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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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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填文, 轉賺史幣
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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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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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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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22 (2008-08-26),dddd (2008-06-15),KL-iris (2010-04-07),qdenise (2008-08-20),wulihua (2010-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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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8-23, 08:45 AM   #189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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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智戲群雄

  匆匆三日已過。
  一大早,飛神峰上已聚集不少各路英雄。
  此峰險而不高,宛若一把倒插短劍,然因聳立在小峰丘陵之間,看起來和一般插天高峰並無兩樣,盡是如此,卻充滿斷崖、深澗,沒有幾下功夫,自不能上去。尤其平原高處,每有飛雲、濃霧,必先罩住它,當飛雲來時,宛若神仙駕馭,因而得名。
  峰頂有一地呈梅花形平台,大小約十數丈,三面向崖,一面通路,十分險惡,會場則設在這梅花崖上。
  少林離此最近,也最早趕來,由海印掌門親率門下五大高手,分別是羅漢堂主海天、般若堂主海空、戒律堂主海深、執法長老海悲,以及海印師榮海棄長老,另有十八羅漢則守在山腳下,顯然他們是針對叛徒辣心和尚而來。
  有了這位宗師一站,自認身分較低的已退至一旁,而自命不俗者,卻又喜歡獨立一席,無形中,已形成四五個據點:人雖不少,卻十分沉靜。
  不久,武當掌門春陽真人和手下四太高手也趕來。少林、武當素來友好,春陽真人向海印寒喧幾句,亦默默立于少林派左側,海印則讓退一步,以表示尊重武當派。
  緊接著,華山派、終南、丐幫,甚至江南慕容世家也派人前來參加盛會。
  他們各自宣聲招呼,忽而群眾一陣騷動,各派全往來路瞧去,只見七道光芒,宛若彩虹般掠飛而來,原是七巧軒六位當家的也趕來此。
  只見她們個個美若天仙,各有風韻氣質,不知羨煞多少英雄好漢,她們衣著顏色就如彩虹,由小而大,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巧精靈最小,約十三四歲,巧鳳凰最大,約三十上下,居中者各差兩歲,是姐,是妹,分得清清楚楚。
  只要七人一致現身,她們皆是如此裝束,不但惹眼,而且惹人。
  近年來,七巧軒早已名聞天下,任誰也沒想到會是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子所聞出來的名堂,不禁對她們多瞧幾眼。
  然而七位美人卻表情如一,冷若冰霜,甚至連平常驕縱慣的巧精靈,此時也正經八百,原是大姊規定,正式場合,七位妹妹代表著七巧軒名譽,不得隨便。
  不過仍能看出巧精靈目光不斷搜動,甚想找出君小心這小賊,狠狠教訓他一頓。
  又過半個時辰,金王天和夫人、金不二、金玉人亦趕來。金王天發現君小心仍未到來,不禁有些緊張,畢竟靈丹在自己身上,要是臨時有人動手,這竟會將難以進行了。
  還好,他見著眾人只瞧不動,心頭定了不少,這才仔細往人群瞧去,見著認識者, 一號了招呼,最後目光落於七巧軒眾女子身上,對敵甚久,這還第一次同時見著七人,她們竟然如此年輕?
  他終於覺得幾年前下的停戰協定是正確的 畢竟對方是女流之輩,勝之不武,敗則難堪,不過他卻覺得這些女子能在江湖闖出一席之地,實是不簡單。
  他禮貌地向巧鳳凰拱手為禮,巧鳳凰也落落大方地回禮,雙方又自靜默下來。
  此時雖九時已過,然而天空卻罩著不少烏雲,陽光只能從雲片縫隙中隱隱透出,還好六層不厚,否則將有暴風雨來臨。
  等久了,群眾有人耐個住,開始竊竊私語,不時往山下及金王天瞧去,揣測這是否又是另一騙局?
  還好,此時回路已傳來喘息聲,張目望去,公孫砲和君小心汗流滿面,摃著大包袱和那長竹等大招牌,氣喘如牛地跨步上崖,
  方跨上崖,君小心已跌坐於地,怨聲道:“媽的,別的地方不選,選在此?一塊招牌又長又重,差點地把老命給累死。”
  原來君小心為了在天下武林人士面前風光露臉,特別請人鑲製了一張軟綢掛金招牌,足足用了五十斤黃金.這也罷了,難在它的長度有三人高.又不能折,再加上那數丈長竹竿,只好兩人摃著上山,而公孫砲武功又不高,爬這險峻山峰,可謂險象環生,不摔死已算慶幸,哪還能通遙上山?
  他倆一出現,群眾已指指點點,不少人暗自竊笑,這哪是搶寶盛會?倒有些像是在玩家家酒。
  喘了幾口氣,君小心已發現崖面早已擠滿人,只好窘然一笑道:“你們來得真早,呵呵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吃飽了沒有?……我也不遲嘛!請等一下……”
  他不好意思,趕忙將旗幟抓向凸向懸崖的最末端 正好是群眾包圍的中心點,猛將旗竿往地面插去,旗竿堅的筆直,掛金招牌刷地打下.五個鬥大金字“天下第一當”
  亮在眼前,懾住不少人,尤其那“當”字又加大兩倍,更是醒目。
  本以為好或即將開鑼,君小心仍有名堂,向群眾親切地笑著,愛意有加地招招手:
  “請等一下,馬上好。”
  說著和公孫砲雙雙抓著包袱,往左側幾株古松行去,還不停抓解著腰帶。這會是搞啥?
  有人似已聯想這兩人可能憋得過久,想去撒泡尿。
  這成何體統,在天下武林頂尖高手眼前撒尿?
  一些女流己微微泛起紅暈。
  巧精靈又好氣又好笑,暗罵這惡小鬼,毛病真多,卻又如此會整人。
  金玉人則淡淡竊笑,畢竟她吃過小心不少虧,對於他在任何地方做出往何無法想像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了。
  一些掌門則皺起眉頭,碰上這種事,還是第一遭。
  然而撒尿,為何要兩人?
  更讓群眾感到無法想像和理喻的是 在松幹後面,隱隱約約瞧得出,他倆正在寬衣解帶,還有水聲,水花不停濺出。
  這像什麼話?
  當眾寬農洗澡?
  那些人不只是皺眉,已然哭笑不得,有的忍不住,已逼出笑淚,肛腸直抽。幾名女子乾脆掩起臉眸,雖是非禮勿視,
  卻再也在掩飾不住難以忍受的笑意。
  君小心還不時探頭瞧向群眾,報以親切的笑容。
  “等等,馬上好。”
  這句“馬上好”又惹來不少笑意,並非話好笑,而是猜不透天底下怎會有這種人?
  摃著水缸爬向尖蜂,在眾人面前洗澡?還表現得如此親切?
  君小心打的未必是水缸,而是羊皮水囊,水量不少,足夠兩人洗身,難怪兩人會累個半死。
  公孫砲則窘紅著臉,蹲的隱祕,要是被瞧著了,那多尷尬?君小心還沒關係,他是小孩,自己卻是堂堂中年,還做出這傷人腦筋的困窘事?他自己也不了解,為何會跟小心做出這種事?
  原來君小心認為天下第一當復出江湖,是件大事,總得風風光光出現在眾人眼前,他想及摃著招牌上山,必定汗流狹背,衣衫盡勝,遂決定訂製新衣,再摃來水囊,待登上此崖,再寬衣洗去汗水,穿上新衣,自能風光,至於這行徑是否發模,他反而不覺得 總比滿頭大汗來得好。
  事實上,兩人也非脫個精光,還穿內褲,待洗淨後,再將褪換下,如此目能免於全裸。
  然而隔著松幹,誰又想得了那麼多?
  幸好兩人所用時間不長,有些正直人士想發作,兩人則已清爽含笑地走出。
  一老一少身著黃金飽,宛若員外郎,前身、背面全繡上“天下第一當”五個紅金字,印在黃袍上,十分顯眼,公孫砲戴著幡帽,似頂著一棟小房屋,倒有幾分富貴相。君小心則扎了來雲巾,通常男士得加冠才扎,臨時找不到男的,他只好請教女的,扎出來竟然像侍奉千金小姐的女丫鬟,還掛了劉海,實是有點兒不倫不類。
  尤其他笑起來,那兩顆小虎牙隱隱現現,更討人喜愛,七巧軒女子不禁瞧怔了眼,若他來當女人,不知要多出色?
  金玉人見他如此俊俏,已然想起他哥哥會是如何模樣?心頭不禁小鹿亂撞。
  “抱歉啦!讓各位久等了,可是天下第一當是不能隨便見人的,請見諒。”
  君小心一邊走前,一邊拱手,倒也態度從容。
  少林海印掌門施個佛號,說道;“少俠真是第一當傳人?”
  君小心呵呵輕笑:“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當辦的事,完全一樣。”
  他不說,反而增加幾分神秘感.讓眾人猜忌。
  也許第一當威名遠播,一時也沒人敢出手試探。
  君小心走回旗竿下,含笑拱手:“各位能來,真是幸運,不但瞧見了第一當真面目,還能得到寶,興不興奮啊?”
  那“興奮”兩字,說的就如母親逗小孩般親切而捉弄,瞧得眾人哭笑不得。
  不等眾人開口,君小心又說:“我知道,大家都很興奮,得到寶物更興奮.時間寶貴,容我自行介紹第一當特性之後,咱們馬上開始搶寶。”
  尋瞧眾人一眼,他覺得風光十足,各派掌門都得聽他說教。
  “以前第一當很難接生意,所以事業垮了大半,經過幾年來思痛過後,決才擴大營業,就是 無所不當 請鼓掌?”
  群眾好像看猴戲,沒人鼓掌。
  君小心但覺沒趣,抽抽鼻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從懷中拿出一顆丹丸,走向崖面,輕聲道:“既然沒趣,還搶什麼寶?不如扔了算了!”
  無奈地想往懸崖丟去。
  公孫砲急道:“你想幹啥?不死丹如此珍貴,扔不得!”
  搶前就想攔人。
  “有什麼辦法?沒趣,還玩什麼勁?”
  避過公孫砲,君小心已把藥丸扔出。
  眾人一陣尖叫:“扔不得!”已有數人衝前。
  君小心喝聲:“站住!”已然呵呵笑起:“對嘛!玩的才有意思,別急,丹丸接著細絲.掉不了的。”
  輕輕提高右手,一顆紅丹丸已升出崖面,眾人這才噓口氣.直呼好險。
  這伎倆看在金玉人眼裡,暗自笑罵一聲“好小子”,真丹丸仍在父親手中,他卻能耍得群雄團團轉。
  君小心嘆聲又道:“可惜要是再沒勁,連手抓線的力氣都使不出,丹丸很容易掉下去的。”猝然大聲喝吼:“對不對?”
  驀然有了回聲:“對!”
  不知是小心聲量過大,或是群眾深怕靈丹落崖,答的甚是整齊。
  當然,那些掌門自恃百分,並未做答,但其他觀望者就沒有這份顧慮,只要寶物安全,他們並不在乎其他。
  君小心笑的甚是滿意,又道:“為了慶祝第一當重生,請鼓掌支持。”
  群眾霎時掌聲大作,看在公孫砲眼裡,不禁暗自叫好,也舉掌猛拍。
  “天下第一當是無所不當 任何東西都能當,而且信用保證,請鼓掌 ”又是一陣掌聲。
  忽而有好事者問:“當人呢?你收不收?”
  “人?”君小心覺得好笑,立即點頭:“當然收,你過來啊!當給我做兒子。如何?”
  又有好事者起鬨叫好,群眾傳來笑聲,氣氛為之熱絡。
  “當天上星星呢?有人說。”
  君小心皺眉:“星星也能當?”呵呵笑起:“收,照收,反正你能當的,我都收,首詞已能稱為無所不當?”
  “好!這才真叫 無所不當!”
  群眾一陣叫好,甘心地大為鼓掌。
  接下來又有人想出千奇百怪 當石頭、當時間、當歌聲……想得到的都盡出來。
  君小心也一回答應,贏來群眾激情的掌聲,都想著哪天真要當它一當試試。
  這在德高望重的前輩、掌門看來,簡直就如瘋子,然而見著小心如此認真,也分不清他所言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將會是一個什麼局面?
  君小心唱到後來,自己也猛拍手,不知不覺又流了汗。
  公孫抱暗自提醒他,君小心有所會意,復說道:“雖是無所不當,不過要當那些有趣者,如果你當錢,要我殺人,那我豈不成了殺手?這種事我不幹,所以要加一句‘交了再當’!”
  群眾又是譁然,掌聲直拍,他們本想及 無所不當已有了條件,而是被這有趣的典當性質給吸引,自是以交為最重要了。“這才叫天下第一當 ”
  有人吃喝、有人支持,激情更熾。
  君小心和公孫砲則舉手向群眾答禮,享受一番英雄式的歡迎。
  儘管烏雲漸漸密布,群眾仍十分激動。
  過了半晌,君小心過足了癮,才想到正事,忽然將紅丹丸往崖中拋棄。
  群雄看的清清楚楚,這次是連細線一起拋出,頓肘尖叫、呼聲頓竭,詫然蹬著君小心,哪還顧得起鬨?
  君小心輕鬆自在地笑著:“別急,那是假的,真的還在金王天身上。”
  此時金王天已走向他。
  群眾神情仍緊張,畢竟不死丹過於名貴,若失去,如何是好?
  金王天已拿出血麒麟,轉向群眾:“在下偶而獲得此丹,然卻帶來麻煩,現交由第一當,由他做主,公平競爭,有緣有福者得之以減少殺孽。”
  他將血麒麟交予君小心,一點也不貪婪。
  君小心接過血麒麟,當眾拆開,拿出不死丹,復將血麒麟交還金王天,金王天剛走回原位。
  “看,這才是真正的不死丹!”
  君小心特丹丸舉高,有若半熟紅卵黃,似能如水質般流動,映出淡淡紅光,十分醒目,輕風吹來.淡淡清香撲鼻。
  “好一顆不死之丹!”
  有人贊不絕口說出,眾人目光早已移不開。
  君小心道:“不死之丹,功能起死回生,肉腐生肌,能解萬毒,參造化神奇,服下它,保證通天地造化,功力無敵天下,甚至可以得道成仙,聽說是遠古血龍內丹,天下只有這麼一顆,各位一定很有興趣吧?”
  說不動心,那是騙人,就連專為少林叛徒辣心和尚而來的海印掌門,見此神丹。心頭亦隱隱浮動。
  君小心繼續說道:“要得此丹很容易,公平競爭,誰本領高,此丹即歸他所有。”
  話來說完,猝有聲音喝來:“當然是我老人家所有了!”
  話聲未落,只見兩道光影,一青一紅,直掠君小心,來勢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眼看神丹即將落入兩人手中,有人大叫不好,想掠前攔人,卻似已過慢。
  千鈞一髮之際,君小心猝然尖喝:“住手 ”
  那聲音又尖又銳,有若魔音穿腦,震得在場眾人耳根生疼,血氣浮動,功力較弱者,鼻孔早已滲血。
  那青紅兩道人影也被震住,掉落地面,幸好兩人武功通玄,一個翻身,立的平穩。
  來者一高一矮,高者高出常人一個頭,身著青衣,年約七旬,頭已禿了七分,只留後腦勺一些白毛,眼大、耳大、手更長,幾乎拖向膝蓋,頸部接著一顆顆大小不一的利牙,活像無常鬼;矮者如球,頭圓、身圓、腳更圓,有若大皮珠勤著三個小皮珠,光頭大腦,一臉娃娃相,眉如橄欖眼如豆,嘴巴尖突,鼻頭卻似削平般,露出兩個黑孔,卻笑得甚甜,似矮小的彌勒佛,頸部也掛著利牙項鍊。
  海印大師已認出兩人,驚呼道:“陰陽老毒物?”不禁要手下小心戒備。
  原來這兩人正是七毒蟲之 陰陽克。
  早是毒蟲之一,卻是兩人,老大常笑山,即矮如球者,老二常關海則高如無常鬼,兩人一生研究毒物無數,可謂武林毒祖宗,人人視如蛇蠍,已十數年未現江湖,沒想到卻出現在此。
  常笑山被震落地面,甚為驚訝,瞧往君小心:“你用的是獅子吼?也不對,我老人家功力通玄,豈會怕你獅子吼?”
  不禁搖頭沉思,一副癡呆狀。
  君小心當然練的不是獅子吼,而是另一種玄功,那得歸功於他爺爺死命活醫改造了他的咽喉聲帶,能讓他發出常人所不能發出之高音,藉此唱出魔音般聲調,若假以時日苦練,當能以音製人,厲害非常。
  君小心並不知自己有此秘密武器,只知自己音量嚇人,偶而用來喝阻他人,常能奏效,多次別人說及這是獅吼功,他也有些認同,卻不了解其中差別,故而不知此功可以練習,否則功力豈只如此而已?
  君小心見著兩人長相怪異,一時也用上腦力,想測知來者是誰?
  公孫砲見狀,趕忙躲在一旁,甚至金王天也心有餘悸地退了一步,及時運功抵抗。
  這小小動作,卻也瞞不了明眼人,多位掌門開始注意君小心的舉止,他們似乎覺得這小孩有一股常人所沒有的潛在力量 說不出,卻能感受得到。
  常笑山、常笑海武功雖高,卻全無心機,只一對眼,被君小心攝住,傻愣愣立在那裡。
  巧鳳凰見狀,驚詫道;“攝心大法?”
  此言一出,一些掌門前輩不禁攝起心神,未敢掉以輕心,目光已露敵意,大凡練就此法,皆為邪術,豈能容於正派人士?
  幸好君小心很快測知兩人來歷,已有了笑容:“原來是老毒蟲,真是久仰久仰。”
  常笑山、笑海兄第並不知被攝,此時恢復正常,常笑山又盯向君小心。
  “你練的是什麼功夫?”
  “金雞功,這聲音又尖又銳,像不像殺雞?”
  君小心本是開玩笑,兩兄第卻當真。
  常笑山頻頻點頭,又是一臉茫然:“金雞功?怎會沒聽過?”
  君小心諺笑道;“現在不是聽見了?”
  “聽見了,有點兒厲害……”
  常笑山想再次瞧清君小心,目光移處,已落在他手中的丹丸,這才想起正事,伸手想抓。
  “拿來,老夫要它!”
  他手短如香腸,伸了老半天,還差四五尺。
  君小心訕笑道:“要它可以,不過得公平競爭,誰的本領最高,我就給誰。”
  “當然是我的本領最高,給我。”
  常笑海卻攔上去道:“不對,是我本領最高。”
  兩兄第開始拉扯,這也難為他們,數十年來,兩人從未分高。
  君小心但覺好笑:“你們到旁邊去爭,分出高下再來領獎。”
  兩人果真閃到一邊,大打出手。
  他倆雖避開,然而地方並不大,仍波及附近人群。
  眼看兩人即將較量毒功。
  金王天立即說道;“少俠當心,老毒物毒功厲害,將傷及人群。”
  這麼一說,君小心但覺不妥,又喝住兩人:“餵!請告訴我,你們打了多久,還沒分出高下?”
  常笑山道:“大約三十年了吧!”
  “你還要再打多久?”
  “不曉得,大概快了。”
  “不曉得,又怎知快了?我看你們回家打吧!分出高下再來。”
  “不行,我走了,就得不到靈丹。”
  常笑海突有喜色:“很快解決,我只要服下靈丹即能勝過他,快把靈丹給我!”伸手即搶。
  常笑山一掌架開他,斥道:“你吃了,那我吃什麼?”
  兩兄第又自糾纏不休。
  君小心眼看騙不走兩人,只好喝道;“別急嘛!反正是比武,你們先擊退眾人,得了靈丹,回家再去搶不遲。”
  兄第倆恍然大悟,常笑海傻笑:“小兄第你真聰明,替我們想了好辦法。”
  常笑山則面向眾人,大聲道:“誰敢來挑戰?”
  晃著頸部項鍊,他也準備用毒。
  任眾人貪婪,也不敢貿然和老毒物對決,性命比任何東西重要多了。
  喝了幾聲,沒人出面,常笑山已哈哈大笑:“諒你們也不敢,這靈丹咱兄弟走啦!”
  說著就往君小心索取。
  君小心瞪向眾人:“你們難道全是縮頭烏龜?就這樣被人說幾句話即拿走靈丹?”
  猝然天空一閃,雷電轟然留出,烏雲已密布。
  君小心訕笑:“你們看雷公都替你們抱不平了。”
  常笑山叫道:“快拿靈丹來,沒看到快下雨了?”
  此時巧鳳凰已走出來,含笑道:“我來領教兩位前輩高招。”
  她長的媚中帶美,慢步間,風情萬種,卻有一股貴族風味,不愧是七巧軒大當家。
  她一出面,在場男人未免有些失色 竟落於女人之後,然而卻沒人敢在她前頭。
  君小心則鼓掌叫好:“好!英雄出美女,天下有福了。”
  七巧軒眾女見大姊出頭,已是顏上光彩,笑意頻露。
  常笑山、常笑海猝見女人,眉頭直皺,笑海說道:“跟女人打,勝之不武。”
  君小山笑道:“怕什麼?現在提倡男女平等,打女人跟打男人是沒有什麼分別的。”
  巧精靈聽在耳中,暗自咬牙:“這小子,非得抽你筋不可!”
  常笑山、常笑海仍不出手。
  君小心催促道:“快啊!若不打,即認輸,靈丹只好給她了。”
  常笑山被逼急了,猝然有了幽默感,推往常笑海,笑的有些痴:“我弟弟比較風流,由他出手好了。”
  忽而覺得自己十分幽默,笑的更癡呆。
  這模樣瞧在君小心眼裡,登時愣住:“傻人多作怪?”終究暴笑出口。
  這有若白痴突然會耍寶笑人呆,看在明眼人眼裡,自是驚詫而會心發笑。
  常笑海腦筋並未轉過來,急道:“不行,我不會風流,如何能下得了手?”
  君小心笑抽了腸:“這又不是洞房花燭夜.不風流,照樣可以下手,快呀!別客氣,她可美得很吶!”
  常笑海不明小心話中有話:“這跟美不美,有何干系?”
  君小心決笑出眼淚:“要是我,可就要選美噗!你是大小通吃;當然沒關係了。”
  群眾已一陣大笑。
  常笑海仍摸個不著頭緒。
  巧鳳凰已走前,鳳眼睛了君小心一眼,仍自含笑:“君兄弟,看你太小,懂的倒是不少,哪天我倒要領教你有多能耐?”
  君小心諺笑:“怎敢,俺甘拜下風,老牛吃嫩草,一定是嫩草吃虧,你還是另找老草,我領受不起。”
  巧鳳凰被說成老牛吃嫩草,目光微溫,卻采聲張心知他嘴利,再說下去,吃虧仍是自己,這帳只好將來再一起算。
  轉向常笑山、笑海兄弟,拱手道,“不知兩位誰先出手還是兩位一起上?”
  常小山訕笑著:“我二弟就行了。”
  常笑海不得已,擺出架勢:“是你自找,別怪老夫!”
  說打就打.一掌劈向巧鳳凰肩頭,他手臂甚長.距離仍差兩大步.卻已攻及敵手面門。
  巧鳳凰早有防範.見著對方出手.身形一轉.巧若蓮花翻旋,只見其瓣.不見其身,眨眼翻失,這正是七巧軒獨門蓮花步。
  常笑海手臂超長.功力亦是高強,然而與絕頂高手對招,總顯出他反應不夠敏捷,老是差上一絲半寸,劈了十餘掌未及人身,他不禁哇哇大叫。
  常笑山有些後悔要弟弟出手.至少他身手快得多,未必落個十餘掌而碰不著敵人。
  叫聲方落.常笑海雙掌一翻,十指泛青,指甲吐長三寸,腥風四起,已使出看家本領三陰勾魂爪。這爪奇毒無比,傷身見血,立即斃命,尤其指甲能伸能縮,更能當暗器射出,十分不易對付,天下武林已不知多少人命喪這鬼爪之下。
  鬼爪已現,群眾不禁替巧鳳凰捏把冷汗。
  然而巧鳳凰豈是池中物?只見她抖出腰間白絲帕,張成絲網,旋封攬鋪,始終應付自如。
  幾招下來,鬼爪只能傷及絲帕,連人家衣衫也沾不著,他已惱羞成怒,倏然扣向胸前利牙項鍊,扯下一利牙,猛往巧風凰彈去,利牙暴開,射出紅水,紅水化霧,從四面八方罩來,擴及三丈方圓。
  有人驚叫“血閻羅”,這毒冠絕天下,沾身或吸人鼻子孔立即化成血水,根本無藥可解,常笑山臨時用出,可見他已起了殺機。
  眾人深怕波及,已退開,個個雙目瞪大,替巧鳳凰擔心。
  七巧軒六名女子急得想救人,卻礙於公平比鬥,出手不得,急得六人雙拳緊握,背脊生汗。
  巧鳳凰已被紅霧罩住,雖是驚心,卻臨危不亂,登時掃出一陣旋風,迫出一角空隙,正想鑽身而出,常笑海卻狂笑撲來,雙掌盡吐,迫往空隙,十指猛射青芒。
  巧鳳凰暗呼不好,左手反彈指勁,彈下少許青芒,右手旋絹往上打去,青芒被彈,常笑山掌勁又吐來。巧鳳凰登時發掌以對,砰然暴響,她藉勢翻高,衝向絲絹,絹沾紅霧,已然腐化,卻仍將紅霧擋去,被她衝高的勁風掃及,方自四散。
  常笑海猝見她即將脫出紅霧的範圍,大喝一聲,猛狠欺前,一掌掃霧,想沾住對方,一掌劈勁.直搗對方頭臉,勁中帶青芒,連指甲也射出。
  巧鳳凰只得旋身,掃出強烈氣流,防止濃霧近身,猝然凌空劈掌,掃去掌勁,一縮頭,青芒飛發而過,她雙掌猛合猛分,只見掌心泛紫氣,暴打常笑海胸口。
  轟然電閃,天空劈出強光,眾人目光一眩。
  常笑海己被巧鳳凰獨門絕技彩虹仙掌擊中胸口,暴退數步。
  巧鳳凰則已旋飛落地.衣角磁磁作響,她趕忙抽出隨身匕首切往衣角。
  常笑山乍見弟弟落敗,哪顧得公平決鬥,大吼一聲,猛撲巧鳳凰,抓起數只利牙,滿天花雨般打向她;存心要毒死地,替弟弟爭回面子,事出突然,巧鳳凰一點兒準備也沒有。眼看利牙射來.只好全力應付,卻有力不從心之態,
  巧家六姊妹見狀.哪能忍得了.一聲齊呼.六道彩光射起,挑打劈砸,終將利牙迫落深崖,也把帶笑山給其退數步,救回大姊。
  常笑山、常笑海兄弟落敗,自是惱怒不堪,抓下頸部項鍊,決心大打出手,不只是七巧軒,在場眾人早已凝功待陣,情勢一觸即發。
  君小心眼看那毒物厲害無比,委是全部射出,死傷恐怕難以想像,立即尖聲喝住:
  “住手 ”
  聲音雖震住兩兄弟,但聲音一落,兩兄弟醒來,又自撲前。
  君小心喝吼兩聲,見效果不佳,又運起腦波,直衝兩人,這一接觸,常笑山、常笑海方自定位。
  君小心滿意地一笑:“過來,轉過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功力又精進一層,不必瞪眼睛也能控制他人腦波。
  話雖不錯,卻也沒進步如此神速,該歸功于常笑山、常笑海兩兄弟腦袋有些癡呆,較易控制罷了。
  兩兄弟乖乖轉身,當真被催了眠、攝了心。
  “過來,過來,站在一邊……”
  眾人驚詫不已,瞧的不再是兩兄弟,而是君小心。他竟然能在別人打鬥,完全動態之際攝人心腦,這恐怕是天下第一道,設若自己也被他對上,豈不也和常笑山兩兄弟一樣,任由他擺佈了?
  這未免太可怕了。
  武當春陽真人驚喝道:“妖術,他有妖術!”
  君小心自得地笑道:“不是妖術,是天生的怪胎,我腦袋天生有辦法偷你腦中事,比妖術更進步哩!不信你試試看!”
  想竊取春陽真人的胞波,只好拿起石塊敲向常笑山、常笑海腦袋,要他們先休息,馬上運功迎向真人。
  真人運功抵抗。
  然而他卻不知腦波一事,只要有思考即能產生,君小心自能感應,這比強制催眠要容易多了。
  只一照面,君小心呵呵笑起:“你現在很想殺我是不是?”
  春陽真人正是如此想,不禁更急更怒。
  “我還知道你許多秘密……”
  這是小心的陷講引話,果然春陽真人不察,自言道:“我有何秘密?”
  他已回憶以往秘事。
  君小心從中感應得知,呵呵笑道:“你暗戀邱素雲,現在還在找她下落,六根未淨吶!呵呵!她還常常叫你青哥,好親密啊 ”
  此語一出,春陽真人身軀為之顫抖,這數十年埋藏心頭的秘密,卻一口被人說出,他嚇得臉色發白。
  君小心終於發現用話套人,感應人家思考胞波,要比運功催眠對方容易多了。說到感應,只要有人在想、即可接收.他又瞄向海印掌門,立即說出:“大師和海明原是同村人……”
  海明即是辣心和尚的法號,這秘密也是只有他倆知道,現在卻說自君小心口中,這太可怕了。
  海印大師宣佛號,因此也中短了思考,未洩露更多秘密。
  君小心玩得起興,復又尋向不少人,說出那些人心中秘密,隨後又落落于春真人身上。
  他笑的更捉狹:“原來邱素雲是四大美女之一,你以前的師妹,你是被她氣得出家的。”
  春陽真人已無法自製,厲吼:“妖孽,留你不得!”
  兩儀劍抽出,猛往君小心刺去。
  事出突然,誰又料得道一派掌門會出手突襲別人?皆愣在當場。
  君小心情急之下,又喝出尖聲,想製住春陽真人,然而真人功力深厚,方被震住,復又攻來。
  “快殺了這妖孽,留他不得 ”
  他喝吼群眾同誅此人,一些被探知秘密者,為了滅口,竟也蜂擁而上,一時局勢大亂。
  君小心眼看喝不住,不禁大叫:“哥 救我 ”
  話聲未落,只見一條青影快逾電閃,罩落君小心前頭,雙掌封推,勁道強若洪流,砰然巨響,十數名高手,包括春陽真人在內,全被封退七八步,差點兒倒載地面。
  眾人驚心未定,瞧往來人,只見此人年輕俊挺,宛若玉樹臨風,雙眉粗聳,眼亮如星,鼻如懸膽,嘴角淡笑,普天之下竟有如此美男子?不禁把眾人看呆了。
  尤其是金玉人,瞧得兩眼發暈,一顆心快跳出胸口。
  巧多情則真的暈了:“我的天吶!夢中情人竟然出現了。”
  軟綿綿地倒在巧玲瓏身旁,做她的情人夢。
  小差較輕拱手:“各位誤會了,在下小弟並非妖孽……他只是能力過人而已。”
  說話溫文有禮,怎會是擁有如此霸道功力的人?
  君小心大言道:“看見了吧?君家豈是好惹的?天下第一當豈是省油之燈?”
  春陽真人一掌被逼退,實是掛不往臉,登時喝道:“弟弟妖孽,哥哥更不必說,拿下他 ”一招手,武當弟子跟隨掌門共進退,猛攻前去,先前被逼退者,不信邪也齊拍猛攻。
  君小差果真功力了得,周旋眾高手之間,仍能遊刃有餘,從容不迫。
  春陽真人越打越是驚心,殺招盡出,早失了一派掌門風度。
  猝然雷電猛劈,天空一陣閃白,烏雲飛掠快速,暴風雨即將來臨。
  君小心不禁想起第一當出現 陰陽交會,奔雷之時,暮然豪氣大發。
  “你們是來搶寶,還是找麻煩的?既然不要寶物,我扔了它算了。”
  他當真將不死丹扔高,已往懸崖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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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角戀愛a

  就這一擲,突然雷電閃劈而至,直打招牌長竿,轟然一響,長竿盡碎,震得眾人趴地不起。倏然傾盆大雨從天傾落,剛剛琳琳,如猛虎、如狂濤,掃卷四面八方。
  雨點未落地面,基有一條黃影罩射丹丸,那正是躲在暗處,伺機搶奪的辣心和尚。
  他一出現,少林掌門已察覺,喝聲“拿下他”,跟著追前。
  一道電光又自劈出,雷光中竟帶出寒光,那速度竟然比所有任何人更快上一倍,直衝靈丹。
  君小心眼看這青光已非視黨所能瞧清,他感覺出是一個人,想也不想即吼道:“哥,快追 第一當出現了 ”
  君小差聞言,頭也不回,暴縱那道青光,急迫而去。
  那青光接下不死丹,不知怎麼一甩,又把它甩出,雷電轟隆再閃,暴雨這才掃至群眾。青光則倒瀉懸崖,宛若流星飛墜,帶出長長青影。君小差不敢怠慢亦猛縱崖下,前後拖出兩道光芒,劇然有聲地追前追後,直洩崖底。
  暴雨掃來,群眾一片混亂,又有不少人衝向靈丹。
  那丹丸滾落山下,大群人馬你追我搶.滾滾躍跌,全往山下滾追。
  君小心正慶幸自己引出第一當之際,忽而聞及有人喝道:“快殺了那妖孽 ”
  原來春陽真人痛心不死丹被拋出,曾一時間追向丹藥:然而群眾過多,暴雨又阻擊不少視線,早已失去靈丹蹤跡,只好回頭想收拾君小心小命。
  眼看哥哥已不見人影,君小心也未敢停留,拉著公孫砲猛往山下逃去。
  “快進吧!有人發瘋了!”
  公孫砲只能苦笑,只好跟他達命,不停怨聲:“出風頭過不必急於這時,惹來一身落水拘,人人喊打。”
  君小心窘笑:“可是,當時的確很過癮……”
  公孫地瞄眼:“你過癮,我可不過癮。”
  君小心乾笑:“現在……換你過癮了……”兩人落荒而逃,滾滾跌跌,十分狼狽。
  公孫砲忍不往也笑了:“媽的!這種過癮,比落水狗都不如。”
  幸好天昏地暗,暴雨傾盆,否則君小心會發現,追他的不只是春陽真人這些人,七巧軒幾名美女亦是欲得他而後甘心,只因暴雨淋身,衣衫盡濕,貼肉貼身,妙態畢露,看來不雅,追了一陣,巧鳳凰已下令撤軍,來日再追捕,否則君小心今日恐怕出不了飛神峰了。
  雷聲、風聲、樹嘯聲、人叫聲、山洪聲……交雜一堆。
  誰又料想得著,一場競寶之事,會落的如此下場?
  好不容易擺脫春陽真人的追殺,君小心和公孫砲累得半死,回到住處。
  豈知追趕天下第一當的哥哥竟然早先一步回來。君小心怔愕:“你沒追著?”
  君小差搖頭苦笑:“他輕功十分高強。”
  君小心咋舌:“能讓你追不著,那功夫會是高到何種地步?”
  “如電光石火.眨眼於裡,我追過兩個山頭,仍被他閃脫。”
  公孫砲得意地笑道:“一定是第一當,普天之下只有他有這份功力。”
  如果能讓哥哥追不著,君小心也只有搖頭了,攤攤手:
  “有什麼辦法,引他出來,連個屁股也沒得瞧,真是麻煩。”
  看樣子,他們早將那道青芒當成是第一當化身。
  公孫砲不解;“如真是我主人,他又為何要這不死丹?”
  在他眼裡,第一當似已無敵天下,自無需借助此丹來練功。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辦了,不過這樣也好啦!至少證實他還活著.要是死了,那才叫冤枉,衣服濕透了,先換下再說。”
  三人依次找到自己衣服,將其換妥,幹爽輕鬆多了,外邊雨勢未停,只好拿出酒菜,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等就是三天,雨勢方歌,已是六月十四,即將月圓,君小心知道哥哥在月圓時功力將完全失去,這怪病原因何在,陰不救查了十數年仍找不出原因,此次他離開尋藥,即是為了醫治君小差。
  就只差這點兒小毛病,君小差可說是十全十美之人,難怪明不救會將他取名小差,原是另有苦處。
  月圓即將來臨,君小心也不敢大意,寸步不離哥哥,防止他發生意外。
  這木屋以前人煙罕至,原是君小心兄弟沒沒無名,引不起他人注意.時下兩人出盡風頭,有心者,自能循線找來。
  近黃昏,晚天一片霞紅。
  忽見一白影掠來,直落木屋前頭,暴雨方過,地面仍是一片泥濘,她卻小心翼翼,深怕弄髒白繡花鞋。
  屋內君小差功力末失,聽出有異聲。
  “有人來了。”
  “是誰?!”
  君小心小心翼翼地潛向窗口瞧去,驚詫道:“金玉人?!你怎會來?”話聲已轉狹笑。
  來者正是金玉人,自飛神峰一別,她到處打探君家兄弟下落。全不二早放線索,是以很快知道這小屋,只是苦於下雨,無法前來,只見雨一停,她立即趕來。
  她並未化妝,部換上潔淨白衣.溶在青蔥草木間,特別顯得清新脫俗。
  見著君小心,心頭也升起一股嬌羞,然她強自鎮定,冷道:“我是來還債的?”
  “還債?你欠我什麼?”君小心一時想不起。
  金玉人感到瞼部發熱:“還我爹的債。”
  想及金王天,君小心已明白金玉人仍欠自己陪哥哥六日之約,不禁笑的甚是弄人。
  “你倒是好記性,欠人東西還記的清清楚楚?”
  金玉人冷道:“早還清,免得你胡言亂語。”
  “真的?我看你是另有用心吧?”
  君小心笑的促狹,金玉人正想斥責,君小差已推門現身,金玉人乍見他,一張臉窘熱,話也說不出來。
  君小差見著金玉人,有些驚訝:“金姑娘你有事?”
  君小心訕笑道:“來還債的。”
  “還什麼債?”
  君小心瞄著金玉人,復轉瞄小差,哧哧弄笑:“金姑娘欠我,她要陪你七天。”
  君小差眉頭一皺,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是什麼債?”
  “人情債。”
  “可是她欠你,卻要我還?”君小差以為自己要陪金玉人,自是還債。
  君小心道:“沒那麼嚴重,是我要她以陪你七天為條件,替她辦事,現在事情辦完了,她自該還債。”
  君小差弄懂了,卻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條件?我可以不接受嗎?”
  君小心呵呵弄笑:“人都來了,你好意思?”
  “可是……”君小差還是頭一遭,一時手足無措。
  君小心卻更加來勁:“反正你也二十出頭,也該交女朋友啦!金玉人不錯,你試試看。”
  話說開來,金玉人反而更窘,心頭卻是甜甜地。
  君小差仍不習慣:“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君小心瞄眼,有點責備他不夠大方。
  君小差不得已說出自己將失去武功一事。
  君小心這才想到另有顧忌:“這倒是麻煩事……可是人都來了……”
  他只好另想辦法,轉向金玉人,說道:“本是要遊江南,可是情況有變,你將就些,在附近走走,也就算啦!”
  金玉人本已窘羞不堪,也未及得思考,冷道:“隨你,反正七天一過,我走人。”
  君小心瞇眼一笑:“別說的那麼絕情,我哥哥這種人選,你哪裡找?”
  金玉人想斥責,目光觸及君小差,終究軟化下來,暗自輕嘆:“我是來還債的。”
  君小心眼看再說下去,氣氛就差了,隨即請她入座,要哥哥陪她,自己和公孫砲則用至一邊喝老酒,然而兩人目光卻不停地偷瞄他倆,希望有精彩表擔。
  金玉人面對君小差.一時也不知如何答話,君小差又是第一道,舉止實是笨拙,兩人連目光都不敢觸及。
  君小心瞧了看半天,瞧不出名堂,反而心急了。
  “其是,你們是在相親,還是交朋友?就算陪坐的,也該開口說話巴!我教你們,先敬一杯酒,再談風光事。”
  他當真抓來兩杯酒,要兩人飲去,然後以一問一答的方式教兩人說話。
  活一接上,氣氛已不再那麼尷尬。
  君小心這才桃開,刷刷手掌:“我就不信這戀愛要由我來談?”
  瞄向兩人,情勢已有轉機,他方和公孫砲暢飲起來。
  話題扯多了,金玉人已恢復爽朗的性格,說話從容許多,她想著,未必要把對方當成另一種對象,當朋友亦是可以。
  然而她心頭總是怦然怕怕,仍不敢正視君小差的目光。
  聊話中,她發現君小差不但武功高強,知識亦豐富無比,許多她不知道的,他皆能說的清清楚楚,不禁更加傾心了。
  不知不覺中,明月已初升,暴雨過後,冷月特別清亮,湧現無盡感情。
  雖說是十五月圓時,君小差功力將失,但事實上對四及十六兩夜亦可能是最圓時,他病疾也曾發生過,是以見及今夜明月如此圓亮,君小心更是寸步不離哥哥了。
  金玉人感覺明月好迷人,已邀言:“咱們上山頭走走如何?那月色好美。”
  君小差腦裡弟弟一眼,見他沒反應,也答應了。
  兩人漫步走出屋外,順著山徑往峰頂行去。
  君小心則領著公孫砲,兩人跟在後頭,也準備賞月去。
  有人跟著,金玉人老大不自在,然而卻不便出言制止,其實她也知制止未必有效,幾次有意無意想甩掉兩人卻不可得,只好讓他們跟了。
  及至二更天,明月如盤,皎亮接天。
  公孫砲不勝勞累,已先回去休息,君小心為了保護哥哥,只好獨自盯上.自己一個人,跟的更近,只差個十步吧!兩人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登高往下瞧,一目無際,月光中,洛陽城若神仙府,湧現眼前,然最醒目者,仍是繞著洛陽城的洛河。
  三天豪雨,洛河河水已滔滔奔洩,氣象萬千。
  金玉人含情道:“何時洛河之水如此洶湧?有若河神殮妃在傾訴衷情,不知曹植是否聽得見?”
  她所言乃是三國時,曹植戀及硬妃,卻被哥哥曹還所拆散的感人故事。
  君小差輕嘆:“他們相戀,苦了曹植,苦了窗妃,也苦了曹丕。”
  君小心在後邊答言:“放心,哥哥你儘管去戀,我是不會跟你爭的。”
  君小差和金玉人聞言,有些困窘,小差回答:“弟弟你若曹植聰明,我豈忍心讓你失望?”
  兄弟感情,一言流思。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時候相讓也未必是好,就像現在,你把金玉人讓給我,我豈不慘了?”
  金玉人窘困,斥聲道:“你不是要我陪你哥哥?你在背後,又算什麼?”
  君小心無奈:“誰叫你選的時辰不對,我不得不陪,走不掉啊!”
  金玉人瞪了他一眼,她當然不了解君小心的苦衷,還以為他有意找碴。
  君小差也無法說明.這又引開話題:“其實洛水另有故事……”
  “真的?你說說看……”金玉人好奇等待,聊了一下午,她發現君小差所言皆是讓人心動的祕聞。
  君小差指著河流:“洛陽附近,可分幾條河,北為黃河,南為洛水,東南為伊水,靠西為洞水。相傳遠古時期,洛水女神富妃是黃河之神馮夷之妻.宓妃卻背著馮夷和大神後彞相戀,造成兩家糾紛,馮夷夾著黃河滔滔波浪來和後彞決鬥,卻被射瞎一隻眼睛,他只好到天庭投訴,玉帝不追糾愛情責任,命馮夷和宓妃離婚,離了婚的洛神,應該可以和後彞結婚……”
  金玉人不解:“後彞不是已有妻室嫦娥了?”
  君小差頷首:“本是如此,嫦娥卻怕死,偷吃了靈藥,飛上月宮了。”
  金玉人不解:“後彞是大神,他難道不能到月宮?”
  君小差道:“本是可以,但後彞奉命到人間來處理十顆太陽並升之事,他卻挽弓射下了九個,因為太陽十兄弟乃是玉帝兒子.他殺了玉帝兒子,玉帝因而懷恨,不准後彞、嫦娥回天庭。後彞不得已,轉向西天王母娘娘求得一顆不死藥,一人吃了即能升天,若兩人吃便會長生不老。他希望和嫦娥留在人間長生不老,誰知嫦娥卻偷吃不死藥,飛上天,後彞成為凡身,自不能和水神宓妃結婚了。”
  金玉人感受一份哀戚,又問;“後來呢?他們有無結合?”
  “沒有。”君小差繼續說道:“後彞化為凡身,水神當然焦急,於是找到了沙棠果,贈予情人,吃了它即可化為水仙,他們可在水中結為夫妻。豈知這事被澗河龍神知道,他本暗戀洛神,怎能讓她嫁給別人?立即把消息告訴後彞的徒弟逢蒙。這逢象雖長得俊和絕頂聰明,卻十分陰險,當時他得知有不死靈藥,便勾引嫦娥,兩人相好,欲找機會吃靈藥,豈知被嫦娥自己吃了升天,落得逢蒙一場空,現在得知沙棠果之事,他當然不肯放棄,便抬來桃木棒,趁後彞熟睡,一棒將他打死,搜得沙棠果。”
  聞及後彞被打死,金玉人心頭猛顫,戚聲道:“好可憐的後彞……”目露恨意:
  “逢蒙呢?他吃下了沙棠果?”
  君小差點頭:“吃下了。”
  金玉人焦急:“那他不就可以和宓妃結婚了?”
  君小差搖頭:“他是吃下了,方法卻不對,因為沙棠果要細細嚼才可吞下,逢蒙操之過急,一口便吞下它,結果藥性過強.不但沒有變成水仙.頭上卻生出兩只牛角,變成了野獸。”
  君小心不禁拍手叫好:“好,變得好,變成野狼更過像”
  逢蒙有了報應,金玉人也噓口氣.實是大決人心。
  君小差繼續說道:“澗河龍神看到了這些,便哈哈大笑,現出原形,乃一青龍,它搖頭擺尾,興風作浪,使澗河南向湧去,準備併吞洛川.得以佔有洛水女神,然而他伯父即為馮夷,也是洛神宓妃的離婚丈夫.他怎能看這姪子奪去下堂妻子,這讓他須面按不住,他本是黃河之神,也就是河伯,遂引河伯力量,阻止姪兒併吞洛水女神.在澗水將進入洛水時截住他,澗水進不了洛水,讓龍神無法如願。”
  全玉人遠遠望去,月光下果真見著洛河、澗水雖似相近,卻有距離,原是河伯阻擋,不禁暗自叫好,靈目一掃,見及伊水。
  “伊水呢?它有何故事?”
  君小差道:“伊水水神乃是草氏之女,最初嫁予汝水龍神為妻,結婚剛滿百天便鬧翻,汝水神離開伊水,轉而投向馬蘭水神結合,此時草女叔父便來做媒,要她改嫁澗河龍神,草女答應了,訂婚後,正準備北行投入澗河時,誰知便發生澗水強行入洛之事。
  草女羞憤交加,哭泣了十八日,便將原已向北的水道轉向東行,草女本來就體弱,哭泣之間又耗損不少元氣,水運轉東自是艱難萬分,她只好竭盡全力在洛陽南面打轉,企圖造成漩渦強勢,並造灘頭,也好衝破險阻東去。然而她力道不足,灘坡又不高,未能形成氣勢,灘水溢向北方,反而使她花更多力氣去造一個湖來控制北溢水流,亦即是伊水湖,她們往東再折,結果到了偃師附近,草女力道已盡,她十分幽怨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把疲憊的身軀投入洛水,讓洛水將她送入黃河。”
  君小差輕嘆:“伊水神本不該怨洛神,可是澗水龍神移情別戀,對她傷害甚大,因而對宓妃也有芥蒂,然而她卻又投入洛河,實是命運弄人。”
  金玉人為這曲折感傷的神話所感動,一時淒心不已,望著那幾條河流發愣,心想神仙已是如此,那人呢?豈不更慘?
  君小心瞄向哥哥,鼓掌叫好:“好一個曲折離奇,感人肺腑的戀愛故事,就跟神話一樣,真叫我感動。”
  君小差含笑:“就是神話。”
  “神話也好,真話也好,我可不想讓你愛的那麼痛苦,呵呵!我隨時準備刀斧炸藥,你愛跟誰戀愛,我就替你開河鑿山,保證你水到渠成。”
  君小差笑聲回答:“多謝你,讓我免除痛苦。”
  君小心笑的甚邪:“不必客氣啦!前就有一條美人河,你認為怎麼樣?”
  君小差未及待反應,金玉人已困窘掠開:“咱們到峰頂如何?那裡視野更好。”
  她掠的甚快,君小差怕她有所閃失,回視小心一眼,立即追前。
  此時三更已至,明月移位中天,顯得特別圓亮。
  猝然間,君小差一聲欸呀,掠空身形急栽落地。
  “不好.毛病來了!”
  君小心心知哥哥功力已失.哪敢怠慢?急忙掠去,眼看來不及接人,雙足猛蹬,利箭般射出,身形穿外地面,君小差已壓在他身上。
  君小心欸欸痛叫,卻也露出笑容,直呼好險。
  欸叫聲早將金玉人攝住.她方轉身,正巧見及君小差掉落地面,一時緊張想救人,卻因奔離較遠,救之不及.沒命奔回,已見小心墊在底下,方噓口氣。
  “你受傷了?”
  想伸手拉起君小差,卻又收回,目光登時掃向四方,以為有人暗算。
  君小差歉然起身,拉起小心,歉笑道:“中獎了。”忙著管他拍去向前污泥。
  方下過雨,地面濕泥,拍不起來,君小心無奈道:“當你弟弟,只有在下面的分啦!”
  兄弟視目而笑,親情盡露。
  金玉人一面戒備,一面關切地問道:“君公子您可好?”
  君小心裁口道:“你問的是哪一個?他很好,我可就不好了。”
  金玉人窘聲道:“問你們兩個……”
  “說謊,我感應出你只關心我哥哥。”
  金玉人趕忙抓向胸口:“你對我施邪術?”又退了兩步,飛神峰那幕攝心之事,她可記憶深刻。
  君小心見她如此緊張.呵呵笑起:“別擔心,對於我哥哥的情人,我是十分尊重的,只要你們別靠的太近就可以了。”
  “可是剛才……你全知道我心……”
  “少女情懷有何不可?至少我知道你對我哥哥很忠心,愛慕有加,呵呵!只差是否來電而已。”
  君小心擺明說出方才金玉人心頭無意間流露出對小差的愛慕心思,全被他給測知。
  金玉人整個人有若被脫光衣服,無處可躲,窘得她滿股飛紅,又退了三四步。
  “你……你不是人……好可怕……”
  她心頭甚為恐懼。
  君小心笑的更邪:“怕什麼?反正也不只你一人怕,所以你不用怕。”
  金玉人更縮身。
  君小差不忍,已說道:“其實我弟弟只是天生能感應你所想之事,只要你不想他還是沒辦法知道你的內心事。”
  金玉人想通這道理,俱意較低,當下哪敢多想?終於明白公孫砲為何隨時會念起阿彌陀佛,原是有此原因,暗自決定,以後也得如此應付,否則太可怕了。
  心神稍定,她才又問:“君公子,你方才是遭了暗算?”
  君小差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這秘密若是說出,對他的安危影響甚大。
  君小心腦筋轉得快:“是我暗算他,給他吃藥,免得他糊裡糊塗地就跟著你跑了。”
  金玉人嫣然一笑:“我可沒這本領!”
  “你沒有,他有啊!腳長在他身上,跟你跑,也不是什麼難事。”
  “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墊在他下面啊!”
  見及胸前一片黑黃,君小心癟笑起來:“沒辦法,當小的,只有在下面的分。”
  金玉人好不容易速到機會,正想多奚落幾句。
  遠處忽然傳來公孫砲的喝叫聲。三人心神一凜。
  君小心急道:“不好,老砲頭遭暗算了!”
  想衝去救人.又怕敵人另有用意,當下趕忙背起小差,快步奔了山區。
  金玉人但還奇怪,君小差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你們這是……”
  “欸呀!我們注定談的是三角戀愛,缺一個都不行,快走吧!留在此,當真被暗算了。”
  金玉人未敢多說,緊緊跟在後頭,對這兩位奇異兄弟,她有太多不解和不可理喻。
  君小心功夫雖不及哥哥,卻也不差,不到十分鐘,已趕回小木屋,遠遠即叫著公孫砲,卻未見回答,心知要糟,闖入屋內,果然不見蹤跡。
  他放下哥哥,四處搜尋仍不可得,實是猜不透:“奇怪,一切如初.連打鬥痕跡都沒有,這會是擄人?”
  君小差道:“看來是不假了。”
  “他們是誰?為何要抓走他?”
  三人正在揣想。
  君小差道:“你不如追去瞧瞧,免得他性命危險。”
  “可是你呢?”
  “我沒關係。”
  “你沒關係,我關係可大了……”
  話未說完,三面窗口碎然射來三道黑影,分別從三個不同角度,舉掌撲來,那手掌一張,黑球暴出成網,套向三人。
  金玉人驚喝不好,趕忙抽出隨身短到往黑網削去。
  君小心則衝向哥哥,顧不得屋垮牆倒,抱起哥哥,其勢未竭,復往木牆撞去。
  叭啦一聲,木牆被撞碎,兩人沒落外頭,房屋吃力不住,塌往一邊,君小心抬起石塊再打支柱,叭地又響,左側支柱斷裂,整座屋頂垮塌下來。
  金玉人有樣學樣,早已撞牆飛出,方滾落地,君小心急叫:“快逃!少說也得熬過四更天!”
  過了四更天,哥哥功力目能恢復,那時再也不怕對方。
  他背起哥哥,沒命地已往山區運去。
  金玉人深怕兩人失閃,也掠連其後,加以保護。
  三名黑衣蒙面人一時中伏,他們卻訓練有素地破屋躲出,朝著君小心遁去方向窮追不舍。
  他們功力似乎十分高強,只追盞榮光景,已趕上君小心不及十丈。
  這是一處山谷.十分寬廣,躲藏不易,君小心不得不放下哥哥,架勢擺出,喝道:
  “啥來路者?也敢跟本大爺做對?”
  三人見他停下,腳步放緩,一名領頭者說道:“做對不敢,只想請兩位兄弟跟我們走一趟,故主人有請。”
  聽聲音甚為年輕。
  “你主人是誰?”
  “暫時不能說。”
  “公孫砲在你手中?”
  “他先走一步了。”
  君小心暗道:“果然是他們擄人。”追問:“你們是何幫派?”
  “見著了主人,你自會明白。”
  “我不去呢?”
  “你最好是去。”
  君小心暗中運勁,想攝住對方,那人果然被攝,可藉另兩名頓時察覺,趕忙喝聲出招,猛欺君小心。
  金玉人舉劍攔下一人,君小心不得不轉身對付那人,而無暇再使出腦力,被攝者驚醒,馬上加入戰圈,以二敵一,君小心吃重得很。
  他不得不使出尖喝聲,每震一次,對方即停頓一次,然而卻無法將人震傷,反倒是金玉人被震得頭昏眼花,險象環生。
  君小心只好引開兩人,再施尖喝聲,對金玉人影響較小,然那黑衣人功力甚弱,總能忍住喝音穿耳,多叫幾聲,喉嚨都快啞了,卻無法克敵。
  情急之下,也抽出短刀加以迎敵。
  “看這招‘玉露秋風’!”
  他耍得虎虎生風,想將對方攝住,豈知對方早已看穿他心思,一指點開刀身,反掌迫得他連連後退。
  兩人發現他武功並未如想像中厲害,戲耍之心油然而生。
  “這才叫招式!”
  一名黑衣人雙掌翻飛,有若騰龍蚊海,氣勢不凡。
  君小心忽而感應出他腦中所想,脫口說出“嘯龍獻雨”。
  那黑衣人大驚:“你怎知曉?”他哪知君小心是剛剛從他腦子感應過來的,出手不由更謹慎。
  君小心不但感應出他所想招式,更感應出那人想攻擊自己的部位,這一發現,讓他興奮不已 只要猜及對方攻擊位置,豈非已能搶得先機。
  他得意地說道:“爛招式,我怎會不知?”
  那人臉掛怒意,右手探如飛龍,食指抖的筆直,想戳向小心腰際章門穴。
  君小心已有感應,卻裝做不知,短刀倒插,直切那人門面。
  雙方近在颶尺.那人冷笑:“躺下!”食指已離章門穴不及三寸,以為必能製住對方。
  豈知君小心更有絕招,謔笑:“你才躺下!”
  不管章門要穴,一刀切向那人蒙面黑巾。
  那人趕著一個快字,哪知食指戳中章門穴位置,咋地一響,有若點在銅牆鐵壁,他又用力過猛,指甲已裂,滲出鮮血,急知不好,君小心已劃下他面巾,露出二十上下俊美高傲的臉孔。
  那人欸呀一叫,往鼻尖模去,血痕已露。
  君小心一招得手,呵呵謔笑:“對不起,技術不好,請見諒!”
  他當真技術不佳,本想只切下對方面巾,卻因鼻間凸出,順便給劃了。
  那人哪知君小心早知他想攻擊的位置,一時驚愕在當場。
  原來君小心得知對方目標之後,暗自將袋中第一當銅牌移向章門穴.那人自是點著鋼牆鐵壁,吃了大悶虧。
  另一名黑衣人見狀,趕忙打身攻來.照樣吃虧,面巾也被劃下.同是二十上下年輕人。
  君小心未曾見過這些人,也猜不讓,而他此時只想獲訓這些人,打的甚是火熱。
  連連吃敗仗,兩人不禁轉攻為守,一人更喝道:“抓他哥哥!”
  另一名急忙掠往觀戰的君小差。
  君小心顧不得,也衝前攔去,多了哥哥,他再也無法從容應付。那名被劃鼻頭者又自趕來,君小心已手忙腳亂,無暇再去感應對方想攻擊的位置,就算感應出來,卻因顧著哥哥而無法搶先機。
  幾招下來,他也受了掌傷。
  那兩人對君小心忽高忽低的功夫,實在不解,不過他倆已看出,只要弄得他手忙腳亂,他即無法搶得先機,是以攻得更急。
  猝有一掌,打得君小心栽往地面,口角掛血。
  君小差見狀急叫,想救人,卻力不從心。
  那兩人似也看出君小差武功弱得很,逐往他抓去,小差無處可躲,眼看即將落入他倆手中。
  君小心突然尖喝,先震住兩人,隨著丟出石頭,大喝:“看血閻羅!”
  這是陰陽克常笑海獨門毒藥,這一甩出,那兩人攝於毒藥的厲害,紛紛走避,君小心趁此拉起哥哥,急忙進開。
  而金玉人才聞及小差叫聲,拼命趕來,她早得父親真傳,功力自是不弱,略勝黑衣人一籌,此時全身而退來.見著兩名被嚇退的黑衣人,短劍猛往兩人背部劃去,剛剛兩劍,劃得兩人悶聲喚叫,她已追往君小心。
  三名黑衣人敗的甚是不甘,顧不得傷人,抓出兵器,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兩尺餘長,劍尖分叉如魚嘴,鋒利非常,他們很快追前。
  君小心受了幾掌.功力大打折扣,又背著哥哥,跑的甚慢.他不停地望著天上明月算時辰,苦笑不已:“要是沒有月亮,那該多好?”
  君小差也只能陷他苦笑了。
  金玉人見小心腳步浮動,他雖人小鬼大,畢竟和弟弟金王玉差不了多少,於心不忍:
  “小心.換我背他,你太辛苦了。”
  君小心瞄她一眼,呵呵邪笑:“你倒是死心填他的跟著我們吶?”
  金玉人本是未想到兒女私情,被他一說,又勾起來,臉腮已紅,斥道:“情況緊急,你還說風涼話,還要不要命?”
  “要啊!我又沒說不讓你背,我只是感覺我的心快要被你感動了。”
  金玉人嫩險更紅,心頭卻湧現甜蜜,急聲道:“少說話,敵人就快追來了。”
  君小心也知道對方已不及五十丈,趕忙將哥哥負往金玉人背部,由她背去。
  “你快走,等我哥哥功力恢復,再殺出來救人。”
  金玉人點頭,舉步即奔。
  君小差嘆聲:“弟,要撐著。”
  “我會啦!”
  來不及多說,三名黑衣人快速揀來,君小心只好舉刀紂會。
  “你們不是要我嗎?我投降啦!”
  他有意拖延時間,裝的不夠理想,馬上舉雙手投降。
  黑衣人吃過他不少虧,又見他投降的如此流灑,不禁疑惑不安。
  一人冷道:“你當真投降?”
  君小心無奈地嘆息道:“不然雙手舉起來,算什麼?”
  那人一愣,復見他手握短刀,冷道:“既然投降,把刀扔了。”
  君小心很快將刀丟往地面,動作利落。
  那人仍是不信他會如此甘心投降,反問:“你為何要投降?”“不想死啊!”
  君小心回答越乾脆,三人更狐疑。
  另一人道:“管他是真是假,綁起來再說!”
  從腰際抓出繩索,就想相人。
  “你來吧!”
  君小心雙手奉上。
  那人又覺有詐,未敢再跨前一步。
  君小心瞄眼道:“難道你們只習慣向別人投降嗎?那麼不信任人家!”
  領頭那人冷道:“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讓兩人刻尖抵住君小心背脊,繩索拋丟,套人他手中,再點了他穴道,這才相信君小心確實是想投降。
  領頭那人不解:“好好的,為何要投降?”
  “我已說過,不想死嘛!”
  那人冷笑:“你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
  另一人道:“我看他是有意讓哥哥逃走,才自我犧牲。”
  領頭那人嘿嘿冷笑:“我豈會想不出來?可惜他忘了自己在咱手中,他哥哥怎會舍他於不顧?”
  兩名黑衣人但覺有理,已嘲笑小心自授羅網。
  君小心瞄他們幾眼,想殺殺他們的威風:“別想的太完美.只要我一叫,說不定你們就人頭落地了。”
  他想著要是哥哥武功恢復,這事自容易辦成,不禁瞄向明月.已然西斜,四更天就快過了。
  那鼻子被劃者,登時給他一個響頭,運笑:“你叫啊!看誰有本領取我腦袋!”
  君小心瞪眼,有心讓他五根難受,遂尖聲喝叫:“來人啊!三顆腦袋全砍下!”
  嘉然間天際有若劈雷,傳來震烈琴音,入耳生疼,東山上猛然基出青芒,迅捷無比地往那三名黑衣人射去。只聽叭地一吶,三領頭顱飛高,六顆眼珠仍瞪得血大,青芒迴旋一掃,頭顱全被帶走。
  三具屍體仍未倒下,六隻手們不停地抓向不見的腦袋,血往噴得半天高。
  君小心嚇得呆愣,自己一時戲言,卻當真搞下三顆腦袋?
  血柱噴完,屍體終於倒下,君小心好不容易才從惡夢中醒來。
  那青芒不就是飛神峰所出現的第一當?若真是他,為何又要砍下這些人頭?
  還有那琴音,為何在此時響聲大作?而且只是一剎那即消失無蹤?
  君小心呆坐當場,連繩索也忘了解開。
  不久,腳步聲傳來,是君小差和金玉人趕回,他倆聞及隆隆巨響,心知有變,君小差情急之下.功力已復,兩人送趕忙追運,
  乍見小心呆坐地面,仍差數十丈,君小差急叫:“弟你可安好?”一個天馬行空,劃出長虹,飄落小心身前,見他無恙,心頭稍安,笑意已露,這才往四周尋去,見著三具無頭屍體,不禁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自嘲一笑:“是被我放劍光砍死的。”
  “什麼光?”
  “青光。”
  “會是他,天下第一當?”
  君小心苦笑:“青光是錯不了,至於是否是第一當,我就不清楚了。”
  他很快將方才事情說一遍,金玉人好像聽見了,往那三人手中利劍抓去,仔細端詳,目光落於到尾那犬牙特長的骷髏頭。
  她心神一凜:“會是他們?!”
  看小差問道:“姑娘認得?”
  金玉人手指抓了抓劍柄,仍說了:“不瞞兩位,前次金玉樓失竊血麒麟,守衛即被這骷髏持有人所殺。”
  君小心當然不陌生,上次在洛陽城外,也逮住幾名持有這標誌的人。
  “他們好像不怎麼正派……難怪第一當要殺他們。”
  替第一當找出好理由,君小心對他更具好感了。
  君小差不解:“他們為何要抓我們?”
  君小心瞄向金玉人:“或許你爹知道。”那眼光已詢問金玉人也該有所線索才是。
  金玉人搖頭:“我爹沒說,我也不清楚,我只聽二叔說過那骷髏有些像幽靈符,只是它犬牙較大,又非骨牌,所以就不敢確定了。”
  君小心道:“幽靈教覆滅已百年,該不會死灰復燃吧?”忽而輕笑:“抓個人問問不就得了?在此瞎猜,何時猜得準?”
  他還想著公孫砲在人家手中,遲早總會碰頭,屆時再查也不遲。
  金玉人道:“七天過後,我再回去問父親,說不定會有結果。”
  君小心賊眼瞄著她,笑的甚邪:“大美人你還想陪我哥哥?”
  金玉人嫩臉微紅:“我不得不陪。”
  君小心憋笑:“這筆債就此算清啦!不是不讓你陪,而是我們還得趕去救我的合夥人,只好請你放了我大哥。”
  金玉人稍窘:“既是如此,我自不便留下了,不過……”
  她想說兩人若要她幫忙找人,她願意留下,但如此不就和現在情況一樣,是以不便再開口了。
  君小心笑道:“今夜該謝謝你這位大小姐幫忙,否則非把我累死,本該請你喝幾杯.可惜家又被拆了,只好等以後啦!”
  金玉人道:“你們暫時可以住進金王樓,那裡住處多。”
  君小心道:“有必要,當然會去,不過你得對我哥哥很滿意才行。”
  金玉人滿瞼飛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恨不得有個地洞好鑽。
  君小差此時臉頰也有些熱了。
  君小心呵呵直笑:“說著玩的,要是我哥哥不行,天下再也找不出美男子啦!你好好努力,以後我不再跟你後頭談什麼三角戀愛啦!”
  這話弄得兩人發窘。君小心更是得意,手舞足用,卻忘了雙手仍纏著繩索,一個不小心踩到繩頭,欸呀一聲,倒掉地面,君小差趕忙管他解開繩索,兩人視目而笑。
  隨後三人合力埋了屍體,眼看明月已掛西山,該過五更天,君小心不忍立即趕走金玉人,只好讓她走完回程,抵達木屋.東方已吐白,金玉人方依依含情離去。
  君小差這才喘口大氣:“弟,你怎可以如此開玩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君小心一本正經:“我可沒開玩笑,我是在選大嫂,要是配不上你的,我才做得理她,”
  君小差哭笑不得:“我還年輕.不必那麼急。”
  君小心一副老成悲嘆模樣:“青春珍貴,一晃眼就年華飛逝,現在不努力,尚待何時?”
  君小差拿他沒辦法,只能苦笑:“我倒沒關係,可是人家是女孩,傳出去,叫她如何下台?”
  君小心瞄眼:“真是八股,世間只許男追女,為何不能流行女追男?見好就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追不到,即下不了臺?這是誰規定的?膽量放大一點兒,什麼事也沒了。”
  君小差無奈一笑:“誰又有你如此大的膽量?”
  “所以要多多培養他們嘛!”
  君小差說不過弟弟,只能苦笑,不再提此事,兩人只好商討如何救得公孫砲。
  君小心道:“那三名黑衣人被宰了,線索全無,該從何尋起?”
  兩人沉思良久,仍想不出辦法。
  君小差只好說道:“不如先到金玉樓問金王天,探查那黑骷髏的下落、然後再循線找人。”
  “這是一個辦法,不過我卻另有煩惱……”
  “你煩何事?”
  君小心一副正經道:“我在想,要是以後有人當我這案子,一無頭緒,我如何去查?
  哥你想想,全無線索,我如何去查?”
  君小差遣;“只好不接了。”
  “這多沒面子?不行,非得想出法子,爺爺說我是超級品種,豈能被事情難倒?”
  “那你就用腦子感應,爺爺不是說功力愈高,腦被愈強?我助你一臂之為,順便替你療傷。”
  君小心欣然同意:“我倒是搞不請腦袋能接收多遠的腦波,試他一下又何妨?”
  他立即打坐.君小差貼向他背心.內力使起帶來.君小心先藉力先運行一周天,以治療內傷.隨後運向腦部.他可感覺出附近不少動物的心跳聲,以及零亂的奇異波流。
  內力漸漸加強,回波接收範圍繼續加強,忽而映出君小差臉容,頻傳笑意,隨後又見他和金玉人同遊月光下,又見及自己跟在後頭。
  君小心暗自欣喜,這正是離開不久的金玉人的腦被,他已接收到了,感覺上似有四五裡之遙。
  他不禁大叫:“有了,成功了!”
  這話可把君小差嚇了一跳,若非內力全運集小心腦部,兩人非受重傷不可,他急道:
  “你靜些,運行內力,不得分神。”
  君小心這才想及危險,乾笑道:“太激動了嘛!下次改進,我感受到金玉人的胞波,她還在想著我們吶!”
  君小差道:“折騰一夜,不想行嗎?有無公孫大叔的消息?”
  “我再努力。”
  當下小心又靜下來,運行功力,再次感應,君小差功力運至極限。君小心思緒似如行雲流水四處亂飄,他似乎沒辦法控制.偶而幻起天下第一當臉容,偶而傳來七音古城幻象,他分不清這是別人思考的胞波,還是自己幻出之形態。又過了一陣,忽而映出公孫砲不斷叫救命,他被五花大綁丟在隱林中,因巴塞著東西,情況十分狼狽。
  君小心又自急叫:“找到了.找到了,在山澗裡!”
  君小差被他嚇過一次,早有準備.見他又叫,立即收回功力,含笑問道:“你感應出他的位置了?”
  “嗯,不過不能確定,好像在西林中的山澗,離此不遠。”
  “既是不遠,為何難以感應?”
  “我也不清楚,大概感應是雙方面的事,他要是睡著了,我如何感應?”
  君小差但覺有理:“咱們趕去瞧瞧!”
  當下兩人快步往西林山澗追去。
  尚未退至山澗,已見得公孫砲被五花大綁,嘴塞布團,如殭屍般一蹬蹬地跳出來,見著君小心兩兄弟,激動地哇哇大叫,蹬了過來。
  原來那三名黑衣人挽走他時,並沒帶走,只將他捆住,並點其穴道,封住嘴巴,藏在山澗,想一起把君小差、小心兄弟抓著後才一併帶走。公孫砲被製,沉沉昏睡,好不容易醒來.已是天亮,只得大呼小叫,此時才被小心給測著.急忙趕來。而公孫砲叫了一陣.天地不靈,只好奮力起身,逃出山澗,終於遇著救星。
  君小心乍見公孫砲和自己腦中所幻出的一模一樣.不禁激動非常:“太好了,至少有一里遠,以後隔著城牆都能偷人家秘密啦!”
  君小差報以欣賞的微笑:“爺爺說的沒錯,你真是超級品種,無所不能。”
  君小心笑不合口:“我不差,你還差得了嗎?”
  君小差自我調侃道:“只差一點點而已。”
  君小心笑道:“沒關係,這一點點,爺爺很快會把你補好的。
  “希望加此。”君小差無奈地笑著。
  公孫砲見兩人有說有笑卻不過來,只好瞪眼嗚嗚再叫,責怪兩人只懂得看好戲。
  君小心這才奔來,管他解除禁制,嘴巴仍笑不合,就快裂了。
  公孫砲瞄他一眼。“有什麼好笑?你們也未必比我好多少。”
  他見著君小心滿身泥污,想必也吃了虧,是以才敢如此解嘲。
  君小心難得不在意,笑個不停:“我笑,是另有原因,不是笑你。”
  公孫砲茫然:“不笑我?關什麼?”
  “我想辦報紙。”
  “辦報紙?”
  公孫砲和君小差被他這奇異想法給弄傻眼了。
  君小心更形得意;“不錯,我知天下人秘密,當然可以出報紙,保證轟動武林。”
  公孫砲嘆笑:“一下開當舖,一下辦報紙,真是大企業!”
  君小差補充一句;“還有一項,是職業被追殺者。”
  這話意來三人笑成一團。
  若君小心當算公開天下人秘密,不被追殺得片甲不留,那才叫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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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角戀愛b

  然而他卻興味十足,非得搞出名堂不可。
  人已救回,再無其他事,君小心這才感到折騰一夜,肚子餓得發慌,逐提議到洛陽城大吃一頓,順便探探風聲,以決定如何辦報紙、開當舖。
  三人明白武當派還有神秘組織在追捕他們,是以未敢大露臉,找家小飯館,先填飽肚子,再買來新衣換上,這才敢出去打聽消息。
  城中議論紛紛,談的最起勁的乃是超級邪童君小心,傳言他有仙術,能知過去未來,更能知人善惡,是上天派來清除惡人的仙童。有人卻說他用邪術迷惑人心,只要被他迷惑,即被控制,為他做出任何罪行,若不除他,將來世人全會被他所控制。
  種種說法,繪影繪形,說的有聲有色,不論好壞,聽在君小心耳中,自是無上光榮 原來自己已是武林鋒頭最健的頭號人物。
  然而他卻不敢招搖過市,因為他也探出不少幫派在找他,除了神秘組織、武當派之外,七巧軒也算上了,還有一些未知名的人物。
  既然七巧軒也在找人,他們在休刀坪也不能安穩了。
  經過商量,君小心決定溜向江南避避風頭,公孫砲自是跟他同行,而君小差則因和爺爺有三月之約,算算時日也差不多,他得先跟爺爺碰頭後再前往江南。
  事已說走,君小心和公孫砲立即往江南遊去。
  君小差心知弟弟能力過人,武功差些並無多大關係,他頭痛的該是 要是那報紙辦成,江湖將鬧成何種局面?
  此事恐怕只有上了報,才知曉吧?
  江南雖屬七巧軒地盤,但地區頗大,君小心和公孫砲又有意隱身,自是不易讓人發覺身份。
  六月天,江南景色宜人,兩人順遊長江,直到洞庭湖。
  眼看洞庭湖水一望無際,陽光透來,則水波鱗片閃閃爍爍,從東向西,由近而遠,愈閃愈多,愈閃愈雄渾,終如無數金龍蛟翻戲水,沉沉跳跳,將湖面攪動得五光十色,氣象萬千,緊緊扣住遊客眼神,深怕一眨眼就錯失了這一切美景。
  君小心一時興起,也就租來船隻,準備遊盡此湖,船至江心,四處無人,他則放喉高歌,盡情嘶吼,歌如殺豬,他卻樂此不成公孫砲也被吼出興致,也張喉大唱,一老一少就此相互廝殺。
  他們終於發現一猛吼盡歌竟能讓人如此快活。
  歌已唱盡,只好亂吼了。
  “天下第一當到此一唱 ”
  兩人手舞足蹈,自也沉醉其中。
  雖然湖面寬廣,卻怎能讓兩人高聲亂吼,不多時,四面已有不少船隻劃來,遠遠地指指點點,還以為遇上了瘋子呢!
  兩人見及那部圍著四面,又指又點,以為是在欣賞,唱的更加賣力,連帶動作,竟然如戲臺花旦,唱起野台戲來。
  兩人拈著手、墊著足,金蓮移步地搖來晃去,更憋起女人聲。
  “依是佳人……卿愛我嗎?……咚咚嗆!”小心唱道。
  “我矮(愛)……矮(愛)死了 ”
  “矮(愛)得好……咱們結為夫妻,拜堂吧……”
  “娘子……跟我來……”
  兩人頓時東晃、西晃,眉目傳情,勾眼遞笑,近首弄姿,那媚、那矯,竟然比戲臺上的旦角更入骨三分。
  瞧得那週邊部客鼓掌叫好。
  君小心媚眼一拋:“好?好就來呀!俺是潘金蓮噸!武大郎安在?”
  “來了一”
  公孫砲一副色瞇瞇的模樣纏了過去。君小心欲拒還迎,又嬌又閃,盡把潘金蓮的嬌娩盪媚給現了出來,惹得一些男主兩眼凸大,盡是貪婪相。
  忽而一聲大喝:“好!太好了!”鼓掌聲更大。
  不知何時,一艘貼金掛銀的大船已駛近,船上一名胖嘟嘟的連脖子都不見的中年人笑的甚是誇張。
  他的出現,那些看戲者已不敢拍手,趕忙縮頭,劃遠去了。
  君小心和公孫砲也被這粗沉如豬吃米糠的聲音給驚住,動作頓了下來,往那人瞧去,只見他肥胖無比,一個人三個大,光是手臂已有常人大腿粗。頭戴玉瓜皮帽,身穿鑲金大錦袍,十只手指掛著十枚各式不同的名貴戒指,頸部還纏了一條並有九條金龍的項鍊,細眼大唇,十足上財主一個。
  他正是名聞江南的九江龍王王吞江,一身棉花功、彌陀肚亦為武林一絕。
  君小心見著這肥種人,不禁想笑:“老兄你……不怕船沉了嗎?”
  公孫砲已然竊笑起來。
  王吞江沿哈大笑,兩腳猛跳,顫向甲板,轟地一響,船身擺盪不止,他卻穩如泰山。
  “本王穩,船更穩,沉不了的!”
  君小心瞄眼:“穩什麼?穩破底是不是?”
  “豈會破底?這船板全是烏金所造,再多十頭牛也被不了。”
  君小心談談賊笑:“如此甚好,否則你一沉……我就要被淹死了。”
  “淹死?”王吞江不解。
  君小心笑哈了腰:“你沉入水中,湖水一漲.我還有命可逃?”
  王吞江終於明白小心是在挪喻自己,不想反笑:“好,好機智、好利牙利嘴,正是上上人選。”
  這話一出,君小心反而笑不出來,戒心道:“你是來找我的?”
  “不錯。”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
  王吞江往左邊一位中年秀才瞧去,那人輕輕點頭,他也猛點頭,瞧往小心,哈哈大笑;“你就是天下第一當,本王沒有走眼吧?”
  君小心和公孫砲溜來江南,本就想隱去身分,沒想到還不到三天,已被人發現,兩人自是緊張。
  君小心追問:“你怎知我是第一當?”
  那秀才拱手含笑:“少俠別緊張,在下是方才聽及有人吼著‘天下第一當在此一唱’,而大膽前來,照面之下,才敢確定。
  第一當,一老一少,老者如酒鬼,少者如精靈小賊,早已傳遍武林,秀才即以此來判斷。”
  君小心感到有些得意:“原來如此,呵呵!那一唱,還唱出了名堂哩!”
  公孫砲則苦笑:“希望別略出麻煩才好。”
  王吞江咧嘴一笑:“久聞天下第一當無所不能,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君小心訕越笑著:“你看到了什麼?”
  “你的姿態、儀表,還有機智。”
  君小心皺眉:“這跟我的名氣有很大關係?”心想若真如此,自己不就變成女人了?”
  王吞江沉笑:“當然有關,這才表示你無所不能,能做男人事,更會女人事。”
  君小心覺得好玩了:“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可以這麼說。”
  “你找我,是看中我……女人的本領?”
  “沒錯。”
  君小心嘴角拉了拉,仍笑了起來;“老兄,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那樣會得愛死病的。”
  王吞江斥笑道:“胡說,本王已有妻室,怎會搞這玩意?”笑個不停。
  君小心抽笑著:“很難說,有的人是男女通吃的,我可不來這一套。”
  王吞江道;“本王向你保證,不是為此而來。”
  “那又怎麼對我有興趣,而且特別對……女性化方面有尖趣……”
  “我要你教我女兒。”
  “你女兒?”
  “嗯!她很男性化,我要你把她教成淑女。”
  君小心登時有若吞了一個大饅頭埂在喉嚨,兩眼瞪大,眼角快笑裂了 天下竟有這種事.這種父親?
  “你要我去起你女兒?把她變成淑女?”
  “不錯。”
  “為何要找男的?”
  “女的不行。”
  “你沒找過女的?”
  “有。”
  “結果呢?”
  “三個抬著出去、兩個斷腳、一個嚇死了。”
  君小心聞言,剛笑的五官快曲扭成一團 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看來女人是不行的啦!”
  “所以本王纔來找你。”
  “我?我看我也不行……”君小小心想,這一定是母老虎一只,還是少惹為妙。
  “你不行?第一當還有不行的事?”
  “話是不錯,可是……這還是頭一遭……”
  王吞江冷道:“混江湖,最重信用.你打著無所不當、無所不能的口號,自該接這筆生意,否則你已信用掃地!”
  秀才道:“少俠在飛神峰曾說,要接別人所不敢接、別人所未接的案子,只要爽就可以,看你笑的如此開心,應該很爽吧?”
  “爽是很爽,可是這種事……”
  君小心雖知必定十分棘手,然而卻禁不了其中趣味,也想知道自己是否有辦法將母老虎給教成淑女,突然狠下心來。
  “好,我接了!”
  公孫砲急道:“小心眼,你要三思……”
  “不必想啦!爽就好!”
  王吞江已然哈哈大笑:“好一個‘爽就好’,真是爽快,這才是英雄好漢!”
  君小心瞄限而笑:“我不覺得教女人有何英雄的感覺。”
  公孫砲訕笑:“教母老虎就有了。”
  君小心終於癟笑起來:“說的也是,這得冒性命危險。”
  王吞江說道:“少快接了這生意,不知本王要當你什麼?”
  君小心一時想不出要什麼,眼睛瞄向王吞江,落於項鍊,已笑道:“就你那條項鍊和手上十個戒指好了。”
  能戴在王吞江身上之物,必是十分珍貴和受他喜愛。
  “這……”王吞江有些為難,終於咬牙:“好吧!東西可以再找,女兒卻只有一個,何況榮譽為重。”
  他將項鍊、戒指摘下,拋往君小心。
  君小心接過手,打量一番.果真是珍品.當下揣入懷中.欣然一笑,道:“成交啦!
  把你女兒交給我,還是上你家?”
  “自是到本主府中,我女兒食量驚人,恐怕你養不起。”
  “好吧!省了我不少麻煩,帶路!”
  當下王吞江要兩人登上他的船,隨後直往長江駛去,約莫過了半天光景,轉入江邊支流,盞茶工夫,眼前現出一太湖園,直如帝王宮苑,湖光山色、曲橋畫樓,比比皆是。
  船隻駛入湖中,靠向一棟四樓百庭,王吞江方自下船,引著君小心、公孫砲走入樓中。不時得意地笑著,介紹宮殿兩旁擺著的古董、刀槍劍戟、瓷瓶、盆景.樣樣不缺,卻因擺的太多,過於炫耀而顯得俗氣。
  公孫砲如劉姥姥進大觀園、東瞧西晃.目不暇接,君小心則鎮定多了,他常出入金玉樓,也瞧過不少寶物,眼前所見,雖是古董,卻也非如血麒麟為極品中的極品。
  前段繞完,走向後宜,此處不但多金,傭人也多,丫寰更多,穿梭花園中,宛若蝴蝶飛舞,憑添美景。
  來到一獨立宮苑,裡頭傳來粗低歌聲,十分刺耳。君小心想,這是他女兒住處了。
  王吞江果然引領兩人爬到一處八角亭,亭高三層,往裡望去,可瞧及宮苑全景。
  裡頭不少歌女亂舞,居中一名胖姑娘邊唱邊啃東西。
  王吞江指向那胖姑娘,含笑道;“她就是我女兒,不錯吧?”
  遠處瞧來,依稀可見胖姑娘容貌頗為端正,只是過於發胖,什麼女人味也沒了。
  君小心竊笑:“她盡得你的真傳……我是說比較氣派的部分。”
  王吞江自然聽得出來,他女兒差不多跟他一般大小,夠得上盡得真傳.他也不以為憐。
  “其實她本來並不胖,只是在七歲時生了一場大病,補過頭了,一下胖了起來,食量增加,她又饞,愈吃愈多,也就愈來愈胖,直到現在,本王一直懷疑是否名字取壞了……”
  “她叫何名?”
  “本來叫小玉,可是她生病時太瘦了,她娘把她改成胖胖,看是否能養胖,哪知一胖就畔到現在。”
  “王胖胖?!呵呵!我看有可能喔……”
  王吞江無奈一笑:“也沒辦法,我們又把她改回小玉,誰知大家叫上口了,一直改不過來,胖胖也覺得小玉太女人味,她不喜歡,只好一直都用胖胖兩字。”
  君小心和公孫砲笑瞇了眼,對這小肥豬,他倆似乎覺得很好玩。
  突然一聲驚雷:“酪餅拿來!”震得兩人嚇一跳,任愕地往王胖胖瞧去,她正吃完一塊大餅,又在一丫寰手捧盤中的酪餅抓去,一口咬下大半。
  君小心慶幸地說道:“還好,我只是負責把她變成淑女,呵呵!世上也是有胖淑女的。”
  王吞彙報以微笑:“本王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君小心眉頭一皺:“你還另有要求?”
  “不用,我要她參加選美。”
  “選美?呵呵!什麼美?是不是參加胖胖小組選拔?呵呵!她很有希望喔!”
  君小心和公孫砲快笑岔了氣。
  王吞江鎮定道:“世上沒有胖胖小姐,揚州卻有中原小姐選拔。”
  “你要她參加中原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她們都是美女吶!”
  “我女兒也不差。”
  “我怎麼看不出來?”
  “不管如何,你得把我女兒變的漂亮,有氣質、有風度、有機智,有一切美女的條件。”
  “可是她本質就是如此……”
  “這就得全看你的本領了。”
  君小心苦笑:“你為何要她參加選美?”
  王吞江呵呵笑道:“有女兒能當上中原小姐,何樂不為?”
  “你這是把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
  “有何不可呢?小老弟,全看你的啦!”
  君小心苦笑道:“我好像做了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
  王吞江笑道:“是錯、是對,做了再說。”
  君小心瞄向王胖胖,心想來都來了,總得試試看。
  “呵呵!要是胖女當選中原小姐,那可是頭條大新聞吶!”
  公孫砲道:“能把她變成美女,那才叫大新聞。”
  君小心興趣又起了:“不管如何,這是創刊本報的太好時機,咱們多努力些。”
  公孫砲無奈,只有陪他苦笑。
  隨後王吞江告知兩人如何進門。兩人則含帶戲謔地往王胖胖行去,王吞江滿意地一笑:“希望能成功才好。”
  他也抱著得意的心情離去。
  君小心、公孫砲走近王胖胖,這才發現她不但胖,而且又高又壯,難怪一些女老師會被抬出去。
  王胖胖正和幾位婢女練習跳舞,說是跳舞,也只是手中拿著彩蝶扇跑來跑去,根本跳不起來……
  她已發現有人靠近,轉眼一瞧,見是一老一少,當下冷斥:“你們是誰?敢闖本公主官苑?”
  聲音低沉,有若豬吼。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們是新來的美容師父.來幫助你減肥的。”
  王胖胖斥道:“誰要減肥?給我滾!”
  一掌擊來,功力不弱,君小心趕忙跳開,公孫砲避之過促,被掃中左腿,跌跌撞撞,靠向牆頭方穩住身軀,直呼要命。
  王胖胖見著公孫砲的狼狽模樣,呵呵笑起:“誰要叫我減肥,誰就有罪受。”
  君小心指笑道:“你不覺得發胖也是一件受罪的事?”
  “怎會?我照樣行動自如。”
  王胖胖大步走動,每走一步,贅肉即顫抖不停,然而她功夫不弱.動作並不遲緩。
  君小心道:“我不是說你的行動,而是……”
  “而是什麼?”
  “你不怕人人說你是肥豬?”
  “你敢 ”
  王胖胖最忌諱別人說她是豬,一個嗔怒,雙掌盡出,抓狂地往君小心撲去。
  君小心早知她會有如此反應,拔腿即奔,存心將她累死。
  果然追了幾圈,王胖胖已氣喘如牛,腳步慢下,謾罵不停,抓起酪餅又自啃食。
  君小心突然覺得,若多跑幾趟,也該有助於減肥,遂又發掌打掉王胖胖手中酪餅,惹得她怒意更熾,四處開打,逼得那些婢女逃向遠方。
  追了幾次,不能追著,王胖胖暴跳如雷,目光落向公孫砲,心想小的追不了,老的也好,當下轉換目標,猛追公孫砲,逼得他險象環生,落荒亂逃。
  君小心則在旁掠陣,除非公孫砲真有危機.他才出手救人,否則就由兩人四處追趕,也好替王胖胖減肥。
  猛追半個時後王胖胖已累的走不動,遂停頓下來,滿頭大汗,挨不了勞累,罵了幾句:“這筆帳,明天再算!”喚來女婢扶她回宮,衝涼進補去了。
  公孫砲則氣喘如牛,直抱怨:“這是啥名堂?玩官兵捉強盜?我老是被追。”
  君小心弄笑:“忍著點兒嘛!多運動,自然可以替王胖胖減肥。”
  公孫砲苦笑:“她要是瘦了,我恐怕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沒那麼嚴重,我會替你進補啦!諸多多努力。”
  公孫地自言自語地罵了幾句也笑了起來,想著天下第一當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傳出去,不鬧笑話才怪。
  君小心瞧來卻興趣濃厚,決心創造大奇蹟。
  一連三天,君小心皆用此方法,弄得王胖胖累個半死,然而他卻發現她越累越胖,不知原因何在?經明察暗訪,才知道她累倒了,卻睡的更好,吃的更多,如此一來,消耗的少,吃的更多,想不胖都不行。
  而且王胖胖已看出君小心的用意,竟也不再上當,故意搬來大桌佳肴,擺明的要吃給君小心看。
  眼看追趕方法已行不通,君小心不得不另想辦法。
  絞盡腦汁,君小心已想出傻主意。
  “我看只有餵她吃瀉藥,讓她一瀉千里!”
  當下和公孫砲合作,搞來不少瀉藥, 一份拌於食物上,王胖胖並不知此事。仍舊大口吞食,果然瀉得沒頭沒臉,每欸叫一聲、每往茅坑跑一次,君小心和公孫砲即暗自抽笑幾聲。
  幾天下來,王胖胖果然瘦了些許,卻體力不支,倒在床上,請來醫生.方知被下了瀉藥,她氣得兩眼發綠,心想非得狠狠教洲君小心不可。
  而下藥一事,惹來王吞江.可是他有言在先 不論小心用何方法,只要能減肥即可,君小心即以此話套他,他也無法,只要求量少下些.別把女兒給瀉死了,君小心勉強答應。
  雖是如此.王胖胖也不笨,瀉了幾天後.已要求醫師開處方,拿來當解藥,甚至廚子做菜都得在她目前,以防被下毒,如此,君小心已一籌莫展。不過他仍不停地趁著黑夜遊入王胖胖寢室,餵她吞藥,或多或少,總也瀉個幾次。
  如此防不勝防,王胖胖也甚為頭痛,左思右想,乃決定反客為主,先下手為強。
  她準備暗中把君小心、公孫砲毒打一頓,然後丟出九龍宮,讓兩人永遠不敢回來。
  心思想定,她找到最佳時機,探出君小心和公孫砲被爹邀請,喝的酩酊大醉,這才偷偷潛入兩人房間。
  眼看兩人橫躺床上,她冷笑一聲:“是你自找的!”
  兩臂一張,泰山壓頂般往兩人壓去。
  砰然一響,將兩人壓得慘叫,王胖胖更形得意:“看你還敢不敢意姑奶奶?”粗大的手掌、手肘不停打敲撞擊兩人嘴臉、周身,打得兩人沒命地欸叫。
  “我打死你們.壓死你們!”
  打得起興,王胖胖又蹦起身軀,更猛勁地往下衝,是壓著了,那床卻吃不了泰山大肥婆,劈嚦叭啦垮了。
  由於木床垮的突然,王胖胖一時抽身不及,也被拖往面,床頂仍有罩蓬往下打得她欸欸痛叫。
  君小心趁床垮塌之際,一個滾身已避開,獨剩公孫砲壓的昏死過去,君小心難得脫身,怎能放過王胖胖?
  “臭肥豬,竟敢暗算我,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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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美中美

  哪管得她是男是女,雙掌開攻,猛刮她臉頰,抓來碎木,往她臀部打去。王胖胖哪知會落得如此下場,疼痛上身,尖叫:“你敢打我,我殺了你 ”
  她想出煞招,豈知手一翻高,即被君小心抓住,反往後扭,抓來床巾捆得緊緊的。
  王胖胖仍自破口大罵,君小心乾脆將她上梁吊起,豈知方一上梁,梁就斷了,幸好此屋建造堅固,還有三根主梁,否則必定屋塌場傾。
  王胖胖摔疼,更是叫罵,君小心卯了心,抓來布團,塞她嘴巴,斥喝道:“臭婆娘你還敢吼?減你肥,你還以為我整你?你想當豬是不是?好,你要當豬,我就當你是豬,把豬給殺了!”
  抓出匕首,當真劃向她臀部,王胖胖瞪大眼睛,眼看他一刀刀落下,屁股一刀刀疼痛,嚇得哇哇大叫。
  “你還叫?殺豬還由得你叫?你要叫,我就切斷你喉嚨,讓你叫不出來。”
  刮刀往她喉嚨劃去,雖未刺穿,卻也見血,殷紅的血流向頸部,王胖胖尖叫一聲已是倒。
  然而公孫砲此時卻醒過來,嗔恨這肥婆暗算他,一時氣頭上,也不管她是否暈倒,見她受製,衝上來即敲即打。
  “***,我老人家也害你暗算得了?”幾拳下來又將她打醒。
  君小心又吼著:“叫你減肥你不聽,我切下你的肉,看你還肥不肥?”
  一刀往她腰部切去,當真切下兩根手指長的肉片,腥紅紅,還滲著血漿,往她眼前晃去,鮮血掉落她臉頰.王胖胖尖叫一聲,又自暈死過去。
  公孫砲也傻了眼:“小心眼,你當真切下她的肉?”
  君小心此時才露出笑容:“當然,否則如何替她減肥?”
  “這……太殘忍了吧……”“你被她揍,就不殘忍?”公孫砲憋著臉,不敢多說話,君小心呵呵這笑,已把那肉片晃向公孫砲。
  “放心,我還沒殘忍到那種地步,只劃下她一點兒皮而已。”
  公孫砲往那肉片瞧去,雖是兩指長,卻薄如蟬翼。君小心自幼跟隨天下第一絕醫陰不救多年,切肉開膛的功夫自是不賴,公孫砲再瞧瞧王胖胖左腰傷口,有若磨破皮般,已凝起血疤,就連其他傷口亦是如此,這才有了笑容:“你可真會整人……”假動作地弄笑:“快看看,她是否被你嚇死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死了哪還有戲唱?”公孫砲訕笑著:“你未何要嚇她?”“這種女人,若不一次讓她刻骨銘心的害怕,她是不會甘心聽話的,我可不想下次三更半夜被她給殺了。”
  “你……還想從她身上切肉?”
  “沒那麼狠,你去廚房拿,要血淋淋的豬肉,必要時找活豬割肉。”公孫砲已然明白君小心的意思,笑著點頭:“割豬肉總比割人肉好。”他往門外奔去,君小心但覺門外有人,說道:“記住,別讓人發現!”“我省的。”
  為了不傳六耳,公孫砲更加小心,方踏出門,外頭圍著十餘名女婢,她們慌張地想詢問小姐處境,公孫砲一揮手:“沒事,沒事肥豬正在減肥,你們回去吧!”
  不等女婢離開,他已趕向廚房。
  女婢雖擔心小姐,但是近半月來,君小心和公孫砲與小姐水火不容地鬥法,她們早已習以為常 為的只是想替小姐減肥,兩人連瀉藥都用上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不過她們卻相信兩人不敢要了小姐的命,至於讓小姐吃苦頭,龍王有命,自也無法干涉 事實也干涉不了。
  眼看裡頭已靜下來,該是結束紛爭,女婢猶疑一陣,終於走開,免得公孫砲回來,連她們也收拾了。
  盞茶光景過後,公孫砲已欣喜掠回,手拿一包東西,見女婢已離去,方大大方方晃進門。
  “來啦!上等鮮肉,還會動呢!”
  九江龍王屬下千人,每天必殺豬以應伙食,此時已過了三更,夥廚得先宰活豬,公孫砲跑到地頭,一刀割來豬肉即走,夥廚以為揩油者,此事也常發生,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也無人問起,豬肉則是鮮活含血,跟人肉又有何差別。
  君小心見鮮肉已來,甚是滿意,當下抓來手中,一掌拍醒王胖胖,扯下她嘴中布團。
  鮮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君小心冷狠道:“看到沒有?這是你身上的肉,肥肥的一塊。”
  王胖胖驚魂未定,眼前又見那肥肉白裡透紅,鮮血滲流,那紫灰色血管仍在抽動,,嚇得兩眼發直,急往後縮去,冷顫猛打:“不要……不要……”
  君小心狠厲道:“不要?不要減肥,我就把刀子插入你肚皮,然後猛挖猛刮,像挖西瓜肉一樣挖出油來,這樣就可以不傷外肉,又能減肥。”
  他冷狠尖笑,右手匕首用力扭得咬牙切齒,看在王胖胖眼裡,當真加肉被刮 眼前早有一塊她身上肉,嚇得作嘔,急往後縮退。君小心硬把肉塊逼前,她早如驚弓小鳥,淚水湧流。
  “不要過來,不要切我肉……”
  君小心喝道:“不切行嗎?誰叫你那麼胖,又不減肥?”
  王胖胖被他所嚇,身軀一顫,再也忍不住,哭嚎出聲:“不要切,我減肥即是……
  我不要切肉……”哇哇哭響,把頭理入胸口。
  “早說減肥不就沒事?非得要我親自動刀?”
  君小心快笑抽了腸,卻一股陰森,舉刀劃短王胖胖雙手床巾,她已抱頭痛哭。
  公孫砲已知將她製住了,謔心已起,喝道:“切的無效,就用熱鍋把你的油炸出來,看你能胖到哪裡去?”趕忙掩口,他怕笑出聲音。
  王胖胖哭得更傷心。君小心唱道:“哭什麼?”
  王胖胖立即閉嘴,忍不了抽搐,又掩起雙手。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有什麼好哭?要是減不了肥,你還有得嘗呢!還不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中午在中庭等候!”
  王胖胖此時視此地為地獄,視小心為閻羅,驚懼說聲“是”,爬身即使,想奪門而出,卻握不出門。
  君小心、公孫砲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母老虎現在比驚弓小鳥更要驚嚇。
  君小心唱道:“撞什麼?門在我後面,先看你的肉一眼再走!”
  王胖胖應聲是,不敢除那血淋淋的肉又不得不瞧,方瞧一眼,她已作嘔。君小心怕她嘔著自己,閃至一旁.她已奪門而出,未行幾步,她已暴哭出聲。
  及至哭聲走遠,公孫砲才拍手叫好:“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要威風?”
  兩人笑成一團。
  經過折騰,兩人累壞,丟了豬肉,洗淨雙手,席地已呼呼大睡。
  一覺醒來已過午時。君小心乍見自己睡過頭,搖醒公孫砲,來不及梳洗,急忙往中庭奔去,想瞧瞧王胖胖是否依約而來。
  及至中庭,遠遠地已見及王胖胖一臉俱意地立在園中白石場,丁冬則遠遠立於庭廊,不敢再端著零食服侍小姐。
  君小心見狀,心知懾服了她,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來。“你好像等了很久嘛?”
  王胖胖未敢出聲,默然頷首。“吃過早飯了沒有?”
  “吃過了……”“啊?”君小心凸眼瞪她:“我還沒吃,你就吃了?”
  王胖胖嚇得退後一步,吶吶道:“我餓……”
  “餓?餓就能亂吃?你不怕我拿你身上肉給你吃?”
  王胖胖趕忙往腰傷口抓去,臉色嚇得鐵青:“我……不敢了……”
  君小心瞪著她,來回走了三四趟,每走一步,王胖胖心頭即顫抖一下。
  “好。”
  君小心只談談說聲好字,王胖胖卻嚇得尖叫,以為又有處罰上身,雙手抓住胸口。
  君小心見狀再也忍不住笑起來:“你緊張個什麼勁?我說‘好’,是準備原諒你這次的意思,呵呵!別神經兮兮,否則我會被你嚇死。”
  王胖胖聞及他不處罰自己,方噓口氣,伸手擦往額頭汗珠想裝出感激的笑容卻笑不出來。
  那些婢女哪曾見過小姐如此聽話,暗自猜想君小心是如何馴服小姐?見著雙方都是鼻青眼腫,該是兩敗俱傷才對,小姐怎會如此聽話?
  她們哪想到身上肉被切下放在眼前晃的那種恐懼感,足以讓人嚇破膽,哪還敢不聽話?
  君小心瞄向婢女,突然唱叫:“還不快送點心來?”
  婢女嚇了一跳,君小心余威猶存.婢女手中雖無點心,卻暗自準備,那是她們的靈巧經驗.要是小姐臨時突然變卦.挨罵的可就是她們了.沒想到現在卻是換人要了。
  她們慌亂一陣.倒楣輪到一婢女,她戰戰兢扭地把香酥雞和冰糖燕窩給端上來,足足一大盤,十分顯眼。
  王胖胖見著,直吞口水.習慣地想伸手,卻引牽痛處.趕忙凜神,未敢亂動。
  君小心抓下雞腿,有意無意地引誘著王胖胖,同情說道:“其實我不是不給你吃,而是你已經吃過了,我兄弟倆可還挨餓,一人吃一餐,那是公平的.你要原諒我們才好。”
  他和公孫砲把雞肉啃得滋滋有聲,王胖胖猛吞口水.不知怎麼,方才剛吃飽,現在見人吃.肚子又餓了。
  幾乎要把盤中的肉啃光,君小心方覺得飽了,他瞄向王胖胖:“你很難受嗎?”
  “不會……”王胖胖猛吞口水。“胡說!”
  王胖胖急忙道:“有一點兒……”
  “對嘛!就是要說實話,不是有一點,而是真的很難受。”君小心道:“不過即使難受,你也要克制,因為再怎麼難受,也沒有把刀插入體內挖你的肉,來得更難受。
  “我……我明白”
  “明白就好!”君小心要女婢把盤子端走,繞著王胖胖說道:“也許你會趁我不注意時偷吃東西,這事我並不在乎,因為你吃多少,身上就會長多少,我一看就知道了,而且我還會派密探整天監視你,被我抓著了就餓你三天,如果還不行,只好再把你綁起來切肉,所以我奉勸你還是別偷吃的好,知道沒有?”
  王胖胖急忙回答:“知道了。”
  君小心滿意地點頭:“其實你也別怪我如此無情,這都是你爹的主意,他也是為你好。”
  王胖胖目露怨光,責怪父親如此殘忍。
  君小心看在眼裡,輕輕一笑:“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爹為何要如此對你,我可以告訴你,他是想讓你參加九月中秋的中原小姐選美大賽。”
  這話使得王胖胖愣佐了,婢女早竊笑出聲,又趕忙掩口,一張臉已憋得紅通通,公孫砲自也跟著笑起來。
  君小心目光尋向婢女,又落回王胖胖.老成而自信道:“你們一定不敢相信是不是?
  王胖胖你更不必說了,一定以為你爹在整你,但事實上你忘了我是誰。讓我告訴你,我就是天下第一當,聽過沒有?或許你們女流之輩聽不到,不過現在可以到外頭打聽,我天下第一當是無所不能。”
  公孫砲接口:“包括將你訓練成中原小姐。”
  女婢們半信半疑,王胖胖則心神雜亂無章,不知該不該相信。
  君小心道:“不管你信不信,這三個月裡頭,你最好跟我合作,否則我會使出非常手段,照樣可以拿第一。”冷森道:“我的手段就是把你整個人切成苗條身材,再把表皮粘上,然後再把你腦子換下來,讓你變得聰明。”突然大聲:“也就是分身裂肉,貼皮再造的意思,懂不懂?”
  王胖胖又被震呆,急忙應聲,畏懼地往後縮。
  君小心滿意地笑道:“懂了就好,所以你不只要減肥,還得每天跟我學習一些……
  美麗姿態……特殊才藝……還有……反正我要你變得有氣質、有風度、有機智、有才藝就對了。”
  王胖胖拚命點頭,哪敢搖頭?
  君小心笑道:“當然啦!這一切都得從減肥開始,否則你挺著大肚子、游泳圈,還美個屁?”
  當下君小心開始替王胖胖減肥。
  他也想不出其他好方法,只好要她拼命運動,又不給她進食。王胖胖懼於君小心威脅,只好唯命是從,東奔西跑,掠上跳下,從早至晚,難得休息,累得她肌肉發酸,骨胳生疼,整個人就快癱瘓.君小心卻寸步不離地盯著她。
  身心勞累還能忍,但久未進食,她實在難以忍受,幾次想偷東西都被逮著,最後君小心乾脆掛條長鏈在她左足,再扣於自己腰帶,如此可防她偷東西。
  挨不到三天,王胖胖已脫力倒地不起,差點被小心給弄死,幸好王吞江請來的醫生經驗老到,才換回她一條命。”
  被君小心這麼一搞,王吞江也開始擔心了。君小心無奈,只好摃著大秤,將躺在床上未醒的王胖胖,連同被單裹起,秤她重量.已不到三百斤,比起三天前足足少了五十斤,效果非凡。
  王吞江苦笑:“儘管如此,總不能把女兒搞死吧?”
  君小心沒辦法,只好請教醫生,怎麼搞才不會死人?醫生奇怪他為何不問該如何才能減肥?君小心回答:“任何方法要是有效,也不必輪到他了。”醫生無奈攤攤手,說是減肥方法,他也不懂,不過別讓胃腸空腹過久,該不會脫力致死才對。
  君小心有了底,當下決定改變節食計劃:每天吃一些東西,然後運動量增加。
  這方法果然保住王胖胖性命,卻更累得她兩眼發暈,心力交瘁。
  君小心還研究出一個方法,他見著濕毛巾猛揮旋,水分即往外拋洩,也要王胖胖照此打轉,說是什麼“脫水”。結果水並沒有脫掉,效果卻出來了 原來王胖胖本已過於勞累,再如此旋轉,一時腦袋被搞得暈暈沉沉,食慾為之大減,自是更瘦了。
  如此節食猛操兵,半月下來,效果果然十分明顯 足足瘦了百餘斤,贅肉將近減少一半。
  王胖胖終於見著自己臉容,竟也不怎麼難看,不禁有了心得,而且也漸漸習慣這種生活。
  又過了十日,她簡直如脫胎換骨,若說她有三個人肥胖,此時已減至一個半人,尤其腿部、頸部瘦了來,輪廓現出,已是一位豐盈的美女了,那鳳眼更是炯炯有神。不但王胖胖自己不敢相信,連那些婢女也都難以置信。
  乍見自己變美了,那種心情.自非任何勞累所能掩去,不知怎麼,她突然不再那麼恨君小心和公孫砲了。
  而君小心和公孫砲見著自己成果,則已沾沾自喜,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呢!
  王胖胖已自動得多,一大早已起來操練,而且更加勤勞,甚至抓起石板操作,有點兒走火入魔。
  君小心走來庭院,見她抓著涼亭旁的石板操作,急忙叫道:“餵餵餵!你病了不成?”
  王胖胖徵詫不解:“你……不要我操練了?”
  君小心把石板抓回原地,惹笑道:“你想當健美先生不成?”
  “健美先生?”
  “就是像我一樣,肌肉一塊塊的凸起來,這多難看?”君小心年齡雖不大,身體也不怎麼壯,但雙臂勾起,仍見得肌肉凸起,他還擺出健美姿勢。
  王胖胖不禁笑起,聲音仍是破沉沙啞。
  君小心道:“你可是要選美,美女身材即是體態輕盈、風情萬種、手腳修長,肌肉有彈性,你把肉給練硬了,那比減肥更難治,知不知道?”
  王胖胖往手臂抓去,仍是軟的,不禁慶幸自己以前發胖記得練,現在只練幾刻鐘,還來得及。
  “可是不練,又會胖了……”
  君小心斜眼睛她,笑的甚邪:“你也知道不練會胖?那表示你會關心,那我就放心。
  現在我擔心的不是你的身材,是你的聲音,又粗又沉,好像公鴨說話,難聽死了,一張口,什麼美女氣質也沒了。”
  王胖胖趕忙閉口,可是又不得不說:“這……聲音怎麼練?”
  “這倒是個難題……”
  君小心一時想不出如何練聲音,雙眼瞄來睛去,仍落于王胖胖身上,突有靈感,一掌打向她屁股。
  王胖胖不察,立即尖叫。
  君小心則呵呵笑起:“對了,就是這種聲音,尖尖地,有女人味了。”
  王胖胖瞪眼:“一定要這麼練嗎?”
  “有何不可?”君小心笑的更弄人。
  王胖胖也會臉紅了:“不行。你豈能亂打我?”
  “我不打,你叫得出來?”
  王胖胖張張嘴,仍不好意思叫出來。
  君小心猝然衝前,一腿踢向她屁股。王胖胖急忙尖叫跳開,沒被踢著,聲音卻出來了。
  “就是這樣嘛!裝作被狗咬到,然後不停地叫。”
  “這不就跟瘋狗差不多?”
  “欸呀!別想那麼多,改進聲音要緊,不過別忘了運動,呵呵!我示範一次給你看。”
  君小心立即往前奔,每換一腳則跳叫一次,從紅亭叫至曲橋,轉向石被,再入竹林曲徑,經拱橋而後奔回,那動作和狗抽筋差本多。
  王胖胖想笑,但想及自己要照著做,就笑不出來了。
  君小心道:“隨便你啦!只要叫出尖聲,先把音調提高了再說,至於運動,自己再慢慢配合,記住現在練聲音比減肥更重要。”
  王胖胖依言,裝出自己被親而尖叫。但叫了一陣,卻又不放心未操練身軀仍會發胖,終於還是照著君小心教的方法,邊跳邊叫.果真像瘋子。她自己覺得想笑,但想及努力將有代價.也就心甘情願叫下去了。
  君小心看在眼裡,笑聲不斷:“女人總是愛美的,再大的難題,她都敢嘗試。”
  看她如此認真,君小心不禁勾起責任心。
  “看她模樣,似乎當真要參加選美奪魁,我可一點兒都不知道如何訓練美女,時間又只剩兩個月,想找幫手都難……倒不如自創品牌,發明一些新招,呵呵!說不走出奇方能制勝呢!”
  心想定,已和公孫砲研究,到底如何才能成為美女?然而公孫砲只懂得喝酒,說的自是酒話。
  “我覺得美女應該會喝酒,人說美酒佳人,不就是這個意思?”
  君小心呸他一眼.笑斥道:“只有你們這種人的眼中,才會出現那種美女。”
  “那可不一定,貴妃醉酒,還不是把唐明皇迷得七暈八素的?”
  小心擊掌叫好:“對呀!楊貴妃也是胖胖的,跟這小肥豬是同一類型的,不教她貴妃醉酒還教什麼?”
  心中有楊貴妃作為美女標準,他教起來自是容易多了。
  王胖胖尖叫幾天,聲音果然提高不少,她似乎已懂得訣竅,叫起來容易多了。
  君小心又把她找來,含笑說道:“聲音尖了還不夠,要圓、要滑、要有感情,知不知道?來,把嘴巴張開。”
  他拿兩顆玻璃珠,比向王胖胖嘴巴。
  王胖胖不解:“這是什麼藥?服下它即能圓滑嗎?”
  君小心呵呵訕笑:“這是玻璃珠,要你含著的,你還當她是藥?”
  王胖胖窘著瞼,她年幼時,也曾見過玻璃珠,只是想不出它另有功能,一時把它當成藥丸,實是糧大了,窘笑幾聲,還是張開嘴,將玻璃珠含入口中。
  君小心道:“圓不圓?”
  王胖胖點頭,舌頭已笨拙。
  君小心道:“用說的,滑不滑?”
  “滑”
  王胖胖勉強開口說話,誰知呃了一聲,兩顆玻璃珠全滑入咽喉了,她急得想吐,卻吐不出來。
  君小心輕笑道:“很滑吧?沒關係,死不掉.明天就從下面滑出來了。要你含著它,是因為它滑,不易控制,得以訓練你舌頭靈活.說話自然圓滑悅耳了。”
  王胖胖只好照著練,方開始,一口氣吞下十餘顆,她不敢再胡亂開口.先把舌頭練的足以控制玻璃珠,這才敢開口.聲音不再那麼僵硬了。
  然而兩顆並不夠,非得練到六顆一同入嘴,仍能自如說話,始能大功告成。
  入夜時分。
  君小心則把王胖胖叫來,八角亭上共同飲酒。
  王胖胖可說未曾喝過酒,她第一個反應:“喝酒,會不會增胖?”“你看他就知道了。”
  君小心指著已喝得臉紅的公孫砲。
  王胖胖見他並不胖,戒心稍去。
  公孫砲則晃起醉眼:“喝啊!他要把你變成美人。”“喝酒也能變美人?”
  君小心老成持重地點頭:“你聽過美酒佳人沒有?若沒聽過,貴妃醉酒你該聽過了吧?”
  “聽是聽過,可是……”
  “聽過就對了,你就是楊貴妃,你的美,只有在酒醉時才能完全表現出來,你喝啊!
  我還得教你貴妃仙步呢!”
  聽及另有仙步要學,王胖胖當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此乃上等玉冰燒,辣得她猛打咳。
  君小心則安慰道:“先喝烈酒,以後醇酒就容易多了。再來幾杯!”
  又灌了王胖胖七八杯,她已開始醉酒頭暈,身形晃個不停。
  君小心見著,甚是不滿意:“這什麼步法?跟大象走路一樣?看我的!”
  蓮步輕移,和演戲一樣搔首弄姿,媚態盡現。
  公孫砲鼓掌叫好。
  然而王胖胖卻不勝酒力,開始醉言醉語,打情罵俏,露出兩月前的本性。
  君小心見狀.大搖其頭:“算了,人家是醉貴妃,她是醉三八,夠上的啦!”
  當下點她穴道,叫來婢女扶她回去,兩人繼續飲酒。
  次日夜晚,君小心不敢再讓地喝過多烈酒,遂也把貴妃仙步授予,然而她粗手粗腳難以學會,君小心只好要她背口訣般念著走,幾天下來,姿態也出來了。
  就此,每日勤練美姿、才藝,甚至化妝都給搬出來,只要君小心認為能增加美人媚力者, 一都實驗在王胖胖身上,而王胖胖確實也增色不少。
  匆匆又過了月餘,臨選美只剩半月時間。
  王吞江擔心女兒成績,決定先驗收成果。遂於孔雀臺上設筵,邀來秀才、君小心和公孫砲。
  敬上三杯酒,君小心已把王胖胖喚出。王吞江見及女兒身軀變得苗條動人,臉容更是出色,不禁拍手叫好。王胖胖則謙恭有禮地蹲身,展現甜美的聲音向父親問好,那聲音又圓又滑,充滿感情,讓人聽得悅耳至極。
  君小心卻不滿意,冷道:“把嘴張開!”
  王胖胖不知錯在哪裡,戰戰兢兢張著嘴,裡頭含有六顆亮晶晶玻璃珠。
  王吞江徵愕:“那珠……”
  君小心道:“圓聲潤音用的 ”
  “它很滑,不是容易滑入腹中?”
  “不多.只吞下五百八十三粒而已。”
  王吞江嘴角抽著,想笑又想忍下.終究還是笑出來:“這……比我吞江還厲害……”
  “所以她可改名王吞珠了!”
  王胖胖嬌嗔道:“你們別再挖苦我了……”
  珠兒轉動,聽不見碰撞聲,音調更潤滑。
  君小心道:“挖苦是假,吞珠是真,以後你會覺得那是光榮的,嘴巴張大些。”
  他仍在找語音不夠圓滑的毛病,王胖胖實在聽不出音調有何不妥,仍再張大嘴巴。
  君小心先瞧她牙齒,嗯了一聲:“牙齒八分白,哪天上蠟磨光即可。”
  王吞江覺得好笑,但為了瞧瞧毛病出在哪裡,並未誇讚幾句。
  君小心掃了口腔一眼,拿起銀筷,將筷頭捏尖,往她牙縫挑出一片蚊大細肉,一副老成,嗯了一聲,細肉晃向王胖胖眼前,王胖胖認錯頷首低頭。
  王吞江笑道:“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事實上君小心是有點吹毛求疵,以顯地不俗,那肉,細得可以化無,對聲音可說無啥影響。
  君小心卻一本正經,老成持重:“要完美,是不容任何缺失,誇張又有何錯?”
  王吞江見他如此認真,也不敢再笑:“少俠說的是,應該如此……”
  君小心、公孫砲暗自抽笑,君小心仍一本正經:“現在說來聽聽。”
  王胖胖躬身為禮,含笑說道:“小女子錯了,下次改進。”
  其實聲音相同,君小心則滿意笑起:“這才夠水準。”
  “多謝老師指點。”
  “不必謝!”君小心又晃手中,細肉,冷道:“肉從哪裡來?”
  王胖胖臉色一變,吶吶道:“……偷吃的……”
  近半月來,君小心見她身材已趨近標準,末再盯得緊,王胖胖心情得以放鬆。而近兩月,所食者皆以素菜較多,已不知肉味,一時忍不了嘴饞,多多少少偷吃肉類,她吃的不多,身軀也未見發胖,也就滿心歡喜,瞞著君小心,不時私下解饞。
  然而君小心也未嘗不知此事,他見得王胖胖本身骨架不小,雖然減肥甚為徹底,總是不可能達到骨瘦如柴的地步,比起婢女,仍有富貴人家那種肉肉的感覺,而她的臉再瘦下去就失了韻味,所以,她的美,該是楊貴妃的肉感而非骨感,何況君小心也以楊貴妃為標準,若她不再胖過頭,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算了 要是瘦過頭,失了楊貴妃標準,他才頭痛呢!
  現在他挑出毛病,即是要王胖胖別再偷吃,免得身材變樣,那對比賽十分不利。
  儘管王胖胖仍肉肉地,但比起以前,無異天壤之別,也滿足了王吞江的標準,王胖胖自己更是滿意極了。
  君小心冷道:“只剩半月時間,忍忍就過去,別給我走樣。”
  王胖胖趕忙點頭,未敢出聲。
  君小心拋掉銀筷,拿出皮尺,量往王胖胖臉頰、手腳、身軀。
  “左額一寸六、右頰一寸七,多了一分,回去做按摩。左大臂三寸五、小臂二寸九、手腕兩寸一,每天抓力五十下,讓小臂多半寸……胸部挺,少喫點……腰身粗,做扭腰,屁股大,給我跑……”
  他簡直吹毛求疵,王胖胖卻掛點頭, 一銘記在心。
  量完身材,教說話。
  “聲音要軟、要柔、要有感情、要明亮大方,不能太快,每分鐘一百字,要和靄可親,要面帶笑容,眼睛要專注,不能亂動……”
  王胖胖依言表演說話,贏得滿堂喝彩。
  君小心滿意地笑著:“接下來該是貴妃醉酒了。”
  公孫砲聞言,大喝“酒來了”,一壺女兒紅交予王胖胖,熱烈鼓掌,坐回原位,這是他唯一發明,他自然關心。
  王吞江見女兒抓酒瓶如此順手,任愕道:“選美還有這一招?”
  君小心呵呵笑道:“出奇方能制勝,楊貴妃迷倒唐明皇,靠的就是這一招,用它來對付評審員,足足有餘,開始啦!”
  王胖胖經過一月訓練,酒量大增,一口氣喝下半壺,方自微燻,開始踩起貴妃仙步,口中念著步法口訣。
  “走三步,退一步,擺擺腰、扭扭頭、拋媚眼啊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輕轉身、手翻指、傳笑顰呀獻梨渦,醉三步、醉七步、金步搖呀,腰放柔,左擁情呀,右擁意,玉腿抬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那舞姿百般奔媚,扣人心弦,就連酸秀才都已心動,何況王吞江?
  他不禁鼓掌叫好:“好,好個貴妃醉酒,本王看了來喝酒,人就醉了。”
  王胖胖收勢奔來,淺媚一笑:“多謝爹誇獎。”
  鳳眼一拋,更是風情萬種。
  王吞江拍案叫好,舉杯敬往君小心,一陣狂笑沖天。
  然而笑聲過後,王吞江不禁想起女兒在選美會上醉了,那將會是如何局面?
  君小心則說,王胖胖酒量好得很,醉不了的。
  眼看女兒又拿起酒壺張口猛理,似乎不得不相信她真有此能耐了。
  接下來機智部分,王吞江出題考考,他本就是上財主,問題出的自是俗氣,王胖胖也差不了多少,隨便回答即博得父親喝彩。
  至於才藝,就是跳那貴妃醉酒舞了,因為君小心自己也搞不懂琴棋書藝畫,怎能教人?何況王胖胖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時間短暫,想教會她,談何容易 能把貴妃醉酒練好已是萬幸了。
  測驗完畢,王吞江大為滿意,賞來元寶,君小心不收,他只好再添酒菜,四人痛飲一番。
  次日他們放船長江,準備參加揚州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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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選美大賽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李白曾為揚州題下此詩,不知羨煞多少未曾游過論地的騷人墨客。
  揚州林園絕天下,最出名的該是揚州城西北郊的瘦西湖。
  臨此湖,則見湖面花荷遍野,聞香十裡,亭臺、拱橋掩落柳條間,若嬌羞少女,隱隱現現。更有長春柳堤龍蜒彎繞,輕風徐來,柳條盪如珠簾.映向永波,宛若千珠萬雨鑽動,煞是好看。
  已是八月中秋,瘦西湖北岸柳堤處,撫琴臺上已擠滿人潮。
  琴台高丈二,寬長各十餘丈,四面階石可上,若切手之金字塔。臺上四角置有各式不同石雕古琴,此時被移至第五石階。換來十張鋪紅毛毯的太師椅,椅前置有長桌,眾人則呈三面圍向琴台,另一面(即太師椅背面),不遠處有座畫樓,此時已架起龍風橋,得以讓人通行。橋頭則高懸“中原第一美女”字樣.其他也插了不少穿鑿附會人士所贈賀旗、對聯。
  選美大會未開始,君小心和公孫砲已上場,兩人穿的體面,左胸掛著“天下第一當”
  招牌,右邊掛著“無所不報”字牌。
  君小心手捧一疊紙條,不知做何用途,公孫砲則捧著大竹籮和銅鑼,顯然是用來裝東西和敲打用的。
  兩人立於臺上,立即引人注意。
  公孫砲猛敲鑼,喝道:“安靜.安靜,好戲開鑼唆……”
  眾人好奇,一時也靜下來.想瞧瞧兩人耍們名堂。
  君小心則君臨天下般舉手揮向群眾,開口說道:“首先我先介紹自己,在下乃是無所不報的記者兼社長。”
  公孫砲道:“在下是本報的推銷員兼記者。”
  兩人往右胸那字牌抓去,齊聲道:“這是我們的記者證,請多多指教。”
  眾人一頭露水,有人問道:“你們是什麼幫?怎沒聽過?”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們不是幫派,我們是辦報紙的;懂不懂?我們的工作就是專門把奇特事情寫在紙上,然後貼在牆頭或是送到你家,讓你們知道消息。那張紙就叫報紙.懂了沒有?跟官家的通緝令差不多啦!”
  有人似懂了:“哦!原來是報馬仔(傳軍令的士兵)啊!”
  “也可以這麼說啦!”
  “那記者呢?又是什麼?”有人問。
  君小心道:“記者就是比較進階的報馬仔,他多了一支筆,可以把消息寫給你們的人,當然也可以用嘴巴說,像現在,用的就是嘴巴。”
  眾人有些懂了。
  有人問:“你想報什麼讓我們知道?”
  “當然是選美啦!“這何必你說,我們自己會看!”眾人但覺有理,一陣起鬨。
  君小心癟樣一笑:“你們看得到的,我就不報了,我報的是祕聞,像那些小姐的生辰年歲,她是否變過男朋友,生過孩子?你們就不清楚了。”
  這話又把人群吸引住,有人道:“你就清楚?”
  君小心弄笑:“當然,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公孫砲接口道:“不過現在先看看我們左邊這塊牌子 天下第一當,聽過沒有?”
  君小心道:“沒聽過?沒關係,只知道本報兼營當舖即可。不付,現在我是來讓你們發財的。”
  說到發財,眾人眼睛一亮,有人問:“如何發財?”
  君小心反問:“你們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道理?
  君小心輕笑說道:“很簡單,你們只要猜著今天是哪位小姐奪魁,誰就有獎金!”
  眾人一陣譁然,這太好了,有得看,又有得賺。
  君小心見眾人已心動,才笑道:“不過你們沒猜著,為了懲罰你們眼光有問題。我要罰你們一文錢。”
  一文錢無關痛癢,眾人自不會起鬨。
  有人問:“那猜中了呢?有多少錢可領?”
  君小心道:“有兩種玩法,一種是你跟我賭,猜中了,以一贈一百,也就是一文錢可以領到一百錢。另一種賭法是大家出一文錢,放在一起,然後看幾人猜中,三人猜中,三人分,若只一人猜中.那些錢就全部給他。”
  群眾傳來譁然,有人往人群中掃去,貪婪地說道:“少說也有萬人,猜中了豈不得了萬倍?”
  有人喝道:“一文錢太少了,可否增加?”
  君小心等的就是這話,含笑道:“當然可以,我手中有紅、白兩種紙條.白色是賭金一文,紅色是一兩銀子,紅的跟紅的賭,白的跟白的賭,任君選擇。”
  眾人譁然,躍躍欲試,君小心立即將紙條丟入人群,由他們搶去,此時從樓閣龍風橋走來一名中年軍官,一臉凶相.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君小心對答如流:“賭美人樂呵!”
  軍官叱道:“莊嚴盛會,豈容你胡來?快滾開!”
  抽出腰際長劍即想趕人。
  君小心急道:“慢著,我是記者.還有證明.你不能趕我走,我要報導選美大賽給群眾知道。”
  往右胸“無所不報”的牌子指去。
  軍官不吃他這套,長劍通來:“你胡鬧什麼?再不快想,本官將你拿下!”
  君小心、公孫砲被他追著逃,宛若老鷹抓小雞,引來眾人大笑。軍官眼看一人製不了,又喚來四名手下,才把兩人逼出琴台。
  君小心無奈:“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人在矮處,顯不出威風,當下決定另搭高台。
  一聲吃喝,那些賭徒不知哪來木板、架子,三兩下已搭好三人高、兩丈寬高台,比琴台高出五、六尺,站在上面自比琴台軍官威風多了。
  那軍官哈喝幾聲,要君小心拆臺,群眾已起鬨,說他多管閒事,只將高台移後數尺,再也不理軍官。
  高台出了琴台保護範圍,那軍官也莫可奈何,任由君小心囂張去了,心想以後再找人算帳不遲,回往畫樓行去。
  君小心見拆臺子的走了,這才安心做他生意,要群眾先填下姓名,待小姐出場後再選人,並且準備銀兩。
  選美並無一定時間,準備好,即可進行。
  十時未到,畫樓吹起號角,群眾一片靜默。
  第一位出場者,乃是揚州府手下總管井三元。年約四旬,中等身材,相貌平常,留有短福,梳理整齊,身著黃底鑲金禮抱。他乃此次選美主持人。
  他目光尋向眾人,一副官昧說道:“選美盛會即將開始,我們先歡迎此次主辦人,即是本州知府洪大人 他也是評審之一。”
  鼓掌之中,洪大人在護衛擁圍下凜凜走來,接受歡迎後,又介紹特別來賓,江南巡撫劉大人。他官階最高,評審席上坐的是中央,洪大人也坐定。
  而後又陸續唱出八名評審,四男四女,大部架勢十足,不可一世,由此可猜出,這全是官家富豪的玩意。事實上除了官家富豪這些有錢有閑之人,誰還玩得起這玩意?
  八人中,有兩人較為不同,一是最靠右側的年輕書生,他乃江南幕容世家公子慕容琴,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對子琴棋書畫之類才藝,樣樣精通,請他來評審,最為恰當不過了。另一位則是美豔女子,她坐在巡撫左側,身份自不低,鳳眼直往君小心瞧去。
  君小心正和眾人贈的起興,忽而覺得背後有人瞧他,一轉眼,見著那美豔女子,那鳳眼帶媚,嘴角長有一顆美人痣,不禁徵詫:“巧鳳凰?”
  七巧軒雄霸江南,巧鳳凰自然有資格坐在那位置。她也對君小心含笑招呼。
  君小心不知她用意何在,趕忙淚眼瞧向四周,未見其他巧家姐妹,心中稍安。當下張口大聲說道:“本報記者向各位報導,那嘴角長有美人痣的美女,乃是七巧軒大當家巧鳳凰,一手彩虹他掌堪稱武林一絕。脾氣還好,年三十,戀愛三次沒成功,現在仍孤家寡人,是最有價值的單身女貴族。”
  眾人起鬨,一陣鼓掌。巧鳳凰見狀,也落落大方地起身,含笑打招呼,君小心又道:“七巧軒幾位美女都不差,唯獨是小一位巧精靈,不但脾氣壞,口舌又不留德,已十四歲還包尿片,實在不像話!”
  眾人一陣暴笑。君小心和公孫砲已笑抽腸,卻得裝出威嚴冷靜的模樣,表情甚是怪異。
  君小心如此說,無非想探巧精靈是否躲在暗處,若有,她必定忍受不了而跳出來,自己也有個準備。
  結果巧精靈未出現,巧鳳凰已臉色微變,笑容也沒了。
  洪知府見狀,立即要人拿下君小心。豈知巧鳳凰印制止,因為她知道官兵必定無法製住君小心,甚至會搞得一團糟。洪知府自持風度,只好由他去了。
  君小心佔了便宜,興致更高昂,猛說幾句風涼話,方再回頭收賭注。
  接下來,主持井三元又介紹一些貴賓,助手立即拿來椅子宜於評審左右側呈八字形排列,貴賓約四五十名,王吞江也在場,他想和小心打招呼,卻因他太忙而作罷。
  貴賓坐定,井三元說明比賽規則,沒什麼初賽、複賽,十名女子參加,表現美姿、才藝、機智,然後經過評審,即可分出名次。
  號角又吹響。
  井三元陸續介紹十位美女出場。
  “第一位柳青青,湖南人氏,她爹乃湖南首富柳金源!”
  柳青青盈盈走出,身如柳態,美麗非常。
  “第二位楊愛蓮,江西人氏,乃江西巡撫姪女,年輕可愛,多才多藝。”
  楊愛蓮輕步行來,有若出水秋蓮,一塵不染。
  “第三位江南蘭,太原人氏,鎮國大將軍之女。”
  江雨蘭蓮步輕移,淺螫含笑,如蘭綻放,芳香清雅。
  “策四位音水萍……貴州人氏,父親音水流……”
  似乎沒什麼地位,井三元喝的並不起勁。
  只見音水萍纖纖移來,一頭秀髮落肩,兩眉清新含愁,直如秋水浮萍,輕視一股落漠。未有華麗裝扮,卻帶雍容氣息。
  她的出現,不同於前三位,特別引人注意。
  君小心忽然說道:“我反對喝出她們父親來歷,這不公平。”
  他一出聲,又引來萬人矚目,今日就屬他鋒頭最健。
  井三元冷道:“為何不能?名門出名女,憑添光彩,有何不可?”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公平.你們評審的標準已有了偏差,早將她們家世考慮進去。”君小心叫道:“要是她爹是李師科,那怎麼辦?”
  眾人一陣譁然,李師科是劫匪,他女兒縱使條件再好,恐怕也得不到評審青睞,很顯然家世已影響評審。
  在座評審亦為徵愣。
  還是巧鳳凰機智過人,含笑說道:“少俠說的有理,不過你放心,此次參選者,家世都很好,幸好沒你所說的情況發生,若是有,我們也會特別小心,免得落你們口舌了。”
  這一說,評審們方現笑容,群眾情緒較為平息。
  君小心本是看那音水萍楚楚可憐,又無家世,才臨時抗議,既然評審有了反應,想必也不敢太離譜。
  忽而見得王吞江遠遠不停地向他眨眼及偷偷地招手.他這才想起還有一位王胖胖
   這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冠軍。這筆財全靠她發的,總得使些手段,又怎能公平?
  他邪邪一笑道:“你們當然是公平的,只要別受外來事影響最好,當然,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我不再抗議,你們繼續吧!”
  此時王吞江才噓了一口氣,他也想以自己九江龍王的威勢來影響幾位評審了。
  經過討論,還是繼續喝名,喝家世。
  井三元又開始喝名:
  “第五位舒牡丹,江州人氏,父親乃江州縣令。”
  舒牡凡丹淺螫娜步,嬌貴若牡丹。
  “第六位王胖胖,九江人氏,其父九江龍王,甚可敵國。”
  王吞江禮貌地向評審點頭。眾人則為“王胖胖”三字,引來哄堂大笑,想一瞧究竟。
  只見王胖胖身著亮黑色禮服,落落大方地行來,遠處還好,只覺得她較為豐盈,但抵達近處,和那些女子並肩一站,那些女子個個嬌瘦纖細。王胖胖和她們相比,竟然高出一個頭,也胖得離譜。
  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指指點點,猜不透這胖寶寶也敢來參加選美?
  君小心暗自苦笑:“媽的,我怎沒想到那些人特別瘦,這一比,還有得比嗎?”
  公孫砲手肘撞向他腰際,憋笑著:“我看走人吧!這場賭,勝算不怎麼大。”
  君小心苦笑:“好歹也得搞過兩回合再說,必要時得用我的超能力控制那些評審了。”
  他和評審距離不過二十餘丈,他有把握攝住他們,目能立於不敗之地。
  公孫地細聲道:“那,繼續下賭了?”
  君小心點頭:“收,愈多愈好,他們一下料想不到。”
  公孫砲會意,收的更勤。
  眼前又沒鏡子,王胖胖自不能瞧見自己身軀和別人相比差別有多大,還以為眾人笑她高過別人一個頭。暗道:“笑什麼?我脫了鞋便是。”決定下回出場,將鞋子給脫掉。
  君小心也不甘示弱,自己所訓練的人,沒得比,遂喝叫起來:“你們看,王胖胖的就是不一樣,身材高挑健美,舉步輕盈,走起路來落落大方,自不同於那些繡花小腳,走來東倒西歪,是新一代的女人。她頭高,那處表示她高人一等,她不見骨,那是表示她不是殘(見)骨頭!是真材實料的‘大’美人吶!快鼓掌!”
  一口氣將王胖胖缺點全說成了優點,那種伶俐高明的反應,登時引來全堂喝彩,掌聲猛響。
  君小心見著大家都在瞧著自己,立即喝道:“沒有美人形,哪有我言語,快向美人鼓掌啊!”
  眾人又再叫好,向著王胖胖不停地鼓掌,王胖胖自也感受這份激情,不再為自己身高煩惱.反而以它為傲。
  二巧鳳凰亦是暗中叫絕,鳳眼瞄著君小心不放。暗道:“好一個高人一等,好一個多肉叫不見骨,好一個人大叫大美人,他來主持盛會,那該有多好?”
  出場的美人瞄向君小心,有的失望得不到他的讚美,有的暗罵他,把自己說成賤骨頭,音水萍卻十分凝神地注意他,似乎想猜出他的來歷。
  井三元又喝道:
  “第七位李沉魚,濟南人氏,父親李知星。”
  李沉魚貌美如仙,婀娜行來。
  “第八位位余冰,杭州人氏,父父余雪。”
   余冰含笑走出,肌膚賽雪,冰新可人。
  “第九位月珍珠,襄陽人氏,父親襄陽知府。”
  月珍珠蓮步如珠,人更甜美。
  “第十位寒西施,福州人氏,船王寒上任之女。”
  寒西施行來,美豔驚群芳。
  名字唱完,美女也亮相,賭徒目不轉睛地瞄著十位美女,也好有個評斷,準備下注。
  接下來開始比賽,第一項比的是身材與美姿。
  群芳 一在臺上繞行。
  第一位柳青青擺了一副美人托腮,千嬌百媚。
  第二位楊愛蓮表現一踏蓮花步,姿態美妙。
  第三位江雨蘭演出天女散花,於淨利落。
  第四位音水萍則幻出嫦娥奔月.她本秀髮披肩,衣衫輕盈,這一飛,直如嫦娥飛月,衣衫翩翩,秀髮飄飄.纖手柔如流水上翻,玉足輕若鴻毛勾疊。群眾正想喝彩,她再一翻身,若仙女下凡.輕輕飄落。難在速度緩慢,每落一寸,群眾心弦即震顫一次,及至地面七寸,她方伸落玉足,輕點地面,有若無風落葉,柔柔飄下,群眾看呆了。
  君小心登時鼓掌:“好,好一個嫦娥奔月,輕功簡直爐火純青。”
  他一吼,方驚醒眾人,立即跟著拍手叫好。
  巧鳳凰暗道:“就是六妹巧輕煙,輕功也未必見得比她高多少。”
  不禁對她特別留意。
  接下來第五位舒牡丹,表演牡丹弄情,比起音水萍自遜色多多,掌聲不熱烈。
  再來又輪到王胖胖了,她胸有成竹,照著君小心所教步法,落落大方地走起,甚有韻律感。
  然而眾人不懂得欣賞,以為她只會走路,對她有點失望。
  君小心見狀又有了主意:“你們看她走路,膝不彎來腰不彎,足尖一塹步如煙,柔中帶美,美中帶勁,你們看,連衣衫都要動了,快快快!快來點音樂,這種步法要音樂才能顯出它的美!”
  眼看找不到琴、蕭之類的樂器.君小心搶過公孫砲手中銅鑼,開始敲起,張嘴哼起來。
  “啦!達啦!達啦啦啦啦啦!啦達達啊啦達達!啦達達啦 達達達……”
  有了旋律,王胖胖走起路來更為生動,就如跳動音符,快如行雲流水,慢則搖曳生姿,緊緊扣人心弦。眾人忍不住開始節奏地拍手,愈拍愈來勁,王胖胖更是緊跟旋律不放,就如鬥牛士般奔放輕快之中,早已將在場眾人之心緊緊扣住。
  最後君小心一聲大喝,王胖胖一頓然停,衣衫翻飛,群眾情緒達到最高點,又自鼓掌叫好。
  君小心來勁地喝道:“這才叫美,美得叫人感動,美得讓人忍不住要跟著她走!以後大家心情不好,這麼走上幾圈,保證馬上爽起來!”
  眾人又是一陣掌聲。
  巧鳳凰實在不得不佩服君小心,本是不怎麼樣的步法,被他配起節奏,竟然扣人心弦,欲罷不能。卻不知他用心何在?
  接下來幾名,在無特殊表現及他人助喝之下,擺擺姿勢就過去了。
  接下來該是身材了。
  她們一身羅裙,怎能見得身軀?
  原來只用皮尺量量,誰最為標準,誰即是好身材。
  君小心又抗議了:“不行,身材標準得和身高成比例,這麼一量,當然是大美人吃虧了!”
  並三元冷道:“以前都是如此,難道你有好方法?”
  君小心想,叫她們穿肚兜上場,那是不可能的事。說道:“不如穿緊身衣服如何?
  那樣也比較公平些,否則有人在羅裙里塞東西,誰知道?”
  這話意來一些女子的窘差。台下男士則有人起鬨,如此最好,可見著美女姿態,大飽眼福。然而女士們卻斥責這太不道德。
  君小心解釋道:“你們別以異樣眼光來看,這純粹是比賽身材,跟道德是兩回事。”
  有女子斥道:“要是你老婆,給不給人看?”
  君小心反斥:“要是你跟你旁邊的女子比身材,你看不看?用量的,輸了,你甘心嗎?”
  這話斥得那女子一時答不出話,一些男士則鼓掌叫好。
  君小心再瞪幾眼;“事情要分清楚,我老婆沒事當然不能給人看,但既然比賽身材,總得表現真實些,又不是脫光光,哪來不道德?”
  女士們仍不肯接受。力爭到底。
  君小心罵了幾句,不再理她們。
  井三元和評審商量後表示,現在也沒緊身衣服可換,只好將就,照原方法進行。
  君小心叫道:“隔著羅裙量,有啥用?伸伸玉手,量量手臂總可以吧?”
  臺上幾名女子交頭接耳,仍表示不願意。
  君小心瞪眼:“不願意還敢來選美?是不是長了蜜豆冰,見不得人?”
  洪知府已忍不住,斥道:“大膽小鬼,敢攪亂比賽,來人啊!把他拿下!”
  君小心斥道:“不必你拿,我自己走!”
  說著當真跳入人群,公孫砲見狀也跟著跳去。眾人見莊家跑了,甚是緊張,君小心要公孫砲留下,他馬上回來。公孫砲提心吊膽,還是留下,有了人,眾人才放心。君小心閃沒人群,消失無蹤。
  知府大人見他已走,無人可抓,不願失了風度,指承比賽繼續進行。
  評審席上走出一名女評審,拿出皮尺開始量往眾美女身軀。
  會場走了君小心,一時靜默多了。
  巧鳳凰心知君小心必定不會如此甘心離去,只是猜不出他又在委何花樣?這花樣想必又將鬧翻天吧!
  果然,評審量不及三名,君小心唱聲又來。
  “量什麼量?假身材也敢量?”
  只見君小心提著大桶東西,踩著人頭掠來,趁群眾一陣徵愕慌亂之際,他衝向琴台,大桶沒去,冷水嘩地噴出,衝向數名比賽者。
  事出突然,她們怎閃得掉?全被沒濕,衣衫貼肉,尖叫著亂成一團。
  這舉止嚇呆了眾人。但群眾見著美女妙態畢現,醒的特別快,也呼叫起來。
  君小心則已得意忘形哈哈大笑:“你們看。二號粗大腿,九號荷包蛋,十號腰身脹裂了衣服!”
  他所指者,全是方才嘀嘀咕咕者,君小心早從腦中感應出三人所掩飾的缺點,冷水沒得她們最徹底,讓她們糗態百出。
  三人又羞又恨,急往後頭奔去。
  事實上早已有人先跑,那是四號音水萍,她雖被沒及,卻因功夫不弱,馬上閃開,並未出醜當場,儘管如此,也夠她臉紅,立即趕往畫樓,換下衣服。
  十人中,潑得最少的要算王胖胖,她人高馬大,君小心目標又不是她,只有腰身以下濕去。她一扭腰,讓羅裙張開,自未出醜,然而見著人都進了,她只好趕在後頭,一同換衣服。
  一群男評審對於美人撩態也頗為欣賞,不時有笑意傳來。女評審除了巧鳳凰之外,已坐立不安,另有一名被沒著,也趕去換衣眼,男土群眾則大飽眼福.鼓掌叫好,女士有人竊笑,有人瞪眼,只有幾名斥責小心不是。
  君小心見那群拔婦實在惱人,剩水再撥,濺得她們滿臉濕淋淋。君小心猛把水桶套往方才跟他吵架者 也是現在帶頭起鬨者。水桶套落,整整罩住全身,嚇得她當場暈倒,君小心一吼,馬上有人將水桶滾遠,剩下撥婦哪敢再採,紛紛逃命去了。
  君小心則哈哈大笑:“我就不信鬥不過你們!”接受眾人英雄式的歡迎。
  知府坐不住,下個拿人。君小心再遁入人群,護衛在人群有意阻撓下,任由君小心遠處囂張,硬是無法拿人。
  人手不足,知府不敢犯眾怒,只好要守衛守住琴台,別讓此事再發生。
  見著那些護衛虎視眈眈,君小心未敢再爬上高架,只好先藏在人群中,待比賽開始,再伺機行動。他和公孫地躲了一陣,但覺無戲可耍,又開始吹煙生意,猛下注。
  井三元詢問知府,是否繼續?知府礙幹巡撫,還有貴賓,交代姑娘換好衣衫後,繼續比賽。
  井三元走往畫樓請人,待姑娘返回,已少了三位。分別是二號揚愛蓮、九號月珍珠、十號寒西施。三人缺陷暴露,無顏再賽,棄權走了。
  “第一回合比賽完畢,待我們來看看成績。”
  井三元宣布,觀眾一陣鼓掌,一名女子捧來一白色板子,兩邊各雕一鳳凰,居中則依順序貼掛十名競選女子名字。另一名女子則捧著十顆龍眼大小的火紅珠,兩人走往評審。
  評分方法甚簡單,難選誰,只要將紅珠丟入那人位置即可。
  十名評審故作沉思和左右為難,然後拾起紅珠,從鳳凰口中滾入,再按所選之號碼,紅珠即會落入該碼之中。
  評審選完後,因為是密封,尚不知結果。
  井三元為製造緊張氣氛,吊足眾人胃口,方自拉開名牌下的一片銀板,紅珠立即暴光。
  因為二號、九號、十號已棄權,是以位置空無一珠。四號音水萍則落滿四顆,登時引起歡呼 她該是群眾心目中最佳人選,掌聲自是不斷。
  六號王胖胖只得兩顆,顯然她是叫掌不叫好。儘管比音水萍少了兩顆,卻比其他女子要多一顆,五號甚至沒半顆,她夾在兩強之間,顯然吃力不討好。
  比賽乃採前兩場選出三名,最後一場再決定勝負,是以第一場輸贏,關係並不大
   這也與比賽較不注重身材有關。
  當然,以往都是瘦瘦的,誰想到竟會出現胖姑娘,自是引人關切了。
  由於王胖胖步法表演精彩,得了兩珠,並沒有人說話,嫌她身材。
  第二場才藝競賽隨即開始。
  第一位柳青青表演歌舞,第三位江南蘭臨場揮畫,掌聲不弱。但觀眾似乎特別注意音水萍。
  方輪到她,臺上已架起琴桌,她則抱琴上台,想是表現琴藝。那琴方架置琴桌,君小心已看出它似非凡品,琴身殷紅如血,琴弦則身黑發亮。巧鳳凰也開始注意她手中琴,似在猜想為何物。
  音水萍開始彈奏,是一曲“昭君出塞”。
  方開始,琴音親切動人,細緻有若空谷山泉,源源拂來,漸漸輕快,如少女輕舞,彩農飄飛,聽來甚是悅耳,隨即音律轉折,宛若黃蓮出谷,細中帶柔,柔中帶美,美中帶韻,緊緊扣人心弦。琴音漸彈漸快,見她十指化開,音律從四面八方漸漸逼來,含帶一絲輕愁,若怨女,若孤雛,浪跡罕雨雪地之中。更然澎湃如山傾,洪水分崩折離衝陷天地般滾將而來,阻不了,擋不了,揪人魂,扣人晚,讓人遍體生寒,滿腔激情,就快暴裂,就在最尖處,琴音煞斷,全場鴉雀無聲,徵愣愣地瞧著那琴。停頓三跨步時間,一絲琴音細若遊絲從地底般幽怨鑽出,有若孤魂,有若山伯英台幻化彩蝶,輕飄輕泣,含怨地飛向天際,終於消逝無蹤,留下一段幽怨。
  全場靜默,直到音水萍起身告禮,有人方問:“琴音停了?”驀然一陣掌聲暴響,大呼小叫。
  君小心喝吼叫好:“好!過癮,媽的!餘音繞耳,三日不絕。廈是這麼回事!”
  熱烈琴聲中。音水萍沒有太多表憎,只輕輕蹲身,淡露笑意,臨退場,仍往小心回了一眼。
  直到她退去,掌聲方歇。
  接下來換第五位舒牡丹,也是表演琴藝,比起音水萍,自是高下立見,很快收場。
  然後該是王胖胖出場,她帶著酒瓶,立時引起眾人一陣騷動。
  君小心馬上又跳上高架,喝道:“最精彩的表演就要上場啦!你們看過楊貴妃沒有?
  眼前這位就是,信不信,見過這段貴妃醉酒就明白了。”
  王胖胖已挽瓶喝酒,姿態自是又柔又膩。
  有人說道:“表演也不必真的喝酒嘛!我看她是真的醉鬼一個。”
  君小心喝道:“演醉酒就要喝酒,那是真醉,這才夠勁,你別忘了,醉鬼都是男的.她是第一個女醉鬼又有何妨?”
  登時贏來一陣掌聲.觀眾見王胖胖真喝酒,恐怕要真醉了,那才叫好戲上場,不禁哈喝“喝喝喝”,大助其興。
  王胖胖早練得勤.照小心交代,要喝得美,帶得媚,那才能盡得貴妃神髓。
  她怕醉不了,一口氣喝下整瓶燒刀子,立即臉現紅暈,媚態已生,開始扭動身軀,真如雲鬢花顏金步搖,侍兒扶起嬌無力。她又胖胖,酥胸聳挺,直如人們心中幻想之楊貴妃重生。
  一些群眾看得直吞口水,大呼過場。
  君小心見她有水準的演出,頓黨大有成就布,又喝道:“太好了,貴妃重生,群芳失色,來點音樂!快!”
  他早見著王吞江手中拿有奉器。原是前一場得了經驗而準備的,現在聞及小心要音樂,馬上將琴交子請來的一名女子,他開始彈奏,賽的竟也是貴妃醉酒。
  如此有琴有酒之下,王胖胖表現更出色。
  君小心又唱吼:“好!要柔,要媚!走三步呀退一步,擺擺腰呀扭扭頭,拋媚眼呀送秋波!一切步,再探步,輕轉身呀翹屁股,傳笑授牙獻梨渦……醉三步呀醉七步,金步搖呀腰放柔,左擁情呀右擁意,玉鵬拾呀撩姿首!我醉,我醉,醉醉醉……”
  他一喊,眾人覺得甚是順口,也喊了起來,目光直盯著王胖胖不放。
  “快迷呀!唐明皇就在你後面!”
  君小心見地方向搞錯了,表演給眾人瞧,立即要她改方向,把評審當成唐明皇,大獻美人醉酒 正也是大獻美人計了。
  果然那些男評審,除了江南慕容琴之外,皆是中老年之官場中人,平日早已習慣飲酒作樂,而且能邀得來的,大部份不是什麼正直隊廉的清官 醉翁之意,大有人在。
  突見王胖胖嬌媚動人,一身豐聯身軀更是火熱性箴,看她醉態燒人,酥胸聳間。一張朱唇快噴出火來,哪有不被逗得心動,直以為貴妃再生,恨不得代身唐明皇.以享格福。
  洪知府響間稱言:“這才是中原第一美女,古有楊貴妃,今有王胖胖呀!”
  他說的不大聲,只有巡撫大人聽得見,巡撫將胡直點頭.和洪知府對壘一眼,兩人會心直笑 心中想著若能納妾,那該多好。
  台下眾人有人叫著王胖胖不該只是面對評審,讓他們失去眼福,王胖胖豈理得他們。
  正醉得起興,突聞音樂中斷,王胖胖柔軟輕撲地面。
  洪知府登時站起想扶人,頓覺自己失態,趕忙坐下。群眾看在眼裡,傳來弄笑聲:
  “幹啥?想當唐明皇啊!”
  “想取她當姨太太是不是?”引來笑聲。
  幸好幾名官爺評審已鼓掌,掩去洪知府不少窘態。
  君小心則大呼過癮,看來自己不必動手腳,王胖胖似乎奪魁有望。
  王胖胖似知自己表現不賴,嬌媚地直道謝,一晃一晃地含情離去,直到她消失,官爺們才收起貪婪目光。
  接下來幾位,似乎未及得王胖胖出色,受歡迎程度並不熱烈,很快收場。
  因為第二場要決定三位入選者,為避免落選者困窘,參賽者全部先回畫樓,待決定人選再呼出。
  女侍又拿出鳳凰板和紅珠,投珠下來,結果六名男士,除了慕容琴,全投給了王胖胖,一口氣得了五顆。幸好女士也有四名,全投給音水萍,慕容琴更贊佩音水萍琴藝高超,也投她一珠。如此形成五比五,雙雌並立情況,其他五名則一顆未得,情況甚是尷尬。
  音水萍和王胖胖已上榜,仍差一名。本決定五人中再選出,但五人由於掛不住臉,紛紛棄權,如此才真正形成兩雌相爭。
  眾人有人已叫嚷選舉不公,有幾名條件都比王胖胖好的,竟沒入選,分明是評審被美色所迷。
  他們指的,當然是那些老官爺,但老官爺也有理由,他們認為王胖胖具有古典美人楊貴妃之美,豈能以世俗眼光來衡量?
  走好另有音水萍可奪魁,爭執不了了之。
  君小心沒想到事情進行這麼順利,也省去一番功夫。
  公孫抱則擔心:“看那五名老頭子是被王胖胖給迷上。鐵定得五顆,立於不敗之地,這場賭怎麼辦?”
  他想要是群眾反過來下王胖胖賭注.那豈不賠本了?
  君小心頓覺有理,立即追問:“餵餵餵!那什麼大官主持,要是下一場兩人又都五個珠,如何分勝負?”
  他看出那四名女評審,一名被自己潑過水,自不會投王胖胖,其他三名也差不多,而慕容琴表現堅決,當然支持音水萍了。五比五的局面很可能再次出現,他得問清楚,也好有個準備。
  並三元聞及此,也覺得頭痛,送請教洪知府,知府則說.要是不能分出勝負,則兩人同時當選。
  君小心立時叫囂,這還賭個屁,洪知府自不理他,君小心正想對策。
  慕容琴已開口:“五年前也有一次兩人入選,投球結果亦是同分,當時評審商議以積分分勝負,亦就是三場所獲紅珠定輸贏,今日若真如此,也該採取此種方式才對。”
  第一場音水萍多了兩顆,若採取此方法,她勝算較大。登時引來一陣熱烈掌聲。
  洪知府不贊同:“要是紅珠數也相同呢?這方法不能用。”
  慕容琴道:“若真如此,屆時再商量,今日這場是不可能出現。請知府照往例,免得人家說你不公,何況珠末投,誰也不敢肯定有五五情況出現。”
  眾人一陣哈喝,指責洪知府偏袒,如此一來,洪知府反而不敢大過於霸道,也同意了。心想反正王胖胖該知曉自己為她力爭,縱使未得第一,她也該感激才對。
  方法決定,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對嘛!比賽要公平,雖然正胖胖暫時好像吃虧,那是她第一場小小的疏忽,並無多大關係,我對她還是有信心,來呀!來呀!我賭王胖胖奪魁,一比一百,快押啊!”
  眾人眼睛雪亮得很,成敗算的清楚,大把下押,難備撈它一票。
  接下來該是機智部分。
  井三元請來青水萍,含笑問道:“你為何想參加這比賽?”
  音水萍淡然一笑,說道:“小女子希望能藉這比賽,更肯定自己,也希望能多見識一些世面。”
  語音輕柔自然,贏來熱烈掌聲。
  並三元頻頻點頭含笑,先祝福她能奪魁,然後才拿出問題卡,要青水萍抽一張,攤開卡片。並三元問道:“人說狗急跳牆,如果你被人追急了,你會如何處置?”
  音水萍不假思索,淡然退:“我不是狗,所以不會跳牆。我會反過來追他,讓他跳牆去。”
  眾人又是一陣叫好。
  君小心猛拍手:“好一個反跳牆,讓他當狗去!”
  待掌聲稍歇,井三元又問:“你反過來追他,你不怕他是你仇人,武功又比你高,你反追,無異羊八虎口,性命不保?”
  音水萍道:“女羊都長了角,縱使被虎吞去,也要用角把它撐死!”
  眾人又喝吼叫好,掌聲不斷。
  君小心更是拍紅雙手:“好一只長角羊,連老虎都給撐死,太厲害了!我天下第一當自嘆不如啦!”
  音水萍目光閃異,往君小心瞧來。奇怪他似支持王胖胖,為何又如此賣力為自己鼓掌?
  她的機智獲得喝彩,眾人對她更有信心。
  接下來,井三元已把王胖胖請出。她還滿臉紅暈,醉態可掬。君小心不禁暗自叫糟,他沒想到貴妃醉酒之後還有機智問答,否則他不會叫她真正喝酒。偷偷瞄向王吞江,他正以責備的眼神速來。君小心只好攤攤手,表示沒辦法,人都上去了,想退出酒氣也來不及。
  然而那醉態卻仍緊緊扣住老官爺評審。
  並三元心知知府垂愛於她,對她特別喜氣,禮貌。
  “敢問小姐是為何參加選美?想必有動人的原因吧?”
  王胖胖劈口即說:“奪魁呀!我知道我會得第一,所以纔來參加。”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眾人噓聲,說她自大,不懂得客氣。
  君小心眉頭皺了皺,還是拍手叫好:“大棒了,有自信的新一代女性,實在讓人欽佩,如果連奪魁的信心都沒有,那還參加個屁!鼓掌!快鼓掌!”
  只有公孫砲勉強鼓掌,顯得人單勢薄。
  王胖胖則含情媚笑,向兩人道謝,隨又瞄向評審,醉眼含倩,分外動人,洪知府輕輕拍掌叫好。
  並三元看她真醉了,未敢再多問,免得她多出醜.暗中找來簡單題目,要她抽去,攤開念來。
  “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你怎麼辦?”
  王胖胖對答如流:“我就反咬它一口。”
  眾人譁然,君小心苦笑:“這不就變成狗咬狗了?”
  他的話被眾人聽去,引來訕笑:“對,狗咬狗滿嘴毛,好一只貴妃狗呀!”
  眾人一片掌聲,極盡莫落。
  君小心無奈,仍是拍手叫好。
  “好一個反咬一口,話中有話,咬的學問多得很,虎毒不食子,跟娃娃虎玩,咬出了親情。愛人相見,還是要咬,這咬字,進可以擊,退可溫存,實在妙絕。王胖胖話中含意即在說,可以以怨還怨,也可以以德報怨,一句話含有兩個意思,實在機智過人。”
  任他舌燦蓮花,也抹煞不了王胖胖暴出此話的困窘性。
  井三元見她仍搞不清眾人鼓掌乃是噓她,顯然辭意難醒,也不敢再問,客氣地說她答的很好,請她退去。女侍搬來兩張椅子,讓她和音水萍坐下,此乃供知府交代,免得王胖胖不勝酒力。
  此時台下眾人亂成一片,紅單直投,要求下注音水萍奪魁。君小心當然叫好,抓來數個籮筐,和公孫砲一同搶銀子,收紅單。至於白單,一張也沒有 來不及收啦!
  不多時,三籮筐金銀元寶裝得滿滿,紅單滿天飛,仍不停下注。
  直到評審思考妥善,準備投珠時,交易方停止。
  公孫砲見及音水萍籮筐塞得滿滿,王胖胖卻只有幾張。君小心喝聲是否換押,那幾個人沒信心,終於轉押音水萍,如此一來,形成君小心與眾人對賭局面這正是君小心和公孫砲所想要的。
  投珠在即,君小心得特別注意,想用腦波控制,免得賠老本。
  此場投珠,評審大都少說出自己獨特見解,以服人心。第一位投珠是洪知府。
  “本府認為王姑娘不但體態輕盈,婀娜多姿,智慧定力更是擔人一籌,微醺中仍能鎮定回答深具佛家哲理的禪活,本府深深折服,故而投她一球。”
  眾人噓聲四起,哇哇大叫,甚至有人觀他兩眼暈花,被美色所選,然而紅球仍滾落王胖胖名牌下。
  君小心登時鼓掌:“好!不投她的就是龜公!不是男人,眼珠有問題。”
  沒有人理會他。
  被潑水的女評審瞄他一眼,說道:“音姑娘天生麗質,雍容華貴,才藝超群,機智無雙,足以代表中原女性,我投她一珠!”
  君小心竟然也叫好:“美人當前,不投她一票就是兩眼無珠,心理變態。”
  和著人群猛鼓掌。
  高塔下有人訕笑問道:“不投王胖胖,是眼珠有問題,不投音水萍則兩眼無珠,那他們豈非全都是瞎子?”
  君小心黠笑道:“那倒未必。”
  “怎麼講?”
  “可以投兩人啊!”君小心訕笑:“如此眼睛就沒問題了,也沒失去珠子,正是明眼人啊!”
  那人恍然:“說的有理……看來是我有眼無珠了。”
  笑了笑,他也曾心接受君小心的答案。
  接下來,兩名男官評審說及王胖胖美若天仙,不可多得,投珠予她。另兩名女評審也不客氣,立即還以顏色,給了音水萍兩顆,形成三比三。
  靠近慕容琴的那名官爺評審說王胖胖好處甚多,又送她一顆,形成四比三。
  眾人大呼不公平,然而評審非他們,也莫可奈何。
  此時慕容琴站起,含笑道來:“音姑娘不論風度、氣質全後絕代風華,尤其琴藝,更是在下生平僅見,可謂天下無人能及,機智反應貼切明快,正是睿智表現,容貌不必在下多說,諸位親眼瞧得清,玉面朱唇,秀眼靈眉.冰膚賽雪,傾城傾國,閉月羞花亦無法形容其貌美麗,代表中原小姐綽綽有餘,足以投她一珠。”
  紅珠落入音水萍名牌下,眾人一陣掀狂,大呼其有眼光。音水萍輕輕送他一笑,慕容琴含笑回禮。
  四比四,眾人又緊張了。
  只剩巡撫及巧鳳凰未投珠,兩人相讓之後,還是巡撫先投。
  他起身巡視眾人一眼,把著長胡,威風凜生,說道:“本官但覺評審須具獨特眼光,以及閱人無數之經驗。雖然音姑娘美絕天下,但本官認為王姑娘更為出色,本官可以確定,晉天大之下一定無法再找出另一位與她同類型之人。”
  君小心登時鼓掌:“有眼光,王胖胖當然是天下無雙,獨一無二,除非楊貴妃重生。”
  巡撫含笑點頭:“不錯,除了貴妃重生,世上再無此絕色女子,如此韻味,如此豐腴,如此嬌美,如此大方,連醉態皆楚楚動人。深深得本官欣賞,是以本官賞她一珠,中原女子該如此也!”
  含笑移目王胖胖,見她笑的開心,他滿是欣喜,穩重地將紅珠滾落她牌下。
  貴賓席一片掌聲.眾人卻噓聲四起,說他老眼暈花,找不出王胖胖那種人,是因為她胖得離譜,音水萍才是天下約色,無人能比。然因巡撫官大,他們也不敢噓的過大聲,免得散了場,被抓去拷打。
  幸好剩下巧鳳凰,她是女者,前次又投音水萍,正如眾人心中所想,五五比數,音水萍以積分取勝。
  緊張時刻來臨,君小心暗運功力,準備控制巧鳳凰。
  巧鳳凰已起身,含笑道:“妾身早該先投珠,竟留得現在左右為難,實是困擾……”
  她拿起紅珠,在兩人名牌晃來晃去,遲疑不決。
  眾人心情被她攪得沸騰。
  有人吼叫:“快投啊!照上次意思,投給青水萍。”
  “說的也是……”紅珠移向音水萍。
  君小心急喝:“不行,王胖胖才是最美的!”
  “也有道理……”紅珠又移往王胖胖。
  “不行!你是女人,難道看不出王胖胖,胖得離譜?比你還差呢!”
  紅珠反移往音水萍。
  “你敢!快投給王胖胖!”君小心竭吼。
  巧鳳凰但覺腦袋一陣昏沉,她在飛神峰見過君小心的把戲,知道他有攝腦之能,當下運功抵抗。
  君小心暗道:“看你能撐多久?”
  他發現巧鳳凰功力甚高,偷她胞波自容易,但要攝住她,讓她聽話,就得費功夫了。
  “快投給王胖胖,聽見沒有?”
  “她真的美嗎?”巧鳳凰猶豫。
  眾人吼叫:“投給音水萍,她才是最完美的!”
  “我也覺得她完美……就投她吧……”
  巧鳳凰似已決定要投音水萍,紅珠移了過去。
  眾人一陣掌聲叫好。
  君小心眼看一時攝不住她、時間又短,登時大吼:“你敢!”
  巧鳳凰微溫:“我為何不敢?”
  瞪了小心一眼,紅珠猛往音水萍牌子丟去。
  君小心大叫:“不行!”
  公孫砲苦笑:“完啦!”
  眾人一陣歡呼,終將得勝。
  那叫聲震得巧鳳凰腦袋一眩,手指碰了名牌一下,那珠子本是用力拋出跳動不停,現在名牌又遭碰撞,打向珠子,紅珠竟然彈高起來,君小心見狀喝命尖叫,猛吹氣,紅珠空中一轉,叭地一聲,反蔣王胖胖名牌。
  六比四,眾人傻愣了眼。
  君小心更是不信,愣在當場。
  巧鳳凰驚醒過來,聲一笑:“差點兒投錯了。”
  眾人傻眼後,復又激動,有人吼叫:“你是投錯了,為何那麼不小心!”
  巧鳳凰不解:“怎麼會?球子已落去……”
  君小心已歡呼跳腳:“哇哈哈!一哄定江山,六比四,王胖胖獲勝啦!用場!一咬定江山!”
  其實他離名牌十餘丈,怎吹得動?然而奇蹟出現,他自是如此認為。
  “六比四?怎麼會?”她往名牌瞧去,果然是這麼回事,不禁有點哭笑不得。
  眾人一陣叫囂:“不算,不算,那是意外,重來!”
  君小心吼道:“豈能重來?那是上天授的珠,誰也不能搶走!”
  “豈有此理,這明明不是她想投的,豈能算數?”
  “你不是她,你怎知她要投誰?”
  “你問她就明白了。”
  “不必問,珠子就是證明!”
  場面火爆。
  巧鳳凰已說道:“不要爭了,我投的是王胖胖。”
  君小心呵呵大笑:“聽到沒有,她是投王胖胖,錯不了的。”
  那人不服:“她是投錯之後才如此說的,難以叫人心眼目眼,叫她再投一次!”
  巧鳳凰立即運功將紅珠吸出,照向眾人,含笑道:“珠子現在在我手巾,我覺得王胖胖有若楊貴妃,美豔絕天下,千年難求的絕色美女,所以我投她一珠。”小心翼翼地將珠子放入王胖胖名牌下,表明了立場:“各位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吧?”
  眾人又是一怔,沒想到事情會有這種結果。
  君小心爽限大叫:“看到沒有,人意盡如此,天意更不可違!”
  並三元心知知府意屬王胖胖,見及知府眼神示意,立即出面說道:“經過評審投珠,王姑娘以六珠之多奪魁,可獲得金冠一頂,貂裘一件,珠寶一箱,獎金萬兩元寶!”
  王胖胖起身接受評審鼓掌,台下則一片噓聲。
  音水萍則面無表情,一如往常,見不著失望、傷心,談談起身,往畫樓行去,似乎這比賽跟她一無關係。
  她一走,眾人爭執也沒用了,口中罵個不停,說是評審不公,最懊惱是可以贏得大錢,卻眼睜睜輸去。
  君小心見他們垂頭喪氣,把氣氛弄壞了,自己也顯不出威風,當下又唱道:
  “雖喪氣,還有得賭,你們猜,今天誰奪魁?”
  有人瞪眼:“錢都輸了還用說?那死胖子!”
  君小心突然喝道:“答對了,賠你!”
  抓一大把銀子撒向他,登時又引起騷動。
  君小心撤出興趣,喝叫:“全給啦!替咱無所不報做宣傳,以後請多多指教!”
  一剎那間,將三大籮筐銀兩全撤還眾人,引起一陣鼎沸追搶。
  三籮筐銀子,不算少,說多也不多,不到幾分鐘已被搶先.有人賺,有人賠,然而心頭已經沒方才用麼癟怨了。”
  王胖胖戴上金冠,自是欣泛若狂。王吞江也喜上眉梢,女兒終於替他爭口氣,還感法君小心教導,卻見他忙得很,只有等以後再說了,忙著周旋於道賀者。
  王胖胖突然招手,台下走來兩位婢女,端著一盆八錦肉。她以為比賽完畢,不必再裝腔作勢.伸手即抓肉片,往嘴中塞去,咬得吱吱有聲。
  “我餓啊!我三月不知肉昧,讓我填飽了肚子再說!”
  聲音恢復以往的祖低豬沉,刺耳已極。
  此時的她,和當選前完全兩樣,嚇得那些官爺們目瞪口呆,還以為看錯了人。
  他們有些後悔,是否選錯了人?引來那些投珠音水萍者一陣若嘲式的笑聲。
  王胖胖忽然哈哈大笑:“我想到了,我當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我要把三個月屯積的分量全吃回來!”
  笑的刺耳粗硬,引來惻目.似乎感覺得出,她的肉又在一寸寸地腫了起來。
  巧鳳凰不堪忍受,想離去,臨行往高台矚望,君小心和公孫砲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她心知君小心鬼靈精怪,必定認為自己有可能理有伏兵.是以先跑了。
  人已走,她也不再停留,已告別諸位官爺,翩然離去。
  盛會進至午夜,方自散去。
  還好王吞江盯緊女兒,否則她的糗,可出盡整個揚州了。
  次日一早,人們發現城內貼著不少告示。一張畫有王胖胖由胖至瘦的圖樣,並說明減肥經過。另一張則把揚州知府洪大人畫成豬哥模樣,寫明他好色如狼,光是揚州城即有三名情婦,分別是西街百花接的咪咪,柳眉巷的劉寡婦,天香茶樓的三姨太。
  消息傳開,全城議論紛紛。聽說此事被知府夫人知曉,立即暗訪局實,硬把劉寡婦、三姨太逼走,剩下味咪乃煙花女,拿她沒辦法。只好準備繩索,每天臨睡時,扣綁知府腰際於自己腰中,讓他無法開溜,一時傳為笑談。“無所不報”不勝而走,知府自是恨死君小心了。明月晶亮,秋在寒四凝聚枝葉尖,沉擁幾許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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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邪童落難

  君小心離開揚州,未敢明目張膽,免得七巧軒婆娘追來,惹得一身腥,只好躲躲藏藏,往杭州方向行去。
  一日,來到老竹鎮,見得四處翠竹油綠,心情為之一變,眼看天色已晚,決定住上一宿,明日再走,遂找了竹林客棧住下。
  客棧一切皆為竹製,十分雅緻,兩人挑間上房,先清洗一番身軀,方自叫來東西果腹。膳食完畢,忽見小二提著大籃酒萊,往外頭行去,在這小鎮,叫此大菜,並不平常。
  君小心一瞄眼:“有新聞了!”
  當上記者的他,當然要特別注意奇特之事。近幾天,他們已來探不少奇聞異事,已玩出心得。
  公孫砲有些累:“小地方,有何大新聞?”
  君小心道:“隨便嘛!有則挖,沒有則當作練習。”
  狡黠一笑,兩顆小虎牙露出,憑添靈性。
  公孫砲拗不過,已點頭。
  兩人拿起紙筆,另有隨身黑盒子,跟著小二後頭,在竹林方向行去。
  約莫一柱香光景,竹林傳來談談火光,裏邊似有砍伐聲。小二遠處即叫著。“飯菜來嘍!”
  他似乎時常送來飯菜,這一呼,裡頭傳來應聲,奔來一名年輕乞丐,幫著小二提菜籃,兩人閒聊著徑自往竹林行去。
  君小心道:“乞丐叫菜吃.倒是新聞吶!”
  公孫砲道:“他們好像丐幫第子。”
  “是才好,幫派愈大,新聞愈大,走吧!”
  兩人紙筆抓在手上,走入竹林。
  方行二十餘丈,見著林中燃有火堆,五名大小乞丐圍一團,正在進食,一名似已發現來人。“誰?”他已站起。
  “是記者。”
  “記者?”
  那人弄不清是啥人物,君小心和公孫砲已走近.那人看來人一老一少,面相不惡,也未攔人。
  “記者就是來訪問你們有何消息,然後告訴大家的人。”
  那人道:“原來是踩線的,你想探聽什麼?”已有戒心。
  君小心含笑:“放心,我和丐幫無擔無仇,不必刺探軍情,我只是問一些比較奇特的事。”
  小二笑顏說道:“張香主,他是本店客人,該不礙事。”
  此人張虎,拉三個小麻袋,二十上下,身職丐幫分舵香主。
  張虎瞧瞧君小心,十來歲,還小得很,似懶得應付,往旁邊一名看來比小心更年少的乞丐瞧去,說道:“小巨人,你告訴他。”
  小巨人本名李巨,十三歲,孤兒,從小即人丐幫,小有聰明。
  君小心見他臉圓得像皮球,嘴巴甚大,嘴角往上翹,未說話已先笑,再掛一副大耳朵,倒像小丑,呵呵笑道:“你長得倒是很出色。”
  小巨人嘴巴一張,大門牙特別粗大,笑道:“隊裡,人人都說我耳朵大,將來大有成就,才叫我小巨人。”
  君小心頻頻點頭:“這是奇聞,筆來,星來,記下來!”
  公孫砲不識字,只好捧紙端墨,拿出身上掌大的黑盒,打開,一團黑墨。
  君小心拿起大號毛筆往墨水一沾,記下小巨人大耳朵之事。字體歪斜,墨汁過多,已暈化開來。
  若用小筆會好些,他卻說大筆較氣派,才不失身份,也就由他了。
  李巨好奇:“這是什麼?你們是何人物?”
  “記者。”君小心往右胸“無所不報”名牌指去,凜然生威:“就是把你所說的事記下來,然後告訴別人,懂了沒有?”
  李巨欣喜:“那我很快就可揚名四海了?”
  “這就要看你表現了。”
  “我一定好好表現,跟我來!”
  為了不讓張虎干擾,李巨拉著君小心往角落奔去。張虎及幾名乞丐淡然一笑,心想小鬼名堂真不少。
  差不多可以避開張虎耳朵,李臣才道:“你要我如何表現?”
  君小心瞄著他,移向他的全身,見著他掛的小麻袋比一般的小,黠笑地問道:“你的麻袋……”
  李巨乾笑:“自己做的,不代表身份,用來裝東西,我沒功勞,沒分到麻袋。”
  其實他掛麻袋,多少想表現一些身份。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自己可以做,多過幾個也無妨。”
  李巨窘笑:“那有違幫規,不行的。”
  君小心笑了笑。問及正題:“你們來此做啥?”
  “砍竹子。”
  “砍竹子?”
  “嗯!做手杖用的。”
  “丐幫竹子缺貨?”
  李巨乾笑。“不好意思,君山的竹子,不知怎麼全枯了,採不到竹子,只好換地方啦!老竹鎮竹子堅硬,和君山竹差不辜,我們被派來采竹。”
  君小心想笑:“你們缺貨似很厲害?連夜砍伐?”
  李巨頷首:“缺很多,你沒看到最近市面野狗不少?那是缺少打狗棒的結果。”
  君小心猛點頭:“這是頭條新聞,野狗氾濫成災,獨缺丐幫打狗杖,記下它!”毛筆一揮,下筆如神。
  君小心問:“你知道君山竹為何枯萎?”
  李巨突然掩口細聲道:“這是秘密,不過我偷偷地告訴你,聽說是因為幫主不吃狗肉的原因。”
  “丐幫幫主不吃狗肉?”
  李巨點頭。
  “呵呵!真是天下奇聞,難怪野狗發威。”
  公孫砲猛吞口水:“早知如此,俺就去當丐幫幫主,天天有香肉吃。”
  李巨無奈:“是啊!為了這件事,我還想罷免他,省得老遠跑來這裡砍竹子。”
  “你想罷免幫主?”
  李巨趕忙噓聲,戰戰狀就地偷瞧張虎,見他未有動靜,才喘口大氣:“小聲點兒,我只是說著玩的,你別把此事寫上去,否則我就慘了。”
  君小心弄笑:“我不寫就是,你還有什麼秘密?”
  “一時也想不起來……”
  “你們幫主為何不吃狗肉?”
  “他……不清楚……也許他在暗中偷吃吧!”李巨想笑。
  君小心和公孫砲輕笑不已,但覺地好玩,又聊了不少,皆是普通事,並無祕聞,君小心已想告辭。
  “小巨人,希望你以後真的能變成大巨人,把幫主結罷免了!”
  李巨直呼罪過,見兩人要走,送行數丈,關切道:“有空常來,我有秘密也會去找你們。”
  “歡迎歡迎!”
  君小心也學他方才行禮九十度,逗得他發笑。隨後再告別張虎等人,小二早將碗筷收好一旁等待,此時陪著君小心離開竹林,一路閒聊。及至客棧,給了不少小費,小二欣喜退去。
  回房後,君小心很快寫好文稿,念的甚是順口:“野狗發威氾濫成災,獨缺丐幫打狗杖。若問君山光禿禿,直道幫主不吃肉。”
  “肉”字上面則畫只狗,空白部份則寫著詳細的故事,心想這一貼出去,必定又是轟動,樂得他笑不絕口。
  置妥文稿於桌上,他已十分疲倦,擠向公孫砲,睡覺去了。
  三更方過,一片淒靜。
  忽而一道黑影掠向屋頂,直掠君小心住處,先探耳靠窗,聞及鼾聲,輕輕伸手撥開窗戶,瞧及兩人熟睡,立即潛入,小心翼翼地逼近,如臨大敵,抽出寒光匕首,慢慢接近兩人,及至床緣,那人瞪著小心,目露兇光,匕首猛舉。落刺下去。
  君小心本是如睡,然而那人含恨殺人之際,腦波極強無比,透向君小心腦中,猶若夢靨般急叫:“你敢殺我!”
  他本是做夢,那人卻以為形跡敗露,冷喝:“殺你又如何?”匕首落得更快,喝聲已將兩人驚醒。
  君小心一張眼,匕首強光照來,直黨反應使他尖叫:“有刺客!”
  尖聲震得那人耳根生疼,匕首一緩,君小心滑開七十,匕首擦胸而過,嚇得他魂失魄散,趕忙滾至牆角。
  那人只想殺君小心,匕首再遞,又再退前。
  君小心此時已見來人面目,徵詫萬分:“音水萍?”
  來者正是落選中原小姐的青水萍,卻不知她為何要置君小心於死地?
  君小心但覺事情不單純,猛拉錦被罩向匕首,反身斜彈左培,想逃開。豈知音水萍功夫不弱,匕首被罩住,她立即鬆手,回手一探,抓向君小心肩背。唰地一聲,君小心避之不及,被抓出四道血痕,痛得他衷哀悶叫。
  幸好公孫砲已醒過來,叱喝撲前,他雖功夫不高,亂抓亂打,音水萍仍得回身應付,雖一掌逼退,君小心卻得以喘息,心知她武功厲害,未敢亂來,先清醒腦袋,再感應地想攻擊的方位,採取遊鬥,這才挽回頹勢。
  “你幹嘛要我命?選美人又不是我沒的票,就算我不捧你的場,你也不必那麼狠心下毒手!”
  “你這小賊,人人得而誅之!”
  “聽你說,我好像欠你很多?”
  “血債血價,拿頭來還!”
  君小心更迷糊了:“俺出道到現在還沒殺過人,何來欠你血債?”身形稍頓。
  “去閻王那裡問!”
  音水萍趁他身形慢下,又分神之際,一掌探劈左肩,他閃過,暗中在掌卻打向他胸口,一次連想攻擊兩部位,君小心分神,來不及感應,欸呀一聲,被打得退撞牆頭,欸欸痛叫。
  “臭婆娘,你再發瘋,別怪我不客氣了!”
  頓時運起胞波,想控制音水萍,架勢也擺出來。
  音水萍頓覺頭暈,攻勢較慢.驚詫叫道:“你會攝腦術?”立即運功抵抗,君小心轉攻為守,下一喜,立即撲身往她穴道點去。
  眼看即將得手,猝有寒光射來,打得他手掌發麻,使不出力道,正驚詫之際,窗口射來電光般黑影,衝向小心,一指點住他齊門穴,反手送指勁.凌空製住公孫砲。
  來人年約二十四五,左臉有明顯一道粗疤痕,表情冷漠。
  音水萍見著他,方噓口氣:“哥,他會攝腦術。”
  音水星點頭會意,說道:“他不是天下第一當?”
  “我清楚,卻有可能是他兒子。”
  君小心呵呵發笑:“第一當二十年前失蹤,我還在天庭,未轉世投胎呢!”
  音水萍斥道:“不許你多說!”
  君小心未敢多開口,免得遭殃。
  音水星道;“他說的沒錯,他只有十來歲,不會是第一當的兒子。”
  “那他為何要冒充?”
  君小心思不了又道:“誰冒充,我是真實開當舖做生意的,這根本是兩回事。”
  音水星冷眼瞧他:“你冒充,是為了找出第一當,為什麼你要找他?”
  君小心訕笑:“同行嘛!找來瞧瞧,有何干系?”
  “你沒關係,他卻有關係!”
  音木星轉向公孫砲,冷道:“你自稱是第一當馬僮?”
  公孫砲咬咬牙,點頭:“不錯,你想如何?”
  音水星問:“二十年來,第一當沒找過你?”
  “沒有。”
  音水星兄妹似不信,音水萍冷道:“待我證明你身份之後,由不得你不說了。”
  君小心追問:“你如何證明?”
  “不關你的事!”
  君小心自討沒趣,自嘲一笑:“我倒想知道你們是如何找上我的?”
  音水星道:“在飛神峰傳來消息,第一當復出,我們才追來。”
  “可是我已偷偷溜來江南,你們又如何找到?”
  “我妹妹參加選美,你去了。”
  看小心恍然:“原來她參加選美,就是在引誘我上鉤?奇怪,你們怎知我會去?”
  音水萍冷道:“那是我們的事情!”
  君小心見她不答,又用起腦波想攝得。
  音水萍頓覺暈沉,急道:“他又用攝腦術了!”
  音水星立即出指,把君小心點昏。轉向公孫砲,也把他點昏。
  “走!”
  音水萍扣向君小心,音水星抓起公孫抱,兩人掠窗而出,趁夜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君小心、公孫砲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冷板石上,雙手被反綁,幸好沒被蒙眼,四處瞧去,似一山洞,堆著不少木柴,還結了蛛網。
  “該不會也把我們當柴火燒了吧?”
  君小心自嘲一笑,瞧向公孫砲,他也遞來苦笑,還好,兩腳能動,兩人小心翼翼地潛向洞口,想除個究竟。
  方探頭,外邊霧氣輕飛,似有人在練功,仔細瞧清,霧中果真有人翻飛。君小心已看出正是音水萍,他卻搞不清她是練何功夫,不僅一身白衣,連臉、眉,甚至烏黑的秀髮都染成白色,又柔軟地藏在霧中,不出一點兒聲音,還真不易發現。
  “這是什麼武功?”
  話來說完,忽有一團霧氣衝來,君小心欸呀尖叫,脖子被抓個正著。原是音水星無聲無息地欺來,他也是一身白茫茫。
  君小心掙扎尖叫:“放手用!仇人就仇人.還抓什麼脖子?”
  音水星冷道:“誰叫你偷看我們練功?”
  君小心叫道:“你有沒有頭腦,這種情況下,我哪還有心情看你練功?我想逃啊!”
  “想逃也不行!”
  “所以我就留下來了。”
  音水星瞪他一眼.想教訓他,音水萍已掠來,一個巴掌刮下來,打得君小心欸欸痛叫。
  “死到臨頭,還敢耍嘴皮?等我娘來了,看你還有命在?”
  君小心未敢說話,免得吃眼前虧,兩眼像做錯事股的小孩,想瞧又不敢瞧地溜轉著。
  忽有聲音傳來:“放了他們……”
  音水星、水萍立即鬆手,轉身拱手道聲娘。
  只見霧中行來一素衣女子,面罩白紗,只露出兩顆含帶幽怨的眼珠,她伸袖一扇,霧氣被吹得遠遠,眼前一片清朗。
  她瞧向君小心和公孫砲,再回瞧君小心,目光似已停頓。君小心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乾笑一聲:“夫人你好!”
  那女子並不做答,轉向音水星,問道:“他就是天下第一當?”
  音水星道:“他太小,該不是,不過他卻如此自稱。”
  那女子轉向君小心:“你為何要自稱第一當?”
  君小心道:“難道我開當舖也不行?呵呵!你是同行嗎?怕我吃掉你們是不是?”
  音水萍斥道:“你敢如此對我娘說話?”一掌猛刮出去,卻無母親命令,只能虛張聲勢。
  君小心嚇得往後躲閃,不敢再尋人開心。
  那女子轉瞧音水星:“他不是第一當,你們抓他來此何用?”
  音水星道:“他會攝腦術。”
  “當真?”女子頗為吃驚。
  音水萍點頭:“女兒曾被地攝過,要不是哥哥趕來,女兒就遭殃了!”
  那女子目光凌厲,冷道;“你這邪功,跟誰學的?”
  “天生的。”
  “胡說!”
  “跟我爺爺學的。”
  “你爺爺是誰?”
  “陰不救。”
  “死命活醫?”
  “正是。”君小心呵呵笑道;“你現在該相信了吧!我爺爺亦正亦邪,正邪兩派功夫他都會,何況區區攝腦術?”
  聞及陰不救,音水星不禁伸手往臉上疤痕摸去,似乎覺得這一代邪醫不知能否消除這道疤痕,目光瞧向母親,目露悵然。
  那女子沉隊一陣。才道:“若真是陰不救。他自有可能會這功夫了。”
  音水萍道:“娘,我們可以用他來找七音城……”
  “往口!”那女子喝止,卻慢了一步。
  音水萍臉容一愣,未敢多說。
  公孫砲驚詫:“你們找第一當,就是為了尋七音城下落?”
  這和他心願自是不謀而合。
  那女子轉向音水星:“他又是誰?”
  “公孫砲,聽說是第一當馬僮。”
  公孫砲凜凜生威:“不惜,老夫正是。”
  那女子問:“你確定?”
  音水星道:“孩兒正想證實。”
  那女子點頭:“帶他去!”
  說著已轉身離去,音水星兄妹押著君小心、公孫砲跟隨其後。
  君小心但覺奇怪,自己乃是以攝腦方式得知公孫砲身份,他們又能用何種方式證明?
  走出霧區,是一高原,長有不少野草,居中有一小池,清碧如鏡。
  公孫砲心頭怦怦亂跳,他似乎感覺出某種事情即將發生。
  君小心弄笑道:“你也有攝腦術了?”
  公孫砲乾笑:“有一點兒。”
  果然話未說完。一聲馬嘶遠遠傳來,緊接著蹄聲四起,一朵白雲快速射來。
  公孫抱驚喜地尖叫:“天霸王!”
  他衝上去,沒人阻止。那匹馬掠來,四蹄一落,定在公孫砲的前頭,親暱嘶磨,伸舌直舔,公孫砲則已熱淚縱橫。
  “天霸王,我找得你好苦啊!”
  君小心暗自輕嘆:“看來那匹白馬即是第一當坐騎了。”
  那女子似是不忍,凌空一指點落公孫砲繩索,他得以擁抱馬匹。
  “天霸王你沒了,簡直不成樣,白毛也髒兮兮,不見一絲光彩,二十年……二十年,也真難為你了!”
  撫著瘦馬、公孫砲說不盡的激情與滿足,趕忙拉著它,往小池行去,白馬通靈,自行落水,公孫砲開始洗刷。
  “我要你變得跟往常一樣,威風凜凜,氣霸天下。”
  見著人馬如此親暱,那女子輕輕一嘆,轉向兩個子女,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放了他們吧!”
  “是……”
  水萍、水星兩兄妹齊聲回答。水星立即割斷君小心的繩索,想替他恢復功力,又怕他施展攝腦邪術,遲遲下不了手。
  那女子則伸指解去君小心功力,君小心感激在心,卻也不敢再用腦被偷得人家的秘密。
  四人靜默地瞧著公孫砲刷馬,心頭各自沉重。
  公孫砲刷得起勁,一時忘了他人存在,還是馬匹提醒他有人瞪他,他才又想起君小心,欣喜轉頭:“小心眼兒,它就是天霸王,第一當的坐騎……”
  發現八顆眼睛照來,把他的笑容給凍住,一時不知所措。
  君小心於笑一聲:“他放了我們……”
  “真的?那……我們可以走了?”
  “大概……”
  公孫砲爬出水池,馬匹也跟著走出池面,他輕輕地說道:“天霸王,我們就要走了……”
  豈知馬匹卻低沉悲鳴。
  公孫砲驚訝:“你不走?”
  馬匹點頭,叫的更悲。
  公孫砲已能會通馬兒意思,淒心道:“你一定也在找主人了。”
  馬匹擁向他,悲切地嘶磨著。
  不久,公孫砲轉向君小心:“小心眼兒,天霸王說第一當就在此附近失蹤的,它要等主人。”
  君小心一陣欣喜,往四處瞧去,見得高原外,群峰林立。
  “七音城會在這裡?”
  傳說中的七音城,仍對他充滿吸引力。
  公孫砲點頭:“大概是了。”
  君小心轉向那女子,問道:“你們也是在找第一當?而且和他有仇?”
  那女子沒回答。
  音水萍斥道:“放你走,你還囉嗦什麼?”
  君小心已然輕笑:“是了,你想殺我,原是把我當成第一當,自是有仇了。不過你們和他有仇,我管不了,我們不如合作,找出第一當下落,如何?”
  那女子問:“你當真和第一當全無關係?”
  “沒有,從無瓜葛。”君小心大打包票,指向公孫砲:“他就不一樣了。”
  公孫地急忙道:“第一當絕對不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你們一定誤會他了。”
  音水萍斥道:“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你還把他當神?”
  目光利如刀,就要殺人。
  公孫砲雖有俱意,卻不信:“我願意幫你們找出第一當,向你們證明。”
  “恐怕到時,你也得賠上性命。”
  “老夫不怕。”
  公孫砲表現堅決,音水萍想教訓他,礙於母親,只能狠瞪眼。
  君小心問道:“夫人是長住於此,還是找來的?”
  那女子沉默地注視君小心,不久才道:“我是尋來的,發現馬匹,才在此往下。”
  “這麼說,你們已找過七音城了。”
  那女子道:“雲霧密布,無從找起。”
  君小心似已猜出方才音水萍兄妹為何在霧中練功,大概就為了找尋神秘的古城。
  “你們方才提及可以用攝腦術找尋七音城,如何找法?”
  事情已說開.那女子也不再隱瞞:“或許你能感應出七音城的位置,總比在霧中亂摸得好。”
  君小心點頭:“好吧!我就試試,現在可以走嗎?”
  那女子沉吟半晌才答應。
  隨後回住處拿了一些東西,除了馬匹外,五人已往霧區行去。
  那霧區甚廣,幾乎無垠無涯,也不知添了多少座高峰,如何尋得?
  只見得音水萍和音水星往山峰探空,不知作何探查,以決定是否該爬此山峰。
  詢問結果,原來在霧中無法瞧及一切,有若睜眼瞎子,他們不得不用其他方法,這找來能留下味道的香精木石,往尋過的路線做記號,以能辨別。
  看他們走的甚遠,想必找尋日期不短。
  及至新地區,那女子才道:“過了這裡,完全陌生,全靠你了。”
  君小心見及此處自霧故得嚇人,幾乎三尺以外,即無法瞧清,不禁苦笑:“就算第一當在裏邊,我也搞不清他如何摸得出來?”
  那女子道:“也許另有通路,只是我們不知曉而已。”
  君小心想起陰不救所說陣法之中,即有霧陣,該是如此了,當下不再多說,運起腦力,往四處搜去。
  除了身邊人之外,似無其它腦波感應。
  他又想及上次借用哥哥功力,將腦波擴散至遠處,果然找到公孫砲住處。遂要那女子幫他運功,那女子也答應,雙掌抵住他背心,功力緩緩退出。
  君小心但覺暖流甚急,心知那女子功力不弱,立即引送腦部,將腦波增加,掃向四周。不久,他似乎感應到有某種波流傳來,那波流弱而不斷,好似心臟般脹脹縮縮,心想那該不是人的胞波,遂又往他處搜去,則已空無反應。
  過了許久,仍無反應,君小心撤去功力,兩人立起。
  那女子想問卻未開口。
  君小心說道:“有反應……”
  那女子甚急,截口問道:“什麼反應,在哪裡?”
  君小心抽抽肩:“別急,那反應,好像不是人的胞波,該是動物的心跳聲,或是呼吸聲。”
  本以為那女子會失望,沒想到她卻異常激動:“在哪個方向,快告訴我。”
  君小心看她有點兒反應過度,往發聲方向指去。
  那女子立即要水萍、水星探出方向。他們並非用羅盤,而是用利刀刻劃地面成線,再立石柱三根,而且不只造一個,另外分開又造三個,可見他們對此事的重視。
  君小心有點想笑:“你們不怕那聲音會動?標出錯方向?”
  那女子道:“有目標,總比沒目標好,何況你所說的方向,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可是,在霧中,哪個方向還不是一樣?”
  音水萍道:“我娘在外頭已用羅盤測過,該在北東兩方向之間,你指的方向也差不多。”似乎對君小心已有好感,聲音放柔不少。
  “你娘去過七音城?”
  那女子目光停頓在小心瞼上,說道:“小時跟家父找尋過此處,只靠一點兒印象,而且那匹白馬也不時往北嘶嚎,是以才敢做此推測。”
  “這麼說,你真的到過七音城了……”君小心感到興奮:“聽說那城有若水晶,而且會飄浮,千變萬化,甚是神奇?”
  那女子道:“其實我也沒進入此城,只是在遠遠見著,果然有七座之多,也會移動。”
  “這麼神奇……卻不知它如何移動?那麼重又那麼大的城堡……”
  “這就不得而知了。”
  君小心也想不出原因,說道:“那城若會擔浮,你如何找得到?”
  那女子道:“這是以後的事,至少先得找到那地頭再說。”
  君小心想想亦有道理,海島甚多,也得先過了海。當下又運起腦波,漸漸往北方向尋去,雖然尚無感應,但已省去音水萍他們不少工夫 不必按遍循著北方向的任何一座山峰。
  君小心帶頭,一路以聽聲辨位的方式,辨別近處地形,引領四人前進。沿路兩兄妹運做記號,不知行走多久,只覺山峰一座座拋向後頭。
  忽然君小心已感應出那被流一絲絲襲來,立即要四人止步,低聲道:“好像差不多了。”
  那女子稍急:“他在附近?”
  君小心弄笑:“不一定,有兩種可能,一是真的在附近,一是他的腦波甚強,老遠地即已傳來,這可還得再費一番工夫了。”
  那女子並不失望:“有了眉目,自是找對路,只要再搜下去,不難找出結果。”
  君小心又引領四人前進,波流自動送上來,他自是輕鬆不少,不拉吹灰之力,只跟著走即可。
  然而行約盞茶工夫,波流突然中斷。君小心驚詫:“沒了?會不會已被發現?”他又搖頭:“不可能,除非他腦袋也有辦法感應……”
  那女子道:“不管如何,還是小心些。”
  五人送小心翼翼,漫步潛行。
  行途中,君小心有所疑惑:“奇怪,照理來說,這麼多山峰,為何一鳥半獸都碰不到?甚至連蟲蟻都見不著?”
  這不尋常,卻也非全無原因。
  那女子說道:“或許這裡被擺了霧陣,那些動物懼怕,是以不敢進入。”
  君小心道:“也只好如此解釋了,不過我仍覺得它們怕那怪物,才不敢進來。”
  那女子似也露出了恐懼,但咬咬牙,有一種豁出去的感覺:“來都來了,還怕它不成?”
  公孫砲問:“會是什麼怪物?”
  君小心意笑;“是天下第一當!”說完哈哈大笑。
  公孫砲驚叫:“別鬧了,到現在,還有心情玩命,不怕給妖怪吃掉?”
  君小心瞟及四人緊張的臉客,笑大的嘴巴也僵了下來,乾笑道:“至少我們應該表現友善才對……笑容,通常是友善的象徵。”
  公孫砲道:“可惜它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一定懂,還以為你張口要吃它呢!”
  君小心趕忙閉口,隨即又乾笑道:“開開玩笑,沒什麼關係吧?我只是對那怪物很感興趣而已。”
  那女子沒責備他,自出母性關愛的眼神 誰不希望自己有位聰明伶俐,充滿喜悅的孩子?目光移向兩兄妹,她內心說不出的愧疚。
  音水萍立即挽住她左手,握得甚緊。母女深情流露無遺。
  君小心不好意思,說道:“我先探路,你們隨後即來。”
  把人家情緒弄糟,他過意不去,趕忙閃開,往前頭掠去。
  “這裡沒危險……”
  每相差十餘丈,他即叫一次,以能引路。
  音水萍他們方要起步,君小心已叫了四五聲,大約差了五十丈。
  忽然君小心驚叫:“你是誰?快放開……”
  “我”字未說出,已一片沉寂。
  那女子驚喝不好,掠身即追,音水萍、音水星武器盡出,趕在後頭。
  公孫砲光是著急,復又想起那人可能是第一當,登時叫道:“老主人嗎?小的公孫砲,他是小的朋友……”跟著追去。
  可藉全無反應,君小心就如輕煙化於霧中,消逝無蹤。
  那女子尋之不著,甚是心焦,不顧形跡暴露,高聲喊叫。
  公孫砲焦急不安:“快追啊!一定是被怪物抓去了!”
  音水萍、音水星兄妹想追尋,卻被那女子喝住。
  “不得妄動,在霧中,一不小心即會走失,甚至遭暗算,快靜下來!”
  在一片茫茫然不明狀況之下,他們只好靜默下來,仔細聆聽,免得讓敵人有機可乘。
  然而時間分秒不停地流失,仍無君小心任何消息,看來已兇多吉少了。
  那女子沉重道:“吉人自有天相,只有祝福他了,咱們先退回,下次再來。”
  萬般無奈,他們只好退去,免得中伏。
  公孫地雖不願走,卻又怕落單,不停閉著眼睛祈求上蒼保佑,也跟著他們走了。
  霧中滾霧,仍是霧,一片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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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極樂世界

  君小心倒在霧中,漸漸張開眼睛,一棟白玉梁,紅琉瓦宮殿聳立眼前,四面種植了各式各樣的花木,花正盛開, 紫嫣紅,宛似仙境。
  他操揉眼睛坐起,喃喃地道:“這該不會是七音城吧?”
  仔細瞧來,才發現那白玉宮殿築在水中,接連岸面有六座長形拱橋,約有數十丈長,宛若長虹。橋下水面碧青,煙霧正由水面卷飛四處。清水中點綴紅蓮花,別有一番情景,復往後瞧,另有幾座亭臺水榭,四處散落,建築得鬼斧神工,嘆為觀止。
  “難道我上了天庭不成?”
  往左瞧去,花叢中果真有仙桃樹,結著紅桃,他一時口饞,奔向前,摘桃即食,入口芳香甜美,甚是可口。
  “呵呵?這仙桃倒也好吃,不知能否長生不老,增加功力?”
  他耍了幾下,未見功力增強,卻也無礙。不覺已往那大宮殿行去,走向拱橋,好似爬小山,尖而陡。緊接著一片攻瑰石鋪成廣場直洩宮殿,少說也有百丈遠,玫瑰石晶亮如鏡,走在上面,足可見著自己倒影。
  君小心則已注意宮殿前堂那白底紅字長匾,題有“極樂宮”三字,字跡娟秀,似乎出自女人手筆。
  “極樂宮?會是啥玩意?我怎會從七音城搞到這裡?那抓我的人是誰?”
  話未說完,突聽 地一聲,大門傳出音樂,十名年輕美女載歌載舞飄了過來,含眉弄眼,向君小心大獻舞功。
  君小心弄笑:“我還小,不能亂來,你們想幹什麼?”
  女子漸舞漸近.似有意要君小心進入宮殿。
  既來之,則安之,君小心也想瞧個究竟,大步往宮殿行去。
  方進門,十尊蟠龍柱挾面而來,每尊雙人合抱粗大,往上抬頭,竟然瞧不見龍頭,高得可以。過了蟠龍柱,接來百蝶梯,每階雕有百只彩玉蝶,栩栩如生,共有五百階。
  蝶梯盡頭則視一大片泳池,池水清澈見底,池旁左右各擺六張長形矮腳晏桌,堆置不少鮮果、酒具。過了水池,再推二十餘丈,才見著一張奇大無比的龍鳳椅,黃金打造,鋪著軟紅貂皮,左右兩側各有仙女雕像,捧著火盆,熊熊奇火直冒。
  如此氣派的宮殿.恐怕皇帝老官也自嘆弗如。君小心瞧得有點兒傻眼。
  忽而鑼聲再敲, 地一聲.歌女盡撲地上,一片靜默。
  君小心頓覺怪異,龍風椅無聲無息往後退去,走出四名美女,摃著一張大師椅,行向君小心,放下椅子,各自撲地。
  君小心拍拍屁股,一把坐上太師椅,但覺偏了些,把它移正,對準龍鳳椅,心想要受審,也得耍耍威風。沒人管他。
  只見龍鳳椅退至盡頭,往下沉,再浮起來,已坐著一位美若天仙的鳳凰女子,年約三十,風韻逼人,尤其兩道黑眉往耳鬢邊掃去,平添幾許嫵媚。
  她聲音輕柔悅耳:“歡迎到極樂宮來,從此你將無任何煩惱了。”
  龍鳳椅移近.君小心瞧得更清楚,巧鳳凰已多媚,她比巧鳳凰更媚三分,尤其眼睛,幾乎會放電。一身黑色輕紗,隱隱透出紅肚兜,她似乎並不怎麼正派。
  君小心弄笑:“你是誰?把我抓來,該不會要我當你老公吧?”
  那女子含笑反問:“你說呢?”“很難說……”
  君小心暗中運及功力,想竊得她腦波,卻發現她腦袋一點兒也沒想什麼。
  那女子咯咯笑道:“你的攝腦術對我沒用,因為我知道對付它的方法,就是別想什麼,如何?你還滿意嗎?”
  君小心乾乾一笑:“人說美姑娘,豆腐腦,一點兒都沒錯,你的腦袋是空空的。”
  “有何不可,如此才能無憂無慮呀!”
  君小心訕笑:“你過的倒是挺開心?”
  “你也可以如此。”“我?你要把那椅子讓我坐?”
  “有何不可?”
  那女子移足落地,並來穿鞋,腳趾美得跟少女纖手差不多,又柔又輕地移步離開了龍風椅。
  “你坐啊……只要你願意,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
  黑紗柔軟貼身,妙態畢現,酥胸起伏聳動,撩人心弦,漫步移過來。
  君小心但覺不妙,急忙道:“你還是坐著好,那椅子,我不敢要。”
  那女子咯咯輕笑:“其實難坐還不是一樣,在這裡是沒有主從的。”
  淺淺地靠向君小心,一股香氣襲來,弄得君小心坐立不安,急笑道:“大美人,我還未成年,不搞這些的。”
  那女子含情脈脈:“沒關係,我可以等。”手指伸出,白若春蔥,指甲修得更美.往君小心下巴勾去:“好俊啊!濃眉大眼,還是雙下巴呢!我都快著迷不能自己了。”
  君小心忙著縮脖子,閃下巴,著急地笑道:“我哥哥更美,更俊。”
  “聽說了,可藉你哥哥武功好高,不好請,不過我還是會把他請來的。”
  “我幫你請如何?他是我哥哥,我叫他,他一定會答應。”
  君小心心想若她答應,自己也好藉此溜回去。
  那女子似知他詭計,含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想跟你去,好不好?”
  身軀又膩過來,君小心急忙道:“改天好了,你還是先回座的好。”
  那女子呵呵笑道:“看你太小心頭倒是挺硬的,硬要把我趕走?”
  君小心乾笑道;“我哪敢,只是要你回座而已,那龍椅,我可坐不起,你是誰?怎會要我來此?”
  “她們都稱我仙子,你具可以如此叫我,要你來嘛……是要你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怎會無憂無慮?”君小心苦笑:“看到你,我就覺得憂愁多多。”
  極樂仙子歉聲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會避開你的。”
  說著就想往回走。
  君小心未想及她說走就走,急道:“等等!”
  極樂仙子回首含情說道:“你後悔了?”
  君小心叫道:“戲唱完了沒有?你們把我抓來,到底是何用心?”
  “沒有啊!只是要讓你無憂無慮,如此而已。”
  “我不信。”
  “住些日子,你就會相信。”
  “你不說,我永遠都快樂不起來。”
  “真的是如此?”
  君小心有些氣惱。
  “你生氣了?是不是很想找人出氣?”
  “沒錯!我想砸了這裡!”
  極樂仙子輕輕一笑,雙手一拍,立即有位俊美男士進門,手中拿著大疊碗盤。
  君小心徵愕:“那是幹什麼?”
  仙子含笑:“你不是要找人出氣?他是來讓你接的,那碗盤是讓你砸的,還不夠,可以爬上屋頂把宮殿拆了也沒關係。”
  君小心笑不出來,活了十數年,碰上怪事何其多,今天卻是最怪的一次。要揍人,有人揍,要砸碗,有碗砸,這是什麼世界?
  “當真可以打?”
  “只要能讓你消氣,任何事都行。”
  “我不信!”
  君小心當真跳下椅子,一拳往那人打去,搶過盤子丟往龍鳳椅,甚至那人腦袋。只聽得嚇當作響,碗盤散落一地,那人被擊退,又自定回,額頭紅腫,卻不吭一聲。
  君小心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鬼地方?”他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笑。
  極樂仙子含笑道:“這不是鬼地方,是神仙往的地方,你有機會成為神仙,我們都替你高興。”
  君小心滿心納悶,卻得不到答案,心想那仙子難纏得很,倒不如自己另找人探消息,說不定可以摸出眉目。
  “好吧!我就樂樂看,看你有什麼名堂,可讓我無憂無慮!”
  極樂仙子含情一笑:“恭喜你了,成為極樂宮一員,馬上你就能無憂無慮了。”
  “甚好,甚好,先來酒菜,我似啦!”
  一聲擊掌,立即有人送來酒菜,君小心大口吃喝,仙子一旁陪著,關切地問他喜歡吃什麼,味道夠不夠好,服待得無微不至。
  君小心對她總是存有戒心,吃的並不暢快,團團吞食,已告求離去,極樂仙子送他至宮門,君小心快步相開,說是自己樂就行了。
  極樂仙子含情交代,盡情地玩,在極樂世界,百無禁忌,眼看君小心走遠,才滿心笑容,退回內宮。
  此後幾天,未再見著仙子出現。
  君小心本想找人打聽,卻問不出名堂,也想開溜,這地方似有無限大,且擺了奇門陣式,根本就走不出去。試了幾次.摸不著門路,只好先混得熟些,看是否另有機會。
  從此,他開始注意四周人群,有男有女,男者年輕英俊,女者貌美動人,他們有的練琴,有的種花,有的高歌,有的揮毫、畫畫、練功……幾乎能使人快樂的玩意兒,這裡都有。當然也有些例外。例如賭博,本是無人玩,他一吆喝,馬上有人陪他玩,實是過癮。
  君小心住在此有若大皇帝,為所欲為,日子久了,他似乎已習慣,清晨搗搗蛋,中午吃大餐,晚間上賭桌,或是串門子,果真樂不思目,早將外面一切給忘得一乾二淨。
  一日清晨,
  忽而遠處傳來打鬥聲,驚動極樂世界眾男女。君小心亦在夢中被驚醒,覺得好奇,趕忙穿上衣衫.往打鬥聲奔去。
  然而奔至一道橋,已有幾名守衛攔在那裡。
  “讓我過去瞧瞧。”
  一名守衛說道:“有人闖進,等處理要善再過去不遲。”
  “就是因為有人闖進,我才想去過後一下,讓開!”
  守衛不讓他過去。
  君小心喝道:“我高興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敢攔阻?”
  幾日來玩暈了頭,他以為自己是上皇帝,硬行間關,卻被逼回,“我不爽啦!叫仙子出來!”
  “仙子正在處理此事,你請稍候。”
  “豈有此理!”
  君小心武功鬥不過他們,正想施展腦波攝人。那打鬥聲已移向他去,靈機一動,他想.此處有人攔,他處可能就沒人,當下瞪向四人:“這筆帳,待會兒再算!”調頭往別地方掠去。
  然而行出半裡,幾座橋都把守衛兵,甚難通過,又自心想:“過橋不得,潛水總可以了吧?”
  怕守衛發現,調頭回宮殿,從該處下水,潛往打鬥處,他水功不弱,一路潛行,並沒被發現,及至一座小山.這才爬出水面。打鬥聲已停,只好自己如東。往小山活去。
  這小山已無前殿那般豪華,反而陰森森,君小心暗道:“難道這會是地獄不成?”
  更加小心地摸了過去。
  遊行不久.忽然傳來吵架聲.心想換對路了,又往半山腰潛會。
  山腰一處平台,立有一男一女,吵架聲自是發自他倆口中。
  君小心已瞧清,那女的正是極樂仙子,再瞧往那男的,他不禁愣住了!
  “金王天?”
  來者正是金玉樓樓主,他對目盡赤,瞪著仙子不放。
  君小心搞不懂,金王天為何來此,當下小心翼翼地躲起來,想瞧個究竟。
  只聽仙子冷笑,以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神情一掃殆盡,換來陰狠。
  “你也知道要回來?”
  金王天冷道:“我和極樂宮已無瓜葛,你為何還派人處處跟我作對?”
  “誰跟你作對?我只是要你回來而已。”
  “既然如此,何必殺我守衛,挑我分舵?”
  “那只是給你一個小小警告!”
  “你這是什麼意思?二十年前,你我恩怨已了,你分明是找碴?”
  “是又如何?”極樂仙子冷笑:“恩怨已了?你竟敢把不死丹偷走,這算不算是恩怨?”
  金王天沉默未語,隨即又道:“不死丹也不是你的,我暫且保管.又有何不可?老實說,我怕你反悔。”
  仙子哈哈冷笑道:“二十年來.我失去不死丹,可曾反悔?你分明是藉口!”
  金王天斥道:“談這些無用,不死丹已不在我手中,你要如何?”
  極樂仙子瞄向他,謔言道:“敢情你翅膀長硬了,想硬吃老巢?”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我已老,我妻兒已經一大堆,想搞,也搞不出名堂,只想求個平靜生活。”
  “你現在也想過平靜生活?那我呢?二十年來,我算什麼?”
  金王天輕輕一嘆:“你我都老了.何必斤斤計較這些?”
  “你老,誰跟你老?”極樂仙子斥道:“在我身上,沒有那個‘老’字!”
  金王天見她美貌如往昔,又自一嘆。
  極樂仙子現出迷人的笑靨:“王天,不如你我重修舊好如何?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我不能,我已有妻室。”“她有什麼好?能及得我萬分之一?”“不只是她,我還有兒女……”“我也可替你生兒育女。”
  金王天擺擺手:“談這沒意義,我來是要你放過我,以後別再煩我。”
  “辦不到!”極樂仙子冷斥。
  “你有何條件?”金王天當然知道她不會平白放過自己,此次單刀赴會,就是想聽她條件而來。
  “條件很簡單,你留下,要不然,把不死丹給我找回來!”
  “沒有別的?不死丹已不知下落,我亦不能留下……”
  極樂仙子冷笑不已:“你看著辦吧!”
  “我可以將金玉樓財產全部送你。”
  極樂仙子哈哈大笑:“憑金玉樓那些財產,也想打動老娘?做夢!”
  金王天怒道:“你分明是逼人太甚!”
  “你又待如何?”
  “既然如此,我只好不客氣了!”金王天擺出架勢,準備再戰,極樂仙子邊笑道:“憑你那兩下子,也想跟我比?”
  “我別無選擇!”
  “那是你自找的!”
  極樂仙子猝然出手,身若鬼較撲至,利掌一探,迫退金王天三步,五指一勾,扯下他胸前一片衣杉,放在嘴邊吹去。
  金王天雖怒,卻不亂,抽出長劍,絕招盡展,只見得銀光萬鬥,團團將仙子圍住,一時迫得她不得不出把封架。
  “多年不見,你果然沒荒廢武功。”
  仙子但覺來劍凌厲,她卻身法迅捷,每當劍要刺及,她總是在差之合發之間間去。
  突然利劍飛刺她胸口,她本已伸手接劍,卻又欸呀急叫:“莫要弄斷我指甲!”寧可落閃四五丈,方以牙齒咬住劍尖。
  金王天心知功力仍差她一大截,立即挺而走險,震斷長劍變成三載,化為三件暗器,直封她面門、胸腰。
  仙子反吐口中劍尖,打掉射向面門的暗器,又反手切下胸口斷刃,腰際那柄已撞來,不得已只好倒翻身形,避開它。
  金王天見她頭下腳上之際,立即欺身,一掌探去,仙子連閃數次,卻因先機已失,閃過兩掌,肩頭仍被掃中一掌,空中連翻七滾,方自落地。
  “好功夫!”
  仙子怒意已生,大喝一聲,右掌凝力,欺撲過來,她身軀似如鬼合,方見她欺身,人已到眼前。金王天手中無劍,只好迎掌封去,事掌碰觸,叭地脆響,金王天手掌疼痛.上衝胸口,馬步不穩,往後撞去。仙子追掠他頭頂,背背相向,她頭也不回,一掌扣住金王天左肩,這一扣,指甲滲肉,任金王天武功再高,已使不出力道。
  仙子冷笑道:“憑你這功夫,也敢闖入極樂宮興師問罪?”
  金王天輕輕一嘆,雙手垂下,不再反抗。
  仙子把手松掉,拿出白絹,拭去指甲血痕,怨聲道:“你這沒良心的,害我指甲沾血,又得洗上三天才沒腥味!”
  金王天嘆息,未再回答。
  仙子瞪向他,冷道:“你已經輸了,看著辦吧!我明天等你消息!”
  說完掠身飄往山下。君小心不敢動,她未發現,徑自離去。
  金王天則坐於平台右側古松下一棵被切成圓椅的木頭,一臉吃重,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許久,君小心但覺仙子不會去而復返,這才溜向平台,細聲說道:“金樓主你還好吧?”
  金王天頓覺有人,轉頭一眼,見著君小心,吃驚萬分:“你怎會在此?”
  “比你基差,是被捉來的。”
  “原來如此,難怪老夫找你不著。”
  “你找我有事?”
  “還不是為了此事。”金王天輕輕一嘆,忽有所覺:“你來多久了?”
  “你是說我來極樂宮?還是來這裡?”
  金王天不知如何回答。
  君小心道:“到此立大約半個月,到這裡,足夠聽你們的談話。”
  金王天長長一嘆:“知道也好,有人商量,心情會好過些。”
  君小心等他心情比較平靜,才席地坐下,問道:“你以前也來過這裡?”
  金王天一瞼回憶的神情:“那該是二十幾年……近三十年前了吧……我跟你一樣,是被捉來。”
  “那時候,仙子已在了?”
  “沒錯。”
  “那她……該有幾歲了?”
  “不清楚,三十年前她是如此模樣,三十年後,也是如此,不過我猜她該有八十歲開外了……”
  “如何斷定她如此老了?”
  “當時我曾碰過一名五十餘歲的老頭,他則說已來了二十餘年,是以才做此推算。”
  金王天舐舐唇後,又道:“事實上,她是幽冥教的最後一位弟子,近百年前,幽冥教覆滅,她。還在幼褓中,是由一名女婢帶大,這事是她自己親口告訴我的。”
  “幽冥教為何全覆滅?”
  “不清楚,此教派雖邪,卻非被武林圍剿,傳言似乎內亂,相互拚殺而亡。”
  他拿出骷髏標記,說道:“這骷膠若未長尖牙,而且用四方牌,即是幽冥教標誌,她為了不同於那一派,所以自行弄出這骷髏。”
  “原來你早知殺你守衛之人,是她手下。”
  “剛開始不敢確定,畢竟也有可能是他人冒充,後來又有兩處分舵被挑,都留下這記號,我不得不來此查明,結果真的是她,欸……”
  君小心淡聲問道:“剛開始,你們好像在談不死丹?”
  金王天長嘆一聲,才娓娓道來:“不瞞你說,當初,老夫以偷得不死丹交換自由,她始答應放過我,後來我真的把不死丹偷回,又趁她不注意,偷偷帶出極樂宮,使她得不到好處,欸!若非你說出,她豈會知道?”
  君小心道:“這可不一定,你別忘了我還未說出之前,她早已砍去你守衛腦袋,可見她事先早已獲知這消息。”
  金王天眉頭不禁皺起:“對啊!老夫怎會疏忽?到底是誰告訴她?”
  “這只有問她自己了。”
  “我想她必不肯說。”
  “反正說不說都沒關係,因為不死丹已不在你手中,她想要也沒得要。”
  金王天長嘆不已,
  君小心追問:“你跟仙子,關係似乎不尋以”
  “不瞞你說.以前在此處,她跟我乃是夫妻相稱。”金王天無所避諱地回答。
  “後來呢?你為何想離開?她如此美……”
  “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她以前的老情人。他說及仙子的年齡,以及她保生之道,實在令人毛骨驚族。”
  “她如何保有青春?”
  “換皮。”金王天餘悸猶存:“我聽她舊情人所言.半信半疑,才躲入她秘室,因為她每年總得失蹤一個月,說是練功以助美容,暗地裡即在換皮。”
  “有人替她換?”
  “沒有,是她自己換,你一定想像不出那恐怖的情況.她將自己頭皮、臉皮,甚至全身肌膚剝下,渾身是個血人,還看得見血在流.肉在抽,筋在動,紅條肉裡掛著白碎肉,比煮爛的死人還來得恐怖。看得連連大嘔,她也發現了,卻不能走遠。然後再將自己套在另一張和她身材差不多的少女皮囊上,多肉要切,少肉要補,活似個殺人肉舖子……”
  不但他想嘔,連君小心都聽得頭皮發麻,翻胃連連。
  “她穿入皮,接口在何處?”
  “腰際,和穿衣著褲一樣,先穿褲再著衣,連頭一起套上,接口除了腰際有淡淡紅痕外,眼眶和嘴唇都瞧不出,若有,畫些眼線、胭脂也就隱去了。”
  “那他……每年需要殺一個女人了?”
  “殺人對她來說,並不是件大事。”金王天道:“從那次以後,見著她即想起那幕情景,對她哪還敢有愛?是以要求分手,她則說換皮並無啥好怕.人老了才可怕,將來我老了,也要替我換,讓我永保年輕,我聽得腿都軟了!”
  “你沒問她,剝皮的滋味不痛?還是另有藥物止痛?”
  “問過,她說有藥,但效果不大,若先注射麻痺神經,則手腳不靈活,若先剝皮再塗藥,傷口甚難愈合,而且退藥後,更是疼痛,倒不如不用藥,忍忍就過去了。”
  君小心好似覺得脫了一層皮:“她為了年輕,竟連剝皮之苦也能忍受?還有啥事做不出來?”
  金王天輕嘆:“在她來說,已無善惡之分了。”
  “後來呢?她如何讓你離開?”
  “當時她仍以美貌出現,但我再也無法忍受那幕情狀,遂要求她讓我離去,她則說從來沒人能走出極樂宮一步,我說人總是會老的,縱使她每年換皮,外表得以不老,但五臟六腑卻會老壞,到頭來,仍得死去,何苦近我留下。她聽了之後,沉默甚久,最後喃喃說出,若有不死丹,將能長命不死。我才以找尋不死丹為交換條件,她終於答應讓我找著此丹時,放我離去,以後你都聽到了。”
  君小心問:“她武功比你好,她為何自己不去找?”
  金王天道:“那是因為她怕老,雖然她換皮後,肌膚白如雪.卻禁不了陽光照射,只適合活在這溫涼濕氣較重的地方。”
  “難怪此處看不到太陽,原是這原因。”君小心問:“後來呢?你為何尋得不死丹,又把它偷走?”
  金王天輕嘆:“我想及她如此殘酷,若服下不死丹.則能脫胎換骨,再也不怕什麼陽光,自能出去,屆時武林將遭殃,是以才把不死丹偷走。當然,我也想藉此丹練成絕世武功,自可對抗她,不再受她威脅。”
  君小心點頭:“要是我,我也會偷。只是你確定練成天王七式,可以打敗她?”
  金王天道:“我在此等了近十年,對她功夫了解不少,也創出天王七式,目的就在對付她,若練成,想來沒什麼問題,不過,若她近幾年又學得其他功夫,那就不得而知,幸好不死丹功能脫胎換骨,縱使不能制服地,也該能與她相抗衡才是。”
  君小心頻頻點頭,認為應該如此,問道:“她不出門,如何練其他功夫?難道另有方法?或是有人願意送上門?”
  金王天瞧向他,說道:“跟你一樣,大都被捉來的。”
  “奇怪?我武功並不高,她抓我有何用處?”
  “你功夫不高,卻十分嚇人,尤其懾腦術,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你會.她當然要抓你回來,想辦法騙出你的武功。”
  “可是她並沒對我行騙。”
  “她已經開始了。”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自己如此聰明,豈會受騙?
  金王天反問:“若是你親人、朋友,交情十分要好,你會把武功傳給他?”
  “可能吧……可是仙子並沒跟我套交情……”
  “她沒有,別人卻有。”
  君小心幕有所覺:“難道前殿那些人都是用來騙我武功的?”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說不是。”金王天道:“因為他們也不知受騙,跟你一樣,享盡人生,然後沉迷深陷不能自拔,到後來,什麼秘密、武功也都說出。”
  君小心心頭一凜,可不是嗎?混上半個月,簡直樂暈了,偶爾見著他們練功,總是會過去要鬧幾招,還自鳴得意地說出自己功夫厲害,雖沒有傳他們,卻指點不少,日子久了,難保不會被學全,極樂仙子這招果然厲害。暗自慶幸金王天撞來,否則自己還不曉得要沉迷到什麼時候呢!
  “那些人都是懷有奇特武功的嗎?”
  “不一定,有的是筋骨奇佳,可練上乘武功,極樂仙子認為她和她的手下才是天下最好的品種,她想把人類通通變成好品種,如此就無乞丐、白痴之類的人了。”
  “如何改變?把那些人全殺了不成?”
  “必要的話,她會如此。”
  君小心感到毛骨悚然,這樣的人,擺在外邊,將會是什麼局面?
  “咱們溜吧!我可不願待在這裡!”
  金王天搖頭:“走不掉,外頭陣勢,恐怕天下無人能破解。”
  “你不是進來了?而且還出去過?”
  “話雖不錯,那得得到她允許,方才我闖至一半,還不是被攔?”
  君小心也闖過,卻往不著頭緒:“這是什麼陣,如此厲害?”
  金王天道:“聽說是武林四大至寶之一《還魂引》裡頭所記載的陣法,百年前那密籍似乎落於幽其教手中,否則這地方早已被發現了!”
  “《還韓引》現在還在她手中?”
  “大概沒有,她只知此陣出入方法,其他地方,她也未必敢闖。”
  君小心本想從她身上偷得,聞及此,不禁有所失望:“照你這麼說,我們沒她答應,永遠出不去了?”
  “沒錯!”
  回答的不是金王天,只見極樂仙子飄身前來,臉容含笑,一副慈祥,那會是女魔頭模樣。她回宮時聞及君小心失蹤,心知有異,是以又調頭回來,果然找到了人。
  君小心頭皮收縮,見到者猶似利了皮的血人,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極樂仙子含情道:“我這麼可怕嗎?”
  君小心子笑:“不會,不會……”
  “既然不會,你為何想走?”
  “我……去叫哥哥來陪你。”
  “真的?”
  “當然真的。”
  極樂仙子咯咯笑起,媚態撩人。
  金王天冷道:“你別再唱戲了,你的事,我全都告訴他了!”
  極樂仙子瞧往君小心,目光仍含情:“你認為我這樣做,錯了嗎?”
  君小心乾笑:“還好。”
  “還好,就是贊成了?”極樂仙子語音轉感傷:“其實把無用的人利用在有用的人身上,又有何不對了?”
  君小心沒回答,他早已認定她心態失常,說了也是白說。
  極樂仙子瞪向金王天,斥道:“好好一件事都被你破壞了,你居心何在?”
  金王天冷道:“既是好事,為何怕人說?”
  “我殺了你!”極樂仙子目露殺機,右手一揚,就要劈掌。
  君小心急忙攔過來:“別急,別生氣,有話慢慢說。”
  極樂仙子含情又笑:“你若能為我如此,我都快要高興死了!”
  君小心乾笑:“我正為了你。”
  “為我?我可不懂了。”
  “你不是缺少不死丹嗎?金王天準備想替你奪回,你一掌打死他了,你恐怕就得不到此丹了。”
  “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君小心目光閃了又閃,暗示金王天,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金王天會意:“只要找得到,一定替你找回。”
  “這是什麼活?”
  君小心急笑道:“一定找得到,兩位何必傷和氣呢?”
  “是他要傷和氣,可不是我!”極樂仙子冷道:“說,你要多久才能尋回?”
  “三年。”
  “太久了,我等不及!”
  君小心道:“欸呀!找得者,又何必在乎幾年呢?”
  “不行,最多只能一年。”
  “一年就一年,我們替你認真找就是,我們走啦!拜拜!”
  招招手,推著金王天即想離去。
  “站住!”極樂仙子回身攔下,含情笑道:“他可以走,你走了,我可就要傷心了!”
  君小心渾身不自在:“你別傷心,我很快就回來!”想鑽過極樂仙子,仍被攔下。
  “你還是不能走!”
  “欸呀!我還年少,再混幾年再來也不遲,何況你要我的武功,什麼攝腦術?其實我也不磨怎麼教你,我出去把我爺爺找來,他是天下有名的神醫,必定能如你所願,甚至還可以幫你看病,換皮呢!”“你爺爺是誰?”
  “人稱死命活醫陰不救,如何?名氣夠響了吧?”
  “是他?”極樂仙子一陣驚詫,隨即滿心高興:“我該想到除了他,誰還能弄出你這小鬼!”
  “你是答應我走了?”君小心見她如此吃驚而又笑的高興,心想事情有了轉機。
  極樂仙子終於點頭:“好,我放你走,不過你得把你爺爺帶來!”“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
  “要多久?”
  “十年吧!”仙子一愣:“你在開玩笑?”“沒有啊!我說的都不算數,只好說長一點兒,讓你殺價!”
  極樂仙子笑的甚傾心:“你果然不同於他人,我好喜歡你,就和金王天一樣,一年吧!久了,我可等不及!”
  “一言為定,我們走啦!你但慢等啊!”
  君小心急欲離去,極樂仙子也不為難,領著兩人往奇門陣勢繞去,只見得陣中幻象百出,忽而行向樓閣,忽而亭臺、木椅,甚至鑽入地道,繞繞行行,任由君小心記憶驚人,此時也被轉得頭暈眼花。
  極樂仙子一半是故意,一半則須如此行走,約過了一個時辰,眼前一白,濃霧罩四周,待衝過濃霧,一片山水迎來,方失去那天庭般的官苑。
  君小心、金王天不敢多停留,趕忙告別離去,極樂仙子含情送客,只一招手,發現陽光過強,徑自入了霧區。
  奔行數十裡,才發現小村,君小心打探之下,才知出了關外青海湖附近。
  兩人商討一陣,決定先回中原。
  在途中,金王天要君小心別說出此事,為了金家安穩,他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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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對寶

  君小心離開山區,一路孤孤單單,甚是不習慣,倒想找個伴,想來想去,也只有金王玉這寶貝金蛋先生了,遂決定返回洛陽城,把他給找出來。
  連趕三日,已抵金玉樓。震蕩中,金玉樓仍屹立不搖,本已金碧輝煌的樓閣,映在滿山黃紅林葉中,陣風掠來,紅葉幻金波,閃閃幻動,更形出色。
  君小心不走大門,爬向場角狗洞,鑽向金王玉書房,景物依舊,他很快找到倚水築造的水榭。金王玉坐在書桌,手撐著下巴發呆。
  君小心登時壓低聲音,裝出酸秀才音調:“還不看書,發什麼呆?”
  金王玉並未嚇一跳,抿抿嘴,揚揚頭,叫道:“煩死了,每天念,我會被這些字給毒死!”“毒什麼?敢頂嘴!”
  君小心衝前,左右開弓,打得金王玉腦袋直縮,躲向桌底。沒想到老師會發威,他急叫:“不敢了……”
  君小心呵呵笑起:“我還以為你臉子多大,原來還是挨不了揍的!”
  “君大俠?”金王玉聽出聲音,立即又鑽出桌面,認清來人,欣喜難忍,又自抱怨:
  “說什麼三天?弄到後來,足足半年,不夠意思!”
  君小心笑道:“欸呀!當大俠當然忙了些,不過我可沒把你忘了。”
  “沒忘了?你來過我家好幾次,為何沒來找我?”
  君小心來時,金王玉都會找機會溜去偷瞧,又不敢打招呼,每以為君小心會想到他,誰知全是漠不關心地走了。
  君小心乾笑:“我忙大人的事,不方便來找你嘛!”“你知不知道,這對我的傷害有多大?”“所以我現在特地回來陪你啦!”“陪多久?”“要我多久有多久,我還要帶你出去!”“真的?”金王玉表現一反往常,未再感到懼意,反而欣喜若狂。
  君小心但覺有異:“你反常啦!好像當了老大,可以為所欲為了?”
  金王玉窘笑,細聲道:“我決定跟你出去打天下,待在家裡,沒有人會重視我,太讓我受不了了,而且我爹也閉關了,他在練天王七式,說什麼練不好不出關,我姐忙著照顧他.我沒人管啦!”
  “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麼囂張!”
  君小小心想金王天必定受了極樂仙子的威脅,不得不加緊練功,以能突破功力,也難為他了。如此也好,省了不少麻煩。
  金王玉從桌底下拿出包袱,細聲道:“咱們走吧!東西都準備好了!”
  君小心弄笑道:“你倒是有心人啊?”金王玉窘笑道;“用等你來嘛!不先收拾好,你恐怕又跑了。”“不會啦!現在是真的帶你走,不過除了包袱,還要帶些筆墨。”
  “幹什麼?還要讀書?“沒那回事,反正用得者就是。”
  金王玉只好聽他的,抓起一把毛筆、硯台,塞往包袱,兩人這才潛向狗洞,爬出了金玉樓。
  見看外邊風景.金王玉,心神為之一爽:“自由啦!太好了!”
  君小心道:“好的還在後頭,不過你得先易容一番,像個公子哥兒,哪是出來混的?”
  在附近林,找個隱祕處,君小心準備替他易容。
  金王玉甚是高興:“你要把我弄成何模樣?”“看你啦!崇拜哪位英雄?”“我最崇拜你了。”“我?呵呵!真會拍馬屁,不過也挺順耳的,但是你可沒辦法弄出我這種形狀,你看我有雙下巴、大眉毛,你有嗎?”
  “那……我要弄成何模樣?”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忘了你外號金蛋先生,自是理頭最出色了,呵呵!少林掌門也是大英雄,風廣的狠喔!”
  金王玉哭笑不得:“差太多了,我不想當和尚,換別的行不行?”
  “好吧!我替你設計最新髮型。”
  當下君小心拿出利刀,割去金王玉頭巾,頭髮四散,君小心已開始修修切切。他未剪過別人頭髮,自是技術不佳,修了左邊,高右邊,修了上邊短下邊,他卻十分認真,下刀甚是小心,只見頭髮愈來愈短,他老是沒法修好後腦勺,只好愈修愈高,不知不覺中已高過耳朵上方,和前額頭髮差不多長。君小心這才發現要糟,為時已過漫,乾笑不已。
  “英雄髮型出現了,這是金蛋頭,足以傲視天下!”
  此時金王玉整個腦袋真若金蛋頂著一個鍋蓋,後腦勺全禿了!
  金王玉見不著自己此時模樣,瞧及君小心如此開心,以為甚是好看,含笑問道:
  “很出色嗎?”
  “當然出色,天下獨一無二!”“如此甚好,我就是喜歡與眾不同。”“呵呵!那你是找對人啦!咱們走吧!”兩人一前一後,揚長而去,遇有小溪,金王玉方自清洗。
  邊洗邊讚賞君小心不但弄出獨一無二的髮型,洗起來更是方便。君小心直誇他是個識貨的傢伙。洗完頭,兩人避開洛陽城,直往襄陽行會。
  不一日。襄陽城郊臨溪亭前,擠滿了人潮,他們手持紙張,哈喝不已,聲震四野。
  此亭落於田莊溪旁,本是不起眼,官道行人根本增得看一眼,現在卻人山人海,馬車、拖車、雜貝車,幾乎把官道給擠得水洩不通!
  人群雙目盡赤,喝吼著。“快!快!三號,拉!快拉!欸呀!又跑了!”“輪到我啦!快些,笨牛,沒看見那地方最肥了,是你老家啊!”“誰說那塊最肥,我的才肥,昨兒還拜過牛魔王呢!還不快點兒給俺下稀飯!”
  喝聲不止.情緒高昂。只見得君小心和金王玉大把汗水立在小亭前,那小亭已堆滿籮筐,筐中裝滿銀子,顯然又在賭了。此次他們賭的不是選美,而是牛拉屎!這又如何賭法?還虧君小心想得出來。
  原是地面劃了十個方格,寫上十個號碼,置一頭牛在裏邊,待它拉屎,落于何號碼則押此號碼者獲勝。可押獨贏,也可押一賠十。而大部分皆押獨贏為多,難怪也得面紅耳赤。
  此使法.美其名為“香香樂”。
  忽見那牛即將拉屎,尾巴一翹,站的正是六號位置。
  群眾一陣瘋狂,押六號者大念阿彌陷怫,未押此號者,極盡喝聲想震住它。
  “快給我收起來,尾巴夾緊些,放三號,快!”
  “七號三好.看到沒有,只差一點點,快快移步,閃閃!不行了,不要下,不要,快忍住.啊……我去啦……”
  哈喝聲仍阻不了牛拉屎,全落於六號。
  有人歡呼,有人斥罵,一時彩券滿天飛。
  君小心口中咬著筆,雙手不停數銀子,見若牛屎落地,大喝起來:“六號中獎,快來領獎!嘿嘿!足足有三籮筐,好幾千斤吧?抽一成,扣五十斤好啦!”
  金王玉馬上拿秤,扣出五十斤,他也笑不合口。
  有三人擠上來,激動得呼天叫地。
  君小心見是三人,立即鼓掌:“好!有一套,三人獨得,一人一籮筐,足足可買下半個襄陽城了,恭喜,恭喜!叫一聲……”
  那三人立即直極尖叫:“香香樂,有本事,儘管來!”最後還吼出牛叫聲。
  他們很快叫來牛車,將銀子拖回去,不知羨煞多少人。
  君小心高聲道:“過場啦!贏的大開心,輸的莫傷心,多押多賺,大押大賺,沒押就沒得賺,快來啊!翻本在此時,快押寶啊!”
  方喊“過場”,立即有人出來清理場地,並把那頭牛牽離,再換來另一頭。
  眾人已忙著下注。
  “那頭牛是王家二伯的,我觀察幾天,它倒喜歡在中間下蛋,得押四、七……可是土地公說我今天沒財運……真的會如此……”
  那人不信邪,仍押了四、七兩號。
  很快,群眾已買完彩票,君小心宣布開始下蛋。
  放開牛只,眾人又是拚命叫喝。
  牛只驚嚇,四處亂轉,哪還顧得中間、頭尾,轉了許久,未見下蛋。
  君小心叫道:“小聲些,它不拉,你們賺什麼?”
  群眾只好先沉住氣,待牛只心情較為平靜,尾巴揭起,有了跡象時再細尖喝叫。
  方才押四、七那老頭,眼看牛屎即將壓向四號,不禁激動地叫道:“老粗加油啊!”
  那牛只聞及有人叫“老粗”,正是它名字,甩頭往那人瞧來,屁股也甩過四號。
  那人尖叫一聲,暈倒了!
  眾人齊聲尖叫,牛屎落地,叭的一聲,正正中中壓在五號和六號線上。
  群眾譁然。君小心傻愣了眼:“這怎麼分?”
  以前未有過,也未訂下規則,現在可就難了。
  有人喝道:“押中兩號,兩人平分好了。”
  “不行,明明說獨得,我六號較大堆,該我獨得。”
  方才六號叫中過獎,押的人只有他,他當然不肯平分。
  押五號者也喝吼了:“誰說六號大堆,五號拔尖,該五號得獎!”
  雙方吵叱不休。金王玉暗自好笑:“沒想到天下人也對牛屎這般有興趣?”
  君小心著笑:“待會兒更有興趣呢!”果然雙方吵得不可開交,才要君小心主持公道。
  君小心反問;“你們都認為自己的較大堆,一定要獨得?”
  押五號者認為六號只一人,讓他分一把也不算多。有人說道:“我們不願太食,分他一人也不差,但他若堅持,我們也不含糊。”
  押六號者激動道:“少以多欺少,明明是六號佔大部分,還想要我分給他們?天理安在?”
  君小心笑道:“別動怒,大家高興玩玩嘛!何必氣成這模樣?好吧!既然你們不相讓,我可不願落個以多數少。”
  轉向群眾道:“該怪當初沒說好,壓線時如何處置,現在只好以獨得方式處理,各位覺得如何?”有人說六號者太貪,卻也沒人反對。
  君小心才又轉向雙方,含笑問道:“你們是要秤斤呢?還是裝瓶?”
  雙方不解:“這有何差別?”君小心道:“誰知那牛吃了些什麼?有的小而重,如麥米豆片,有的大而輕,如青草,秤起來不一定和裝起來相同。”
  有人叫囂用秤的看得較情楚。君小心問向六號者,他已同意:“反正我多,用秤用裝都一樣,就秤它吧!”五號者也沒意見。
  君小心只好找來竹竿,雙頭綁上硬板,如天平般拉住中間,並把它平衡,問得雙方滿意,才算準確。
  接下來該是分那堆彩頭,君小心已把金王玉叫過來,癟笑道:“行行皆有甘苦,樂了三天,也該受苦,不過這苦頭很快就會過去的。”
  金王玉捏了鼻頭,也疼笑不已:“好吧!反正書中說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就忍著吧!”
  君小心很快從衣袖抽出一條細線,笑道:“我要切蛋糕了,看仔細些,別說我切的不公平。”
  將線兩頭置于泥線中央.然後慢慢切下去,群眾一陣屏息,隨著細線下沉而懸心於胸。
  細線終於切下,分得清清楚楚。雙方靠得甚近,瞧了又瞧,鼻頭都快貼著屎堆。
  君小心謔笑:“你們不覺得它……味道特別嗎?”
  “怎麼會?賭的是香香樂,還怕它臭不成?”
  “真是一賭天下無臭事!別忘了聞香之下,還得看著公不公平?”
  小心切的甚是平整,雙方沒話說。
  “既然公平,你們就把它先挖起來,再把粘上的泥沙去掉,然後互相檢查,認為滿意了再送過來!”
  雙方果真小心翼翼處理,好不容易挖起,雙方檢查過後,方自送往天平。
  奇怪,竟然等重,天平平得很。
  君小心又困窘地笑了:“怎麼辦?這下修了,要出人命了!”
  那六號者報是氣忿,大喝;“不可能,一定是他們作弊!”
  喝聲過大,震住小心。那只牛也被嚇住,身軀一抖,叭地一聲,又滲出一小難蛋糕,打向五號地面,它則逃向遠處。
  群眾一陣歡呼,那人傻愣了眼。君小心呵呵笑起:“真是你助我也,別亂叫嘛!你看,又多出來了,怎麼辦?”押五號者已興高采烈地歡呼,搶著去領獎。那六號者吼著不公平,卻沒人理他,吼到後來也只好自認倒楣了。方才暈倒的那老頭靠向他.安慰道:
  “老兄,那只牛是不能亂吼的,別傷心,我要不是吼了‘老粗’兩字,也輪不到你爭牛屎呢!”
  那六號者垂頭喪氣,直打自己嘴巴,自艾自怨。
  君小心忽而丟出大堆銀子給他:“別生氣啦!大獎不得,小獎賞你,以後記著,貪心沒安心!”
  那人接了銀子,怒氣頓失,連連道謝,不敢再貪心,抱著銀子,高興地走了。
  然而那暈倒老頭仍不死心。
  “媽的!土地公真的那麼靈?我就全押,不相信它不中!”
  和土地公賭氣,他當其十碼全押了!另一場又開始。
  那只牛一上場即驚慌亂奔,轉不了幾圈就已山洪暴發,一洩千里,劈哩啪啦,瀉得到處都是,竟然是拉肚子!
  那人欸呀一聲,又暈倒了,果真是人神不能相鬥。
  君小心見著滿地皆是,哭笑不得:“這種錢不好賺吶!”
  此種情況,無從比起,只好紛紛退錢,又是場地臟亂,一時清理不易,時候也近黃昏,只好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群眾有的笑口大開,有的愁眉苦臉,贏著玩出味道,輸者想翻本,皆揚言明日再來翻本。
  不久,人群已散去,君小心和金王玉懶坐於地,興高采烈地抓數著銀子。
  君小心道:“賺來的錢,總沒贏來的過癮,照此下去,你要比你爹更有錢了!”
  金王玉哈哈一笑:“贏錢之外,我還覺得很有成就感,可讓我爹大吃一驚呢!”
  “最好叫他吃三斤(牛屎),叫他永生難忘!”
  金王玉不知君小心話中有話,甚是高興:“我會的!”
  兩人已笑成一團。 地 “笑夠了沒有?”
  話聲未落,一身火紅的巧精靈不知何時已立在兩人背後。
  君小心乍見是她,叫聲糟了,想也不敢想,拔腿即奔!
  巧精靈卻早有準備,驀然欺前,一拳打得他滾出老遠,君小心哪敢回頭,爬起再逃。
  前面又射來藍衣女子,正是巧千手,一舉掌,已把君小心逼回。
  君小心苦笑:“這下可摻了!”
  當下趕忙運起腦力,想攝住兩人。
  巧精靈豈能讓他運功,叱喝一聲,蒼鷹搏免,疾撲過來,一指戳中小心玉樞穴,讓他使不出功力。
  君小心只好張口.想以尖聲喝住兩人。
  巧精靈冷笑:“你休要得逞!”一指戳中他咽喉,讓他不能再叫。
  君小小心頭直叫苦,卻已無計可施。
  巧精靈此時才得意地笑個不停,她綁了兩條辮子甩在胸前,瓜子臉,靈眼珠,挺鼻子對足美人胚,竟和小心一樣有個迷人的雙下巴,若非一股狠勁,可謂絕色天香。
  “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現在落入我手中,有你好受!”
  君小心嗚嗚尖叫,甚是困窘。
  巧千手拍開他的咽喉穴道,冷斥:“還有一人呢?”
  君小心瞄向金王玉,弄笑道:“在那裡!”
  巧千手斥道:“不是他,是老頭。”
  君小心知道她說的是公孫砲,說道:“跟人跑啦!”
  “跑了?跟誰?”
  君小心呵呵迪笑道:“你好像對他很有意思,他跟人跑了,你對他那麼有興趣?”
  巧千手嫩臉泛紅,一掌打向他腦袋,斥笑:“你再亂說,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
  巧精靈拿出利刀,劃來劃去:“說是不說?不說就別說了。”
  君小心道:“少來這一套,你們敢真的割我舌頭?”他感應出兩人只想嚇他.才敢如此說。
  巧精靈不禁有氣:“有何不敢?”
  刺刀一劃,就想切肉。君小心趕忙閉上嘴,牙齒咬得緊密,謔笑兩人拿他沒辦法。
  巧精靈怒極反笑:“割不了你舌頭,劃你皮肉總行!”
  一刀落往君小心肩頭,劃出一道血痕。
  君小心哇哇痛叫:“我說我說,他在七音城附近。”
  “你胡說,七音城無影無蹤,要我哪裡找人?分明是在騙我!”
  “是真的,在太行山附近。”
  巧精靈笑的開心:“你也有落難的一天?”
  聽她笑聲,似乎並非真的想知公孫砲下落,只想捉弄人。
  巧千手冷道:“半年前你燒了七巧桿,半年後,你得給我蓋回去!”
  君小心道:“沒問題,我請人去蓋一間最大的,保證比原來大三倍。”
  巧精靈冷笑:“誰燒了就得誰蓋,我要累死你!”
  “你這不是在整人嗎?”“你猜對了!”“我慘了……”
  君小心直叫苦,碰上這兩個女煞星,他認栽了!
  巧精靈立時將他捆綁,準備帶回七巧軒。
  金王玉見狀急追過來:“君大俠,我怎麼辦?”
  巧精靈不認得金王玉就是金玉樓最小的兒子,覺得好笑:“他被捆起來了,你還叫他大俠?”
  金王玉道:“大俠就是大俠,一時失手,算不了什麼,何況還是你們偷襲!”
  巧精靈一怔,隨即訕笑起來:“看樣子你是用他一樣,硬嘴巴,就讓你們一起去受苦算了!”拿出繩索,連金王玉也拉起來。
  君小心笑道:“金蛋先生,你倒是挺看得開嘛!”
  金王玉關道:“書上說的,人要講義氣,我怎能丟下你不管?”
  君小心道:“可是你管了我,誰去管那些銀子?”
  金王玉徵愣了:“管錯了嗎?”
  君小心道:“你本該留下來照料銀子,然後再找機會救我。”
  “對呀!”金王玉想通了,立即轉向巧精靈。“放開我,我還有事要辦。”
  巧精靈斥笑:“那有這麼簡單,說放就放?”
  “你不講義氣!”“誰跟你講義氣?”
  金王玉叫嚷著,卻無辦法。君小心道:“欠你們的,還你們就是,那銀子是我們賺的,難道叫我們送人不成?”
  “那些銀子,七巧軒還看不在眼裡。”
  “又不是你們的錢,誰在乎你怎麼看!”
  巧精靈斥道:“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那些銀子,你別想帶走!”
  君小心眼看帶不走了,突然尖喝:“惡女當道,天打雷劈!”
  聲音尖銳,震得兩人發暈,天空剛好飛鳥經過,被震得頭暈,往下栽落,正巧打中巧情靈腦袋,人、鳥立時醒來,烏鴉驚飛去了!
  君小心本就因為飛鳥掠過才尖喝,見詭計得逞,呵呵邊笑:“果真天打雷劈,被烏鴉碰到,會衰的啦!”
  巧精靈受砸,怒意更熾:“你找死!我揍扁你!”
  雙手不停揍往君小心腦袋。
  君小心卯了心,更是邊笑:“未叫它拉你一頭屎,已算你幸運了!”
  揍過頭,君小心已暈了過去。
  巧千手見狀,立即阻止妹妹。喚來兩匹馬,將兩人架向馬背,她和巧精靈騎另一匹馬,馳往城內。未久,已見幾名七巧軒弟子前來處理銀子。
  君小心醒來時,已在清山之中,和金王玉躺在一片焦黑木堆之中,他已明白這正是被自己燒去的女王軒。想是巧精靈要虐待自己,替她造房子。
  他坐起,發現功夫已失,還上了腳鐐,跟囚犯沒兩樣,再看看金王玉,和自己也差不多,他把金王玉搖醒。“金蛋先生,你覺得還好吧?”
  金王玉揉揉惺鬆的眼睛:“我們真的被捉了?”
  “嗯!連腳銬都銬上了,很頭痛。”
  金王玉提著腳銬,發出咋咋聲:“我們是凶犯了?”
  “不,是勞改犯,要工作的。”
  “那些女人真兇,大俠是如何得罪她們?”
  “得罪女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金王玉頻頻點頭:“就像我大姐一樣,時常會莫名其妙地修理我,我只好當她是個瘋子了。”
  說話中,巧精靈已手拿皮鞭走來,誰聲道:“從現在開始,給我蓋一棟女王軒,三餐吃飯,只能休息兩刻鐘,餐風飲露,不得給我偷閒,不得給我進入任何房間,聽見沒有?”
  “說的那麼大聲,怎會聽不見?”君小心懶散地回答。
  “聽見就好,還不給我工作!”
  君小心道:“造房子,也得有工具兩手空空,叫我拿什麼去砍木材?”
  巧精靈一時忘了,無言以對,話也不說,返回住處,不久拿來斧頭、錘、鋸等工具,君小心拿斧,金王玉拿鋸,已往附近松林行去,有一棵沒一棵地砍著。
  巧精靈見得生氣:“你們想挨揍是不是?東砍一斧,西鋸一寸,個把鐘頭,一根也沒砍下!”
  君小心斥道:“你若想折磨我們,大可吼吼叫叫,若要我蓋房子,就閃遠一點,我要找上等材料,我可不想蓋一半就垮了!”巧精靈冷笑:“我兩者都要。”
  “那你就等吃飯時間,三餐折磨好了,你跟在後頭,我實在很痛苦!”
  巧精靈調笑:“就是要你痛苦,你還是認了吧!”
  君小心看她不走,只好蹲坐下來。巧精靈嗔道:“你想幹什麼?偷閒是不是?”皮鞭一抖,欺前就想抽人。君小心懶洋洋地道:“我又不是超人,憋了那麼久,總不能尿在褲子裡吧!”伸手慢慢解向腰帶。巧精靈滿臉通紅,斥叫:“不能尿!”“沒辦法啦!
  要是人有這本領,天底下也就沒有夜壺的發明了!”
  巧精靈看他還在解,終於還是避開了,斥叫:“好,就照你所言,三餐算一次帳,到時看是你行,還是我行!”
  她這才氣沖沖地離去。
  君小心看她走遠,才拉著金王玉認真砍伐木頭。原是做給躲在暗處的巧精靈看。
  伐了幾株,巧精靈但覺他倆不敢不做,才暗自邊笑,得意地離去。
  君小心感覺出她已走開,才和金王玉席地休息。
  金王玉道:“當真要蓋那什麼女王軒?”
  君小心道:“豈有此理,蓋完了,我們也老啦!想辦法脫身才是正途。”
  “什麼辦法?腳都被持起來,跟囚犯一樣。”
  “別洩氣嘛!她是女人,呵呵!只要是女人,總是有毛病的。”
  “什麼毛病?難道會發病地將我們放了不成?”
  “對,就是要她發病!”君小心計上心頭:“女人總是怕毛毛蟲,咱們找來一大堆,然後弄成花環,給她戴上,保證叫她向右.她不敢向左。”
  金王玉睜大眼睛:“這麼靈?”“當然靈,試了便靈!”
  想定後,兩人休息一陣,樹也不砍了,專心專意找蟲去,然而已近深秋.蟲兒難找,兩人只好往地上挖,果然收穫豐富,蚯蚓又肥又粗,結起花圈更是方便。
  半天不到,他倆已捉了不少蚯蚓,以及一些蟑螂、蜘蛛之類的昆蟲裝入小袋中,這才坐定,找來兩只黑蟋蟀,鬥了起來。
  那蟋蟀一大一小,金王玉選了大的,小心只好選小的,本是大者該贏,但每次關鍵時刻即被咬得哀哀叫。金王玉甚是不解,他自認眼光獨到,以前在家中和哥哥鬥法,十戰九勝,選的蟋蟀當然是兩須動得快,嗡嗡硬,尖爪深者,至於腿粗肉大未必有效,因為它可能因此而動作緩慢而咬掉。雖然這只較大.卻大得壯,該沒問題,現在卻敗得莫名其妙。眼看那小者非得咬兩三口才入肉,為何大者偏偏呆在當場讓它咬。想來就有氣。
  “快反咬呀!抽了筋不成?”
  他哪知那蟋蟀也有腦袋,會想著如何攻擊,但是它傳出的隨波已被君小心攝住,每當它想攻擊,君小心即叫它站住,搞得它頭暈腦轉,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只有挨打的分。
  金王玉拿起枯枝往那大蟋蟀袋敲去:“笨東西,連咬人都不會,怎麼混的?”
  他一敲,蟋蟀腦波中斷,竟也不受君小心控制,立即生龍活虎,反咬小蟋蟀,但只咬了幾口又受製於君小心。“好小子,不敲你,就變笨了!”
  金王玉敲出心得,見它行動遲緩,立即敲去,剛開始幾次仍甚有效,但敲久了,蟋蟀腦袋又非銅牆鐵壁,金王玉用勁又是愈來愈猛,這次更火:“你醒醒行不行!”用力破去,叭地脆響,蟋蟀翻白眼,四腳朝天,翹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它恐怕醒不來嘍!”
  金王玉緊張地撥弄幾下,沒起勁,只好放棄:“死了算了,要是被你的小霸王咬死,那才沒面子!”
  不禁往小蟋蟀瞧去,伸手想捉起它,猝然一只大腳壓來,小蟋蟀叫都沒叫就扁了。
  金王玉怔在那裡,正要罵那人殘忍。
  巧精靈邊笑聲已傳來:“好啊!好了一下午,原來是鬥著蟋蟀玩,不要命了是不是?”
  叭叭兩鞭,抽得君小心、金王玉疼痛地滾開。
  金王玉見及那袋子在左側不遠,未及得起身,四蹄猛爬,伸手即抓。
  “你死定了!”
  眼看就要抓著,巧精靈皮鞭一揮,將它捲入手中,冷冷地笑道:“什麼玩意兒,敢叫我死!”
  不屑與好奇心使然。她也不解開,雙手一扯,袋子裂開,蟑螂、甲蟲撲面而來,巧精靈乍見之下,失聲大叫,甩掉袋子,沒命地跑去。
  君小心見機不可失,左腳一抬,絆倒巧精靈,蚯蚓花圈往她頭上一戴,她更是沒命地尖叫,全身發麻要癢,不停地抽搐。
  “快拿開 ”淚水滾流下來。
  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招得手,哈哈大笑,過足反敗為勝的眉頭。
  蚯蚓黏在巧精靈頸部如萬蟲鑽心,又不敢用手撥去,一個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君小心怔愕:“哇!這麼沒用?”
  金王玉急道:“嚇死了外出了人命,他還真怕。
  君小心道:“惡人只是無膽,命可長得很,把她先捆起來再說!”
  拿下蚯蚓環.兩人抓來她手中皮鞭,捆住全身。又擅及腳銬鑰匙,立即拿來打開自己的禁錮,反套向巧精靈足踝,再加金王玉那副,銬住她雙手,君小心這才把她叫醒。
  “這是哪裡……”“天堂!”君小心輕笑回答。
  巧精靈雙目一張,映眼君小心瞼孔,這才想起方才那幕可怖之事,以為身上還沾滿惡蟲,又自尖叫:“快拿開!”
  身軀不斷往後縮,卻被君小心拉回來。
  “放心,只要你聽話,我不會管你戴花圈。”
  蚯蚓圈一晃,嚇得巧精靈不敢開口。
  君小心道:“現在請你解開我們身上穴道。”
  “休想!”未曾考慮,巧精靈劈口即說。
  “不解也行,為了表示你功勞偉大,送你花圈戴。”
  蚯蚓圈猛落巧精靈頸部,她還有命在,尖急駭叫:“快拿開!我解,我解!”
  “早答應不就沒事?真是自找麻煩。”
  君小心移開蚯蚓圈,巧精靈不敢不從,心不甘情不願地解去兩人身上穴道。兩人運功一陣,並無不妥,笑聲又起。
  君小心笑的甚邪,漸漸逼近巧精靈,那笑聲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你想怎麼樣?”
  “我?當然是報仇啦!”
  君小心伸手若拍寵物般,輕拍巧精靈腦袋。
  巧精靈徵詫後驚急尖叫:“你敢 快拿開你的臟手……”
  君小心不理她,拍的甚起勁:“看你長得並不賴,為啥那麼兇?是哪條筋不對了?”
  把她腦袋當古玩般東轉西瞧,巧精靈想叫,卻被他封住嘴巴。
  “你看,不張嘴多迷人吶!我都快被你迷去了,金蛋先生你說對不對?”
  金王玉答道:“對。”“那,將她送你當老婆如何?”
  “可以是可以,不過太兇了些。”
  “沒關係啊!兇一點,才能表現出你的偉大。”“怎麼說?”
  “如果你把她教乖了,自是你御妻有術,值得佩服,若教不乖,你的忍耐功夫更是獨到,實在讓人崇拜。”
  金王玉掩口癟笑:“我還是不要的好,我會失敗的。”
  “失敗了,更是偉大。”“這……又怎麼說?”
  “不用說,失敗了,一定被整死,你這是為男性犧牲,可以立貞節牌坊!”
  金王玉掩笑不已:“我不要,我不要當那種男人。太損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算你有先見之明!”轉向巧精靈,訕笑道:“聽見沒有?好好的女人不當,當什麼母老虎?以後看誰敢要你?呵呵!將來你也可以得到一個牌坊,寫著:天下第一老女人,永遠是嫁不掉的啦!”
  巧精靈斥道:“要你管!”
  “我當然管不著!”君小心勾著巧精靈下巴,輕輕笑道:“看在你和我一樣,有雙下巴的分上,我願意跟你和談。”
  巧精靈下巴被勾著,弄得她滿臉羞紅,不敢動彈。
  君小心道:“其實我也想不清,我們哪來這麼大冤仇,何必相互殘殺呢?”
  巧精靈斥道:“你燒了我女王軒,又怎麼算?”
  “我再蓋一棟還你就是,何必強人所難,一定要我親手蓋呢?呵呵!我蓋的,你敢住嗎?”
  “我不管,就是要你累死在這裡!”
  君小心搖頭嘆息:“談判宣告破裂,我只好先撈回本來!”
  當下又自敲打巧精靈腦袋,打得她哀哀痛叫。
  金王玉低聲道:“大俠,她叫的太大聲,會不會把人引來?”
  君小心道:“就是要她們全部來,否則有人躲在暗處放冷箭,那才頭痛。”
  金王玉但覺有理,轉頭往四處瞧去,果然發現幾條人影飛奔前來。
  “大俠,人來了!”
  君小心轉身瞧瞧,見是巧家六姐妹,甚是滿意,趕忙封住巧精靈武功,找來木枝穿過她的手腳鐵銬,當成豬仔般摃起,一路往下走。
  巧精靈被搖痛手腳,哀痛直叫,淚水滾滾。
  巧鳳凰領著五名妹妹攔來,見著此景,各有表情。
  巧多情瞇起笑眼,一副陶醉的模樣:“好迷人的小哥兒,一看上他,就喜歡他,長大了一定比他哥哥更出色!”
  巧千手則怒意橫生:“小鬼,還不把人放下,你弄痛她了!”
  君小心無奈道:“沒辦法,我要和解,她偏偏不肯,我這是被逼的啊!”
  巧玲瓏輕輕一笑:“可是你也不必把她當成豬仔摃啊!那很痛的。”
  “沒辦法,她喜歡痛,不管是你痛還是她痛。”
  巧精靈斥道:“你胡說!大姐快殺了他,救我啊!”
  巧鳳凰媚眼一勾,笑道:“小兄弟先放她下來,有話慢慢說。”
  君小心早有感應她心中所想,訕笑道:“我放走她,今天恐怕走不出這女鬼關了,讓開啊!趕著出貨,市場缺豬肉啊!”
  往前衝去,六人趕忙問開。這一晃動,巧精靈又自叫痛,淚流不停。
  巧金銀含笑道:“要賣豬肉,賣給我好了,多少錢我都買。”
  君小心道:“你們還欠我好幾籮筐銀子,叫我如何信得過你?”
  “連那銀子再加價如何?”
  “可以!”“那,加何價?”
  “你們六個統統自禁武功。”
  巧金銀不說話了,她這才相信君小心果真難纏。
  君小心笑道:“既然你們不肯,那我只好帶她走了。”
  摃著巧精靈,如人無人之境,一直往下衝,六名女子束手無策,只能跟著他退。
  巧玲瓏忽有一計,轉瞄巧千手,見他未注意自己,已叫道:“三姐……”
  叫聲驚動了巧千手,也被君小心聽及,他已感應出巧玲戲心中之事,汕笑道;“想用陷講?來呀!”
  抓起腰帶往鐵銬套綁,要是他中伏,巧精靈也免不了。
  巧玲瓏又不敢亂出主意了。
  巧輕煙乎時就不愛開口,長得文靜乖巧,此時卻開口道;“大姐,讓他去吧!以後再捉人不遲!”
  君小心任顧點頭:“對.這樣才是聰明人,何必急於一時之爭?將來有的是機會!”
  巧精靈急叫:“不能放他走.你們要替我報仇啊!”
  “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搖,我搖,我搖到外婆橋!”
  君小心放意搖晃,巧精靈更是疼歷,她卻不敢再叫,深怕一叫出聲,引來姐妹們不忍而放人。
  君小心就是要她叫,見她閉聲,順手抓草片。丟向她臉上。喝聲毛蟲來了,巧精靈動還忍得住,又自沒向地掙扎尖叫。
  巧鳳凰終於沒辦法,冷道:“放下她。我讓你走就是!”
  “真的!”
  “當然!”
  “那你們快封去武功!”
  巧鳳凰下令,六人果真封去自己動力。君小心暗自以腦力掃瞄,發現她們並未做假,這才把巧精靈放下,奔向六人,及下數指,方自安心。
  巧鳳凰道:“你可以走了。”
  君小心訕笑道:“來者是客,能否送我一程?要是外頭另有什麼埋伏,那我不就慘了?”
  巧鳳凰無奈,只好由他去了。就此金王玉領在前頭,六位姐妹居中,君小心在後邊壓陣,順著小徑往山下走去,氣氛十分沉靜。
  君小心得意自己一口氣製住七人,心情為之大喜,遂唱起歌來,還比手劃腳,和前頭的金王玉一搭一唱,其樂無比,可是中間夾著七位木頭人,總是未能盡興。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一起跳吧!”
  六人當然不肯.然而君小心已使出超腦力攝住她們,若平時,她們可能運功抵抗,不易攝住,但此時武功受製,很快已被攝去,兩眼死直,不能自主。只聽得君小心戲唱,比劃,七人也一至整齊地劃出手勢。
  只要整齊,即有美感,君小心瞧對了眼,甚是高興:“好一個歌舞團.我得要好好地訓練你們!”
  當下找來一塊較大空地,開始操練,想起上次訓練王胖胖那招“貴妃醉酒”,此時正用得著,竟也耍得她們團團轉。
  然而這“貴妃醉酒”難度甚高,七人已無思維,動作未能純熟,每至轉折之處,皆因重心不穩而摔倒在地。
  “真是粗枝大葉,只適合做體操。”
  當下君小心未再耍出醉態,做起簡易體操。金王玉也湊上來,耍的甚是整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手插腰。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腿抬高……對,整齊多啦!
  有進步,很爽是不是?運動可以幫助你們減肥,讓你們美上加美,永遠苗條。加油啊!
  五二三四,六二三四,打陀螺!呵呵!打陀螺會不會?我做給你們看!”
  耍了近半刻鐘,汗水都滲出來,君小心仍樂此不疲,看她們打轉,甚是難看,君小心已決定親自示範。
  “雙手先抬高。提平,然後縮一只腳,用腳尖著地,然後扭腰擺手,就轉起來了!”
  看他轉成陀螺,又挺又圓,金王玉立即拍掌叫好。
  君小心自得地笑著,轉的更是厲害。
  “陀螺再轉下去變成什麼?是雨傘.然後人紛飛起來了!來呀!大家轉呀!”
  一聲令下,七巧軒七位女子已猛打轉.金王玉也加進行列,轉得甚是起興。
  不知轉得過久,還是立足不穩,君小心一時偏腳.整個人已該跌地面,仍自打轉著。
  金王玉見狀趕忙追來:“大俠,你還可以吧?”
  “當然可以,陀螺也有在地上滾的,只是……只是滾得頭昏腦漲而已。”
  君小心爬了三四次都爬不起來,只好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瞧及那些女子還在打轉,一時高興,又自哈哈大笑起來。
  金王玉見他笑了,也跟著大笑,只是弄不清自己在笑什麼?
  巧精靈打轉中.手銬鏈系自是平飛,不停砸到四邊姐妹,她們腦袋被攝,未有痛覺,仍自轉個不停。猝有一次砸來.巧玲瓏被砸中背脊,忽而欸叫起來,原是亂砸之中.已被砸中穴道,解了她的禁制。她心思靈巧,見及姐妹如兀自打轉。心知必定受了君小心控制,看她們轉的如此整齊,不覺暗自想笑 君小心該花了不少工夫。但想起自己也被轉過頭,已笑不出來,斜眼瞄向君小心,見他倒地哈哈大笑.根本未注意自己姐妹.這真是大好機會。自己開始轉開,暗中解了其他姐妹穴道,七人得救,甚是欣喜,卻又一致默契,未曾回了痕跡,仍自打轉。
  君小心不知大禍臨頭,仍逍遙得很,瞄向七人.一時心血來潮,喝道:“轉夠了沒有?給我停下來!”
  七人一致停頓,心知又有心花樣.她們拭目以待。
  “你們轉得好像很爽.我可不行啦!頭昏腦漲,快過來……就巧玲瓏好了.給我揉揉太陽穴!”
  巧玲瓏果真過去,用下身來,替他輕輕按摩.揉得君小心甚是舒服。
  “呵呵!功夫不賴嘛!好吧!多一個來替我抓抓手,我手痠啊!巧千手如何?你的手特別細長,抓起來必定很過癮,來呀!讓你有表現機會。”
  巧千手依言過來,探起君小心雙手,功夫十分獨到,更讓君小心舒坦,“欸呀!我腰酸啊!巧多情你來探揉……大腿也酸了,鳳凰姐,你來如何?巧金銀呢……替我揉背好了。巧輕煙就沒地方抓了,好吧!抓膝蓋骨好了,哇!好爽,跟做皇帝一樣,舒服,過癮!”
  七巧軒姐妹暗自想笑,這小子膽子實在不小,方才明明可以走脫,他竟然有心情留在此做皇帝,還陶醉得如此模樣.更想笑者是,自己竟然把他服侍得無微不至?有點兒未敢相信自己會如此做,大概是想瞧瞧君小心耍何花招吧!
  瞧久了,金王玉骨頭也有點兒酸了,問道:“我可不可以叫人來抓抓?”
  君小心猛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只剩那巧精靈,還上了鏈條,你將就些如何?”
  “有就行了!”
  金王玉也躺在地上,叫巧精靈過來,她瞪了小心一眼,君小心閉目陶醉,未瞧著。
  她走向金王玉,抓則用力,搥剛猛敲,金王玉不明究理,眉頭直皺.為何那般難受?
  瞧及君小心樂在其中,想不出他為何能應付六人同時抓搥?然而巧精靈是自己要來的,現在受苦了,也不敢怪別人,只好悶悶忍住,欸欸叫在心頭。
  君小心癮頭正足,陶醉在帝王夢中。
  “前腦揉完,換後腦……腰邊小力些,嗯!多情啊!別忘了也揉揉我胸口啊!”
  巧多情嗲聲道;”是,相公,小女子依你揉去了!”
  “哇!真好,多情啊!你不但人多情,連手指都那麼多情。”
  “我不但手多情,全身都很多情呢!”
  “真的!”
  “還假得了嗎?小冤家!”
  巧多情一指點向君小心鼻頭,弄得君小心心癢癢的。笑的更曖昧,巧多情也含情望著他,笑瞇了雙眼。
  兩人相視笑了半晌,君小心忽而覺得不妥:“咦?你怎會說話?我並沒要你說話呀!
  你醒過來了?”
  巧多情含情道:“沒有呀!我還被你迷得頭暈眼花呢!”
  “不好!”
  君小心已知要糟,登時想逃。豈知人方動,十二隻手猛地把他壓在地上,他已尖叫:
  “救命啊!非禮啊!”
  巧千手冷笑:“你還敢叫?”
  叭叭刮他兩巴掌。
  巧精靈更是很得急,猛將金王玉丟下,欺身過來,抓拳就打。
  君小心沒命掙扎,被揍得七零八落,不知誰的手飛來門面,張嘴即咬,巧玲瓏尖叫,按他的胸肩左手一松,君小心猛衝向她,把她撞倒地面,爬身想逃,衣衫又被扣住,他管不了許多,保命要緊,猛又衝前,即然一響,衣褲盡被撕碎,他滾前三尺,抓著內褲沒命逃開。
  “救命啊!非禮啊!”
  連滾帶跌,如無頭蒼蠅亂撞。巧輕煙輕功了得,一個掠身已擋在他前頭,伸掌欲逼人。
  君小心情急生智,往她抱去,豬哥般地邪笑道:“大美人別閃啊!”
  巧輕煙哪知他如此賴皮,他往前衝抱,自己伸手推去。豈不迎合他了,眼看人已撞來,欸呀尖叫窘困逃開,也未想及若用力擊掌,該能將他擊退,怎會讓他抱住?
  君小心詭計得逞,連逃帶撞,奔出數十丈。眼看情湖即在,想縱身衝去。豈知衝得過高,半空中一條長鞭抽來,卷住他右腳,往回一扯,君小心欸欸尖叫,摔落地面。七女子一致掠來,抽手即揍。“救命啊 一非禮啊 一”
  君小心尖聲痛叫,可惜無人可救他。
  眼看他即將變為落水狗。
  忽然一陣輕風送來,湖中一位白衣仙女,臨波踏浪飄來,遠遠地立於湖中,她談聲說道:“鳳凰,放開他!”聲音慈祥悅耳。
  七位女子見著來人,紛紛下跪,齊聲呼道:“師父”
  君小心大難不死,暗呼僥倖,身軀也實在被揍得體無完膚,青一塊,腫一塊,本想趁機進開,然而他卻被這女子深深吸引。
  她穿著白色斗篷掩向發梢,輕風徐來,衣衫輕飄,宛如出水白蓮,一塵不染,美得讓人不敢正視。
  君小心直落她眼神.遠遠的,似曾在哪裡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尤其見著她也有雙下巴,讓他感覺親切不少。
  那女子注視君小心良久,輕輕一嘆,音帶幽怨,轉向巧鳳凰:“放了他吧!他已全身是傷……”
  “是,師父。”
  巧精靈不甘心,卻不敢開口。
  那女子輕嘆:“靈兒,多少恩怨,看在師父分上,好嗎?”
  “徒兒不敢……”巧精靈一時感激師父養育之思,卻向自己求情,忍不住,淚水已滾了下來。
  那女子安慰道:“得饒人,且饒人,你長大了許多。”
  “師父教誨的是。”
  君小心想拱手為禮,然而一鬆手,內褲又滑落.右手趕忙下抓,只好用左手抓拳為禮,自己也覺得想笑,這是哪門禮節?他還是拜禮了。
  “多謝仙女相救,否則在下失身了!”
  七女子聞言反瞪,但見著他如此模樣,笑意頓露,勉強忍下。
  仙女也被他逗出笑意:“少俠幾歲了!”
  “十三、四吧……我爺爺沒報認真告訴我,所以不太清楚。”
  “十三四……”仙女沉默一陣,才含笑道:“你好聰明,將來要好好練功,別辜負了你爺爺。”
  “會的啦!過了今天,我會很用 功 的!”
  君小心一字字加強音調說出,餘光瞄向七女子,意思已相當明顯 將來還得報這個仇怨。
  還好婦女子下跪向前,瞧不著他表情,否則保證會瞧得咬牙切齒。
  仙女並未責備他,只是淡淡一笑,轉向巧輕煙:“給他拿衣衫,別讓他受涼了。”
  “是,師父。”
  巧輕煙腳程快,一溜煙已掠遠。
  仙女沉默半晌,才又問:“鳳凰,傳言天下第一當復出,可有此事?”
  巧鳳凰指向君小心:“回師父話,這全是他搞的鬼。”
  君小心急道:“是真的,我看過好幾次,他都批了一聲就不見了,我還知道他躲在七音城,很多人還在找他呢!”
  “七音城?在何處?”
  “太行山附近啦!現在熱鬧得缺隨便找紛德找到.只是進不了城堡.因為被濃霧罩住,沒有兩下子是摸不著門的!”
  聳聳肩,君小心感到得過,似乎他就是那有兩下子的人。
  仙女沉吟半晌,說道:“鳳凰,有時間也去看看如何?”
  “是。”
  “我走了,有事再來找我。”
  “是,送師父!”
  六人恭敬夥身,仙女輕飄,隨著湖面滑遠。
  君小心見她雙足始終未沾溫湖水,顯然是輕功已臻化境,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禁揣想,她會是誰?武功如此之高?
  此時巧輕煙拿來衣褲,拋予君小心,見著師又走遠,也恭敬下跪。
  君小心很快將衣褲穿上,還算合身。當下又囂張起來,訕笑道:“師父都走啦!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
  七位女子再拜三次,方起身,怒瞪著君小心。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那麼沒風度,你們師父都燒了我,你們何必愁眉苦臉?來呀!
  大家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笑他幾聲不好嗎?”
  巧精靈怒道:“你別得意,若再犯到我們手中,照樣叫你皮開肉裂!”
  “哇!好嚇人吶!該不會又想吃我豆腐,把我剝光,想揩油吧?”
  巧精靈氣得七竅生煙,雙手直抖。
  巧鳳凰猛地撲前:“還不快走!我揩你的油!”
  一掌打來.君小心見情勢不妙,要再惹了七人.可再也沒什麼仙女救他。趕忙掠退,抓起躲在花叢的金王玉逃之夭夭。
  巧鳳凰見兩人走遠.才轉向巧精靈:“七妹,你為何去招惹他?”
  “他欺負我,我當然要報仇了!”
  巧鳳凰輕輕一嘆:“姐不阻止你報仇,但要你明白,他似乎不是常人,能偷人腦波,而且運氣一向不錯。姐不是不敢教訓他,而是還未想出如何破解腦波被偷的方法,所以好幾次都放他走了。”
  “把他殺了,不就解決了?”
  “可是他跟我們並無深仇大怨,難就在此。”
  “要永遠想不出法子呢?”
  “那只好少惹他為妙。”
  巧精靈冷哼:“我非得想法子收拾他不可!”
  幾位姐妹也不便說什麼,畢竟今日事,讓她們感到甚癟,有機會教訓一番君小心,何嘗不是一件快慰的事。
  巧鳳凰說道:“師父交代查探第一當的消息,你們各自小心,一有消息,馬上回報,尤其是君小心所說的七音城,我想它和第一當一定有牽連。”
  姐妹們早有默契,聞及有任務,立即知道如何處理,被君小心整得腰酸背痛,七人也不願再談.先回房休息,等體力恢復再說。
  冷風中,猶見寒星點點。次日。
  蘇州城,出滿“無所不報”。
  畫著七名女子折磨一名苦臉小孩。標題為“七巧仙女子痒痒,尷尬小孩盡遭殃”。
  惹來一陣騷動。
  不過那小孩畫的不是君小心。而是金王玉。
  金王玉想抗議.無效,因為他是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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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舊愛新歡

  當陰不救臨別君小心時,問清極樂宮位置,日夜趕至清海湖。經過數日搜尋,已發現霧區,他救人無數,也問出不少有關奇門陣勢的知識,雖涉獵未必專精,卻也十分在行,當下已闖入霧區。
  行未多久,霧氣漸散,眼前山峰四處林立,山與山之間,植滿不少奇花異樹,見其排列,該是一種陣法。他小心翼翼地走著,繞過數座山峰,迎面而來是條澗河,河面架了三座獨木橋,各通往不同山徑,他思考良久,又觀察方位,決定選擇右側那條山徑,遂舉步過橋,通往另一頭,方踏上那邊地面,獨木橋一折為二,斷落山澗,他只好往前行。
  行前十數丈,已進入山洞,洞內交道如蛛網,陰不救無從選擇,也不知走對或走錯,然而既來之則安之,遂舉步往前行去。
  未及得數步,洞內傳來隆隆聲音,震得地動山搖,整座山腹好似快塌下來,來不及退出去,一顆巨大滾石迎面撞來,他趕忙撲向左側通道,緊緊靠向石壁,滾石掃腳而過,嚇得他冷汗直冒,大氣來不及喘,那靠背石壁突然往後倒去,他整個人被吸落裡頭,欸呀驚叫,似墜入萬丈深淵,兩耳嘯風不止,陰風掃得衣衫獵獵作響。
  忽然撲通一聲,原是掉入深水中,水冷徹骨,他得運功抵抗,摸黑地順著水道摸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彎了多少水道,遠處才見及光線投來,他心下一喜,趕忙遊去,閃出洞口。眼前百花盛開,芳香四溢,果真如世外桃源。
  陰不救心想摸對了門,慢慢游向岸邊,爬上岸,擰著濕去的衣服。
  忽有陣風迎來,那極樂仙子已立在他身前,淺顰一笑:“能摸著生路,該是有兩下功夫,你會是誰呢?”
  陰不救從小心目中描述,得知她就是極樂仙子,遂拱手一拜:“在下陰不救!”
  極樂仙子先是一愣,隨即呵呵笑了起來:“君小心果真是個守信之人,一年未到即把你弄來了。”陰不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似想瞧出什麼。仙子嫣然地笑道:“我美嗎?”“很美。”“多謝。”仙子輕輕一笑:“你是不是很想看出我像誰?”“我看不出來。”
  “我們未曾謀面,你又怎能認出我呢?”“你是誰?”仙子含情一笑:“我該稱你為師弟吧?”陰不救眼神一縮:“你當真是入雲仙子徒弟?”“不錯。”“有何證明?”
  極樂仙子從腰際拿出一古銅色四方令牌,交予陰不救:“你看過它,該相信一半才對。”
  陰不救注視那牌子,正面刻有骷髏,反面刻有仙女騰雲圖,下邊有行小字:“仙女入雲覓無蹤”。陰不救額首:“不錯,這是仙子令牌,可是當初,她是死在亂陣之中……”
  “我乃被仙子身前玉女所救。”極樂仙子道:“你跟我來……”
  她送引著陰不救往裡頭行去,明不救已見著君小心所說,巍峨聳天之極樂宮。仙子卻不走正路,找到一處假山,不知怎麼一踏腳,假山裂開,出現一地道,兩人走進,假山立即密合。
  地道十分平滑,置有龍鳳椅,本是一人坐,多擠一人也無妨。兩人坐往椅子,仙子輕輕一按扶手,椅子顧著滑動,竟然一無聲息,而且愈滑愈快,有若流光,碰有分道處,只要拍擊左右扶手,滑椅則往所拍方向析去,其力道運用之巧妙,實讓陰不救大開眼界。
  不知滑行多遠,仙子方將滑椅折入一石室,以手輕拍扶手,滑椅頓停,陰不救未曉得它煞得如此快,一時收勢不住,往前衝行,幸好他武功不弱,踏出兩步,已煞住身軀。
  極樂仙子歉聲一笑:“對不起,師姐並未想及你沒坐過。”
  陰不救擺擺手,不願怪罪。
  極樂仙子這才含笑起身,往石壁按去,石壁裂出門道,裏邊又有石梯,延梯上行,又是一間金光閃閃秘室,四壁置有青白色夜明珠,發出泛青帶白光線,照得秘室通亮。
  陰不救可以看出青白光中,那石壁仍有澄黃之色,乃是黃金所造,秘室中,靠左牆是一金質書桌,上頭堆著不少字畫典籍,右牆則嵌著一幅縮小的園景圖。
  極樂仙子指著那嵌圖:“這就是極樂宮造園圖了,下面還有一層秘道圖。”
  伸腳輕輕往地面踏去,壁圖況往地底,牆上出現不少小溝般通道、石梯、秘室、出入口,一清二楚。
  陰不救嘆為觀止,設計極樂宮的人,所花心血恐怕要比建築大內皇宮還來得大費心機。
  極樂仙子走向書桌,拿起一塊沉舊破布,交予陰不救:“這是師父留下的字跡,你瞧瞧!”
  陰不救攤開破布,血跡斑斑已變青儲色,裏邊草草書寫幾字:“仿吾徒玉香:保本教命脈,入雲仙子。”字跡歪斜,想是情況緊急,咬指書寫而成。
  陰不救終於相信她是入雲仙子的女徒。
  極樂仙子輕嘆;“自我懂事以來,即一直在這裡,十三歲,玉女也死了,臨終才交代本教可能另有門徒,即是金童遺傳下來,想是師弟你了。”
  陰不救交還血衣,冷道:“你如何得知我是金童徒弟?”
  “你還有個弟弟,我也找到他了。”“不絕?他會在這裡?”“嗯!”“帶我去見他!”“不急,你來了,我馬上通知他,待會兒即會趕來。”陰不救冷哼一聲:“你找到他多久了?”“大約快二十年了吧2”“難怪他會偷走師父祕籍!”極樂仙子含笑:
  “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認真呢?”陰不救冷哼一聲,未再說話。
  聽兩人所言,不難猜出,陰不救原是幽冥教中人,難怪他聽及君小心說起幽冥教之事,會急著趕來,想瞧個究竟。
  極樂仙子含笑:“師第,時下幽冥教弟子只剩你我和不絕三人,咱們應該並肩協助,讓的冥教發揚光大才是。”陰不救冷絕道:“辦不到!”“你這是何苦?”“師父遺言,我不敢違抗。”“金童留了什麼遺言?”“你想知道?”“嗯!”
  陰不救冷道:“當初幽冥教分為陰、陽兩派,陰派得自《還魂引》毒邪之功,專練奇異邪功,因而心術走偏,行為戾張,以致濫殺無辜,為的只是練成邪功。後來引起陽派不滿,雙方廝殺,陰派不敵,幾乎死傷殆盡。金童師父本和玉女為情侶,兩人愛之深,已難分舍。然而入雲仙子有思於玉女,又有傳藝之情,遂臨終托她把你帶走。因為玉女練的是邪功,雖然受金童感召,有改邪歸正之意,然卻遲遲未下決心。陽派下令剿殺時,也把玉女算上,後來金童不忍,將玉女放走,你才有今天活命。這本是好事,然而玉女臨走時,竟然偷了金童身上祕籍。金童深怕因此劫難而兇性大發,遞交代我和弟弟要注意此事,或見著有幽冥教徒復出,走的是邪路,則把她除去,不管是玉女,還是任何一位傳人!”
  仙子臉容有點兒僵:“可是我並未走邪路啊……”
  陰不救斥道:“誰說沒有?殺人換皮,盜取武功.這不是邪路?”
  仙子怨言;“為保有青春,找人來換膚,有何大驚小怪?”
  陰不救斥道:“你命值,他人不值?正邪之分,你可懂?”
  仙子瞄他一眼:“師弟,我不是請你來跟我吵架的,你可憐我一輩子未踏出外界一步,偶而找人進來,該沒什麼罪大惡極吧?”
  陰不救冷哼:“幸好你沒出去,否則哪容你活到現在?”
  極樂仙子幽怨道:“幽冥教只剩我們三人,就不能團結一起嗎?”
  陰不救冷道:“要是能妥協,百年前,陰陽兩派就不會拼得你死我活的了!”
  極樂仙子輕輕一嘆,未再說話。
  此時石門晃動,一位六旬老者走進,身材中等,腦袋較小,兩眼外凸如牛眼,眉毛粗,直往上衝刺,塌鼻、小耳,兩頰無肉往內陷,有若包皮骷髏,薄嘴唇,瘦下巴,無鬍鬚,看起來一副凶相,正是陰不救的弟弟陰不絕。
  見著陰不救,他已拱手冷道:“大哥好,來此有何目的?”陰不救冷道:“把祕籍還來!”“笑話!祕籍是師父傳的,你有何權利拿回去?”
  “師父交代,那部分不能練,你卻把它偷走,我當然要代替收回了!”
  原來幽冥教武學大都來自(還魂引),而(還魂引)分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乃為上乘醫術,即是陰不救所修得,難怪他醫術天下無雙。第二部分為記載絕妙奇門陣法,以及如何擺陣、破陣的方法。第三部分則為毒功練法,以及記載一些毒丹、妙藥的製造方法。
  當初玉女從金童身上偷取祕籍,因為過於匆忙,臨時一抽,只抽得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些許,難怪極樂仙子出入此宮能來去自如.而她也練得第三部分些許邪功,方自走上了邪路。陰不絕本就和哥哥一起學過第一部醫術,然而他心術不正,金童始終未將最絕妙的絕學授予他,只傳陰不救,他早懷恨在心,待金童一去世,心想第一部祕籍已學得差不多,遂偷走第三部毒功祕籍.他認為只要二合一,必定能打敗哥哥,遂找來極樂仙子,合併第三部,讓它完整,研究一二十年,他甚有心得。
  陰不絕笑的甚是陰險:“我看你是想拿回去.研究另一種方法對付我吧?”
  陰不救斥道:“你不值得對付,拿來毒經,我要毀去它!”
  陰不絕哈哈邊笑:“師父不是要你毀去陰派之人,我現在已算是陰派,你何不殺了我們兩人?”
  陰不救冷道:“念在同門之情,只要你們不出此宮,我放你們一馬!”“我看你是無力對付我們吧!”“哼!必要時,玉石俱焚!”“沒那麼嚴重,說著玩的!”陰不絕笑的甚陰:“師兄真要毒經?”“不錯。”“我可以給你……不過師兄得告訴我一件事情……”“何事?”
  陰不絕兩眼瞪得更大,就快掉出眼眶,一臉陰黠:“聽說師兄研究出超腦力.能振人於千里之外,何不把這秘密告訴我?”
  陰不救聞言哈哈大笑,這是他畢生心血.只要想及此事,他則得意無窮。“你想要這祕方?”“不錯!”
  “可惜那祕方你永遠也學不會,因為你心術不正.學了它,只會走火入魔,變成白痴!”
  陰不絕森冷黠笑道:“你別得意,我也在研究.快成了,將來你就知道誰的厲害!”
  “既然決成功,何必來問我?”
  陰不絕一愣,立即奸笑道:“秘密愈多愈好,你說了,我成功快些,你不說,我還是會成功!”
  陰不救冷道:“百年前陰派覆滅之事,記憶猶新,你們卻執迷不悟,硬將毒功猛練.終有一天,必將會自食惡果!”
  陰不絕問道:“毒經你不要了?”
  “要它何用?你早已練得入魔,我毀去它,你仍會再弄一本,我何必費事!”
  “算你有先見之明,那師兄何不把醫典交給我,這樣我也可以增加醫術.造福人群!”
  陰不致冷笑道:“你沒聽師父說過,重要口訣秘傳?那醫書你看的比我還精,現在要去想啃它不成?”“師兄,我要的正是口傳部分。”“可以,不過得等我認為你心術轉邪為正時,才傳給你!”“你這不是在為難我?”“隨你怎麼說。”“你不怕我逼你?”陰不救冷眼瞪他.哼了一聲,不屑說話。
  陰不絕甚知哥哥寧死不願的脾氣,否則他何須費此大功夫,眼看無法騙得,只好把話放軟了。
  “不談這些,師兄遠道前來.讓弟弟為你接風洗塵,咱們唱兩杯去,如何?”
  “不必了,自你背叛師門後,你我已無兄弟之情!”
  “師兄何必呢?都是一家人……”“哼!”
  陰不救冷哼一聲,未再理他,轉向極樂仙子.右手一伸:“拿來,奇門祕籍。”
  極樂仙子徵愕:“師弟也要收回它?”
  “本該收回,看在你百年不出此門分上,你該有權保護這裡,我不忍收回,只是藉來瞧瞧。”
  “你要瞧它?你要破何陣?”
  “七音城!你不也派人在那附近探尋?怎麼,難倒你了?”
  極樂仙子怨笑一聲:“不用,那地方難倒我了,傳述回來的情境,書中似乎找不著。”
  “我看看!”極樂仙子猶豫一下,仍從書堆中拿出蠟黃密籍交予他。含笑道:“師弟慢慢看……不過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吧!”
  “就是……換膚時.能否不痛?我是說不用藥,又能靈活運用雙手。”
  陰不救望向她,冷道:“以前是你自己換,現在不是他幫你換?”
  極樂仙子嬌臉一紅:“現在都是二師弟幫忙沒錯,我只想問問……”
  她心想要是陰不絕突然暴斃,自己若知道方法,不也可以省了剝皮之痛?
  陰不救冷道:“邪功自該邪神磨,去學點針灸,或許有效療!”“當真?太好了!”
  極樂仙子喜上眉梢,頻頻道謝。陰不救卻做得再理地,認真研究專門祕籍記載的陣法。
  陰不絕見他不理睬自己,使眼瞧向極樂仙子.兩人雙雙告退,走出這黃金秘室,抵達隔壁石室。
  陰不絕問道:“師姐,是否要把他留下?讓他說出超腦力的秘密。”
  極樂仙子反問:“你有辦法要他說出?”“很難,但可以試試。”
  “他對本門功夫了若指掌,而且醫術比你高明,你的毒,恐怕對他無效,何況你迷惑他,說出來的恐怕不是最好的。”
  陰不絕本就想用毒,如今被她一說,自己也沒把握,說道:“難道就這樣讓他平白來去自如?”
  “有何不可,他是本門弟子,自有資格來此。”極樂仙子神秘一笑:“何況他在外面也有好處,可以替本教結善緣,將來他若回心轉意,自會帶來大量幫手。”
  “師姐認為他會倒向我們?”
  極樂仙子含情笑道:“只要你治好我皮膚的問題,讓我得以出此門,我即有辦法讓他回歸本教。”
  “他脾氣硬得很,恐怕難如你願。”
  “總不能因為假想,就把他留在此,豈不未出征先內亂?如此怎能和別人作戰?倒不如先分開,將來再決定如何對付他。”
  “只怕他將來會壞了本門大事。”“你怕?你自認不如他?”
  陰不絕冷聲道:“我哪不如他?這只是為大局著想,你既然不擔心,我還怕什麼?
  二十年前不怕他,二十年後還會怕?簡直笑話。”
  極樂仙子嫣然一笑:“二師弟請息怒,我是信得過你,才敢放他出去,你現在的功夫自然比他好多了,所以我才覺得他不足慮。”
  陰不絕臉容稍微緩和些:“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刮目相看!兄弟不合,無話好說,我走了!”說完,轉頭即走。
  極樂仙子含笑目送他離去,方自走回黃金秘室。見及陰不救如此認真,輕笑道:
  “師弟你不如抄一本回去吧!這樣瞧,多浪費時間?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陰不救冷道:“都七老八老,哪還有心情搞這些,要去自己去。”
  極樂仙子輕笑:“如果師弟願意,我可以把你變得年輕,屆時你就有興趣了。”
  陰不救瞄眼瞪著她,冷道:“人自有天年,你甘受剝皮之痛,卻不知內心早老。我外表已老,心境卻不老.至少不必整日擔心老去。你為防老,只得躲得如井中之蛙,要我拿得自由身來換臉上皺紋,這生意我不幹!”
  仙子幽聲道:“只要師弟接手,自由跟年輕即可而得了。”
  “我沒這本事!”
  仙子輕嘆一聲:“再多幾年,你大校會聽人耳吧……”
  “你慢慢等好了。”
  仙子不再往年老或年輕話題扯去,同道:“師弟認為天下第一當練的是何種功夫,怎會打這天下無敵手?”
  “我不知道。”“你不是救過他的命?”
  “他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如何教他?”“是二師弟說的。”
  “他說我是第一當,你信不信?”
  “這……說說而已,師弟別生那麼大的氣.第一當可在七音域?”
  “都找不到地頭.哪知他在不在?”
  “我相信他在,因為你找的如此勤……對了,師弟你為何那麼勤勞地找他?”
  陰不救冷目瞧她,冷道:“有話直說,還套?想知道什麼?我閒來沒事,想找七音城下落,想一窺第一當秘密,行了沒有?”
  極樂仙子談笑:“師弟消消氣,我只是問問而已,師姐何嘗不是找的甚勤,目的全跟你一樣,咱們可說是不謀而合。”
  “你也想把第一當弄來.對不對?”仙子含笑:“如果他願意的活。”
  “我勸你別把他弄來。”“為什麼?這地方不好?”
  “因為他會把你殺了!”“這又為什麼?難道你會要了我的命?”
  “你的命不值得我請他殺你,只是第一當最受不了亂情女子,你意了她,保證人頭落地!”“我是很鍾情呀!”陰不救瞪她一眼,未再說話。
  極樂仙子輕聲嘆息,無奈道:“師弟對我誤會大了……不過我不怪你.將來你會明白,我的愛是很專情的。”
  “專情?你對每個人都專情,一次可以擁有上百個丈夫?”
  “這就是師弟誤會我的地方。”
  陰不救未再理她,徑自瞧著祕籍。
  極樂仙子只好自怨自嘆,不久又忍不住問道:“找到解開七音城之謎沒有?”
  “整本祕籍,好像未說及此。”“我早說過了……那裡當其全是霧?”“不錯,要破去霧氣,似乎只有雷雨了……”“你怎知?”“每次下雨.外邊霧層皆會減弱.雨停了,霧氣則更濃,可藉此處地理位置特殊,沒有傾盆雷雨,否則將可破擊霧陣。這是我觀察數十年的一些經驗。”
  陰不救靈機一動,翻往祕籍大陰篇,裡頭畫了不少以風雷雨電設置的陣法,自然也包括霧雲等陣,往註解瞧去。
  他念道:“風從虎、雲從龍、龍騰現、則天雷閃、龍吞雲、化驟雨、掃天地……龍吞雲……在天為雲,在地為霧……自該先化龍方能吞雲霞了……”
  有了眉目,已哈哈大獎。
  然而再瞧下去,他不禁又皺起眉頭。
  祕籍說明擺設技陣,果真得先進雷電.防驟雨,可以找天然地形.亦可設陣防電。
  陰不救擔心是前者。
  “要是七音城霧陣為天然形式,哪來雷電?”
  極樂仙子道:“除非你能將雷電引來。”
  “難道置下此陣即永無解法?”
  陰不救不信,再三推思瞧看,及至最後一行寫著:
  “太陰陣類,乃宇宙靈氣凝聚,非大能力無法佈置,置成後.非太陰神跡不可解,布陣者且三思。然而宇宙神秘,貴手陰陽相克,集人類畢生精力研究,或而可解。”
  其下角又顯有一行小字“盡在龍騰中”。
  “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只是陰不救,連極樂仙子也湊身過來,仔細推敲這五字。
  “師弟你認為非得神龍吐水,方能解會霧陣?”
  “既能吐水,當然能解,只是何處去找神龍?”
  “這麼說,還得靠神跡了。”
  陰不救絞盡腦汁,仍想不出結果:“書中明明暗示有方法,怎會如此難悟通?”
  極樂仙子輕笑:“師弟別急,放鬆心情.頓悟比苦思來得有效,看你眉頭皺得如此深,師姐十分不忍。你不是有個超級孫子,哪天讓他想去,說不定會有結果呢!”
  陰不救恍然:“對呀!君兒鬼靈塔怪,必能悟出道理,我何必多費腦力。”
  欣喜中,已決定把此難題交予君小心。
  冷靜過後,覺得任務已完成,沒有再留此的必要.決心離去。
  “我來此,是想證實你的身分,現在已證實。其次想參考奇門陣法祕籍,也已有了著落,你我雖是同門,卻有陰陽之分,根本難以並存,但念及本門日後無人,只要你不出此宮,為害武林,我則不想過問,希望你好自為之。事情已了,煩你送我出去!”
  放下祕籍,他已起身,去意甚堅。
  極樂仙子幽嘆一聲:“師弟說走就走,連一餐酒席也不肯飲?”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是走好了,只要你不出此宮,念同門之情,三年兩載,我會回來瞧瞧。”
  極樂仙子的聲帶喜:“只要師弟未曾忘記我這師姐就行了,既然你去意甚堅,師組也不留難你,這就送你出去,來日再見。”
  陰不救輕嘆:“來日相見,未必是好……”
  當下催促仙子,兩人步出黃金秘室,搭坐龍鳳椅,順道再行滑出極樂宮。
  約過兩刻鐘,滑椅方停,走出石梯,開石門,已抵霧區。
  明不救心知已走出奇陣,棋手告別離去。極樂仙子呆立當場,思潮起伏不定 不知放走陰不救,是時亦是錯。她雖為所欲為,殺人不眨眼,卻對同門之爭感到無奈。
  畢竟幽冥起已只剩他們三人。
  輕輕一嘆,她也退回極樂宮。
  陰不救亦是心情沉重,他雖是幽冥教中人,卻身負師父使命。本來若只是他和弟弟兩人,倒也罷了,現在多出一位陰派長女,她和弟弟一拍即合,將來必定興風作浪,自己只有大義滅親了。這還是小事,要是江湖中人知曉他是邪教中人,又將如何對待他?
  尤其是小差和小心兩兄弟,多年來,他無異將兩人當親生骨肉,若失去他們,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由天去了!”
  無法想出妥善方法,他只好由天安排,一路已往中原返行。
  君小心和金王玉離開七巧軒後,仍返往正陽城。因為兩人在哪兒栽斤鬥,即要在哪裡翻身,否則留下不良記錄,終身都不爽,
  他倆失蹤了幾天,一群賭客叫囂著兩人賭品不好,贏了就溜,害他們連掘本的機會也沒有,莊家跑了,也有不少賭客自行做莊,但都賠本不大,格局較小,玩起來自少了許多刺激感,
  見著君小心返回,賭徒雖是噴有怪言.但哪是口燦蓮花的對手,說什麼到別處撈一票,又回來奉獻老顧客,夠朋友了吧?那些賭徒有得賠,人既然回來,也無話可說,催促之下.又開始押注,大賭特賭。
  一連三天,襄陽城區所有的牛幾乎都抓來比,被壓榨之下,幾乎全得了胃病,吃喝就拉,有幾只更是嚇死了。
  沒那玩意兒,“香香樂”也就玩不起來,君小心只好另想名堂,改為“蛋蛋樂”.即是抓來母雞下蛋定指贏。如此反而高雅多了,又不佔空間,正可移師入城,聲勢更為法大。眾人團團圍在城西大廣場,賭得面紅耳赤。
  正賭得起興,已來了十數名官差,手持長刀,把攤位給困住。
  群眾瞧及空差,哪還敢咯咯,不自覺地往後退去。
  君小心輕笑道:“官爺想下住吧?我算你七折,如何?”
  領頭者冷斥:“當眾聚賭,目無王法,帶走!”
  一群兵卒擁上,即想拿人。
  君小心急了:“等等,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有什麼話,向大人說去。”
  君小心乾笑:“說的也是……可是我這些銀子……”
  “贓銀一併抬走!”
  十幾籮筐,豈是幾人抬得動,領頭者謹叫來馬車,搬往衙門。
  著小心想要大大方方地賭,官家是得罪不得,大概塞點銀子即無問題,這才笑臉迎人地跟著官差前去,臨行還向群眾招手:“去去就來,忍著點兒。”
  群眾也不知該不該相信他,反正無事,等等也好。
  金王玉則擔心道:“見了官,會不會殺頭?”
  他年齡還小,又不曾見過世面,從西席告誡中聽來,每以為見官者,全為犯人,微會送去砍頭,是以心神才會緊張。
  君小心拍拍他肩頭:“沒那麼嚴重,咱們是見官大三級.該磕頭的是他!”
  “為何見官大三級!”
  君小心往馬車銀子指去:“看見了沒,元寶多,人就大,足可把知府大人給壓扁。”
  金王玉不明道理,但只要君小心說沒問題,他自是不必擔心,大搖大擺地跟在後頭。
  進了衙門,馬上升堂。知府矮小,臉圓腦圓,若皮球,官味卻十足。
  見著君小心已興師問罪:“大膽刁民,敢當街秦諸,為害風俗,妨礙交通,製造噪音,違反財產平均制度.你可知罪?”
  君小心猛磕頭,說話卻帶笑容:“小的知罪,特來請罪!”
  知府聞言嘴角抽了抽,笑意已露:“你還是內行人嘛!”
  “多蒙大人指點,小的受用無窮。”
  知府瞇眼貪婪笑道:“你也真是,開賭場也不是大不了的事,知會一聲,本官自會派人保護你,城中十三家賭場,哪家不是拜過碼頭?以後要小心啊!”
  “小的知罪啦!”
  “很好,聽說你賭什麼‘蛋蛋樂’,利潤如何?能傳到本官耳中,該是不錯才對。”
  “都在你武官爺手中,瞧瞧就知道了!”
  知府向門外喝聲:“抬進來!”
  那武官立即下令二十餘名士兵,將十餘籮筐銀子抬往裡頭。
  知府見狀,瞪大眼珠:“這麼多?你搞了多久?”
  “不多啦!才半天而已。”
  “半天?好厲害啊!”知府笑得貪婪而佩服:“真是驚人大企業,真是年輕有為。”
  “大人抬愛啦!”
  “很好,很好,不知……”知府右手抓抓手指,暗示油水問題。
  君小心倒慷慨:“見得到的,全是知府的,還請笑納!”
  “這……這……”知府張大了嘴巴,已笑不合口,終於還是大笑起來:“小公子不但年輕有為、還挺見過世面,本官甚欣賞你啊!”
  “這是小部分,以後還有……”
  “以後還有?”
  “嗯!照這看來,一個月要十馬車吧?”
  “十馬車?哇!我的天響!”知府兩眼直冒銀子,笑的現,是開心:“小公子你太厲害了,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交定你這朋友了,來人啊!把一籮筐銀子分了,其它抬人私庫,設酒筵招待貴客!”
  一聲應是,邵武官也喜上眉梢,一籮筐銀子也夠他們瞧了,分的甚是開心。
  “小公子,你一定要讓老夫招待,否則傳出去,老夫可失了風度。”
  “就隨大人啦!”
  知府哈哈大笑,立即請兩人往後院行去。
  金王玉暗自竊笑:“那銀子果真妙用無比。”
  君小心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人?走吧!吃大餐去!”
  宴設百花園中,三人對飲,笑聲震天,酒過三巡,知府已有了醉態。
  “小公子,你長的一表人才,不如當我女婿如何?看你如此年輕有為,自是老夫心目中理想的對象。”
  “可是我未成年……”
  “沒關係,先訂後嫁,以後咱們的銀子也不必分得太麻煩,我女兒可說是絕世美女啊!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君小心客套話還未說,知府已喝聲。
  “來人啊!把珍珠找來見客,要她快點兒!”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女兒叫珍珠,我該叫什麼?”
  “金蛋!“
  金王玉一愣。
  君小心已指往金王玉,笑道:“金蛋已有了,就是他!”
  知府醉笑道:“那改為金雞好了,哈哈!將來你們就是珍珠金雞,真是絕配啊!”
  君小心訕笑:“一只豬(珠)一只雞,果真是絕配!”
  三人哈哈大笑,酒席論姻緣,別有一番風味。
  不久,和府女兒一身粉蓮色羅裙,輕輕曳來,果真美若珍珠亮麗。
  “爹,您找我?”
  珍珠蹲身拜禮,目光順便移向兩位坐客,方和君小心對上眼,她驚詫萬分的道:
  “怎會是你?”
  君小心也認出她正是在揚州參加中原小姐比賽,被自己潑得一身水的月珍珠,不知大難臨頭,還哈哈大笑。
  “原來是你?荷包蛋吶!”
  月珍珠臉色大變:“爹!他就是在選美會中侮辱女兒的臭男人,快把他拿下!”
  知府一愣:“怎會如此巧?”
  “爹!快拿下他啊!來人啊 ”
  月珍珠一叫,君小心已覺情勢不妙,拉著金王玉,苦笑道:“喝酒喝到閻王殿了,咱們快逃!”
  兩人掠開,又覺得不甘心,君小心再次掠回,拿起桌上勢場往月珍珠身上倒去,謔笑不已。
  “荷包蛋,再賞你一盆吧!老丈人你也嘗嘗!”
  一碗不夠,君小心又拿起數碗往兩人身上倒去,右腿一抬,挑翻石桌,壓得兩人貼地欸叫。君小心這才和金王玉掠向屋頂,逃之夭夭。
  立時大隊人馬趕到,知府大人喝令封鎖全城捉拿人犯,一時襄陽城為之鼎沸。
  搬開石桌,知府大人已經猶豫,生蛋的金雞就此飛了,不知該不該下令捉拿,不禁怪起女兒:“別人不去潑,偏偏讓他潑中。”
  月珍珠哇哇大哭,說是父親不再疼她。
  知府暗自責罪,再怎麼疼,也沒金雞來得更讓人心疼。
  然而命令已下,想挽回已不可能,只好望女兒興嘆了!
  雖然官兵變得緊,君小心和金王玉早已逃出城外,兩人也望城興嘆,大好事業就這麼壞在女人手中。兩人只好另找地頭,重新再來。
  沿途行至張渡口,天色已晚,兩人遂找來客錢往下,混了江湖近一年,君小心漸漸覺得功夫重要了。
  在用過晚餐之後,他也和金王玉在庭院中統起簡單的功夫。即是金王玉拿劍攻招,而君小心以超腦力感應出金王玉想攻的方位,以能及早封去,搶得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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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水晶果與天雷鏡a

  金王玉近日來,已對大俠定義有所改變 因為心目中大俠君小心,不斷落難進給人追,以為大俠即是如此,實是不好當。君小心只能說大俠是遊戲風塵,做別人不敢做之事,偶而落難,那也正是考驗大俠功力的時候,而他每次仍是化險為夷.那正是智慧的表現,再加上此時君小心搶儘先機的劍法,已讓金王玉折服,又重措對大俠的撞憬。
  練得正起興,已有人拍手笑道:“好功夫,有進步!”
  聲音熟悉,君小心驚喜地叫出口:“爺爺?”
  往屋頂瞧去,陰不救較困下來。要打聽君小心下落並不難,襄陽城一出事,他已猜及君小心。一路趕來,也找到了人。
  君小心向金王玉引見之後,問道:“爺爺去過了極樂宮?看見那妖女沒有?”
  “瞧過了,還好她有求於我,不敢留難,爺爺自能出入無險。”
  “她要求您替她整容、換皮?”
  “嗯!爺爺豈能答應,還好地倒是挺有耐心,只盼我回心轉意,不過爺爺已從她手中藉來(還魂引)祕籍,將可破去七音域的霧陣了。”
  君小心感應出陰不救的心思,笑道:“說來說去。爺爺還是要我回去破陣?”
  陰不救親暱地摸摸他的腦袋:“誰叫你是爺爺的超級孫子?爺爺不找你要找誰呀?”
  君小心瞄眼道:“超級孫子就是龜孫了?”
  陰不救哈哈一笑:“那我豈不變成龜爺了?”
  兩人相視大笑,金王玉也跟著笑。
  君小心笑聲一斂。斜瞄著他:“你笑什麼?”
  金王玉窘笑:“我笑自己,豈不變成金龜了……”
  君小心登時拍手大笑:“對極,對極、金蛋先生快要變成金龜大俠!”
  明知不怎好聽,金王玉仍湊興地笑著。
  隨後陰不救要兩人進房,抓來燭大置于桌上,拿出一本手抄書。這是他瞧過(還魂引)中奇門陣勢。憑記憶抄下的秘本。雖未十全、也記了八九分。
  君小心雖知那是新抄書,但自己未見過(還魂引)。仍好奇地瞧著。
  陰不救大略解說一遍書中內容,已翻至太陰篇。
  “霧陣是屬於太陰陣法的一種,靠的是陰氣 一也就是較冷之物,如水、雨所造成。若要被解它。或因找出屬陽物,就如這句:風從虎、雲從龍、龍騰現、則天雷閃,龍吞雲、化驟雨、掃天地!這就是說霧間需要冒雨傾盆方留除去。”
  君小心道:“要是沒雨呢?”
  “那永遠也被不了。”
  君小心道:“還好只有大沙漠才不下雨。”
  “那也不行。”陰不救道:“其實不只是沙漠,藏在山嶺奇峰之中,很多地區仍然無法下雨。否則就不會有七音城和極樂宮兩處濃霧區了。”
  “說的有理,可是照爺爺所說,這兩處不下雨,那豈非無法解陣了?”
  “這正是爺爺要找你的原因,祕籍裡說,只要引來雷雨,仍可被解,也就是以人工方式。”
  “這可奇了,誰有那麼大的本領,可以製造雷電?”
  “問題就在這邊,你看最後一行,它寫著集畢生產人力研究,或而可解。再下來即為‘盡在龍騰中’,這是一句秘語,參破它,可能即時解去霧陣。”
  “盡在龍騰中?倒挺有學問的嘛……”
  陰不救嘆笑:“爺爺想了快半個月,仍是想不出名堂,所以纔來找你,看你這超級腦袋是否一悟即通……”
  君小心已笑得其邪:“爺爺以為呢?”
  陰不救見他這種笑容,似乎感受出他的自信。不禁欣喜道:“你猜出來了?”
  “您猜。”
  “爺爺當然猜你想出來了。”陰不救大喜:“快告訴爺爺。”
  君小心呵呵笑道:“把天龍抓來吐水不就得了!”
  金王玉突然拍手叫好:“對呀!把天龍找來,一切不就解決了!”
  “對你的頭!”君小心一掌打向金王玉后腦勺。撲哧笑著:“請問你的天龍在哪裡?”
  “天龍……天龍……”金王玉揚揚頭,困窘地笑起:“對呀!天龍是抓不著的……
  可是大快為何如此猜?”
  “猜錯了,總行吧!”
  金王玉笑的更窘了:“你如果錯,我就對不了啦!”
  陰不救甚是心急:“君兒你想出來沒有?”
  君小心抓出一條破皮布,弄笑交給明不救:“答案就在上面啦!”
  “真的?”陰不救攤破皮布,正是雷老送予小心的天雷鏡藏寶圖,他找了老半天,只見得山峰線條滿布面,哪有什麼答案,又急又窘。“君兒……在何處?”
  君小心手指往破皮布截去:“在……哇!破了……”他用力過猛,手指穿過破皮布,乾笑一聲,手指動了動:“就是寶山裡面的寶物 天雷鏡嘛!”
  陰不救驚喜而不解:“天雷鏡?這和秘語有何關連?”
  君小心抽出手指,往桌上手抄書指去,得意地說道:“那‘龍騰’兩字是組那句‘龍騰現則天雷閃’.既然龍都騰現了,天雷自然要閃。然後那‘盡’和‘鏡’同音,若改成‘鏡在龍騰中’,不就是指天雷鏡了?”
  陰不救恍然:“原來如此,爺爺老往此句含意去想,卻未想及同音字,真是冤枉!”
  金王玉手掌方舉起.又不敢拍擊.因了君小心一眼,惹笑著臉:“現住可以拍手了吧?”
  君小心呵呵點頭:“可以啦!沒錯了。”
  金王玉這才拍掌叫好:“對了,就是天雷鏡。用它來破陣,萬無 失!”
  手指已往破皮皮揭去,實的往是開心,心想這次該錯不了。”
  豈知君小心仍是一個響頭破來:“對你的頭!它怎麼破陣?”
  金王玉披著腦袋,哭笑不得:“我……我不是問過你了嗎?怎麼又錯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是你問錯了,是你指錯了,那破布又不是天雷鏡,怎麼破得了陣?真是!”
  金王玉恍然,手指縮指縮指,乾笑道:“手指原來是不能亂指的……”
  君小心張著嘴,邊笑:“你往我嘴巴指指看!”
  金王天趕忙收起指頭,乾笑不已:“不敢了,太危險啦!”
  君小心牙齒猛咬幾下,才呵呵訕笑道:“咱手指可比吃香腸容易多了!”笑的更大聲。
  陰不救主意又打往天雷鏡身上,含笑道:“君兒累了沒有?”
  君小心瞧他把破布捏得如此緊,已知他心事,瞄眼道:“累了又如何?能休息嗎?”
  他往床上移去。
  陰不救並未攔他,含笑道:“你不覺得找出天下第一當,很有趣?”
  “有趣?我發現第一當專割人頭以後,再也不覺得他有趣了。”
  “你以前不是跟我打賭,看誰先找到他?”
  “總不能每次贏吧?輸您一次又何妨,免得您說我小欺大。”
  君小心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爽得很。
  陰不救摸摸鼻頭,笑道:“既然你不想找出第一當,替我找天霓鏡如何?”
  君小心長嘆:“當您孫子並不好混呀!想好好睡一頓都不可以。”
  陰不救輕笑:“能者多勞,爺爺老啦!只有依靠你了!”
  君小心無奈:“不是我不找,只是這破布是那個雷老撿來的,他人瘋病癲癲。找來的東西你敢用?”
  陰不救輕笑:“我信得過雷老。”
  君小心貼眼:“又不是你在尋找,你當然信得過。”
  陰不救含笑:“不管有無天雷鏡,總得試試嘛!”
  眼珠瞞了又瞄,君小心勉強坐起:“好吧!要瘋,大家一起瘋,您說說著,這寶圖地形在哪裡?”
  陰不救當下很仔細地端詳,然後 一解釋,位置大約在南苗毒龍山附近,離雷老尋及寶圖的燕絕嶺也不遠。
  君小心苦笑:“這不可要遠征苗疆了。”
  陰不救含笑:“你不是很喜歡遊俠江湖?現在可讓你遊得過癮!”
  金王玉頻頻笑著:“光聽,就覺得很過癮了!”
  他剛出道,最喜歡四處玩,自是愈遠愈好。
  君小心苦笑:“遊到山上,就沒什麼搞頭噗!”
  無奈之下,他只好收下寶圖。
  時近三更,已是不早,陰不救再交代一些細節,三人同床入睡。
  次日醒來。
  陰不救還得回去處理那能穿越任何東西的怪物,是以不能同去苗疆,送走兩人後.已運往泌陽方向行去。
  十日後。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苗疆,探訪問路之下,已抵毒龍山。
  此山有若臥龍.崎嶇難行,又罩滿瘴氣,十分危險,當地居民視為魔山,不敢輕易踏入一步。
  為尋寶物,兩人仍照圖指示,漸漸深入,及到深山處,更形陡峭,沒幾下功夫,可不易攀行。
  如此尋尋覓覓,過了兩日,君小心方自找到一處有若龍角的山峰,兩人這才露出了笑容。
  君小心攤開寶圖,對照一番。說道:“照圖上指示寶物該在龍頭……該是鼻子部位,找到了龍角.想是差不了多少了。”
  金王玉雖累卻覺得好玩:“聽說有龍的地方。一定有靈地,說不定我們會找到其他靈物呢!”
  君小心自嘲地笑道:“現在什麼靈物也沒有山雞來得可口,幾天沒吃肉,肚子都怪怪的。”
  “說的也是。”
  金王玉摸著肚皮,本來並未感覺,但被小心一說,反而咕咕直叫。
  當下兩人決定先獵捕山雞填肚。滿山摸遍,終於抓來三只雞,兩只允,夠他們飽餐一頓。兩人找來枯枝,去雞毛.烤熟了吃,吃飽後,剩肉掛在腰際,又往前行。
  雖見龍角山近在眼前,待要走近,卻又花了半天光景,抵往該處,才發現並非圖上所給整只龍頭,原來是分散甚廣,非得運用想像力不可。
  兩人比照圖樣良久,找不出地點,不知不覺中,明月已升起,照得四處青亮.山腳下層層霧氣滾動,立在此,倒有些乘龍遊四海的感覺。
  比照不看,兩人只好先休息,待明幾天亮再說了,遂席地和衣而眠。
  然而兩人未入睡,遠處已傳來淡淡奮音,兩人驚醒坐起,再次聆聽.已確定那是笛音,充滿著弄清音調。
  君小心不解:“奇怪,三更半夜,深山峻嶺之中,哪來衡音?”
  金王玉欣喜:“會不會神仙出現了?我爹常說神仙都在三更半夜的深山裡出現……”
  君小心斥笑道:“神仙會吹這爛笛音?我看是神經病仙吧!”
  金王玉有些失望:“那會是人了?”忽又充滿欣喜:“不是神仙,一定是武林前輩,我們去瞧瞧如何?”
  君小心道:“聽這笛音,倒是有些門路,好吧!瞧瞧也好,說不定還可以問出龍鼻子的下落。”
  兩人送往笛音漸漸行去,及至一處斷崖,那笛音突然沒了。
  君小心低聲道:“那人恐怕發現我們了……”
  話未說完,背後已傳來沉笑聲。
  “我道是誰?原是兩位小娃兒!”
  走來一名中年書生,長得還算凝灑,但一對眉毛倒勾眼角,看來十分攻於心計。他手中拿著白玉笛,月光下閃閃發光,只是皮笑肉不笑,沾不上風雅兩字。
  君小心眼他對上眼,已感覺出他不是善類,打哈哈勉強一笑。
  金王玉則欣喜道:“你是神仙嗎……”
  話未說完,君小心已伸手封住他嘴巴:“少土啦!神仙哪有他那種笑容!”
  金王玉未敢再問,瞪大眼睛瞧著那人。
  那人玉笛方在格中轉委著,笑道:“不錯,在下不是什麼仙人,敝姓華,兩字秋風,敢向兄弟貴姓?來此做啥?”
  “在下金王玉,來這裡尋寶……”
  君小心立即又掩住他嘴巴,乾笑道:“童言無忌,他亂說!”
  華秋鳳眼中黠光一閃;“你也大不了多少嘛!兩人三更半夜的來此,該不會是走著玩的吧?”
  君小心忽然感應出他腦中所想是某種靈藥,和自己天雷鏡自有差別,累笑道:“我們是來找祕籍的,想練成絕世武功。”
  “是何祕籍?”
  “不清楚,反正有緣即能得之,我們是來碰碰運氣的。”
  “這麼說,你們是自己前來?”華秋風覺得他倆過小,該有人同行才對。
  金王玉說道:“我們是自己來的。”
  君小心把他拉著,裝笑道:“我們走啦!不打擾你了,請繼續吹你的笛子,拜拜!”
  招招手,帶著金王玉快步離去。
  華秋風也未攔人,瞧著兩人走去,習慣地冷黠一笑,又吹起笛音。
  君小心、金王玉走回原地.君小心才道:“金蛋先生,別那麼嫩了好不好,你不知他是淮,為何把事情全告訴他?”
  金王玉一臉天真:“他問我,我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實話了。”
  “你不會閉口不說?”
  金王玉突然想起君小心以前教過的那句話,恍然一笑:“對啦!不說話,不吭聲,保平安。”
  君小心道:“知道就好,以後別亂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誰?”
  “他就是七毒蟲之一的天絕魔笛華秋風,他陰險狡詐,好色成性,是大色魔,還好他沒同性戀,否則我們就慘了。”
  金王玉自然聽及家人提過,而且還特別強調七毒蟲.就是要他以後碰著此人,得躲遠些,沒想到竟然在此深山中碰上了。方才還跟他說過話,簡直要命。一張嘴張得國大,半晌說不出話來
  君小心拍拍他肩頭:“別嚇成這個樣子,怎能當大俠?他雖然厲害。我們也不含糊,小心些便成了。”
  金王玉拍拍胸口,深深吸氣,才定神過來:“他來此幹什麼?難道他隱居於此?”
  “行嗎?他是色魔,要是見不著女人,怎麼題得著?要他隱居,簡直要他的命!”
  “這麼說,他也是為了尋寶而來?會不會是為了天雷鏡?”
  “不清楚、剛才我偷他腦波,他想的是一種靈藥,白白又透明的藥,至於是否另外為了天雷鏡,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靈藥,靈不靈?能否長生不老?”
  “那也得找到再說。”君小心道:“反正我們地不熟,他似乎來了甚久,明天咱們就偷偷跟在他後頭,能找到地頭最好,若找不到.也可以瞧出他在搞什麼鬼?”
  想走後,瞧瞧天空明月已西移,想是三更無,兩人這才倒地休息,明兒還得探路。
  一夜甚酣,醒來時已不見華秋風蹤跡,兩人只好大略算一下目標,再往前行。
  行過凹凸不平的山巒,眼前景物又變。左右各 座岔開的山峰,前面則是起伏不定的山脈,直入遠處雲層。
  君小心立即攤圖,欣喜不已;“這才是龍頭山,左右岔開的山峰是龍角,前面起伏不平的是龍鼻,只要往前走,必定可以找到龍鼻尖。”
  這一發現,兩人甚是興奮,快馬加鞭往龍鼻尖行去。然而起伏山脈行之不易,每爬行一巒蜂,皆得耗去一個時辰,有的更多,直到接近盡頭,又過了一白天。
  圓月升起,亮如銀盤。
  君小心時常在月圓時保護哥哥,見此月亮,已知是十五時分。
  只差一座山峰,坡度又不陡,兩人決定趕過去再休息,遂舉步飛奔,有若追向龍頭月亮,把山峰一段段拋落腳下。
  二更將至,圓月半升天。
  忽而笛聲響起,自龍鼻傳來。
  君小心和金王玉就快抵龍易尖,聞及笛音,兩人不禁煞住。
  君小心怔詫道:“他竟然也找來此處?”
  金王玉急道:“怎麼辦?惡魔是殺人不眨眼的。”
  君小心沉吟半晌,說道;“來都來了,先看他在搞什麼鬼再說。”
  兩人遂小心翼翼潛了過去。
  漸漸接近盡頭,已出現如龍鼻尖似的巨岩嵌在懸崖旁。此時明月正迎向中央,冷芒透亮,天青天雲,月暈亮自,照得四處宛若白晝。
  忽有一道月光似被吸住,直往龍鼻岩下方洩去,有若拉直的銀帶,煞是好看。
  君小心驚道:“莫非真有靈物?”
  拉著金王玉趕忙潛往龍鼻岩,往下瞧去,原來下邊仍有些許凸岩,表面長滿綠草,鼻岩滴水如雨,直往綠草落去,正好滋潤了那些綠草。
  君小心想笑:“這算是龍鼻涕,還是龍口水?”
  未來得及多想,那笛音轉為激烈,金王玉一聲哎呀,掩耳叫痛。
  君小心已知華秋風吹出援魂音調,自己腦袋超強,不怕任何魔音穿腦,金王玉則不同了,他功力不高,怎能忍住這笛音。當下只好尖叫,以自己高尖聲擋住後笛音,金王玉果然好多了。
  然而華秋風似已聞得叫聲,魔笛吹得更兇急。君小心只好更費力地通叫,然而他嗓子終究是嫩肉所造,又未經過訓練,連續猛叫一陣,聲帶已快沙啞了。
  眼看金王玉又自叫苦,君小心管不了那麼多了:“媽的、連小孩也不放過,我跟你拼了!”
  當下往下頭衝去,唰地一聲,那綠草凸岩竟只是密革集成,君小心這一下衝,鑽過綠草,方想埃叫失策,下邊又出現岩面,華秋風正立在那兒猛吹笛。君小心見機不可失,一掌抓來綠草,連根拔起,猛往他腦袋砸去。
  華秋風似另有勁敵,雙目未敢移開,直往內壁躲去,但覺有人衝來,趕忙往左飄去,笛音始終不肯間斷。君小心甩砸綠草不著,草頭泥巴卻濺得華秋風滿身滿臉。
  君小心飄落岩面,見著他的模樣,已呵呵謔笑。
  華秋風哪甘受辱,猝然揮笛點來:“找死!”笛尖又快又急直取小心眉心。
  君小心趐笑;“還早哩!”他早感應出華秋風欲取眉心方位,頭早甩開,往內空間去,竟是一山洞。
  他正想得意奚落華秋風幾句,忽然呼地一聲,一條大如小腿粗,全身雪白地巨蛇猛噬過來,若非君小心腦袋具有超感應,情急時突然感應有某種東西攻擊自己,而自然反應地往後縮,早被咬著,那一排利牙噬身而過,左腿褲角盡裂。
  他這才看清這怪物,雖是蛇身,頭卻長有五寸長的雙角,除了兩只尖勾利毒牙之外,尚有一排鋸尺般稅利牙齒。整個腦袋形狀介於蛇與龍之間,紅信直吐,利牙猛張,十分可怖,瞧得君小心頭皮發麻。
  怪蛇想再攻擊,君小心近在颶尺,自是無處逃避。他登時瞪大眼睛,直逼怪蛇雙目,大喝:“快咬住他!”超腦力已使出,想攝住怪蛇:“快呀!快咬他!”
  華秋風冷笑;“你死定了,這毒龍蛇奇毒無比,別說咬一口,就是被它身上鱗片劃著,也得斃命當場!”
  他以為君小心靠它甚近,絕逃不出毒龍蛇利口,必死無疑,樂得幸災訕笑。
  豈知毒龍蛇作勢欲撲三四次後,竟也受製於君小心超腦力,厲嘶一聲,血盆大口猛張,反往華秋風攻去。
  華秋風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窮數十年功力皆無法攝住此蛇,這小子竟然叫了兩三聲,即能使此蛇就範,他學的又是何功夫?
  眼看毒蛇次來,他不得不舉笛封去,一時人蛇大打出手。
  君小心驚魂甫定,又見那蛇受製自己,正是反攻的好機會,不停地命令毒龍蛇攻擊華秋風重要部位,逼得他手忙腳亂,若非他武功了得,早巳斃命當場。
  打鬥一陣,那蛇不但刀搶不久,也不怕內家掌勁,逼得華秋風險象環生。他又見君小心只要魄喝一聲,那蛇即猛烈攻擊,心知若不先除去君小心,自己遲早會被毒蛇咬死。
  心想定,邊打邊靠近君小心,趁他不注意,長笛突然脫手飛出,掃向君小心腰際,有若斬刀,霸道已極。
  君小心但見長笛掃來,又快又急,硬接不得.自己又在洞口,跳高不易,立即趴下,長笛嘯急迎頭頂.他伸掌往上拍去,叭然一響,笛雖飛偏.左指卻疼得入骨,已欸欸叫痛,忘了控制那毒龍蛇。
  華秋風但見毒蛇動作稍遲緩,心知突襲奏效.毒蛇攻勢一緩,他立即抽身,右掌猛吐,擊向君小心天靈蓋。
  君小心但覺眼前一花,那掌勢已罩來,自己身靠場角.避無可避,不得已,只好使出尖聲大叫,想震住華秋風,然而他方才在巖項叫得過久,聲音早已沙啞許多,雖是情急吼出,卻只能稍稍震慴對方,得以偏去腦袋,肩頭卻躲不掉,硬被擊了一掌,連人帶身控岩壁彈落地面,痛得臉色發育。
  華秋風欺前又想一拳擊斃小心,豈知上頭金王玉聞及小心尖叫,心知他受災難,情況危急,抽出隨身匕首,奮不顧身地衝往下邊,穿過綠草叢,突見華秋風出手傷人,眼看還差一截,再使千斤墜.刺衝下來,相準他背脊,利刀即刺。
  華秋風頓覺又有突襲,扭身躲閃,然而利刀已近,閃得了背脊.閃不了臀部,便被刺劃一刀。他怒道:“找死!”反掌一掃,打中金王玉腰背。金王玉悶哼一聲,已往懸崖落去,似已不省人事。
  君小心見狀非同小可,猛然撲前,大吼王玉,其勢之猛,竟然把擋在前頭的華秋風撞得四腳朝天,他衝勢未竭,右手猛伸,正好抓住金王玉衣角。本來他也該衝掉崖下才對,哪知華秋風摔個大元寶,壓住君小心雙腳,使他免以飛出去.目是救了他和金王玉。
  君小心突見自己未能飛出,又抓著金王玉,一時欣喜得意發笑:“真是大難不死!”
  不說還好,這一說,華秋風頓覺是怎麼回事,厲斥:“給我大難去死!”
  一手撥開君小心雙腳,他欸欸尖叫,卻也阻不了身軀下墜,和金王玉已落往崖底。
  華秋風冷笑:“讓你們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伸手抓向臀部利刀,更是罵不絕口。
  毒龍蛇並未讓他休息,腦袋清醒後,攻擊得更是兇猛,逼得華秋風不得不全力以赴,免得道它所傷。
  而君小心和金王玉往深崖落去,本以為這下死定了.誰知身軀方落二十餘丈,又見綠草叢生,探出崖面。君小心哪能放過這機會,右肩被擊傷,使不出勁道.只好伸出右腳勾住金王玉腰帶,左手猛抓一大把綠草,得以掛於崖壁,免於落入深淵中。
  然而君小心只能左手使力,右腳又接著金王玉,實是酸痛難忍,不得不張起嘴巴。
  猛咬草根,又怕把草根咬斷.只好找來較凸出之岩塊咬去,然後以脖子力負支撐身軀重量,左手趕忙攀向岩面猛勁往上扳,再把下巴扣上岩面,緊接著左腳也勾上來,漸漸把大半身軀移往裡頭,終於可穩住,這才小心翼翼地收右腳,直利左手能抓及腰帶,方把金王玉拖上岩面。他已脫力地倒在地上,大氣直喘。
  他自嘲地笑道:“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閉上眼睛休息.卻發現明月那光帶投的正是這方向,照得眼睛刺桶,不得不轉過頭去,面向裡頭。
  “哈玩意兒.人要落難.連月光都會欺負人!”
  揉肉眼睛,未敢再瞧月亮。張開往裏邊瞧去,卻發現月光已好成光束,直往一顆牛眼大的水晶果射擊,激發出晶瑩亮麗光芒,似如鑽石般奪目。
  “這會是什麼?”
  君小心再瞧清楚,見得那水晶果長在冰上,淡白的細根如網狀,深入冰層裡,五片如蝶蘭船長葉,四散開來,中間有粗枝幹呈蛇形往上延伸,約八九寸高,上方化成茄狀等片,托著水晶果。枝葉全是晶白如冰,直如冰雕而成。
  那冰層落於桌大圓池中,四周繞著碧綠嫩草.筐成一圓圈,池中隱隱冒出霧氣,看來冰心潔淨,很是舒服。
  看那月光投向水晶果,似能推動果實中那流質東西.流質不停翻動,那晶瑩的光即是如此發出。
  君小心瞧呆了,如此情景,他還是首次見著,但瞧得發呆,可還沒暈去。
  “靈山、靈地出靈物,想必這是什麼神丹妙果了!”
  然而他卻想及爺爺交代,大凡神丹妙果皆有一定服用之法,胡亂服用,可能反受其害.是以他未敢即時採食它。
  方猶豫,只見那月光光束漸漸偏移,也在轉弱,那水晶果似已在縮,似乎準備鑽入冰層中。
  君小心這下可顧不了這麼多:“要讓你鑽進去,我什麼也沒了!”
  當下趕忙衝前,左手想來摘,摸得果實軟柔,深怕一摘下破了.流汁將洩得滿地,乾脆手挽根部,連枝葉整棵給揪起。忽而月光光束猛地回收,直洩天空銀月,此時在上邊的毒龍蛇厲叫叱曝,聲震天地。
  君小心心神一凜:“敢情那毒龍蛇是專顧這水晶果而來的。”
  眼看根部洩出晶白透明的汁液,他顧不得多想,張口即往根部吸去。汁液入嘴清甜冰冷,甚是爽口,他全身是傷.正好以此治傷,把汁液猛往肚中吞去,冰涼透腸胃.更是舒服。
  吸了一口,果實和枝葉枯了大半,他乾脆猛力大吸,那水晶果連帶枝葉似已脫水,乾枯軟塌下來。
  君小心又吞了不少,忽而想起金王玉受傷不起,趕忙欺向他,以口對口,將汁液送入他日內。方自哈哈黠笑:“那天絕魔笛想是為這奇果而來,沒想到卻落入我口中.嘿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惡人自有惡蛇磨。”
  話方說完,忽而覺得腹中汁液化成一冷一熱的奔流,四處奔竄,尤其熱流更猛,逼得他渾身冒汗,再瞧瞧金王玉,亦是如此,心下暗叫苦也。
  “不知是藥性發作,還是吃法不對,反中了毒?”
  他不敢多想,反正熱得難受,抓起金王玉,趕忙跳入冰池,只露出兩顆腦袋,藉以散去不少熱力。
  兩人方落冰池,洞內忽而傳來嘶嘶吼聲,原是上頭打鬥的毒龍蛇鑽溜至此.見著水晶果變成兩顆人頭,心知奇物已失,悲切直叫,想攻擊又不敢,似畏懼水晶果所散發出香氣。
  毒龍蛇退下至此.那華秋風得以脫身,復聞下邊另有聲音,心頭暗自叫糟,此龍口竟然不止一個.趕忙翻身落崖,追至此洞,驟見兩人浸在冰池中,似已慢了一步。“我的水晶果?”
  他兩眼快噴出火來,忽見君小心手上仍抓有脫水枝葉,趕忙斯身搶過來,猛壓猛擠,人已瘋狂:“水晶果!水晶果!還我容貌來!”
  將枝葉捏得稀爛,果真有幾滴水質滲出,和著枝葉,形成膠的質狀,他趕忙往臉上抹去,看來他採此奇果,乃想恢復年輕時容貌。
  方抹至臉皮,一陣清涼透來,他立即盤腿打坐,運起功力想吸盡靈藥精華,也顧不得再修理君小心兩人了。
  那毒龍蛇見大勢已去,哀鳴數聲,已垂頭喪氣,退入洞中。
  金王玉此時受兩道冷熱流弄得甚難忍受,幽幽醒來,弄不清是何狀況,想起身。
  君小心卻拉住他道:“小金蛋,還是躲在冰中吧!要上去,說不定馬上血脈暴裂了呢!”
  金王玉頓覺身軀熱流更熾,心下驚慌:“我們中毒了?”
  “不清楚,反正多運動,先熬過再說!”
  兩人不敢多說話,趕忙運功熬住這冷熱奔流衝擊之苦。
  月光漸漸消失,該是過了四更天了,冰地霧氣漸漸化為熱氣,冰塊也漸漸融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嫩臉一陣白紅,汗水直流,肚子那股熱氣始終不退。
  此時華秋風已運行功力完畢,立身而起,摸摸臉皮,似乎覺得滿意,他並未立即撕下碎枝葉膠膜,心想留得久些,功效會更好。當下已瞪向兩人,冷斥:“小鬼,還不快把另外的水晶果實交出來!”
  兩人正忙著抵抗體中冷熱流,哪有心情回話。“你不說,好,我打得你說!”
  華秋風雙掌盡出,打得兩人在冰池中四處亂轉。
  奇怪,被揍兩掌,他倆反而覺得好受些。
  君小心有心情消遣了,起笑道:“要什麼果?早就被老毒蛇偷走了!”
  “胡說!枝葉明明在此。”
  “果實不見,當然只剩枝葉了!”
  “媽的,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華秋風又是數掌打來,打得兩人東倒西歪,水花四濺。
  君小心和金王玉雖覺得舒服,卻哀哀痛叫,為的是迎合華秋風,深怕他不打,那熱力可就要整死人了。
  華秋風看兩人哀叫甚慘,更形得意,打得更是猛烈。一邊還斥罵兩人自找苦吃,可是兩人就是不說出水晶果下落,甘心挨揍。
  由四更天接到五更天,眼看天都快亮,仍間不出結果,兩人反而叫的更過洇.華秋風不禁起了疑心。
  “就算絕頂高手,挨我三掌,也得躺下,那他們……”他臉色已大變:“你們已把水晶果吃入腹中?”
  君小心被打得舒服多了.那熱流已設方才那麼衝刺,目不再感到熾熱難奈。
  他訕笑道:“什麼水晶果?搞了老半天,我還搞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你敢不承認,你明明把果實搞去,只剩枯枝。”華秋風往臉上膠膜指去:“這論是證據!”
  君小心呵呵仙笑道:“你說的就是那果子?早就跟枝葉一起枯萎了,都被你抹在臉上還不知道?”
  華秋風驚愕:“我怎會沒見著?”
  君小心邊笑:“要見著還不簡單,只要你吹一口氣,那果實即會大起來,跟氣球一樣嘛!要多大,有多大。”
  金王玉問道:“可是他不是把那物給揉碎,弄在瞼上了嗎?要怎麼吹?”
  君小心謔笑:“對呀!我也正為這個問題傷腦筋,我看他吹不出來,只有去吹牛了!
  華秋風已知被消遣,嗓怒:“想找死,我殺了你!”
  一掌打下,君小心又如皮球亂眺,直叫舒服。
  此時東方已吐白,展聞透出.隱隱見得兩人臉上一陣紅白,華秋風登時驚詫:“你們偷吃了水晶果?”
  君小心遊笑道:“什麼偷吃?是光明正大的吃,不只一顆,還連吃十幾顆呢!”
  “你們當真把它吞去了?我殺了你們,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華秋風又瘋狂地猛擊掌,打得兩人東轉西彈,那熱流漸漸化去.和冷流已勢均力敵。
  此時東方朝陽已升,洞內清晰可見。君小心和金王玉但覺體內冷熱勁流漸漸均衡,方才因熱流所產生的勁道已失,現在被揍,反而會疼痛了,不禁哀哀痛叫起來。華秋風以為兩人在裝痛,揍得更狠,還好他也揍累了,勁道未能像先前如此猛烈,不久也停手。
  君小心和金王玉這才噓口大氣,直呼要命,兩人已懷疑這奇果是否還具有妙藥之力?
  否則後來怎會被揍疼?但兩人運功探傷,發現以前所受的內傷全好了,包括君小心右肩被擊中的傷勢,現在已完好如初,揮動自如。
  如此怪異現象,君小心自是不解,得回去問問爺爺,自有一個答案。
  見著華秋風收手,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爬出池面,精神為之爽朗,反瞧池中,哪還有冰層,全化為熱水,還冒著勢氣,想是被奇果熱浪所浸熱。
  君小心瞧向華秋風,有點兒得意地說道:“大俠客,反正水晶果都被我們吞了,你得了嫩皮小屑,也算是不錯啦!祝你青春永駐,我們有事,先走一步啦!”
  說著和金王玉即想掠洞而出。
  華秋風想攔人,卻又收手,冷笑道:“你們走吧!我倒要看看吃了水晶果,有何奇異之處?”
  君小心頗為奇怪,他為何肯讓自己走?當下手謝萬謝,趕忙運功往上縱去。身軀已然高飛,但覺得體內兩股冷熱流東奔西竄,兩人身形在空中也時快時慢,根本無法控制落足點,叭然一響,撞向方才和毒龍蛇打鬥之洞頂,掉落地面,鼻子已紅腫,痛得兩人哭笑不得。
  金王玉詫然不解:“怎會這樣?以前練功,爹要求很嚴,我很少失足的……”
  君小心苦笑:“我也一樣,不過從今以後,很可能天天失足了,咱們還是別逞強,用小功夫,慢慢爬上去吧!”
  他不敢用.金王玉也不敢用,兩人只好慢慢往上攀爬,幸好此懸崖長了不少野草,爬起來不算吃力,花了一刻鐘,方自上屋,累得兩人倒地喘氣。
  方要休息.華秋風不知何時已掠上崖,瞪著君小心,冷笑道:“你還是把奇果拿出來吧!”
  見著兩人是爬上崖,已認為他仍未吃下奇果,他又想奪得水晶果。
  君小心呵呵訕笑:“早就服下了,你還不信?沒看到我是爬上來的?”
  “少囉嗦!”
  華秋風立即欺身,往兩人身上搜去。
  君小心訕笑不止:“你搜吧!搜到後來,結果還是一樣,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找著的好,要是變成跟我們一樣.鼻子永遠都是紅的!”
  華秋風當然搜不著,厲吼道:“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那是你們自找的,我會把你們的血喝光,把肉煮來吃!”忽然找到那張破藏寶圖:“這是什麼?”
  君小心想伸手搶回來,動作卻沒他快,已落入他手中,君小心裝笑幾聲:“這就是找到水晶果的秘圖,如何?你以為只有你知道秘密?”
  華秋風瞧不出所以然來,見圖中所給地形,和毒龍山差不了多少,遂也信以為真,冷斥道:“是誰交給你們這寶圖?我非把他宰了!”
  氣急之下,已用力扯往破布。
  君小心可焦急了:“別扯別扯!留著它,另有用處!”
  華秋風立即住手,復往破布瞧去:“還有何功用?你又想騙我不成?”
  君小心乾笑道:“哪敢,那真的還能尋到寶物。”
  “什麼寶物?”
  “不死丹。”
  君小心說出此丹,乃想試探華秋風是否知道以前在飛神峰靈丹被搶走之事,若他不清楚,自可以此丹套住他。
  果然華秋風並不知道此事,冷冷地說道:“我在此處尋近七年,只發現水晶果,哪來不死丹?”
  “是寶圖上說的,否則我們怎會來此?”
  華秋風目露邪光,暗道:“是了,兩個小娃娃.若無重大原因,豈會來此深山峻嶺之中?若真有此丹.或而功效會來得比水晶果好。”
  當下冷笑:“如果你活屬實,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已開始認真研究地圖,除了毒龍山較為明顯外,其他全是記號,正確的位置還被戳了一個洞。
  “難道這龍口另有他處藏有不死丹?”
  從地圖看來,位置正好在龍口,他認為崖下那洞穴可能不只只有水晶果,立即又翻身下崖,找尋不死丹。
  君小心方噓口氣;“這老魔頭,心狠手辣,不好對付,還真希望他能找到不死丹,省了我不少工夫。”
  金王玉則擔心:“要是天雷鏡真的在下邊,豈不讓他得走了?”
  君小心邪笑道:“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找東西比偷東西還難,只要他能找出來.咱們再想辦法弄到手,自是輕鬆多了。”
  “你不怕他回來收拾我們?”
  “怕什麼?我知道他想要恢復青春,若找不到賃藥,遲早會喝了我們的血,不過那得一段很長時間,咱們有的是機會脫逃,現在倒不如利用他的高強武功,替我們找到寶物,這就是智慧,懂不懂?”
  金王玉頻頻點頭:“兵書記載: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為上策,我懂了。”
  “既然懂,那就好好睡一覺,那幾個洞,夠他找上一整天呢!”
  折騰一夜,兩人雖服有靈藥,精神不差,但能休息,何樂不為,遂雙雙擺平,呼呼入睡去了。
  華秋風找的甚是詳細,幾乎翻遍整個龍口,別說是不死丹,連那條澎龍蛇也不見了。
  他一陣懷疑過不死丹被毒龍蛇盜走,但他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大凡靈物只對一種靈藥有興趣,而且喜歡自然天生之物,若人工煉成,它自不會喜愛,更甭說據為己有了。
  “難道又是那小子撒謊?”
  他立即掠回崖面,發現兩人呼呼沉睡,暗斥兩人命這麼好?一腳已踢醒兩人。
  君小心揉揉眼睛坐定後,才露了笑意:“如何?靈丹找到沒有?”“放屁!哪來靈丹?你想坑我不成?”
  “哎呀!誰想坑你呢?要是坑你,我們早走遠了,怎會留到現在,等你回來收拾我們?”
  華秋風暗道:“是了,若真如此,他們早該逃走才對,這寶圖似乎不假……”斥道:
  “既然如此,為何找不到靈藥?”
  “別急麻!縱使龍口找不著,也一定在這附近。你找了七年才找到水晶果,就想花七個時辰找到不死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華秋風冷斥:“不管如何,三天之內找不著,我就要你們的小命,我哪來這麼多的七年!”
  “是!我們一起認真找即是!”
  當下君小心和金王玉也開始搜向四周,甚至把寶圖給藉過來,仔細研究清楚,但是除了毒龍山之外,已無明顯標記,君小心開始沉思。
  “爺爺說龍頭該不會騙人,那天雷鏡到底藏在何處?難道還有另一條龍?另一座毒龍山?”
  想到另有毒龍,他已問華秋風。
  華秋風斥道:“我找了六年才發現這龍頭,你信口開河,即想再弄一座山?”
  君小心聞言,若有所悟:“對呀!地理分山河,山有龍形,河也該有龍形!”
  抓來寶圖,再次比照,果然發現這圖更像河流,遂往四處山谷望去,只見不少河流蟠繞,有若龍體,卻不見龍頭,而圖中龍頭形狀卻畫得甚是清楚。
  三人不由得四處奔尋,繞著河流,掠尋數峰後,天色已暗,明月又爬上高峰,清亮迷人。
  華秋風不再找尋,只等兩人演戲,心想三天一過,把兩人抓回放血,照樣有返老還童之效。
  已至二更天,仍無結果,君小心有些哭笑不得,暗道:
  “難道這寶圖另有方法?否則就是當了大烏龜……神龍見首不見尾;該不會藏在隱祕處吧?”
  拿起破皮布往月光照去,可惜太厚,透不出光線,只有那被自己手指戳破的小洞,射來月光,和昨夜月光投射水晶果情報一樣。
  他忽然靈機一動:“投光,月光照射之下,神龍見首不見尾,看得到就不是龍了……”登時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金王玉和華秋風為之一愣,被他嚇著了,還來不及反應,君小心已往回奔。
  金王玉立即跟上。
  華秋風但覺奇怪,那龍頭自己找過千百遍,都未發現不死丹,他為何說仍在該處?
  雖是狐疑,仍舊退前,想瞧個究竟。
  三人奔回龍頭,已是三更方過,月已西斜。
  君小心不停張目往崖底河流瞧去,最後目光落在一處龍形河流,只差了龍頭,再四處瞧瞧,已滿心歡喜:“是了,就是那裡!”
  金王玉往下瞧,卻也瞧不出一絲名堂,細聲問道:“當真有龍?”
  君小心呵呵得意直笑:“神龍是見首不見尾的!”
  “我怎麼只見著尾巴?”
  “那是因為時辰未到。”
  “要多久?”
  “再過一個更次吧!”
  一個更次不會太久,三人甚有耐心地等著,目光不停注視著下頭河流的變化。
  不久,四更天已至,月已西斜。忽而兩座龍角尖峰影子投往對面崖下岩壁,那崖壁本有凸出稍圓岩塊,如今架上兩支龍角尖峰影子,正和龍頭一無兩樣,而且此頭靠得河流甚近,把龍身也連起來。
  華秋風見狀,不禁拍案叫絕:“好一個見首不見尾!”
  君小心訕笑:“該是見尾不見首才對。”
  華秋風懶得理他,馬上觀察地形,找了較好路線,一路往崖底掠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也不怠慢,選了地形,也慢慢降往深崖,及落崖底已是五更天,河流雖寬知不深,兩人涉水走過去,已發現華秋風登向山崖洞口,大肆搜尋。兩人也不心急,慢慢爬上山洞。
  華秋風滿臉怒容地已等在那兒,見兩人上來已斥道:“什麼不死丹?這裡什麼也沒有!”
  君小心往四處瞧去,此洞不深,除了一些鳥蟲留下的糞便之外,已無任何東西。
  他不相信,也探身尋找,仍無結果。
  華秋風冷笑道;“有鳥獸敢棲息,表示此處沒什麼靈物,也表示沒人住過,你可以死心了吧!”
  君小心道:“該不會如此,此地隱祕非常,若不是像我這麼有慧根的人,根本就找不著.怎會空無一物呢?”
  華秋風冷笑:“希望你再有慧根一次,否則你就斷了根!”
  君小心促狹地笑著,不再理他,心想東西必然在此,只是會藏在何處呢?拿起寶圖,最重要部位卻被自己用手指給戳出窟窿,想參考都沒著落,只好各憑機雲了。
  裏邊找不著,他只好往外邊尋去,可是一片峭壁,如何得知有何特殊地方?當下落水河邊,往上反瞧,除了那河口,就只剩下洞口上方六七支那凸石了。
  “難道會藏在凸石裡頭?反正什麼八卦鏡,都有人從來懸掛門頂,該錯不了。”
  金王玉一直跟在他身邊,聞言想笑:“你要把那石塊給敲開來?”
  他認為凸石甚大,似乎不可能。
  君小心道:“有時候最笨的方法最有用,上去吧!否則石塊壓下來,你就要變成給螟幹了!”
  金王玉無奈一笑,也跟著君小心往凸石爬去。峭壁陡直,甚是不好落腳,還好華秋風想險個結果,以玉笛戳岩挖洞,讓兩人落腳。兩人穩住身軀之後,開始工作。然而金王玉匕首已在昨夜戳中畢秋風臀部時失去,君小心又無兵器在身,想動這三人直徑圓大的凸石,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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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水晶果與天雷鏡b

  君小心不禁想起華秋風方才用玉笛戳洞,如此乾淨利落,含笑說道:“華大俠,你笛子借用一下如何?看你用它敲敲打打,好像挺好用的……”
  華秋風故作風雅狀,伸出指尖往玉笛摸去,黠雅一笑:“這玉笛可非破銅爛鐵,豈容你這般敲打?真是不解風情!”
  君小心無奈,癟笑著說道:“那你可否還我們那把……插過你屁股的匕首……”
  金王玉已竊笑起來。
  不說還好,這一說,華秋風頓覺臀部酸疼,原是還有這麼一段仇怨。登時怒道:
  “我打爛你們屁股!”
  身軀騰空,玉笛往兩人臀部打去,掃得兩人埃欸痛叫,趕忙爬高避難。
  華秋風衝勢已竭,方往回落去,冷斥:“這筆帳,我會跟你們算得清清楚楚!”
  君小心、金王玉雖被接,卻仍覺得爽快,畢竟那刀插的甚是風光,挨打幾下又有何妨?
  瞄了華秋風一眼,君小心諧聲又起:“你的笛子不能破石頭,難道是專門用來敲人屁股的嗎?”
  “你討打!”華秋風作勢欲撲,君小心已呵呵大笑逃開。華秋風恨得咬牙切齒,怒極反笑:“你罵吧!遲早我都要把你煮來吃!”
  君小心訕笑:“希望你吃的順口,對不起,我要工作啦!”
  沒東西可用,只好撿來石頭 一敲打。然而那巨岩似乎特別堅硬,敲打之下,只裂了些許碎片,根本傷不了主體。
  眼看天已透亮,又是一天早晨開始,兩人敲得滿頭大汗,功效卻少得可憐。
  君小心不禁自勵一笑道:“我覺得呆子不一下會很笨,聰明的人,有時候也會很呆。”
  金王玉猛點頭:“我有同感。”
  君小心已把石塊往下拋,苦笑道:“做了苦工,沒什麼搞頭,我看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金王玉道:“我們回去拿東西再來!”
  “你願意,恐怕那色魔也不願意。”
  “那怎麼辦?”
  ”就吼吼著吧!前夜吼了一晚,喉嚨啞了,現在也好練習練習。”
  “有效嗎?”
  “那可不一定,爺爺說,雪崩大都由聲音所造成,要是我喉嚨功夫練到極限,可摧枯拉朽,比七音域的驚天醉仙琴還要厲害,用它來震動山谷,效果也該不小才對。”
  金王玉沒意見:“好吧!你就試試,我要躲開嗎?”
  “好吧!免得我控制不住,把你吼得耳聾。”
  君小心多多少少可以控制自己音量,但自從眼下水晶果之後,功夫時高時低,他拿捏不准,也不敢要金王玉在旁邊,免得把他傷著。
  金王玉丟下石頭,趕忙掠下河岸,逃得遠遠,兩耳掩得緊緊。
  君小心則深深吸氣,兩道冷勢勁流又自四處流竄,十分不易控制,他不敢卯足勁道吼去,深怕勁流分崩折離,自己控制不住,吼壞了咽喉。
  氣吸足了,他猛然往巨者尖吼,勁音暴出,有若霹雷鋼刀,足以穿金裂石,吼得地動山抗,那巨岩猛然抖顫,震落不少岩塊。
  華秋風本在洞中,忽聞雷霆吼聲,震得兩耳生疼,碎石亂飛,就決塌了似的,不敢再停留,趕忙掠往河面,瞧瞧君小心在耍何花招,金王玉因為躲得遠,聲音雖是隆隆震來,卻也無啥礙事,見著君小心往岩石吼去,有若傻人眼石頭吵得面紅耳赤,形態甚是滑稽,不禁呵呵笑起。
  君小心一試之下,但覺效果不錯,又吼了幾次,效果更好,體內兩道勁流並未傷咽喉,遂膽子大起來,當下準備耕命一擊。把嗓子逼得甚緊,功力運至極限,那勁流就決衝口而出,他方自尖吼。聲音暴出,有若炸禪開花,轟然一響,整座山崖抖排控動,那華秋風被聲音震得面紅耳赤,血氣奔撞,若非他功力高強,非得七孔流血不可。
  吼聲跳開經過回音再折回,威勢竟然更猛,宛若奔雷帶電,轟然一聲,撞向整片崖面,那岩壁吃力不住,大片崩塌。金王玉見勢不妙,趕忙逃開,君小心站在岩層,卻被震得兩眼發暈,預下不得,欲躲無處,暗自叫苦。
  反正岩壁已動搖,這凸石也在跳動,卻未裂開或落地。君小心又自猛吼。尖音過處,突然晴天霹雷震爆,聲音來得比前幾次更大三倍。凸岩崩裂,驟見一道強光照躥天際,直衝雲霄,那天空忽然引來雷電暴閃,轟隆一聲,照得天地一陣黑白,烏雲四面八方卷來,掩得天空黯黑,雷光又閃,叭啦啦!驟雨猛落下來.和著岩崩碎石,打得深谷一陣咋咋作響,河中水花四濺。
  華秋風早被罩得滿頭灰,滿身濕,還找不到一處可躲閃的地方。金王玉則早有準備,躲向崖角處,避去了碎岩砸身之苦,卻也被雨水濺濕不少。
  君小心則臨危之中,趕忙揀回山洞,洞中雖有崩落石塊,卻比外頭好多了,而且還可避雨,總算保持了最瀟灑的一個。
  幸好此狀況持續不久,否則山洪爆發,華秋風和金王玉可就有罪受了。
  半刻鐘一過,天際不再劈電,烏雲也漸漸散去,驟雨為之停止,陽光又透了出來,一切似乎歸於平靜。只剩些許岩石三兩掉落,河面一片落石。
  此時金王玉已奔向那只成一半的凸岩.發現岩畫駐有一灰黑八卦形的鋼質東西。他欣喜叫道:“君大俠快來看,空物出土了!”
  “當真?”
  君小心探出腦袋往下問,人也往下爬去。
  華秋風也不甘落後,急步趕了過來,他未發現不死丹,不禁猶豫地找尋。
  君小心奔過來一院,差點暈倒 那銅鏡意然和圓桌差不多大小。
  金王玉呵呵笑道:“大寶貝,很過癮喔!”
  君小心哭笑不得,還是笑了,笑罵道:“這是什麼寶貝,足足有一百多斤!”
  金王玉打趣道:“我看不止喔!至少有兩三百斤!”
  君小心苦笑:“我現在擔心的是如何把它摃回去,呵呵!早知這麼大,也該把公孫抱給找來才對。”
  華秋風找不著靈丹,追問:“不死丹在哪裡?哪來兩三百斤?”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死丹若有兩三百斤,不撐死你才怪!”
  “那你們所說的寶物……”
  “就是這塊大銅牌,你有興趣嗎?我送你好了!”
  君小心本想防範華秋風奪走天雷鏡,如今見著這麼大一塊,連小偷見者都頭痛,何伯他奪走?還希望他能摃出這山崖呢!
  華秋風見及那銅牌呈灰黑色,除了八卦外形,裡頭刻有奇怪刻劃之外,並無出奇之處,問道:“這是什麼?”
  “武林至寶,天雷鏡。”
  “天雷鏡?”華秋風亦為此鏡威力傳言所吸引,伸手摸去,發現那灰黑乃是銅綠生斑,可以抹去。抹了幾下,見著封骨刻畫,想是這整個銅牌皆是八卦圖。
  “它真是天雷鏡?”華秋風再次吃驚地發問,忽又想起方才所見強光,正是發白岩塊斷裂時,該是這銅牌所發出,不禁因笑道:“是了,一定是天雷鏡!”
  伸手抓起銅鏡,幾乎可以當桌子用。
  君小心弄自道:“重不重?很過洇喔!”
  華致風冷目一瞟:“重,也得你們搬!”
  將天雷鏡扔向小心面前,足足高過肩膀。他困笑:“沒事搞來這麼大的寶貝,將來如何見人?”
  金王玉道:“待我們摃出去,再租馬車運回,就不會麻煩了。”
  華秋風忽有所悟:“你們專為這天雷鏡而來?”
  君小心道:“是啊!不過你現在有興趣,我可以慷慨地送給你。”
  華秋風卻冷森:“你們找的根本不是不死丹!”
  君小心呵呵訕笑;“什麼不死丹?它早就在洛陽城外,飛神峰中被人奪走,還留得在此鬼地方讓你找尋?”
  “你敢耍我?”
  華秋風一手扭住君小心脖子衣領,把他抓提,只能腳尖著地,就要送他幾掌。
  君小心趕忙雙手抱頭,呵呵暗笑:“拿天雷鏡換不死丹,有何不好?一樣是四大寶物之一,何況你還賺了好幾百斤!”
  華秋風怒極反笑:“這是你們自找的,我就讓你們摃著它四處走,然後再殺了你們,把血吸光,我照樣可以得到水晶果的功能!”
  猛推手,把君小心推甩好遠。
  君小心拍拍屁股站起,邊笑道:“隨你啦!反正狗咬狗,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至少我屁股坐的很安穩。”
  華秋風屁股挨刀,怎能讓人說及,登時大怒,欺身追來。君小心早有防備,拔腿即進,一時未被他逮著。
  華秋風追了數十丈,臀部隱隱作痛,知道牽動傷勢,不敢再追,放緩腳步,冷笑道;“我挨一刀,你們得挨千百刀,只是時間先後而已,看在你要摃天雷鏡份上,先放你一馬,還不快過來!”
  君小心裝模作樣道:“多謝華大俠,小的感激不盡,這就替你摃桌子了!”
  華秋風果然未再出手,要兩人摃起銅牌,押著兩人走。
  銅牌大約百餘斤,本該感到笨重,但兩人自服用了水晶果,內勁大增,似乎對力道感覺就輕了些,而且是兩人共同頂摃,更是輕鬆,邊摃還邊笑著,不時出言奚落華秋風。
  然而好景不常,待要登攀回屋面時,兩人開始嘗到苦果,摃著牌子,兩人位置固定保持三四尺,山道崎嶇,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後面。只爬了十餘丈,兩人已汗水淋漓,叫苦連天。瞧得華秋風鴻笑不止,總算找機會整兩人,出了一口怨氣。
  不得已,君小心才建議兩人解下腰帶,一頭捆住銅牌,一頭固定腰部,狗爬式地往崖面爬去。
  這方法雖笨,卻有效,減了兩人不少痛苦,直往崖面爬去,足足花了半天時間,才爬回屋面,兩人累得倒地不起。
  華秋風卻不讓兩人休息,硬催著上路。
  兩人沒辦法,只好再摃起銅牌往前走。然而君小心豈是如此容易受擺佈?心想要休息,乾脆把銅牌滾往山下,再藉口下去找尋,然後乾脆倒地大睡,非得華秋風找到地頭才起身。
  華秋風想盡辦法阻止君小心搞花樣,就是鬥不過君小心。一趟山路,竟然行了四天三夜,走到後來,他反而比兩人累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只負責摃牌子,他卻得顧著兩名頑童,白天伯他倆偷懶,夜晚怕兩人溜走,或反過來暗算自己。
  如此苦活,他何曾做過?暗自抱怨何來兩名惹事精?但想及兩人身上血,以及剩一天路程即可抵達住處,也就把痛苦給忍下來。
  一天已過。
  華秋風終於回到住處。
  這是一棟古舊宅院,外邊繞著百餘株榆樹,近冬,葉落滿地,更顯得房屋古舊而不起眼。
  進入裡頭,卻發現裝確得美倫美灸,甚至帶些俗氣。
  華秋嵐將兩人押至廳房,此房四處掛滿紅帳羅,最裏邊則有一張豪華大床,有邊沒有大浴池,他水清澈,是引來的泉水。
  華秋風捆住兩人,才冷黠笑道:“累了近半個月,今天總算可以舒服地洗澡了,你們住慢蹲在此,待我辦完事,再來收拾你們!”
  哈哈大笑中,他往水池行去,雙手不停往臉上摸去,那水晶果枝葉捏成的膠膜仍貼在臉上,照他經驗該是七天后除下方是最好,為了美,他竟然忍受七天來,風吹雨打,汗浸灰淹之苦,更是不洗臉。想來忍耐功夫實是到家。
  好不容易跳入泉水中洗淨身軀,換上白色新抱,顯得精神抖擻。摸摸瞼頰,僅乎細嫩多了,才洋洋得意地走向君小心兩人。
  “你們覺得我的瞼白不白?”
  君小心和金王玉乍瞧之下,忍不住已呵呵大笑,猛點頭,頻頻叫白。
  華秋風冷斥:“既然白,有何好笑?”
  君小心呵呵邊笑:“白得離譜啦!連眉毛都白了!”
  “真的?”
  華秋風以為自己把膠液徐得過火,把眉毛也給潤白,趕忙伸手往右眉抓去,扯下幾根瞧瞧,仍是黑的,已有怒氣。
  “你們敢耍我?”
  他想教訓,君小心卻笑哈了腰:“拔錯邊啦!是左眉!”
  華秋風再拔左眉,果真白如雪,這一驚非同小可:“怎會如此?”
  “不但是眉毛,你的臉也是一邊粗黑,一邊細白,呵呵!簡直和陰陽臉沒兩樣!你返老不成,還童卻還得一半,恭喜你啦!”
  君小心和金王玉,瞧他左臉如嬰兒嫩白,右瞼仍只黃老皺,比原來模樣更奇特而難看,快笑抽了腸。
  華秋風又驚又慌,簡直不敢相信,雙手猛抓左右臉,調頭往裡頭奔去,照鏡子去了。
  不到幾秒鐘,他哇哇驚厲吼叫,整個人又撞出來。“都是你們,害我藥力不夠,只弄好了左臉,你們該死!”
  飛身過來,拳打腳踢。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揍得沒頭沒腦,也不敢再亂笑了。
  華秋風狂洩心緒後,較為平靜,酷森道:“是你們把我弄成這模樣,我會從你們身上討回來!”
  返身往屋內行去,再出來,左眉已染成黑色,左臉瞧起來也不會白的離譜,又恢復先前自命風流樣。
  “你們等著,看本公子享受一番魚水之歡,再來收拾你們!”
  說完哈哈大笑,步出莊院。
  金王玉問:“他會去哪裡?”
  君小心道:“去找女人,還想帶回來表演給我們看。”
  “他原來那麼色?”
  “否則怎會叫色魔?聽說他每天都要一個女人陪他,否則就睡不著。”君小心邪笑:
  “還好他只對女人有興趣,否則你就慘了。”
  金王玉窘紅著臉:“怎麼辦?咱們得想辦法溜!”
  “要溜並不難,只是那銅牌太大,摃著它,決逃不過他的追逐,所以先要制使他才行。”
  “可是我們已被綁……如何脫身?”
  “看看再說吧!”
  兩人手腳被捆,難以動對,自無計可施。
  不到半個時辰,華秋風已帶回一名長得還算美豔的苗女,她笑聲放浪.該不是什麼好女人,兩人摟摟抱抱,往床上行去。
  君小心暗道:“這色魔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低俗,什麼女人都要?爺爺以前說他自命風流,不知多少女人投懷送抱,而且他非處女不上床,現在怎會大小通吃,老少咸宜?
  大概是老了,只好如此啦!”
  瞧那女人,三十徐報,有點兒發胖,也算不了什麼美女,若傳出去,華秋風惡名也將掃地了。
  兩人迫不及待,開始苟合,叫聲四起。金王玉已閉上眼,兩頰飛紅,甚是困窘。
  君小心等的即是這一刻,他得攝住那女子,以她製住華秋風。遂運起超腦力,往那女子掃去。
  只見兩人即將忘形之際,那女子忽地腦中一陣抽白,只覺得一股力量支使她一巴掌打向華秋風臉頰,打得他掉落床下,
  華秋風慾火正烈,怎能受此侮辱,猛地翻身,厲吼:“賤女人,你敢打我?”
  叭叭連聲數掌,打得那女子口角掛血,愣在那裡。
  “你再囂張,我就殺了你!”
  忍不了慾火,華秋風又撲向她,盡情肆虐摧殘。
  君小心暗自竊笑那巴掌打得過癮。見著兩人又開始苟合,很快再使腦力攝住那女子,伸出右手,往華秋風腰際齊門要穴摸去,想要她戳穴,又怕她力道不夠,最後決定要她猛揮拳.往齊門穴打去。
  齊門乃是要穴之一,通常要是被勁道點中,非死即傷,那女子雖無武功,但猛力揮拳,勁道仍是可觀,而且華秋風又未運功抵抗,這一挨拳,使得他全身酸軟,又落向床底,悶叫聲哀哀傳來,
  君小心見一擊得逞,立即喝叫:“快過來解繩子!”
  那女子被攝去腦力,只有聽令,趕忙奔來,解了君小心繩索。
  君小心見著華秋風已爬向床頭,立即掙脫繩索往他撲去。他則哇哇大叫,舉掌想反攻,卻因雙手酸軟,抬得不夠快。君小心順著衝勢,抓起床單罩向他,右腳再增踹,華秋風裹落床底,也被床單滾得無法動彈,他極力掙扎。君小心哪容得他掙脫,連戳數指,將他穴道封住.這才安心大笑。
  “十年風水輪流轉,現在算你例楣啦!”
  轉身瞧向金王玉,看他繩索已解,卻仍不敢動彈,原是裸女在旁。君小心逐叫醒那裸女,要她穿衣,快快離去。那女子驚魂南定,哪敢停留,沒命逃開了。
  金王玉這才起身,紅著臉:“好可怕的一幕!”
  君小心呵呵笑道:“怕什麼?混江湖要看開點,要是有一天你著了道,還不敢張眼,不是死路一條?”
  “至少……等我大些再說……”
  “呵呵!等你大了,還要我教你?說不定你比我還猴急,見了女人就抱呢!”
  “不會啦……我不敢……”金王玉嫩險更紅。
  君小心弄笑幾聲,說道:“女人去啦!色魔也製住了。你想該如何報仇?”
  “先揍他一頓再說!”
  兩人遂衝往華秋風,一陣拳打腳踢,然而聽不到叫聲,見不著人.實在不過癮,當下兩人找來繩索,將華秋風綁緊,再撕開床單,解去他幾處穴道。
  華秋風幽幽醒來,見及兩人立在當場,怒道:“你們敢……”
  話未說完,君小心雙掌叭叭落下,打得華秋風兩頰紅腫,血絲亂流。
  君小心呵呵謔笑:“你算老幾,有什麼不敢?你知道我是誰?告訴你也無妨,本人乃是當今武林最紅的天下第一當,外加‘無所不報’報社社長兼記者,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給我揍,副記者!”
  “是!老大。”
  金王玉抓起拳頭.打向華秋鳳眼眶,叭叭兩響,兩眼眶已泛紫青。
  華秋風聞及第一當,本有些寒意,但如此受侮辱,早已怒瘋了心,厲吼:“你們再不住手,老夫要殺了你們!”
  目光如刀,真能殺人。
  君小心看的就是不順眼,訕笑道:“殺人不是最痛苦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
  不過我沒那麼殘忍,只要你兩顆大門牙而已!金蛋先生,拿鉗子來!”金王玉憋笑:
  “沒有鉗子……”
  “那只有用敲了!”
  找不著鐵錘,只好拿來華秋風隨身玉笛,往他喝唇比去:“快把嘴張開!”
  “你敢……”
  話未說完,玉笛據送過來,華秋風哪敢再開口,牙關猛咬,再也不敢張開。
  君小心訕笑:“張口!不張?找皮痛!”
  玉笛猛往華秋風背脊落去,打得他冷汗直冒。
  君小心見他仍是不張口,遂要金王玉扯他嘴巴,但無論用盡多大力量,還是張不了口,金王玉只好搖頭:“沒辦法啦!他嘴巴硬,弄不開。”
  “豈有此理,好吧!就打得他全身發腫,想追我們也得 一個月以後了!”
  當下兩人又開始猛揍華秋風,尤其那玉笛又重又沉,力道劈砸,簡直傷筋裂骨,未及柱香時間,華秋風全身青腫,早傷了筋骨,再也忍不了,欸埃痛叫。
  君小心見他張口了,玉笛猛往他嘴巴刺去,華秋風大急,猛往下咬,玉笛正巧送入口中,他這猛咬,門牙卡上玉笛,咋地一聲,上排四顆牙齒,全部斷落,痛得華秋風冷汗直冒,滿口鮮血,淚水也滾了下來。
  君小心這才得急謔笑:“這就是作惡的下場,你自命風流,包膽包天,我就是要你破相,搞落你大門牙,讓你說話漏風,看你如何瀟灑風流?”
  華秋風一語不發,多少恨意已非言語所能宣泄。
  君小心眼看也整得差不多,遂將玉笛除去,冷斥:“什麼風流玉笛,我折斷你!”
  猛折幾下,還放在地上用腳踹,它就是不斷。君小心只好乾笑道:“神物無罪.也罷,就留給你當棺材本吧!”
  玉笛一丟.打中華秋風腦袋,滾落地面。
  隨後君小心要金王玉把四顆牙齒撿起。
  金王玉不解:“那牙齒有何用?”
  “這是證據!”君小心弄笑:“別忘了咱們報紙很久沒頭條新聞,現在用那牙齒來證明色魔的悲慘下場,保證轟動。”
  “有道理……”
  金王玉撕下床單,把四顆血牙給包起。
  君小心瞄向華秋風,訕笑道:“老色鬼別生氣啦!那牙齒可是你自己咬斷的,怪人不得,這場恩怨就此了結,如果你還想不開,可到中原找我算帳,不過到時可得帶一副假牙,否則我會不清楚你找誰報仇,因為我根本不會使得你說的話啊!”
  金王玉造:“我覺得該多帶幾副,因為他的牙齒很容易就掉了。”
  君小心猛點頭:“對,該如此,否則臨時沒得用,豈不破壞了你瀟灑的形象?”
  兩人極盡戲謔地調侃華秋風,笑聲不斷,華秋風只能默默接受,忿恨則層層加深。
  戲謔後,君小心和金王玉方自摃起天雷鏡,揚長而去。
  獨留華秋風身軀不停地抖顫著。
  那地中泉水湧流,咕咕清響,憑添幾許靜默。
  一代風流魔頭,豈容得他人如此糟踢。
  一聲大吼.他滾往池中,浸入水底,想將一切給洗淨。
  然而,傷仍是傷,一輩子也洗不去 尤其內心那道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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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驚天寶

  半月已過。
  君小心和金王玉雇得馬車,將天雷鏡運往中原,直抵太行山徑,接下來該又是苦悶工作了。
  兩人舊戲重演,頂摃那桌大天雷鎮,往山區行去。
  君小心本想找人代摃,但那些人見及摃此重牌,又要爬山,總認為君小心是瘋子,再多的利益,他也不幹,老命可比銀子值錢。
  找不到人,兩人只好自己摃,幸好有過一次經驗,兩人有了心得,開始練習技術,雖是山路崎嶇,兩人卻能以頭頂牌,藉平衡力道支撐,已省了雙手高舉之苦,如此項起來自是舒服不少,行走間也傳來笑聲。
  君小心已識得路,約行一天,已快到地頭,他忍不住高聲尖叫。
  “餵 天雷鏡來啦 快來迎接 ”
  他本想拿天雷鏡放電,和開啟巨岩一般射光投向空中,可是半月摘來,始終不知如何使用,只好拿來石塊猛敲銅鏡,當的一聲,響徹雲霄,驚鳥紛飛。
  那銅鏡卻硬若鋼鐵,任人敲打,總是不見凹痕。
  聲音傳出,兩人又走前半裡。
  前頭掠來兩人,竟是君小差和音水萍,見其模樣,兩人似乎處得不錯。
  君小差見著弟弟,欣喜迎前:“弟你終於回來,爺爺還在念著,要我去一趟苗疆呢!”
  君小心弄笑道:“你為何不來?是不是忙著談戀愛?開花結果了沒有?”
  君小差坦然一笑:“你總是愛說笑,音姑娘可難於羞困了。”
  君小心裝出一臉認真:“我可沒說笑,事實證明她都跟來了,可見你們倆很喜歡聽我說的愛情故事,呵呵!愛神的箭,豈能亂射?”
  君小差雖有些窘,還能忍受,音水萍則已滿面飛紅,遠遠站在那裡,不敢過來。
  君小心呵呵逗笑:“好吧!看在你們濃情蜜意的分上,我發一塊同心獎牌給你們,祝你們永結同心。”
  他將銅牌插往地面,又自笑起:“形狀雖然不像心心,不過只要幻想一下也差不多啦!祝你們一切順利,不打擾啦!為了摃這心牌送你們,可把我累壞了,現在要好好休息才行!”
  招招手,他和金王玉已掠往前頭,經過音水萍時,君小心還叫了一聲“嫂子”,弄得音水萍更是窘困,心頭卻甜意湧現。幸好兩人已走遠.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位精靈難纏的弟弟。
  人已走遠,她深深吸氣,平息一下心情,方自走向君小差,含情地說道:“你弟弟好難纏……”
  君小差較笑:“他就是如此,不過你別當真即可。”
  “我不當真,可是他似乎很認真……”
  “他對任何事都認真,不過失了趣味,就不再認真了。”
  音水萍也不知如何回答,淡然一笑,目光落於銅牌,不解道:“這會是什麼?他為何老遠把它摃上山?”
  君小差亦感意外:“會是天雷鏡?爺爺是要他去取得此鏡。”
  音水萍想笑:“這寶物會如此之大?會不會是你弟弟有意捉弄……”
  君小差談笑:“這就不得而知了,還是把它摃回去再說。”
  說著兩人即往銅牌抓去。
  “我來就好。”
  君小差雙手抓起銅牌,頂向腦袋。
  音水萍不忍:“你弟弟不是說,我們一起摃?”
  “我摃即可,要是兩人,更難於行。”
  音水萍無話可說,只有默默地跟在君小差後頭,她明白小差不忍著自己出糗,才不讓自己摃此銅牌。
  兩人很快行抵住處。
  陰不救早在屋前等候,突見大銅牌現形,他也露出怪異的笑容。
  君小心站在一旁,責罪有加:“爺爺你想整死人是不是?叫我摃著大銅牌,跑遍大江南北,還深入蠻荒地區!”
  陰不救乾笑:“爺爺哪知天雷鏡是這麼大一塊?罪過、罪過!”
  君小心瞄眼;“爺爺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虐待兒童?”
  “爺爺知罪啦!”
  “知罪即能了事?”
  “哪該如何補償你?”
  君小心哧哧邪笑:“不必你補償,是孫子學敬您,我準備把天下第一重寶贈送於你,還請笑納!”
  陰不救苦笑:“那不就是在虐待老人了嗎?”
  君小心等的甚促狹:“怎麼會呢?又沒要你摃,只是要你收下這份禮而已。”
  “收了它更慘,要是武林中人聞風而來,爺爺要摃著它逃難,那可就比你更辛苦了。”
  君小心邪笑:“我會幫忙的!”
  “多謝你幫我摃……”
  “不,我是準備幫忙他們追你,訓練你直到你有能力保護這銅牌為止。”
  陰不救笑的更苦:“看來爺爺是命愈老愈苦!”
  君小心攤攤手:“沒辦法呀!誰叫你死命活拉地要我摃它回來,以後的事,就得你自己去搞了。”
  陰不救只能苦笑:“也罷,至少它還是一塊大寶貝,將來找人賣了即是,棺材本也有啦!”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是聰明的想法,不過要記著問!以後要找什麼寶物、寶人,先深清楚再說,免得將來你無法消受。”
  陰不救點頭苦笑:“一定,一定!”
  此時君小差已將銅牌打至門前.公孫砲也走來,瞧這八卦牌,目有笑意:“用它來當酒桌,最好不過了,小心眼你如何找來此物?”
  君小心瞄向他,呵呵笑道:“哪裡找來並不重要,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公孫砲欣然一笑:“當然可以,這招牌可用來當作天下第一當招牌,自是威風八面。”
  君小心猛有所悟:“對呀!用天雷鏡當招牌,還真的可以威震八方,而且門面又大,任誰也擋不了!”當下趕忙瞧向陰不救,笑道:“爺爺你不必當老苦命了,我決定收回這大招牌。”
  “那爺爺的棺材本可沒著落了。”
  “放心,我會找一口大棺材讓你摃,保證你更過痛三分。”
  “算啦!算啦!爺爺還想升天,摃了你的棺材,保證一輩子也升不了天!”
  祖孫倆笑的真情流露。
  君小心瞧著天雷鏡,問道:“爺爺,這鬼玩意兒,如何開啟,才會射出電光?”
  “我瞧瞧……”
  陰不救往銅牌瞧去,除了一面刻有八卦紋之外,另一邊則是陰陽太極圖,造形甚是簡單,卻蘊含無限深奧的秘密。
  陰不救瞧了一陣,決定將銅牌表層灰黑銅綠給除去,眾人一起幫忙,不到半個時辰,銅綠盡去,銅牌較有光澤,紋路十分清楚,卻也未到達亮得可以照身照臉的地步。
  陰不救仔細看這紋路,似乎是細痕,伸手往卦痕推去,竟然有些鬆動。他欣喜道:
  “有了,只要將這些封痕拼對了,即能讓它發揮功效。”
  眾人一陣欣喜。
  君小心卻不以為然:“你們拼吧!這卦痕至少也有千百根,想拼對,大概要十年吧!”
  眾人聞言,喜氣為之一洩。
  陰不救道:“除了這方法,恐伯已無其他方法可開啟了”
  君小心道:“可是當初它為何能發強光?還引來雷雨?難道也拼對了?”
  陰不救道:“大凡寶物出土,總得驚天動地,這是宇宙自然現象之一。”
  君小心道:“既然曾有寶圖,這玩意兒該是曾經落入某人手中,他把此物封起時,即已關閉開啟之門,直到它再出土時,似也該把開啟之門弄開才對。”
  陰不救若有所悟:“你是說寶物出上那一剎那,也正是開啟寶物的關鍵?”
  “對呀!否則它怎會大放強光?”
  陰不救欣喜地問道:“你快把當時出土日期和時間,以及那狀況、位置說清楚。”
  君小心 一說清,然後笑道:“要地動山搖,叫我吼兩聲就可以了。”
  “爺爺自會想到你。”
  陰不救欣喜之下,拿出筆紙計算時間、方位、六合卦理之數。
  眾人不願吵他,也各自散開,君小心拜見了陰夫人及音水星,發現水星臉上疤痕談了不少,知道爺爺已替他治療,三人不熟,也無話可說,音夫人和水星只能道謝小心替他母女找來天雷鏡,君小心直說不必客氣,拉著金王玉已和公孫砲奔向高原,溜馬去了。
  君小差和音水萍較為文靜,則幫著陰不救解謎,也替他搬來桌椅,讓他工作得以順利。
  陰不救不停地計算五行八卦、時辰方位之配合。
  “十月十七,清晨卯時,方位在向陽東北,換算至今日,該是二十一流封……時辰則移位十二格……”
  他不停地撥動銅牌上的封痕,每撥一次,做一次記號,做來十分辛苦,不知不覺中已過了午時。
  山區進食簡便,只弄來烤兔肉即算了事。
  君小心、金王玉和公孫砲則在此玩賽馬。
  天霸王經過公孫砲數月照料,簡直脫胎換骨,肌肉雄渾,鬃毛亮麗,十分威凜,果真是寶馬。
  比賽十餘趟,互有輸贏。
  君小心覺得光騎馬比賽不過癮,不如來個人跟馬比,那該刺激多了。
  金王玉癟笑:“天霸王跑的那麼快,我們怎能跟它比?”
  君小心癟樣道:“別那麼沒信心嘛:我先來,讓你開開眼界!”
  當下和白馬平行而立,準備開賽。
  公孫砲訕笑道:“數十年沒見過這場面,數十年後恐怕也不會出現,小心眼的你可要自己保重啊!別敗的太難看啦!”
  君小心瞄了兩人一眼,斥道:“***,你們是人還是馬?竟敢奚落,也不會為人類鼓勵,你們是不是很欣賞四條腿在地上走路?”
  公孫砲、金王玉癟笑連連,猛搖頭:“我們為你加油便是!”
  “這才像話。”君小心瞄向自馬,意氣風發,聳著肩頭:“聽見沒有?現在不是純粹你我之爭,而是人類與馬類之爭,你得小心應付,別讓馬類怪你輸了面子。”
  白馬能懂人言,揚蹄輕嘶,好似在說:“誰怕誰?”
  “不怕就好,咱們開始吧!”
  君小心已準備起跑,馬匹也聚精會神等待命令。
  公孫砲、金王玉此時反而替君小心緊張了,一顆心懸於嘴中。
  “準備好了沒有?”公孫砲問。
  君小心道;“好啦!快下命令吧!”
  一時場中鴉雀無聲,公孫砲甚是緊張舉起右手,然後猛揮落下,急喝:“快衝啊
   ”
  一人一馬立即揚步直衝,豈知那千里馬一個騰步就超出一個馬身,君小心只得在後頭拼命追趕,口中叫罵不停。
  金王玉和公孫砲沒命為人類加油.可錯就是差那麼一大截,兩人已呵呵大笑,加油掌聲更急更烈。
  君小心眼看是不行了,那馬匹少說也差他三四十丈,不得已只好抄近路,衝向馬匹,一手抓住尾巴,任由它拖拉,繞了一圇回到原地,眼看終點將近,君小心勉強擠出腦袋,往繩索碰去,那馬匹早衝得老遠。
  公孫砲圍上來,癟笑道:“人類輸了,我覺得很沒面子!”
  君小心瞪眼;“有什麼沒面子?只不過差一個馬身,它身軀大,佔了便宜,算起來該是平手才對。”
  公孫砲越笑:“我不是因為這樣才沒面子,是你抓著馬尾跑,有一點在吃馬屁,所以覺得沒面子。”
  金王玉憋笑:“我也有同感……”
  君小心斥笑道:“你們懂什麼?我拉它尾巴,是在趕它跑快些,否則它哪有這種成績?”
  公孫砲、金王玉笑不絕口:不以為然。
  君小心無奈:“好吧!宣布比賽:馬類腿力驚人,人類腦力驚人,平分秋色!”
  公孫砲和金王玉笑的更大聲了。
  君小心瞪眼:“你們不覺得我情急生智,拉它尾巴,是人類最完美的智慧嗎?”
  金王玉呵呵笑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們比賽的是賽跑啊!”
  君小心摸摸鼻子,憋笑道:“這也不公平,人類只有兩條腿,馬類有四條腿,照理來說;它該比我快一倍才對,我實在很不服氣。”
  又把馬匹喚來,瞪眼道:“人類認為你作弊,多用兩條腿,你認為如何?”
  馬兒不知小心所言,愣在那裡。
  君小心道:“沉默是最好的認錯方式,我接受了,現在為了最公平起見,本該把你兩腿綁起來,但你已經習慣作弊,我就如你所願,不過你得多跑一些路程才行!”
  當下指引馬匹如何行走路線,自己則排了較短路線,終點仍設在原地。
  公孫砲瞧瞧雙方路線,知道君小心並沒佔馬匹便宜,該是真正人馬之爭,不禁也為小心喝彩,要他贏過馬匹才行。
  君小心和馬匹再次準備妥善,公孫砲一聲下令,人馬再次衝出。
  馬匹一馬當先衝向前頭,相差十餘丈,但碰及坡路,君小心從側面折來,又盯上千里飛馬,一人一馬各盡全力喝吼狂奔,一時形成拉鋸戰。
  “加油啊 人類加油啊 ”
  公孫砲和金王玉喝吼得快要吸了聲音,竟然也把音家母子三人和君小差給引來,見及人馬大賽,四人也鼓掌叫勁。
  再一轉折,路面較平長,馬匹已快速衝前,君小心可也不肯落後多少.咬牙使勁狠追,飛奔百餘丈,又一斜坡當前,再一轉折,該是衝往終點較陡山坡,君小心猛抄近路,又盯上馬匹,雙方盡命狂奔,滿身大汗。奔至一凹處,馬匹未繞道,一縱十餘丈,躥飛而過,幾乎超前君小心,眾人瞧得直冒汗,猛吼加油。
  眼看距終點已剩五十丈,君小心橫下心來,猛運真勁大吼,那沒命地拚命,又使他追前怒馬三四尺,已是並駕齊驅之態。
  眾人見狀,拍手叫好,欣喜若狂。
  登上陡坡,馬匹佔轉坡之便宜,又推近一個馬身,距目標不及二十丈。君小心眼看就要落敗,他豈肯甘心?一時緊張,喉聲尖吼,足可穿金裂石,人若飛星猛衝前,躥近了馬匹,眼看只剩三丈,兩腳打地,滑壘般射過去,馬匹只差半尺即得勝,豈知君小心以身當箭射來,一個腦袋探向繩索。
  眾人一聲歡呼,金王玉和公孫砲相擁狂跳狂叫。“人類戰勝啦 ”
  “真是千里人,戰勝了千里馬 ”
  “人若飛箭,所向無敵 ”
  “太好了,精彩萬分,太了不起啦!”
  歡呼聲中,公孫砲和金王玉已奔向君小心,一把將他抬起,他全身是泥,鼻頭也撞得發紅,方才撲身是頭頂撞繩,也不知贏了沒有,趕忙問向公孫砲:“人類贏了沒有?”
  “贏啦!贏啦!半腦之差奪魁,太厲害了!”
  “贏了?哇哈 ”
  君小心也激動尖叫,一聲不夠,再叫一聲,乾脆使出尖喉聲,虎嘯般嘯起,登時地動山搖,震得眾人耳根生疼。
  他正想得意之際,碎見屋前一道強光沖天,引來天空霹雷電閃,轟隆隆,震得山峰抖品更烈,眾人趕忙伏往地面。
  遠處則傳來沉沉野獸咆哮聲,天地顯得風雲變色,十分沉悶。
  此時陰不救則已大聲呼喝:“找到原委了!君兒快過來!”
  原來方才那道強光,正是發自天雷鏡,也因此讓陰不救解開了此鏡開啟之謎。
  眾人雖是沉溺於人馬大賽之中,但有此好消息,更讓他們振奮,全然湧來。
  君小心戲言道:“是不是那尖吼聲,又把這怪鏡給吼醒了?”
  “不錯,正是如此!”
  陰不救得意一笑,指著天雷鏡八卦圖案,說道:“這圖案排法,乃以出土時間為基準,每過一時辰或一天,都要撥動一刻劃,然後再對照地形方向,調整方位,如此方能吸收天地靈氣,化為奔雷。”
  君小心道;“這豈非太麻煩?每一時辰撥一次,要是隔了三年再來撥,豈不累死?”
  陰不救笑道:“三年工作,一天做完,當然累,但若是每天撥,有若時鐘,一時辰撥一格,比吃飯還輕鬆,它是照五行八卦運轉,有規律可尋。”
  君小差道:“難的是在方位的運用,爺爺可有方法?”
  “暫時沒有,因為每一處地理位置方位並不同,得有奇門陣式之能者方能算出;爺爺整理過後再告訴你們如何操作。”
  君小心弄笑道:“那我的叫聲呢?難道這天雷鏡也得發騷,要人吼,才會放出光來?”
  陰不救道:“方才八卦格數都排對了,就是不能開啟,原是少了一道勁,你的叫聲剛好幫了這個忙。”
  他指向反面陰陽太極圖,居中有兩顆桂大陰陽眼。
  “就是這秘眼了,若要發動它,還得運動向秘眼逼去不可。”
  “我來試試!”
  君小心好奇往天雷鏡抓去,相準不遠處一座小凸坡,門對了八卦格致之後,雙掌猛地往秘眼打去。
  忽見陰陽太極圖猛旋,八卦銅面發出強光,照向凸坡.轟然一響,那屋般大坡岩竟被炸得稀爛,還冒白煙,跟雷擊狀況並無兩樣。
  君小心睜大眼睛:“奶奶的,威力這麼大?”
  公孫砲道:“要是照中人身,不被燒焦才怪。”
  音水星道:“不愧是天下至寶,簡直催枯拉朽,所向無敵。”
  音夫人輕嘆一聲:“有了它,該可破去這雷陣了。”
  望著濃霧,她感觸良多。
  陰不救頻頻點頭:“此鏡威力非凡,用來破陣該無問題,現在只要算好方位,往前推進,找出最佳地點,引來雷雨,霧陣將可打破!”
  君小心道:“你們慢慢破吧!我得去為人類爭光榮了,拜拜!”
  招招手,他已往駿馬奔去,方才那場比賽,得來不易,他得風光過癮才行。
  金王玉唯他馬首是瞻,也奔過去。
  公孫砲想想,還是馬匹重要,也丟下他們,追向君小心。
  陰不救瞧在眼裡,搭在心裡,搖頭直笑:“這小子,竟然和那千里馬比賽?連鼻子都弄紅了,還樂此不疲。”
  音夫人輕笑:“他是好孩子,就讓他去吧……”
  難得母親有笑容,音水萍、水星兄妹也轉出寬慰笑意。
  一連三天探查,陰不救決定在雷區五王廟那座山峰架起天雪鏡,因為那地方可能是陣眼之一。
  是以他利用用雷鏡引來些許雨量,沖淡週邊往氣。音夫人追問,何不引來更大雨量?
  陰不救告訴她,方位不理想,只能帶動少許雷電,若有最佳位置,則天雷鏡能吸收更多靈力或磁力,放出更太強光,則能呼風喚雨,威力無窮,音夫人只有相信他,多忍幾天。
  霧層慢慢飄往五王廟,眾人心頭已湧現一分喜悅,雖然週邊仍有霧氣,卻談得多,不至於像以往摸著走,馬匹也能縱掠自如。
  眼看即將抵達五王廟,今晨一早,霧中忽然傳來陣陣刺耳琴音,讓人聽得血氣翻騰,十分難受。
  音夫人甚是激動:“是驚天醉仙琴?獨孤放他沒死?”
  音水萍和音水星亦為之動容。
  陰不救卻暗自叫糟,說道:“若是七音城主獨孤放有意阻止,恐怕我們是過不去了。”
  他素知獨孤放琴術造詣之深,普天之下恐無人能出其右,尤其他若施展“七音穿陽”
  絕功,在場除了君小心天賦異稟之外,恐無人能抵抗得了,他不得不做此悲觀推測。
  音夫人可不這麼想,急急叫著音水萍:“快拿琴來!”
  雖然琴在住處,音水萍仍飛奔回頭,拿他愛琴,再回來時,君小心和金王玉以及公孫砲都趕來,想除個究竟。
  音水萍方趕至此,已擺下六弦琴,開始彈奏,不時和霧中琴音交會。
  音夫人仔細聆聽,除了剛開始有接觸性地轉換音調外,後來全都差不多,仍然極力排斥眾人侵犯他領域。
  音夫人不禁有些失望:“若是獨孤放,他應該有回音才對。”
  君小心聞言,覺得奇怪:“你們跟七音城主有關係?”
  音夫人瞼容一沉:“不關你的事,你沒看到他正彈琴阻止大家前進?”
  君小心碰了釘子,摸摸鼻頭,暗自疼笑:“彈的人又不一定是七音城主,我看你們一定有關係了。”
  君小心雖如此認為,卻不敢再問,只能暗中猜想這母子三人到底和七音城是何關係?
  音水萍彈了一陣,得不到回音,已洩氣地立起,一籌莫展地瞧著母親。
  音夫人心下一橫:“不必彈了,闖!”
  音水萍和音水星跟著母親掠往霧區。
  只聽得琴音更熾,雖刺耳,卻未傷人。
  忽而青光一閃,封住三人去路,再一反掌,三人欸然驚叫,全被逼退。
  君小差沉喝一聲,電射那人,雙方照面,連劈十餘掌,皆感對方武功甚高,倒射分開,立即又反罩過來,再度交手,打得難分難解,忽而琴音轉強,逼得君小差頭暈目眩,這一分神,也被擊退。
  那琴音更急,迫得眾人走退十餘丈,方自減輕壓力,馬匹又開始悲嘶,似為第一當哀嚎。
  大家都退開,唯獨君小心不怕琴音穿腦,站在最前頭,一陣得意湧向心頭,自得直笑。
  “你們都輸啦?看我的!”
  當下大步往霧區行去,果然碰上那青光,仔細一看,原是一高手身著白衣飄掠霧中,頭上也蒙著白面罩,那青光是發自他眼睛,滲亮亮而深沉,顯然武功深不可測。
  君小心對青光特別深刻 以為即是天下第一當,此時也如此認為。
  “餵!第一當,躲了那麼久,也該出來亮亮相,否則我這新第一當就要取代你啦!”
  那白影並未說話,兩眼閃茫茫仍盯著他不放。
  君小心暗中用超級腦力感應,卻只測得那白影所想,只要求自己閃退此處而已,心思十分單純。
  他道:“你要我們退去,我們卻不能退,為什麼,你知道嗎?因為我們想解開第一當生死之謎,你若是第一當,就站出來交代一下,咱們也省得麻煩再進去七音城,你省事,我也省事。”
  大大方方往前行去,想再瞧清楚這白衣蒙面人。
  豈知那人也不甩他,右掌一抬,掌風衝來,打得君小心滾往後邊,弄得土頭土瞼,自我解嘲笑著:“真沒面子,一招未到就敗陣下來。”他轉向白衣人乞求道:“那麼多人在看我,你讓我多耍幾招如何?”
  不管白衣人有何反應。君小心已再往攻前,吆喝聲響,打得甚是激烈,可惜連人家衣角也未沾著。
  外頭眾人只見青光亂閃,又加上君小心喝聲不斷,還以為兩人真的大打出手,拼得死去活來。
  君小心本想感應此人用招方式.但發現他只是在一剎那之間決定如何應付,根本讓君小心來不及感應.幾招下來.不得不相信這怪人身手不凡。
  那人突然冷喝,一掌打出.君小心可不願再跌出去。反身背向那人,由他發勁逼向自己臀背,如此一來倒若抱皮球形將小心給拖出來,自不會在倒滾地面。
  雙足方落地,君小心已嗔叫道:“那人大不像話了,接我三四招,還有氣在實是命大!”
  眾人自是不相信他所言。
  君小心馬上改口乾笑:“我命也真大,能接他一掌還不死,真是旗鼓相當啊!”
  金王玉已傳來可可笑聲:“再教訓他,讓他嘗嘗大俠的厲害。”
  “沒問題!”
  君小心猛然又往霧區撲去.準備大幹一場。豈知那人似不再客氣,一腳踹向君小心屁股,他有若彈丸倒時飛退.叭然一響,掉在眾人面前。
  君小心癟笑道:“我終於覺得那邊大俠比我再厲害,至少他這一腳就比我高明多了。”
  摸摸屁股,已閃向後頭,不敢再逞能。
  除了金王玉和公孫砲,沒有人敢發出笑聲。
  音夫人不甘受困,又自下令攻擊.此次連君小差也參加,然而衝入霧區,還不到三招,又全被迫退回來。
  那白影忽而對出露區,聲音冰冷:“走吧!這裡沒你們想要的東西。”
  琴音忽然大作,硬將眾人逼得好遠,顯然已不願他們再起雷池一步。
  白影也飄入霧中,只留青光在霧中晃來晃去。
  陰不救輕嘆:“走吧!咱們回去再從長計議。”
  君小心道:“把天雷鏡報來,照得他們落花流水。”
  陰不救道:“可怕的還是那琴音,能近能遠.根本讓人無法抵抗,又怎能擺天雷鏡?”
  君小心道:“我不怕琴音,我來擺。”
  “話是不錯,但那青光功力通神.你未必能照到它,何況我們被琴音逼退,只剩你一人,那青光罩來,你只有挨打的分。”
  “這麼說,難道無法製住他們?”
  “至少要花時間想出對策,咱們還是回去吧!”
  無計可施之下,他們終於調頭回去。
  那琴音此時音調已轉為幽怨.霧中青光也暗淡不少,終至消失,琴音也為之中斷。
  眾人回到住處,已是夜晚。
  音夫人和音水萍、音水星似乎心事重重,先進房去了.陰不救和君小心、君小差、公孫砲和金王玉剛在屋外平台閒坐,談論今日事。
  君小心問:“爺爺你看那人會不會是天下第一當?他武功高得出奇。”
  陰不救來不及開口,公孫砲已得意洋洋道:“一定是他,他的聲音雖然冰冷低沉,但我可以感覺出他就是第一當,否則怎會有如此高強武功?”
  陰不救道:“不管他是不是第一當,他卻是阻止我們進入的最大阻力之一。”
  君小心問:“如果他是第一當,這般阻止我們進去,為的是什麼?”
  陰不救道:“也許他另有目的,或者不願看我們冒險,才出此下策。”
  君小心道:“七音城一定有秘密,否則七音城主怎會聯合第一當這種絕世武林高手來對付我們?”
  金王玉追問:“什麼秘密?重不重要?”
  君小心瞄眼:“我要是知道,也不必拼老命地想破去七音城霧陣.說話用點頭腦行不行?”
  金王玉乾窘道:“我以為你猜得出來……下次不敢亂問了。”
  左手掩口,他不敢再亂說。君小心則露出一絲得意:“其實我是猜得出來.只是事關重大,非得真相大白之時,不能說的。”
  陰不教門向君小差:“你跟那人過招,有何感覺?”
  君小差道:“那人武功甚高,似也知道我武功門路,搶去不少先機。”
  “你自信能接下他幾招?”
  “大約三十招左右。”
  “如此果真是絕頂高手……”陰不救沉思良久才道:“或者盡我們全力,可抵他五十招,咱們自可利用這段時間佔上五王廟,將天雷鏡威力展現出來。難的是在那琴音……”
  君小心問:“天下難道就沒人抵擋得了那魔琴音?甚至任何方法來預防?”
  陰不救輕嘆:“音律穿腦,非一般功夫,只能運功抵抗,若抵抗不了,只好讓琴音所傷,除了中和或擾亂琴音之外,就只有你的超腦袋承受得了琴音壓力了。”
  “這該如何?難道要我再去收拾那七音城主?”
  “他在霧中,你根本尋他不著。”
  “總該有法子吧?”
  陰不救沉思半晌,說道:“或者找來魔笛和玉蕭,可以抗衡琴音。”
  君小心間:“魔笛是誰?天蕭又是誰?”
  “魔笛即是跟爺爺同據七毒蟲之一的無絕魔笛華秋風。”
  “是他?”
  君小心和金王玉面面相覷.說不出癟笑,事情怎會如此恰好?一波方去.一波又來?
  陰不救問道:“你們見過面了?”
  “不但見過,還同吃同住一段日子呢!”
  “這麼熟?”
  君小心呵呵提笑:“算啦!算啦!別人,我可以去請,要是這色魔,你還是找別人去吧!我無能為力了。”
  他和金王玉想起得意事,呵呵笑個不停。
  陰不救心知又是一段精彩故事,含笑問道:“你們已他……有過節?”
  “仇可結大嘍!”
  “何時結的?爺爺為何不知?”
  “差不多將近一個月了吧!”
  “那不就是在苗疆,你尋天雷鏡之時?”
  “答對了!”
  君小心笑不絕口,將那段在毒龍山和華秋風相遇,以及如何因禍得福、誤食水晶果,又尋及天雷鏡,以及華秋風用藥失手,變成一臉白一勝黑之事,加油添醋,說得有聲有色。
  陰不救聽得直搖頭,君小差亦是笑不絕口,公孫砲早已捧腹大笑。
  君小心笑出淚水:“爺爺,你想這個仇還能化解嗎?”
  陰不救笑聲不絕:“很難,不過對你來說,該沒什麼辦不到之事。”“這事個人也罷,我承認輸啦。再怎麼樣,我總不能叫他再生出四顆大門牙吧!”
  金王玉笑道:“門牙早掛在長江渡口,供人欣賞去了,要不回來啦!”
  君小心促狹笑道:“我看只有爺爺能叫他再長牙齒了。”
  陰不救道:“你能把人找來,我即能還他牙齒。”
  “可惜我碰上他,恐怕就會被抽筋剝皮,鮮血準被喝光。”
  “你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這不是信心問題,而是明哲保身,何況又誤食水晶果,功力時高時低,很容易失手……”君小心忽而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趕忙問道;“爺爺那水晶果是啥玩意兒?怎會把我搞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有毒?”
  “你說說看,它長得如何?”
  “它圓大如牛眼,全身晶亮如水晶,五片尖長葉,枝幹呈蛇形,長在冰層,細根如網,看得清清楚楚,是在龍口,有條毒龍蛇守住,月圓時會吸收月光,發出晶亮光彩。”
  陰不救聞言,不禁動容,急道:“你是如何眼下它?”
  “我看摘下果物,汁液將流出,只好整棵採下,用吸的。”
  “連同枝葉冰汁一同吸入?”
  “嗯。”
  “還好。”陰不救這才噓口氣,笑出聲音:“你們能活到現在,我也該想到是整棵服下,否則早已血脈分均暴裂而亡。”
  君小心眉頭一縮:“這麼嚴重?”
  陰不救點頭:“這靈果該是冰魄化龍膽,傳言萬年靈蛇非得服用此果,方能脫化成龍,是以此果附近必有靈蛇守候。照你遭遇.可見傳言不假,而此果必須長于龍脈之中,還得陰陽共濟,陰者:吸於地用之靈,該是玄冰之地,陽者:吸于冷月光華,萬年方能成形,可說萬載難逢。”
  君小差不解:“冷月不是屬陰嗎?怎又稱陽?”
  陰不救含笑道:“月本屬明,聚光則為陽,火亦有陰火,照樣可以燒掉東西,只是沒像烈火那般感受強烈而已。”
  君小差頷首:“原來如此,我住了。”
  陰不救繼續道:“此冰魄化龍膽,既然吸收天地陰陽靈氣,自然形成陰陽變體,若單眼果實,則為陽體,必然陽火大熾,功力不足或服用過量,則血脈暴裂,七孔流血而亡,若眼枝葉,則為陰體,服用不當,則全身凍結成冰而亡,自該兩者一起服下才是。”
  君小心暗自慶幸自己命不該絕,隨手一抓,竟然搞對路,乾笑道:“好人有好福,怎麼搞也不會死……”
  金王玉問道:“可是後來怎會滾熱難當?”
  陰不救道:“這是因為你們沒把細根一起挖出服下,所以果實藥勁強了些,才讓你們痛熱難熬,幸好你們浸在冰層,又被挨揍,無形中肌膚被接得紅腫,散去不少熱毒,而那玄冰細根也被搗碎,化為流汁。多多少少被你們從肌膚吸入,終於解了熱毒。”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來被揍,好處也不少,真是賤骨頭。”
  金王玉手笑道:“可是後來被揍,還是疼痛了。”
  陰不救道:“那是因為你們雖吸食靈藥,卻不懂得化為內力,當藥性中和時,只有靠自己導引運用,你們不會運用,只能辜負靈丹妙藥功能了。”
  君小心道:“我正為這個煩惱,爺爺快教我如何化去藥性,也好功力大增。”
  “難!”陰不救凋低道:“冰魄化龍膽藥力非凡,常人只服一點滴已消受不起,你卻吞了一大口,怎能消化得了?”
  “所以才要爺爺幫忙了。”
  “難!很難!”
  “別老是難,你說說法子,我自己想辦法解去,否則體內兩股冷熱流好似兩條蛇在游龍戲鳳,想起來心頭都毛毛的,還時常出差錯,怪難受的。”
  “你當真想解去?”
  “嗯。”
  “那你得以條件交換。”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當真?”
  “一定!”
  陰不救談笑一聲:“好,爺爺相信你,條件是……去把天絕魔笛和玉清蕭找來。”
  “這……爺爺你這是找我麻煩嘛!”
  “要去、不去,隨便你。”陰不救望著天際明月,笑的甚促狹。
  君小心瞄眼不停:“爺爺何時變得如此搞怪?硬要坑孫子?”
  “爺爺可沒強迫你,何況那也是你私人恩怨,怪不得我,爺爺可沒叫你把人揍得如此淒慘,這條件你接不接受,想清楚再回答。”
  “我不接受!”君小心狠下心回答:“我豈能受人威脅?”
  陰不救稍愣,他本以為小心會答應,現在卻反言拒絕,是有點意外,不過他不露痕跡,談笑道:“好吧!那你就保持現狀,以後吃飯別用力過猛,把碗捏破了,或是把筷子插到別桌去。”
  公孫砲呵呵笑道:“我擔心的是,實是他上茅坑,一不小心,那……”笑聲不短。
  君小心聽得心裡發毛。
  陰不救談笑:“這還小事,要是你走在路上,一時無法控制功力,往人家女孩一抱去,第一當英名從此一掃塗地,很慘吶!”君小心體內勁流似乎就快竄出體外,讓他更是難忍,終於受不了刺激,叫道:“好吧好吧!找人就找人,你快把方法告訴我,我快受不了啦!”
  陰不救輕笑:“答應了,可不能反悔。”
  “一定,只要方法有效,我不反悔。”
  “很好,方法很簡單,即是……叫個人,把你的血吸光便可。”答案一出,眾人皆愣住。
  君小心叫道:“這是什麼答案?血被人吸光了,我不就翹了?”
  陰不救談笑:“可是它的確有效。”
  “不行,我不能接受這答案,再想別的。”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當真無解?”
  陰不救肯定點頭:“要是有解,爺爺何必坑你?”
  君小心一張臉快急哭了:“怎麼辦?怎麼辦?兩道勁流不去,永遠沒好日子過了。”
  金王玉也愁眉苦臉:“從今以後,我們是天涯淪落人了。”
  “爺爺你是什麼神醫?連種小病也醫不好?”
  “這不是病,是奇蹟,爺爺對奇蹟一向束手無策。”
  “什麼奇蹟?簡直害死人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欸天怨地,好似一命難存。
  陰不救不忍,說道:“其實他們也別洩氣,這兩股勁流若能化開?普天之下將無人勝得了你們,只是你們要勤練功,每天催化些許,積沙成塔、積水成河,終有一天會將這勁流化去的。”
  “要多久?”君小心苦喪地問。
  “少則十年,多則……一輩子吧!看你們用功程度而定。”
  “十年……十年,簡直是我現在的半輩子,那多辛苦?”
  君小差道:“爺爺,是否可用我的功力催化它?”
  陰不救搖頭:“不能如此,因為那兩股勁流十分強勁,非一般內力所能催化,若一不小心,你的內力還會被它吸去,將落得終生殘廢。”
  君小差道:“如果有必要,我願意一試……”
  陰不救輕嘆,他兩兄弟情深,或而小差真會如此。
  君小心見及哥哥難過,一時也不忍,什麼唉聲嘆氣都憋起來,急道:“哥你千萬別如此.我認真練功即是,反正遲早終能解去,我不要你冒險。”
  君小差拍拍他肩頭,含笑道:“只要你好過,哥犧牲一些,並無多大關係。”
  “我不要,我現在並不難過,你放心,這勁道還讓我打不死呢!”
  兄弟倆四目相對,兩眼含淚。多少年來,兩人相依為命,從未分過彼此,任何事情也不能拆散他們。脣齒相依之情,骨肉相連之身,喜同喜、悲同悲,讓人瞧來特別感人。
  君小心為打散愁雲,乾笑道:“爺爺,沒那麼嚴重陽?吃飯把碗捏破.出門還亂抱女人,上茅坑會掉進去。”
  陰不救談笑道:“其實只要你不運功力,一切如常人,這一二十天,你不也過得好好?”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想通事情.君小心又不怕了,欣喜笑道:“這樣也好,多兩道勁流,有時候用起來還真過癮,就像前幾天賽馬,還把馬類給打敗了呢!”
  金王玉也放心不少:“只要不亂抓壞碗筷,我自會特別小心。”
  他想的是,若父親要他練劍,一不小心搞過頭,豈不叫糟?所以非得更加小心。
  陰不救道:“你能想通此點,自是好福氣,偶而運對了勁,把力道發出,可嚇人得很。”
  君小心笑的開心,陰霆盡掃,才又回過頭,找陰不救算帳。
  “爺爺你在坑我,方才條件不算。”
  “可是換血的方法一定有效。”
  “血被吸光,人就翹了,還能辦什麼事?說話要憑良心吶!”
  “可是只有你知道天絕魔笛住處……”
  “我告訴你,你不就知道了?”
  “你想失信?”
  “爺爺可以耍我,我為何不能耍回來?”君小心笑的甚促狹。
  陰不救輕嘆一笑:“好吧!這條件不算,另有條件你可不能賴了!”
  “什麼條件?”
  “你不是以天下第一當自居?無所不當?”
  “正是。”
  “那好,我準備當你替我辦這件事情。”
  君小心一怔:“爺爺你在整我是不是?”
  陰不救輕笑:“不是整你,咱們是公平交易,除非你有讓我心服理由,否則,你就不能拒絕。”
  公孫砲道:“此事新鮮又刺激,合乎標準,小心眼你接是不接?不接,我接啦!別忘了,我也是當舖一份子。”
  君小心邪笑:“你接了,若辦不成呢?”
  “很簡單,名譽掃地,當舖關門。”
  君小心瞪眼:“你是在找麻煩!”
  公孫砲笑道:“你不是說越麻煩越來勁?我是照你意思辦事而已。”
  君小心也橫下心來:“好吧!接就接,否則你們全把我看扁了,這還小事,要是被你們念一輩子,我的人生就完了。”
  陰不救笑道:“有進步,別人念沒關係,家人念,可讓你一輩子受用無窮。”
  君小心瞄向他,訕邪道:“爺爺你別得意太早,我倒想看看你拿什麼來當這筆生意?
  不特別的,我是不要的!”
  “這還不簡單。”
  陰不救伸手往頭上抓去,撤下一根灰發,交予小心,笑聲不斷。
  君小心哭笑不得:“一根頭髮?”
  陰不救輕笑:“有何不可?你已接受,我當什麼有何關係?”
  “可是……要特別的……”
  “頭髮長在我頭上,天下找不出第二人擁有,這不算特別,什麼才算?”
  眾人已輕輕笑起。
  君小心已感受出被捉迫的好玩,癟笑道:“好吧!其你通過,遲早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頭髮全贏過來,等你只剩三根時,看你如何再耍我?”
  陰不救摸摸頭髮,訕言道:“這還得再多個十幾、二十年再說吧!”一陣勾心笑意後,君小心已問:“滅絕魔笛,我自能找到,但那什麼玉情蕭,他是男是女?如何找得著?”
  陰不救道:“你只要找到魔笛,他一定知道玉情蕭下落,她乃江湖四大美女之一,姓文名千茹。”
  君小心問:“為何找到天絕魔笛,即能找到她?”
  陰不救道:“因為文千茹以前是華秋風未婚妻,兩人曾經有過一段甜美日子,可惜華秋風生性風流,不停傳出韻事,有一次被文千茹這個正著,她一氣之下,割發而去,現在雖過了二十餘年,但華秋風仍對文千茹美貌傾心不已,不時打深她下落,所以只要找到他,自該能得知文千茹下落才對。”
  君小心邊笑:“原來如此,難怪老色鬼要找靈藥治皮,敢情還有未婚妻未追過.不過要把兩人一起找來,好像不是什麼容易之事。”
  “否則爺爺為何一定要你去?”
  “呵呵!這可好玩了,把兩個吵架夫妻弄在一塊,還要他們琴瑟和鳴,恐怕月下老人也難辦嘍!”
  “這得靠你愛神的箭是否能生效。”
  君小心斥笑道:“愛神箭豈能射向色魔,天下女人豈不遭殃?”
  陰不救笑道:“隨便你如何搞,只要把兩人弄來即可。”
  “好吧!要是不行.抓也要把兩人抓來!”
  “你可不能亂抓,華秋風還好,那玉情蕭潔身如玉,誰碰了她。不是你死,便是她亡.何況我們還得求人家幫忙,若抓來此,她未必肯幫忙吹蕭音。”
  “那只好用請的啦……”君小心感到無奈。
  月色涼芙,眾人再談些瑣碎事已回房入睡。
  第二天一早,君小心和金王玉又自下山清人去了。
  寒冬將至,雪花漸濃,山頭已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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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牛肉場

  不一日。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抵川境,若再行一日,將可進入雲南,很快可抵毒龍山附近。
  兩人遂在一小鎮打尖,一邊果腹,一邊想辦法.要如何擺手華秋風。
  君小心嘆息:“早知還要用到他,也不該把人揍得沒頭沒臉,現在連碰面都會出問題,哪還顧得跟他談生意?”
  金王玉道:“不如先抓人,再逼他說出玉清蕭下落,你覺得如何?”
  “這是最後一招,沒到生死關頭,豈能亂用!”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君小心沉吟著:“這色魔最是喜歡女人,可嘆我們不是女人身,否則還可以用來勾引他……”
  金王玉道:“我回去叫姊姊來勾引他如何?我姊姊很明理,一定會答應的。”
  君小心敲他一個頭,斥笑道:“要是你姊姊被他勾走了,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金王玉乾笑:“會有這麼嚴重嗎?”
  “誰知道?不過我可以確定,她來了以後,你從此就不能再踏出金玉樓一步了。”
  金王玉這才想到自己是偷溜出來,算算日期也該三月餘,玩的有些過火,但就是捨不得君小心,趕忙說道:“還是另想辦法的好。”
  此時君小心已邪笑起來:“想到了。”
  “什麼方法?”金王玉急問。
  “變女人!”
  “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男扮女裝啊!”
  金王玉不禁根笑:“這成嗎?怎麼扮?我們是男人他一定能看出破綻。”
  “我們可以訓練,就像把王胖胖變成中原小姐一樣,照樣迷死那些沒眼珠的。”
  “可是……我覺得我一點都不像女人…”
  “欸呀!人要在裝,塗點胭脂,畫上眉筆,誰還認得你是男是女?”
  金王玉雖不敢嘗試,但君小心如此認真,他又不知如何拒絕,拖拖拉拉也被拉往賣女裝用品小店,一口氣給買了一大堆化妝品,還有兩套美麗衫裙。匆匆忙忙租了客房,兩人開始研究如何美化自己。
  然而照向鋼鏡,金王玉那瓜皮頭,再怎麼看都弄不出女人模樣。君小心這才發現頭髮最為重要,再次出門買假髮,然而小鎮哪來這玩意兒?百般要求店家介紹之下,才在西村一窮家女,買得她割下長髮。君小心一時欣喜,半是救濟,一口氣給了兩錠黃金,少說也有七八十兩,那窮家女嚇呆了,待她醒來,君小心已走,她還以為是神仙暗中相助,趕忙喚回田中工作老母,膜拜天地,感謝神仙使她母女生活得以改善。
  君小心回到客棧,興沖沖將頭髮分一半給金王玉,由於頭髮過長,掛在他背後,就決拖地,只好將它再剪一半,免得太長,
  “可是怎麼黏上去?”
  金王玉正為後腦勺光禿的腦袋煩惱,君小心研究結果,決定把假髮分一小撮一小提地黏向頭頂,從左耳際黏到右耳際,再全部往後撮梳,終於蓋住整個後腦勺,編接部份則綴以朵朵珠花,垂向左耳再來個墜馬蘭花,還流了小劉海,果真變了女人樣,金王玉窘笑著:“要是我爹知道我搞成這模樣,他不知做何想法?”
  君小心窘笑著:“一定很高興,要男就男、要女則女,這是絕頂功夫哩!”
  “可是我總覺得怪怪地……”
  “也沒什麼好奇怪,易容之術,在武學上也是一門大學問,有人還學不到呢!”
  金王玉苦笑不已。
  接下來,君小心開始替他化妝。金王玉本就長在富豪之家,長得細皮嫩肉,而且年齡又小,並未特別顯出男性化,只要穿上玫瑰紅衫裙,再上粉腮、胭脂,已是一位漂亮小姑娘。
  照向銅鏡,他看得都想笑,原來自己裝扮女人,竟也有幾分姿色,跟姐姐比起來,也差不多美麗嘛!
  君小心則把假髮編成兩條辮子,接向雙肩,頭纏了紅絲線,再掛上黃玫瑰,也流了劉海兒。他本長得可愛,又是雙下巴,臉容較為突出,畫上胭脂和塗腮紅,淡中帶美,美中帶雅,尤其是他那須須的小臉和鬢須,更讓他顯得不同於其他女人,英柔可人。
  金王玉瞧向他,兩眼瞪得發直:“大俠客,你現在是我所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那音水萍跟你比起來,還少個雙下巴、粗眉毛呢!”
  君小心弄笑:“少拍馬尼啦!”
  “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就算是真的,可惜我不想當女人,眉毛會過粗?要不要修?”
  “不必啦!粗粗直直,更具味道。”
  “你什麼時候懂得欣賞女人?”
  金王玉臉一紅:“哥哥說的,到現在我才想清楚。”
  君小心逗笑:“別臉紅啦!你現在是女人,得先學會欣賞女人,才扮得像。”
  “我儘量怒力。”
  臉妝已差不多,衫裙也穿上,繡花鞋也換了,該是一切順利。
  金王玉癟笑道:“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他也想試試效果如何?
  君小心伸手拈了一下蓮花指:“等等,還有最重要的女性象徵沒弄上去。”
  金王玉不解:“什麼女性象徵?”
  “別問那麼多,馬上你就知道,你幾歲了?”
  “十一歲……”
  “那是荷包蛋!”
  “荷包蛋?是什麼意思?”
  君小心作態地往床上行去,抓起棉被,掏出棉花,分成兩撮,再用布巾包起,然後往金王玉胸部塞去,呵呵笑道:“看見沒有?似凸非凸、似扁非扁的就叫荷包蛋。”
  金王玉窘紅著臉:“當女人還真麻煩,那你呢?”
  “我喔……荷包蛋再加兩粒葡萄幹!”
  金王玉癟笑不止,君小心則一本正經拿棉花塞去,雖是尖尖地,卻不夠聳高。
  “那只好變肉丸啦!”
  再加些許,果然迷人多了。
  金王玉輕笑:“女人一定要……這樣嗎?”
  “不一定,餛飩皮就不用了。”
  “我可不可以當餛飩皮?”
  君小心敲他一記響頭:“只有你這種女人想當餛飩皮,盡失女人輕力,可別忘了,我們是要去迷人的。”
  金王玉平窘直笑,也莫可奈何。
  君小心照照鏡子,覺得十分滿意,才又說道:“剩下的就是走路還有聲音了,走路可以慢慢學,聲音卻要先裝,你叫叫著。”
  金王玉年紀仍小,聲帶未變,裝聲叫出,也湊合湊合。君小心則早有練習,現在說起女人腔,十分順口。
  都差不多了,兩人收拾東西,準備退房離去。
  掌櫃見兩男進、兩女出,一時詫愣當場,君小心則慷慨多付銀子,媚眼一勾,可把掌櫃心肝給勾得怦怦亂跳,以為兩人是女扮男裝,卻未想過兩人是男扮女裝。
  試過了這一關,兩人信心大增,慢步往街道走去,引來不少騷動。在邊陲小鎮,何曾出現過如此美女?男性差不多都是啦!女性則既羨慕又嫉妒,兩眼盯著兩人不放。
  兩人招搖過鎮,男性已憋不住,喧叫起來,哨音四起,兩人卻嬌柔作態,往鎮西行去了。
  過了郊道,兩人才呵呵笑起,大呼過癮。
  金王玉笑道:“成功啦!他們已把我們當成女人,被我們迷死了!”
  君小心道:“那些凡夫俗子.懂什麼美人?華秋風一輩子在女人堆打滾,想瞞他,並不容易,我們還得多練動作。”
  “你怎麼教,我怎麼學,呵呵!當女人也挺好玩的。”
  兩人在路上慢慢學起女人動作,心血來潮,君小心乾脆唱起“貴妃醉酒”,耍的甚是開心。
  此時郊道已有一男一女行來,男著孔武有力,若土匪,年約四十餘。女者半老徐娘,濃妝艷抹,有若老鴇子:兩人行近十餘丈,已擋在前頭。
  君小心但見有人,又和金王玉裝出女人聲態。
  老女人含笑走來:“兩位姑娘貴姓?要到何處去?”一雙賊跟不停往兩人身上來溜去,似在打主意。
  君小心含笑幾聲,溫柔地蹲身為禮,說道:“我叫君小花.他叫金小桃,要到桃花鄉去。”
  “好一個挑花鄉,那裡一定是溫柔鄉了?”
  “大概是吧!我們還沒去過呢……”
  老女人含笑道:“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就出道了,真是看得開,他們都叫老身王媽媽,兩位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王媽媽好……”君小心和金王玉叫得又甜又嗲。
  王媽媽聽的甚是舒服,笑聲不斷。
  “咱們既然碰上了,自是有緣,不如到我那兒坐坐,說不定你會喜歡那兒呢?”
  君小心問:“王媽媽是做什麼的?”
  “我……呢……是帶戲班的……”
  “帶戲班的?那麼你一定會教人怎麼擺姿勢嘍?”
  王媽媽見兩人如此興奮,滿口笑言:“當然會,甚至還教你如何迷男人呢!”
  金王玉十分激動:“哇!太棒了,咱們找到師父啦!”
  王媽媽暗自浪笑:“小的竟然比大的騷,看兩人姿色,老身我可發了。”笑意又送來:“拜我為師準沒錯,我教出來的徒弟,在臺上這麼一拋媚眼,台下男人差點想衝上台抱住她呢!可想而知老身功力有多高。”
  君小心拍手叫好:“還請王媽媽多多指教。”
  “好,一定好,咱們回去再說,一道走!”
  抓起君小心和金王玉,奔向那大漢,原是她保鏢王猛,四人即往郊道奔去。
  走走繞繞,來至一處小村落,只有十餘戶古樓,不知是否住人。
  王媽媽領著兩人走人一間大木屋,原是戲臺,排了不少長椅,臺上倒了不少女子,正在睡覺。王猛先趕在前頭,將那群女子趕往後台,女子怨聲四起,還是走了,衣衫十分不整,有的還露出胸乳,她們好像十分習慣。
  君小心皺眉:“這是什麼戲班?”
  王媽媽含笑道:“歌戲舞團啦!唱歌、演戲、跳舞都有。”
  “還真複雜……”
  “久了你就會習慣啦!你不是要學姿態?老身教你幾招,保證迷死男人。”
  王媽媽跳上戲臺,耍了幾招極盡粗俗挑逗姿態,弄得君小心和金王玉有些失望,這不是他倆所想學的。
  君小心問:“還有別的嗎?”
  王媽媽媚眼笑道:“你們兩人胃口不小,放心,學會了這幾招,到了晚上,我再教你們。”
  “好吧!反正天也快黑了,先弄點吃的再說!”
  “當然要讓你們吃最好的啦!不過你們得答應我,晚上要上台演出才行。”
  君小心想在觀眾面前要幾招,若未被識破,大概可以防過華秋風了,遂點頭:“沒問題,耍幾場都沒問題。”
  王媽媽登時快笑裂了嘴:“你真好,真上道,憑你這長相,一定大紅特紅,老身這就替你弄來酒菜,儘管喝,別醉了就是。”
  她趕忙奔向後臺,臨入門,還轉向王猛大叫:“快呀!去宣傳,今晚來了兩位蘇州大美女,保證叫他們看的過癮。”
  王猛有點意外:“這麼順利?”
  “欸欸!人家是內行人,一說就通啦!”
  王猛往君小心瞧去,君小心擺出一副內行人的騷樣,弄得王猛色眼昏花,登時哈哈大笑,宣傳去了。
  金王玉窘笑:“我們真的要演戲?我根本不會……”
  君小心道:“怕什麼?我看這也不是什麼好戲班,憑我們姿色,隨便耍他幾招,準把觀眾耍得眼花繚亂。”
  金王玉只好相信小心的話了。
  不久,王媽媽弄來酒菜,擺在戲臺中央,兩人開始大吃大喝,女人味盡失,但咬了幾口肉,君小心發現有不少女人在後臺偷瞧,趕忙暗示金王玉要吃的淑女樣。然而那些女人似乎不在乎兩人吃相,而是想瞧瞧有資格在戲臺上吃飯,這可是了不起的恩賜,通常除了老闆和台柱以外,誰也輪不到這種光榮。
  見著兩人容貌,那群女子自知比不過,有的嘆息,有的同情,卻很少有嫉妒者,瞧了幾眼,也都走了。
  君小心聽見她們嘆息聲,目是得意萬分,暗自誇讚自己化妝術不賴,酒菜吃完,天色已黑,王媽媽把兩人帶到一間佈置還算舒服臥房,要兩人休息,說是睡足了,待會兒上戲才有精神,兩人也就大大方方躺下,王媽媽這才高高興興離去。
  然而此臥房脂粉味過重,兩人睡不著,只好起來戲耍一番,反正要上戲,能耍什麼則耍什麼,總是生平第一遭,耍得風光一點,自是應該,酉時一過.戲臺前陸陸續續有人進場,清一色是男人,而且大都擠在前頭,再過一刻鐘,竟然客滿了。
  觀眾叫囂趕快上戲。
  王媽媽但見人嘲洶湧,自是心花怒放,撈了這一票,足可吃上半年,而且時間還長,人潮又多,自可再開一場。
  在觀眾至上之下,她已奔往臥房,老遠就叫著:“君小花、金小桃,快起床啊!觀眾大爆滿,快上戲啦!”
  君小心立即回答:“沒問題,隨時奉陪!”
  王媽媽奔來,看兩人已醒,還在比劃動作,真是有心人,甚是高興:“你們有帶農眼嗎?”
  君小心含笑:“先穿這件上場如何?”
  “也好,先吊足那些人胃口再說,馬上來啊!我先去招呼觀眾。”
  說完,王媽媽又報以曖昧笑容,方自離去。
  君小心瞧向金王玉,笑道;“聽見沒有?大爆滿啦!正是你出風頭的好機會。”
  金王玉癟笑:“不知有無金玉樓的人?”
  “放心,就算有,也認不出你了,走吧!咱們是台柱,要好好耍兩下子才行!”
  兩人笑不絕口,也步往後場。
  王媽媽很快回到台前,張口即說:“台下熱滾滾,臺上火熱熱,本團不惜重金請來蘇州大美女,君小花和金小桃,兩人美色天生,保證諸位瞧一眼,已經神魂顛倒,再瞧一眼,則已魂銷魄散,當風流鬼去了!”
  觀眾已按捺不住,有人鳴叫:“快叫仙女出場啊!我們等不及啦!等得四肢都快發軟了!”
  王媽媽媚笑道:“四肢軟了,小意思,別一支軟了,那才叫麻煩!”
  此話登時引來哄堂大笑。
  王媽媽開了黃腔,見群眾情緒已鼎沸,這才說道:“說的總沒看的過癮,上菜啦
   -”
  一聲喝令,全場鼓掌,王媽媽走向後臺。
  君小心和金王玉兩邊出場,群眾見其美絕天下,驚艷之餘,大拍其手,色眼瞪的又大又圓,沒有一個坐著,全擠向台前。
  君小心皺眉:“怎會全是男的?”
  金王玉道:“他們怎麼色瞇瞇?”
  “當然是被我們美色所迷啦!”
  “要醉不醉?”
  “管他是男是女,先醉再說!”
  君小心當下耍出教王胖胖的“貴妃醉酒”飛向台中,兩眼一瞄,雙胸撩顫,登時頓住,媚眼送往觀眾,霎時引來一陣掌聲。
  有人吼道:“好一個蘇州姑娘,又媚又騷,有看頭啦!”
  “大的國色天香,小的楚楚動人,嘿嘿!幼齒的更夠味!快搖啊!”
  群眾盡興大吼,君小心和金王玉則在上頭使出渾身解數,醉得群眾方寸大亂,每一次旋飛,裙子飄起,群眾都傾頭低瞧,兩眼快噴出火來。
  可惜君小心有意整人:“你們色,我就吊足你們胃口!”
  裙子一旋高,馬上又伸手下壓,惹得觀眾又急又愛,又興奮又失望。
  後臺王媽媽瞧及君小心表演,不禁大大佩服:“果然是內行人,個中高手,老娘這下可有得賺了!”
  兩人在臺上耍了十餘分鐘,觀眾有人已忍受不了,喝叫不已:“脫啊!脫一件,大爺賞五兩銀子!”
  銀子立即往臺上丟去。
  君小心贈獎:“媽的,全是色狼一群,叫我脫,我就脫!”
  當下摘下左發出黃玫瑰往那人丟去,嗲聲說道:“五兩銀子,只能買一朵玫瑰花兒……”
  媚眼再勾,觀眾已鼎沸,一窩蜂伸手槍那玫瑰花,花瓣一時散開,觀眾亂成一團。
  “美人花兒好香,就像她的嘴唇,我親、我親、我吞了它!”
  “我怎會得吞下?我要放在心肝裡頭,做我的美人夢啊!”
  搶著花瓣者,或吞或塞往胸口、褲襠,任何粗魯動作告做得出來。
  “脫啊!再脫啊!五兩不夠,十兩如何?”
  “我再加十兩!”
  “我給黃金二十兩!”
  一時碎銀滿天飛。
  君小心暗陣道:“小氣鬼,要是在中原,大元寶、大珍珠、大碧玉早就擲上來了,還以為多有錢?”
  然而在邊陲小鎮,有如此出手,已是夠嚇人、夠風光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照例,能拋的都拋向群眾,觀眾已然慾火燻心,怎能滿足?有人忍不住已爬上台,想脫兩人裙子.群眾更是血脈責張哈喝著,快把戲台給擠垮。
  君小心哪能讓他逮著?媚笑道:“相公大猴急了……”
  “不猴急,就快死疾了,美人啊!別走啊……”
  君小心故意讓他追趕,若即若離,算好方位,故意絆跤,那人猛地撲來,君小心一扭身避開他,身軀也立起來,那人打個空,摔向台下,欸欸大叫,壓得人群一團吼。
  “一個不行,咱們上啦!”
  又爬上台五名色眼昏花漢子,四下包抄,想逮著美人。
  君小心眼看要糟,欸呀欸呀橋媚直叫,跳向後邊,見著漢子衝來,一手抓下背景布條,拉著金王玉掠向左後臺,躲得老遠去。
  布蓬被扯,唰拉拉全塌下來,罩得那五人沒頭沒臉,群眾卻是一陣歡呼,眼冒奇光九彩,原是後臺十餘女子正在偷瞧君小心、金王玉兩人如何惹得觀眾鼎沸,現在布篷掉下來,她們有的仍未上妝,甚至未加衣衫,全是赤裸裸露在觀眾面前,難怪引起一陣騷動。
  那群女子哎呀尖聲直叫,四下亂散,極大部份卻往前衝,因為臺上銀子不少,搶一錠,是一錠,有的觀眾為了大飽眼福,又拋來不少銀子。
  王媽媽見狀,哪甘銀子平白損失,趕忙出來哈喝,趕鴨子般,想把女子趕回去,但效果並不好。
  此時爬上台的五名觀眾已鑽出布篷,乍見裸女四處奔走,也藉此毛手毛腳,逢人就抱、逢人就親,那群女子並笑嘻嘻地半推半就,還是銀子好,有的乾脆伸手掏向抱來男人的褲袋,抓來大把銀子,男人卻抱得更勤,親得更兇,女人也就笑的更浪了。
  君小心和金王玉見著此幕,已傻愣了眼 這是何種劇團?怎會光溜溜,耍起來比妓院還快活?
  全天玉窘紅著臉:“他們在表演什麼?”
  君小心癟笑:“原始人的歡呼。”
  “怎會有人光溜溜?”
  “那是光光秀。”
  “可是還有的穿了輕紗……有點透明……”
  “那是透明秀。”
  金王玉窘笑:“怎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秀?”
  君小心嘆笑:“時代不同啦!什麼名堂都有。”
  “那我們剛才上的場……”
  “叫做牛肉場!”君小心癟笑:“現在的牛肉場不賣牛肉,賣的是人肉。”
  金王玉咳笑:“他們當我們是什麼人?”
  君小心對答如流:“牛肉女郎。”
  金王玉笑癟著嘴:“這如何是好?要是傳到金玉接,我爹不打死我才怪?”
  “那還算是幸運,若要把你嫁掉,那才頭痛。”
  君小心笑的甚黠:“方才還真賣的得意忘形,歌劇團也罷,要是知道牛肉場,我可不敢那麼明目張膽,一生英名就此去了。”
  金王玉窘笑:“還好我們沒脫,否則更嚴重了……”
  君小心敲他一個腦袋,訕笑道:“你脫什麼?你又能脫什麼?連荷包蛋都沒有,想脫都沒得脫!”
  金王玉著笑:“也罷,免得我失了身,現在如何?咱們溜是不溜?”
  “溜,不溜,將來如何見人?”
  兩人已準備開溜,向全場再瞄一眼,做最後的自我解嘲,方想離去之際,君小心忽然發現遠處門口站了一名白衣人,手持玉笛,在燈光下特別顯眼。
  君小心徵愕:“會是華秋風?”
  金王玉聞言也瞧向那人,驚詫道:“真是他?”
  兩人潛近些再瞧,終於見得他臉容。
  原來華秋風養傷月餘已康復,每夜以苗女解性慾,久了也會膩,久聞此處有牛肉場,也就前來瞧瞧,雖是遠了些,若有美女,亦是值得,瞧他目光不停搜向內場,似乎曾見過君小心和金王玉演出,念念不忘兩人再次出現。
  君小心呵呵笑道:“真是冤家路窄,這色鬼竟然來了?可省了我們不少工夫,有牛肉場好掩飾,今晚他自該上當了。”
  金王玉道:“不走了!”
  “你沒看到他目光不停往裡頭瞧?已經被你的媚力迷住啦!”
  “我有這媚力嗎?”
  “有啊!艷光四射,還不到十二歲,是幼齒的!”
  金王玉窘笑:“就算有媚力,可是王媽媽要是叫我們再出場,我們要演什麼?”
  “脫啊!”
  “脫?你不是說我連荷包蛋都沒有……”
  “欸呀!脫一兩件就行,露露肩頭,肚臍眼,然後閃退,也夠他們瘋狂啦!”
  金王玉只好照辦。
  當下兩人在後臺隨便找來輕紗,便匆匆回房,換下彩裙,拿來布條把棉花包纏向胸部,再著短褲,然後穿上紅肚兜,再加上輕紗,最後才將彩裙給穿回去。
  方穿妥不久,王媽媽又來訪人,說是觀眾鬧著要兩人再出場。
  君小心媚笑道:“媽媽,人家可是有價碼的喔!”
  王媽媽眼睛一亮:“你也接客?”
  “幹我們這一行,當然是賺得愈多愈好,在前場脫,多沒意思,只要客人出得了價碼,人又可以,王媽媽不也是內行人?”
  王媽媽笑的鼻眼都快黏在一起:“果然是內行人,好,沒問題,以你的條件,接一次客,可比演十場還來得划算,不知你的價碼……”
  “第一次就算奉送,我的那份就送給姊妹們,算見面孔啦!”
  王媽媽呵呵笑不停,直道君小心夠意思,將來必定好好照顧她。
  “我這就去安排,你的價碼,至少也值五百兩,說不定還是黃金呢!”
  她歡天喜地離去,有了價碼一事,王媽媽自不能讓君小心太早出場,和群眾周旋了一陣,再派三四場火辣辣表演,也拖去不少時間,最後才又把君小心和金王玉結請出場。
  後排布篷已再次張上,全台只見著兩人,燈光暗了許多,憑添了不少朦朧美。
  王媽媽大聲喝道:“內行人注意看啦!好彩頭,可別放過啊!”
  暗語已打出去,內行者皆騷動不止。
  君小心有意勾引華秋風,表演的甚是火辣,惹得群眾血脈貢張,就快崩裂。
  他露完肩頭露背後,露完臍露大腿,不久玫瑰黃彩裙給解下,透明紗中見著紅肚兜,體態更是撩人,誰又想得到他是男人身?個個如痴如醉,連華秋風也瞪直眼珠,口水猛吞。
  騷扭一陣,君小心知道差不多了,哎呀尖叫一聲,和金王玉同時抽出肚兜往人群拋去,群眾瘋狂猛叫,以為可見著美人撩人胴體,誰知兩人一閃身,又都溜入後場。
  群眾一陣喧嘩,情緒十分激動。
  王媽媽立即出場,大聲笑道:“美人如玉,豈能隨便暴光?該看的大家也見著了,我知道大家一定很激動,說是咱們耍花招,但是姑娘非本團人員,她只答應在第十天中的其中一場,做最精彩演出,以答謝各位,各位若有耐心,或是值得一瞧,不妨天天來捧場,自有一天會如願,姑娘所以要如此,無非想替恩客們守身如玉,各位請見諒!”
  群眾情緒不一,有的謾罵、有的期盼,有的卻喜上眉梢,若能和如此美豔姑娘一度春風,傾家蕩產也甘心。
  有人開始喊價,王媽媽只是笑著直搖頭。
  終於有一人出價五百兩銀子,乃是一位仕紳,胖而圓,喊完價,他威風凜凜地瞄向眾人,笑聲不斷。
  群眾一陣聳動,五百兩,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錢。
  王媽媽也向這仕紳報以微笑,價碼似乎差不多了。
  此時華秋風輕掠上台,伸手拋來一張銀票冷道:“你會安排吧?”
  話聲方落,人已閃退,掠門而出,群眾始終未見及他面目。
  王媽媽攤開銀票一瞧,兩手直發抖:“京城寶通錢莊發出,黃金千兩?”
  千兩黃金,足可買十家店舖,讓在場千百人吃上三年,如此大手筆,連那仕紳笑容也怔住了。
  他咬叫道:“瘋了!千兩黃金,俺可買下那種女人十餘名,怎由得如此花錢法?”
  然而他卻仍捨不得,只好自我安慰:“今天不行,明晚再來,總沒人再跟我搶吧?”
  想及明晚仍能和美人風流,他也露出色瞇瞇笑容。
  王媽媽定過神來,頻頻笑道:“春宵一刻果然值千金,老娘混了大半輩子,除了一次在杭州百翠樓碰過以外,這還是第一次經手,真是老來行大運!”
  當下也不再開第二場,打發觀眾走了,關起門,要那些牛肉女郎早早睡去,明兒分紅,隨後趕快找至臥房,告知君小心,還說那恩客十分英俊,是他修來福氣。
  君小心則千謝萬謝她管自己找來客人。
  王媽媽說及價碼,短報了二百兩,說是八百兩黃金,要小心也留下一些,君小心就是不收,全要給那些妹妹們,要她們若想收山則收山,王媽媽表示一定轉達美意,隨後談到安排接客,本來都在這臥房,但此客人身分似不同,得安排好些,乃決定在村落第三家,有個不錯房間,只要花幾兩銀子,叫那家人讓出一晚即可。
  她很快去辦此事,也辦妥了。
  君小心怕金王玉出了紕漏,要他較晚再去,還得帶一名女子去,那女子他已找好了,金王玉唯命是從,猛點頭。君小心這才風情萬種地往那溫柔床 接客去了。
  走不了幾步路,進入此房間,還算寬敞,床鋪為檀木所造,十分硬實,鋪有絲花毯被,睡起來軟硬適中,在這小村落有此床鋪,也算是奢侈品了,床前還有小八仙桌,桌上蠟燭光線柔和,木桌左側則為極花窗,除此之外,不見豪華之處。
  君小心早想好要如何以美色迷惑華秋風,他先躺在床上,擺出楚楚動人姿態,等著魚兒上鉤。
  約過一個更次,華秋風風度翩翩地已進門,見及美女在床,兩眼閃過一絲淫笑,笑的也邪。
  “不知姑娘是何人氏?怎會淪落至此?”
  君小心裝得楚楚動人:“不談了,家父本在當官,哪知行官上任途中遇了土匪,父母遇害,我們姊妹遭蹂躪,又被賣來此,現在只想賺了錢還債,也好早日脫身。”
  說到傷心處,淚水快湧出來。
  華秋風不禁看呆了,這模樣,他只有在二十年前瞧過一位美人,她正是自己心目中高攀不起的孟瑤仙子,尤其是那雙下巴、粗眉毛,簡直就是她的化身。
  君小心暗中瞄他,發現他的左臉已故意弄得較黯黃.才不會明顯露出陰陽臉,不禁暗笑。忽又見見他傻愣愣地望著自己,深怕露了破綻,趕忙裝笑:“不說了,害公子情緒大壞,小女子過意不去。”
  華秋風這才發現失態,談笑一聲:“怎會呢?在下是被姑娘花容月貌所迷,才會如此失態。”
  君小心淺顰一笑,裝得又嬌又柔:“多謝公子誇獎,小女子一介庸脂俗粉罷了。”
  華秋風想縱聲大笑,又怕驚動佳人,把笑意斂小,輕笑道:“姑娘要是庸脂俗粉,天下再無美女可言了。”
  “真的?”
  君小心含脈含情,瞧得華秋風慾火大動,已靠向床沿,伸手往君小心下巴勾去。
  “你是真的美,美若天仙,要讓我心動的女子不少,你卻是其中一人。”
  君小心暗叫噁心,甚想咬斷他手指,卻又只能含情發笑,他現在覺得以色誘人,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小美人你放心,我會替你殺了那土匪,還會贖回你身軀,只要你能陪著我……”
  “真的?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會侍候你一輩子……”
  “你……一定能侍候得很好……”
  “嗯……”
  華秋風已欺上來,開始毛手毛腳,張嘴想亂親。
  君小心發現他四顆門牙已補齊,想是不敢以此見人,看他那張嘴,實是厭惡難忍,也顧不得再深一步調情,立即咬破嘴中暗藏迷藥,輕輕吹往他臉上。
  華秋風已被美人所迷,又哪知牛肉場女子會下迷藥?而此藥又談又輕,他只覺得美女呼吸幽香如蘭,愈吸愈舒服,愈沉溺於愛欲交流之中,眼睛也就朦朧了。
  “美人兒,我要你永遠當我妻子如何?”
  “可以呀!只要你願意,我願侍你一輩子……”
  “那……我要你了……”
  “我……我怕……我要吹熄火燭……”
  “不要怕嘛……你等等,我就來……”
  君小心撒嬌地推開華秋風,趕忙奔向燭臺,猛將火勢吹,正在此時金王玉早就帶來那名女子,見及裡頭燭火熄滅,馬上推開木門,細聲道:“來了……”
  這聲音還是被華秋風聽去,迷糊說道:“什麼來了?”
  君小心趕忙步聲道:“人家怕你等急,所以很快就來了!”
  他牽那女子,她身材和小心差不多,酥胸聳挺,頗具彈性,只著一件薄紗,體態十分迷人,只是瞼容較醜些,但在黑夜中也就沒什麼差別。君小心和她談好五十兩銀子代價,要她只接客不說話,她也欣然答應,此時見著兩人使出李代桃僵之計,也暗自覺得想笑。
  君小心把她送往床頭,華秋風摸得她只罩外杉,柔嫩肌膚盡摸得著,淫笑起來:
  “原來你在脫衣衫,為何不讓我幫你脫呢?”
  君小心怒眼瞪他,話聲卻嗲:“人家不敢嘛……而且如此詩候你,不是更好麼?”
  那女子不說話,動作卻推推就就,惹得華秋風慾火更熾,立即將她按倒,上下其手開始亂摸。
  “美人兒!你真是尤物,容貌美、身材更佳……我快被你迷死了!”
  那女子被抓摸得似也慾火確升,不停呻吟。
  如此一來倒省了君小心不少麻煩,跟著華秋風藥力已發作.除了歐閒之外,不再胡亂問話,兩人已攝光衣衫,扭成一團,君小心這才語出房外。
  金王玉細聲問道:“如何?”
  君小心竊笑道:“狼兒發騷了,再也顧不得誰是誰?有女人便行,何需我這絕色女子侍候?”
  金王玉呵呵笑道:“你的美色還真是天下難尋,我都快被你迷住了呢!”
  “少色啦!要迷住,戲臺那邊牛肉女郎那麼多,要我幫你挑,還是你自己選?”
  金王玉乾笑:“那個不一樣啦!我還沒到達那種地步,我只是想不出,有誰可以跟你相比……有了,有一個人……”
  “是誰?”
  “就是在七巧桿,把你救出來那位仙子,她跟你有點兒像……”
  “我有這麼美嗎?”君小心反而覺得若有這麼美,那該值得驕傲。
  金王玉笑道:“你真的跟她差不多。”
  “該不會是我們都有雙下巴,你就說很像吧?”
  “不,還有眉毛……好像全都很像……”
  君小心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哥哥來扮,可能就更像峻……”
  “該是如此。”
  兩人還想再扯,裡頭已傳來急促呻吟聲,想是快有了結果,兩人遂收回心神,注意發展。
  米多久,房門已開,那女子頭髮散亂卻面帶笑容走出來,拇指往裡頭指去:“擺平啦!小妹們,他可是好貨色,不知你為何不要?”
  君小心含笑:“我自有苦衷,多謝姊妹幫忙,還請別說出去。”
  又是一錠大元寶,那女子欣喜不已:“我自會替你守秘,明兒見,我走啦!”
  邊走邊穿衣衫,遠遠卻傳來:“有如此多銀兩,怎會混在此?”……她滿頭露水直搖頭,談笑不已。
  金王玉道:“擺平了,現在該如何?”
  君小心瞄眼:“換你上啊!去料理他!”
  金王玉窘笑:“我不行,我是男的……”
  君小心立時給他響頭,呵呵笑起:“誰叫你去辦那種事?我只叫你看好他,我累啦!
  想休息,真是人小鬼大!”金王玉癟笑著:“我哪知你只要我看人?”
  “其他的,你行嗎?”
  金王玉乾笑著,猛搖頭。
  兩人送往裡頭行去,黑暗中仍可見著華秋風赤裸裸,呼呼大睡。
  金王玉細聲道:“明天怎麼辦?”
  君小心道:“當然是以美色迷住他,然後我就偷偷失蹤,你就告訴他我回到七音城,在半月後的夜晚前去,即能找到我。”
  “要是他沒去呢?”
  “那表示我的媚力失敗了。”
  “要是他去了呢?他不一定會吹笛。”
  君小心黠笑道:“這還不簡單,咱們把他邁入霧區,然後再引動琴音,這色鬼逃不掉、出不來,又受琴音干擾,在無法忍受之下,他一定得吹笛抗拒琴音了。”
  金王玉領頻點頭:“對喔!倒不一定要他答應才行,可是若你走了,那玉情蕭的下落該如何問他?”
  君小心道:“待我明天套他話,套不著就用偷的。”
  “那也是辦法,你先睡吧!我看著他。”
  當下君小心已倒地入睡,金王玉則自不轉睛地盯著華秋風,然而君小心折騰一夜,他還不是累得腳軟,不知不覺中已睡著。
  及至五更將過,華秋風幽幽醒來,天色仍黯黑,瞧不清四處,他伸手一摸,剛好碰及金王玉,一聲淫笑,又膩了過來。
  “小美人,你還好吧?”
  他張嘴就親,金王玉沉睡中被親醒,登時尖叫,趕忙把他推開。
  華秋風驚愕:“小美人,傷著你了?”
  此時君小心也被嚇醒,發現此場面,立時將金王玉拉往床下,他欸呀一聲,摔了下來,君小心狠狠敲他兩個腦袋,警告他竟然如此不小心,金王玉雖疼痛,卻兩手掩口,再也不敢聲張。
  華秋風見他摔倒,一時心疼,欺身過來:“小美人,摔疼你了沒有……”伸手即抓。
  君小心立即迎向他,怨聲道:“好疼幄!膝蓋疼……”
  “你替你揉揉……”
  華秋風建笑聲起,盡吃豆腐地操著小心膝蓋,越揉越滑向大腿。
  君小心立即給他一掌,打掉他右手,斥笑;“你想幹什麼?”
  “我想要……”華秋風欺身將他抱住。
  君小心甚是噁心,嗲聲叫道;“不行……昨夜你要過了……”
  “人家愛死你了,還要嘛……”
  “不行!”
  “你不行,我行就好了……”
  君小心掙扎,華秋風反而更興奮,猛相、猛親,又想苟合。
  君小心自不願讓他親著,左閃右躲,華秋風硬是不罷手,玩的更來勁。
  “***!你當我是男妓?”
  君小心實在受不了,顧不得什麼美色迷惑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華秋風愣住了;“你……你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我還想宰了你呢!大色鬼,昨天要了,今天還要。”
  君小心已變回男人聲音,華秋風更是驚詫:“你……你是男是女?”
  君小心呵呵笑道:“昨天是女的,一過天亮就變成男的了。”
  “你,你是陰陽人?”
  “你才是陰陽人呢?”
  “那……這……我昨夜明明……你是人妖?”
  “妖你的頭,我是來收拾你的!”
  君小心先發制人,一掌又打得華秋風浪跌床下,他猛撲下來,華秋風雖有反抗,但只一封掌,卻未注意另有金王玉躲在床下,一不小心,穴道已被金王玉點著,整個人已軟下,君小心剛好撲至,打得他落花流水,憤恨難消。
  “你是誰?”華秋風怒道。
  “我是你最恨的人。”
  君小心往窗戶推去,淡淡朝陽透來,房室已亮,君小心和金王玉絕美容貌已清清楚楚現在他眼前。
  他見著的仍是絕色美女,更是不解:“你我曾經認識?”
  君小心呵呵笑道:“不但認識,還結了一輩子的深仇大恨呢!”
  “你會是誰?”
  君小心想想,拉往金王玉假髮,金王玉欸欸痛叫:“別拉別拉,綁得太緊了……”
  君小心沒辦法,只好把他假髮往前翻去,露出光禿禿後腦勺,兩人謔笑不已。
  “看見了沒有?這是他的註冊商標。”
  華秋風先是一愣,隨即怒意激升又驚煌失措:“會是你們?”
  君小心哈哈大笑:“是啊!大冤家,咱們又見面了,第二回合,你還是一樣,落水狗一只。”
  華秋風又驚又怒:“你們怎會在牛肉場?難道你真是陰陽人?人妖?”
  “你才是陰陽人!”君小心猛扯他眉毛,訕笑不止:“來牛肉場,就是專釣你這淫色之徒,怎麼?昨夜還快活吧?”
  華秋風實是想不通昨夜風流事,此時卻由不得他多想,怒道:“你想幹什麼?”
  “讓你報仇啊!你不是想喝我血、啃我肉?”
  華秋風冷哼一聲,未再說話,他此時如落水狗,又能如何報仇?恨得咬牙切齒。
  君小心笑了幾聲,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難過,我此次前來,是想找你談生意,不知你有無興趣?”
  “此仇不共戴天,沒什麼好談!”
  “你不想談,我還是要說,只是想請你到太行山吹笛子,我的條件可十分優厚,足可讓你心滿意足,最基本就是告訴你,讓你恢復青春美貌的方法。”
  華秋風有點動容,卻未開口。
  “當然你會懷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爺爺就是陰不救,他懂得方法豈只千百種?
  隨便說出一種,就能叫你三十年不必洗臉,還是一樣青春永駐。”
  華秋風暗道:“原是陰不救孫子,難怪懂得水晶果功效,自己雖心動,但顏面豈能掛得住?何況這若兩人,仍可取血,得到治險功效。”態度又硬起來,冷斥:“你我深化大很。不必多說!”
  君小心輕嘆:“有時候機會只有一次,但仇怨卻可以延後再等,不知你在想什麼?”
  “辦不到!”
  “欸呀!喧賓奪主,叫的那麼大聲?你吼什麼勁!”
  君小心一巴掌又打得華秋風腦袋猛晃,假牙也掉了出來。
  金王玉踩向那假牙,訕笑不解:“好厲害呀!他的牙齒怎會長的如此快?一個月不見就冒出來了?”
  君小心笑道:“如此寶貝,怎能糟蹋了呢?”
  又把踩黑的假牙裝入華秋風口中,他雖掙扎,卻奈何不了君小心力道,硬被裝回口中,恨得他兩眼噴火。
  君小心道:“看樣子,我們是談不攏了,那該是你倒楣。”抓起床邊玉笛,指向華秋風.似笑非笑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玉情蕭的下落了吧?”
  “你們……跟她有何關係?”
  “沒關係,我們是月下老人.想替你們拉紅線,誰知你硬是無情無義,我也莫可奈何,只好把她介紹給別人啦!”
  “介紹給誰?”
  “名氣可比你大多了,譬如說七音城主,或是天下第一當,你惹得起嗎?”
  華秋風怒斥:“你敢?”
  雖然他風流成性,卻對玉清蕭一往情深,那是他初戀,也是最珍惜的愛情,不容他人侮辱。
  君小心訕笑輕道:“我不是在進行嗎?有何不敢?”
  金王玉道:“那是你不要,我們只好再找別人啦!”
  華秋風怒極反笑:“你們休想如意,我不會告訴你們她的住處。”
  “我想你不吃苦頭,也是不會甘心說出來!”君小心抓起玉笛,往他腦袋猛地敲去,咋然一響,華秋風悶哼難忍,他還是不說。
  “當然啦!你這色鬼,腦袋並不怎麼重要,卵蛋可就不一樣了,你不說,我就把你砸成太監!”
  玉笛往地下體打去,華秋風痛得臉色發白:“你……敢……”
  “不說是不是?”
  君小心砸得更猛,華秋風欸叫一聲,嚇昏了。
  金王玉哇了一聲:“這麼沒用,一下子就嚇昏了?”
  倒出桌上茶水,將他潑醒,君小心還要他把茶撒在地上。
  君小心促狹德笑:“這麼沒膽,連尿都嚇出來了?”
  華秋風臉色一陣青白,還是不說。
  “你不說?好吧!太監是當定了。”
  君小心不再留情,玉笛猛往他卵蛋打去。
  華秋風嚇得面無血色:“她在絕情谷。”
  金王玉已欣喜笑道:“有答案啦!大功告成了。”
  君小心卻冷笑不已:“別人可以騎,你也想騙我?”
  玉蕭猛揮,疾往下硬,華秋風見狀,沒命尖叫:“她在天河山百花谷,不要……啊 ”
  尖叫一聲.玉笛好猛度下去,叭然痛響,華秋風又嚇昏了,此次當真屎尿盡流。
  “嗯,好臭!”
  君小心和金王玉掩日跳開,癟笑不已。
  金王玉笑問:“這次是真是假?”
  其實君小心早感應出華秋風所想的地方,沒想到他卻有意隱瞞,才報由心生,一口氣又將他左大腿給打得腫脹骨折,他終於說出實話。
  君小心笑道:“連尿都流出來了,還假得了?”
  金王玉輕笑:“一代色鬼在此被嚇成如此,也算是大新聞啦!不過我總覺得奇怪,他武功那麼高,怎會老是栽在我們手中?”
  君小心賊笑:“那是他沒有把‘色’字研究得很清楚,當然要栽斤鬥,呵呵!憑我的姿色,天下男人還沒幾個能逃得了我的美人關呢!”姿勢一擺,更是動人。
  “這是事實,大快現在可以多封一個外號 天下第一美人,保證轟動!”
  君小心耍耍姿勢,仍收勢,笑道:“也罷,咱們總是男人,何必踉女人搶飯碗?再說這一搞下來.不變成女人,也會變成人長,尤其這身打扮,大堆衣服,壓得我透不過氣來。還得天天梳妝弄頭點胭脂,不煩死才怪,我還是覺得當男人好。”
  金王玉抓抓頭髮,有此同感:“當女人果然麻煩多多……對了,何不把這色魔變成女人,要他一輩子麻煩多多?”
  君小心笑道:“本是如此想,但是這種事,留給跟他有深仇大浪的人去辦.要我閹他,我還嫌手臟呢!”
  金王玉猛點頭:“對,愈看他愈臟,連牛肉場的女人也要,有失武林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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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玉女倩

  伸腳一踢,又把他踢醒。
  君小心瞪眼:“留你命根子,你別不知侮改,遲早你會死在女人肚皮下!”
  華秋風驚怒得快要發瘋,身軀不停抽搐著。
  此時王媽媽聞及此戶人家通風報信,說是吵得厲害,一時情急也奔來,方進門已笑臉迎人:“什麼事,鬧得如此驚天動地……”
  君小心見她進來,火氣仍大,喝叫:“你也差不多,竟敢半途攔路,如抓良家婦女,逼其賣身!”
  玉笛往她肚子插去,王媽媽被插得滿腹生疼,撞退牆角,窩了下來,滿是驚詫:
  “君小花你這是……”
  “花你的頭!”
  玉笛一掃,將她聳高髮髻給打爛,王媽媽哪敢再吭半聲,嚇得嘴唇發紫。
  君小心逼向她,玉笛頂住她下巴,冷道:“說,你從以前到現在,一共編拐了多少女人?”
  王媽媽吶吶不敢多言,君小心大喝,她嚇了,才說出來:“大約十一二名……記不清那麼多了……”
  “黑心事做多了,什麼也記不清!”
  連敲十二響,敲得王媽媽瞼背全是傷,挨疼尖叫,淚水猛流。
  金王玉憤恨斥道:“開牛肉場也不說,騙得我們失身,十二下算什麼?我要敲你十二根牙齒。”
  拿來燭臺,猛敲王媽媽嘴中牙,雖是掉了不少顆,但大都是假牙,敢清早就掉光了,儘管如此,她還是被敲得欸欸叫,滿口落牙和著鮮血直往外掉。
  才敲不了幾下,金王玉已找不到牙齒,斥罵道:“我還以為你多兇?原是無牙老虎!”
  君小心冷笑:“算你走運,一顆牙齒抵去一個女子一生不幸,你該賺了,現在給我尖叫!”
  王媽媽被接得滿身是傷,已叫不出口,張張嘴,仍聽不見聲音。
  “叫啊 ”
  君小心大吼,王媽媽又被嚇著,什麼聲音也都尖叫出來,有若瘋婆子。
  金王玉不明究裡:“大俠你……你喜歡聽這叫聲?”
  “你懂什麼?這把叫 狗喊狗,馬上你就明白了。”
  君小心話未說完,外頭果然有喝聲傳來,王猛彪大身形衝站還來不及囂張,君小心和金王玉一擁而上。王猛雖彪壯,功夫卻稀鬆的很,三兩下已被揍得頭破血流,欸欸痛叫,牙齒也被敲落十餘根,當他無牙老虎去了。
  惡人已制服,君小心、金王玉大快心情。
  君小心喝叫:“這就是惡人的下場.以後給我安分些,別忘了把從那些女人身上弄來的錢,還給她們.否側下次被我碰上,夠他們受!”
  王猛和王媽媽哪敢說不?拼命點頭。
  君小心這才又回到華秋風身前,訕笑道:“怨是結定了,你想報仇也沒關係。反正你是軟腳虎,我可不怕你.如果有興趣,歡迎到太行山,我讓你嘗嘗天雷鏡的滋味,保證你更夠味三分,拜拜啦.好好養傷。別養壞了命根子,免得後繼無人啊!”
  玉笛猛往華秋風命根拋去,打得他又是一陣抽痛。
  君小心和金王玉這才揚長而去。
  外邊早圍了不少牛肉場女子,君小心也發現昨夜李代桃僵的那女子。
  他輕輕一笑:“知道了沒有?我的苦衷就是在此,我們是男的對!”
  伸手抓向胸口棉花團,丟向那群女子,引起一陣驚詫騷動。
  君小心道:“別忘了拿錢走路啊!混在這裡,一輩子也翻不了身!”
  笑聲中,兩人大搖大擺走了。
  那群女子,有的已回去打包,有的卻怔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王媽媽好不容易掙扎爬起.她還想照顧華秋風這有錢大爺,華秋風動彈不得,只有任其擺回床上.一臉怒氣卻灌滿胸腔,王媽媽見他不說話,立即叫來王猛替他解去穴道。
  不解還好.這一解開.華秋風把怒氣全部宣泄在兩人身上。
  “都是你們串通好,來陷害大爺.你找死!”
  凌空攝取玉笛,猛砸兩人腦袋.叭叭脆響.兩人腦漿溢出,當場斃命,十二顆落牙仍換不回他倆罪孽生命.死得並不冤。
  華秋風又自亂砸桌、床,不停厲叫:“此仇不報.暫不為人。”嚇得外頭女子紛紛逃去。華秋風宣泄一陣.才抓起衣衫往外衝,見著蒼穹,猛然嘯天,才一拐拐掠往山頭。
  那群女子見著王媽媽已死,王猛也咽了氣.合力將人埋了,戲班無人,各自分了值錢東西,三兩散去.臨行前仍對君小心懷有一份感激。
  戲臺已空無一人,冷風吹來,門窗呀呀作響,昨夜風華已換來幾許淒涼。
  天河山位於巫山十二峰附近。
  君小心和金王玉算是走回頭路了。
  七日後。
  兩人已抵天河山。說是山,不如說是尖峰來得恰當.這山竟然要高於巫山十二峰,藏在最深處。山峰居中可見一條洩白河流蜿蜒掛在半空中,垂洩而成瀑布,因而得名。
  如此高峰,為何有此河流?原是山峰頂處全年積雪,較低處卻不斷溶化,始造成此天然奇景。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換回男性裝扮,行動起來較為方便,可是找尋大半天,仍不見百花谷。君小心遂決定找塊空曠地區坐下,一邊休息,一邊欣賞風景。他認為玉情蕭乃孤家寡人一個,不堪寂寞之下,必定會吹出蕭聲,屆時再循蕭聲找去便是。
  兩人獵來山狸,生火烤來吃,一邊談笑風生。
  金王玉問道;“你猜玉情蕭會是長得何摸樣?”
  君小心道:“大概不錯吧!否則華秋風這老色鬼,也不會迷戀她那麼久。”
  “呵呵!你想華秋風現在如何?我是說玉情蕭會不會再看上他?”
  “不可能,爺爺說她性情剛烈,寧死不屈,又怎會再吃回頭草?”
  “那她不就一輩子沒人要了?”
  “不是沒人要,而是她不想嫁。”
  “聽我家西席說,不想嫁的女人,通常都有些毛病,你想她有嗎?”
  君小心癟笑道:“我正為這事頭痛,爺爺說她最恨男人,很不幸,我們正是男人。”
  “難道又要男扮女裝?”金王玉露出苦臉著笑著。
  君小心斥笑:“算啦!才扮一次女人,就被騙去牛肉場,差點兒失身,實在很沒面子。”
  金王玉呵呵笑道:“不過事後想起來,還真是回味無窮。”
  君小心訕笑:“你好像很喜歡當女人的樣子?”
  “不不不!”金王玉急忙否認:“我是說,我們的遭遇,別種事碰不到,就是會碰到這種千奇百怪的事,我回味的就是這些。”
  君小心靈機一動:“好吧!就讓你再回味一次,我決定讓你扮演最真實的你。”
  “我?什麼樣的我,才最真實?”
  “小孩。”
  “小孩?”
  “嗯,愛哭的小孩,孤苦伶訂的小孩。”
  金王玉癟笑:“可是我不愛哭,我哭不出來……”
  君小心認真道:“凡是小孩都愛哭,你不哭就不真實了。”
  “可是我真的哭不出來,我也沒有孤苦伶仁……”
  “你很快就會哭了。”
  “你叫我怎麼哭?”金王玉反而想大笑。
  君小心冷目道:“我要把你變成孤兒,殺光你父母!”
  金王玉笑容一斂,驚急道:“大俠,你說的可當真?”
  “當然是真的!”君小心一臉凶相;“為了讓你過得真實些,我只好殺了他們。”
  金王玉哭喪著瞼;“他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們?”
  “因為要讓你哭,如此而已。”
  “這什麼理由?”
  “我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瞧得君小心如此認直.金王玉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在金王玉小小心靈早已認定君小心無所不能,他要殺誰,好像那人就活不成,現在要殺自己父母,金王玉嚇得一身冷汗,愣在那裡,任由烈火把狸肉給燒焦一大半。
  君小心正得意把他嚇著,忽聞焦味,頓時驚叫:“小金蛋你發什麼愣?連肉都烤不好?”
  趕快把烤肉移開火面,不停吹扇著。
  金王玉呆痴痴問道:“你當真會殺我爹娘?”
  君小心見他如此認真.一時想笑:“神經病,我只說說而已,看你信得跟真的一樣?”
  “你剛才說要讓我哭,一定要殺我爹娘……我不要你殺他們,我不要……不要……”
  金王玉本是不信.但愈想由當真,愈想愈是驚怕,尤其想及爹娘被人殺死的慘狀,小小心靈已忍受不了,哇地一聲.當真哭了起來。
  這下反而讓君小心亂了方寸,驚詫道:“小金蛋你別當真,我說著玩的,你是我朋友,我怎會殺他們?”
  “我不要他們死啊……”
  “他們長命百歲,怎會那麼容易死呢?”
  君小心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讓他先哭個夠再說。
  情緒宣泄了,金王玉不再那麼哭得傷心,零星地抽搐著。
  君小心覺得差不多了,方弄出笑臉:“小金蛋.我想請問你.你在哭什麼?”
  “ 我不要爹娘被殺了嘛!”
  “誰要殺他們?”
  “你方才說要殺他們……”
  “我已跟你說過,是說著玩的.你急什麼勁.還當直的哭起來?害不害臊?一個大男人在別人面前胡亂哭,要不要手帕?還是我衣袖藉你?”
  金王玉愈想愈窘,已呆坐不下。窘笑起來,逃向遠處:“以後你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人家愈想愈怕才哭出來的嘛!”
  君小心呵呵弄笑:“你感情倒是挺豐富.想想就哭了,下次可別忘了學女人。弄條毛巾塞在腹下,不但可抆淚.還可用來攝鼻涕呢!”
  這話逗得金王玉更是困窘,羞窘直笑。
  君小心但覺肉已烤熟,撕下一半,丟給他,笑道:“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金王玉窘困中接過烤肉,一片片啃食著,一直想不通自己怎會如此動不動即掉淚?
  暗自發誓,以後一定不在君小心面前亂哭,否則大沒面子了。
  肉已啃完,他方自走回,雖困窘,卻能面對君小心了,他叫道:“以後你別開這種玩笑,我以後也不再哭。”
  君小心急道:“這怎麼成?你一定要哭。”
  金王玉咬牙硬撐:“我不哭。”
  “要是你不哭,我們就請不動玉情蕭了。”
  “這……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可大了。”
  “不過……我還是不能哭。”
  “欸呀!又不是要你真的哭,裝哭總行了吧?”
  “你要我裝哭?為什麼?”
  雖是困窘,但是裝哭,全王玉似能接受。
  君小心道:“這是利用女人的弱點,那玉清蕭算算年齡也有四五十歲,她沒結婚,當然沒小孩,但只要平常的女人,一定喜歡小孩,尤其更心疼可憐的小孩,你只要哭著去求她,她大概都會接受才對。”
  金王玉道:“要是她是不正常的女人呢?”
  君小心笑道:“那你就白哭啦!反正是假哭,有啥關係?”
  金王玉臉部熱熱的:“我還是不習慣在人家面前哭。”
  “怕什麼?你剛才不是哭的挺好?”
  “哎呀!那是不小心……不說這些了!”金王玉又把熱臉轉向別處。
  君小心呵呵笑道:“其實你要消除難為情的記錄,只有多哭幾次,跟戲臺上一樣裝哭,一下台,人家就不會笑你啦!”
  “真的?”
  金王玉想試試,又覺得窘困。
  君小心見狀,乾脆自己先表演哭聲。
  “哭聲分得很多種,有喜哭,就是喜極而泣,另外還有尖哭、慟哭、悶哭、哀哭、假哭、姦哭、狠哭、沒命哭、無所不哭…”
  他說了一大堆哭聲,也學得唯妙唯肖,金王玉學出興趣,他開始哭起來,這一哭,果然困窘情境一掃而空,自在多了。
  “真好玩,你說對付玉情蕭,要用何種哭聲?”
  “父母親被抓,無依無靠,當然是要用可憐哭跟哀求哭兩種了。”
  金王玉當真開始練習,然而總是哭不出調調,君小心要他把父母當真的被抓,他哭起來果然逼真多了。
  此時天色已暗,雪花輕飄,四處一片孤寂,兩人坐在高嶺,任由雪花淋頭,不必裝,已是孤零感人。
  不知不覺中,哀怨蕭音輕輕飄來,讓人聞之,有若天涯淪落人,四處荒涼,依然欲淚
  君小心立即凜神,細聲道:“開始啦!咱們先在大雪中走來走去,然後你不停吸泣,會不會?有時候你還得跌倒尖叫,讓我有機會救你,順便把叫聲送給她聽!”
  金王玉十分認真:“準備好了,咱們走吧!”
  兩人默默低頭,往高峰積雪行去,先是覺得好笑,但走近雪花區,情景更見荒涼,兩人已入了戲,走起路來十分沉重,又見悲戚聲淡淡傳出,有若天涯兩孤雁,情境十分感人。
  金王玉淚痕掛臉,切切哀聲:“娘你等等,孩兒這就找人來救你了……”
  張望四周,一片雪茫茫,何處找得路?兩人一臉愁容,只好亂走了。
  君小心悲聲叫:“有人在嗎?玉情蕭俠女在嗎?……茫茫一片,如何找得到您?”
  這一叫,蕭聲頓然停了,君小心暗自高興,又催促金王玉往險處行去。
  金王玉走至一處小斜坡,故意踏空,落在下滾,欸呀叫聲扣人心弦,君小心切叫,趕忙追前,急追十數丈,方將金王玉給攔住。
  “金公子,我看還是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
  “不行,我要救我娘,一定要找到玉情蕭俠女……”
  “金公子……”
  兩人相擁而泣,大雪不斷飛來,早將兩人淚給凍冰。
  金王玉掙扎中,又往險處行去,泣聲不斷,十分感人。
  跌爬中,又行百丈餘,行至較陡險坡,君小心已感覺出有人逼近,心知已把玉情蕭引出來,當下暗示金王玉摔跤,他立即摔倒切叫,君小心往前奔去,卻覺得他跌的不夠慘烈。
  “***,這樣就想把人騙出來?”
  趁著奔前之際,一個滑倒,猛踹金王玉屁股,金王玉哪知還有這招,當真被嚇著,驚急大叫,如滾球般往坡底洩去。
  君小心沒命追趕,卻頻頻跌倒,忽見一道白影掠來,很快抄起金王玉,飄落白雪中,君小心已看清她容貌,有若雪花,潔美帶冷,膚色冰白,看來不食人間煙火。再奔近些,君小心發現她不但全身雪白,連嘴唇都僵白,全身除了她披肩秀髮和眉毛外,似乎一切都是白冷冷,讓人不易親近。
  她左手持蕭,右手抄住金王玉,默默等著君小心前來,金王玉似乎已被嚇昏,末再動彈,這場戲可演得逼真極了。
  君小心奔來,一臉驚慌:“金公子你如何了?”
  他撲前,玉情蕭立即飄退六尺,避得遠遠。
  她似乎在等待瞧著君小心,發現他也是可愛小孩,戒心方去,冷中帶情:“他昏死過去了,跟我來!”
  她行在前頭,不疾不徐,積雪竟未留下痕跡,顯然輕功已臻踏雪無痕地步。
  君小心暗自好笑,跟了過去。
  幾經轉折,已至兩峰交口處,方踏入裡頭,則百花盛開,皖紫嫣紅,美不勝收,而以地中水仙花為最多。
  君小心猜不透外邊下著大雪,此處怎會溫暖宜人?心想大概又是一處靈地,天然的奧妙吧?
  走過花園,已現一座白色雅居,若亭若塔,四周築有白雕欄,看來十分優雅。
  玉情蕭將金王玉置于屋中地面,找來熱茶要君小心餵他喝下,自己往裡頭行去,不知作做啥?
  君小心很快把茶灌入金王玉口中,他幽幽醒來,忽見君小心在眼前,正想責何他怎可偷襲自己?君小心立即按住他嘴巴,指向四周,表示地頭到了,話不能亂說,金王玉無奈,只有暫時忍下來,裝出哀怨呻吟聲。
  君小心趁機往四處瞧去,屋中除了潔淨,只有冰冷,地面鋪著白玉平石,晶瑩冷冰,左窗置書桌,亦是冷石所雕,窗根、窗簾都是白色,冷風徐來,白紗簾輕飛,憑添幾許神秘。
  此時玉情箭已走出來,方才那套鎮蓮花裙邊的裙已換下,改穿一套滾玫瑰邊白裙。
  君小心暗忖:“爺爺說的不假,她果然好潔成瘤。”
  玉情蕭淡然問道:“他可受傷了?”
  聲音雖然冰冷,卻仍可聽出一絲髮自母性的關愛。
  君小心不禁再次凝眼瞧向她,發現她的美和上次在七巧軒遇上的仙子,一個慈祥溫雅,一個冷若冰霜,但那冰霜之中,似乎仍透著一層關愛,心想若她嘴唇較紅潤些,就能掃去那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氣息了。
  玉情蕭瞧及君小心眼神,純真中帶著神邪,讓人好生不自在,冷目又瞪了過來。
  君小心可惹不起她,幽嘆說道:“他現在是好了,可是過了現在,誰知道又會變得如何?”
  金王玉沉苦呻吟:“娘……您要忍忍……孩兒就請人來救您了……”
  玉情策問道:“他爹娘呢?”
  “被捉了。”
  “你們是來找我?”
  “若您是玉情蕭俠女,就是了。”
  玉情蕭沒回答,反問:“他爹娘落入何人之手?”
  “七音城主。”
  “獨孤放?…他為人甚正派,怎麼會……”
  “也不清楚是否真的確定是他,只是七音城現在全被霧所罩,他爹娘被困在七音城中,每當我找人去救,都受不了那七音穿腦魔音.都敗陣下來,後來有人指點,只有天前輩的蕭音可以製住那琴音,所以才千里尋來此山,希望能找到玉前輩……”
  玉情蕭瞧及兩人孤苦伶什,一時不忍,輕嘆:“苦了你們……”
  有這句話,君少心心頭大樂,這把似乎已打動她的心了。
  金王玉掙扎起身,下跪伏地,淚水直流:“前輩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娘……他們好苦……”
  玉情蕭不忍,平時不沾人的手,已托向金王玉,安慰道:
  “小公子你放心,我替你想想法子。”
  金王玉一邊道謝,一邊哭得傷心。
  君小心卻覺得有些不忍心欺騙玉情蕭,她若冰心冷骨倒也罷了,沒想到她卻是外冷內慈,對於從小未曾受過母愛的他,對慈祥女人自是存有一份嚮往與尊敬,現在耍了她,反而有點兒內疚。
  玉情蕭凝目望向窗外,不久方道:“其實我的蕭音也未必製得住那把醉仙琴……”
  金王玉急切道:“前輩不能相助?”
  玉情蕭含笑道:“你們千里而來,為父母不顧生死,姑姑豈能見死不救?縱使鬥不過,也要為你們倆深情至性拚一拚。”
  “多謝前輩相助。”
  金王玉連拜三拜,欣喜不已轉瞧君小心,想邀功,事情竟然如此順利即已完成,然而他卻瞧不到君小心高興神情,心頭十分納悶。
  君小心癟笑幾聲,終於還是不忍欺瞞玉情蕭。
  “玉前輩,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們編出來的。”
  “什麼假的?”玉情蕭仍未想通。
  金王玉可急了:“君大俠你怎能說出?這豈非全部都完了?”
  君小心苦笑:“我沒辦法騙她,她好仁慈,就像我娘一樣,我不能騙她。”
  “你不是說你娘早死了,你從沒見過?”
  “可是我幻想中的娘,是很仁慈的。”
  這句話,也深深震向了玉情蕭心靈,她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道:“這全是騙你的,他爹娘根本沒被抓去七音城,我們只是想破去雷陣,須要您的協助以抗拒七音城那魔音,所以才編出這故事想騙你去。”
  玉情蕭臉色大變:“這些都是你們演戲,以騙我的?”
  君小心默然點頭。
  玉情蕭怒不可遏,目露殺機,厲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雙掌猛張,化成罡氣,印向兩人的胸口,打得兩人口吐鮮血,往後倒味,掉落花園。
  金王玉忍受不了已倒下,君小心卻勉強爬起。無情蕭再次撲來:“給我死!通通給我死去 ”雙掌瘋狂擊來,打得君小心東撞西滾,若非他體內兩道勁流護體,非得斃命當場,他卻未曾還手,掙扎中又自爬起。
  “你還敢沒死?納命來 ”
  玉清蕭電射向他,右掌即將劈落,卻見滿臉鮮血的君小心,眼神卻無半點兒怨恨,仍自如此清新可愛,自己有若專殺小孩的劊子手,右掌再也劈不下去了。
  “你為什麼不還手 ”
  見著君小心滿臉是血,她已心疼,君小心想回答,口一張,鮮血又湧出,根本說不出話來。
  “滾 給我走 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
  掌力一掃君小心肩頭,逼得他落退三四步,玉清蕭臉色鐵青,回身掠回雅軒,房門砰然緊閉。
  君小心勉強坐起,莫名地苦笑,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學得那麼乖,硬讓人挨打不還手?
  暗自運動?心知受傷不輕,得好好療傷.強忍傷勢,爬向金王玉,看他口角掛血.昏迷不醒,心知也受了重傷,當下將他背起,邁出浮動步伐,一晃晃地走出這百花谷。
  重門裡,見著玉情蕭不知不覺中已掛下兩行淚水,自己何其忍心,將這小孩傷成如此模樣?
  君小心勉強走出山谷,外頭風雪更大,撲面而來,雖然有醒神作用,但他心想此雪區甚廣,自己已身受重傷,恐怕不易走出,何況金王玉昏迷不醒,根本抵抗不了風寒,遂決定在附近較為避風地區,挖了坑洞,往裏邊躲去。深怕金王玉凍著,將衣服脫了,蓋在他身上,自己則自行運功驅寒,也藉此療傷。
  還好他體內兩股勁流,似乎能在承受最大壓力下,做最大的反應,護住了他的心脈,此時又能自行審往受傷部位,進行療傷。
  功行半周天,金王玉幽幽醒來,卻叫著冷,君小心則安街他,雙掌抵住他背心.真氣源源送去,金王玉方自舒服些。
  外頭飛雪愈飄愈多,就快將洞口給掩去,君小心為了顧及金王玉,分不出過多真力為自己祛寒,身軀已漸漸發白,嘴唇泛黑,不停想打冷額,他卻咬牙硬撐。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被凍得快沒知覺,眼角只能映出有人走來,不知何時,玉情蕭已找來此,見著君小心如此捨身相救友人,連身軀都快被凍僵了,天下又何處找來如此真情至性的人?她已滿眶淚水,忍不住已走進洞中,從來未曾接觸男人身軀的雙手,也印向了君小心光禿而結滿冰雪的背心,真氣湧源送去。
  君小心但覺一絲暖意透來,寒意退了不少,想回頭致謝,見著是她,已不知如何謝起。
  玉情蕭騰出右手,拿出一粒丹丸,送入他口中,見他滿臉血冰,甚是不忍,遂挽袖替他擦去,君小心但覺有若慈母雙手,舒服已極。
  血冰拭去.又露出君小心天真臉容,玉情蕭暗自輕嘆,有些責怪自己出手太重,把人傷成這樣子。
  君小心終於說出“謝謝”兩字,心情大為寬鬆。
  玉情蕭並未回話,替他療傷一陣後,天已快亮,她折回谷中,拿來一件貂皮大斗篷,蓋向君小心,仁立良久,方自輕嘆離去。
  有貂皮罩身,君小心不再寒冷,而內傷經過玉情蕭運功治療,也好了許多。至於金王玉他只受及一掌,傷勢較君小心為輕,經過一夜推拿,也漸漸醒來。
  君小心見他能坐起來,方自收手,輕笑道:“還好吧?”
  金王玉運氣,發現只是胸門隱隱發悶,心知好了許多,也笑起來:“差點沒被你害死!”
  “對不起啦!我實在不忍心騙她。”
  “那你還叫我裝哭?真是糗大了!”
  “就是因為你哭,她看起來才那麼仁慈,我也被她感動了!”
  “最少你想承認之前,要先通知我,我也好逃得遠些。省得性命不保。”
  “下次知道啦!”
  “還有下次?”
  兩人視目,終於呵呵笑起,縱使還有下次,金王玉恐怕也莫可奈何吧?
  金王玉發現身上還蓋著小心衣服,甚是感激,又見著那貂皮披肩,問道:“這斗篷……會是她的?”
  君小心點頭:“她送來的,我們的傷,還是她治好的。”
  “這是什麼意思,傷了人又救人?”
  “傷人,是因為我們冒犯她,救人,是因為她仁慈。”
  金王玉乾笑:“被你一說,我也覺得不該騙她了,現在如何?要回去丐請她不成?”
  君小心搖頭:“冒犯一次是罪過,冒犯第二次便是罪不可赦。”
  “可是請人一事……”
  “她要幫忙,自然會來,現在只有回去向爺爺報帳了。”
  “這麼一來,你不就失去天下第一當信用?”
  “欸呀!命都快投了,還談什麼信用?大不了還他一根頭髮便是。”
  金王玉癟笑:“對啊!有時候為了一根頭髮濟命,實在劃不來。”
  “走吧!雪停了,還是離開的好,免得又見著她,話都不知如何說起。”
  “可是這件貂皮……”
  “咱們穿過的,她是不會要了,還她也沒用!”
  當下兩人頂著韶皮披肩,漫步地往山下行去。
  臘月天,飄雪處處。
  君小心、金王玉回到太行山區,此處已積雪盈尺,嚴寒刺骨。
  陰不救很快出來迎接,卻未見著該請的人,眉頭直皺著。
  他們住在本是難柴的山洞,現在清理出來,反而比音水萍母女所住的木屋要暖得多。
  洞中燃起火堆,可增暖,還可燒可烤,甚是方便。
  君小差和公孫砲等在裡頭,見著兩人回來,已送來熱茶,五人圍著火堆坐下,開始談事。
  君小心將經過說了一遍,然後乾笑道:“我本想拉了華夥風.他不來也罷,我以尖叫聲,配合玉情蕭的蕭聲,大概也湊和過去了,誰知道卻被她打了出來,看來只有咱們自己奮鬥啦!”
  陰不救道:“你能活著回來,算你命大,文平茹對男人一向是手下不留情。”
  君小心癟笑:“大概看我們還是小鬼,所以下不了手,後來還救了我呢!這件披風還是她給我的。”
  將肩上貂皮披風摘下?耍了起來。
  陰不救徵詫:“是雪貂披風?她怎會把如此貴重的東西送您!”
  君小心問:“這很貴重?不是隨便都買得到?我是說這種雪貂並非不可求,買個二十只,也該夠縫這麼一大件了。”
  陰不救搖頭:“隨隨便便倒也罷了,玉情蕭豈是隨便之人?這貂皮可非一般雪貂,它只產於天河峰的雪地裡,每年喝天泉,吃那裡特有的香蘭草,十年方能長大,而只取貂腹最軟最柔的一小塊,那麼一大件,非得千片不可,也就是須要千只以上香蘭雪貂,可惜這貂一胎只產一只,太小不能用,要長大還得等十年,要湊足千只,談何容易?但最珍貴的是貂毛本身能自然散發出蘭花香,那是獨一無二,不是任何其他貂皮可比擬的。”
  君小心抓來聞聞,果真有淡淡蘭花香.乾笑道:“大概她就住在那裡,得來較易,送我一件也沒關係。”
  陰不救道:“爺爺卻認為她只有這麼一件,因為天河峰不大,不可能一次容下千百只雪貂,那豈不成了老鼠窩?”
  君小心疑惑道:“爺爺一直認為它很貴重,有何用意?”
  “用意可大步!要是她真的送你很貴重東西,她很可能對你產生好感,也很可能會來此幫你的忙。”
  “真的?”君小心有些不信。
  陰不救輕笑:“爺爺了解她,她雖然性情孤傲,卻是心地善良,她討厭男人,乃是因為華秋風的關係,所以她把自己孤立起來,二十年來未曾走出江湖一步,也未跟任何人交往,所以她的心是寂寞的,現在她把你當成可信之人,她自會為你盡一點心力,所以爺爺睛地一定會來。”
  君小心輕嘆:“來了也好,有時候,我也好想要一個母親。”
  此話一出,君小差和陰不救已然沉默,誰又何忍見及一位小孩自出生到現在,未曾見過母親一面?連做夢都夢不出母親形影?
  陰不救感傷道:“是爺爺對不起你們,沒把你娘照顧好……”
  君小心立即裝笑:“沒關係啦!我只是偶而想想而已,都長那麼大,有娘沒娘還不是一樣過?”
  陰不救也不願把氣氛弄差,乾笑道:“總是爺爺不對嘛!哪天爺爺給你弄個娘回來。”
  君小心打趣道:“怎麼弄?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怎來得及?爺爺是神醫,再弄一個,那才是真實的!”
  “要多久?”
  “快啦!就快啦!”
  笑聲中,祖孫三人盡掃陰霸,又和從前一樣說笑自如。
  隨後又開始談及正事。
  陰不救道:“爺爺暫時估計玉情蕭會趕來,剩下的只有君兒代替了。”
  君小心滿口包票:“沒問題,最近勤練吼功,十分有進步。”
  陰不救道:“抵住了琴音,其他就好辦多了。”
  君小心問:“那青服白衣怪物,你已有了對付方法?”
  陰不救道:“不瞞你說,七巧軒那七位丫頭也來助陣,合她們七人力量,該可製住青服高手才是。”
  “她們也來了?”
  君小心望向金王玉,兩人心頭都毛毛地。
  陰不救笑道:“放心,他們是來幫忙,爺爺也跟她們說好,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君小心抽翹嘴角:“她們敢?還那麼慷慨地答應爺爺?呵呵!我早把她們教乖啦!”
  金王玉笑出聲音:“對呀!我們還教她們做體操呢!”
  君小心捉弄逗笑,問道:“她們來此,爺爺可有照三餐叫她們做體操?”
  陰不救輕笑:“爺爺可沒你瘋,哪有時間搞這些?”
  “哥你呢?”
  君小差較笑:“我不敢。”
  “她們沒被你的男色所迷?”
  “沒有……”君小差笑的有些窘。
  公孫砲卻說:“有啊!每次小差一出現,那叫什麼巧多情的,差不多都要暈倒!”
  君小心笑的甚逗人:“我說嘛!哥哥英俊瀟灑,天下無雙,哪有女人不著迷的?”
  君小差談笑:“還是談正事吧!再談那些.我都將不下去了,太窘啦!”
  君小心以肩頭碰他肩頭,逗笑道:“窘什麼?弟弟我助你一省之力,看上眼的就追,看不上眼的交給我,我就……交給公孫砲好了。”
  公孫砲趕忙插手:“不行不行,我是酒鬼,不來這一套。”
  君小心弄笑:“酒色不分家,你有什麼好拍的?我看那巧精靈就很適合你,她的倒酒技術很好。”
  公孫砲舌頭一伸,好似弔死鬼:“她倒的是毒酒啊!我吃不消!”
  此話引來眾人一笑。
  君小心嘴皮子耍夠了,才又問:“爺爺,哥說要談正事,你準備好了沒有?”
  陰不救道:“想了近一個月,怎會沒好?等的就是你啦!現在你已回來,再給玉情蕭三天時間,然後照原定計劃,想辦法將天雷鏡投至五王廟高峰,一切將可迎刃而解。”
  事情已說定,眾人也都各自準備,以便屆時可如足心神和霧區高手對抗。
  陰不救利用這二天替君小心和金王玉檢查傷勢並暗自運勁多多少少催化一些兩人體內勁流,讓他倆功力可漸漸加強。三天來也覺得兩人被玉蕭所受擊傷勢已好了八九分,並無大礙,遂安心讓君小心參與此次反擊。
  三日一過。
  天晴無雲,大好天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逼往五王廟。
  君小心不想跟那七巧軒女人成堆,自行先奔前,找來一處較高山峰,右側為霧區,左側則是眾人攻擊區,算來十分理想,他帶了兩桶冰水,準備喊渴了,可喝點兒涼水。
  不久,大隊人馬也來了。
  陰不救分配七巧軒和君小差阻擋青服蒙面人,音家三人和自己護送天雷鏡往前衝,至於公孫砲和金王玉只有墊後的分,要他們顧著後頭,若另有人前來破壞,只要示警就成了。
  分配妥當.眾人屏息以待。
  陰不救指著霧中一方向,說道:“五王廟大約在前方百丈地方,你們若將青服人逼退,得趕往那裡保護天雷稅,因為在霧中.誰也弄不活消失的敵人去了何處!”
  眾人同口應聲.表示了解。
  陰不救道:“要是琴音無法抵擋,咱們只好撤退,免得有人受傷亡。”
  音水萍道:“我可以用琴音,助君小心一臂之力。”
  陰不救道:“或而可行,擔驚天醉仙琴大過於厲害.若玉情蕭未到,我們還是撤退,再從長計議如何?”
  音夫人道:“就如此吧!萍兒咱們還是護送天雷鏡為要事。”
  音水萍默然點頭,不再另想他事。
  此時站在高峰上的君小心已向眾人拍手,一副總司令模樣:“餵……好了沒有……
  我喉嚨癢啦……”
  巧精靈最是看不慣:“什麼喉嚨癢?哪天我叫你全身癢!”然而想及上次被毛蟲嚇得全身發癢,她又覺得這句話不吉利,又罵了君小心兩句。
  巧鳳凰則叮嚀她,此次行動是師父交代,不准出差錯,免得壞了大事,巧精靈才閉上嘴,不敢亂分神。
  陰不救問向眾人,回答全無問題,這才向小心招手。
  君小心一時大樂,吹出螺角聲,嘟嘟數響,喝令:“衝啊 ”可惜他們走的甚慢。
  步步為營,失了衝鋒陷陣的快感,君小心不禁瞪眼:“打什麼仗?還未交兵就失了氣勢,怎能贏?”
  眼看他們已進入霧區,遠處已傳來陣陣急促琴音,君小心存心挑戰,喝道:“要拚就來拚,俺可不認輸!”
  當下張開嘴巴,如狼嚎般尖尖嗚叫,那音調竟也中和不少琴音。
  眾人但覺琴音壓力降低,快步往裏邊移去。
  忽而青光一閃,神秘青眼人已擋在前頭,他冷道:“回去吧!不值得!”
  巧精靈最是忍不住,冷喝:“讓開,否則要你好看!”
  短劍方遞出去,未見人家如何出手已被逼退彈回。
  陰不救為搶先機,當下喝令:“衝!”
  七巧軒七位美女武器盡出,配合君小差,困向青眼人。陰不救則和音水星摃起天雷鏡想繞道槍衝,音夫人和音水萍則向前開路。
  青眼人突見來者不少,登時大喝,一掌旋風如山洪,擋向七位美女,閃身一掠,早已罩往音夫人和音水萍,掌勢再封,又迫退兩人。
  君小差功力較高,隨時跟上,一掌逼來,追得青眼人回身自救,六位美女也圍了過來。
  巧鳳凰喝道:“快擺七巧陣!”
  七人手中不只短劍,還抽出長鞭,長短並用,剛柔並濟,配合得天衣無縫,威力立時大增,一時也將青眼人團在陣中。
  眾人往前再逼寸一餘丈,卻覺得琴音刺耳難忍,讓人血氣翻騰,功力凝聚不易,甚且還要花大部份功力去抗拒琴音,君小心吼聲似已無法抗及此處強音,他們對付青眼人已漸感吃力,忽而君小心吼聲又加強,琴音壓力頓減,眾人再驅前數丈。
  君小心可是卯足勁地吼叫,瞧不見零中的打鬥.只聽得叭叭啦啦,打得甚是激烈,反正有逼近,他就覺得高興,吼得更來勁。約過了盞茶光景,他已嘴子喉燥,暗自慶幸自己備了冰水。
  “先喝兩口再吼吧!”
  高興之餘,抓起冰水即往喉嚨灌去。
  豈知還灌不了幾口,吼聲沒了,琴音大作,硬將人給逼退回來。
  公孫砲已尖叫:“幹什麼?罷工啊?還不快吼 ”
  眾人個個瞪大眼珠往君小心瞧來,好不容易攻入二十餘丈,現在全然功敗垂成。
  君小心徵愣著,隨後於笑:“***,喝口冰水也出問題?這麼不耐擋,難道要我吼死不成?也罷,誰叫我沒把華秋風給抓來,只好當管死鬼啦!”
  當下向眾人躬身九十度:“對不起啦!喝口茶而已,現在好多了,咱們繼續!”
  陰不救對這孫子也無可奈何,只好要眾人原諒,眾人見他躬身九十度那虔誠怪模樣,也都露出笑意,未再那麼責任君小心,也準備第二波攻擊。
  君小心又自鳴鳴叫起,眾人一鼓作氣再次衝鋒陷陣,衝入霧區。
  那青眼人似已動了怒意,出手較為猛急,眾人攻打十數回合,只能逼近十餘丈。
  巧鳳凰忽見此人只擋不攻,並未傷害眾人。她不明究裡,卻相信此人不想傷害她們,逐叫妹妹們只攻不守。如此一來,有若大趕鴨子,空門盡露,竟也把青眼人逼退十餘丈。
  陰不救藉此又將天雷鏡推前數丈,眼看就要繞過青眼人防線,哪知琴音忽然大作,震得他們功力渙散,節節敗退。
  公孫砲見狀大吼:“小心眼快拚命啊!快招架不住了!”
  君小心心頭暗自叫罵:“只知道叫我拚命,沒看到我快沒命了?”
  他還是憋得臉紅脖子粗,拼小命地吼叫著。
  可惜那琴音愈彈愈強勁,眾人無以招架,敗退更急,眼看即要退出霧區,正失望之際,忽而一陣甜美蕭音傳來,抗擊不少琴音。
  君小心驚喜:“玉前輩來了?她真的來了?”
  眾人亦是興奮難忍,四周尋向玉情蕭,卻見不得人。
  陰不救心知她雖來了,卻不願和眾人相見,眼看他們個個精神亢奮,當下喝聲再攻。
  眾人一窩蜂擁去,衝勁銳不可擋。
  君小心得知玉情蕭位置大約在左前方百丈左右,遂畢恭畢敬拜禮:“多謝前輩前來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玉情蕭大概想維持蕭音,並未回話。
  倒是公孫砲見著君小心又得意之形,當下大吼:“快叫啊!再不叫,裡面的人就要叫了!”
  金王玉聽得笑呵呵,他認為有玉情蕭相助,大局將可勝利。
  君小心斥叫道:“叫什麼叫?休息一下不成,難道你想要我變得慘叫?”
  公孫砲乾笑道:“我只是太急了嘛……”
  君小心狠狠瞪他一眼,也不敢誤事,揚起嗓子,又自尖叫。
  眾人在琴音被封阻之下,大感輕鬆,立時通過四十丈,而且其勢未衰,衝得甚猛,半刻不到又衝進二十餘丈。
  陰不救喝聲道:“快加勁,就快成功了!”
  眾人盡展功力,攻的更猛。
  青眼人不禁生怒:“老夫要你們走,你們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不再只守不攻,只見他右掌一揚,有若千斤吸力,猛地抓吸三條長鞭,反手一扭,長鞭落手,再一抓扯,欸呀數聲,巧精靈、巧玲政和巧多情已被扯前,腳步浮動不穩。
  巧鳳凰心知要糟,趕忙阻攔,卻怎是那人對手,只見寒光一閃,那人凌空點住三人穴道.掌風再帶,掃得三人飛滾十餘丈,落地卻無聲音。
  眾人終於相信此人武功高得嚇人,若他早施殺手。恐怕無人能倖免。
  君小差見狀,趕忙欺前阻攔,抓過巧輕煙手中長鞭;舞出龍騰虎躍勁道,劈劈啪啪卷向青眼人,雖想未必能傷他,至少可稍加阻住他的攻勢。
  果然青眼人得花些時間解去層層鞭影,幾位女子再圍上來。一時也將他給封住。
  陰不救見狀大喝;和音水星猛提真勁,綜空飛過青眼人,猛往五王廟衝去。
  青眼人大驚,暴喝出口,雙掌如電,這麼一切震;迎來長鞭如脆餅,咋嚓落成數段,他一抽身就想攔人、君小差豈能讓他脫去,長鞭已斷,那人又抽得快,情急之下,好撲身抓住他左腳,硬將他拖往地面,
  青眼人不願傷他,伸手點他穴道,然而君小差乾脆緊緊拖他猛滾地面,縱使穴道被佔著,也得把他帶滾七八丈遠。
  這一空檔,陰不救和音水星已衝至斷崖,再驚上去即是五王廟,心下大喜,兩人正大力激摃天雷鏡之際,忽而一陣笛音激烈掃來,已然擋去不少蕭音和吼聲。使得那琴聲威力衝向眾人。
  只因深入險地,琴音威力猛烈無比,鑽得眾人耳膜將裂,陰不救大叫不好,趕忙跌坐地政,運功抵抗,鼻孔已滲出血來,音水星也難以忍受,紛紛坐下運功抵抗。
  君小心猝聞笛音,心下大怒,“這色魔競然來了?”
  敢情華秋風想一雪冤仇,趁機趕未想扯君小心後腿。
  那蕭音已顯憤怒,猛往笛音攻去,但只一閃聲,她又折回;笛音卻緊追而來,玉情蕭連蕭音也不好沾氈于華秋風,甚至乾脆不吹了。
  君小心問及突變,登時大吼:“停戰停戰,我們掛免戰牌啦 快撤退 ”
  吼聲之下,他也衝往西南山峰,華秋風顯然在那裡。
  那琴音似乎不願傷人過重,音調轉柔,眾人得以喘息,卻個個臉色蒼白,有的甚至鼻角掛出血絲,顯然受傷不輕。
  青眼人甩脫導小差,聞及停戰叫賽,也未點君小差穴道,縱身倒掠,奔向陰不救。
  他冷道:“陰前輩你退去吧!再戰下去,你我都不好。”
  陰不救道:“你若是天下第一當,就承認,我有許多事想跟你談……”
  青眼人沉默一陣,搖頭:“我不是。”
  “那第一當可在七音城?”
  “他沒有。”
  音水星冷喝:“你不是第一當,怎麼他不在?”
  “因為……七音城空無一人。”
  “胡說;七音域主還不是在那裡弄琴。”
  青眼人未回活。
  陰不救道:“你為何阻止我們入內?”
  “我有苦衷……”
  “不能妥協?”
  “妥協只會害了你們,害了全武林。”
  “這又是為什麼?”
  “請相信我……”
  青眼人不想多談,連點兩指,把兩人點倒,挾在腰際,頭頂天雷鏡,掠向外頭,將人丟出霧區。
  此時君小差和七位美女也都退出,君小差立即解去陰不救和音水星穴道,兩人臉色蒼白,音夫人和音水萍已替他倆運功療傷。
  君小差也想運功助力,卻傳來君小心叫聲:“哥快來,先收拾這色魔再說!”
  君小差立即決定,騰身追去,掠往一座山峰。君小心已向他把手:“哥,四處搜搜看,那小子一輩子偷雞摸狗,有膽子放馬後砲,卻沒膽子召臉,把他抓出來閹了。”
  兄弟倆控遍整座山峰,卻未見蹤跡,十分懊惱。
  君小差道:“弟,用你超腦力搜搜看,說不定他已走遠了。”
  君小心立即運功,想感應出華秋風位置,卻無反應,反而是玉情蕭就在不遠處。
  他道:“我看那小子是嚇破膽了,要是他再敢來,咱們就不攻先收拾他再說,玉前輩在附近,我去向她致謝。”
  “只有如此了。”
  當下君小差已返回眾人處,君小心則移步往附近山頭行去。
  地約百丈,隱隱霧中已看出玉情蕭默然立於半山高崖上,一身潔白,貌美無雙,有若霧中仙子。
  君小心不敢走太近,遠遠淡聲說道:“是玉前輩麼?”
  玉情蕭聞聲。心頭一喜,往下邊搜尋:“金公子是你?”
  前次見面她只聞及金王玉姓名,也以為君小心姓金,遂有此稱呼。
  玉清蕭未能瞧清小心面貌,似有些心急,身軀晃左迎右,尋得急。
  君小心大膽再走幾大,兩人方自瞧得清楚,見著玉清蕭並未不快,甚至面露喜色,他才敢開口。
  “我姓君,不姓金,叫君小心。”
  玉情蕭談然一笑;“原是如此……”瞧得君小心康復如初,她心頭寬慰不少。
  君小心拱手躬身:“多謝前輩前來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玉清蕭含笑道:“我覺得不該把你們傷得那麼嚴重,所以……才想還你一些,就來了。”
  君小心等得甚甜:“那是我們自找的,怪不得前輩,不過前輩能來,晚輩太高興啦!”
  他笑得動人,玉情蕭一時不忍,拍手道:“你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好了沒有?”
  “早好啦!”
  君小心還是高興爬向山頭,對玉情蕭的吸引,就如慈母般讓他甘之如信。
  玉清蕭似也把他當做兒子般照顧,仔細替他撫穴把脈,含笑道:“你好多了,我也放心了。”
  兩人親情似地笑著。
  “對了,前輩的斗篷,還未還您……”
  玉情蕭含笑:“就送給你吧!當作我對你的補償了。”
  “那……多謝前輩了。”其實君小心對此貂皮斗篷是愛不釋手,捨不得還人呢!
  玉情蕭問及現場;“剛才你的叫聲,音律好似也能攝人心弦?”
  君小心笑道:“天生的,我爺爺說我嗓子尖,可以練成穿腦音。”
  “難怪你喊的如此辛苦。”
  “不會啦!習慣就好了。”
  玉清蕭摸摸他腦袋,隨後輕嘆:“不過那魔笛也來了,姑姑可能愛莫能助……”
  “他已被我趕走了。”君小心祈求道:“前輩您可不能停止不吹,就算幫助我們好了,您要是不吹,就無法打贏這場鬥爭了。”
  玉情蕭猶豫一陣,還是不忍讓小心失望:“好吧!姑姑也不能半途而廢,再幫你一次就是。”
  君小心剎時欣喜,連連道謝,隨後說道:“我得再回去了,多謝前輩幫忙。”
  恭敬一拜,他方自離去。
  玉情蕭見他如此,心頭也傳來喜悅,似乎此行已得到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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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石破天驚

  君小心回到眾人休息處,笑聲迎人:“沒問題啦!玉前輩答應再助我們一臂之力,攻城有望了。”金王玉道:“要是那色鬼再來搗蛋呢?我很想吃他的肉。”
  君小心道:“只好如你所願,先啃了他的肉再說。”
  陰不救輕嘆:“不如咱們先退回,待將華秋風速擒,再來攻城如何?”
  他還是認為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音夫人一刻也不能等:“今日不攻下,他日說不定另有阻撓,還是現在攻城,萍兒你留下,用琴音對抗魔笛。”
  音水萍立即頷首:“萍兒早準備好了。”轉向馬前,向公孫砲要來七弦琴。
  音夫人道;“水萍功力雖未達爐火純青地步,卻也登堂入室,全力一搏,該可製住魔笛才對。”
  她既然如此堅決,陰不救也不便多說,遂點頭:“有水萍相助,大功自可告成,咱們準備妥當,再次攻城!”
  眾人開始各自準備,武器緊抓在手。
  君小心轉向金王玉和公孫砲,說道:“你們給我看著點,要是笛音出現,找不到人,給我用石頭砸,呵呵!砸不死,也要讓他滿頭包。”
  金王玉和公孫砲頻頻點頭,笑聲不斷。
  隨後君小心已領著音水萍回到原來位置,音水萍立即席地而坐,將琴架於雙腿,準備撥弦。君小心瞧她如此認真,弄笑問道:“大美人,你覺得我哥哥如何?你們進展如何?”
  音水萍嫩瞼泛紅,還是說了:“他不錯,個性溫和,不像你,一肚子鬼主意。”
  “你喜歡他?還是喜歡我?”“這……兩個都不喜歡!”
  音水萍更形困窘了,其實要她說出這兩兄弟孰好孰壞,她還真的沒法分出,君小心雖然古靈精怪,但沒有他,她和君小差在一起就不知該談什麼了,連他哥哥都如此喜歡他,音水萍自然也感受出小心讓人心疼的地方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說兩個人都不喜歡,就是喜歡兩個人,其實我得告訴你一個秘密……”聲音故意壓低。音水萍好奇追問:“什麼秘密?”
  君小心弄笑道:“我看得出來,我哥哥也很喜歡你。”
  音水萍心中一甜,表情卻羞怯帶剛:“那是他的事。”
  “欸呀!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不過最重要還是 你得對我好些,因為哥哥太文雅了,喜歡在心裡也不會說出來,何況我們只有兄弟兩人,哥哥一定會找一個懂得照顧我的嫂子,所以我的投票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音水萍紅著臉:“像你這種人,好像天下沒人能把你照顧得很好吧?”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總得努力看看嘛!”
  “我又不想……”音水萍更窘了。
  君小心輕笑:“那可不一定,要是老天便要如此安排,你躲都躲不掉,不過你別急著照顧我,讓我先來照顧你,弦琴架在腿上怎能發出最大威力?要架空,讓它能共鳴,找不到琴架,用石頭也可以!”
  當下君小心搬來兩塊大石頭,一端頓入土中,另一端則敲平它,正好可以架琴,如此音水萍得以盡情發揮。
  音水萍不禁感恩地瞧著君小心,她似乎猜不透君小心這種人,到底是屬於何種人?
  從初見面的選美比賽,到現在的攻城作戰,他似乎都不停地在認真做事,而且對自己,似也從無惡意,不禁對上次想登他於死地的魯莽行徑感到愧疚。
  君小心可沒想那麼多,問她準備是否實當之後,立即向明不救揮手,也憋足了氣,開始吼出尖聲。
  陰不救聞及聲音,再次揮兵進攻。
  方入霧區,琴音又阻封過來,玉情蕭和音水萍也相繼吹箭彈曲,配合尖音封住琴音。
  在琴音無法擾亂之下,眾人神情大振,攻的甚是勇猛。
  霧中青眼人輕嘆一聲,也再次上前阻擋,他難在不願傷人,出手未免顧忌甚多。
  眨眼間,陰不救已進攻十餘丈,卻在此處受阻,難越雷池一步,此乃青眼人戒於前次被對方通過太多而冒險拚命,遂在此處出手較重,困住他們。
  一連進攻十餘回合未能奏效,正感頭痛之際,那笛音又自刺耳傳來,擾得眾人心神不寧,攻勢頓挫。
  君小心破口大罵;“早知道就一刀把他給殺了,真是禍害無窮。”
  他往北邊指去,金王玉和公孫砲立即跨馬上陣,直衝北方,手提包石塊,想砸得他滿頭包。
  音水萍但覺壓力大增,琴音更撥得陣陣殺氣,一時山谷震聲隆隆。
  陰不救正感難為之時,忽而傳來幾道勁風,五條玄衣人已掠來,他一見即知是極樂宮手下,他們未徵得同意,已舉劍猛砍青眼人,一時敗勢又扭轉過來。
  陰不救雖不願領情,但是此時該以破除霧陣為首要任務,暫時利用他們力量,亦無不可。當下領頭配合那五人,攻向青眼人,三招未到,連通十餘丈。
  青眼人正愁無處可發洩,來了五名送命客,他想殺雞做猴,猛喝一聲,身化游龍,穿走于利劍長鞭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忽見兩長劍一前一後砍來,他深吸小腹避開那劍,身形竟然平飛而起,從兩劍尺半不到距離穿出,右手食中指猛然剪斷一把利劍,劍尖往左側那名百衣人劈去,叭地一響,連砍帶砸,劈得那人腦袋開花,當場斃命。
  七巧軒幾名較小女子,哪曾見過如此殘忍場面?一時驚立當場,幸好大姊巧鳳凰及時提夜,她們方自定種迎戰。
  剩餘音在人似不畏喪命,欺身截抄,又自攻向青眼人,再加上君小差纏得甚緊,他得花時間去解決。
  陰不救見機不可失,和音水星又摃起天雷鏡住斷崖奔去。
  然而那華秋風竟然壞透頂了,他不再阻擋君小心吼聲,反而回頭吹出魔笛困向在場諸人,尤其是趕在前頭的陰不救和音木星,如此一來,轉“擋”為“攻”配合魔琴,威力自是大增,霧中眾人甚難抵擋,不時悶叫傳出。
  音水萍更是心急,用盡全力撥琴,手指都已脫皮,血絲不斷滲出。
  君小心見狀,心頭直罵不停,卻又不敢停止尖吼,他連吃奶力氣也用了出來。
  還好,玉情蕭也用盡合力阻擋,琴笛兩音,稍稍滅去在場諸人些許痛苦。
  而金王玉和公孫砲雖追至地頭,卻奈何不了華秋風,取出石塊出其不意砸中了兩三次,華秋風已在高處移去,怒火因而更熾,笛音吹得更猛,迫得兩人也招架不住,紛紛退回。
  明陰救和音水星拼命抵抗琴音、魔笛音,不停往前推進七八十丈,眼看又將抵達斷崖,兩人硬撐地又再跨前。
  青眼人但不妙,心生殺機,登時雙掌猛旋,迫退七美女,掠身撞向那四名玄衣人,君小差從中阻攔,他猛吸真氣,拔高丈二,避開小差,再倒撲面下,來個蒼鷹搏兔,罩向四人。
  那四人立即舉刻上衝,見人即刺,耍得有若一片刀山,密不透風,心想刺不了此人老命,也要叫他掛彩穿洞。
  豈知青眼人功力高得離譜,那劍尖晃動何其快速,他卻能準確無比夾住其中一支,藉此猛掃其他三把,待劍勢潰散之際,硬將劍身往下推,那握劍人承受不了壓力,硬被劍柄穿透胸背,當場斃命。
  青眼人並未罷手,翻身落地,左腳尖掃向一人腦袋,打得那玄衣人莫名其妙,就已腦袋開花,濺得滿天腥臭,他左腳再勾,將其屍體打向背後追來七美人,藉勢掠空,撲向音水星去了。
  君小差未敢怠慢,急起直追,七美女撥開屍體,也快步追去,另兩名玄衣人也舉劍直追。
  越深入裡頭,琴音越強,陰不救和音水星不得不運功抵抗,舉步甚堅,青眼人快速掠來,一掌掃得兩人滾退七八丈.口角掛血,傷勢又沉重不少。
  音水星實是不甘心,怒吼:“我跟你拼了!”
  舉掌就想衝來,豈知未到青眼人面前,已被那笛音鑽得頭暈目眩,鼻孔掛血,只得雙手掩耳,痛苦萬分。顯然華秋風已使出毀殺音律。
  音水萍雖有意阻擋卻功力不高,一時傷了內腑,嘔出鮮血,君小心大急:“音姑娘你別彈啦……”想伸手抱她。
  君小心一時未吼音,眾人又失去一層抵抗力,欸欸悶叫,似已受傷。
  音水萍見狀更急:“別管我,快吼音!”
  君小心兩處為難,仍自尖叫,卻為音水萍十指盡破、嘔血不止擔心不已。
  陰不救眼看無法擋住那阻攔琴音和毀殺笛音,只好下令撤退。音夫人卻唱令:“不能退!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下是何滋味?”一馬當先衝向前頭。音水星怎能見及母親單身涉險,也撲了過去。青眼人暗自長嘆:“只有先把你們逼出去再說了!”
  立時運勁雙掌,本是貼合,摔猝外翻,兩道青光暴閃,有若雷電容射濃霧,映得周遭一片青白,青眼人衝掠左側那玄衣人,青掌打去,尚差七八尺,那玄衣人竟然頭裂腦碎。他喝聲再起,身化青芒,電也似地衝向另一名玄衣人,只見青芒一閃,他人頭已哧飛,嚇得眼珠還瞪得圓大,卻再也黏不回頸了。
  青眼人連宰兩人,衝掠過來,兩掌打得音家母子倒掉滾退,七美人迎上來也全都被掃得欸欸痛叫,再加上穿腦笛音,他們已招架乏力,節節滾退。
  只有君小差勉強能接下青眼人幾招,卻也邊鬥邊被逼退,情況十分不利。
  那笛音更是囂張,吹來讓人裂腦錐心,疼痛非常,那群人倷不住已雙手掩耳,伏地滾退,十分狼狽。
  音水萍越彈越心驚,淚水也滲出來,無助之中更見悲悵。
  君小心見狀,這還得了?顧不得再尖叫,猛吼一聲:“天殺的!”
  拋下音水萍,奮不顧身地衝向北邊,非得收拾華秋風這踐骨頭不可,然而經過霧區,卻發現眾人倒地欸叫,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得先把人救出來,遂又奔向人群,想拖人就走,誰知第一個即拖上音夫人,她死命就是不走,君小心狠狠敲她一個腦袋。
  “你不走,想喪命不成?”
  音夫人似已瘋狂:“就是不走,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滋味如何?”說完哈哈大笑,又嘔出鮮血。
  君小心急瘋了:“你哪是死在琴音?是死在色魔笛音下!”
  眼看她是醒不過來,又想及十餘人,如何拖得了,心下一橫:“哥 快擋那青眼人!”
  飛快奔向天雷鏡,摃起它就往前衝。
  青眼人衝來想攔,君小心掃來天雷鏡,擋他掌力,當地一響,天雷鏡暴出震聲,竟將他震得腦袋發暈。
  君小差藉此衝來,雙手猛然扣住他腰手,急喝:“弟快走……”
  君小心想也沒想,口中不斷咒罵,跑得比上次和馬比賽還快,飛身如箭,衝前數十丈,一不小心撞向崖壁,又是當地巨響,倒彈回來,他是眼冒金星,鼻頭疼痛,卻不敢停留,摃起天雷鏡,猛往崖頂五王廟爬去。
  青眼人想掙脫,君小差卻也拼了命,硬是扣得緊,還四處滾動,讓他弄不清方向。
  琴音突然舍他們而專攻君小心,可惜君小心天生超腦力,根本不怕音律穿腦,在死衝猛爬之下,竟也爬向五王廟,登時大喜,高聲尖叫:“我到啦 ”聲音傳來,眾人喜極而泣。此時又有一聲沉猛有若虎吼聲傳來。青眼人大叫糟了,顧不得君小差,不知施展何功夫,身軀突然暴脹,迫得君小差狂吐鮮血,倒滾數丈,他猛地衝向五王廟。
  君小差哪能停頓?心想天雷鏡方位、卦角、時辰,想必爺爺已算好,當下連頓四處地方,終於在東邊感應出好位置,雙掌猛往太極陰陽眼打去。
  此時他猝見一白影吼來,那感覺他人非人,但還來不及多想,只見得掌力貫入陰陽眼,那天雷鏡猝然變得金光閃閃,轟然一響,照得那白影沉吼。倒射退去。
  而那天雷鏡光束衝破霧區,直衝雲霄,猝然叭隆,閃出千百遭強光閃電,匯成一股暴雷,轟然展得地動山搖,雪崩岩裂,眾人趕忙掩耳憂地,本能地懼於天災大難。
  只見得天雷鏡不斷射出光束,引來空中閃電連連,四面八方烏雲如飛龍蟠天,滾滾卷來,半刻鐘不到,天地為之漆黑,那雷電再閃,轟喇傾盆大雨盡瀉而下。
  好一個暴風雨來臨。
  群眾一陣喜悅,顧不得傷勢,皆仰頭迎雨,讓雨水打得滿臉滿身濕,他們卻如飲甘露。
  君小心不斷猛擊天雷鏡,那強光不停射向空中,雷電閃得更猛,暴雨更是狂勁傾瀉,那天雷鏡早已變得滿體光紅.甚是惹人喜愛。
  君小心玩得呵呵大笑:“原來雷電在我手中,終可以呼天喚地啦!”
  他猛勁地敲,雷電不停地閃,暴風雨掃得更帶勁。
  那濃霧早已被雨水掃得無影無蹤,雨絲中,眾人已見及高崖上那光紅閃閃的天雷鏡和得意志形的君小心。
  雨勢浩大,不及多久,山峰已傳來隆隆響聲,有若萬馬奔騰。陰不救驚詫:“山洪暴發了?!”當下催促眾人趕快到五王廟避雨,也好趁此阻止君小心玩過頭。
  眾人雖受傷,但有輕有重,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之外,大致都還能自己行走。公孫砲和金王玉已將君小差和音夫人扶上馬背,載往歐崖,眾人合力將兩人弄向崖頂五王廟,連同公孫砲和金王玉也都帶上屋,那馬匹通靈,自行找地方躲雨去了。
  君小心見著大家都來了,甚是高興:“你們玩過閃電設有?現在正是機會,來,排隊,一人先讓你們玩一下!”有若大人在教小孩玩遊戲,得意得很。陰不救走前,敲他一個腦袋,笑罵道:“還玩?再玩,整個太行山就要給山洪衝走了!”
  君小心頓覺問題嚴重,尷尬癟笑:“大家為它拼了今,總該玩一下嘛……”
  陰不救但覺也有道理,遂叫來金王玉和公孫砲,讓兩人摸摸,在君小心暗示之下,金王玉也敲了一記響雷,過癮得很。
  接下來巧精靈也好奇地敲雷,還瞄了君小心一眼,表示不甘示弱,其他幾人年齡雖不小,還是禁不了好奇,前來觀賞,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音水星三人受傷較重之外,眾人都過足了癮,陰不救方自將天雷鏡收起。
  君小心在算人頭,有誰沒玩過,點算之下竟然少了音水萍,他急道:“不好,音姑娘一定還在那邊山頭,她受了傷。”
  君小差聞言,勉強站起:“我去帶她回來……”
  君小心看他也傷痕累累,不忍說道:“我去,哥你要躺下啦!”
  不等任何人回答,他已衝下崖,往音水萍落腳處奔去。
  雖然天雷鏡已收起,但天空仍是烏雲密布,雪也不斷,暴雨仍下得急,地面積水盈尺,山洪滾滾而來。
  君小心找到地頭,發現音水萍已昏死過去,十指指尖皮肉盡裂,血流不止,他趕忙斷下衣角,替她兩手包妥,將她負於背上,行前數步,想到她心愛弦琴,已斷了三弦,他還是拉起,這才匆匆趕下山峰。
  奔行中,他又想及玉情蕭,舉目望去,遠處山峰已無法瞧請她是否仍在那裡,心想她並未受傷,該會找地方躲雨,時下得先把音姑娘送回,待雨停了再找她不遲。
  他這才快步奔向斷崖,陰不救已在等候,祖孫倆相互將音水萍給弄上屋頂。陰不救立即替她治傷,音夫人、音水星和君小差皆投以感激眼神。君小心一笑置之,隨即幫助爺爺料理音水萍傷勢。
  陰不救把脈之後,搖頭輕嘆:“她傷的不輕,失血過多,又損及六腑,得要好好躺上個把月。”
  連點數指,替她退出胸口悶血,再餵她藥丸,開始運勁替她療傷。
  君小心道:“內傷慢慢會好,外傷可就要小心了,爺爺,她十指盡破,我看先替她治,否則要是留下疤痕,豈不把大美人給弄醜了?”
  陰不救這才想到她被布條包紮的雙手,當下點頭:“虧你這麼細心,爺爺只想到要保她性命,竟然忘了美女是不容有缺陷的,你可真細心啊!”
  君小心得意地道:“我才沒像你這麼懂得憐香藉玉,她跟我並肩作戰,受了重傷,我豈能量她不顧?”
  “有理有理,爺爺沒有白教你啦!”
  陰不救頻頻贊許,解開青水萍雙手,發現指頭都爛去,若讓它就此結疤,自會留下疤痕,立即拿出利刀,小心翼翼將爛肉挑去,再敷以水晶透明膏藥。
  君小心知那是最好的金創藥,能生肌造皮,只要傷口不大得離譜,將可愈合.不見疤痕,他才笑的甚甜。
  音水萍哪會沒聽見君小心的話,只是自己傷重不能動,不能親自道謝,感激之餘,眼角已滲淚水,她始終未敢張開眼睛.欠得多了,她卻不知怎麼還。
  在眾人調息養傷之中,雨勢漸漸變小,烏雲也漸漸淡去,過不久,陽光已從西邊透來,映得滿山霞紅,原是黃昏已臨。
  折騰一大白天,眾人有點兒累了。
  陰不救心想,南雖停了,山洪卻仍未洩完,不如休息到明早,再趕去七音城不遲。
  音夫人見眾人都受傷,也不好意思再連累人家,遂也答應。
  君小心遂和金王玉喚來天霸王寶馬,一路趕回住處,帶回東西讓眾人果腹。
  是夜,雨後明月,特別清亮。
  君小心想著玉情蕭,遂偷偷溜下五王廟,往玉情蕭立身山峰行去,未行至山峰,玉清蕭已在遠處招手,她仍是一身雪白,不知是否淋過雨?
  然而君小心卻從她秀髮看出,她必是淋過雨了,心頭甚是不忍:“前輩受雨淋著了?”
  玉情蕭淡然一笑:“雨下大了,我沒躲好,淋了些,還好,我帶來衣服,你呢?還是一身濕?”
  君小心一副大俠味:“欸呀!淋慣了,不淋還真難受呢!”
  “怎可以如此?來,我帶你去把衣服烤乾。”
  拉著君小心,她往陰山峰掠去,君小心但覺她的手又柔又滑,抓來甚是舒服,心頭又是一甜。
  轉過一險峰,玉情蕭已帶他至一小山洞,裡頭鋪了一張白布,該是她避雨地方。
  玉清蕭要他坐下,很快找來枯枝,生起火堆,細心替他烤乾衣服。
  君小心此時才清楚地瞧請她容貌,和少女差不多,瓜子臉、薄嬰唇、柳飛眉、丹鳳眼,看來有些冷,此時卻充滿柔情,冰白如雪的臉容,也泛起了喜悅紅雲,不知是否被火烤得發紅,還是上了妝?不管如何,他覺得玉情蕭有著慈母般的密鼓,讓人百看不厭。
  玉情蕭也發現他在瞧著自己,稍為困窘:“是不是我臉上弄髒了?”
  君小心趕忙搖頭輕笑:“不是,是前輩太美了,我就看呆啦!”
  “我美嗎?”玉情蕭也流露出少女嬌羞。
  君小心誠懇道:“你美啊!初瞧之下,覺得你冷冰冰,可是現在就不會了。”
  “多謝你的讚美,來,坐在我旁邊如何?讓姑姑把你瞧清楚些。”
  君小心依言坐於她身邊,淡淡蘭香湧來,讓他十分舒暢。
  玉情蕭瞧得入神,愛意有加:“你不但人聰明,還長的一表人才,連姑姑看的都心動了呢!”君小心笑道:“我扮女人會更好著哩!”“真的?”“有人這麼說,不過我還是覺得男人好看。”“你是男的,當然要當男人,否則就太可怕了。”“我也是這麼認為。”此時明月正好掛在洞前天空,彎細清亮,甚是感人。玉清蕭瞧著月亮,有感而發:“很久未見過如此美好的月色了……”
  “前輩以前賞月都是一個人?”“嗯。”“那好寂寞嗟!以前要是哥哥走了,我也只好一人賞月,也覺得好孤單。”玉情蕭伸手摸摸他臉容十分不忍:“你爹娘呢?”
  “爺爺說死了。”“好可憐……”“前輩也差不多……”“叫我姑姑如何?讓姑姑來照顧你可好?”君小心甚為激動,一聲姑姑已叫出口。
  玉清蕭更是激情,將他摟在懷中,眼眶充滿喜悅淚水:“姑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你太可愛了。”
  君小心沉溺母愛之中,貪婪吸聞著玉情蕭身上透來蘭花香,心頭無以形容的滿足。
  玉情蕭不忍驚動他,關懷地撫摸他身黑頭髮,多少年來,她時常幻想的這一幕,終於實現。弦月透著微笑,讓人看來特別順眼。“姑姑你還要走嗎?”“……外邊世界不適合我,姑姑可能要回百花谷,你可以跟姑姑回去啊!”
  “我想,可是我爺爺的事還沒辦完。”“那辦完了再來也可以。”“我一定去。”
  君小心顯得高興。玉情蕭笑的慈祥:“不過這事別讓人知道,姑姑不喜歡跟人交談。”
  “我懂……”
  玉情蕭笑的甚滿意,將他接得更緊,兩人感情默默交流著,玉情蕭淡淡地問,君小心輕輕地答,不知不覺中已在她懷中睡去,這恐怕是他一生中睡的最甜美的一次。
  他睡著了,玉情蕭未敢驚動他,默默注視他,默默地親向他臉頰,隱露著無限愛意。
  明月更弄清,送滿無限溫柔銀光。玉清蕭為之茫然了。
  直到一聲叫唱傳來:“大俠,君小心你溜去哪裡?大家急死啦 ”君小心驚醒:
  “是金蛋的聲音?”他坐了起來,發現天已大亮,玉情蕭早走了,地上仍有白絲柔巾,還有昨夜火堆,並非是夢。
  “大概玉前輩怕人找來,先走一步了……”君小心心中甚甜:“她好像慈母,如果我缺少了母愛,就找她要去,照樣也能得到。”
  如此輕易解決了失母之情,他倒也甘之如貽。聞及金王玉叫個不停,當下收起白絲巾,往山下行來。金王玉見著他,始放心笑道:“大俠客你也真是,要走也不說一聲,害我找的那麼辛苦。”君小心詫聲道:“是你在找我?不是我爺爺他們?”金王玉道:
  “他們也在找,我說你找玉前輩致謝去了,他們就沒說話啦!我纔來請你回去。”
  君小心斥笑:“媽的,要找我也容得你大吼大叫?你當我是什麼?”
  “是大人物啊!所以要叫大聲一些。”“那你也是大人物,我也要叫大聲一些。”
  君小心突然尖喝,震得金王玉東倒西歪,金王玉趕忙叫不敢。君小心已呵呵笑道:“大人物的滋味如何?”“很難受。”“以後看你還敢不敢亂叫?”“不敢了,也不敢當大人物了。”君小心呵呵笑了幾聲,才問道:“我爺爺他們呢?”
  “先走啦!那音夫人急得發瘋,天未亮就起來做早操,天一亮就走人,你爺爺只好跟去啦!”“咱們也走吧!聽說那七音城是築在天空上,會飄的呢!”好奇心使然,兩人快馬加鞭趕往眾人,及追著時,已是近午時分。
  陰不救問及玉情蕭,君小心說已走人,他也未再詢問,倒是叮嚀上了七音城,要特別小心,那裡似乎充滿危險,君小心一點頭,對七音城更加一層好奇心。
  再行四五座山峰,眼前一亮,似乎又來到另一夢幻國度裡。
  只見得群峰插天,支支如利劍,而那峰峰相同白雲端,竟然若隱若現地飄浮著數座尖塔式古堡,那雲在飄,那古堡似也在晃動,一股神秘氣息淡淡湧現,陽光照射下,發出五彩金芒,晶亮地、透紅地、銀黃地穿插交錯,讓人目不瑕接,如置身夢幻之中。
  眾人不禁看傻了眼,七音城不愧為天下最神秘地域。
  君小心自指算算:“欸呀!還真的有七座,果然厲害,可惜它們都飄在雲端,咱們如何上得去?”
  有點捉謔:“難道想用飛的不成?”
  音夫人冷道:“那只是幻象而已,真的只有一座。”
  君小心道:“話是不錯,可是你怎知哪一座才是真的?”
  “不知道,我就不會來了。”
  音夫人甚有把握地往其中一座行去,眾人也只好跟在她後頭,倒是到匹白馬已蠢蠢欲動,想狂 似的,公孫砲卻把它拉得緊,免得壞事。
  邊走,君小心問:“爺爺,那城有七座,怎會只有一座是真的?”
  陰不救道:“最簡單的解釋,是其他六座都是幻象,也就是那兒有像鏡子之類的東西,將幻象反射出來,所以看來就有六座了。”
  君小心頻頻點頭:“原來是鏡子作怪……但是哪來這麼大鏡子?”
  “不一定要鏡子,巨大的冰面也可以,就像彩虹,其實只是雨珠的幻象,這是同樣的道理。”
  君小心完全懂了,但他卻想有機會用天雷鏡試試,看那些到底是否全為幻象?
  山峰漸陡漸險,眾人行來不得不特別小心,要是一失足,將會墜入萬丈深崖,落個屍骨無存。
  眾人有傷在身,走的並不快,直到黃昏,方抵一處高峰。
  音夫人聲音有些顫抖:“到了,就在頂頭……”
  眾人往上礁去,一線天直,頂端全是白雲,見能見得什麼古城堡?倒是往四周瞧去,座座城堡聳立雲端,不知者還以為走錯方向了呢!
  音夫人道:“七音城神秘之處就在幻象,若非真的知其位置,必會被其幻象所引誘而誤入歧路,一輩子也找不著地頭。”眾人身歷其境,自相信音夫人所言。
  當下音夫人又引導他們往山峰爬去,約爬高百餘丈,雲層在望,再穿過雲層,眼前景色一變。
  眾人立在峰頂,腳下盡是白雲,遠處的幻象盡失,只散落聳立幾座危中掛雪高峰,那古堡就在前邊五裡迢,沉靜雄偉,氣勢非凡,連向古堡者,乃是一座山脊,其窄不及三尺,兩邊全是斷崖,宛若雌優長蛇,閉蜒接掛掛于城那頭,其中零零散散長有翠草、古松,有如一幅美麗圖畫。
  此時霞光萬鬥,照得雲層霞結,身歷其中,有若置身仙界,滕雲駕霧之感飄然升起。
  瞧見了七音城,音家母子顯得十分激動。
  那馬匹突然掙脫公孫砲,長嘶一聲,人立而起,舉足即往軟蜒山脊奔去。
  君小心見狀,呼喝一聲,急起直追,多次比賽,他腳功增進不少,而且山徑又小,馬匹不能狂奔,眨眼被他追著,兩腳跨下馬背,人馬已飛躥古堡去了。
  只見馬匹在窄徑中奔馳,每換一步即震落不少岩塊,轟轟往下滾去,瞧得眾人替君小心捏了一把冷汗。
  公孫砲卻得意萬件:“好馬,緊得可以!”
  他似乎又見及當年第一當重視江湖之雄風。
  人馬已去。眾人也跟在後頭,小心翼翼行去。五裡路,行近兩刻鐘,方見著那古城乃是水晶石所造,晶白亮麗,常年不褪光澤,藏于藏于古中,右邊則是倚崖而築,甚是險峻,屋頂又尖又高,好似尖塔,本是明紅色,現已褪為粗白紅,憑添幾許古老氣息。
  音夫人瞧得清清楚楚,那大門前雕有三個大白字“七音城”,字跡蒼勁有力,竟是如此扣人心弦。她一時忍受不住,整個人已軟下來,幸好音木星急忙將她扶住。否則非失足落入萬丈深淵不可。
  此時君小心已出現大門,向眾人招手:“來呀!本城主有請啦!”
  眾入戒心稍去,才再邁步前去,登上崖面,是片十數丈寬百年松林,說是林,也只是十來株古松,各展姿態矗立四周,其技幹蜿蜒探向深崖,十分蒼勁雄偉,林中置有一棋桌,幾張長板石,多年未掃,已承壓不少孤枝和松針。
  大門並無門,碎片仍散落四處,都已腐蝕,顯然已壞了甚久。
  音夫人見及碎片,激動得嘴角直抽,那又將是何其久遠的記憶?她快步奔入城內,一片清白大理石直瀉大廳,晶晶透亮,一塵不染。
  音夫人突然厲吼:“第一當,給我出來 ”
  滿是憤怒地往大廳控去,音水星怕她失閃,快步追去,音水萍卻需要巧鳳凰扶持,根本難以追前,急得直叫母親要小心。
  陰不救立即要君小心跟去,君小心卻風涼笑著:“第一當就在這裡,我很生氣,他竟然識我不得,目中無我的存在。”
  陰不救談笑:“此時開不得玩笑……”
  君小心截口訕笑:“我是實話實說,哪為開玩笑?裡頭我早搜遍了,空無一人,她喊了也是白喊,何不把我當成是她的理想對象呢?”
  聞及無人,陰不救也放心不少,輕笑道:“要是她把你當對象,恐怕你得一輩子留在這裡了。”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不妥:“還是進去找的好,免得我遭了殃。”
  眾人分散開來,一邊遊賞,一邊找人,然而此城外表看來十分神秘,裡頭佈置卻只稱得上高雅,並無特殊之處,由此可想而知七音城主獨孤放的淡泊名利。
  巧鳳凰將音水萍置于大廳幾張舊竹椅,自己也四處遊賞去了,音水萍卻一臉不安,擔心母親安危。
  君小差則走向她,含笑說道:“不會有事的,有小心的超腦力搜過,任何人也無法藏匿,你好好休息,別累壞了身子,又引動傷勢。”
  音水萍感激萬分:“多謝君公子。”雖仍掛心,卻已沉默下來,君小心則用白布紗包了一件長形物走來,笑道:“音姑娘美人,看在你和我合力作戰受傷分上,我特地送來你的禮物,待會兒再開給你看。”
  他抓來竹桌,將東西置于桌上,笑的甚是神秘。
  音水萍瞧一眼即知是自己失落的七弦琴,甚是激情:“多謝你……小公子,把我的琴送來……”
  感激之餘,淚水又滾下來,她趕忙拭去,卻如何找得滿眶含淚之水?
  君小心笑道:“叫我小心就行啦!什麼公子不公子,叫我哥哥也用名字,那樣聽起來才親切些。”
  音水萍勉強擠出笑容:“下次我會了……”
  君小心道:“這樣才對,免得叫生了嘴,談起事情就怪怪的,你別急著想看看四周,反正將來時間多的是,別憂傷過度才是正途。”
  音水萍默然點頭,更是感激兩位兄弟百般照顧。
  音夫人瘋狂地四處搜尋,卻找不到第一當蹤跡,在音水星委婉相勸之下,終於恢復冷靜,她開始注意四周,神情仍激動。
  “多年了,一切都沒變,卻不知獨孤放去了哪裡?”
  她四處走動,摸著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含有多少留戀與悲淒,終於她又走回大廳,感激地瞧向陰不救。
  “多謝陰前輩幫忙,使得老身得以登上七音城。”
  陰不救輕笑:“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可惜空無一人,讓夫人失望了。”
  音夫人冷聲道:“不管天涯海角,我仍要找出第一當,結算這筆深仇大浪。”
  陰不數只能長嘆,也不便多說。
  巧鳳凰問道:“那七音城主先前不是在此,還彈琴音阻止大家進人,難道他已棄城而去?”
  陰不救點頭:“恐怕是如此了。”音夫人卻冷道:“那人不是獨孤放!”巧鳳凰不解:“夫人怎知他不是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眼逼人,一字字說道:“因為我就是獨孤放的妻子。”
  此言一出,眾人驚詫失色,千方百計想攻佔七音城的她,竟會是獨孤放的妻子?而她竟是口口聲聲要來七音城報仇?除了第一當,難道還有人假冒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道:“如果他是獨孤放,就不會在半途以琴音阻止我們前來。”
  眾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言了,縱使他們夫妻不合,又何忍傷及音水萍及音水星兩位無辜的兒女呢?
  君小心卻有疑問:“你們先前不是以琴音和他交會過了?”
  音水萍道:“剛開始是有交會,後來他就不理我了。”“那你覺得他琴彈得如何?”
  “很好,比我高出甚多。”“就算你多來彈,你認為和他差多少?”“我……我不清楚……”音水萍未曾聽過父親彈琴,自不敢下定論。
  君小心追言又問:“那你認為彈琴是高境界該如何?像他一樣,能大能小,能將音量控制於幾丈之差即不傷人?能控制音量讓人要受多重傷害即能多重?”
  音水萍有些驚慌:“大概是如此了……”
  陰不救道:“除了內功修為和琴技臻化境之人以外,不可能將琴音控制幾丈之差即音高全無,而且傷不了人。”
  音夫人說道:“我承認那人琴技和獨孤放不相上下,但他不可能殺害我母子女三人,顯然那人不是他。”
  君小心斬釘截鐵:“是他,一定是他!”
  此話又讓眾人驚詫萬分,尤其是音夫人和水萍水星兩兄妹,若父親本死,豈非天大好消息?
  然而只閃出一絲面望,立即又否定了,畢竟那太不可能了。
  陰不救急問:“你能用超能力攝到了獨孤放?”
  君小心搖頭:“要是攝到他,何必還在這裡瞎猜?”
  陰不救想問他如何猜測,音夫人卻截口說道:“你憑什麼說那人是獨孤放?”
  君小心往桌上指去:“憑這把琴。”“那把琴又能證明什麼?”
  君小心含笑瞧向直水萍,笑道:“音姑娘,送你的禮物來啦!”
  他猛地伸手扯向白紗布,方一抽開,只見得那琴身意是薄如蟬翼,呈透明狀的玫瑰紅顏色。
  音家母子女三人齊聲驚叫:“驚天醉仙琴?”
  那透明得快滴出玫瑰紅水的琴身,實讓人瞧得舒眼已極,而那琴弦卻是彩虹六色,紅橙黃綠藍綻紫,靜靜掛在上面,似有無比魔力,攝住眾人眼神。
  七巧軒七位姑娘但覺自己就好像七條弦被扣在上面,隨時都會被撥動,彈出動人的琴音。
  音水萍激動之餘,已想撫摸,但她傷重,行動不便,君小心乾脆把桌子搬向她,讓她可以觸及,雖是手指受傷,她還是撥了幾下。終於發現什麼才是最悅耳音樂,如薄靈般的共鳴,讓音律美得依炎夏薄冰般,讓人舒服已極。
  音夫人也走前鑑定一番,欣喜過:“不惜,正是醉仙琴,你如何找到它?”
  君小心道:“在大廳門口見著啦!我怕你們急忙過來,說不定會跺壞它,所以才收了起來。”
  音夫人先行謝過,又問:“憑這把琴,你又如何能證明那人是獨孤放?”
  君小心道:“不是證明,而是猜想,我認為是他,你若認為不是,也不要生氣,好不好?”
  音夫人似乎覺得自己較為激動,連忙吸氣,平息心頭情緒,方道:“我不生氣,你說。”
  君小心道:“這琴既然是真的,當然也是阻擋我們那把琴了,而彈它的人技藝當後絕頂高手,目也可以看成是獨孤前輩在彈了。”
  音夫人道:“既然是他,他又為何要阻殺我們?”
  “不是阻殺,而是阻止,你們可以感覺出來,那琴音自始至終都無殺人之意。”
  陰不救道:“沒錯,七色、七音、七奪命,若他用上黑弦,我們恐怕早已喪生。”
  音夫人默然不說話了。
  君小心道:“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這把琴,試想如此珍貴霸道的琴,若非是至交親人,誰會那麼慷慨將它送人?而他卻留下此琴,可見和夫人一定關係非比尋常了。”
  音夫人問:“他為何要留下此琴?”
  “照我想來,該是希望你們能用此琴保護七音城,或是你們母子女三人。”
  “他為何自己不留下來?”
  “這就是我想不通,也是他的苦衷,否則他又何必百般阻撓我們前來七音城,奇怪的是阻撓過後,我們來了又相安無事?”
  音夫人終於沉默了,她罩著被毀容的面巾,瞧不出表情,卻可從她眼神看出又懼又恨眼神,稍抖顫中,右手不禁摸往自己臉頰,忽而感傷長嘆。
  “二十年了……好快……”
  這似乎是段傷心秘事,眾人屏息以待。
  君小心說道:“您和獨孤城主已分手二十年了?那時正也是第一當找上門來的時候?”
  音夫人恨道:“不錯,就是第一當找上門,才帶給我一家四口遭受無比浩劫。”
  她已說及主題,君小心傾耳聆聽,這關係江湖兩大名人,必定十分動聽。
  音夫人稍加壓抑自己情緒,已說道:“二十年前的一個中午,第一當騎著快馬闖進來,說是有人當了城主的命,城主不明原因,第一當卻搶先出手,他知道醉仙琴厲害,只有搶先機,不讓城主有機會撥弦,方能有致勝機會,結果他做到了,城主無法出音,只能處於下風,我自不肯讓城主受傷,也斯身迎敵,誰知道第一當武功竟然霸道已極,聯合我們全城高手,仍不是他的對手……”
  公孫砲感到一絲得意,第一當不愧是天下第一行手,連君小心和金王玉聽到此,也十分崇拜第一當有此出類拔萃功夫。
  音夫人神情隱露懼意:“既在第一當快要用手之際,忽戰來了一位白衣怪物,他功夫之高,已達到不可思議地步了,就這樣一飛來,把一位高手活生生地吞下肚子裡……
  那人全身皮肉全被吞去,含血骷髏卻還在抖動,還在呻吟,嘴巴不停地咬動牙齒……”
  眾人聽得毛骨驚然,這會是什麼怪物?竟然把人生走活咽了!
  君小心急問:“那人功夫會比第一當還厲害嗎?”
  音夫人打著冷額,說道:“厲害,我根本未曾見過這麼可怕的高手,他一連吃了三四人,又撲往第一當和我丈夫,他們兩人只能招架的分,我又驚又急,卻又因不上忙,城主一直要我帶著星兒和萍兒逃開,我就是走不開,猝然間,第一當砍了那怪物千百刀,他竟然不死,照樣撲殺狠攻,那第一當實在沒辦法,只好從他腦袋切至下體,那怪物被切成兩半,一肚子人由全撤了出來。都以為他沒命了,誰知道那半邊怪物竟然跟活生生的人一樣,一化為二,猛攻猛砍,又旋起長風,愈旋愈大,天際霎時罩來烏雲濃霧,嘯得天昏地暗,驚嚇之餘,我已昏死過去,冥冥之中,只聽得第一當不停吼叫妖魂,以及那怪物咆哮聲……”
  她已說完,眾人卻頭皮發麻,雞皮疙瘩一粒粒粒脹起來,他們實在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那半邊人還能作戰?還能撂例第一當這絕頂高手?還會呼風喚雨,讓天地為之變色?
  陰不救問道:“後來呢?你如何跟城主分手?”
  音夫人道:“昏迷中,城主似乎把我搖醒,叫我快逃,此時星兒和萍兒也都被嚇出來,我一時情急,就抱著他們衝出城外,星兒那時已七歲,他見著父親受困,想救他,卻被怪物所傷,我只好拼命將他款走……還好,是那匹馬把我們母子女三人載走……”
  陰不救終於明白她臉上傷痕和音水星那疤痕,原是怪物所傷,公孫砲已說道:“一定是第一當命令天霸王載你們走的,否則那麼危急,它不可能離開。”
  音夫人冷斥:“若非他,七音城會遭此劫難?想把我們載走就了事,沒那麼簡單!”
  陰不救似知這仇怨似乎難以化解,暗自輕嘆,問道:“自此,城主已沒跟你聯絡?”
  “沒有,當我傷勢好了之後,沒想到從此七音城方圓百里已被濃霧所軍,我想回來都不可得,所以在外頭苦苦等候二十年,終將小孩給養大,才冒險闖關。”
  陰不救道:“原來這霧陣是那怪物所造成,難怪如此難以化解。”
  君小心道:“這麼說,真的有這怪物了?”
  陰不救道:“否則怎會把第一當搞得團團轉?”
  “他是人還是妖?竟然有如此功力?”
  音夫人道:“該是人,他雖罩著白布,卻有手有腳,還能吼叫,該是人……”
  陰不救道:“就算是人,也是變種人,可能是練了邪功而變得如此恐怖。”
  君小心疑惑:“一個人被切成兩半,還能活命嗎?”
  陰不救道:“有時練有某種功夫,可以支持一段時間,有若壁虎斷尾,還是能動,我認為有此可能。”“還是什麼功夫?”
  “不清楚,武功一途,於變萬化,你不就是另一個變種人?”
  君小心癟笑:“我可沒他那種本事,被劈成兩半,還能活命!”
  陰不救道:“你確定他還活著?”
  君小心點頭:“我現在才想起,當初我發動天雷鏡時,有一道白影撲來,幸好被光束照著,他嚇得滾溜逃去,想必就是這怪物了。”
  陰不救道:“要是他仍活著,那第一當和城主恐怕都受製於他,只有任他擺佈了。”
  公孫砲急道:“不可能,第一當絕不可能受人威脅而甘心當走狗!”
  陰不救道:“有時候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公孫砲仍是叫著不可能。
  君小心說道:“那青眼人會不會就是第一當?”
  公孫砲道:“照理算來,他該是了。”
  君小心道:“這就奇了,他既然能自由行動,為何還甘心待在這裡?還有那七音城主也是如此?”
  陰不救道:“這就得親自問他們了。”
  君小心道:“還有一個問題,第一當既然要殺七音城主,為何兩人又並肩作戰?”
  這是問題,音夫人卻不願如此想,冷道:“那青眼人一定不是第一當,我丈夫不可能跟他一同共處,不可能!”
  陰不救道:“猜也無用,還是想辦法把人弄出來,或而能解開這迷題吧?”
  君小心道:“如何找人?現在連他老巢都給挖出來,他們可能搬到大漠、東海去了呢!”
  陰不救道:“只要有人,一定會再出現,屆時自然可將他們找出來。”
  君小心促狹笑道:“說不定又是另一個二十年嘍!”
  陰不救輕笑:“縱使如此,那也是沒辦法,不過爺爺相信你的超能力,只要你想挖人,他豈能躲上二十年!”
  君小心感到得意,卻裝出不在乎,瞄眼道:“我可沒答應你,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幹!”
  “你不是跟爺爺打賭,看誰先找出第一當?”
  “你不是說他在七音城?結果找到此城,人影在哪裡?”
  陰不救癟笑:“只是逃了,他可能隨時還會回來。”
  “那你慢慢等好了,我累啦!需要好好休息!”
  君小心意氣風發往外頭行去,向金王玉招手,兩人已行向水晶廣場,躺在中央,可賞月,也可以擺得四平八穩,睡個飽。
  陰不救無奈直搖頭,向音夫人說道,必盡全力找出第一當和城主,音夫人感激不盡,隨後也招待他們休息,也弄來晚餐,讓他們進食。匆匆一夜已過。
  第二天一早,巧鳳凰認為任務已完成,第一當又不在此,只好領著妹妹們告別離去。
  臨行巧精靈想找君小心麻煩,消遣消遣也好,誰知君小心早有預料,躲得遠遠,讓她找不著.只好跺腳含恨而去。
  陰不救心想第一當可能還會回來,所以決定留下來幾天,一方面可照料音夫人三人,讓他們傷勢快些復原,再則也可趁機四處再找尋蛛絲馬跡。
  君小心待了一天,已覺得沒意思,想開記,金王玉離家也快半年,一時思家心切,情緒大是不穩,君小心只好決定帶他回家了。
  臨行前,陰不救還要小心多多留意第一當消息,君小心雖嘴巴硬,但是祖孫情深,他還是不敢讓爺爺失望。他反而疑惑爺爺怎會如此關切第一當?其中有何秘密不成?陰不救則說不只關心第一當,現在是那半邊的怪人,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卻發生了,好奇心使然,他得研究研究,君小心聞及怪人,興趣又升高不少,這才開口答應再花時間去探尋,陰不救終於滿臉笑容,寬慰不少。
  君小心還百般交代哥哥要對音水萍更熱情些,將來就能開花結果了,君小差只能淡笑,答應也不是,不答應又怕弟弟出餿主意,還是快快將他送走為妙。
  君小心千交代萬交代,這才和金王玉走入,那群人終於覺得輕鬆多了。
  而公孫砲心情卻十分低落,每以為能找到主人,沒想到還是落空,只能偎馬匹,以解鬱悶。
  冷風吹起,陣陣琴音傳出,竟是如此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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