,叫聲連天。
  其實,莫怪小勾疑惑,他一直想不通這問題,若想通了,他隨時可以預防,以後自能擺脫他的追蹤了。
  然而,任由小勾如何絞盡腦汁套言,小竹就是不露口風。乾脆小竹再也不理會小勾任何言語,使得小勾作不了怪,乖乖跟在小竹後頭,顯得沒趣多了。
  小竹並未帶進山區,而是引向村鎮,甚至大城市。
  第三天,兩人來到河鎮,夜色已曉。
  小勾欲住店,小竹卻欣喜地道:“不住店了。”
  “怎麼,你發現老頭的蹤跡了?”
  “嘿,在鎮上的涼亭,我聞到……發現神偷……”
  “聞到味道就說嘛,何必拐彎抹角。”
  小竹瞪眼:“你明知,何必故問,我還找到地頭,在鎮西一間老樹神廟,你愛來就來,看你是不是跟人的狗,說著,他已氣沖沖往鎮西行去。
  小勾一愣,隨即乾笑:“你這小子發威啦?也罷,當狗就當狗,做人反而辛苦。”
  轉向小竹,招招手:“餵,狗來啦,等等我啊I”他汪汪叫著,引來路人側目,小竹也被逗得笑聲連連,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等他前來,才相偕往鎮西行去。
  行至街尾一角,果然有株大槐樹,枝葉茂密地聳向天。
  少說也有千年。
  那兒磚牆,已是斑駁不堪,縫隙長了雜草,有長有短,牆底則有青苔蔓生,有幾處還有缺口,磚塊掉落不少,顯得荒涼。
  “是間廢廟嘛!”
  小勾說的沒錯,進人圍牆,裏邊長草齊胸,只有中間鋪石的地面,長草較短而稀疏,可行往內廟。
  神樹就在廟前左側,數人合抱粗大,以而擺來乘涼石椅都已散倒四處。
  小竹走入廊中,逛了一趟又出來,含笑點頭:“沒錯,就在這裡。”
  “現在怎麼辦?他會回來?,,“晚上一定來。”
  “這可好了,非得再叫他脫褲子不可。”
  小勾拿出天蠶勾,耍齊起來,準備故技重施,他得找一個適當位置,四處瞧望一番,仍決定上樹。
  “就在樹上躲他吧,任他從何處來,都難逃我的天蠶勾。”
  小竹沒意見。
  天色已晚了。
  兩人遂掠向樹中,找隱祕處躲藏,等待魚兒上鉤。
  直到三更。
  果然有道青影從西方掠來,小心翼翼上牆頭,再掠頂屋,伏身四探,但覺無異,才又掠往古廟。
  小勾一眼瞧去,立即認出那頭白髮,竊笑不已:“終於來了。”
  小竹亦是緊張萬分,因為小勾立即要出手,勝負不知如何。
  忽然,神偷有意賣弄輕功似的,亦或是發現有人,摹地飛衝槐樹,兩人為之心神緊繃,小勾就要出手。
  神偷並無衝入樹叢,隨著樹葉外層踏步走一圈,須知樹木生枝發葉,都是呈三角圓形或橢圓形,欲走一圈除非有絕頂輕功及技巧,否則根本行不通。
  小勾瞧得有氣:“賣弄輕功,死來!”
  神偷正走完樹梢,想掠回地面,天蠶勾猛然勾向他腰帶,猛地扯回,他驚叫有埋伏,但已被扯回。
  小勾一擊得手,謔笑不已。
  “豈只埋伏,還要吊死你呢!”
  說著,又扯得更急。
  神偷被吊起,突然故技重施,解下腰帶逃開。
  他得意捉笑:“沒那麼簡單。”
  “就等你脫腰帶!”
  小勾早算準他會來這招,眼看腰帶解去,他一抖天蠶,凌空甩掉腰帶,又向神偷褲子勾去,想讓他光溜著下身。
  利勾勾住了褲子,小勾猛扯,本以為必然脫落,豈知卻無動靜,仔細一看,他腰際另有腰帶。
  神偷轉向樹梢,得意笑道:“老夫早準備兩條啦,扯去一條,另有一條。”
  小竹為之叫好,神偷似乎更勝一籌。
  小勾不禁惱羞成怒:“再多一條,我就搞不過你?照扯!”
  他猛扯,神偷抵抗,叭地一聲,那褲子終非什麼寶料所製,豈能受此重力,被勾破巴掌大小布塊,屁股立現。
  神偷欸呀叫糟,趕忙逃人廟內。
  小勾已是竊謔直笑,這次似乎比上次更過癮啊:
  “哼,兩條腰帶,豈能比得上一塊屁股布?”
  小竹也竊笑不已,小勾這次可反敗為勝,不簡單啊!
  兩人雙雙掠下,又追向古廟,想再次突襲。
  神偷已經立在前面,他腰際多了一條短裙,原是供在桌的布條,他一時無處換破褲,只好將布條抓下,纏住破洞,以免洩了春光。
  兩人見狀,笑得更謔。
  “這是什麼嘛,穿裙子,不男不女,真像覘童呢!"小勾謔笑地說。
  神偷無奈苦笑:“我認輸總可以了吧,請你把那要命的勾子收好,免得老大無褲子可穿。”
  小勾笑得更得意了。
  “以後要多穿幾條,知道嗎?”
  “再多也沒用,你的勾子太厲害了,我認輸就可以了。”
  “認輸還不行,得向天下宣布,我才是天下第一神偷。”
  “我答應。”
  “這麼順利?”
  答應太快,小勾反而不肯相信。
  神偷苦笑:“我總不能老是沒褲子穿吧!”
  小勾捉笑:“倒也是了,不過你答應太快,我總覺得不過癮。”
  “欸呀,要如何過癮?”
  “兩人戰得難分難解,然後你傷痕累累,全身光光的認輸。”
  “欸呀,那有多慘啊,為了你的過癮,老夫要付出這種代價,你讓老夫有一點兒聰明的決策好不好,就算同情老夫如何?”
  “這 ”“……?”
  小竹卻叫道:“虐待老人,算什麼門主:“小勾哧哧笑道:“你不消楚,如果混得那麼老,還有心情這麼逍遙的人,一向都是很狡猾的。”
  神偷怔楞,這小子的心思如此怪邪,他露出--張苦臉:
  “你看我像是一個有心情逍遙的老人嗎?”
  “現在倒不像了,不過,見風轉舵也是狡猾人的特長。”
  小竹斥叫:“你是我見過最狡猾的人,最奸詐的人,最好得了急驚瘋,馬上變成臭老頭,讓所有的人欺負!”
  小勾詫然瞄向他:“你竟然為了他,對我吼?”
  “不是他,是為天下所有的老人吼的。”
  小勾不怒反笑:“也能,少說你也是副門主,一些事總該讓你爽一下,這事就由你決定吧,我不想動用我的智慧。”
  小竹頓是高興,仍露嗔樣:“你是說我沒智慧?”
  “那倒不是,我是說我不想將來後悔下這個決定,由你去,我比較心安一些。”
  “狡猾的逍遙人。”
  罵著,瞄向小勾幾眼,忽然他卻甜笑起來:“不過,我告訴你,做任何決定,不論對錯,我都不會後悔。”
  “這麼有把握,“當然,後悔、倒霉一定是你。”
  小勾邪笑著,不以為然。
  小竹不理他,立即轉向神偷,輕輕笑通:“本副門主宣布原諒你啦:“神偷連連道謝。
  小勾看在眼裡,訕叫:“真是馬屁精。”
  小竹瞄眼自得:“又如何,我喜歡聽,你管不著。”
  “我懶得管啦,你們兩個一見鍾情,就讓你們去談個夠,我不打擾啦:“小勾晃著身軀,就想走出古廟。
  神偷忽而心急:“神偷請留步。"已追出門口。
  小勾怔詫:“你叫我神偷?”
  神偷乾笑:“我已認輸,現在當然變成你是神偷了。”
  “怎會這樣子?你叫我神偷,可是別人會想到是你。”
  小竹道:“可以用老神偷、小神偷或是前神偷、後神偷。”
  “欸呀,太複雜了,我得想個好方法解決才是……”
  小勾念念有詞,忽而靈光一現,道:“就叫妙賊好了。反正我也是賊頭賊腦的,正名符其實。”
  小竹鼓掌叫好:“如此神偷跟妙賊就可以共存了。”
  小勾一副紳士般地伸手掌切了過來:“不,還是要分高下,終於有一天,江湖會傳言,妙賊比神偷更厲害。”
  神偷立即奉承:“這是事實,老夫甘拜下風。”
  “要拍馬屁,給他(小竹)吃吧,本門主沒興趣,拜拜!”
  小勾仍想跨步行去,神偷又叫住他。
  “你想怎麼樣,難道不理你也不行嗎?”
  “不理老夫沒關係,有個人,你一定得理他。”
  “笑話;從來沒有人敢叫本門主要理誰,我對人通常是愛理不理的。”
  “這個人,你一定有興趣。”
  “哦?我倒想聽聽看。”
  “黑衣人。”
  “是他?盜走寶劍那個,“嗯”“他在哪裡?你怎麼會認識他,“我一直在他身邊,當然認識。”
  “你……你也三加盜寶?”
  “可以這麼說,有何問題,你親自問他好了,快到裏邊去。”
  小勾和小竹怔詫不已,所有事情竟然和神偷有關,而且那黑衣人竟然找上門,這又是怎麼回事?
  神偷已走進古廟,從說話及那頭白髮,不難看出,他即是前幾天在古屋裡和黑衣人會面的人。
  小勾和小竹滿懷納悶神情,快步奔入古廟。
  神偷已經點燃神桌上半截燭光。
  小勾和小竹立即瞧清他身旁那位臉帶憔悴而露出愁苦笑容的黑衣人。
  “會是你?”
  “果真是你?”
  兩人感到意外,也不感到意外,那人正是秋封候,小勾當時並沒有看錯人。
  秋封候感傷地一笑:“正是老大,兩位,久別了。”
  小勾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偷自己寶劍,又詐死?寶劍呢?那本九龍祕籍呢?”
  一大堆問題一時湧上心頭,他說個沒完。
  神偷道:“你靜下心來,秋宮主將會一一向你說清楚。”
  “怎麼說:從何說起,"小勾心亂如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詢間。
  還是小竹先開口:“你不是死了嗎?”
  “死的不是老夫。”
  小勾迫:“你好生生活在這裡,當然沒死,棺材裡的人又是誰?”
  “替身。”
  “可是,怎麼長得那麼像?”
  “特別找來的。”
  “你就這樣殺了他,”秋封候輕嘆:“他死了也許會快活些,是他自願的。”
  “你自己說,不算數。”
  神偷道:“因為他妻兒子女都被一個幫派殺死,世上只留他一人,他又不會武功,根本無法報仇,早就想尋短,在秋宮主安慰下,他才決定犧牲,希望宮主替他報仇……
  神偷又補充一句:“他全家的死,只不過是因為他長相和宮主相像而已。”
  小竹咋舌:“這麼殘忍?”
  小勾急問:“那會是什麼幫派?”
  秋封候通:“皇帝門。”
  “倒是挺誇張的。”
  神偷通:“一點兒都不誇張,他們已經集全天下惡人,其勢力足可吞下整個武林,所以才取名皇帝門,你們所見四魔也都是武林皇帝手下。”
  小勾感興趣了:“這麼說,他們是惡人的總聚合了。”
  秋封候點頭道:“他們強調邪必勝正,為惡天下。”
  “真是奇怪的宗旨,那武林皇帝一定是瘋了了,神偷道:“你猜的不錯,不但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個大瘋子,武功卻高得嚇人,全身刀槍不人,無任何兵器可傷他。”
  “胡說,四大寶劍不是可以砍殺任何人?”
  “可惜,已落入他手中。”
  小勾凝神秋封候,邪邪一笑:“我該想得出來,你盜走了四把寶劍,是為了執行命令,你本是皇帝門的人。”
  秋封伏默然點頭,神情悲切。
  “寶劍都給了他,又來找我做啥?”
  神偷道:“希望你能把它再偷出來。”
  “這……這不是在耍我?”
  小勾有一種被耍的感覺,然而想及這一大挑戰,不禁有些動容。
  神偷笑在眼裡:“不是在耍你,只是在這普天之下只有你才能辦得到,就是老夫也辦不到。”
  “我知道,我所指的是秋封侯,他把寶劍送給了別人,又叫我去偷回,那不是在耍我是什麼?”
  “他有苦衷!”
  “有多大的不幸,讓他一個大宮主不當,被人牽著鼻子走?”
  “除非你答應盜劍,否則還是別讓人知道的好。”
  “喲,還講條件?”
  “不是講條件,而是此事關係多人性命。”
  “有多嚴重。”
  “四大劍派,全部宰殺。”
  小勾眉頭一皺:“那瘋子當真下達這種命令?”
  “吧,還要秋宮主親自動手。”
  “這可好了,他果真是惡人惡到極點了!”
  小勾興趣越來越大,甚想見見這瘋子。
  神偷嘆息,"秋宮主當然不願意,因為我覺得你心思過人,腦筋閃得快,運氣又不差,希望你能救救他,救救四大劍派的人。”
  扣了一頂高帽子給小勾戴。
  小勾感到受用無窮,眉宇間不時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總得聽聽事情的經過,就算要幫忙,也應知道該怎麼麼做呀!”
  小竹問道:“那瘋子怎會找上你呢?”
  秋封候道:“為了寶劍,四把能傷他的寶劍。”
  小勾問:“他控制你有多久了。”
  “二十年了。”
  “就在你們師兄弟分裂之時,”“差不多再過些時日。”
  “他怎麼控制你?”
  秋封候長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神偷道:“瘋子抓了他妻子。”
  小勾怔詫:“一抓就是二十年?”
  秋封候頷首:“當我們師兄弟分裂不久,夫人即告失蹤,後來有人傳消息,才知道她被人挾持。
  瘋子先是要些銀兩,後來要我招兵買馬,我自不願找好人,他竟然說找愈多壞人愈好,我並不知道他的用意,只道找壞人去整死他,豈不快哉,遂替他找人,四魔即是我給他找來的。
  直到最近三年,我才發現那瘋子的陰謀,然而已經無法收拾,事實上一開始,他的武功就高過老夫許多,否則老夫是不會甘心受製的。而瘋子翅膀已硬,即開始胡作非為,暗中做了不少壞事,他要老大將四把寶劍弄到手,以及那本九龍祕籍。”
  小勾追問:“四把寶劍刻有祕籍之事,是他說的?”
  “正是。”
  “他怎麼會知道?”
  “老夫並不清楚。”
  “他會是殺害你師父神劍老人的兇手?”
  “可能吧,可是老夫一直找不到證據,又如何?”
  秋封候感傷嘆息,讓人聽來鼻塞。
  小勾道:“所以你不敢抗命於他,才計劃聯姻,將四大劍派聯合起來,那時你自然力所當然地可把寶劍弄到手,再暗中交給瘋子,如此你仍然能夠和他們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對不?”
  “其實聯姻,也足希望他們真的能團結。”
  神偷道:“後來因為你看上了四把寶劍,使得秋宮主頓感困憂。
  “所以他才決定詐死,”“這是在你送還寶劍之後決定的。”
  “我不相“怎麼,你發現何問題?”
  小勾邪笑:“你早就決定,然後再跟秋封候,對不對。”
  神偷詫然:“你怎麼知道?”
  “因為上次在谷中丟下兩把寶劍的人就是你。”
  神偷怔詫:
  小竹亦是驚愕。
  小勾邪笑:“你為了得以施行計劃,故而先偷了另兩把寶劍,暗中丟給了我,好讓我把寶劍送回魚腸宮。”
  小竹道:“這也不對吧,要你送劍回去的是你娘,不是他呀。”
  小勾道:“我娘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有可能是神偷將消息傳給了我娘,她自然會趕來阻止我盜劍,並要我送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老頭為何會把劍丟給我。”
  秋封候驚詫:“令堂是……”
  “我娘說是莫邪谷玉茹茵的好友,她才知道此事。”
  神偷乾笑一聲:“你全都猜對了,但是,有一樣你不清楚,那就是莫邪玉茹茵谷主早在十年前便死去了,她將莫邪劍轉交給我,所以我才會有此劍,我只不過偷了一把幹將劍而已。”
  秋封候輕嘆芍:“是我害得小師妹如此下場……”
  他早從神偷口中得知此消息,而不時自責自己。
  小勾瞄眼:“我看你是想偷莫邪劍,才跟玉茹茵接觸的吧?”
  神偷乾笑:“起初是如此,但是我找到她時,她已經病重,才將重任交給我,並要我找秋宮主送還寶劍,所以我才跟宮主有來往,至於莫邪劍,因為有了瘋子的原故,一直放在我身邊。”
  說到這兒,抬眼望了小勾一眼,續道:“如此回答,你滿意了吧!”
  小勾邪邪一笑:“這還差不多,以後可別亂丟寶劍,害我沒好日子過。”
  “老夫想製造一次神績,誰知通神績會愈造愈差。”
  小勾邪邪一笑:“你再祈禱下一次神績吧,四大劍派已經被你滅了一派,剩下三派我看也活不長久了。”
  “所以,老夫才遵照神明指示,前來找你幫忙啊。”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偷東西還可以,若阻止殺人,我可沒那份能耐,除非殺了秋宮主,但那是不可能的。”
  秋封候嘆息:“以前是怕夫人被害,才受人控制,現在事情鬧大了,卻希望自已犧牲挽回兒女性命,但看來是不可能了。”
  “難道你死了,武林皇帝還不肯放過四大劍派?”
  “怎麼可能呢,他心如瘋子,必定會發怒,而大殺出手,他們必無辛免。”
  “既然如此,就只有把皇帝門滅掉。”
  神偷道:“以後或有可能;但現在,根本殺不了他,而且風險也過高,若殺人不死,不但四大劍派,其他幫派恐怕也將波及。”
  小勾無奈:“最笨的方法,就只有叫他們躲起來,如何?”
  神偷靈光一閃:“對啊,化整為零,這也是好辦法。”
  秋封候並未感到樂觀:“殺不了他們,瘋子照樣會怪罪,而大肆報復,何況他眼線不少,必定知道我放水。”
  “那就殺一半人!我是說假裝殺人,再毀了屋牆,然後說著逃掉幾個,還在捕殺當中,一切不就解決了。”
  神偷點點頭:“就如此辦。”
  秋封候輕嘆:“恐怕瘋子那裡交待不過去。”
  小勾腦兒一閃,邪笑通:“你不是說,可以找惡人入皇帝門,你帶我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玩意兒。”
  秋封候大驚:“你想去,”神偷急迫:“那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小竹也急急地道:“門主,千萬多想想啊I”小勾劍眉微微一揚,邪邪一笑:“不會那麼嚴重的啦!我既然是他帶去的,總也是惡人一個,那瘋子該不會見面說殺吧,你只要說我是惡人中的惡人,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瘋子的事就由我來應付啦!”
  秋封候驚詫不已,猛搖頭:“帶你去,那是沒問題,但是後果只有兩個選擇,加入或是死而已。”
  小勾邪邪一笑:“知道啦,若真的出事,我不會怪你的,何況你還要靠我偷出寶劍來呢!”
  小竹驚詫不已:“門主,你當真要去?”
  “當然,否則本門立刻宣布倒閉。”
  小竹雖擔心,卻也無奈。
  秋封候看他如此堅持,也答應帶他前去,接下來該是討論如何叫三大劍派躲起來。
  魚腸宮自是簡單。小勾說,只要秋封候一露臉,他們自然會高高興興,歡歡喜喜地躲起來。至於太阿和幹將兩派,出於本就有誤會,現在又失劍,還是別讓他們知到秋封候還活著較妥當,讓他們藏身之事只有交給小勾和神偷去辦了。
  當下計劃好先從魚腸宮開始,四人遂還夜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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