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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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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五時, 增量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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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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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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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vid722 (2008-08-26),dddd (2008-06-15),KL-iris (2010-04-07),qdenise (2008-08-20),wulihua (2010-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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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6-13, 07:00 AM   #6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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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搶救雙小 閣主夫婦齊中毒  突來千媚 金鵬神威克蠱尊

  獨眼閻君與歡喜喇嘛兩人,一見千媚公主,武功比他們還要略勝一籌,不由妒心大起,殺機猛現。
  登時不顧江湖規矩,雙雙聯手,對她展開夾擊。
  千媚公主的武功,高出他們並不太多,霎時相形見絀。
  更糟的是,她的武功,奧妙全在力掌奇施,由於獨眼閻君的兵器,是由磁鐵做的,苗刀揮舞之間受著磁鐵吸力的影響,變得非常不靈活,而掌力又比不過歡喜喇嘛仗以成名的密宗大手印。
  這一來,更使她的武功比單打獨鬥的時候,又無形中打了幾成折扣。
  因此,不到幾招功夫就已險狀環生,感到招架不住了。
  這時,那位孟良也已定過神來,雖然他的苗刀,已經被震出手掉到祭台下面去了,但一見這種情形,豈止月放過機會。
  眼珠一轉之下,一個箭步,衝到那幾個呆若木雞,不能動彈的苗漢身邊順手一撈,奪了一柄鼓槌下來。
  緊跟著,悄沒聲地掩到千媚公主的身邊,舉起鼓槌悶不哼氣地就是一槌,朝著她背心,狠狠地敲了過去。
  千媚公主全神貫注地對付身一刖兩大高手的合擊,尚且招架不了,如何還能防備他的偷襲,登時被他一槌敲個正著。
  總算她命不該絕,苗王孟良出手太急,沒有看清楚她的背上,還背得一具神像,這一斑槌,敲固然是敲中了,卻敲在那具神像上面使得力量被抵消了很多,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
  可是變這樣一來,她的身形,卻被那股力量,敲得猛然往前一傾,給獨眼閻君與歡喜喇嘛兩人,製造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獨眼閻君那件馬蹄形的怪兵器,毫不容情地往她那把苗刀上面一套,同時大喝一聲喊道:
  “嘿!撒手,”
   喊聲一起之後,千媚公主只感到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從對方的丘一器上面,猛傳而至,一個抽手不及,只聽得:
  嗆唧
  一聲金屬相撞的脆響下,苗刀早已被馬蹄形的磁器,給牢牢地吸個正著,再也分不開了!
  千媚公主不由心頭大急,馬上勁往懷裡一收,希望趕緊將苗刀收了回來。
  可是,她沒有想到,磁鐵的吸力,在獨眼閻君內功摧動之下,早已不是她的功力,所能抽得回來的了。
  結果,苗刀不但沒有抽回,脅下的空門,卻因此整個暴露了出來。
  歡喜喇嘛不是傻子,哪裡還會放過這個機會,肥大的手掌早已趁虛而入,閃電也似地朝著她的脅下要害,狠狠地抓了過去喊道:“小娃兒,與佛爺躺下吧!”這時,千媚公主前傾的身形,還沒有穩住,右手的苗刀又被獨眼閻君的怪兵器給吸住抽不出來。
  任何人也可以看得出來,她這時不但閃躲不開歡喜喇嘛的那只手掌,就是想和對方硬拚也有點力不從心了。
  本來,當他們搏鬥一起的時候,台下那些苗民,就有很多人朝著祭臺上面爬了上來,準備助他一臂之力的。
  但因變化發生太快,當他們方始爬到祭臺上面,還沒有衝過去的時候就已成了這等狀況。
  祭台寬廣七八丈,他們搏鬥的位置,在最後面,與這此一搶上台的苗民相距少說也有四五丈遠,何況中間還隔得一個大火坑呢?
  因此,他們見狀之後,想要衝過去進行搶救,根本就來不及!
  其實,即令他們來得及衝過去,以他們那一點本領,可濟得甚麼事呢?
  在一這種情形之下,大家全都心頭一慘地驚叫起來喊道:“啊,完了!”喊聲一起,更不由自主地將眼睛閉上,不忍再看下去!
  這時遲,那時候。
  就在他們眼睛將閉未閉之際,突然一道金虹從台後快逾閃電地一幌而上,朝著千媚公主與歡喜喇嘛之間,急射而至!
  大家根本就來不及看那道金虹,是甚麼玩意,就只貝那歡喜喇嘛,如遭蛇噬般地突然捧著右手,慘叫連聲地往後猛退。
  緊接著,一道黑影,也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台後飛翻而上,衝向獨眼閻君的身前。
  咕啦 呱
  在一聲怪異的號叫之下,那位獨眼閻君,也哎喲一聲,慌不迭地丟了手中的兵器,同樣捧著右手,往旁急閃而退!
  這一來!千媚公主登時化險為夷,連忙趁機站穩腳步,同時將苗刀從那磁鐵兵器上面,取了下來。大家全都想不到會有這種變化,不禁整個呆若木雞地發起楞來。直到千媚公主把苗刀從那馬蹄兵器上面取下以後,大家方始發現,在她的身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只金色長尾大公雞與一頭似狗非狗的怪物來。
  由於這兩樣東西,還在那兒向著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作勢發威,顯而易見,剛才那道金虹與黑影就是它們了!
  苗民迷信神物,一見這兩樣東西,居然這麼厲害,登時認為是祖神顯聖,特地派來拯救千媚公主的,不禁歡聲大動俯伏地在,向著這兩樣神物,跪拜起來。但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存著苗民那等想法,當他看清楚偷襲他們的,竟然是這樣不起眼的一禽一獸時,可氣得連肚皮也炸了,登時怒吼一聲喊道:“***,真是時衰鬼弄人,畜生都欺起人來了,這還了得!”
  怒吼聲中,已經雙雙返身飛撲而上,舉掌朝著兩只神物的身上,劈了過去!可是,千媚公主正在兩只神物的背後,見狀之下,豈容得他們向神物下手,早已身形一幌,搶到兩只神物的前面,苗刀一舞急迎而上地喊道:“人算不如天算,你們還想發威可辦不到了!”
  由於獨眼閻君的兵器已失,千媚公主那一把苗刀的威力,可顯出來了。
  當他們的手掌,方始舉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劈向兩只神物的身上時,千媚公主的苗刀,已經後發先至,幻成一片刀影,虛實難測地指向兩人的掌心。這一來,他們可不敢貿然將掌劈下,只好放棄對神物的攻擊,趕緊縮手後退,以避其鋒再備!
  可是,他們放棄了對神物的攻擊,兩樣神物,可並沒有放過他們。
  當他們縮手後退,躲開千媚公主那一刀的時候。
  金虹黑影,早已暴射而起,分縱千媚公主的兩側,朝著他們的身上,急撞而至。他們的身形,還沒有落地,就已被那金虹黑影,撞個正著,哎喲 兩人在那一撞之下,登時不約而同地各自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碰東一聲摔倒下去,眼快的人馬上看出他們的手臂,又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怪不得他們要哎喲連聲地慘叫起來。
  更糟的是,他們方始摔倒下去,還沒有來得及爬了起來,千媚公主又已一個箭步,緊追而上,苗刀一揮,朝著他們攔腰急斬而下。
  總算他們身為一代高手,反應之快無與倫比,登時不約而同地一個滾地一胡蘆,一左一右就地急翻而避!這才躲過那一記腰斬之危!並且使得千媚公主猶豫不決,不知究竟去追那個才好。
  這一關雖然讓他們暫時給躲開了,那一禽一獸的威脅,可並沒有解除!
  翻滾之勢,大始停止。
  金虹黑影,亦已分頭飛撲而至。
  金虹對喇嘛!
  黑影跟閻君。
  正好是一對一,誰也不用想從從容容地爬了起來!
  不過,他們這時心裡已經一疋過神來,雖然手臂已經受傷,人也沒有爬得起來卻早已想好了對付兩只神物的辦法,所以並不害怕!
  神物兩次突擊得手,未免有點輕敵,飛撲的速度不覺慢了一點。
  結果,當它們追近歡喜喇嘛兩人的身一刖,還沒有展開攻擊的時候,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早已將內勁貫注腿上,對準它們猛地一腳踢了上去喊道:“死畜生!去你的吧!”
  腳影上踢以後,喊聲大始發出。
  在這種情形下,就是人也無從防備,兩只神物自然更沒有警覺。登時被他們一腳踢正著!
  霎時,只聽得:嘎 咕啦 呱 一禽一獸兩只神物,終於禁受不了各自從嘴裡發出一聲淒厲的嗚叫,就被踢得化成兩道圓弧,倒翻而退地向著祭台後面,急落而下,一幌就被祭台擋住視線,再也看不到它們的影子了!
  這時,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方始一個“鯉魚打挺”,霍地從地面跳了起來獨眼閻君更緊接著一個箭步,搶著從地面把他那件馬蹄形的兵器,搶了起來,然後與歡喜喇嘛一使眼色,雙雙朝著千媚公主的身前,包圍過去,同時怨毒地盯著她說道:“賤婢!就憑這麼兩雙畜生幫忙,也想制服我們,別做夢了吧!哼!現在那兩只畜生,已經讓老子們解決了,看你還有甚麼把戲好耍,”
  千媚公主沒有想到自己那麼猶豫一下,竟然會產生這麼大的轉變,不禁又悔又急,又氣又怕地緩緩向後倒退地說道:“你,你們,你們要怎麼樣!”
  歡喜喇嘛邪笑一聲道:“嘿嘿!看在你長得不錯的份上,命是不會要你,不過,卻得與佛爺參上幾天歡喜禪!嘿嘿嘿嘿!”
  說完,又是一陣邪笑!同時單掌一伸,向著她的胸前抓去!
  千媚公主不禁氣得大喝一聲道:“無恥淫禿,公主與你們拚了!”
  喝罵聲下,苗刀一閃,朝著歡喜喇嘛的手上砍去!
  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這時已經摸清她出手的路數,她的苗刀出手雖快,歡喜喇嘛卻早一步將手抽回,獨眼閻君則趁機將馬蹄形的兵器,遞了去說道:“嘿嘿,浪勁倒是不少,看樣子,老夫仍得算上一份羅!”
  嗆唧一聲,千媚公主在羞急之下,忘了他那件怪兵器的作用,一個措手不及苗刀立被吸住,登時又陷入險境!
  歡喜喇嘛見狀,那還不喜極忘形地叫道:“哈哈!這下可沒有皮跳了吧!脫褲子吧!”
  聲起手動,早已閃電也似地伸向千媚公主的腰際,作脫褲狀地戳向她帶脈的要害。只是他得意太早了一點,笑聲一起之際,那鐵柱頂上,也同時發出一陣長嘯喊道:“住手!你們這也能夠算是一派宗師嗎?!”
  聲音一落,兩條人影,早已電射而下,剛好與歡喜喇嘛的手掌,同時到達千媚公主的身前,同時勁風陡起,一股掃向兩件牢吸在一起的兵器之間,一股則朝著歡喜喇嘛的那只手掌上面,硬擋了過去,登時只聽得:
   唧,轟隆
  一金屬振盪的響聲,與掌風相激的暴響,同時並起!
  緊接著,人影由合而分!
  千媚公主與獨眼閻君兩人,正在各自出力,爭奪兵器,吸力一散,登時拿樁不住,各自往後倒退。
  歡喜喇嘛則被那股勁風,震得氣翻湧地急退而回。
  等到他們站穩腳步以後,方始發現這兩條從天而降的人影,正是身中冰蛾蠱主母,坐在柱頂行功練毒的東閣閣主夫婦。
  由於沒有人干擾他行功的關係,這時正好將毒練化,適時解救了千媚公主的危機。
  這一來,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的心裡,可就慌了,登時眼珠一陣亂轉,動了逃跑的念頭,馬上一個翻身,連場面話都不說一句就朝台後急衝而遁。
  東閣閣主夫婦與千媚公主三人,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不怕丟人,一時沒有注意,忽然讓他們衝出三四丈遠,到了祭台的右側,只要他們往台下一跳,往人群中間一擠,再要想把他抓住就不容易了。
  然而,他們之間,武功相差有限,已經隔了三四文遠,說甚麼也來不及攔截了。這下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方始回頭狠狠地說道:“哼!騎著驢兒看……”
  哪知,他們的狠話,還沒有說到”半,金虹黑影,突然又從台下湧現,朝著他們的下盤,急射而至!兩下里都是急勢,反應再快的人,也閃避不開!
  登時,狠話猛轉慘叫,大家只感到眼睛一花,兩個魔頭的身形,即已歪歪倒倒地從台邊急退而回!
  緊跟著,一位須發斑白的威猛老人,與一位形似猴子的糟老頭子,隨在那一禽一獸的後面,由台下急飛而上,冷笑地朝著他們的身前,追了過去說道:“嘿嘿,想逃,沒有那麼便宜,”
  東閣閣主夫婦一見,登時哈哈一笑說道:“人算不如天算,我看你們還能逃到那兒去!”
  話音一起,人已閃電也似地迎了上去!
  歡喜喇嘛與獨眼閻君兩人,武功本來就比他們夫婦要略遜一籌,現在身上,又先後被兩只神物,狠狠地咬了三口,尤其是最後那一口,咬在腳踝上面,只著一點,沒有把陘骨咬斷,這時連站都有點站不穩,那還不是束手待擒,一下就讓東閣閣主夫婦點中穴道,躺了下去。
  這時,那位千媚公主,也趁此機會,動手將苗王孟良製住,將人提起,走了過來,向閣主夫婦兩人道謝說:“假如不是兩位鼎力相助,小女就完了,大德不敢言謝……”
  東閣閣主不等她把話說完,連忙道謝道:“公主言重了,我們只不過適逢其會罷了,早先要不是……”
  閣主夫人這時突然插嘴道在,不要客套了,還是請公主快點將小女他們,放下來吧!”
  千媚公主連忙點頭說:“那個自然!”說完,馬上兩足一點台面,朝著柱頂急飛而上準備動手解救兩小。
  東閣閣主連忙驚告說:“公主小心,繩上有主母!”
  千媚公主笑道:“冰蛾蠱對我沒有作用,不用耽心!”
  談笑聲中,雙手朝著兩小身上一拂,毒繩登時紛紛寸斷,千媚公主馬上一抄一托,早已扶著兩小,飛台面。
  落地站穩以後,輕輕放下兩小,又繼續說道:“不過,兩位小朋友,已經喝了那老虔婆的孟婆迷神湯,卻須用他的獨門解藥,才能救醒,等我去搜一搜再說吧!”說完,正待轉身向那昏死祭台的巫婆身前走去!
  沒有想到那位醜巫婆這時已經醒轉,正好從台面爬了起來,聞聲馬上伸向懷里一掏,拿出一個小瓶子來。狠狠地朝著臺上一摔說:“想要解藥,別做夢了吧!”
  瓶子一摔即破,巫婆更趕緊一掌掃下,藥末早已被拿風掃下四散紛飛,再也看不到半點影子。
  千媚公主想不到有此變,不禁呆了一呆,方始怒喝一聲喊道:“孟婆!你真不要命了!”
  巫婆兩眼怨毒地向他們掃了一眼說:“哼!想要老身的命,還早著呢?”
  千媚公主馬上快步向前,朝著她的身前追了過去說:“難道你還能逃出本公主的手掌!”
  巫婆見狀,馬上從懷裡一掏,取出一只烏光閃閃的盒子,拿在手裡,猛然獰笑一聲喝道:
  “站住,只要你敢向前一步,我就把它打開!”
  千媚公主一見那只盒子登時慘變地駭叫道:“啊 你練成了那種惡毒的東西,”
  醜巫婆得意地獰笑一聲道:“嘖嘖!不錯,你該知道厲害了嗎?”
  邪笑聲中,人已巍巍巔巔地朝著他們這邊,一步一步地反追過來!
  千媚公主自主地跟著倒退,同時厲聲喝道:“孟婆!祖神在此,你敢!”
  孟婆怪笑一聲說:“嘖嘖!一塊木頭雕的東西,可嚇不了我,甚麼不祖神祖神的,我老婆子可不管那些,要我不開盒子,未嘗不可!不過,嘖嘖嘖……”說到這兒,又是一陣邪惡的怪笑!
  千媚公主不禁呆了一呆說:“你想要挾?”
  孟婆說:“嘖嘖,不錯,大家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句話上,你看看辦吧!”
  千媚公主登時眉頭深鎖地說:“你要我說甚麼?”
  孟婆陰笑道:“答應嫁給老身的姪兒孟良!”
  千媚公主臉色不禁又是一變道:“嫁給他!這!這………”
  東閣閣主見狀,忍不住問道:“公主,她的手裡,究竟拿的甚麼東西,使你這麼顧忌!”
  千媚公主苦笑一聲說:“蠱尊!”
  這兩個字一出口,東閣閣主等人,仍舊弄不清楚那是甚麼東西,一時之間,並沒有甚麼特殊的反應。
  可是,那些爬上祭台,與站在台下能夠聽清這兩個字聲音的苗民,就不一樣了,登時像聽到甚麼瘟神的名字一樣,全都嚇得面無人色地駭叫一聲喊道:“啊 是蠱尊!”
  喊聲一起,宛似大禍臨頭,一個個轉身往外就跑!
  臺上的往下亂跳,臺上的更不顧一切地往外衝逃。
  其餘的苗民,根本還沒有弄清是甚麼回事,就已經被他們衝得東倒西歪,亂成一片,也只好跟著亡目目地往外急湧而退。
  這一來,那些力氣稍小一點的人,不是被擠得雙腳離地,就是被擠得摔倒下去,再也爬不起來,為大家踩得慘死過去。
  霎時,廣場之內,只聽得:驚叫聲,喝罵聲,慘嚎聲,東起西落,宛如鬼哭神嚎般地響了起來,再加上人們奔跑時所揚起的灰沙,瀰漫了所有的空間,使得天色陰慘慘的,就彷彿置身在陰風地獄之內一般。
  那一份淒厲混亂的景象,誰也無法加以形容,千媚公主事先一點也沒有想到,說出這兩個字後,會產生這樣嚴重的後果,一時變得呆若木雞地不知應該怎樣才好!
  東閣閣主等人,這時也不禁心神大凜起來,不知不覺地自語說:“乖乖,那蠱尊究竟是甚麼東西,使得他怕成這個樣子!”
  只有那位巫婆,顯得更加得意洋洋地怪笑道:“嘖嘖,哼!百蠱之尊,賽過死神,迎風千里,人畜不存,他們這些蠢材,也不想想,能逃得了嗎?”
  千媚公主這時總算定過神來,不禁悲憤無比地望著她喝罵道:“孟婆,你還有人性沒有!”
  孟婆陰陰地說:“人性,我老婆子可不管甚麼人性不人性,廢話少說,假如你不想他們死的話,就快點答應我的條件,否則,我就沒有甚麼客氣好講了!”千媚公主無可奈何地說道:“孟婆,你……:.”
  孟婆不等她把話說完,馬上獰笑一聲道:“不要嚕嗦,我老婆子說一不二,現在我從一數到十,假如到時還沒有聽到你的答覆!我就不等了,知道嗎?”
  說完,根本不管千媚公主有何反應,馬上自顧自地報起數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當九字的聲音,快要停止的時候,千媚公主突然大喝一聲喊道:“且慢!”孟婆微微一楞說:“為甚麼?是不是你已經考慮好了!”
  千媚公主咬了一咬牙說:“答應可以,可是誰能擔保你不暗中再下毒手?”
  孟婆邪笑一聲道:“嘖嘖,你要怎麼個擔保法呢?”
  千媚公主說:“先讓我的朋友,離開十裡以外後再說!”
  孟婆邪笑一聲道:“嘖嘖,然後你準備與我來個同歸於盡,對嗎?”
  千媚公主急道:“你信不過我?”
  孟婆陰笑道:“嘖嘖,彼此,彼此!”
  千媚公主恨恨地說:“那你要怎麼辦,”
  孟婆眼珠一轉說:“等你與孟良成了親後,再叫他們滾,”
  千媚公主想了一想說:“那我又如何能夠信得你呢?”
  孟婆說:“讓他們現在離開也可以,那你得服下我老婆子一顆蠱神丸!”
  千媚公主狠了一狠心,終於點頭說道:“好!就這麼辦!”
  孟婆又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包,朝著千媚公主的面前,扔了過去說:“接住,等你吃下去以後,就叫他們滾蛋!”
  千媚公主正待伸手去接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從地面急彈而起,搶在她的前面,一把將小包接去,同時大喝一聲喊道:“且慢!”喊聲一頓,大家方始看清,那道人影,竟是兩小之一的羅天賜。
  這一來,大家不禁大吃一驚,愕然地望著他說:“啊!是你!”
  那位醜巫婆,更駭然不解地說:“咦!沒有解藥,你怎麼醒過來的!”
  羅天賜向大家點頭打了一下招呼後,馬上望著巫婆冷笑一聲道:“哼!如果不是我把鷓鷓它們,留下來救那位老人家的話,就憑你那點鬼明堂,也想把我們製住!別做夢了吧!”
  說完,馬上朝著她的身前,追了過去。
  孟婆對他,似乎感到非常害怕,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說:“小鬼,不要發狠,等下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這時,與羅天賜一道吃了孟婆湯的菲菲,也清醒過來,從地面霍地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喊道:“小哥哥!同她廢話甚麼,抓下她交給那位老人家處置,不就好了嗎?”
  孟婆退了幾步以後,突然想起手中的東西,登時心膽一壯,馬上將另一隻手,朝那烏光閃閃的盒子上”丟,同時向著千媚公主喝道:“岑嬌嬌,你與我趕快將這兩個小鬼擒下,否則,就不能怪我老婆子了,”
  千媚公主見狀,連忙一個箭步,橫身擋在羅天賜的身前,惶急地說:“小朋友,你們可魯莽不得!”
  緊跟著,東閣閣主夫婦,也快步向前,一人一個,將他們緊緊抓住,往後拉了回去說道:
  “快點回來,岑公主的話不錯,假如沒有顧忌的話,還用得著你們動手嗎?”
  羅天賜一掙沒有掙脫,不禁急道:“沒有關係,你們是怕她手裡所拿的蠱尊是嗎?我早知道啦,有鷓鷓在這兒,它絕逞不了兇!”
  東閣閣閣主聞言不禁心頭一松,仍舊有點不放心地說道:“你有把握嗎,那可不能開玩笑啊,”
  說完,抓他的手,也跟著放了開來。
  這時,孟婆已經感到事態有點不對,馬上兩眼兇光四射地獰笑一聲道:“嘖嘖,我還沒有聽說過,有甚麼東西,能夠克得住老身的蠱尊,既然你們不想活了,我還講甚麼客氣,你們全都準備死吧,”
  死字出口,按在盒面的那一隻手,猛然往後一拉:
  卡噤
  一聲輕微的彈簧響聲下,一道烏光從盒內電射而出!
  吱
  烏光閃處,突然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尖銳嘯聲,大家在嘯聲入耳之後,登時感到心煩意亂,胸中作嘔,在一陣不由自主的冷戰下,只差一點沒有昏倒下去!
  這時,千媚公主早已變得面無人色,絕望也似地喊道:“完了,孟婆,你好毒呀!”
  說完,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瞪瞪瞪瞪地往後猛退回來。
  其餘諸人,除了羅天賜與菲菲兩人,還能保持原狀以外,竟然發現全身的功力,在這一剎那間,已經無法提起來了,因此,也不禁嚇得心膽俱裂叫道:“啊 完了!”
  羅天賜自己雖然沒事,但見了大家這等樣子,也不禁有點慌了,連忙望著金鷓,焦急地喊道:“鷓鷓,快呀!”
  他的話音出口之際,方始發現那只金鷓,與往常的情形,好像有點不太一樣,發現它全身的羽毛,都已豎了起來,正在那兒引勁作勢,望著那點烏光,採取一付如臨大敵,深加戒備的樣子。
  這一來,他的心理可打起鼓來了,不禁呆在那兒,再也說不出話來。
  孟婆見狀,不禁得意她怪笑起來說道:“嘖嘖,我以為你這小鬼,真有甚麼玩意能克制住我的蠱尊,原來只是這麼一頭大公雞,用它去對付甚麼蜈蚣蠍子,也許管用,用它來對付我的……”
  就在她的話快要說完的時候,驀地裡,那只低頭引頸作勢的金鷓,猛然將頭一抬一伸,只聽得:
  嘎!一聲響徹雲霄,宛似金玉相擊的嗚聲,突如其來地從它嘴裡,發射出來。那嗚聲與往常所發出地,大不一樣,竟然像是捨得有一股震蕩人心的力量。說也奇怪,就在這一陣嗚聲響起以後,大家頓感全身一輕,煩渴立止,再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了。
  這一來,大家不禁深深地喘了一口氣,望著羅天賜說:“它再要不叫,我們恐怕全都倒下去了,看樣子,鷓鷓還真是它的克星呢,”
  羅天賜耽了半天心事這時總算把心裡那塊石頭,給放了下來,不禁抹了一抹額頭上的汗珠說道:“乖乖,好厲害的傢伙,假如鷓鷓再不叫這一聲的話,我可再也不敢相信書中的話了上,大概不會有甚麼問題了吧!”
  這時,那點烏光在金鷓嗚聲一起以後,已經從空急降而下,落在孟婆身前的台面上。
  大家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感到混身的寒毛,全都不由自主地一根根豎了起來!
  乖乖,那件稱作蠱尊的毒物,長相之難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身子長長的,好像是蛇,可是腦袋都長得有點像是蜈蚣,並且只在中央部份,長著一只烏光閃閃的眼睛。
  蛇皮是光滑的,它的身上,卻長滿著許多爛糟糟的,彷彿充滿了膿血的腥臭癩包沒有癩包的地方,又像蝓蜊一般,軟綿綿地分泌出”層鼻涕也似的黏液來,而且顏色隨時變幻不定地蠕動著,令人感到無比的熔心。
  腹下,更密密麻麻地長滿了幾千對與馬陸相同的短腳,尾巴則像蠍子一樣,形成 一只倒鉤,更增加了它的醜惡。
  醜還不要緊,最難受的,是它集中了全天下毒物身上,最噁心的部份,簡直令人看了心頭作嘔,幾乎連隔夜的飯,都想吐了出來。
  像這種樣子,就是沒有毒,也得叫人退避三舍,何況,它還是一件最毒的玩意兒呢?
  幸虧它落地的位置,距離大家還有兩三丈遠,否則,還要叫他們忍受不了!蠱尊落地以後,似乎也知道已經遇上了勁敵,馬上像蛇一樣的,很快盤成一團,僅僅將頭從中央昂了起來,睜著那只烏光閃閃的獨眼,”瞬不瞬地瞪著金鷓。不敢稍作移動。
  孟婆見狀之下,彷彿感到大出意外地說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呀!”
  菲菲姑娘,不禁拍手稱快道:“哼!怎麼回事?遇到了克星了,知道嗎?”
  孟婆似乎很有信心地獰笑一聲道:“蠱尊會有克星,別做夢了吧!你們那只公雞,敢過來嗎?”
  大家回頭一看,不禁心頭猛然一沉!
  可不是嗎?那只金鷓在嗚叫一聲以後,又恢復了早先的神態,再把頭弓得低低的,混身羽毛,仍舊倒豎著盯住蠱尊,好像也有甚麼顧忌似的,不敢貿然發動攻勢。一非菲姑娘,一見這種情形,登時感到大為洩氣地說:“鷓鷓,你怎麼啦,上呀!”
  孟婆陰笑道:“他敢嗎?”
  也不知是菲菲催叫的關係,還是孟婆這一句話激的蓄了半夭勢的,金鷓,突然將頭往前一伸。
  嘎
  嗚聲一起之下,雙翅倏地一拍,閃電也似地朝著蠱尊的身前,急衝而上。那只蠱尊也不肯示弱,馬上將頭一抬,吱的一聲,張開一張虎鉗也似的嘴巴,尾巴一彈,身子一伸,也從地面飛了起來,像箭一般地,電射而上地咬了過去,乖乖,好快的速度!
  以大家練過武功的眼睛,居然也沒有看清它們彼此之間的動作,就只感到眼睛一花,一蟲一鳥,已經纏到一堆去了。
  緊接著,嗉的一聲,雙方的身形,倏合即分,又分別落了下去!
  這時,大家定睛一看,首先發覺,蠱尊身上,七寸附近的癩包,已經喪失了好幾 個,露出一些圓圓傷口來。
  不過,傷口裡冒出來的血水,不是紅的,而是藍紫的顏色。
  那些藍紫顏色的血水,一落到台面的石塊上,登時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化作一股一股的濃煙。
  眨眼間,石塊往下猛陷上見被腐蝕得現許多大小不一的孔一八來。
  大家見了這等景象,不禁寒毛直豎地倒抽了一口氣涼想道:“乖乖,好毒的玩意兒,人身上要沾了一點那還得了!”
  一想到這裡,馬上回頭向金鷓望了過去,登時發現它的頭頂上面,那片鮮紅顏色的肉冠,業已變成了烏紫的色澤,並且還有點發腫,似乎在這一會合裡,也沒有討到甚麼好處。
  這一來,雙方的心裡,全都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一個個都把拳頭捏得緊緊地,用眼睛盯著自己這邊的蟲鳥身事,真恨不能把自己的力旦裡,也加到它們的身上去,幫助它們得到勝利。
  蟲鳥落地以後,彼此對持了沒有多大一會,又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的身上,狠狠地撲了過去!結果仍舊是一合即分,不分勝負。
  這樣接連撲鬥了好幾次,優劣之勢,終於逐漸明顯,由於天性相克的關係,蠱尊究竟不是金鷓的對手。
  就在第一次相互撲擊的時候,金鷓一口之下,業已中蠱尊的七寸要害,再也不止目鬆口了。
  千媚公主這邊的人,見狀之下,登時愁容盡解,興奮地叫了起來喊道:“鷓鷓,好!”
  也知,就在他們大聲喊好的時候,那位巫婆,突然將牙一咬,兩眼無比怨毒地望著大家,狠狠地獰笑一聲喝道:“嘖嘖!了不起!老身要與你們拚了,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
  喊聲一起,早已從懷中取了”把短刀出來,馬上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心窩上面,狠狠地扎了下去,千媚公主一見,登時神色慘變地喊道:“啊 你敢施行百蠱解體大法!”
  驚叫聲中,早已身形一幌,朝著孟巫婆的身前,衝了過去,想在孟婆的刀子,沒有插進心窩以前,趕緊加以阻止。
  然而,由於雙方距離兩三丈遠,身形還沒有衝出一半,孟婆的短刀,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心窩。
  霎時,大家只聽得嗾的一聲輕響,那條被金鷓啄住七寸要害,已經不能動彈的蠱尊,竟然無緣無故地自動
  爆裂開來。
  剎那間,化成無數細小的黑點,向外急濺而散。
  千媚公主正好衝到那兒,首當其衝,登時被那些黑點,濺得滿身都是。
  哎喲 大家幾乎連轉念的時間都沒有,就只聽得千媚公主,從嘴裡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同時身一歪,碰的一聲,倒了下去!
  緊接著,就只看到她亂喊亂叫在台面打起滾來,那一份痛苦難受的慘狀,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到怵目驚心,看不下去。
  其餘的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此突變,一時之間全都驚得手足無措,楞楞地呆在那兒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
  他們這麼一呆,那些急濺而散的細小黑點,卻像是靈性一點也沒有喪失似的竟然一古腦兒,朝著大家這邊,飛舞急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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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步來退 千媚公主終引恨  三兇失蹤 混世魔王初現蹤

  大家發呆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等到定過神來的時候,那些細小的黑點,距離他們的身邊,已經只有幾寸遠了。
  這時,別說是閃躲奔穿,已經來不及了,就是想用真力,運掌將它們劈死,也已經嫌遲。
  千媚公主被黑點濺上以後,那一份痛苦的慘狀,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見之下,全都嚇得心膽俱裂,情不自禁地駭叫一聲喊道:“啊 !完了!”駭叫聲中,自知已經無法逃出此劫,只好把眼睛一閉,束手無策地聽候命運的安排了。
  那位施行解體大法的孟婆,把刀扎進自己的心窩以後,並沒有馬上倒了下去,這時,方始厲笑一聲喊道:“嘖嘖,你們現在該知道厲害了吧!嘖嘖嘖嘖!”厲笑聲中,突然從台後傳來一片蒼勁的聲音喊道:“老虔婆,還有我呢?你等著遭報吧!”
  孟婆厲笑之聲,本已逐漸轉弱,人也快要往下倒斃的當兒,突然聽到這一句話,就像是碰到甚麼最恐懼的事物一般,聲音突轉高一兒地尖叫道:“啊! 是你!”這時,大家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睜了開來。
  首先入目的,是那些朝著他們急射而至的細小黑點,突然奇蹟也似的向後紛紛急飛而退!
  竟然自動遠離他們的身體,不再濺飛過來。
  緊跟著,又發現那倒在祭臺上打滾掙扎的千媚公主,也倏地恢復安靜,不再發出慘叫。
  只不過人已像是昏死了過去,仍舊躺在那兒沒有半點動靜。
  最後,方始發現臺上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多出一個發須皆白的苗裝老人,只見他一面嘴唇亂動地不知在那兒念些什麼,一面用手揮舞一只銀光閃閃的絲袋,在空中擺來擺去!
  就像是那只銀色絲袋,內中有一股奇大無比的吸力似的,那些歹毒無比,由蠱尊爆散而成的細小黑點,正如厲流歸竅一般,被吸引得朝著絲袋的袋口,其快無比地鑽了進去,就是那些已經濺到千媚公主身上,被沾住了的黑點,也不例外。剎那間,滿台飛舞的黑點,即已被那銀色絲袋,吸得一點不剩。
  其餘的人,對於這位苗裝老人,都有點陌生,但是羅天賜與菲菲姑娘兩人,卻面露興奮地舉手招呼道:“老人家,你出困了!”
  招呼聲中,老人已將所有的黑點,用絲袋吸得乾乾淨淨,正待轉身走過來向他們兩個答話!
  羅天賜突然發現那位孟婆,業已拔出扎進她自己心窩裡面的那把短刀,正描著老人的背後,準備丟了過來。
  這一來,只嚇得心頭一緊,慌不迭地出聲驚告道:“老人家,小心暗算!”他的話方始出口,那位孟婆早已將刀發出地厲吼一聲喊道:“老鬼,你敢破去老身的解體大法,老身和你拚了!”
  其實,那位老人早已有了防備,聞聲躲都不躲,僅僅只將身子一轉,就恰到好處地一把將刀接住,同時將那只吸走細小黑點的銀色絲袋,猛的朝著她的面前一揮,厲聲大喝地道:
  “假如你不把刀拔出暗算,老夫還沒有辦法懲製你,只好讓你安靜的死去,現在,解體禁制已去,也讓你自己嘗嘗百蠱反噬的滋味吧”!
  銀色絲袋一揮之下,那些細小黑點,早已從袋中急飛而出,宛如飛蜂歸巢似的,朝著巫婆心窩上的刀口,急鑽而進!
  雲時,大家口八見她猛地從她嘴裡發出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緊跟著雙足一蹦,霍地跟了起來。
  當身形蹦起兩三丈一局以後,可拍的摔落下來。
  緊接著,整個身子,就像是在鍋裡煎熬的蝦子一般,一彎一縮,東翻西滾地在台面上彈來彈去,嘴裡慘叫的聲音,更一聲比一聲尖銳。
  最後,身體的力且裡已經使盡,無法再滾動的時候,則兩手朝著自己的心口使勁地亂抓亂扒,只抓得衣服像蝴蝶一般,一片片地飛了開來,胸口的肌肉,更變得血污狼藉,連骨頭都露了出來,還不肯停手。
  那一份淒厲的慘狀,就是落在十八層地獄裡面受苦的情形,也比不上它的萬分之一,大家雖然與她處在敵對的地位,也不禁將眼一閉,不忍再看下去。羅天賜心地仁厚,更忍不住向那位苗裝老人說道:“老人家,給她一個痛快吧!”
  苗裝老人看了羅天賜一眼,方始說道:“小友,你不知道這老虔婆有多壞,依她的罪惡來講,這一點懲罰,還太輕了一點呢?不過,看在小友的面子上,老夫就給她一個便宜吧,”
  說完,手中的絲袋一揚,又對巫婆大喝一聲道:“老虔婆!算你幸運,碰著這位小友,否則,老夫非叫百蠱吸盡你的心血不可,”
  絲袋一揚,如響斯應,一串黑色細點,又從刀口的位置,急鑽而去,自動向絲袋裡鑽了回去!巫婆慘嚎之聲,也馬上停止下來,不一會兒,就手腳一伸,真正地死了過去。再也無法作惡害人了。
  這時,羅天賜已經迎了上去道:“老人家,謝謝你了!假如不是你老人家適時趕到,恐怕我們都得躺到地上去了!”
  老人連忙客氣地說:“說那裡話來,說謝謝地應該是我,假如不是老夫向你們求助,你們也不會遭遇這麼大的危險!”
  這時,那位身受慘害的千媚公主,已經恢復生氣,從地面緩緩地坐了起來,軟弱無力地說道:“老爺子!姪女兒恐怕要不行了!”
  大家聞聲,連忙將眼睛朝著她的身上望了過去,只見她滿臉滿身,都是一個一個的小洞,一些烏黑顏色的血水,猶自一點一滴地從洞裡滲了出來,使得她的形態,猙獰得如同厲鬼,那裡還有一點人狀,假如大家不是親自看到一切經過,誰能相信她在片刻之前,會是一位艷絕人寰的美人兒呢?
  因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心頭一慘,只感到眼睛有點濕濕的,沉重地望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那位苗裝老人,出現祭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台面掙扎的人是她,所以在聽到她的聲音以後,反而楞了一楞,直到看見她背上背的那具神像時,方始霍然醒悟,登時眼淚像是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悲呼一聲喊道:“甚麼?孩子,是你!”悲呼之聲一起,人已跟著躬腰蹲了下去!
  千媚公主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兩眼無神地望著老人,衰弱地說:“老爺子,是…我!我…
  沒有…想…到她已練成蠱…尊和……”
  說到這兒,頭已緩緩地垂了下去。
  老人見狀,趕緊將手按在她的背上,傳進一股真力過去說道:“孩子!孩子!醒醒,你……”
  千媚公主在老人的真力一催之下,總算又將頭抬了起來,恢復一點生機地說道:“老爺子!照顧…我…妹…妹…報…仇!”
  仇字出口以後,頭又倏地垂了下去,說甚麼再也醒不過來了!
  老人不禁悲痛失聲地叫道:“孩子,孩子!你!嗚………”
  大家見狀,也不禁簌簌地掉下許多眼淚,半晌以後,東閣閣主方始出聲安慰道:“老人家,人死已經不能復生,尚祈節哀為是。”
  老人這才緩緩地將千媚公主的身子放倒,從地面站了起來,恨恨地說道:“欸!想不到我還是來遲了一步!那老虔婆,實在讓她死得太痛快了一點!”
  羅天賜連忙表示歉意道:“老人家,我也不知道她已經把這位姐姐害到這種程度,否則,我也不會求情了,欸!好在那個罪魁禍首的苗王,還……”正說到這兒的時候,只聽得
  嘎 呱 那兩只靈禽異獸,突然同聲驚叫起來。
  大家趕緊回頭一看,只見金鷓肭龍,正飛身向著一團在半空裡飄浮的白色影子,衝撲過去。
  大家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團白色影子,是甚麼東西,就只感到眼睛一花,金鷓肭龍衝到那團模模糊糊的白影面前,就像撞到一片具有彈性的氣幕一般上被震得在半空裡,一連翻了幾個筋斗方始向地面摔落下來。
  羅天賜見狀,不禁驚呼一聲,趕緊一個箭步,朝著金鷓肭龍摔下的地方,衝了過去,將它們接住。
  那團白影,則在此時,像電花一般地微微閃了幾閃,就隱沒于台後深山的叢林之內,再也看不到影子,使得大家再也無法仔細看清它是甚麼東西。
  以他們的功力,在今日武林之內,不是一流就是二流了,居然讓人把人救走,還在台面留下字跡,都沒有半點警覺,此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假如不是神物報警,將他驚走,恐怕大家死在他的手下,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轉念至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只感到背上冷汗直冒地楞在原地,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倒是菲菲姑娘年齡很小,心裡仍舊沒有甚麼感觸,看到台面所刻的字跡以後,立刻三蹦兩跳地跑了過去,邊看邊念道:
  “西院南樓共結盟,齊尊一主統林,三人早已歸霸王,爾等不應壞事!事先不知暫不罪,識時務者快投誠,寄語岑家老苗頭,速獻王蟾保族人。”
  念完以後,菲菲姑娘登時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呸!好狂的口氣,就憑這麼一首打油詩,也想一統武林,真是活見他的大頭鬼呢!哼!我菲菲第一個就不服氣!”
  不過,東閣閣主等人,聽她念完以後,卻不禁眉頭深鎖地說道:“西院南樓,已經夠難鬥的了,想不到他們的上面,居然還會另有主人,那會是誰呢?”
  苗裝老人更臉色慘變地說道:“啊!他們怎麼知道玉蟾落到我們岑家的,對不起,我得趕緊回峒瞧瞧,看看是誰洩漏的消息。諸位是本族的恩人,但此事關係非少,我只好向諸位告罪了。”
  東閣閣主連忙說道:“老人家既然有事,就請便吧!我們………”
  苗裝老人不等他把話說完,早已從台面上,挾起千媚公主的屍體,呼的一聲掠下祭台!
  緊接著身形一轉,朝著毒龍峒的方向,急馳而至。這時,方又回過頭來,邊馳邊叫地喊道:“再會了!諸位今後不論有甚麼差遣只要通知我岑明忠一聲,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當最後的語音,傳進大家的耳里來時,老人家身形,早已隱沒於山林之內,再也看不到半點影子了。
  大家目送老人走後,東閣閣主突然感慨萬千地嘆了一口氣道:“欸 魔長道消,想不到又出現這麼厲害的一位魔頭,武林的紛事,究竟要到那一天才能平靜啊!”
  說到這裡,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一停,又轉頭向他夫人說道:“玲卿!我看你還是帶著菲菲回家去吧!西院南樓的結盟大會,有我一個人去參加就夠了!”
  閣主夫人聞言,不禁楞了一楞,茫然地問道:“為甚麼?”
  東閣閣主皺了一皺眉說:“今天………”
  閣主夫人在他一點之下,馬上會意,也不禁面帶憂色地說道:“那你也不去參加算了!”
  東閣閣主說:“那怎麼可以,豈不弱了我們蕭家的名頭!”
  閣主夫人不禁從內心升起一絲不祥的感覺,馬上搖了搖頭說:“自在,那我也不回去了!”
  東閣閣主神色一正說:“玲卿,你忘了我們的祖訓!”
  閣主夫人心頭猛然一顫,登時淚下如雨地說:“我沒忘,我………”東閣閣主不讓她再說下去,又馬上厲聲喝道:“玲卿!那就不要多說了!聽我的話,把孩子帶回去吧!”
  這時非菲姑娘也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馬上飛奔過來喊道:“不!爸爸,不!我不要回去!”
  東閣閣主根本不理她的話,馬上喝口發出一聲長嘯工片刻之後,只聽左近一處山林之內希聿聿,傳來一陣洪烈的馬嘶,由遠而近地,朝著祭台這面,急移而至。
  嘶聲一頓,一團黃雲,已由林內急奔而出,眨眼之間,就到了祭台前面。大家定睛一看,馬上辨認出來上團黃雲,正是以前菲菲姑娘所騎的那匹神駒。東閣閣主不等神駒站穩,早已手臂一伸,將菲菲抓住,朝著她夫人的懷裡一推,然後說道:“夫人,尚希以祖規為重,走吧!”
  閣主夫人木然地抱住菲菲,臉色一連變了幾變,方始勉強地點了點頭說:“好,自在,我回去,你可要………”說到此處,早已泣不成聲,因此,也就不再說下去,只深情地注視了她丈夫一眼,就猛的一個轉身朝著台下的馬背上面,跳了下去。緊接著單手一抖馬韁,就化成一團黃雲,往回程的路上,急馳而去。
  菲菲被她母親抱住,就一直在掙扎著要離開,當掙扎不脫,被母親抱上馬背以後,更急得高聲大喊地叫道:“啊!不!爸爸!我不要回家,我要與小哥哥在一起,不嘛!不嘛,”
  可是,不管她怎麼叫法,閣主夫人始終不停,不一會兒,那喊叫的聲音,終於隨著馬蹄的聲音,逐漸消失,最後,終於聽不見了!
  這時,東閣閣主也忍不住從虎目裡面,掉下一兩顆淚珠,黯然地搖了搖頭說:“孩子,爸爸也是為你好啊!”說完此話,又轉過頭來,向羅天賜三人說道.!“我看,這次的結盟大會,你們也不必去了吧!反正你們已經化過裝了,他們不會認識你們,就直接向邊疆去吧。
  不過,希望你們不要忘了,在回來以後,一定要到金陵去走一趟啊!”
  羅天賜登時表示反對地說:“前輩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東閣閣主說:“賢姪,彼一時也,此一時也,西院南樓,已經有了今天這個魔頭在暗中撐腰,我們能搗得散他們嗎?”
  已經化裝為家人的飛虎老人,也點頭表示同意地向羅天賜勸道:“天賜!蕭前輩的話說得很對,我們就用不著參加了吧!”
  羅天賜固執地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怎麼可以不守信用!”
  東閣閣主不禁笑了一笑說:“賢姪,這怎麼能算是不守信用呢?我們約定的人,都在這兒,只要彼此同意解除約定,不就行了嗎?”
  羅天賜說:“那是前輩的意思,晚輩自己說過的話,可不能收回!”
  東閣閣主對於他的固執,感到非常不解地想了一想道:“賢姪,你是不是為了收日雙寶?”
  羅天賜搖了搖頭說:“倒不是為了這個,那位毒蛇使者潘球已死,兩寶埋藏的地點,相信除了我們之外,不可能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只要東西不落到邪派的人手裡,收不收回,並沒有甚麼關係?”
  妙手悟空忍不住插嘴道:“沒有別人知道,不一定吧!”
  飛虎老人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以潘球那種貪心的人來講,會把藏寶的地點,告訴別人嗎?”
  妙手悟空立即警覺自己失口,不禁趕緊將嘴閉上,不再亂說其他的話了。東閣閣主聽了羅天賜的話後,不禁感到有點奇怪地問道:“既然你不是為了收回雙寶,那為甚麼一定要參加呢?”
  羅天賜說:“第一,我已經學會了伏魔前輩的“璇璣飄渺步”,即使鬥不過別人,自保決沒有問題,為甚麼一定要放棄這次見識武林人物的機會呢?
  第二,我們即使搗不散他們的結盟大會,也仍舊得給他們一個警惕,使大家知道天下還有不怕強權的人存在,否則,大家都表示屈服的話,一旦形成風氣,天下還會有正義存在嗎?
  汪跨禦齊,以卵敵石,還不是為得激勵人心嗎?
  第三,潘球雖然不會把藏寶的地點,告訴別人,但萬一有人瞎碰瞎撞地給撿去了,照樣值得人耽心,能夠早一天收回,總比較放心一點!
  第四……”
  東閣閣主聽到這裡,不禁搖頭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理由了上這些道理,都沒有錯,不過,我是不會向他們屈服的這些事情,有我一個人去做,不就夠了嗎?你何必一定要參加呢?”
  羅天賜說道:“正因為前輩不會屈服,所以我一定要參加,所謂一人勢孤,多幾個人,彼此呼應不更好一些嗎?”
  東閣閣主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反對地說:“賢姪,你有這番意思,我就夠感激的了,不過,今天出現的這個魔頭,功力如何,你是知道的,就多你們幾個人,又能濟得甚麼事呢?”
  羅天賜說:“假如我不認識前輩,自然可以不去,現在明知前輩此去有很大的危險,晚輩卻撒手不管,那還能算是人嗎?前輩難道要陷晚輩於不義嗎?”
  東閣閣主不禁感到有點生氣地說:“暴虎憑河,聖人不與,講義氣,也得看時候呀!”
  羅天賜說:“輩別忘了我會“璇璣飄渺步”,打不過的時候,還可以跑呀!”
  東閣閣主實在說不過他,只好讓步道:“賢姪,我求求你,不要參加好嗎?”
  羅天賜堅決地說:“前輩不要再說了,晚輩決定要做事,任何人也勸阻不了!就是前輩不讓我一起去,我自己也要參加!”
  東閣閣主聽他這麼一說,只好擺了擺頭說:“賢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維持原議吧,欸!年輕人的個性,何必那麼強硬呢?不過,其餘兩位……”
  妙手悟空不等他把話說完,馬上說道:“請前輩原諒,我孫大的性命,都是恩主救的,只要恩主到那裡,我孫大也一定跟著到那裡!”
  飛虎老人也跟著說道:“天賜是我的姪兒,我……”
  這時,羅天賜卻反過來勸阻他們說道:“叔叔,孫老,你們倒確實用不著去參加。”
  兩人同時問道:“為甚麼?”
  羅天賜說:“此去可以想像得到,一定非常凶險,以閣主前輩和我的功力來說,到時也許還可以勉強自保,你們去了,不但幫不了甚麼忙,反而使得我分心!”
  妙手悟空忙說道;“恩主不用擔心老奴的生死!”
  羅天賜說:“孫老,你這麼說可以,我辦得到嗎?”
  妙手悟空登時為之語塞,半晌方吶吶地說道:“這………”
  羅天賜見狀微感不悅地說:“孫老,既然你把我視作主人,那我的話,你聽是不聽!”
  妙手悟空連忙說道:“聽!聽!”
  羅天賜馬上接著說:“既然如此,我就命令你保護家叔,在藍山等我的消息,怎麼樣!”
  這時!飛虎老人已經把問題想通了,連忙拉妙手悟空一把說:“孫老,天賜說得也對,我們去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贅,就留在這裡等他的消息也好!”事情既經決定,大家又回到原來的客棧休息,準備後天去參加西院南樓的結盟大會。
  回到客棧以後,東閣閣主方始向羅天賜詢問他們失手為苗巫所擒的經過。
  原來當菲菲賭氣縱馬單獨離開,向藍山出發的時候,羅天賜乘坐金鷓從後追趕。終究飛的比走的快,不一會兒,就讓他把人追著了,在陪了幾句小心以後,菲菲的氣也消了,於是雙雙共騎繼續向藍山出發。
  當他們經過一處山溝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山溝的一處岔道裡,大喊救命!
  兩小聞聲,自然不肯坐視,馬上朝著岔道裡面,急馳而去。
  轉了幾個彎,在一處沼澤前的草地上,發現一個苗裝女人,被幾條奇毒的蛇纏住,正在那兒掙扎!
  羅天賜將手一揮,指使金鷓向前,很快地把幾條毒蛇殺死,並替她把身上所中的蛇毒吸盡以後,方始發現她還另外受了重傷!
  經過詢問以後,方始知道這位苗女,是孟婆的手下,因為曾受千媚公主的大恩,知道他們今天要暗中算計公主,所以偷著出來想去報信。
  沒有想到事機不密,讓孟婆知道了,派人加以追擊。苗女武功曾得千媚公主指點,相當不弱,終於讓她衝出重圍,逃了出來。可是到了這裡,又為孟婆驅使的毒蛇趕上,還是逃不出去!
  由於耽擱的時間太多,再去報信,已經來不及了,因此這位苗女上求他們去到孟婆的神壇所在將她的邪法破壞,以免千媚公主受到暗算。
  把這此一話說完以後,還沒有等到他們答應,這位苗女即已傷重不治而死。以羅天賜的為人,自然不願使死者失望,在埋葬好苗女的屍體以後,決心按照她的遺言,去孟婆的神壇。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沼澤中央,傳來一陣衰弱的老人聲音,向他們喊道:
  “兩位小友,請你們止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兩人聞言向沼澤之中定睛一看,發現在那片泥沼的正中,露出一個頭髮污穢不堪,神態非常憔悴的老人人頭,整個身子似乎陷在泥沼裡面,動彈不得!
  羅天賜見狀心頭大感不忍,馬上朝著沼澤前面跑了過去,準備進行施救!他的身形方始一動,那位老人已經焦急地喊道:“快停快停,你們千萬不能過來!”
  兩小不禁愕然地問道:“為甚麼?”
  老人說:“這是一片含有劇毒的泥沼,一點也沾不得!”
  羅天賜說:“那又怎麼能把你老人家救出來呢?”
  老人說:“剛才你們救人談話的經過,我都知道,千媚公主是我的姪女,孟婆那邊的事,刻不容緩,只要你們把那兩只神物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可以出困了,用不著你們自己動手,小友,你們肯答應嗎?”
  羅天賜說:“老人家說那裡話來上還有甚麼問題。”說完,馬上將金鷓肭龍,留了下來,然後飛騎朝著孟婆神壇的方向,急馳而去。孟婆的神壇,就設在那座祭台下面,平日首民祭神的時候,所看到的神奇事蹟,實際就是臺上台下串通好了的騙人把戲,所以出口的地點設得非常隱祕,假如兩小不是得那位苗女的指點,說甚麼也找不到這座神壇的所在。
  正因為如此,那位孟婆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會闖到神壇裡面來,事先一點也沒有加以防備,所以那盞暗算千媚公主的蠱神燈一下就讓他們給弄熄了!
  不過,神燈雖然讓他們給弄熄了,人卻讓孟婆用機關給困住了。最後又來了歡喜喇嘛兩個魔頭幾面夾攻之下,那還有不遭擒的道理。
  妙手悟空聽到這裡,不禁恍然地說道:“怪不得我們到達祭台的時候,沒有看到兩只神物的影子,幸虧我對苗疆的情形,比較熟悉,知道沒有這兩只神物幫助就是把你們救下,也無法使你們清醒,反正保護你們有閣主夫婦兩位,就足夠了,所以我拉著飛虎前輩,準備先找到兩只神物的下落再說,沒有想到這一著還真做對了!”
  東閣閣主說:“那你們是怎麼找到的呢?”
  妙手悟空說:“找甚麼!我們離開祭台沒有多久,它們就自己找回來了!”正談到這兒的時候,客棧外面,突然來了幾個穿著非常華麗的苗裝大漢,由店夥帶了進來找他們。
  見面之後,不等他們發問,那位為首的苗裝大漢上即恭敬地行了一個禮說:“小的名叫岑貴,是岑老爺子此地行館的頭目,奉命前來恭請諸位思客,到行館休息,務請見允!”
  東閣閣主等人客氣地說:“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們就住在客棧裡,也是一樣。”
  岑貴聞言一驚,變得非常惶恐地說:“諸位恩客,務請賞光,否則老爺子將罪下來,我們………”
  東閣閣主見狀,知道不答應不行,只好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打擾一次吧!”岑貴等人一聽此話,全都興奮地跳了起來,馬上搶著替他們收拾東西。
  東閣閣主則招呼店夥,要他把掌櫃的找來算賬,岑貴連忙說:“恩客不要管了,此地一切,都經老爺子吩咐過,都記在他的賬上。”
  那位店夥也恭敬地說:“諸位恩客,就是沒有老爺子的吩咐,你們今天為我們苗人除去一個大害,我們也不會收你們的錢的,假如不是老爺子派人情,我們老闆,還打算辦幾桌上好的酒席,向諸位恩客叩謝呢?”這一來,他們自然不好再說甚麼了。
  到達岑家行館以後,那裡的人,對於他們,就像侍奉皇上一樣地待他們,使得他們感到非常不習慣。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起身告辭,提前向南樓總壇出發。妙手悟空和飛虎老人,也同時離開,化裝成另一付面孔,寄居到一個非常偏僻的農家以求安靜。這一來,無形之中,反倒使得他們兩個躲過了一場大劫。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在兩老獲得安頓以後,馬上按照預定計劃,化裝成甥舅兩人,逕自往九疑山區摘星岩上,南樓總壇的地點,趕了過去。
  當他們快要到達摘星岩前的時候,一看賓館建設的位置,羅天賜登時感到心神一凜,輕輕地向東閣閣主說道:“前輩,你發現有甚麼不對沒有!”
  東閣閣主茫然地說:“有甚麼不對,我看不出來呀!”
  羅天賜說:“你老不妨看看,它們的位置,與普通一般建設,有甚麼不同沒有!”
  東閣閣主看了看以後,方始說道:“嗯!不錯,好像太過分散了點,東一間,西一間的互不相連!用來招待來賓,照顧起來,實在有點不太方便。”
  羅天賜說:“還有,所有上岩的通道,都在賓館之間,東彎西曲地轉來轉去,依這兒的地形來看,有此必要嗎?”
  東閣閣主被他一點,也感到有點奇怪起來說:“不錯,那為甚麼呢?”
  羅天賜說:“閣主還記不記得搜奇八駿的事!”
  東閣閣主說:“你的意思,認為那是一座陣圖!”
  羅天賜肯定地說:“一點不錯,而且還是一座極少人認識的上古遺陣,叫做混沌迷蹤陣,只要住進賓館以後,沒有人引導,休想離開方圓十丈。”
  東閣閣主不禁微微吃了一驚道:“那豈不是還沒有參加結盟大會,就要被他們困在賓館之內了嗎?”
  羅天賜說:“很有此可能,”
  東閣閣主說:“那我們乾脆不住進去,另外找個地方隱藏起來,阻止遇會的人住進賓館如何!”
  羅天賜說:“那樣不太妥當,我們還是住進去,老實說正是我們搗蛋的一個好機會呢!”
  說完又附著東閣閣主的耳朵旁邊,如此如此上般這般地說了一陣,只聽得東閣閣主點頭稱讚不止。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達賓館前面的大牌樓下!站在牌樓門口的接待,一見東閣閣主上立即大聲叫道:“一字號貴賓,蕭大閣主薦到,請總知賓出迎!”
  叫聲一起,就像變魔術似的,在牌樓門後大路兩側,突然現出兩隊衣甲鮮明的武士來,每人手裡都拿得有一桿銀光閃閃的長槍,整整齊齊地站在那兒,煞是好看。緊接著,從大路的那端風馳雷掣地馳來三騎駿馬。眨眼之間,就到了牌樓的門口。
  馬蹄一頓之下,來人已像蝴蝶一般從馬背輕飄而下,向著東閣閣主的面前,迎了過來。
  羅天賜定睛一看,只見當中一人,正是南樓的樓主葛祥仙本人,兩側兩人,靠左的是一位面目陰森的中年大漢,右邊則是一位長得非常妖嬈的年輕少婦!葛祥仙三人走到東閣閣主的面前,就像是老友久別重逢一樣,哈哈大笑道:“蕭兄確是信人,夫人呢?怎麼不一道來呀!”
  東閣閣主冷冷地答道:“想一網打盡,是嗎?”
  葛祥仙一聽此話,不禁臉色一變,但瞬即恢復正常,尷尬地笑了一笑說:“蕭兄怎麼火氣這麼大呀!嘿嘿,那位與簫兄一道的小友呢?到那兒去了,怎麼不邀他一道來呢?”
  東閣閣主還是冷冷地說:“分手啦,人家沒空!”
  葛祥仙的臉上,似乎流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接著又看了羅天賜一眼說:“這位小友是誰?”
  東閣閣主答道:“舍甥林世雄!”
  葛祥仙仔細地打量了好幾眼,方始說道:“誰的門下!”
  東閣閣主說:“家傳!”葛祥仙一時已找不到甚麼話來說了,只好將手一擺說道:“蕭兄旅途辛勞,先請到賓館休息一下,我們再敘舊吧!請!”
  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聞一一吉馬上昂然地向牌樓門中,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在葛祥仙的引導下,住進了位於賓館正中的一楝獨立房舍之內,羅天賜一看上即看出那是全陣最厲害的一個要點,登時心裡有數,不禁在心中暗笑一聲道:“哼!看樣子,不等會期到達,就得叫我們好看呢,走著瞧吧!”
  果然不錯,當他們住進這楝屋子以後,葛祥仙他們先辭退出,遠離房屋十丈以外的時候,他的態度立即變了,竟然用命令地語氣,傳音過來說道:“哈哈哈哈!蕭大閣主,老實告訴你們吧!如今你們已經進入了龍潭虎穴,除了在明天正式會期以前,表示向本盟投誠,否則,你們這一輩子,也不用想離開這楝屋子了,再告訴你們一句,屋里正中的櫃子裡,有一瓶效忠水,只要吃了下去,就自然會有人引你們加盟,否 則,就等著挨餓吧!”
  東閣閣主與羅天賜聞言從屋子裡面衝了出去,怒吼一聲罵道:“好不要臉的傢伙,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算計我們,我們現在就同你們拚了!”叱喝聲中,人已跟著他們退走的方向,追了過來。
  說來令人不信,他們追來追去,竟然口一是在那楝房子十丈以內,繞著圈子,根本就走不出那個範圍,葛祥仙等人,這時根本就沒有離開,只不過人在十丈以外而已,事情就那麼奇怪,兩人好幾次都擦著他們的身邊經過,卻視若無睹地連看不向他們看一下。
  這時,葛祥仙等人方始寬懷大放地發出一陣狂笑,離開這楝房屋,不再管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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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賓館隱陣 巨愍心毒下大網  小俠知機 暗中搗鬼破陰謀

  前面南樓樓主葛祥仙,將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引進暗藏“混沌迷蹤陣法”的賓館之中,困住以後上立即出言諷刺恐嚇,登時激得東閣閣主兩人,忍耐不住地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要找他們拚命。
  然而,當他們衝出屋子以後,陣勢早已發動,結果追來追去,除在那座客舍四周十丈以內的花木中,繞來繞去地兜著圈子外,根本就找不到南樓樓主等人,究竟在甚麼地方。
  其實,南樓樓主等人,距離他們的客舍,只不過十丈稍多一點而已,而且位置非常明顯,一出門,就可以看到。那裡用得著找呢?!
  可是,他們一逅時卻有目如盲,甚至好幾次,已經面對面地,從南樓樓主三人的身邊,擦了過去,卻仍舊視若無睹地望都沒望他們一眼。
  這一來,可把南樓樓主等給喜壞了,不由寬心大放地發出一陣狂笑後才懷著無比得意的心情,離開這楝客舍,揚長而去。
  自然,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羅天賜兩人早就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剛才只不過故意做給他們看看,免得他們疑心罷了。
  因此,當他們的身形,遠離這座客舍無法看到這邊的情況時,羅天賜兩人也不禁相視一笑,返身朝著客舍裡面走了回去。
  兩人回房以後,東閣閣主忍不住感慨地說道:“賢姪,幸虧你堅持著要與我一起來,否則的話,整個武林裡面的精英,怕不要讓他們一網打盡!”
  羅天賜謙遜地說:“這也只能說是天意,假如不是教我讀書的那位秦先生,恰好也懂得這些遠古陣法的變化,那還不是照樣束手無策!”
  東閣閣主說道:“其實,當今武林中間,對陣法有研究的人,還有好幾位,難道還能把他們困住嗎?口八要有一個能夠出困,他們的陰謀上不落空了嗎?”
  羅天賜說:“據我所知,一道座“混沌迷蹤陣”,布陣的方法,與目前流行的五行生剋,奇門遁甲之術,大異其趣,越是對現行陣法有研究的了,也越易走入歧途,陷進幻境而不覺呢?”
  東閣閣主驚異地說:“啊 還有這麼一回事,難道就再沒有人懂得這些了嗎?”
  羅天賜說:“這就不知道了,不過,據秦先生告訴我,這些古陣法,失傳已近千年,在歷史的記載上,還沒有發現有人懂得就是了!”
  東閣閣主困惑地說:“那你和他們又怎麼會呢?”
  羅天賜說:“那是一種巧合,因為秦先生愛好古籍,家裡的藏書,好多都是幾百年以上的東西,有一次他拿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把一杯茶碰倒了,結果茶水將那一本古書,整個給弄濕了,這才發現那本古書的紙張,已經為人用隱跡藥水,使用過一次了,經茶水那麼一浸,字跡圖形,整個顯現,略加考證,方始發現那是失傳已久的遠古陣法,否則的話,我也不會懂得這東西!”
  東閣閣主心中一動說:“令師是否還有其他的學生!”
  羅天賜想了一想說:“沒有。”
  東閣閣主不禁感到有點失望地說:“那他們又怎麼會這種陣法呢?”
  羅天賜說:“也許像我一樣,又是一件巧合罷,我們現在用不著去管那些事了,還是按預定計劃,先給他們好好地搗一次蛋再說吧!”
  東閣閣主點頭說道:“賢姪說得不錯,管他們是從那兒學到的,只要難不住我們就成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確該動手準備了。”說到這兒,突然楞了一楞說:“糟糕,我們從那兒去找紙筆呀!”
  羅天賜胸有成竹地說:“要紙筆幹甚麼,我們可以拆屋子呀!”
  東閣閣主不禁笑了起來說:“對,對,拆木代紙,以劍作筆,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我們現在就動手幹吧!”說完,兩人立即動手,將屋子裡面的木板,拆了好幾塊下來,然後用劍劈成巴掌大小,四方成整的木片。接著就用劍在上面刻畫起來。
  兩人一化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刻到日落黃昏的時候,差不多刻了七八十塊木片,方始停止工作。
  這時東閣閣主忍不住又笑了一笑道:“葛祥仙那老鬼準備,把我們困死連個侍候的人,都不派一個來卻沒有想到,反而給了我們許多方便,否則我們想要搗蛋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羅天賜也笑了一笑說:“這叫做害人不成反害己,這樣一來,保證他們這次結盟大會開不成了,我看,我們還得先調息一番,先恢復一下疲勞,等天再黑的時候就可以開始行動了!”東閣閣主點頭表示同意。
  當他們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以後,天色已經非常漆黑。
  東閣閣主首先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說:“羅賢姪,現在我們可以去拜訪另外那此一武林一刖輩啦!”羅天賜聞言,早已一躍而起,馬上接口說道:“走吧!”說完,兩人將那些刻好的木片,將屋裡的床單撕破,打成兩個小包,分別提在手裡,然後打開房門,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兩人出門以後,眼睛向四面一掃,登時發現整個賓館的房舍,除了四周最外一圈的屋子,全部有燈光從裡面透了出來以外,其餘的屋子,卻有點有燈,有的沒有。最怪的是愈到裡層,有燈的房子愈少,愈到外層,有燈的愈多。
  到了中心地帶,那簡直是一片漆黑,根本找不到半間有燈的屋子來。
  最初,他們不禁楞了一楞,倒真有點給弄糊塗了。
  可是,當他們發現自己所住的客舍,也剛好位於中心地帶的時候,心裡登時透出一個大悟來。
  因為他們非常清楚,這座“混沌迷蹤陣”,愈到中心位置,變化也愈形複雜,囚禁在內的人,脫困的希望,也最渺小。
  假如用來困人的話,自然是用來囚禁像東閣閣主一樣身份的一流高手了。大凡武功愈高的人,愈不肯輕易向人屈服,南樓的人,在對方沒有屈服以前,誰也不敢進到屋子裡,送給對方才作為人質,受迫帶路。
  客舍之中,原來就沒有放燈,那怎麼亮得起來呢?假如屈服了的話,雙方早已取得連系,到了夜裡,還會沒有人送燈去嗎?
  至於最外層的屋子,根本就超出了陣勢的範圍。毫無疑問,那是南樓西院留給自己用的,自然間間里都點得有燈了。
  兩人想通了這一點,不禁相視一笑,羅天賜更忍不住輕叫一聲說道:“妙!這一來,涇渭分明,我可不用耽心找錯對象了!”
  東閣閣主則將手一抬,指了指左邊的一楝客舍說:“賢姪,那間屋子離我們這兒最近,就從這兒開始吧!看看裡面困的,究竟是哪位道友!”
  羅天賜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地說:“好!前輩看清我遊走法,就可以明白晚輩刻在木片上圖形變化了!”說完,馬上身形一幌,忽左忽右,忽進忽退地在屋前那些花木叢中,閃了幾閃,就已超出十丈以外,到達通往左邊客舍的道路上。
  緊接著,東閣閣主也依樣葫蘆一幌而然,同時輕聲地說道:“羅賢姪,我已經有點明白了!”
  羅天賜沒有答話,卻昂首向天,觀察了一下天象,然後說道:“前輩注意這裡的變化,又不同了,請注意我落腳的位置!”說完立即像猿猴一樣,忽近忽遠地跳躍前進,這樣一連用了十幾種不同的方式前進,方始真正抵達另外那一楝客舍的附近!
  東閣閣主雖然在羅天賜雕刻木片圖紋的時候,已經由羅天賜指點,了解一個大概,但真正的變化,直到這時,方始了解清楚。因此,不禁伸了伸舌頭說:“乖乖,好複雜的變化,假如不是你在前面帶路,恐怕我非得弄錯不可,怪不得他們如此託大,連個監視的人,都懶得派遣。”
  羅天賜說:“幸虧今兒晚上天上沒有雲,根據天象對照,要簡單得多,否則的話就必須死記圖上的時辰與方位的變化,才不會發生差錯。那就麻煩了,現在我們可不能多耽擱時間了,還是快點進屋找人吧!”說完,馬上身形一幌,準備向面前的客舍那兒,走了過去!
  東閣閣主見狀,連忙一把將他抓住說道:“且慢!”
  羅天賜不禁一楞說:“為甚麼?”
  東閣閣主說:“如果就這麼冒失走了過去,萬一屋裡的人把我們當敵人看待,悶聲不哼氣地來上那麼一下子突擊,你怎麼辦!”
  羅天賜不禁暗叫一聲慚愧地想道:“究竟姜是老的辣,這方面的經驗我可真得多留心學學!”想到這兒,不禁臉色微紅地說:“那怎麼辦?”
  東閣閣主馬上來束音成線地向屋裡喊道:“請問裡面是那位朋友,要不要我們幫忙?”
  喊聲一頓,屋裡立即傳出一聲蒼勁的聲音說:“你們是誰呀!”
  東閣閣主說:“凌煙譽江湖!”
  裡面馬上傳出一聲驚喜地喊叫道:“啊!是蕭道友,你知道這座陣法的變化!”
  東閣閣主說:“我也是剛才得到別人的傳授,知道不久的!”裡面那人驚訝萬狀地說:
  “甚麼?你得到了別人的指點,那人是誰!”
  東閣閣主說:“讓我們到屋裡再談好嗎?”
  那人連忙答道:“請進!請進!老夫真是弄暈了頭,禮貌都不懂了!”由於每座客舍四周十丈以內的佈置完全一樣,所以,東閣閣主也就用不著再請羅天賜為他帶路了。
  聞言,馬上身形一幌,駕輕就熟地領先朝那座客舍的門前,走了過去,羅天賜也不再猶豫,緊跟在後地追隨而上。
  當他們到達門前的時候,屋裡的人,早已開門出來相迎。
  天色雖然不太明亮,但在他們這種身手的眼力之下,仍舊可以將彼此的面貌,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那人也是儒裝打扮,年齡在六七十之間,長相清奇,儀態飄逸,宛似神仙中人,令人肅然起敬。
  東閣閣主似乎與他相識,一見之下,不禁楞了一楞說:“啊 是你,真想不到,這座陣法,果然把你也難住了?”
  那人不禁嘆了一口氣說:“欸!不用提了,這座鬼陣,可真傷透了我的腦筋!”說到這裡,語氣一轉,變作發問說:“你剛才所說的那人是誰呀?”
  東閣閣主連忙將身一側,用手指著身後的羅天賜,向他引見道:“就是這位賢姪,姓羅,名叫天賜!”由於羅天賜的人小,那人早先並沒有注出息到,這時一見之下,不禁驚疑地說:
  “甚麼?是他!”語氣之中,顯得非常意外!
  東閣閣主笑了笑說:“怎麼?不相信!”
  那人急道:“哪裡會不相信,只不過這位小友的年齡太小,令人感到驚奇罷了!”
  東閣閣主這才面對羅天賜,代他引見說:“羅賢姪,這位就是老夫齊名的雲海處士鐘奇前輩,可以說是現今武林裡面,對陣法最有研究的一位!”
  雲海處士不禁兩眼一翻說:“老蕭,你是存心挖苦人是不是,從今以後,我姓鐘的可再也不敢談陣法了!”
  羅天賜連忙正色地說:“前輩不可妄自菲薄,假如這座“混沌迷蹤陣”,不是失傳已久的前古遺陣,相信絕難不住前輩!”
  雲海處士愕然地說:“甚麼?是失傳已近千年的“混沌迷蹤陣”,那就難怪了!”說到這裡,語氣又是一轉問道:“咦 那,小友你又是…….”
  東閣閣主連忙將羅天賜了解這種古陣變化的經過,簡略地代他說了一遍,然後馬上從包一里裡取出一塊刻好的木片,交給他說:“老鐘,時間寶貴。我們還得去指引別的道友呢?”
  雲海處士接過木片,就著星光一看,登時恍然大悟說:“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算來算去,總是不對頭!”接著,又轉頭向羅天賜說:“小友,雖然你是古籍記載,但能通曉全盤變化,智慧之高,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上的了,現在沒有時間多聚,希望將來有空,能到我崑崙去玩一玩!”
  羅天賜謙遜地說:“前輩太誇獎了,晚輩將來有空,一定去向前輩請安!”
  東閣閣主說:“老鐘,為了爭取時間,我看,我們還是分道揚鑣,去指引其他被困的道友吧!對了,請你轉告其他的道友,脫困以後,就不要再參加他們的甚麼法盟大會了,因為他們的後面,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厲害魔頭,在暗中撐腰,那魔頭功力已經通神,就是七絕聖手復出,恐怕也不是對手!假如不趕快回去報信,速謀自保之道,後果還是很嚴重呢?”
  雲海處士心神大凜地說:“真的?!”
  東閣閣主正色地說:“一點不假,詳情以後再談,呢!這包木片,交給你用,羅賢姪識人不多,無法使得別人相信,還是與我一道好了!走吧!”邊說邊把自己手裡那包刻有圖形的木片,交給雲海處士,然後道聲再見,就拉著羅天賜,朝另外一楝客舍,趕了過去。
  雲海處士,自然也不敢怠慢地走向別的客舍。
  三人分成兩起以後,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又引出了少林與武當華山幾派的掌門。
  人還是照老辦法,將木片分開,各自分道揚鑣,分頭接引。
  這一來,速度就快多了,不到一個更次,差不多大部份沒有向南樓西院屈服的好漢,都被接引出困,紛紛朝著賓館的外面,闖了出去。
  但人數一多,其中難免有許多粗心大意的人,雖然從木片上所刻的圖形,知道了出陣的走法,仍舊有少許將路走錯,陷進了埋伏。
  南樓留守在週邊的人,再沒有警覺也不可能迷糊到這種程度,那還有不被發現的道理!
  因此,就在他們快要把全部不屈服的人,整個接引出來的時候,警鐘之聲突然大作,西院南樓留守在賓館週邊的高手,紛紛從屋子裡面衝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向著脫困而出的群雄展開攔截!
  這時,喊殺之聲,響徹雲霄,使得整個賓館,混成一片!由於陣法變化,對於群豪,再也發生不了作用,僅僅靠一些留守在賓館週邊屋子裡面的普通高手,如何能夠阻擋住那些憤怒的豪傑,那還不是螳臂擋車無濟於事。因此,不到片刻功夫這些阻擋大家去路的,業已死傷累累,終於被大家衝出賓館的範圍,紛紛趕了回去。
  自然,在混戰之中,被困群豪方面,也有不少人給犧牲了!
  這時,南樓與西院的重要人物,還在賓館後面,摘星岩上的總壇裡,彼此商量第二結盟大會的細節,還沒有睡呢?
  當他們聽到賓館方面警鐘大響的時候,最初還只當是有外敵入侵,沒有怎麼在意,到了後來,聽到喊殺的聲音,那麼響亮,方始感到有點不大對勁,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想到會是被困在賓館裡的高手,大部被人指點,脫困出去了。
  就在他們走出總壇,準備下去察看的時候,賓館方面,已經有人逃了過來,一見他們出現馬上氣急敗壞地大叫道:“報告兩位副盟主,賓館裡的人,全都衝出去了!”
  南樓樓主等人,聞言不禁呆若木雞,幾乎難以置信地齊聲驚叫道:“啊!他們 全衝出去了,那怎麼可能!”驚叫聲中,南樓樓主已經急衝而出,一把將那報信的人,抓在手裡大聲喝問道:“謊報事情,你知道是甚麼後果嗎?”
  那人被南樓樓主抓住以後,登時面如土色叫道:“副盟主,小……小的……決……不敢……亂……亂…說!”
  南樓樓主仍舊不相信地喝問道:“賓館所設奇陣,無人能識,被困在裡面的人,能衝得出去嗎?”這時,那位尚未露過面的西院院主,已經走了過來說道:“葛兄。你的口氣放緩和一點,不要把他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諒他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我們!”
  南樓樓主這才氣虎虎地把手一松說:“你說,他們是怎樣衝出賓館的!”那人被他放開以後,微微定了一定神,方始兩手發抖地從身上取出一塊巴掌大的木片,呈了上去說:
  “他……他們,就是依照這上面的圖形,闖出去的!”
  南樓樓主把木片接到手裡一看,可真傻了!不禁愕然地說:“咦 一這是怎麼回事呀!
  莫非出了內奸不成?!”
  西院院主連忙從他手裡將木片搶了過來,一看之下,也不禁楞了一楞說:“假如沒有內奸,這個刻圖的人,就太可怕了!”說到這裡,突然轉頭向那個報信的人,厲聲喝問道:
  “快說,這木片你是怎麼得來的!”
  那人顫聲說道:“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拿得有,一這塊是從一個死了的人手裡拾到的!”南樓樓主一聽之下,不禁怒吼一聲喊道:“***,氣死老子了,走!今天我們非把這個人給找出來不可!”喊聲一起,早已領先,朝著賓館方面,衝了過去!
  正在這時,賓館方面留守的高手,又有一人衝了過來喊道:“副盟主,破陣的人就是那東閣開的蕭老賊和那個小鬼,因為他們的房子裡,牆上的板子,已經被拆了好多塊!”
  南樓樓主不禁將腳猛然一跺說:“好個老鬼,氣死我了,”話音一落,人早已衝出二十丈遠。
  緊接著,西院院主與其他重要的人物,也一陣風似地,朝著賓館方面急奔而去,眨眼間,就已衝到賓館的附近。
  這時,東閣閣主與羅天賜兩人,正走進靠近摘星岩遙邊的一所客舍,去指引最後幾位尚未出困的同道,有關這座混沌迷蹤陣的走法。
  當他們與屋裡的人出聲連絡的時候,羅天賜立即發現那是他的姑姑寒泉玉鳳羅蓮馨一家人。
  因此,忍不住領先衝了過去喊道:“姑姑,原來你們也給騙來了!”在屋裡的羅蓮馨等人,打開房門一看的時候,似乎與他不認識似地,愕然地說:“你 你是誰呀!我們好像……”羅天賜聽到此話,不禁呆了一呆,詫異地望著從屋裡走出的寒泉玉鳳說:“姑姑你怎麼啦,”剛好這時東閣閣主也跟著走過來了,聞言不禁笑道:“賢姪,你忘了你自已已經化了裝,”
  羅天賜不禁啞然失笑道:“真糊塗,我怎麼忘了這回事呢?”說完,馬上將東閣閣主送給他的復容藥取了出來,塗了一點在手上,然後往臉上一抹說:“姑姑,現在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寒泉玉鳳定睛一看,不禁喜極而泣上前一把將他抱住喊道:“啊!是天賜!你怎麼知道我們困在一這兒,趕來相救的呀?”
  羅天賜還沒有答話,在寒泉玉鳳的身後,突然冒出一股嬌嫩的聲音說道:“媽!一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小表哥,對嗎?”羅天賜聞聲,連忙掙脫寒泉玉鳳的懷抱,定睛向她的身後,望了過去。
  這才發現,還有一位三十歲左右,身著勁裝的英俊男人,與一個頭上梳著兩道小辮,年約八九歲,長得非常逗人喜愛的漂亮小姑娘,隨在她的身後,一起從後屋子裡面,走了出來。
  因此,羅天賜不禁感到有點侷促地問道:“姑姑,他們是…”
  寒泉玉鳳不等他把話問完,馬上笑著為他引見道:“天賜,他們就是你的姑丈和表妹!”
  緊跟著,伸手向著小姑娘的頭上,摸了過去說道:“芬兒,你說得不錯,他就是那個小表哥!”
  這時,羅天賜早已搶步向前,朝著他的姑丈烈火飛龍徐振威的面前,跪了下去準備行禮地說:“姑丈大人在上,請受小甥一禮!”
  徐振威不等他跪了下去,馬上一把將他拉住說道:“免了免了!現在一這種場合,用不著行這等大禮,還是等到離開這兒再說吧!”
  羅天賜被他拉住跪不下去,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地站了起來說道:“姑丈說得是!”說完,正待引導他們出陣,那位小姑娘的兩只眼睛,卻亮晶晶地朝著他的臉上望了過去說道:“小表哥,你長得好好看啊!咦,你的那只公雞和狗狗呢?怎麼沒有看到啦!”說完,人已像小鳥一般地,朝他身邊飛了過來。
  羅天賜無比喜愛地拉著她的小手道:“小妹,你的名字呢?表哥的公雞和狗狗今天沒有跟來!”
  小姑娘眼中有點失望地說:“小表哥,我叫蘭芬,那只公雞和狗狗,你為甚麼不帶來呀!
  我好想看看它們!”
  羅天賜微笑著說:“小表妹,如果你喜歡的話,表哥將來一定送一只給你玩!”
  小姑娘高興得蹦了起來說:“表哥!你真好!可別騙我喲!”
  羅天賜道:“當然不會騙你!”
  這時,烈火飛龍與寒泉玉鳳兩人,也向東閣閣主見過禮了,並且從東閣閣主的口裡,知道了他們來此的簡略經過,因此,寒泉玉鳳又忍不住回過頭來誇獎他一句說:“天賜,想不到又是你把大家救了!”
  羅天賜聞言,馬上警覺尚在險地,不可多留,因此,連忙將小姑娘的手放下,從包中取出兩塊刻有出陣圖形的木片,遞了過去說道:“姑姑不提,我還幾乎忘了,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兒,其餘的人,恐怕都已闖出的賓館,再不走的話,把正主兒給驚動出來事情就麻煩了,呢!這是出陣的圖形!”
  正當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道其快無比的人影,已經朝著這兒飛撲過來道:“哼,想走,已經晚啦!”東閣閣主一聽來人的聲音,不禁將腳一跺說:“真糟,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來的就是葛老鬼本人,看樣子,不拚一下是不行了!”
  羅天賜,這時已經將圖片塞到寒泉玉鳳的手裡,聞言馬上豪氣萬丈地說道:“來了也好!
  一掌之仇,非向他討過來不可!前輩,請你保護晚輩姑姑出陣,讓我來對付老鬼好了!”
  說完,馬上身形一幌,朝著南樓樓主急奔而至的方向,飛迎而上地撲了過去。寒泉玉鳳一聽來的是南樓樓主,不禁大驚失色地伸手向他抓了過去喊道:“天賜 ,你怎麼會是老鬼的對手,還是不要去了!”然而,她的手伸得遲了一點,羅天賜早已像鳥一般地,閃進屋前的花木叢中,再也抓不到了。
  這一來,可真把她給急壞了,忙拉著他的丈夫,猛然往外急衝地喊道:“振威,快走,馬上趕去接應,可能還來得及!”
  不過,當他們的身形方始一動的時候,東閣閣主已經將手一揮,發出一片柔和的掌勁,將他們阻住說道:“兩位不可魯莽,請看清圖形中的變化,再走不遲,否則,陷入陣勢變化之中,就討厭了!”
  寒泉玉鳳身形受阻,急得幾乎想哭地喊道:“快放我過去呀!天賜一個人,決不能是老魔的對手!”
  東閣閣主說:“女俠放心好了,葛老鬼想要傷他,決沒有那麼容易,否則,老夫早已追出去了,還是請快點看清圖片上的變化吧,如果人被陣勢困住,出不去了,還能談得到給他幫忙嗎!”
  寒泉玉鳳聽了此話,雖然還有一點兒不放心,但東閣閣主的話,說得非常有理,因此,只好勉強自己停了下來,將羅天賜一父給她的圖片,耐著性子,與她丈夫一起看了下去。好不容易,總算把那些複雜的變化,給看完了。這時,她可再也忍耐不住,很快地將圖片往懷裡一塞,就領先向著外面闖去。
  烈火飛龍與東閣閣主兩人,也緊跟著追了過去。
  但可真合了一句老話:“欲速則不達。”他們三個大人,只顧著關懷羅天賜的安危,可忘了還有一個小姑娘留在屋門口,沒有和他們站在一道。
  他們這麼一走,小姑娘登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喊道:“媽!你們不管芬芬啦!”寒泉玉鳳聞聲,不禁狠狠在自己的腦袋上打了一下說道:“該死,怎麼忘了小芬呢?”說完,又趕緊一個轉身,跑了回來喊道:“小芬,別哭,媽就來了!”等她抱起小芬,緊追而出的時候,烈火飛龍與東閣閣主早已搶到她的前面,衝出好遠一段路了。
  結果,起步最早的她,反而變成最後離開的一位。
  等到他們衝出屋前十丈以外的時候上立即發現羅天賜與南樓樓主兩人,正像鬥雞一樣的,彼法弓著腰,昂著頭地盯住對方,在那兒緩緩地兜著圈子,好像誰也不敢先動手似的。
  這一情形,落在東閣閣主的眼裡,倒不感到怎麼樣。
  可是烈火飛龍夫婦兩人,就不同了,幾乎像像看到甚麼不可思議的神跡一般,全都把眼睛睜得此銅鈴還大,楞楞地望著兩人,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寒泉玉鳳,不但大感意外地給呆住了,而且兩只眉頭幾乎擠到一堆,感到大為不解地在那兒想道:“怪事,天賜的功力,我又不是不知道,南樓樓主怎麼令他那樣重視呢?
  難道他是虛有其名的草包嗎?”正當他想到這裡的時候,老魔已經發現他們站在外面,神情登時顯得非常不安起來,無一息之間,身形幌了一幌。
  羅天賜見狀之下,馬上雙足一蹬,宛如餓虎撲羊地猛然跳了起來,電光石火般地朝著老魔的身前,疾撲過去喊道:“老魔崽子!前兩天那一掌的老賬,該還給我了吧!”
  聲到人到,小手一揚之下,兩股強勁無比的強風,已經向著老魔的身上,狠狠地襲了過去。
  老魔沒有想自己一個疏神,竟然讓對方把先機搶去,如果閃避的話,對方的招式,勢必源源而出,變成個挨打的局面。
  以他的身份來說,如果讓羅天賜佔了這份便宜去,一旦傳了出去,自己那張老臉,還有甚麼地方好放。
  因此,馬上狠了一狠心地想道:“好小子,招式方面,你得到蕭老鬼的指點,已經與我不相上下,功力方面,難道你也比得上我嗎?既然你急著找死,老子還客氣甚麼?”心念一轉之下,眼中殺機猛現,馬上雙掌一措,不退反進的急迎而上,同時暴喝一聲喊道:“小兔崽子,想討債,還早呢?”喝叫聲中,雙掌勢已經接實。
  這時只聽得:轟隆隆!一聲宛如火藥爆炸的聲響,從兩人中間,陡地傳了出來。
  緊接著,勁風四溢,沙石橫飛,寒泉玉鳳等人,停身的位置,已經距離他們有兩丈遠,仍舊感到有點窒息,被迫又往後退了幾尺。
  這時,羅天賜與老魔的身形,已經分開。
  大家定睛一看之下,只見他們都像喝醉了酒的人一樣,踉踉蹌蹌,幾乎一步一歪地在那兒倒往後退。
  蹬!蹬,蹬……
  而且,兩人的腳步,踏在地面上的時候,不但發出一陣彷彿擂鼓也似的聲響,而且連地皮都給他們踏得顫動起來。
  好不容易,兩人總算不分先後地各拿樁站穩下來。
  可是,彼此都像脫了力似的,站穩以後,就馬上閉目養起神來。
  行家一看之下,就可以知道一招硬接,由於勢均力敵的關係,已經鬧得兩敗俱傷,誰也沒有討到半點好處。
  結果如此,更使得烈火飛龍夫婦兩人,愕然失色,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起自己的眼睛來了,假如不是親自看到,誰能相信,以羅天賜那麼一點年歲的小孩,竟然能與稱雄江湖十年絕頂魔頭,鬥得平手呢。
  就是東閣閣主,雖然心裡早已有數,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為他打通玄關以後,使得伏魔文昌貫注到他身上的功力,能夠引為己用的關係,但卻沒有想到,他會吸收得這麼快,僅僅一兩天的時間,就有這麼大的進境。
  由於事情超過他們的想像,反倒使得他們呆了一呆,忘了趕過去察看羅夭賜的傷勢。結果,就是這麼片刻之差,幾乎使得他們抱憾終身。因為,就在一這時,羅天賜與老魔對掌的巨大聲浪,將另一些魔頭,也給引了過來,假如讓他搶先一步,趕到羅天賜的身邊,不就完蛋了嗎?
  幸好,寒泉玉鳳的女兒,還沒有像他們一樣發呆,一看到有人往這邊飛馳而至,連忙大聲喊道:“媽?又有人來啦!”三人聞聲登時心神一震,忙定睛一看,果然發現有幾條人影,正風掣電馳般疾馳而至,差不多距離他們,只有兩三丈遠了。
  這一來,他們可顧不得再去察看羅天賜的傷勢了,必須馬上將他阻止,使得他們距離遠點,方始不敢妨礙羅天賜行功!
  心念一動之下,東閣閣主首先搶了出去,朝著來人的面前,疾撲而上地喊道:“站住,再上前一步,老夫就要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來人差不多,是南樓西院的重要人物,豈是甚麼怕事的人,聞言以後,不但沒有停止下來,反而冷笑一聲道:“嘿嘿,好狂的口氣,欺人居然欺到家門口來了,難道咱們就是好吃的果子不成!哼!滾你的吧!”叱喝聲中,領先的三個傢伙,早已不約而同地六掌齊翻,朝著他的身上,狠狠劈了過來。
  東閣閣主身為武林四主之一,哪會在他們面前示弱,馬上雙掌一錯,反劈而上地喊道:
  “來得好!看看究竟是那個滾!”掌風一合,由於力道不均的關係,只聽得。呼嚕嚕,一股急製盤旋的風柱,陡然升了起來,直卷得附近一丈方圓以內的沙石,飛舞直上,幾乎衝起四五丈高,方始力盡下降,重新掉落下來。
  這時,雙方身形方始一幌,齊被風力反震而回地往後倒退。
  不過,東閣閣主只倒退了一兩步遠,就將身形穩住,對方三人,卻一連退了五六步遠,方始勉強定住身形。
  可是,來人雖然自知不敵,卻不甘心就此退走,反而激發了他們的兇性,身形一定以後,當中的那個傢伙,馬上怒喝一聲喊道:“伙計們,點子扎手,亮傢伙收拾他!”喊聲一起,早已從背後抽出一把刀來,再度向著東閣閣主的面一刖,衝了過來。另外兩人,見狀不敢怠慢,也很快地取出兵器,分從左右,急跟而上地同時向東閣閣主,圍攻過來!
  緊跟著在三人身後,一起奔過來,還有兩位仁兄,也在這時,各自將兵器拔了出來,參加群鬥的行列。
  不過,烈火飛龍夫婦兩個,並不是甚麼省事的人,見狀之下,豈能旁視,早已飛迎而上將他們攔截下來喊道:“朋友,招子放亮一點,還有我們在這兒呢?”這一來,八人分成兩起,狠狠地纏鬥起來。
  南樓西院的來人,雖然多出兩個,但實力卻要多上一籌,因此,不到片刻功夫,就被東閣閣主三個,將他們逼得一個勁兒地往後猛退,再也無法向羅天賜的身邊,逼近過去了。
  羅天賜與南樓樓主,在這種情形之下,彼此都沒有受到干擾,也在這時,不分先後地將翻騰的氣血,壓制下去,又恢復從前虎視耽耽,各不相讓的對峙形態。不過,由於東閣閣主三人略佔上風的原故,南樓樓主方面,在整個形勢上,已經顯非常不利!
  南樓樓主可不是甚麼老實人,一見此等形勢,可不願再同羅天賜死拚。
  眼珠一轉之下,馬上喝口發出一聲長嘯!
  羅天賂不知其意,卻趁著他長嘯之際,又搶先向他飛撲過去喊道:“老魔個子,巴鬼叫甚麼?看掌!”豈知,這次老魔卻不再出掌硬接,竟然身影一幌,躲了閣去說道:“嘿嘿,小免崽子,現在由得你兇,待會就要你知道厲害了!”
  羅天賜一招落空,第二招早已接踵而上地冷笑道:“嘿嘿!說大話也不怕風問了舌頭,待會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說話管說話,手裡的招式,可沒有停頓下來,在他這一句話的時間裡,幾乎攻出了十六七招之多上然逼得老魔團團亂轉!根本就找不到半點還招的機會。更可怕的,是老魔感到他的掌力,似乎比早先還要來得強勁,根本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上時就是硬接,看樣子也得吃癟!
  幸虧,這時遠處已經傳來一聲長嘯,而且倏忽之間,就已向這邊急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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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巧遇親友 雙魔忽到陷苦戰  輕身誘敵 澤被群豪向遭劫

  羅天賜雖然沒有老魔那麼奸詐,人卻聰明透頂,遠處嘯風一起,登時了解早先老魔那一聲長嘯是存的甚麼心了。
  這時,他不禁又急又恨,氣得破口大罵道:“好無恥的老賊,原來你那一聲鬼叫,是找幫手,告訴你,少爺就不信邪,今天非得將你那一掌之債,給討回不可!”急怒之下,招式就像狂風暴雨一般,簡直就叫人喘不過氣來。而且招式之嚴密,並不因狂怒而有失誤。
  這一來,老魔可真感到有點吃不消了,幾乎連壓箱底本領,都拿了出來,還有點感到招架不住,假如不是羅天賜想偷學他的招式,恐怕早已給躺下了。
  更糟的是,東閣閣主那邊,也明暸他這一聲長嘯的用意,與羅天賜採取一致行動,對他那幾個手下,展開兇狠無比的攻勢,分明是想在很快的時間內,將他那幾個手下收拾掉,好趕到這邊來助羅天賜一臂之力。
  真是怕什麼就有甚麼,他的心裡,方始這麼一想,東閣閣主那邊,已經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五個人裡,已經有一個給報銷掉了!
  心中一慌,幾乎讓羅天賜一掌劈個正著!雖然仗著搏鬥經驗豐富,給勉強閃了開去,混身卻不由自主出了一大把冷汗。
  緊接著,自己這邊的危機方去,那邊第二聲慘叫,又響了起來。
  看樣子,不等幫手趕到,就得完蛋大吉。
  老魔在江湖逞了一輩子能,像這種危急窩囊的情形,可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時,他的心裡不禁又急又怕,又驚又惱,心裡頭,就像是倒翻了五味瓶似的,實在說不出那是甚麼味道來!
  總算他那幫手的行動不慢,當第二聲滲叫一起的時候,遠處的嘯聲,已經距離這兒,不到十丈遠了,同時,附近更有不少手下,為慘叫的聲音驚動,也紛紛朝著這邊急湧而至!這一來,他的心裡,方始安定了一點。
  豈知,他心頭的那一塊石頭,還沒有完全放了下來,第三聲慘叫又起,那位與他齊名的東閣閣主,也已轉過身來,準備向他這邊衝了過來,更沒有想到,羅天賜也在這時,把他所會的招式,全部迫出,並且找出他的弱點,不再對他客氣了。
  兩方面的形勢一迫,老魔豈能不慌,終於在一個失問之下,空門大露,讓天賜一掌給劈了要害。
  由於羅天賜已經迫近他的身前,以他目前的身手來,只要掌勢罩住了對方的要害,反擊迴避,都已經來不及了,除非是不怕丟人,採取非常手段,也許還有一絲活命希望。
  這一來,可把老魔嚇得心膽俱裂,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懼的尖叫喊道:“啊 我的媽呀!”喊聲一起,他可再也不管甚麼丟人不丟人,馬上身形往下一躺,一個“滾地地葫蘆”,用了一個最無賴的“懶驢打滾”,貼地急翻而出上才勉強躲開羅天賜那致命的一記狠招。
  羅天賜的打鬥經驗,究竟要差一點,因此,絕沒有想到像老魔這樣身份的人,也會使出這種無賴的辦法來,所以沒有預作防備,否則的話,老魔就是不怕丟人,恐怕也逃不出他的掌下。
  不過,羅天賜雖然沒有防備,讓他逃過了一掌,但他的反應何等快速,早已身形一轉,又狠狠地追了過來,冷笑一聲罵道:“人無廉恥,當真是百事可為,你以為要這麼一下無賴,就躲得了嗎?”
  聲到人到,老魔躺在地上打滾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停止下來,又已為羅天賜追到,在一這種續下,他更躲不了,除了閉目等死以外。只聽求羅天賜手下留情了。老魔自然有數,希望羅天賜手下留情,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絕望之下,情不自禁再度尖叫起來!“啊!完了!”那聲音的淒厲和恐懼上見比真正挨上一掌,憑臨死亡之前的喊叫,還要令人刺耳。幾乎使得羅天賜有點不忍下手了!
  不過,當他想到今後武林的安危時,終於又狠了一狠心,霍地將手舉起,朝著老魔的身上,猛然劈了下去喊道:“沒有種的老匹夫,就憑你這麼一付怕死的窩囊勁,居然也想稱霸武林,還是拿命來吧!”就在這時,一道灰白的人影,宛如閃電般地一幌而至,人還沒有落地,手掌已經揚了起來,朝著他的脅下要害。急襲而至地喊道:“你要他的命,老夫就要你的命!看掌!”掌勢未至,羅天賜即已感到勁風襲體生疼,知道來人的功力,決不會比自己差,假如他仍舊不顧一切地運掌向南樓樓主狠劈,南樓樓主固然無法活命,自己也同樣要挨上來人一記狠招,照死不誤。
  權衡輕重,自然很不合算,因此,只好將劈向南樓樓主的掌勢,突地收了回來,緊跟著身形一個急轉,使得自己與來人正面相對,並且順勢將掌風向來人,先擋住那一記狠招,解除自己的危機再講。來人見他居然硬接自己的狠招,不禁狂笑一聲喊道:“好小子,膽子倒不小,居然敢向我姓陶的硬碰起來,那還不是壽星公吊頸,活得不耐煩,那老夫就成全你吧!”喊聲一起,兩人的掌招,已經接實。
  由於早先彼此不是正面相對,掌力自然跟著身體的轉動,微向側旋,所以發出的聲響,並不怎麼響亮,只不過聽到。
  啪擦!
  那麼一下重物側撞而過的摩擦聲,但兩人的身形,卻在這一把硬接之下,給震得分向左右側扔而出,登時只聽得!
  呼!呼!呼!
  人被扔出以後,就像陀螺般地轉個不停,彼此一直轉出兩三丈遠,方始停止下來。但頭腦仍舊昏沉地,直想往地上躺了下去休息才好。
  總算他們練過內功的人,體質比常人要強得多,在一陣調息之下,終於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羅天賜因神志一清之後,登時將眼睛朝著對方的臉上,望了過去。
  只見來人長得一張馬臉,五官的位置,雖然端正,可是眼呈三角,鼻如鷹鉤,嘴唇兇薄得幾乎看不清楚,充份顯現他是一個凶殘狡詐,刻薄寡恩的陰險人物。除此以外,更顯看的一點特徵,莫過於那一臉陰森詭異,一見就令人感到心底厭惡起來的邪態。
  以這等長相,而又具有這麼深厚功力的人,會是誰呢?莫非就是那位發起結盟大會,惡名早著的西院院主陶篤夫?
  果真如此,那今天晚上的事兒,恐怕就有點不太妙了。
  心裡方始想到這裡,又發現東閣閣主三人,再度陷入重圍,被那些隨後趕來的敵方高手,給纏上了。
  而且,這次由於人數越來越多的關係,除了東閣閣主還能勉強應付以外,烈火飛龍與寒泉玉鳳兩人,業已險狀環生,大有招架不住的樣子。
  這一來,可直把他給急壞了,不禁念頭在腦子裡面,飛也似地轉動著,暗中尋求解除危機的對策。
  就在這時,那位與他硬接一掌的來人,已經聲色俱厲地向他喝問道;“小輩是誰,居然敢在我搜奇院主的面前,撒起野來,你知道那將會有甚麼樣的後更嗎?”
  他還沒有答話,那位死裡逃生,剛從地面跳了起來的南樓樓主,馬上快步走到那人的身邊,搶著說道:“陶兄,不用問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壞在一這小子的手裡,我們可千萬不能將他放過!”
  那位西院院主不禁臉色一變,連忙轉頭問道:“甚麼?破陣放人的也會是他!”
  南樓樓主恨聲地說:“不止破陣的是他,就是以前連傷我們手下的,又何嘗不是他呢?”
  西院院主聞言,不禁更感心神大震,同時有點困惑地說道:“啊,就是那個小子!不對吧,那人不是已經被你一掌擊斃了嗎?何況,據手下的報告,那個傷我們手下的小鬼,功力決不可能有現在這麼深厚,難道只隔幾天時候,他就能進步到這種程度嗎?”
  南樓樓主肯定地說:“老陶,絕不會錯,他不但長相神態,都一絲不差,而且剛才還口口聲聲要向我討還那一掌之債呢?這還能錯得了嗎?功力方面,假如有甚麼巧遇,進步到現在這種程度,並不是不可能,你認為對嗎?”
  西院院主聽他這麼一加分析,哪還有不相信的道理,因此,兩眼突然湧現無限殺機地說道:“葛兄,照一這樣說來,本院搜奇,八駿的失敗,恐怕也是他了,那確實留他不得,我們快點……”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一連串的慘嚎之聲,從左近陡然響了起來。兩人轉頭一看,方始發現,羅天賜早已趁著他們說話分神的那一剎那,神不知鬼不覺地閃到東閣閣主等人的身邊,幫同他們聯手對付那些圍攻的高手去了。東閣閣主等人,早先為了減輕他的壓力,不允許這些高手,欺近他的身前,因而無法展閒遊鬥,所以才感到縛手縛腳,顯得無法支持。
  現在一看羅天賜已經抽開身來,加入他們這邊,心中的顧忌早已消失,登時精神一震,各自避實就虛地大幹起來,再加上羅天賜這一位生力軍,那些高手的人數雖多,又能管得甚麼用呢?
  那還不是像虎入羊群一般,眨眼之間,就死傷了一大片!
  西院南樓兩個主腦看到這種情形,只差一點沒氣得吐血,因此一來,除去羅天賜的心意,變得更為堅決。
  心念一定之下,雙雙早已暴喝一聲,朝著羅天賜等人的身前,飛撲而上地喊道:“好狡猾的小兔崽子,今天說甚麼也得把你抓住挫骨揚灰,方始能消心頭之恨,哼!我就不相信你能逃出老夫兩人的手底!”
  暴喝聲中,人已衝到羅天賜的身前,竟然雙雙聯手,像發了瘋似的專門只找羅天賜一個人的麻煩!
  羅天賜自然不是他們兩人聯手之仇,登時被逼得猛然向外一竄,慌不擇路地急逃而逝地喊道:“老魔崽子,想兩打一,少爺可不敢奉陪了!”
  兩魔見狀,早已急追而上地喊道:“小免崽子,就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也不用想活命,想一走了事,有那麼容易嗎?嘿嘿嘿……”雙方呼喊聲中,微微幾幌,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見了人影!
  東閣閣主三人沒有想到會有此突變,不禁微微楞了一楞,當他們走過神來,再想追過去助他一臂之力時,那些敵方高手,早已向他們展開猛烈的攻擊,雖然人數已經在羅天賜那一陣遊鬥之間,死傷了大半,不再對他們構成威脅,但他們想要抽出身來追人,也不是一時之間,所能處得到的。
  這一來,可真把他們給急壞了,寒泉玉鳳終於忍耐不住地猛向他丈夫喊道:“振威!看來我們只有違誓起用那兩樣東西了!”
  烈火飛龍問言連忙點頭說:“當初我們結婚的時候,誓不再使用那兩樣東西,只不過因那兩樣東西的殺傷力太大,有傷天何,現在這批喪心病狂的傢伙,居然要掀起江湖大劫,那還有甚麼好顧忌地,就是應誓打入地獄受苦,也心安理得,我們把東西拿出來吧!”
  話音一落,兩人已經各自騰出”隻手來,分別從懷中取出兩樣東西,拿在手裡一揚喝道:
  “避我者生,擋我者死!”話音一起之下,寒泉玉鳳拿著東西的那一隻手,早已朝著當面的敵人,一揮而上霎時,只見一片銀光一閃,身前刖兩丈以內的敵人,早已像摧枯拉朽一般地倒了下去,連哼都沒有哼上上半聲,就這麼糊裡糊塗的死了!
  遠處的敵人,一見之下,登時駭叫道:“啊!是黑海寒泉!”他們的叫聲還沒有停止,那位烈火飛龍,也已將手裡的東西,向外拋了出去。當它到達那些殘餘的敵人頭上時,登時滋的一聲,猛然發出一片令人目眩的亮光,直照得整個賓館宛如白晝。
  亮光一閃即逝。
  緊接著。只聽得的一聲,一片烈焰,從地面急升而起。
  在那亮光照射之下,五十丈範圍內的房屋一化木,就像是被人澆上一大鍋熱油,再點上一把火似的,竟然在頃刻之間,全部自動燃燒起來。
  自然,在那亮光直照之下,首當其衝的那幾個西院南樓的手下,早就被燒得成了一段焦炭地死於非命了。
  不過,緊接著他們不遠,丟出這顆東西的烈火飛龍那兒,卻半點火星也沒有起來,只是從地面冒起一蓬白霧,把他們三人的身形,籠罩得看不到影子罷了。這一來,整個賓館登時亂成一片,不但火場之內驚叫慘嚎之聲,彼起此落,賽似鬼哭神號!
  就是火場以外,沒有遭到火燒的人,也都像是受驚的鳥獸一般,尖叫地向外四散奔逃,深恐烈火飛龍再從手裡,丟出這麼一顆東西來。
  一時,那蓬籠罩住烈火飛龍等人的白霧,也像活的東西一般,趁著他們混亂之際,開始向火場外面,衝了出去,說也奇怪,白霧所過之處,烈焰不待撲救,立即自動熄滅,不過,那蓬白霧的顏色,也由濃而淡,逐漸消失。
  當白霧穿越整個火場,消失殆盡的時候,烈火飛龍等人的身形,也跟著從霧影中顯現出來。
  這時,西院南樓的那些高手早已全部逃離賓館,因此,他們再也沒有受到任何其他的阻礙,就走出了那座“混沌迷蹤陣”。
  出陣以後,立即發現那些脫困而出的武林群雄,除了少數已經離開以外,大部份還停在陣外,並且摩拳擦掌,正準備返身往陣內再闖回去的樣子。
  當他們突然從陣內走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大家立即停止騷動,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喊道:“好了!好了,他們也出來了。”
  歡呼聲中,幾條人影,已經閃電般地朝著他們這邊飛迎過來喊道:“謝天謝地,假如你們再不出來,我們只好又進去和他們拚了!”
  烈火飛龍三人定睛一看,發現來的是雲海處士與少林,武當,華山,蛾媚四派掌部,烈火飛龍夫婦兩人,輩份較低,連忙過去見禮。
  東閣閣主則點頭招呼一下以後,馬上問道:“餵!你們看那位小兄弟,與此地兩個老魔頭沒有?”
  雲海處士五人,這時才發現羅天賜沒有和他們在一起,雲海處士不禁楞了一楞說:“咦?
  那位小兄弟,不是與你一道去救人的嗎?!”
  烈火飛龍夫婦這時已經分別向他們見禮完畢,聞言不禁大驚,寒泉玉鳳更是焦形於色地說道:“甚麼?諸位前輩沒有看到天賜和西院南樓那兩個老魔出來嗎?”
  其餘幾位掌門登時異口同聲地說:“那兩個老魔要從這兒經過,我們還會放過他們嗎?
  本來,他們已經湧出一部份高手,準備向我們欄擊的,後來陣中傳來一陣長嘯,又都趕緊撤回去了,我們還不知道那究竟是為了甚麼呢?”
  烈火飛龍夫婦一聽此話,不禁雙雙跺腳說:“糟糕!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他會逃進賊窩裡去了嗎?”
  雲海處士等得如墜五里霧中,簡單摸不著邊際,不禁急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東閣閣主連忙把經過簡單地說了一說上五位掌門人也不禁眉頭一皺,憂形於色地說:
  “欸…這位小友,怎麼這樣糊塗呀,如果把兩個老賊引向這邊,我們還會坐視不管嗎?以我們這些人的力量,還怕收拾不了這兩個老魔嗎?現在他這樣做法,豈不是自陷危機嗎?”
  這時,東閣閣主由於羅天賜的為人,突然心中一動說:“沒錯,他一定是向摘星岩上逃去的!”
  大家齊聲道:“為甚麼?”
  東閣閣主說:“他一定是為了顧慮大家的安全,才故意把兩個老魔,引到別處去的,否則的話,我們三個,首先就出不了陣,而諸位這邊,武功稍差一點的,也一定會傷亡累累,違背了他早先救人的初衷!否則,他根本就用不著單獨逃的!”
  寒泉玉鳳也深知他的為人,聞言馬上點頭道:“不錯,一定是這樣的,欸!這孩子實在太不自量力了。”大家雖然與羅天賜僅僅見過一面,有的甚至連面也沒有見到,但從今天晚上指點大家出困的這件事上,就已了解他的為人了,因為大家與他,根本沒有半點關係,他實在犯不著與西院南樓作對,為自己樹下這一群強大的敵人。
  何況,目前的事實,假如不這樣解釋的話,也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說明他的行為動機了。
  因此,大家聽了東閣閣主與寒泉玉鳳兩人這麼一說以後,全都感得流下淚來。正在這時,大家突然聽到。
  嘎 一聲清幽無比的嗚聲,從摘星岩後的天際,隱隱約約地傳了過來。嗚聲對於東閣閣主與寒泉玉鳳兩人來說,那是再熟悉不過了!一想之下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沒錯,不禁惶急地喊道:“聽‧那就是那只金鷓的叫聲,果然不錯,這孩子是往賊窩的方向跑的,現在已經跑到他們的後山去了!”
  大家聽到他們這麼一喊,全都顯得無比激動地回應道:“既然一這樣,我們還是打回去!
  趕緊去接應他吧!否則,我們還能算是人嗎?”大家一呼百諾,馬上爭先恐後地又向賓館裡面,準備闖了回去!
  烈火飛龍見狀,連忙叫道:“大家等等,讓我先把他們一厄座仗以為惡的陣勢,炸燬以後,再闖過去吧!否則,彎來繞去的,要多費很多時間!”大家聽到此話,馬上停止下來,烈火飛龍也就不再客氣,很快地從懷裡掏出幾樣火器,迅速地朝著賓館裡面,丟了進去!
  緊接著,大家只聽得。
  轟隆隆嘩啦啦 一連串爆炸與房屋倒塌的聲音,從賓館之內,急劇地響了起來。
  霎時,塵霧彌天,地動天搖,硝煙撲鼻沙石橫飛。
  那種聲勢,就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端的令人為之咋舌。
  當雨聲靜止,塵霧消散以後,從賓館到摘星岩這一段空間之內,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無數斷瓦殘垣,陣法佈置,早被摧毀得沒有半點作用了,一俎時,閣主等那幾個身手最強的掌門人物,早已一馬當先,領先朝著賓館後面,南樓總壇的所在地,急奔而上。
  其餘的人,更不待招呼,也一窩蜂地,緊跟在他們的後面,追了過去。
  西院南樓的那些手下,剛從賓館方面撤退回來不久。這時,也只不過稍稍喘了幾口氣而已,怎會想到,脫困而出的群豪,又會轉回頭來,找他們的晦氣呢?因此,不但各處關卡尚未加以佈置,而且由於兩位首領,都追羅天賜去了,其餘比較重要的人物,又在圍攻東閣閣主他們的時候,讓烈火飛龍夫婦兩人,一股黑海寒泉外加一場神焰烈火,弄得幾乎死傷殆盡,早已變成群龍無首的狀態,根本就沒有人出來指揮作戰。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如何能是群豪的對手呢?!
  結果,不到片刻功夫,南樓的總壇,就被大家攻得冰消瓦解,整個給佔領住了。裡面的人,不是戰死,就是逃亡夭夭,再不就是被群豪制服擒下,變作了階下之囚。群豪的目的,並不在於摧毀南樓重地,以求洩,主要還是為著接應羅天賜。因此,他們攻下南樓總壇以後,立即從被擒的人口裡,拷問出羅天賜與兩個老魔的行蹤,果然如他們意料的情形一樣,已經逃向後山去了。
  於是,他們問清道路走法以後,又馬不停蹄地一齊朝著後山奔去。
  當他們到達地頭以後,定睛一看之下,不禁各自倒抽了一口涼氣!
  乖乖,好險的形勢。
  所謂後山,實際只不過是一座不大寬敞的岩峰而已。
  這座岩峰,除了來路這一面,地勢比較平坦以外,其餘三面,全是壁立幹仞的陡削岩壁,壁下則是一潭山水會浮,到處都是急漩的黑水,任何人只要逃到這兒,就等於走進了一片死地。
  在岩峰與群豪來路相對的那邊,還有一塊橫裡突出,孤懸半空的危岩,任何人到了那上面,更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羅天賜現在就在那塊危岩的上面。
  不過,和他動手的,卻不是西院南樓那兩個老魔,而是一團模糊不清,看起來恍恍惚惚,好像是人的影子。
  西院南樓那兩個老魔,則在危岩與峰相連的那一段狹得只容一人通過的岩脊前,在和一只金黃顏色,飛翔在空中的長尾大公雞,與一只似狗非狗的黑色怪物,在那兒打得不亦樂乎。
  就羅天賜與那團白色人影動手的情形看來,如果說是搏鬥,倒不如說是捉迷藏還來得妥當一點。
  因為大家既沒有聽到半點聲響,也沒有看到他們出招,僅僅不過彼此以最快的速度,你晃過來,我晃過去地,在那兒兜來兜去地追逐罷了。
  像這種打法,看起來實在是一點也不夠緊張。
  可是,當他們稍為多看幾眼以後,就只感到頭昏眼一化,給弄糊塗了,就好像他們晃來晃去的動作,與人體的生理構造,配不起似的,明明白白看到他們的身子,好像向左那麼一歪,可是人反而到了右邊,有時分明看到他們向前衝了過去,卻又忽然變到後面去了。
  這種現象,落在東閣閣主他們幾個大行家的眼裡,馬上看出他們彼此之間,都是仗著一套深奧無比的身法,在那兒互搶先機。
  其實,兩人早已提足了真力,都在找尋機會,施出電霆般的一擊,只要不出招則罷,招式一出就得馬上分判生死。
  因此,實際上這種打法,比起過招換式或是硬碰硬接的打法,其凶險的程度不知要厲害多少倍呢?
  大家看清這種情勢以後,反而整個呆了,本來,他們是想替羅天賜打接應的,可是現在又怎能插得上手呢?
  第一,他們根本就弄不清楚他們兩人那種身法的奧秘在甚麼地方,說不定參加進去,反而幫了倒忙。
  第二,那塊危岩的面積,根本就容不下第三個人,就是幫得上忙,也近不了身。一逅一來,可真把大家給急壞了,除了在心裡祈求羅天賜得勝以外,實在想不出有甚麼好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之中,那位東閣閣主的心裡,比起大家,更安焦急萬分,因為他一看到那團模糊的人影以後,就已知道,正是那個在幕後支持西院南樓的不知名魔頭。雖然羅天賜仗著伏魔文昌所傳的那一套“璇璣飄渺步”暫時可以與這個魔頭,周旋一段時間。
  但這種步法,據他所知,最為消耗內力,羅天賜雖然目前生死玄關已通,內力上已可與自己相抗衡,比起這個魔頭來,仍舊相差很遠,一旦內力不繼步,步法失靈,那一條小命!
  還保得住嗎?急儘管急,他卻不敢把這種情形,向大家說了出來,恐大家一個沉不住氣,驚叫起來,使得羅天賜一個分神,事情就更糟了!
  總算他的經驗非常豐富,仔細一看之下,忽然發現下南樓那兩個老魔,與金鷓肭龍兩樣神物的打鬥,大有文章。
  那只金鷓似乎想盡辦法,在逼著兩個老魔,離開那一段岩脊,肭龍則拚命想從兩個老魔的空隙裡,竄到那裡危岩之上去。
  他發現這種現象以後,登時心中一動地想道:“肭龍是伏魔文昌徐一刖輩送給羅天賜的,莫不是它也懂得這套步法的奧妙,有辦法助他一臂之力不成!”心中愈想愈對,馬上轉過頭來,向雲海處士與少林,武當,華山,蛾媚四派掌門招呼”聲說道:“諸位道友,我們可不能在這兒呆看啊!”
  雲海處士等人,不禁同時苦笑一聲道:“那有甚麼法子呢?”東閣閣主可不敢把心裡的想法,明說出來?”
  為了不使對方跟著警覺,靈機一動,馬上大聲說道;“小兄弟那兒幫不上忙,追根究底,罪魁禍首,不是姓陶他們那兩個老鬼嗎?難道我們不可以收拾他們兩個,給小兄弟出出氣呢?!”緊接著,卻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向大家招呼一聲道:“諸位道友,可千萬不能顧及身份,只要能夠迫得兩個老魔,離開那段岩脊一步,說不定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妙用呢?”
  其餘五人雖然一時之間上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知道他一定有所發現,才會這樣告訴大家。
  因此,大家毫不猶豫地齊聲答道:“對,我們先把這兩個老鬼收拾掉再講。”話音一落,六人身形一晃,已經聯袂朝著西院南樓兩個老魔的面前,走了過去。兩個老魔一見之下,登時心神大震!
  六個人都是與他們齊名的人物,一對一固然用不著害怕,但六人聯手,就決不是他們招架得住的了,因此,不禁色厲內荏地大聲喝道:“你們自稱俠義的人物,難道也準備以多為勝嗎?”
  東閣閣主唯恐大家被他們用話扣住,連忙搶著冷笑一聲喝道:“遇賢王講禮義,遇桀紂動干戈,對付你們這種為害整個武林的傢伙,還有甚麼規矩好講!”
  雲海處士也緊跟著喝道:“哼!不講規矩,也不會被你困住了,上一次當,學一次乖,老魔崽子,你們還是認命吧!”
  少林掌門慧圖禪師則雙掌合十地說:“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如果止目放下屠刀,叫你那位同伴回來,不再迫害那位小友,老納等人,未嘗不可網開一面,否則,就只好得罪了!”
  兩魔一聽此話,眼珠一轉,連忙點頭說道:“這個可以商量,這個可以商量!”
  大家的目的,本來就在拯救羅天賜,一聽他居然答應,也就不由自主地將身形定了下來,同時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那麼就請你們快點將危岩上的兩個人叫下來吧!”兩個老魔聞言以後,並沒有馬上開口將同伴叫了下來,那位西院院主卻皺了皺眉頭說:“我們把那位同伴,叫了下來,固然可以,但那位小朋友自己,是不是也同時停手呢?”
  東閣閣主等人,還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由於他們與羅天賜的關係,都不夠深厚,因此,誰也不敢作主說一定可以羅天賜停手。
  幸好,這時寒泉玉鳳夫婦,也跟著過來了,一聽老魔此話,寒泉玉鳳立即說道:“諸位前輩,天賜是小女子的姪兒,我可以負責叫他同時停手!”
  東閣閣主知道羅天賜對長輩非常孝順,一聽寒泉玉鳳的話上即轉頭向兩個老魔保證道:
  “我也可以擔保他同時停手,我們現在就馬上一齊開口,招呼他們同時停下手來,怎麼樣。”
  哪知,兩個老魔仍舊搖了搖頭說:“且慢!”
  東閣閣主等,不禁同感愕然地問道:“那又為甚麼?”
  對方還是由西院院主答道:“現在你們都擋在去路上面,我們停下手來以後,誰能擔保你們不發動突擊?”
  東閣閣主等人,不禁有點生氣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難道你信不過我們的為人。”
  西院院主冷冷地笑了一聲說:“嘿嘿!我姓陶的就是這個毛病,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空口說白話,想叫我們相信,這個當我可不願意上!”
  東閣閣主說道:“那你要怎麼才肯相信!”
  西院院主說道:“你們先退到去路十丈以外再講!”
  東閣閣主想了想說:“好吧,就依你們!”說完,馬上向群豪招呼道:“諸位,就請讓他們一讓好嗎?”群豪雖然不怎麼願意,但為了羅天賜的安全,也就只好依言向道路兩側,退了開去。
  東閣閣主這時又轉過頭來說:“現在總可以開始了吧!”
  西院院主仍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們六位也得退到一邊去!”雲海處士忍不住插嘴進來說:“我們都退出十丈以外,誰又能擔保你們不聯手對付那位小兄弟呢?”
  西院院主彷彿想了一想說:“那你們至少得退出一半!”這時,少林,武當,峨媚三位掌門,不願大家僵持下去,馬上向旁退出說道:“既然你不放心,我們就再退出幾個是了,假如你們敢搗鬼的話,我們勢必傾全派之力,與你們周旋到底,你們不妨考慮考慮吧!”
  三派掌門退出十丈以後,東閣閣主又說:“兩位這該沒有話說了吧!”西院院主仍舊顯得有一點猶豫,東閣閣主不禁有點生氣,正想出口相責。這時,突然發現那只盤旋空中,始終沒有停止向兩個老魔攻擊的吸主母金鷓,突然振翅高飛,猛然舍葉兩個老魔,向著他們的身後,那團正在與羅天賜博鬥的白色人影頭上,急飛而下地猛撲過去!
  大家還沒有來得及弄清那是甚麼東西,就只聽得。嘎!一聲急促的悲嗚,從它嘴裡發了出來。
  緊接著,只見它那急飛而下的身體,還沒有撲到那團模糊人影的頭頂,在兩三尺高下的地方,就像是碰到一片強力的彈簧一般,給彈得在半飛一連幾個筋斗地倒飛回去。
  那只似狗非狗的肭龍,本來一直不敢與兩個老魔正面相對,這時也像是瘋了似地,雖然被兩個老魔的掌力,劈得無法近身,還是不顧一切地繼續向著兩個老魔的身前,一陣緊接一陣地衝了過去。
  大家見狀,馬上感到有點不妙,所有眼光,不約而同地朝著羅天賜那邊,很快地望了過去,登時發現羅天賜的身形,已經顯得有點不靈活的樣子。
  這一來,東閣閣主等人,登時知道上了兩個老魔的大當,雲海處士首先忍耐不住地大喝一聲喊道:“好魔崽子,原來你們是用的緩兵之計?”喊聲一起,人已不顧一切地朝著兩個老魔的身前,飛撲而上地衝了過去,同時雙掌貫注全身真力,不等身形落地,就已劈了出去!
  東閣閣主與華山掌門元貞子,不用招呼,早已與他同時展開攻擊,一齊出掌,朝著他們的身上,劈出四股強勁無比的掌風。
  他們出手雖快,兩個老魔的動作,比他們還要快上一步,他們本來死死地守在那道岩脊的前面,不肯離開半步的,這時卻突然向旁一個急問,退出那道岩脊的位置,同時狂笑一聲喊道:“哈哈哈哈.不錯,老夫就是用的緩兵之計,可惜你們現在方始發覺,已經遲了!對不起,二對三,老夫可不願奉陪,告辭……哈哈哈哈……”狂笑聲中,兩個老魔早已展開輕功,朝著來路的方向,急奔而逝!
  東閣閣主三人,沒有想到老魔早已見機,因此出掌之時,差不多全都用上了十二成真力,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收住掌勢,談何容易,因此六道掌風,仍舊朝著他們原來的位置,襲了過去。
  可是,那只似去非去的肭龍,由於兩魔猛然一撤的關係,剛好也在這時,衝到岩脊之上去了。
  結果,兩個老魔沒有挨到半點拳風,卻一讓它做了替身,挨個正著。
  它雖然是一只混身刀搶不入的異種神獸,也無法禁受得起這麼三位一流高手全力的一擊。
  登時,大家只聽得。呱!一聲慘號之下,肭龍的身體,早已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劈得飛出岩脊,朝著底下那潭深不見底,到處都是急去流的黑水裡面,掉了下去。
  眨眼之間,就已掉進水裡,不見了影子。
  這時,不但東閣閣主三人,全都傻了,就是那些退出道路兩側十丈遠的群豪,也不禁呆若木雞地楞了一楞。
  等到他們定過神來的時候,兩個老魔,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不知到那兒去了。大家在懊恨之下,不禁轉過身來,望著兩魔逃走的方向,咬牙切齒地罵道:“好狡猾的傢伙,總有一天,你們會落到我們手裡來的!”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他們喝罵的聲音,方始出口之際。
  驀地裡身後那塊岩脊之上,又傳來:哎喲 啊 一聲驚呼與一聲慘叫!大家心神登時一顫,趕緊轉回身來,只見羅天賜也像那只肭龍一樣,一個翻身,從危岩之上,向那萬丈深淵般的黑水潭中,掉了下去!
  大家看到這幕慘劇,只感到心如刀扎,不禁尖叫地喊道:“天啦!難道你沒有長眼睛嗎?”緊接著,寒泉玉鳳就像瘋了似地,飛奔過來喊道:“天賜!天賜!天……賜……
  嗚……”人還沒有衝出兩三步遠,就一個跟蹈,歪倒地面,昏死了過去。
  少林,武當,峨媚三位掌門,也朝著危岩這邊奔了過來,無比悲憤地喊道:“欸!我們真是該死!一道麼多人來接應,竟然還是沒有保住小恩人的安全,呀!該死!真是該死,”
  他們這一句話,登時提醒了東合閣主的注意,不禁心神一緊地叫道:“諸位,我們這次千萬不能放過兇手呀!”喊叫聲中,大家連忙將眼睛向岩脊上面掃去。
  還好,那團模糊不清的人影,居然沒有趁著大家悲痛的時候開溜,直到這時,方始從危岩上面轉過身來,搖搖晃晃地經由岩上,向大家這邊走來。守在岩脊前面的東閣閣主三人,見狀立即舉掌一齊朝著他的身上,狠狠地劈了過去喊道:“殺人償命,還想走嗎?”那團人影冷冷地說道:“哼!就憑你們幾個!”大家誰也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只聽得:
  隆隆!一陣空氣劇烈的震撼聲,從他身前倏地響了起來,緊接著東閣閣主三人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翻滾不停地倒射而退,人影也跟著一晃,就上了岩峰。這時,少林武當,峨媚三派掌門,剛好趕到他的身後,見狀登時感到無比悲憤地喊道:“閣下好狠的手段!”喊聲未起,六掌即已同時劈出,那團白色模糊人影,也不知是沒有防備,或是已在東閣閣主三人襲擊的時候,受了重傷,終於被這三位掌門劈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同時厲嘯一聲,快逾閃電地往大家來時方向急晃而逝,並且聽到他恨聲地喊道:“小輩不要得意,老夫剛才如果不是被那小鬼擊中要害,你們一個也不用活,哼!五年以後,你們等著看老夫血流武林吧!”
  當最後的一句話,傳到大家的耳裡時,人已到達三四十裡以外去了,身受重傷之下居然還有這等功力,可真把大家給嚇呆了,好半天,還張口結舌地望著他那消逝的方向,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大家總算定過神來,三派掌門,更慌不迭蹲下身子,檢查東閣閣主三人的傷勢,經過一番搶救後 性命算是給保住了,但一年半載之內,想要與人動手,那是辦不到了。
  緊接著,大家又選派幾水性特別好的高手,到峰下那潭黑水裡面,去打撈羅天賜屍體,結果不失所望,除了發現潭底有許多與外相通的大小水眼以外,不但羅天賜的屍體不見了影子,就是那只肭龍的屍體,也同樣失去了蹤跡。
  這一來,大家只好在峰頂為他設立一座紀念性的招魂塚,方始懷無比沉重的心情黯然地離去。
  唯一值得慶幸地,是這一役以後,西院南樓那些魔頭全部消聲匿跡,不見了影子,使得武林過了幾年風平浪靜的日子,可是這種日子究能保持多久,大家誰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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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絕地逢生 羅天賜因禍得福   秘洞留音 明因老預測傳人

  由於羅天賜識破西院南樓的陰謀,設法將群豪救出“混沌迷蹤陣”,終於破壞了他們的結盟大會。
  不但使得南樓的根本重地,為群豪所毀,並且由於他的關係,引出了那位暗中主持這次陰謀的神秘魔頭,使得他在五派掌門與東閣閣主這六位絕頂高手上刖後聯手合擊之下,身受重創,急遁而去!
  其餘的那此一魔頭,也因此消聲匿跡隱藏起來,暫時不敢興風作浪,為害武林。一時之間,造成了武林幾十年來空前未有的平靜局面。
  可是,他自己卻被那位神秘魔頭一掌劈得掉進摘星岩底,那一潭充滿急漩的黑水之中壯烈地給犧牲了。
  群豪事後打撈屍體,卻沒有發現半點影子,不過,從潭底充滿水眼的情形看來,毫無疑問,是被卷到那裡面去了。
  本來,大家還幻想在人撈出以後。也許還有希望救活過來的,一這一來,就完全絕望了,只好在岩頂替他他建一止一座招魂塚,以資紀念,方始沉痛地離開九疑山區,返回家園,勤練武功,準備地那神秘魔頭再度出現的時候為他報仇。
  然而,大家做夢也沒有想到,羅天賜根本就沒死,為甚麼呢?
  難道那魔頭的功力不夠高。還是一掌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假如是為了這個原因的話,群豪就不致於撈不著人了。
  老實說,那魔頭的功力,不但高得怕人,而且那一掌所拍的位置,還是羅天賜的命門要害呢?
  主要的原因,是羅天踢的身上,穿得一件刀槍不入的“銀揉衣”。
  不過,銀揉衣雖然能夠消卸一部份掌力,也只剛好保住他的心脈未斷而已,人仍舊被震得五臟離位地昏死了過去。
  而且,他的身體掉落水中以後,就馬上被潭中的急漩,卷得送進了一個通往地底的水眼。
  論理,在這種情形之下,他更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夭下事就難得說定,無巧不巧,他被卷進的這個水眼,在流經地底的時候,水流的方向,逐漸變得斜向上衝,緊接著又突然轉向下瀉!
  就在那轉折的地方,正好有座寬廣的巖洞,人的身體,是一件實物,不像水那樣容易下墜,在這種情形下,自然被衝得脫離了水面,被拋進那座巖洞裡面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被水力拋入地底石窟的羅天賜,終於從昏死的狀況下,微微呻吟一聲,醒轉過來。
  一時,他只感到渾身疲憊不堪,所有的骨頭都像是散了似的,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而且呼吸也很艱困。
  不過,他的頭腦,卻已非常清醒,一想之下,馬上記起自己是在一塊危岩上面,被那神秘魔頭,一掌劈得掉進岩下那潭充滿急漩的黑水之中,昏死過去的。論理,他應該被漩渦卷得葬身潭底水眼之中的,怎麼又會躺到陸地上來了呢?難道自己是被誰給救起來嗎?
  這個念頭方始產生,立即又被他自己否定,因為從逐漸恢復的感覺上,他已發現四周十分潮濕寒冷,而且還聽到水流激盪的聲音,在附近空洞洞地 響著,令人泛起一種非常淒涼陰森的感覺。如果是被人救起,決不可能把自己放在這種地方了。最後他終於由那空空洞洞的 響中,估量出自己所躺的地方,一定是一個石洞,下通水眼,只不知自己是怎麼一讓水力給拋上來的罷了。
  於是,他慢慢地從地面掙扎著爬了起來,準備察看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然而,當他的身子一動的時候,登時痛得他混身發抖,而且頭暈胸哽,幾乎又閉過氣去!
  這時,他方始發覺自己的傷勢,已經嚴重到了甚麼程度,不禁萬念俱灰地嘆了一口氣想道:“欸!完了,想不到那魔頭的功力,竟然高到這種程度,這兒即使不是一塊絕地,看樣子也活不成了!”想到這裡,不禁自己微笑一下,自我安慰地想道:“不管怎麼樣,西院南樓的結盟大會,總算給我搗散了,以我這麼一個小孩子,能夠為大家盡上一逅麼一份力,就是死了也有價值,難道走不夠瞑目嗎!”由於他自己深明醫道,知道自己的傷勢,決不可能有救,雖然心脈未斷,也是不過緩死須臾而已,又何必爬起察看甚麼環境,徒然增加自己的痛苦呢?
  因此,他不但懶得再動地繼續躺下,甚至連眼睛也閉上,不願多費半點勁,他這時只感到腦子裡面,空空洞洞的,沒有希望,也沒有畏懼,甚至連回憶也不再起,死的來臨,好像是極為自然的一件事,彷彿他早就等待著一這麼一個局面。就在這時,石窟之內,突然飄起一陣奇異的香味!
  那股香味不知是從那兒來了,在鑽進他的鼻子裡面以後,忽然使得他的呼吸,感到有點通暢起來,並且還使得他混身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覺。毋須經過思考,他已經本能地小心吸嗅著,緩緩地,靜靜地,就好像害怕吸猛了,這股香味,就會讓他嚇跑似的!
  也不知經過多久,那股香味,越來越濃,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感到通暢。終於,他感到自己的傷痛,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於是,他徐緩地從地面爬了起來,盤攏雙腿,開始照著玉鳳導引的脈路,運起吐吶的功夫來。
  最初,體內那一股真氣,微弱得彷彿一根遊絲,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但在他自己小心翼翼地運轉下,卻漸漸地變得粗壯起來。
  這是奧妙生命的維繫,生與死之間,僅僅不過一線之隔,然而,他終於抓住了生命之鑰,自然再也不肯放鬆半步。
  冥冥中的時間,根本就無法加以計算,反正那一段時間,絕不會太短!
  當他從定中醒來,微微睜開眼睛一看,業已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出四周的地勢!原來這個石窟並不怎麼太大,方圓最多不會超過五丈。
  石窟對著他的那個方向,陷落成一個四五尺大小的石穴,水聲隆隆,隱隱地從那裡面傳了出來。
  在石穴的上面!窟壁上尚有許多裂縫,彎彎曲曲的,活像一條條的長蛇,盤踞在那上面一樣,不過,裂縫的曰子,都不太大,最寬也只有兩三丈左右,顯見與外面無法相通。
  因此,他緩緩地將頭轉向左方與北月後,發現窟壁的情形,也與正面差不多,毫無同異之處。
  這時,石窟中飄散的那股香味,已挺由濃轉淡,快要消失了,可是香味的來源,他還沒有找到。
  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將頭轉了回去,朝右邊望了過去。
  這次,情形稍微有點不同,因為在左邊的窟壁前面,有一塊很大的石頭,從地面聳了出來,像塊屏風似的,屹立在窟壁前面,約有三四尺遠的地方,使得他無法看到窟壁的實際情形。
  他的心中登時一動想道:“整個石窟,再也沒有別的地方有甚麼異狀了,還有,恐怕就在這塊屏石的後面了,那香味既然能將我從死亡線,拖了回來,發出香味的東西,也一定可以很快將我的內傷,整個治好,為甚麼不過去找找呢?”
  於是他將身體俯偃向前,雙手按住地面,準備手足並用站了起來,好走過去看看,那塊屏石後面,究竟是甚麼一種情況!
  豈知,當他將身子往下一俯的時候上即感到那股香味,突然變得濃烈起來。同時,發現按在地面的雙手之間,長著一顆長僅一寸,彷彿蘭草一株的小植物,只不過葉子的顏色,並不是綠的,而是像玉一樣的乳白,並且只有三片,葉片中間,抽出一根獨莖,上面開著一朵小一化,一化瓣已經軟垂,好像馬上就要謝了似的。最初,他並沒有留意,只將頭顱向後仰了一仰,試試看那股香味,是否會因他頭部的高低,而發生變化!!
  果然不錯,當他將頭往後一仰的時候,鼻子裡聞到的香味,立刻變得較為淡薄。接著,他又再度俯伏下去,當鼻尖逐漸接近地面的時候,那香味也逐漸加濃,結果猛然發覺一這股香味,正是那顆看來毫不起眼的白色小植物的花上所發出來的。可是,他博覽醫看,卻認不出這顆小植物究竟是甚麼東西,因此,躊躇了好一大會,仍舊不敢伸手去拔它下來。
  就在這時,那顆白色小植物的花瓣,突然萎落,花心之間,嗾的一聲,射出一股白漿。
  由於他的頭正俯在這朵花上,仔細察看,這股白漿,噴出的方向,正好對準他的嘴唇。
  這突然的變化,使得他驚愕地張了張口,結果剛好將那一股白漿,接個正著,一滴不剩地整個射進了他的口中!
  登時,他只感到無比的清涼香甜,不由自主地將它咽了下去。
  哪知,那股白漿在口裡的時候,固然非常清涼香甜,一入喉嚨,卻突然變得像一團火似的,一直往著丹田之內,燒了下去。
  這下,可把他嚇壞了,然而白漿入喉以後,再想將它吐了出來,已經辦不到了,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本能地將真力運向內俯,隨著那團烈火,到處流轉。然而片刻之間,他已耐不住地猛然從地面跳了起來。
  每當丹田之內,那股烈火移動一下的時候,他也跟著跳它一下,烈火愈移愈急,他的跳動也跟著愈來愈快。
  最後,簡直就像只大馬猴似的,繞著石窟滿地亂跳亂轉起來。
  好不容易,那團烈火總算逐漸的冷了下來,終於用不著再跳下去了。這時,他已汗流如洗,差不多混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不過,他雖然跳得混身是汗,卻一點也不感到累,反而感到渾身是勁,精神比起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旺盛!
  更妙的是,不但內傷早已夷然若失,在這昏暗的石窟裡,兩眼視物竟然如同白晝一般,任何東西,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纖微畢露!
  這一來,可把他喜得簡直說不出話來,幾乎有點不敢相信那是事實!
  好半天,他的心情方始平靜下來,立即發現自己,在那一陣亂跳之下,剛好跳到屋石的傍邊,不禁將頭往屏石後面一伸,看看那後面是甚麼情況。
  一看之下,可把他嚇得猛然往後倒退回去,幾乎失聲尖叫了起來。
  原來那屏石的後面,還有一個像門戶那麼大的石洞,可是在那個石聳的洞口,竟然蹲著一只猙獰無比,混身火紅,比人還要高大的大怪物,正朝著他這邊張牙舞爪地想衝過來。
  羅天賜現在雖然具有一身不弱的武功,但究竟還是一個小孩!在猛然之間,看到這麼一只怪物出現,怎麼不怕!
  不過,當他退出一兩丈以後,還沒有看到那頭怪物,跟著衝了過來,心情登時鎮定下來,不禁暗自罵了自己一聲想道:“真沒用,以我現在的本領,居然還去怕起一只沒有靈性的怪物來,豈不叫人笑掉大牙!何況,自己這一條命,還是撿到的,就是怪物再厲害,也不過再死一次罷了,又有甚麼好怕的呢!”心裡這麼一想,膽子馬上大了起來,立即毫不猶疑地朝著屏石後面,再度走了回去,結果,才發現那只怪物,早就已經死了。
  這一來,更用不著怕了,乾脆走到怪物身邊,仔細察看!
  一看之下,發現那頭怪物,還有一下半身子,留在洞內,沒有出來,剛才所看到的僅僅只是它豎在洞口的上半身而已。
  怪物的樣子,非常奇特,腦袋長得像龍,但是沒有長角,身子則與鱷魚一模一樣,雖然死了,那樣子還是相當怕人。
  假如沒有死的話,羅天賜還真不知道,是否能鬥得過它呢?
  由於,這怪物的形態,終於使得他想起一段道家典籍上的記載來。
  “火龍,秉地火精英以生,首似龍而無角!身似鱷而赤紅,內丹未成前,必居地底陰寒之地,丹成破土而出,天下大旱,若其居地下有玉脈,受龍涎脈滋潤,草木之屬先得水火既濟之功,久生不凋,千年以後,抽莖生花,歷時七日而謝,玉液精英,由一化心急噴而出,食有緣者於其落地以前,就而吸之,有伐骨洗髓之功,以練玄功,可得大成,然服後必立浸寒泉之內,以抗龍涎火毒,否則血脈焦裂,頃刻即死,或以玄功相抗,亦可收效,但自此體質異人,無五鳳朝陽,難以壓其欲,尚祈遇者慎之!”
  羅天賜這時方始恍然地想道:“哦.原來剛才我吃的是這種沒有一定形狀的東西,那就難怪我認不出它是甚麼來了!糟糕,以前我看到這記載時,由於它太過荒誕,根本就不相信,因此沒有去向先生請教過,想不到真會有這玩意存在,所謂五鳳朝陽,究竟是怎麼事呢?如果弄不清楚,又該怎麼個謹慎法呢?真傷腦筋!”
  想了半天,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暫時不想地自言自語說:“管它呢?反正現在身上沒有甚麼怪異的變化,大概不會有多大的關係,等到出困以後,再慢慢研究吧,現在還是先找出路要緊!”
  自然,要找出路,只有這個窟壁上的石洞,最有希望,可是洞口被那條火龍的身子,塞得滿滿地,如果不把它的屍體搬開,人根本就擠不進去,那還找個什麼?可是,他的身上,根本沒有帶得有刀劍之類的利器,無法將火龍解體,火龍的屍體這麼大,又怎麼搬得動。
  在他的心裡、認為那一定是蜻蜒撼石柱,起不了半點作用的!豈知,當他兩手一用勁的時候,就像那條火龍,是紙扎的一樣,竟然將露出在外的那半截身子,整個給抬了起來!
  一驚之下,反而把他給弄呆了,楞楞地站在那兒想道:“怪事!它怎麼只有這麼一點重,莫非只是一個空殼子?”可是,經他用手在火龍身上,捏了一捏的時候,發現火龍的屍體,不但結結實實,而且還有點溫軟軟地,就彷彿剛死不久一樣!
  這一來,可把他給弄糊塗了,既然不是一個空殼,那為甚麼會輕得像紙扎的一樣呢?那豈不是太邪門了嗎?
  究竟他的智慧很高,楞了一楞之後,馬上心中一動想道:“龍涎王漿,功能代骨洗髓,莫不是吃了這東西以後,連力氣也變得特別大了?”為了證實他的想像,連忙將火龍的屍體,暫時擱下不管,卻轉過身來,用手抵住那塊擋在洞口的大屏石,看看是否能夠把它推動!
  果然不錯,當他使勁一推的時候那塊與地面連成一體,起碼也有萬把斤重的大屏石上然被他推得卡嚷一聲,齊根折斷。
  緊接著。只聽得轟!的一聲,猛然向外傾倒下去,並且把那座石窟的地面,壓得陷落下去一兩尺深。
  雖然這是一息料之中的事,也仍舊把羅天賜驚得站在那兒發起呆來,似乎想不到自己的力量竟然會大到這種程度!
  好半天,他方始回過神來,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喊道:“天啦,龍涎玉漿,竟有這麼大的功效真想不到,這次竟會因禍得福,出困以後,我還怕打不過那魔頭嗎?”由於屏石已被齊根推斷,移開那條火龍的屍體,自然更加容易了!
  當他把那條火龍的屍體,拖出石洞以後,竟然發現自己那只通靈神獸肭龍,也躺在石洞裡面,這個發現,不但使得他感到大出意外,更使得他像見到親人似的,驚喜萬狀地歡呼一聲喊道:“啊!呱呱,你也到了這兒!”呼喊聲中,他早已將抓在手裡的火龍屍體,猛地往旁一推,馬上一個箭步,朝著石洞裡面,竄了進去!
  “奇怪,平常只要他一叫,肭龍早已歡撲而上,怎麼現在卻始終躺在那兒,沒有半點動靜呢?難道它已經死了不成!”
  想到這裡,就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幾乎把他給急壞了!不過,當他跑到肭龍的身旁,蹲下一看的時候,發現肭龍的胸腹之間,仍舊一起一伏地在那兒呼吸,這才稍微感到有點放心地說道:“謝天謝地,只要沒死,也許還能有救!”一面自言自語地說著話,一面仔細地將肭龍的身體,整個檢查了一遍。結果,發現肭龍不但沒死,並且一點傷也找不到,只不過任他怎麼撥弄,仍舊躺在那兒酣睡,醒不過來而已。
  這可把羅天賜困惑住了,饒他博覽群書,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來。
  直到他看到火龍的腹下,有一個傷口,和肭龍的嘴巴上,殘留的一些血漬後,方始感到有點恍然地想道:“對了,肭龍天生刀槍不入,西院院主那一掌決要不了它的命!它本就來就是習慣在水裡生活的動物,那潭黑水,自然更淹它不死,正好我跟著被人擊落潭底,昏死過去,被急漩卷進水眼之中,呱呱忠心衛主,見狀自然跟著進來。結果先後被水力拋進這座石窟,終於驚動了伏在洞內的火龍,準備過來對我加害,肭龍自然不止目坐視,於是彼此在洞口發生了遭遇戰!肭龍體小心靈,一定看出火龍的要害,在它的腹下,所以鑽了進來,一口將它咬中,使得火龍的精血,為它吸盡而死,假如是一這樣的話,也許它也同我一樣,會得到很大的益處呢?”
  想到這裡,不由寬心大放,也就懶得再推究下去,決定先將出路找到以後再說。於是,他又站了起來,繼續朝著石洞的裡面,走了進去,看看是否有甚麼地方,可以與外面相通。
  由於他服食了“龍涎王漿”的關係,眼睛在暗中視物,有如白晝,洞中雖然沒有半點光芒,他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當他順著石洞往裡走的時候,只感到一逅個石洞的洞壁,異常平整光滑,彷彿經過了人工修飾了一番似的。
  因此,他不禁感到有點奇怪地想道:“咦 難道在這條深藏在地底的石洞裡面,還會住得有人不成?”他的想法”點也不錯,因為不久以後,竟然發現有扇厚重的石門,將整個去路,給封死了,如果沒有人,石門又是那兒來的呢?
  這時,他不禁感到又喜又懼!
  假如真的有人住在裡面,自然有路與外面相通,自己就不致被困在一這裡面,見不著天日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裡面住的,究竟是甚麼人,萬一是一個像西院南樓那種為非作歹的魔頭,豈不糟了!因此,他不禁微微感到有點猶豫起來,不敢過去叫門。半晌以後,方始把心一橫想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醜媳婦總得要見公婆,否則,豈不要困死在這陰暗的石窟裡了嗎?”心念一決之下,馬上提足功力,全神戒備地朝著石門大聲喊道:“餵,請問裡面的是那位前輩,可否把門打開,讓我進去一下!”奇怪,任他將喉嚨喊破,除了聽清自己的回音,在石洞裡面嗡嗡作響以外,門後始終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羅天賜登時呆了一呆想道:“究竟是石門太厚。還是裡面的人已經死了呢?看樣子,只有自己來個破門而入,做一個不速之客了!”他想到就做,馬上朝著門前走去,準備自己將門推開。
  也知,當他走到門前一尺的地方立沒有動手去推的時候,那扇門,早已呀的一聲,向旁閃了開來。
  羅天賜只當是裡面的人,已經聽到他的喊聲,趕來開門了。
  然而當他定睛一看的時候,發現石門早已一罪緊洞壁,裡面根本連鬼影子都找不到一個。
  這一來,可使得他猛的吃了一驚,不禁嚇得趕緊往後退了回去想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呀,人呢?”怪事,他的身形一退,那扇石門,竟然又跟著呀的一聲,很快地再度關上。羅天賜絕頂聰明,見狀反而心中一動,想出其中的原因來。
  果然不錯,當他將眼睛往地面看的時候,立即發現在距門一尺的地方,嵌得有一塊四方成整的石塊,正好就是他剛才所站的位置。
  於是他小心地走了過去,用腳在那塊大石上面,狠狠一踩,那扇石門,登時好響斯應,很快地向旁問了開去。
  他把腳一提,那扇石門,又很快地給關了起來。
  這時,他不禁感到有點好笑地想道:“原來裡面裝得有機關,那就難怪了!”不過,當初安上這道門的時候,為甚麼要裝這麼一種機關,卻有點令人費解。如果說是為了阻止火龍的侵襲嗎?乾脆將路塞死好了,又何必裝門呢?更用不著費那麼大的功夫,裝上這麼一些機關。
  假如不是防備火龍侵擾,這扇門的作用,又是幹甚麼的呢?羅天賜想了半天,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門後,仍舊是條通道似的巖洞,由於有幾處急彎的關係,無法看出它還有多深最後,他只好暫時不想,先走進去 看看裡面的情形再說。
  不過當他把幾段彎曲的地方走完以後,地勢已經轉高。
  除了地面有經過人工鑿成的階梯以外,最使得他興奮的,是洞內已經有了一點微弱的光線!很可能爬階梯,就可以出困了。
  因此,他再也忍不住地歡嘯了一聲,馬上興沖沖地猛然往上竄了過去!
  光線愈來愈高,當他竄升到三四百級的時候,突然視界變得開闊無比!
  但見綠草如茵,到處都是一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花異草,欣欣向榮地在他面前爭妍鬥艷!
  就像闖進了帝王之家的御花園一樣,令人目不暇瞬!
  羅天賜一見之下,認為已經出困了,不禁高興得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他的頭抬了一抬,剎那之間,變得如遭雷劈,滿腔高興,霎時化為烏有!天啦!出困。還早著呢!為甚麼呢?
  原來這一片看來像是御花園的平地,也只不過是座巖洞的底層而已!由於這座巖洞的面積又高又大,羅天賜剛上來的時候,只看到地面生長的草木,自然會產生出困的錯覺。
  但當他的頭一抬之際,發現上面居然還有岩頂,又怎能不陷入失望的深淵,頹然若廢?
  羅天賜雖然被眼前的事實,弄得幾乎感到絕望,但他可非常不甘心。
  半晌以後,突然想起自己從進入洞中那扇石門以後,一直到現在,不但沒有碰到半個人影,就是住人的屋子,也沒有看到一間,這情形不是有點太不合理了嗎?既然如此,那怎麼會絕望呢?
  想到這裡,登時定睛仔細地觀察起來。
  首先,他發現這座巖洞的洞頂,上面像蜂窩一樣的,布滿了許多被地氣腐飾而成的圓孔斜直不一,大多數已通出地面,故而陽光不論在那個方向照射,總有一部份光線可以透射來。
  最妙的是在那些陽光直接射到的地方,全部被人安上了一塊打磨得非常明亮的反光石片,使得滿洞生輝,宛如白晝地面的那些植物,也因此才能生長出來。不過,這些圓孔,雖然可以通出地面,但最大的也不過五六寸大小,根本就擠不進一個人的身子,而且洞頂到達地面的岩層,差不多有好幾十丈厚,就是想把圓孔鑿大”些,也辦不到。何況,洞頂距離洞底高達百丈以上,又怎麼能上得去呢?如果想從這兒出困,那叫做“四兩棉花,彈都不用彈了!”
  接著,他只好向四周想主意了。仔細一看之下,終於發現了一點苗頭!
  原來在洞底一化圃之中,鋪得有一條碎石小路,在小路的盡頭,卻是片光滑如鏡的岩壁,那絕不可能是天然的現象,只不過實況如何,由於距離較遠,一時之間,不易看得清楚。
  羅天賜發現此事,自然不止目放過,馬上循著石路,向那面岩壁的前面,走了過去到了近處以後,立即發現自己的猜想不錯,那片岩壁,確是超過人工修飾而成。由於那岩壁,整個都是大理石的岩層,不但質地光滑如玉,而且黑白相間,濃淡互見,經過打磨以後,就彷彿一幅巨大的潑墨山水畫,端的是氣象萬千,美妙已極。只是在整片岩壁之下,正中央有一片寬約八尺,高達一丈以上的長方塊的石紋,與其他地方的石紋,連不起來,就像是另外嵌了進去的一樣。
  而且在那長方塊的上方,岩壁之上,還刻得有四個鬥大的篆字。
  根據這些情形推論,那片長方塊,毫無疑問地是一扇石門!只不過它與整個岩壁,密合在一起,找不到半點縫隙,雖然猜出那是一道門戶,卻沒有辦法開啟。不過,羅天賜有了早先的經驗,知道其中一定也裝得有機關在內,相信只要將機關暗鈕找到,不怕打它不開,所以並不著急,還是先看看那四個篆字,是甚麼意思再說。
  略加辨認之下,不禁使得他大感意外地叫了起來喊道:“啊 這裡會是“龍潭隱闕”
  那不是太巧了嗎?”緊接著,他發現龍字起首那一點,似乎特別深,登時心中一動地想道:
  “哇 這一點怎麼這樣深,難道啟門的暗鈕,就在這一點裡面不成!”想了一想,決定找東西插進去試驗試驗。
  在他低頭尋覓東西的當兒,剛好看到腳旁,有一根半尺的玉尺,形狀正好與那一點相吻合!馬上撿了起來,一個箭步竄起一丈多一局,對準龍字那一點,對玉尺揮了進去。
  當他身形落地的時候,就已聽到岩壁裡面,隱隱地傳出一陣軋軋之聲,當中那片長方石塊,終於慢慢地向壁內縮了進去,現出一道長方形的大門來。
  羅天賜想不到一點也沒有費事,就找到了開門的機關,心中不禁大喜,馬上三跳兩蹦地朝著裡面一衝而進!
  走進裡面一看,不禁把他看得目定口呆,楞在那兒像個小傻瓜一樣了。
  天啦!在這麼一處深藏地底的絕地裡,竟然會有這麼美妙的一所洞府,這不是太使人驚奇了嗎?
  老實說,恐怕就是瑤池仙府,也不過如此,真不知道這裡的主人,當初是怎麼建造起來的。
  不但金碧輝煌,富麗得令人咋舌,而不佈置清幽雅緻,一昌麗中卻不帶半點俗氣。整個洞府的內壁,石質就像翠玉一般,通體微帶透明,壁上嵌著無數夜明珠,反映一片非常柔和的光線,令人塊磊盡消,塵念俱息!
  洞頂內拱,形如覆鐘,中央刻著一幅太極圖,四周雕著許多動物的形態,栩栩如生,卻又看不出絲毫的斧鑿痕跡來。
  相府裡面,被一些玉質屏風,隔成五門石室,面對洞府中央排成個有一點缺口的圓環,環口就是出入門戶的通道。
  面對出口那一間位於中央的石室,一罪近中心的屏風已經敞開,只見裡面一罪近內壁的地方,擱著一張白玉坐榻。
  楊上擺著一張玉龍鬚織蒲成的團,一浦團上面有一位白髯過胸的老人,端端正正地盤膝坐在那兒,沒有半點動靜。
  羅天賜仔細一看,只見這位老人的膚色潔白如玉沒有一絲血色,看來就像是一座一壯嚴無比的玉石雕像,根本不像個活人。
  但羅天賜一見以後,就不由自主地從內心產生一種崇敬的心念,因此一點不敢放肆,馬上恭恭敬敬地走過去,跪在榻前所鋪的龍鬚拜墊上,向著榻上的老人,通誠叩拜下去。
  當他的額頭,碰到拜墊前面,一塊藍色的石板上時,突然聽到一陣慈祥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好孩子你來了嗎?”由於聲音來得太過突然,幾乎把羅天賜嚇得跳了起來,因此,他忍不住抬起頭來,向著榻上坐著的老人臉上,望了過去!
  但老人的形態,仍舊與早先一樣,根本就沒有張過嘴。那麼,剛才的聲音,又是誰發出來的呢?
  就在這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說道:“好孩子,你不要驚怪,現在我的聲音,是老夫坐化的時候,留下來的,假如你對我沒有敬意,是聽不到我的吩咐的,注意,聽著我的話去做,你將得到莫大的益處!”羅天賜這時雖然極為注意,也仍舊找不出聲音的來源,因此,他不敢再分心旁顧,先聽清吩咐的內容再說。
  那聲音微微停了一停,又繼續說道:“老夫的一切,在右邊第一個石室裡面!留得有詳細的記載,在那間岩室裡,內壁刻得有一幅象圖,你必須用手指在中央那一座北斗七星上,順著鬥柄的方向,連續將七顆星各按一下,才能有所發現,好孩子,你去吧。”聲音到此,憂然而止,羅天賜不敢有違,馬上依言站了起來,朝著右邊的第一間石室裡,走了過去。
  放眼一看,只貝那間石室,除了內壁如同老人留音所說,雕得有一幅天文星象圖以外,就沒有半點東西了。心知如果不按動北斗星,是不會有甚麼發現的。於是毫不猶豫地走向內壁星圖之前,照著老人留音的吩咐,從鬥柄尾端開始,用手指依序將北斗七星,連續的按了下去。
  當他的手指,按上最後那顆星時,立即聽得一陣軋軋之聲,從地底與星圖壁內同時響了起來!
  片刻之後,首先在刻有星圖的內壁之上,露出一條小門,從裡緩緩地推出一張青玉書案,書案上面,端端正正地擺著本絹厚的厚書,封面題著“明因秘錄”筆力蒼勁,與洞府門外所刻的四個篆字,顯系出於一人的手筆。
  緊接著,在案前地面,湧出一張白色圓凳,沿著四室的四周,更湧出一圈高達一丈的石質書架,架上擺滿著各種書籍,纖塵不染就像剛擺上去的一樣,不過書籍的本身,卻相當陳舊,幾乎找不出一本新的來。
  羅天賜這時的位置,就站在那張青玉書案及白色圓凳之前,自然首先為那本“明因秘錄”
  所吸引,因此馬上坐了下來,看看那裡面究竟是些甚麼內容。
  翻開書皮以後,只見裡面全都是用秦漢以前,各地通用的大篆字體,幸虧他博覽群書,對於古代文字,也有研究,否則可就要傻眼了。
  當他一口氣讀裡面的記載以後,不禁搖頭乍舌,嘆為觀止,想不到古人的文化,竟然達到這樣的顛峰!
  原來這巖洞府的主人,乃戰國末期,墨家鉅子之一,自號明因老人。
  因墨家思想,講究自苦利人,雖摩頂放踵,亦在所不惜,但因當時諸侯,多數崇拜權力,自然與這種思想,格格不入,墨學始終推行不開。
  明因老人在這種情況下,只好將自己的一生精力,放在精研武技與藝方面,準備以個人的力量,遊俠于世,永為人群服務。然個人力究屬有限,何況他這樣一來,更遭大惡,那些崇拜權勢的諸侯大夫幾乎人人恨他入骨,千方百計仍欲殺之而後快,幾乎弄得他在天下找不到可以容身之地。
  至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對於他們這種行逕的人,更視為眼中之釘,因而大索天下,廣事殺戮,以求帝業之鞏固。
  明因老人在此情勢之下,自知無法與此一代梟雄相抗,只好攜帶歷年蒐集之典籍精華,遠遁苗疆暫求自保。
  由於他對天文,地理,醫算百之學,均有極深研究,到了此地以後,馬上發現此地山腹中空,內孕靈玉,對於自己隱跡秘跡,修練玄功,均有極大幫助,遂由山頂岩孔之內,進入此地,開闢了這座洞府作為自己藏身之處。
  但他是一個積極救世的人,隱居幾年以後,始終感到有點不太甘心,尤其是自己一身所學,假如就此失傳未免太可惜了。
  於是在風聲稍靜的時候,又出外物色了一位弟子,準備傳以衣缽,代他出外行道沒有想到那位弟子的本質太壞,城府又深,等到他發現這位弟子的劣跡,準備清理門戶的時候上位弟子已早有所覺,給他來個先下手為強,竟然趁他入定的時候,將洞門反鎖,給逃了出去!
  明因老人當初建造這座洞府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會有此事發生,洞門的暗鈕,只在外面設置了一處,而且一切斧鑿之類的工具,也都被那位弟子帶走,因此再也無法出困。
  幸好洞內有一道玉乳靈泉,不但可以解渴,並且可以充餓,人雖因在洞府裡面,總算還不致於餓死罷了。
  這一來,他除了潛心在內研究學術,修練玄功以外,就沒有別的事情好做了。人在這種情形之下,用功一年,可以賽過平常用功幾年,結果不但一切學問,均已登峰造極,玄功亦因而大成。
  最後,終於返虛入明,轉識成智,洞悉天地奧秘,對於整個宇宙的因果流轉,整個給弄明白了。
  本來,以他這時的武功,根本不須任何工具幫助,即可出困,但因靜中推究,知道自己此時的研究,,尚乾忌,還沒有到達人間推廣的時機,而且治亂相因,更用不著逆天行事,落個徒勞無功又何必要出困呢?
  同時還推算出自己的道統,必須在數百年後,方始有人繼承,因而對於另覓傳人的念頭,也打消了,自然更用不著出困了。
  不過,他為了使自己以後的傳人,能夠得到自己的真傳起見,特在生前,將各項典籍!
  與自己的心得,按照修習的程式,妥加整理注釋以代親授。
  接著,又恐怕這些東西,落人邪道人物手裡為害社會,雖然缺乏工具,憑著一身功力,仍舊在洞內佈置了許多機關,將這些東西一古腦兒秘藏起來,並將此事記載于秘錄之內。
  如果來人得不到本秘錄,其他的東西,也就永遠無法獲得。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方始將取得這部“秘錄”的指示,以磁石錄音的方式,留在自座榻前面的藍色石片下。
  如果來人心地善良,一定懂得敬老尊賢,自然會對他的遺體跪拜,只要來人的額角,觸及那塊石片,石片受到氣機感應,自會將指示說出,指點來人去取那部“明因秘錄”,完成自己的心願。
  完成此事以後,方始端坐王室石榻,悠然坐化,因石榻為寒玉所製,遺體也就成了一尊不朽的法像。
  在這段記載之後,秘錄裡面,就是指導來人練功的步驟,與按順取得各項典籍的方法了。
  羅天賜此時雖然在文武方面,都已有了很高的造詣、但仍有很多地方,感到不易領悟,因此知道那決不是短時間,所能辦到的事,翻了幾頁以後,就合了起來,暫時放在一邊,沒有繼續再看下去!
  因為他的肚子,現在已經有點餓了,先得把這個問題,解決才行。
  同時,他被那個神秘魔頭劈落潭底以後始終不知上面的情形如何,也想把出外的通路找到,先出去察看一次方始放心。
  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因為他離島北上的目的,在找尋父母,現在父母的消息已得,那裡還有心思呆在這裡,自現希望先見過父母以後,稟明一切,再回到這裡來潛修,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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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困無方 小俠耐性習玄功  盡獲真傳 怪蛇突現出絕境

  吃的問題倒好解決,在第四間石室裡,他找到那股既可充餓,又可解渴的乳泉,同時洞府外面,那塊佔地數畝的地底大花園,裡面種了無數水果山藥之類的東西,就是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也不用擔心吃的東西。
  可是出路問題,仍舊把羅天賜給難住了,因為明因老人的那位叛徒,不但將洞府從外反鎖,洞頂的通路,凡是那些可以容人鑽出鑽入的圓孔,也都讓他在外面用岩石塞得死死的,沒有留下一個,難不得早先他所看到的圓孔,直徑最大的,也不過兩三寸的左右,現在洞府裡,幾乎沒有一件鐵器想要從新把那些孔道挖開,根本就辦不到,何況,上下的距離,幾達百丈開外,就是有了工具,也無法上去進行挖掘。他在無比的失望下,只好把心定了下來,集中心力,苦練武功與閱讀明因老人所留下來的那些上古秘典,看看是否能夠找到辦法出困。
  心裡作了這番決定以後,首先回到原來那個火龍盤據的石窟裡面,把那只尚在酣睡的異獸肭龍抱了上來,用石塊堆砌一間小小的獸屋,把它安頓下來,然後將其餘的幾間石室一一加以整理。
  這時,他方始發現,其餘四間石室,除了正室為明因老人的法體所在,沒有甚麼特殊的用途以外。
  第三間石室,盡是些石製的古怪事物與刀斧之類的工具,根本弄不清楚那是幹甚麼用的!
  第四間石室,倒看得出來,是用來練藥的丹室,那裡面鍋盆爐鼎,樣樣俱全,只不過全是一些陶瓷之類的土器,與石頭雕鑿而成的東西。那道乳泉,也在裡面,泉眼在內壁之上,被一個玉石塞子塞住,泉眼的下面,擺著有一口石缸,只要把玉塞拔開,乳泉就涓涓地向外流出,瀉入石缸之內,只不過份量很少,流上一整天,最多可得兩三碗的份量,明因老人早先鑿出這股乳泉的作用,只不過是用來調藥的,飲水還是從下面那個石窟的水眼吸取,想不到被困以後,這一點靈泉,卻成了他的主要食糧。第五間石室與正室相同,裡面也擺著”張塞玉石榻。原來是明因老人那個叛徒練功用的,現在自然也是羅天賜練功休憩的地點了。
  忙了兩三天,總算把里里外外,全部整理就緒時,那只肭龍,也像他預料一樣,從酣睡中回醒過來,使得他不致再感寂寞。
  更使得他高興的,是那只金鷓,居然也尋到了這座隱藏地底的岩窟洞頂,從一個三寸寬的圓孔中,硬擠了下來,返回他的身邊。
  由於那個圓孔,還不夠大,它擠是擠下來了,卻受了擦傷,因此,再也不敢飛出去了,這一來,卻產生了一個問題,因為這兩只神物,都是葷食的動物,石窟之內,只有山藥水果之類的植物,它們豈不是找不到食物了嗎?
  羅天賜愁了半天,最後發現那條火龍的屍體,因受寒玉氣脈的響應,始終保持新鮮不壞,倒可以讓它們吃上一個半月的時間,總算暫時把問題解決了,至於火龍屍體吃完以後,又該怎麼辦,那是以後的事,只有等到那時候再說了,結果,火龍屍體還沒有吃完,就發現下層石窟的水眼之中,經常有魚類漂了上來,根本就用不著他再費腦筋。
  心思放下,羅天賜方始從新把那一部“明因秘錄”從頭至尾,仔細加以研讀。除了那些指導練功的口訣,一時之間,仍舊不易領悟以外,卻對修習的程式,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明自在書室內壁之內,那一幅天文星象的畫圖中幾個主要的星座,也正是控制重要秘岌的機關,那些機關開啟的方法,非常巧妙,如果他不按照順序,把一段一段功課修習完畢,就無法開啟下一程式的機關,想要一等而進,根本就辦不到。
  在第一個階段裡,他所需要修練的,是一種扎基的玄功,叫做“潛虛元功”。這一種玄功,是明因老人窮究宇宙奧秘以後,發現萬有均由陰陽二氣,相搏而成。二氣,動則散為光、熱、力、電、凝則構成實體。
  人得二氣之精,雖與草木土石,飛潛動植之類的萬物,同為實體,卻能自主二氣之動靜散凝,發揮二氣之功能,所能自主者雖不太多,即已成為萬物之靈。其中睿智之士,略窺此中奧秘,深知人體潛能無限,如果能夠打破生理上的極限一定可以與天地同壽,萬物同德,因此產生了仙道玄功的修練。
  然以未明究竟,雖然因此將生理上的潛能,發揮到了極限,再進一步,就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了。
  偶然也有一兩位,偶然巧合獲得大成的人物,也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不是記載不詳就是亂說一通,無法使人了解。
  “潛虛元功”即依此根本之理參悟而成,使得心意與二氣相應,一旦掌握了二氣消長之因,自能隨一息加以變化。
  本來,這種奪天地造化的功夫,極難修練,再聰明的人,如果沒有五年以上的時間,決不可能有任何成就。
  但天下就有那麼巧的事情,羅天賜以前在南海魔島之上,得五鳳丹氣導引,無師自通的那套特異的內功心法,竟然與明因老人所創“潛虛元功”的初步築基功夫,暗暗相合,只不過羅天賜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已,看到老人“秘錄”之中的記載以後,登時豁然貫通,不到半年功夫,即已小有成就。
  這時,他體內的真氣,不但可以分合由心,隱顯隨一息,而且可與外界二氣相感,使得四周的事物都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支配,使其發生變化。
  比如說,四周的空氣,本來是阻礙不了任何多物的,但在羅天賜的功力運轉之下,卻可以使得它們變成一層有盾,礙的無形氣障,就是神兵利器,也砍它不動。假如說存心使,真氣擴散的話,則可以發光,發熱,忽剛忽柔。
  如果聚於一點,則不但飛花摘葉,均可傷人,就是虛空一指,也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而一點看不出傷痕來。
  心與外合的話,不但入火不熱,入水不浸,功力高時,即使磚石壁,也擋不住他的身體,簡直可以透體而出,而牆壁如舊。
  當然,這許多神通,一定要行起功來才可以辦到,但時間的長短,卻受著修為深淺的支配,羅天賜雖然小有所成,如果想仗此出困,還無法辦到。
  在這個階段裡,除了修練“潛虛元功”以外,還得把那些露出地面的書籍,整個研讀完畢。
  這本來也是一件非常費時間的事,但羅天賜把那些典籍核查了一下,發現裡面大多數都已經讀過,只不過自己讀的,內容方面,因為流傳太久,錯誤的地方很多而已,這一部份書籍,只需要校正一下錯誤,就可以了,真要仔細讀的,只有四分之一還不足的一些失傳絕學,因此,這一方面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所以,第一個階段的修習,僅僅只一化了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已達成明因老人所訂的進度,可以開始第二階段的功課了。
  這時,他才發現,隱藏第二階段各項典籍的機關,必須運用第一階段的學術知識,加以推斷,才能找得出來。
  當他把機關的位置算出找到以後,更非運用玄功,無法加以開啟。
  這種措施,恰好等於所學的考驗,羅天賜不禁對於這位先師設想的周密,感到無限的欽敬!
  第二階段在武功方面,為招式的變化,但無”定法則,只不過指點他如何觀察萬物之變化,了解其中生剋的道理,則任何動作,只要運用得宜,都可以成為絕招。這一點說容易固然非常容易,說難卻比任何事情都難。
  第一,自然現象,隱顯不一,想要徹底觀察無誤,如果不借助科學的儀器幫助,往往差之一毫釐,失之千里,結果不但無益,反要鬧出笑話。第二,常人受著生理構造的限制,即令觀察正確,對於萬物的動作,也無法學得一模一樣,真正靈活運用,所以任何招式,變化都不可能達到沒有半點空隙的境界。假如學會了“潛虛元功”,情形就不一樣了,不但自己身體的活動,不再受生理構造的限制,可以學甚麼就像甚麼,而且五官靈敏的程度,也比常人不知道高明多少倍了,只要懂得觀察的方法要領以後,即令沒有儀器的幫助,也不致於發生錯誤,只不過比較費事罷了!假如能夠做幾樣器材補助觀察,再加上思維的推究,幾乎可以百無一失,而且輕鬆很多!
  這時,羅天賜方始明白第二石室裡面,那些奇形怪狀的玩意,是幹甚麼用的了。不過,這是一門沒有止境的學問,得到要領以後,必須離開洞府!實地觀察萬物才能有所得益。
  現在所能了解的,只不過是觀察大法的訓練而已,但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羅天賜幾乎摸索了一年多的時間,而且在明因老人留下那許多實際觀察成功的範例典籍的印證下,最後才真正得到領悟,所以這個階段所讀的書籍,與武功方面,完全是一回事。
  第三階段的武功,為心與物合的探究,也就是佛家所謂“他心通”的神通,只不過他心通為同類相應,這裡的範圍,卻包含了全部有生命息識的東西而已。這方面,羅天賜又得了一個便宜,恰好有兩只神物在他身邊,得到它們的幫助,不到一年功夫,就已摸著了其中的門徑。
  在血一籍的研究方面,為藥理醫道,羅天賜早有良好的基礎,更事半功倍,比起第一第二兩個階段來,簡直是容易多了。
  自然,他仍舊有許多沒有學過的東西,例藥物方面,有關搜奇志異的部份,他就有很多,沒有見過,否則,他也不會把那一條火龍屍體,全部給金鷓肭龍做食糧給糟塌了,最少也得留下一部份合藥,作為將來行醫濟世之用。
  不過上樣一來,金鷓肭龍,卻得了莫大的好處。
  據明因老人的那些失傳的搜奇秘錄的說明,因為火龍的體內,含有一種可以使得身體組織,隨意加以變化的變體來。
  別的生物,吃了這種東西以後,只要懂得運用的方法,即可獲得令人難以置信的神通!
  想大的時候,可以變得比原來的體積,大上五大倍!如果想小的時候,簡直可以縮得比麻雀老鼠還要小上幾倍。軟的時候,混身彷彿沒有骨頭。
  硬的時候,皮肉可以賽過金石。
  這一來,它們的威力,豈不是要增加好幾倍了嗎?
  當然,它們必須懂得運用才行,如果羅天賜沒有修習“心與物合”的玄功,禽獸無知,那還不是“瞎子點燈”,白白地糟塌了這項珍貴的藥力。
  現在,不但它們得到羅天賜的心靈指點,學會了運用“變體素”的方法,並且還學會了許多高深的武功招式呢。
  因此,當羅天賜再度出世的時候,它們登時成了他最有力的助手!
  閒話少說,當第五年開始的時候,羅天賜總算把這些絕學,修習完畢,雖然距離明因老人所謂的大成境界,還差很遠,那也只是修為火候與經驗歷練的深淺了,其中原理精髓,則以完全領悟,用不著再鑽了!
  在這四年多的時間裡,羅天賜由於練功讀書的關係,思想整個給那些典籍給迷住了,根本就沒有想到任何其他的問題。
  現在已無東西可學,思想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現實問題的上面了。首先讓他想起的一件事,就是伏魔文昌臨死以前,附托給他代辦的那樁任務。由於老人的交待,有關那樁任務的指示,必須到達龍潭隱闕的洞府裡面以後方始能夠打開來看,所以當他最初看到外壁上所刻的那幾個大篆字時,才驚喜著狀地喊起來。
  可是手打開洞府的門之後,也為記掛著找出路的關係,一時之間,又把這件事兒,給忘記了!
  等到獲得明因老人的“明因秘錄”,開始練功讀書以後,整個精神,都迷在那浩瀚無邊的學海裡,自然更記不起這件事了。
  直到現在,因為東西已經學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準備設法離開此地,一眼看到那塊用油紙包好密封的衣襟,這才想了起來。
  因此,他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糊塗說道:“該死,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怎麼會把這個給忘了呢?幸虧發覺得早,如果離開很遠,才想起來,那不是太麻煩了嗎?”於是他趕緊將那層油紙拆開,取出伏魔文昌徐天洪死前密封的那塊衣襟,很快地將它打開。
  只見裡面除了衣襟上面,也有伏魔文昌所寫的血書以外,還包得有一塊顏色已經非常陳舊的素絹。羅天賜不禁好奇地先把那塊素絹拿了起來,看看那是甚麼玩意。
  結果發現上面是一篇用篆字所寫的古文,仔細一看之下,原來是一篇帶著懺悔性質的遺囑,其內容如下:
  “予受業明因子,懷不軌,背師為惡,師察,懼,弒師走,僅得藝之一二。入世竟無敵,霸於朝野,無敢違者,名家執弟子禮者,以百計。
  予秘技自珍,無人得窺全貌,眾恨,居海上行官時,合謀犯上,劫藝散,予遇害將死,終自省已亞心,無怨而悔。
  恐遺禍,不安,乃作囑,托後世君子,為予製之,以贖罪。
  祈赴瀟水之源,覓“龍潭隱闕”,於……”
  字跡至此忽然中斷,顯見是生機已盡,無法終篇,但從文意上,仍舊可以推測得到,是希望得此遺囑之人,能找到“龍潭隱闕”,把明因老人的絕學習全,始能制服那此一竊藝作惡的弟子。
  羅天賜讀完以後,不禁慨然嘆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先師的叛徒,自己也死在門下弟子的手裡,可是,這與徐老前輩所托的任務,又有甚麼關係呢?”
  不過,當他看完伏魔文昌寫在衣襟上的血書以後,也就恍然大悟,明白其中皆原由了。
  這封血書的內容,大意是說,他在海外一座孤島險岩上,發現一座頹廢多年的古堡,裡面躺著無數骷髏,從那些骷髏的手中,都拿著兵器,與每具骷髏的要害上面,骨頭折斷的情形看來,顯見在這座古堡裡面,曾經發生過一次極為混亂的大博殺。伏魔文昌秉性仁厚,不忍見他們死後的遺骸,暴露在外,特地將它們收集起來,加以埋葬。
  結果在古堡面臨絕壁的一條走廊上,從一對拚得同歸於盡的骷髏身下,發現一本篆字寫的武功秘岌,封面上題著“明因散學”四字。
  伏魔文昌之以號稱文昌,自然是一個飽學之士,那還有認不得這些篆字的道理,將書打開一看,立即發現那裡所記載的武功,深奧無比,以目前武林中的標準來衡旦裡,幾乎樣樣都是天下無敵的絕藝。
  登時高興得幾乎跳了起來,哪知,正在全神翻閱的時候,突然被人從身後掩了過來,一手將書奪走,並且一掌將他劈落絕壁之下。
  在那絕壁下面,是一座四面都找不到出路的死谷,在他跌下的位置,正好長滿了很密的茅草,這才將命保住,但在沒有戒備的情形,所挨的那一掌,卻使得了重傷。絕壁高達千丈,以他受了傷的身體,自然無法爬得上去,因此,他不得不另找出路。
  結果出路沒有找到,卻在一處覆岩的下面,發現了這位明因老人叛徒的遺體,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仍舊不忍見其骸骨暴露地面,動手將它就地掩埋。
  當他把骸骨搬動的時候,終於又發現了這遺囑,一讀之下,恍然大悟,明白上面那座古堡的屍骸,一定是他的那些弟子,為爭秘岌,互相殘殺,結果鬧了個同歸於盡假如不是他發現了那本秘岌,恐怕這此一絕學,仍舊不會為人所知,這張遺囑裡面所托的事,自然無須去辦了。
  現在那本秘笞不但已經出世,並且落在一個背後偷襲的人手裡,假如讓他學成裡面的武功,那還會不為害人群嗎?
  所謂劫由我起,就是沒有這張遺囑,我也不會放過此事,得這張遺囑之後,自然更加義不容辭。
  因此,當他在死谷之內,將內傷調養得已經有能力爬出那座死谷的時候,立即離開,朝著九疑山區出發,同時查訪那天偷襲他的人,究竟是誰!
  沒有想到,他還沒有訪查出那位暗算他的人是誰,自己的行蹤,早已落到對方的眼裡。
  當他從海外回來,登岸不久,即與幻形武曲手下一位號稱亞鬼谷董武的重要人物相遇,因幻形武曲郎不韋的消息靈通,且同屬俠道,不免向這位手下透露了一點消息,希望幻形武曲相助,幫他查出那位奪走秘岌的人。
  沒有想到這位亞鬼谷董武,就是那個奪走秘笞的人,所收買的耳目上見然在飲食之中,向他下毒。
  總算他是一個老江湖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趕緊運功將毒逼住,亞鬼谷一見事敗上立即暴露本來面目,乾脆調集了許多人手,對他展開圍攻。
  他的內傷,本來就沒有全好,再加上又要用一部功力將毒逼住,竟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在邊打邊逃之下,終於好漢架不住人多,在一處沿海的危岩上,被他們打得奄奄一息,跌到海裡,假如不是他所養的那只神獸,將它的身體,拖進岩底的石洞之內,恐怕早已餵了大魚,連骨頭都沒有了呢?
  羅天賜了解這些經過以後,方始知道徐天洪一定要找到“龍潭隱闕”,才準打開這個布包的道理何在,原來是怕他打不過那個奪去秘簽的人,白白地送了性命。羅天賜身感伏魔文昌授藝之德,現在又體會出這位大俠的仁心,不禁感到無限悲憤地發誓道:“上蒼明鑑,如果我羅天賜不能查出那位壞人是誰,為徐老前輩報仇的話,就不是人!”
  發誓完畢,離開“龍潭隱闕”的意念,也就更為急迫,幾乎連一天也無法再待。不過,他卻無法知道自己現在本領,是否有辦法打通出路,從這塊深藏地底的絕地,跑了出去。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洞府外面,那片地底花園之內,傳來一陣非常猛烈的撲擊之聲,似乎有甚麼東西,在那打架似的。
  羅天賜不禁感到非常奇怪,連忙跑了出去,察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乖乖,當他跑出洞府門前,定睛一看之下,幾乎猛然嚇了一跳。
  只見一化圃的中央,不知從甚麼地方,竄進來一條古怪的長蟲,正盤著蛇陣,在那與金鷓肭龍對抗,那條長蟲,樣子之怪,簡直天下少見。
  腦袋竟然長得像挖土挖了很久,前端已經磨得非常平直的鏟子一樣,可是身子卻細小得只有鋤頭把那麼粗細,與扁手中見短的蛇相連,彷彿成了一個十字架。兩只眼睛,深藏在鏟頭內側,嘴吻也是一樣。
  然而身子之長,卻幾乎超過五十丈開混身金光閃閃,盤在地上,就像是一堆金色的鋼鏟般,簡直叫人看了搖頭乍舌。
  本來,任何蛇蟲見了。吸毒金鷓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即令不會嚇得不敢動彈,至少也會有點畏縮不前。
  可是,在一這條怪蛇的面前,情形正好相反,不但肭龍躲得遠遠的,不敢衝了過去,就是專克蛇蟲的吸毒金鷓,也始終高高地盤旋在上,不敢太過迫近,必看準機會以後,方始以很快的速度,俯衝下擊,一撲不中上即展翅高飛,一下也不敢停留。
  羅天賜初見之下,確實為這種反常的現象,感到大出意外地楞了一楞,等到看清一這條怪蛇的樣子以後,方始猛然想起明因老人所留的搜奇志異典籍中的那一段記載來,不禁恍然地自言自語道:“啊 原來是一條世所罕見的藥王金鍊,奇怪,這東西是那裡來的呢?如果是土生土長,本來就藏在附近的話上這花圃的奇珍異藥,早就被它挖光吃盡了,怎麼會等到現在才出現呢?”
  羅天賜既然認出它的名字叫做“藥王金鍊”,也立即明白金鷓肭龍為甚麼反而有點怕它的原因何在。原來這種怪蛇,以藥為糧,而且非最珍貴的補藥不吃,它所經過的地方,百丈以用,只要有靈藥出產,它立即知道,同時馬上找了過去,用鏟頭將藥挖出,把它吃掉,並且懂得藥性,知道那此一藥物可以單獨服食,那些藥物必須配上藥引,才能見效,故有藥王之稱。
  由於天生靈藥附近多半有守護的毒蟲猛獸,自然不容許它將藥材挖走!可見它的身子,賽過神兵利器,就是一根鋼柱被它纏上,不要多久,也得讓它纏斷,而且混身除了兩只眼睛,是它的要害之外,任何地方,都砍不動,而眼睛又深藏在鏟頭的內側,根本就不容易受到攻擊。
  這樣一來,自然沒有任何東西,是它的對手,再加上它以藥為糧,生命之長,幾乎可以長生不死。
  幸虧這東西有一個特性,雌雄交合以後,立即互相殘殺,往往弄得同歸於盡,即令有一方得勝,也往往是雄的居多,偶獲雌蛇勝,也只產一卵,所以數量愈來愈少,到現在幾乎已經絕了種,否則的話,世界上的生物,怕不早已讓它殺光,全部成了它們的世界。
  除此特性以外,只有一種細小的“食目金虻”,是它唯一的克星。
  只要碰到這種比蒼蠅大不了多少的小飛蟲,“藥王金鍊”除了等死以外,簡直毫無辦法可想。
  因此,誰能找到這種金虻,把它養熟,帶在身邊,誰就可以驅使中作任何事情。偏巧那種克制它的“食目金虻”,比它還要來得稀罕。
  根據明因老人所保存的一本失傳秘典上的記載,舉世之間,除了神農氏因機綠巧會,得到過一只金虻,收服了幾條“藥王金鍊”,幫助他分辨藥性,因而成為一代醫藥之祖而外,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現過,還有別人辦到此事!
  由於羅天賜的出現,那兩只神物的膽子,似乎也壯了許多。
  那只盤旋在上空的吸毒金鷓,立即嘎的一聲,快逾閃電地朝著怪蛇的腦袋上面,俯衝而下。
  緊接著,猛然一個翻身,把腹部朝上,在蛇頭前面的空洞,劃出一道倒鉤的短弧,鐵啄一伸,嘴尖由下而上,對準“藥王金鍊”那對深藏鏟頭內側的眼睛,狠狠地啄了過去!
  它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可是那條“藥王金鍊”的反應,此它更快,金鷓的身形,距離它的鏟豉,還有半尺遠的時候,它的鏟頭,早已往旁一甩,避了開去,盤在地上的尾部,更比鏟頭還快倏地彈了起來,從金鷓的身後,碰的一聲,鞭打過來!金鷓一擊不中,立即知道不妙,馬上雙翅急扇,趕緊往上爬升!然而這次的距離太近,躲雖然讓它躲開了,翅尖上卻挨了一下,登時金光亂閃翅上的羽毛,給蛇尾打得起碼掉落了好幾十片。
  登時影響它在空中飛翔的身體,歪歪斜斜,幾乎快要飛不起來了。
  幸虧這時那只肭龍,也緊跟著撲向怪物的頭部,兩只前爪,朝著怪蛇的眼睛上面,急抓過去!
  怪蛇為了對付肭龍,只好將射向金鷓的那條長尾,猛的收了回來,改朝肭龍的身上纏了過去,否則,金鷓飛行不良,非讓它的長尾追上不可!
  不過,它固然逃脫了那一步,肭龍可沒有它這樣好的運道!
  金鷓長著兩只翅膀,尚且沒有“藥王金鍊”長尾的反應那麼快,肭龍只有四只長腿,怎能躲得這蛇尾的纏,何況,這時蛇尾早已揚起,毋須作勢,速度比起追射金鷓的時候,還要來得快呢?
  結果,它的那對前爪,根本連“藥王金鍊”的眼睛邊都沒有挨上,自已的身體,已經被“藥王金鍊”的尾巴。纏過正著。
  等到它警覺不妙,嘴裡呱的一聲,發出一聲尖叫,想要抽身急退的時候,“藥王金鍊”
  的尾巴,早已在它的身上,纏上了三四圈了。
  而且,僅僅只有一個眨眼的功夫,蛇身也緊跟著一父纏而上,幾乎把它的整個身子,包沒了三分之二!
  這些變化的發生,幾乎快逾電一化五火,羅天賜跑出洞府大門,僅僅只不過走了十幾步遠,金鷓肭龍,即已分別負創被纏!
  羅天賜見狀之下,不禁急得暴跳如雷,根本連考慮都不考慮,就馬上一個箭步,朝著那條“藥王金鍊”的身前,急衝而去,希望能趕緊將肭龍從蛇身緊纏的情況下,將它救了出來。
  不過,他心裡雖急,神志卻未昏亂,知道“藥王金鍊”的要害在於雙目,只有使用“圍魏救趙”的方式,始能解救納龍的危機,因此,身形衝撲的方向,對準怪蛇的鏟頭,同時兩指貫汪“潛虛元功”,呔!的一聲,此身形還快地朝著怪蛇雙目,急點而去!
  以他現在的修為,又在情急之下,那份速度竟比金鷓的飛行,還要來得快捷,那條怪蛇的身子,方始將肭龍的身子包沒,還沒有來得及收緊,羅天賜的指風,已經點中了它的鏟頭,只不過出手太快,沒有來得及取好準頭,並沒有讓羅天賜點中雙目要害罷了。
  “藥王金鍊”的混身,雖然硬得賽似金剛石,連神兵利器都不害怕,但在羅天賜的指風一點之中,卻感到有點吃不消,不但鏟頭被點得向後倒用而落,而且痛得它把頭直摔!
  這一來,自然顧不得用力去收緊纏住肭龍的蛇身了!
  其實,金鷓肭龍,自從吃了火龍肉以後,身體已經可以隨意變化,要軟就軟,要硬就硬,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只不過這種能力,不是本能,在見了這條“藥王金鍊”以後,由天性相克的關係,根本就忘了這項新獲得的能力,所以才會吃上那麼大的虧。
  要知道“藥王金鍊”厲害就厲害在那一纏,如果混身變得軟若無骨,金鍊蛇身即使纏得再緊,也著不上力,那還有甚麼好怕的呢?
  不過,當時連羅天賜都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就難怪它們了。
  倒是肭龍被蛇身纏住以後,受著求生本能的驅使,倒自然而然地給用上了,就是羅天賜不向“藥王金鍊”展開攻擊,它也可以脫出身來。
  羅天賜猛然展開攻擊,更給它製造了脫身的機會,當“藥王金鍊”那只鏟狀蛇頭,往後倒用而落之際,它的骨頭一軟,也已像泥鰍一樣,從那金光閃閃的蛇身堆裡,給鑽了出來。
  羅天賜一擊未中,同時發現納龍根本就不怕“藥王金鍊”將它纏住,登時感到自己實在是多此一舉,白耽了心思。
  因此,不禁暗罵自己一身糊塗想道:“真傻,我怎麼忘了它們吃過火龍肉這一碼子的事呢?只要在旁指導它指發揮變體素的神奇功效,還怕收拾不了這條怪物嗎?那還用得自己輕身犯險嗎?”心念起處,頓時退回。
  可是,他想退,那條“藥王金鍊”,還不容許他退呢!
  老實說,在它的經驗裡,可一輩子也沒有吃過剛才那種苦頭,疼痛一止,早已激得兇性大發,認定羅天賜是它的生死大敵了,假如羅天賜繼續往前衝的話,由於剛才所吃的苦頭,可以還有點戒心,說不定反而要暫時閃避一番,再開始反擊。
  現在羅天賜心懷退志,身形一頓一縮之下,反而使它誤認羅天賜已經怕了它,那還會輕易的將他放過嗎?
  再說,如果肭龍這時沒有從它蛇身之中滑脫,它受到肭龍身體重量的拖累,即令不肯放過羅天賜,也來不及加以阻止。
  偏巧肭龍也在這時將身體整個滑出蛇身,在這許多因來之中,登時使得羅天賜陷入一次極端危險的境況下。
  當他的身體,方始掉過頭來的時候,“藥王金鍊”已經頭尾並用地,分從左右,閃電也似地朝著他的身上,纏了過來,速度比起它對付金鷓肭龍的時候,還要來得快捷!
  在這種速度之下,羅天賜如果在沒有修練“潛虛元氣”之前,恐怕還沒有發覺,就已讓它給纏住了!
  現在他的反應雖然比以前不知要靈敏多少倍,當心靈產生警覺的時候,“藥王金鍊”的首尾,也已到達他的身前,只差那麼一兩寸的距離了!
  他此時根本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功力,究竟能夠發生多大威力,可是卻知道“藥王金練”
  的厲害凶殘!
  因此,心中不禁大驚?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之下,根本就不敢與“藥王金鍊”硬拚,只想到如何趕快逃避,以躲過這一場劫數。
  這時,前後左右,均為“藥王金鍊”那金光閃閃的蛇身,給包圍住了,要逃的話,除了往上空急衝而出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
  但他的身體,猶自虛懸在空中,沒有落實,想往上衝,又從那兒找到著力藉勢的地點呢?
  心裡一急之下,不禁發出一陣絕望的尖叫想道:“完了,如果有一股力量,托我一下,那就好了 ”
  豈知,他的心裡,方始產生這個念頭,登時奇蹟出現!
  只感到自己的體內,突然湧起一股猛烈的氣流,朝著腳底湧泉穴下,急衝而出!這時,只聽得:噓 一陣尖銳利目的破空之聲,從腳底猛然響了起來。
  周圍地面的沙,不就像經過一次猛烈的火藥爆炸一樣,給衝得從地面翻滾而起,分向四面疾射出去,質地輕微的塵沙,則像剛揭蓋的蒸籠熱氣一般,化成一團團的塵霧,往外直冒。
  頃刻之間,整個花圃裡,都變得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幾乎伸著手看不到五指。至於羅天賜的身體,更像是沖天砲一樣,早就被那一股下噴氣流的反推作用,托得朝著洞頂的方向,衝霄直上。
  洞頂距離一化園地面雖然高達百丈以上,在這種情形之下,眨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就已壓到他的頭頂上來了。
  羅天賜一見之下,不禁嚇得心膽俱裂,趕緊將眼睛一閉地禱告道:“天靈靈,地靈靈,希望我也可以像鷓鷓呱呱那樣,把身子變小,可以從那些圓孔裡面通過,那就好了,否則,那就完蛋大吉啦!”念頭方始”轉,人已距離岩頂,只差那麼一兩寸遠了!看樣子,非給撞得成為一團內泥不可!
  豈知,奇蹟又在這時候突然出現!
  他只感到自己的身體,突然一震,還沒有弄清楚那是怎麼回事,就只感到呼吸一陣窒息,可是頭頂仍舊空空的,根本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就好像在一剎那間,岩頂突然透出一個剛好能夠容他身體通過的圓洞,自己的身體,恰好由下而上,投進了這個圓洞的中央,所以呼吸感到緊迫,頭頂卻是空空蕩蕩的,沒有半點阻礙。這一來,危機總算是過去了。
  不過,羅天賜仍舊不由自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腦子裡面的那一顆心,猶自。通。通地跳個不停,就在這時,他突感到四周的空氣,“澎”的一聲,發出一聲空洞的爆響。緊接著身體一震,呼吸不但立即大傷,而且另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傳遍全身,令人覺得無比的舒適,只不過身體還在繼續往上飛昇,使得他仍舊不敢把眼睛睜開,察看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深恐眼睛一睜奇蹟就會陡然消失。
  好不容易,上升的力量總算已經逐漸的消失,這時,他的心也已沉靜下來,馬上發現自己的衣服比平常不知寬大了多少,因而心中一動並不是什麼奇蹟,只不過是他所練的“潛虛元氣”,隨著意念的轉動所發出的功效而已。
  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潛虛元氣”竟然會有這麼神妙。
  因此,不禁轉驚為喜地歡嘯一聲,眼睛也跟著睜了開來,看看自己現在的位置,究竟到了哪裡,當他將眼睛一睜的時候不禁脫口而充喊道:“乖乖,我的媽呀!怎麼這樣高呀!”
  可不是嗎?他這時的身體,不但已經從那一塊深藏地底的絕地之內,鑽了出來,反回原地表,而且已經飛向蒼穹,升起幾千丈高了!
  假加羅天賜還沒有明暸“潛虛元氣”功能的話,這一眼之下,恐怕又要把他嚇得心驚膽戰呢?
  現在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只不過對剛才那一面的威力,微微感到有點意外罷了,因此,馬上又將體內的氣流,緩緩地從腳底迫了出來,藉以減低自己下降的速度,好觀察下面的地形,確定自己究竟在甚麼地方。
  在他仔細分辨之下,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掉下去的那潭充滿急漩的黑水,彷彿一塊小小的墨晶鏡片一樣,位於他的右方,一閃閃地正發出反射的亮光。
  那座與南樓總壇相連的岩峰,則像一個尖頂饅頭,靜靜地矗立在潭水的右邊。自己腳底下正對著的地點,則是一座岩石沙土混雜而成的大山,位於潭水的左邊,與南樓方面的那座禿頂岩峰,正好遙遙相對。
  自己鑽出來的位置,很可能是一圈密林叢樹正中的一塊岩坪,距離那潭黑水,估計之下,大約有十數裡路遠!
  當他降落到快要接近那塊石坪的時候,立即發現那塊石坪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許多大小不一,斜直不定的氣孔,那些可以容人通過的大孔,則全部被人用鐵汁灌死,毫無疑問,這塊石坪上定是他方才所鑽出來的位置了,只不知自己剛才究竟是從那個圓孔裡面,鑽出來罷了!
  好在他這時已經知道運用“潛虛元功”,隨著自己的意念,將身體擴大或變小,不論是那個圓鑽,只要能與下面相通,就能使用,也用不著定要從原來的那個孔裡,鑽了回去。
  因此,他根本懶得去找那個圓孔,隨便選了”個較大的氣孔旁邊,降落下來。身體落地以後,立即慌不迭地將頭就近那個氣孔的旁邊,朝著底下望去,看看底下的情形,究竟如何!
  由於圓孔的距離太長,他僅僅只能看到底下的一點,根本就無法分辨那底下究竟是不是他呆了四年多的龍潭隱闕!
  不過,看雖看不清楚,耳朵裡面,卻隱隱約約地聽到底下吼叫連聲,撲通亂響,彷彿有甚麼東西,在那裡拚鬥似的,根據這一點推斷,是原來的位置,已經決不會錯了。
  這時,他不禁耽心起鷓鷓和呱呱兩只神物的安全起來,那裡還敢怠慢,,馬上運起“潛虛元氣”,身形一縮,迅速無比地順著那個氣孔,往底下滑落進去,當他透過岩層,回到底下一化圃的洞頂時,立即發現金鷓與肋龍兩只神物,正與那條“藥王金鍊”在那兒鬥得不亦樂乎。
  由於肭龍發現“金鍊”纏身的威脅,已經不存在以後,再也不往一邊躲開了,雖然一時之間,絞不中“藥王金鍊”的雙目要害,卻決不容許金鍊的尾巴,揚起來去對付金鷓,只要“金鍊”把尾巴一舉,它就竄了過去,一口將它絞住,猛然往外倒拉!金鍊想將它纏住絞死嗎?身子還沒有繞起兩三匝,肭龍早已像泥鰍似的,滑到一邊去了。
  金鷓這時也發揮了變體素的功效,只不過它沒有把身體變軟,卻將全身羽毛皮肉,變得像精鋼一樣,專門去攻擊“藥王金鍊”的雙目,而且翅掃,尾戳,腳爪,嘴啄地無所不用其極,反正碰那個部位方便,就用那個部位做攻擊武器,這一來,它的威力自然大增,直弄得那條金鍊,應付不暇,好幾次幾乎讓金鶴將它的眼睛給碰著了,假如不是它活動的速度,比這只神物還要快捷的話,恐怕早就報銷了。
  羅天賜見狀之下,不由寬心大放,也就懶得加入它們的博鬥,乾脆落向旁邊,看看情形再說,可是,當他看了一會以後,發現自己不出手還是不行,因為“藥王金鍊”居然已經對這兩只神物,無可奈何,兩只神物也同樣奈何不了它,因為它以藥為糧,耐性極長,雖然拚鬥了這麼久,仍舊沒有一點疲憊的樣子,兩只神物的動作,則已漸露疲態,假如再鬥下去,沒有被對方纏死,也得被對方累壞。
  在這種情形之下,羅夭賜馬上當機立斷,暗中傳音指點金鷓肭龍,設法使得“藥王金鍊”
  的頭部昂了起來,他則在一邊趁機下手!
  結果不到一會功夫,機會就已經來了,那只金鷓裝作已經力乏的樣子,從蛇首的面,緩緩地朝著羅天賜對面的方向飛去,好像不敢再和金鍊繼續鬥下去的樣子!“藥王金鍊”賦性非常凶殘,吃了半天的苦頭,好不容易看到這個機會,那裡還止目輕易放過,尾部雖然正被納龍一口咬住,暫時抽不回來,乾脆就用頭部往後一翻,朝著金鷓的身上卷了過去。
  當它頭部往後一翻的時候,頭頂對著金鷓,自然不怕它傷著兩只眼睛,可是內側這一面,卻端端正正地與羅天賜打了一個照面。
  羅天賜早已蓄足功力在那兒等著,見狀早已將手一抬,“潛虛元氣”透過兩指,電也似的射向“藥王金鍊”的雙眼!“藥王金鍊”根本就想不到羅天賜身子不動,也可以對它有所傷害,根本一點防備都沒有,兩只眼睛,登時嗤的一聲,被羅天賜手指上所發出的那兩股比利劍還要厲害的“潛虛元氣”,扎得一個對穿!
  這時,鮮血像水箭似的,從兩只眼眶內,向外狂射而出,只痛得它在一化圃裡面,東翻西滾,七摔八用地亂轉翻起來。頃刻之內,整個花圃的花木沙石,全都讓它攪得翻了一邊,足足鬧了一個多時辰,方始真正死去,性子之長,力旦裡之大,真叫人看了有點膽寒。
  經過這麼一陣折磨,天色已經非常晚了,自然不宜離開洞府,返回人間,好在出困之法已得,也用不著差這一天。因此,羅天賜在“金鍊”死了以後,也就返回洞府之內,洗了個澡,準備休息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再帶著兩只神物離開!然而,就只才這麼一天隔竟然產生了一件幾乎使他遺恨終生的大事,也使得他在江湖上聲名大噪,成為一位受人景仰的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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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群魔復出 寒泉玉鳳首當衝  小俠重現 獨眼閻君再輝虐

  羅天賜被困“龍潭隱闕”之內,巧獲奇綠,練成一身蓋世奇功,正在感到出困無方的時候,恰巧從岩頂的圓孔外面,竄進了一條“藥王金鍊”,在危急的情況下,無意之中,使得他發現了出困的方法。
  不過,由於“藥王金鍊”的性子很長,雖然被他點破雙目要害,等到它真正死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
  這一來,羅天賜只好在洞府裡面,繼續再呆一晚等到第二天的早晨,再帶著兩只神物離開。
  可是,在這種情形之下,任誰也無法安靜得下來。
  因此,他在洗過澡後,稍微休息了一陣,立即動手收拾東西,把出去以後用得著的東西,諸如藥物衣服之類的東西,打了個小包,準備帶走以外,其餘的東西,仍舊按照明因老人的設計,一一隱藏起來,恢復原狀。
  最後,由於那條“藥王金鍊”的蛇皮,有刀槍不入的功能,又花了一點時間,將它剝下來,製成一條軟索,帶在身上,也許將來可能有點用處。
  一切就緒以後,距離天明,仍舊有一兩個更次。
  這時,突然從岩頂那些小圓孔裡,隱隱傳來一陣喊殺喧囂的聲音,似乎在附近不遠的地帶,產生了仇殺事件。
  羅天賜心中不禁一驚,猛然記起四年以前,自己被那神秘魔頭劈落黑水潭後,不知其餘的人,是否已經躲過那次劫難,聽這聲音傳來的方面,正是對面南樓總壇的方向,摘星岩那邊傳過來的,莫不是又有甚麼正派人物,在那兒遭受他們的迫害不成,心裡想到這兒,可再也在洞府裡面呆不下去了,好在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因此,馬上將洞府關閉起來上止即運起“潛虛元氣”神功,身形”縮,猛然從洞頂圓孔之內,鑽了出去!金鷓肭龍兩只神物,也跟著將身體縮小,緊追而出。
  當他們抵達山頂,還沒有超出圍繞在四面的原始森林,即已發現,在摘星岩的那面天空一片暗紅,喊殺之聲,更聽得清清楚楚,顯而易見,確是那兒出了事情!心中一急之下,羅天賜不禁昂首發出一聲長嘯,馬上氣貫湧泉,展開昨天方始悟出的“凌虛飛行”神功,噓的一聲,宛如長虹經天一般,朝著摘星岩的方向,疾飛而去!
  兩只神物,不待吩咐,那只肭龍早已身形一縮,竄上金鷓的背脊,由金鷓把它背了起來,也緊跟在他的身後,跟著飛了起來。
  身形凌空,方始超越那片原始森林,立即發現,摘星岩上早已成了一片火海,喊殺之聲,正是從那片火海裡面,傳了出來的。摘星岩的距離不遠,在他這種飛行絕跡的“凌虛輕功”
  之下,那還不是轉瞬即至,一恍眼的功夫,就飛到了!
  不過,他因為尚未弄清是怎麼回事,到達現場的上空以後,並沒有直接降落地面,卻驀地一個轉折,飄落在附近的一棵古松之上,準備先看看情形,分清敵我以後,再決定怎麼辦。
  由於他的速度太快,身形手巧,那些在地面搏鬥的人,只不過感到頭頂上,彷彿有那麼一道白影,一恍一問之間,就隱沒不見了。因此,誰也沒有想到,已經來了一位絕頂的高人,在那兒監視他們的行動,所以誰也沒有停了下來,仍舊在那兒繼續不斷地狠鬥狠拚。
  羅天賜飛落古松樹頂以後,撥開枝葉,往下仔細一看,只見地面的那些屋子,起碼有一半以上,已經被火吞沒,雖然有許多人正在那兒進行搶救,但卻受到七八個黑色勁裝的蒙面人物,像虎入羊群似的,狠狠地在他們後面追殺!
  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不但沒有辦法進行救火,而且連性命都無法保存。雖然也有一部份人,拿著刀劍,去攔擊那些蒙面人物,但因對方武功太一局,根本就不是對手,不到幾個照面,就被砍倒在地,死了過去!
  不過,那些救火的人,武功雖然不是蒙面人物的對手,卻沒有一個退縮逃避,仍舊彼起彼伏,繼續不斷地在與那此一蒙面人物周旋。
  然而,雙方的武功,相差實在太過殊懸,他們這種作法,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於事毫無補益,徒然使得傷亡的速度加快而已!
  羅天賜僅僅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有十幾個人,受傷倒在地下,假如他再不出手加以拯救,恐怕要不了半盞熱茶的時候,那百十來個救火的人,非得死絕不可。羅天賜雖然此時還分不清敵友,但由那些黑色勁裝的蒙面人物,所使用的那種斬盡殺絕的手段看來,就已經了解,他們絕不是甚麼好人。
  因此,考慮都不考慮,馬上順手從樹枝上面,摘下一大把松葉,遙遙地向著那些追殺救火者的蒙面人物身上,擲了過去!
  那些蒙面人物,正在耀武揚威,殺得高興的時候,突然一蓬青色火雨,從空疾射而至,根本還沒有弄清是怎麼回事,就只感到身上一麻,咚咚咚地,一個個猛然朝著地面,摔倒了下去!!
  那些被他們追得雞飛狗跳的救火者,給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猛然一驚,登時一齊呆住,感到非常莫明其妙的發起楞來。等到他們看清是怎麼一回事以後,登時高興得歡呼起來。
  裡面有幾個人,更忍不住將刀劍舉了起來,惡狠狠地朝著躺在地上的那些蒙面人物身上,砍下去!
  可是,當他們的刀舉了起來的時候,其他的同伴,立即同聲阻止道:“不可以,他們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我們可不能壞了主人的清譽,還是把他們捆了起來,送交主人處置吧!”
  那幾個氣急失常的人,聞言立即停了下來說道:“該死,我們怎麼忘了主人平日的訓誨呢?”
  說到這裡,突然有一個人似乎感到有甚麼不對地喊道:“不好,今天後院發生了這大的事件,怎麼還沒有看到主人現身,莫不是前面也來了強敵?”
  其餘的人,登時心中一緊地說:“一定是這樣的,我們得趕快分一部份人去前面看看才行!”
  話音一落,大家立即很快的交換了一下意見,除了留下一些救火不可少的人以外,那些武功比較一局的,馬上將地面的敵人,捆了起來,摃著往摘星岩的前面,急趕而去!
  羅天賜看到這此一人的作為,不禁大感欣慰,知道自己沒有幫錯人,手下如此,主人還會壞嗎?
  因此,馬上身形一恍,也悄悄地跟在那些趕向前岩馳援的人後面,追了過去,決心暗中助他們主人的一臂之力。
  從後岩的院落裡,到達他們主人所在地的前岩,中間還隔著好幾個山頭,當他們翻越最後那道山頭時,立即發現,在前岩的房舍前,有一片很大的廣場,這時,正有十幾個身手非常高強的魔頭,圍著幾個老少人物,在那兒進行群毆。
  由於搏鬥的雙方,身手都相當高明,彼此閃避追擊的速度,快得幾乎像閃電一樣,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假如是個普通人經過這兒,他的眼裡,最多只能看到一些黑的,白的,灰的線路,在火光的照耀下,穿梭似地在那兒鑽來鑽去而已,根本就分不出人的形狀來。就是武功已經有了相當根底,眼力比普通人要強過好幾倍的高手,也只不過看出裡面有多少人數而已,想要認清彼此的面目,分辨敵我,仍舊不太容易。在這種情形下,那此一從後院趕來,準備幫助他們主人抗拒來敵的人,登時呆在那兒,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當然,以羅天賜現在的修為來說,這種現象,一點也難不住他。
  不但每個人的面目,他都分得清清楚楚,就是他們彼此交手的動作,也都一絲不漏地,看得明明白白!
  正因為他的目力過人,一看之下,幾乎把他驚得心膽俱裂!
  原來那些被圍攻的人裡面,竟然有好幾個是他最關切的人。
  一個是妙手悟空,一個是他的叔叔飛虎老人羅世澤。
  另外兩個,則是他的姑姑寒泉玉鳳夫婦兩人。
  剩下三人,是一位少女與兩個苗裝老人,除了苗裝老人完全陌生以外,那位少女也有點兒眼熟,只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她是誰罷了。
  至於那些圍攻的人,卻全都陌生得很,然而身手之高,卻幾乎可以與他沒有獲得奇緣以前,所遇到的幾個名震一時的魔頭相比美,假如不是那位少女的劍術,高得出奇,隨時照顧著他那幾個親人的話,恐怕寒泉玉鳳他們,早就沒有命了!
  然而,那位少女的劍雖高,但因敵人太多,業已有點手忙腳亂,照顧不過來了。當羅天賜看到這種情形的時候,正好飛虎老人羅世澤一個不小心,一腳踩在一塊石頭上面,身形一個不穩,歪倒了下去!登時脫離了那位少女能夠照顧到的範圍,暴露在一個臉上長疤,形態非常醜惡的凶漢面前。
  那個凶漢看到這個機會,那還會講客氣,早已將手裡的那把鬼頭刀,猛力向著飛虎老人的頭上,狠狠地剎了下去喊道:“老小子,看二大爺送你到姥姥家去吧!”眼看那條老命,就要喪命在惡賊的手下時,已經讓那位少女,給發現了,不禁心中大驚,馬上飛身搶了過來,伸手一劍擋了過去,嬌叱一聲喊道:“你敢!”話音一落,刀劍已經碰到一起!
  只聽得當!
  一聲嘹亮的金屬響聲,倏地從飛虎老人的頭頂上面,傳了出來。
  那位凶漢的鬼頭刀,登時被震得呼的一聲,飛上了半天!
  可是那位少女手裡的寶劍,因為本質不好的關係,雖然一下將那凶漢的鬼頭刀給磕得飛出出去,自己的寶劍,也哈唧一聲,齊柄給打斷了下來。
  這一來,其餘那些惡賊,可得著理了,刀槍劍戟,早已從四方八面,一齊朝著她的身上,砍了下去喊道:“哈哈了小妞兒,這下再狠不起來了吧!”
  那位少女,所仗持的,就是那一套奧妙無比的劍術,方始能夠照顧著其餘的那此一人,勉強不受傷害。
  在內力拳掌方面,並不比那群圍攻的賊人,高明多少。
  寶劍一斷,不但她自己馬上陷入險境,寒泉玉鳳等人,也跟著招式零亂,門戶大開均險狀環生起來。
  圍攻的賊子,自然一點也不肯留情地也將兵器同時朝著她們身上的要害,狠狠地剎了下去,恨不得一舉之下!就把全部的人,整個剎成堆肉泥,方始甘心。可是當他們得意忘形,眼看就要得手的時候。
  驀地裡。
  只聽得半空裡面,突然響起一聲暴雷也似地怒吼喝道:“住手!”那一盤暴吼,不但震得他們耳鼓發聾,心驚肉跳,而且還沒有來得及清楚那聲音的來源,陡然感到手裡的兵器,彷彿有一塊很大的磁鐵,從半空裡丟了下來似的。當他們手裡的那些兵器,距離寒泉玉鳳他們的身上,只差一寸,就要砍中的時候,竟然被吸得猛然往上一揚,倒擋了回去!
  不但如此,就是整個的身體,也被那一股巨大無比的吸力,帶得猛然往後一仰,由於那股吸力,來得太過突然,一仰之下頓失重心。
  頓時,只聽得!
  吧喀!吧喀!吧喀……!
  一連串重物墜地的聲響,在剎那之間,從地面傳了出來。
  那一大群圍攻的惡賊,沒有一個能夠例外,全都四腳朝天,腦袋向外地倒成一片!整整齊齊地在地面上,挑成了一個圓圈。
  陷入險境的寒泉玉鳳等人卻像是被人,托了起來一樣,平平穩穩地落到圈外去了緊接著,一道白影一閃,在那群惡賊的中央,卻多出一個文質彬彬,除了臉色非常蒼白以外幾乎找不出任何缺點來的俊美少年來。
  寒泉玉鳳等人,心裡知道一定是這一個少年救了大家的性命,但卻不知道他是用的甚麼手法,使得那許多功力很高的好手,在同一時間之內,一起向外翻倒過去,而且還能使得自己這此一人脫出圈外,沒有感到半點震動。
  更使得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位少年現身以後,竟然感到十分眼熟,可是搜盡腦袋,也想不出究竟是在那兒見過。
  因此,一時之間,他們全都楞楞地望著這個少年出神,連向他道謝都給忘了!這時,那群惡賊,都已紛紛從地面爬了起來。
  他們因為跌得太重的關係爬了起來以後,猶自感到頭昏腦漲,因此誰也沒有發現圈子裡面,已經換了一位不認識的少年,更做夢也沒有想到,使得他們跌倒的人,就是這位少年。
  因此,爬了起以後,反而不斷地向四外找去,想把那個使他們莫明其妙,給跌了一跤的人,給找了出來。
  直到他們發現寒泉玉鳳等人,已經完全脫出圈外,站在一邊發呆的情形時,方始警覺,在圈內多出的這個人,有點古怪,才一齊轉過頭來,向那位少年的身上,打量過去。
  可是定睛一看之下,發現那位少年,長得弱不禁風,根本沒有半點練過武功的形跡時,不禁又完全楞了,仍舊認為搗鬼的另有其人。
  因此,裡面有幾個冒失急躁的傢伙,忍不住破口大罵地喊道:“那個王八羔子狗雜種,躲在暗處算計老爺們,算是甚麼好漢,有種的話就現出身來,同老子們……”話還沒有罵完,大家只感到眼睛一花緊接著,只聽得。
  巴!巴!巴!巴!
  耳光的聲音,就像爆豆也似的,從那些開口罵人的賊子臉上,響了起來。等到響聲停頓的時候,不多不少,罵人的賊子臉上,全都左右開弓地,挨了兩記狠狠的嘴巴!
  登時臉蛋兒腫得像茄子一樣,亮晶晶地鼓起半寸多高,而且清清楚楚地每邊臉上,浮起五個紅得像硃砂一般的指印。嘴角更紛紛流出幾絲鮮血。
  直到哇的一聲,連血帶牙齒地吐了兩口以後,方始哎唷哎唷地哼出聲來,巴掌之重,可想而知。
  群賊的身手,幾乎與獨眼閻君那樣的魔頭相等,自然一輩子也沒有吃過這種苦頭因此,挨打的和沒有挨打的,全都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夭,幾乎肚皮都給氣得炸了。
  然而,氣儘管氣,以他們這麼多人的眼睛上見然沒有一個,能夠看出那個打人的人,究竟是誰來。
  這一來,臉上的表情,除了氣惱以外,還夾雜著無比的驚懼,那份狼狽的樣子實在難以形容。正當他們楞在那兒,紛紛猜測是誰動手揍人的時候,那位看來不懂半分武功的文弱書生,已經臉孔一板地冷笑一聲說道:“哼,以你們剛才那種以多欺少的卑鄙行為,僅僅讓你們翻一個跟頭,居然還不知好歹地罵起人來,不給你們點苦頭吃吃,也不知少爺的厲害!快說,你們是誰派到這兒來行兇的,如果有半個字不實,就別想整個回去!”
  這群賊子,平日差不多都是對別人叱喝慣了的,豈能受得了少年這種教訓口吻的斥責。
  雖然剛才挨打的時候,因為看不出是誰動的手,感到有點驚懼,現在弄清出手的就是他以後反而不再怕了。
  因為,這位少年的年齡,最多不過十六七歲,就算他從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過十多年的火候,又能強到那兒去呢?
  至於挨揍的時候,看不出他是怎麼動手的,全認為那不過是仗著輕功特別高明,又在大家沒有防範的情形之下,才偷襲成功而已!只要自己多注一息一點,那還會失手嗎?
  這麼一想之下,登時怒火填胸,幾乎在同一個時間之內,各自把手裡的兵器,舉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朝著那位少年的頭上,砍了下去,出手之快,用力之猛,兵之密,就一只蒼蠅!
  恐怕也找不到機會閃避,更不用說是這麼大的一個人了。
  更陰險的,是他們的兵器已經砍了下去以後,方始大喝一聲喊道:“小雜種你才拿命來吧!”那位少年對於群賊的舉動,似乎一點沒有注意,當那些刀槍劍戟,已經像雨點般地,朝著他的頭頂上面,落了下來的時候,猶自站在那兒一動也沒動!
  倒是已經脫出圈外,正站在旁邊發楞的寒泉玉鳳等人,聽到群賊那一聲大喝的時候,倏地驚醒過來,一眼之下,就看到這種現象,可是這時刀劍距離那位少年的頭頂,已經只有一寸多遠了,不要說是竄過去搶救,已經來不及了,就提出聲示警,也有點嫌遲!
  因此,不禁臉色大變地尖叫一聲,趕緊將眼睛閉緊,不忍看到這位將自己救出的恩人,那一份臨死的慘狀。
  就在他們的眼睛,將閉未閉之際,忽見那位少年,身形像旋螺似的那麼一轉,緊跟著一手上舉,一手橫掃地大喝一聲喊道:“你們找死!”
  死字一落,奇蹟突然出現,只聽得轟 一聲閃雷也似的聲音,從那中心位置,倏地響了起來,緊接著:哎唷啊 一片慘號之聲,彼起此落地從那群賊子的口裡,猛地傳了出來!
  那些砍向少年頭上的兵器,就像碰到一包正在爆炸的炸藥一般,不但全部脫離了賊子們的掌握,而且驚得嗡嗡作響,從那少年的頭頂,如火花一般,在半空裡面,劃成十幾道閃耀的弧形,電也似急地向著四周,濺射開去,足足飛出幾十丈遠,方始當!當,當的,掉落地面。
  那十幾個匪徒,雖然沒有像他們手裡的兵器一樣,給震得飛出半空,可也像是十幾個元寶似的,在慘號聲中,手腳離地的向外翻滾而出!
  一直滾到幾丈開外,方始吧的一聲,歪歪倒倒地摔得躺在地上,半晌還說不出話來這還是那位少年手下留情,沒有意思傷人,否則,只要加上一兩成真力,他們就一個也不用想活了。
  那位少年,似乎沒有想到這批傢伙,這麼不經揍,僅僅用了四五成的力量,就被揍得爬都爬不起來了,因此,反而感到有點一息外地站在那兒發起楞來。這時,寒泉玉鳳,方始喘了一口大氣,心頭如釋重負一起走了過來,向少年謝恩地說道:“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小俠義伸援手,我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救命之恩,不敢言報,請受我等一拜!”說完,馬上預備向那位少年跪了下去!
  那位少年間倏地一怔,回過神來,見狀之下,不禁顯得非常慌張將手猛然往外一擋,同時大聲叫道:“姑姑,叔叔!你們怎麼這樣呀!難道連姪兒都不認識了,我是天賜呀!”大家的腰還沒有彎下去,就只感到有一片柔和的氣勁,將身子托得說甚麼也拜不下去!像這種情形,他們可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心裡那份驚奇,可就不用提了。
  可是,當他們聽完少年所說的話後,驚奇更不由自主地變成了驚駭,登時兩只眼睛瞪得像鋼鈴一般,猛然往後倒退地尖叫一聲喊道:“啊.你是天賜,該不是鬼魂顯靈吧!”
  羅天賜楞了一楞,瞬即明白他們的意義,不禁笑著說道:“姑姑,叔叔!姪兒根本沒有死,怎麼會是鬼魂顯聖呢?”此話一出,大家登時喜出望外,飛虎老人首先興奮地大喊一聲,飛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抱住說道:“啊否真的,你沒有死!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緊接著,寒泉玉鳳夫婦與妙手悟空三人,也跟著湧了上來,紛紛地叫道:“你果然沒有遇害,謝謝老天保佑,你果然沒有遇害!”呼喊聲中,大家的眼淚,全都情不自禁地一顆顆地掉下淚來。
  羅天賜見到大家對他如此關懷,不禁感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好半天,方始顫動地說道:“姑姑,叔叔,姪兒不但沒死,而且還得了很大很大的好處呢!”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剛才的事,不禁有點困惑地問道:“姑姑,叔叔二些賊子,究竟是從那兒來的呀?”
  寒泉玉鳳不禁搖了搖頭說:“誰知道他們是從那兒來的,他們一到此地,就一聲不響地殺人放火,我們倉促起來應戰,一直到現在,都找不到時間來問他們的來歷,假如不是岑家公主,恰好在此地作客,我們恐怕早就讓他們殺死了!對了,我還沒有給你們引見呢?”
  說完,馬上向那位少女與兩個苗裝老人招呼一聲說道:“岑姑娘,他就是當年我那位撞破孟婆陰謀的姪子羅天賜,想不到那年掉進黑龍潭以後,竟然沒死!”接著,又向羅天賜說道:“天賜,揉姑娘就是當年千媚公主的妹子,你看她們長得像不像!”
  羅天賜與那位少女在寒泉玉鳳的引見,方始正面仔細地對望了一眼。
  彼此一見之下,不禁全都眼睛一亮,各自在心裡暗呼一聲想道:“好俊的人呀!真美!”
  由於彼此為對方的人品,給吸引住了,反而忘了見禮。
  就在這時,那群被羅天賜以“潛虛之氣”震得彈出幾丈開外的賊黨,已經逐漸清醒,一個個從地面悄悄地爬了起來,全都苦著一張醜臉,捧著那曾拿著兵器的手腕,畏畏縮縮地溜到一起。
  看樣子,似乎想趁著他們敘話沒有注意的當兒,轉身往外逃走。
  可是,他們的行動,卻讓妙手悟空給發現了,馬上用手碰了羅天賜說:“主人,他們想逃!”羅天賜倏地一怔,警覺自己有點失態,不禁臉上紅了一紅,馬上藉著這個原故,掩飾自己的窘態,連忙將頭轉了過來,望著那群想逃的賊子,大喝一聲喊道:“站住!想逃走的話,就是自尋死路,可怪不得少爺手狠!”
  那群賊黨,此時已走開十幾丈遠,聞言之下,不但不站下來,反而猛然加快速度,忘命也似的,朝著岩下,飛奔而遁。
  羅天賜見狀,不禁劍眉一揚,冷笑一聲說道:“哼!就這樣走得了嗎!”說完,突然將手一抬,手掌朝著懷裡一收。
  登時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陡然出現。
  那群賊黨,正在急奔的時候,就像後面用人有力將他們拉了一把似的,不但再也無法前進,而且一個個腳跟不穩,跟跟槍跪地往著羅天賜的身邊,倒退了回來。像這種怪事,他們不用說是碰過,就是聽恐怕也沒有聽過!
  因此,一個個全都面無人色的,嚇得連魂都沒有了,那份駭怕恐怖的表面,實在沒有辦法加以形容。
  羅天賜把他們招得退回原處以後,方始停止用力,冷冷地喊問道:“你們與我姑姑他們,究竟有甚麼深仇大恨上然這樣趕盡殺絕,深夜無恥偷襲,如果說不出一個道理來,本少爺可就不客氣了!”
  那賊群聽到羅天賜的話後,都面面相觀,誰也不肯開口說話,似乎心中有什麼絕大的顧忌似的。
  羅天賜見狀,感到非常不耐,又緊迫一句問道:“你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妙手悟空馬上建議道:“主人,這些傢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乾脆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就會聽話了!何必同他們這樣嚕嗦呢?”這時,群賊中間,那個臉上長得有疤的凶漢,猛然開口喊道:“老子們技不如人,敗在你們的手裡,要殺要剮聽便,想從我們話裡套出消息,那是夢想!”
  羅天賜聽到這話,不禁鄙夷地望了他一眼,同時笑吟吟地朝著他的面前,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說道:“嘻嘻,看樣子,你倒蠻有骨氣嘛?”這個賊黨,別看剛才說得那麼狠,其實心裡比誰都來得害怕,一見羅天賜向他走了過來,身體即已不由自主地跟著往後倒退。
  同時,額上的冷汗,更一顆一顆地像黃豆那樣,往外直冒。
  可是,他還沒有退得幾步,羅天賜突然身形一閃,連動作都沒有看清,那只受了傷的手腕,已經被羅天賜給扣住了!
  霎時,直疼得他像殺豬似的叫了起來,馬上改口不斷的告饒道:“小俠鬆手,我說!我說!”羅天賜方始將手一松,驀然聽到一聲怪嘯,從岩下急傳而至,那聲音像梟叫似的,難聽已極,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處了!
  可是,那群被羅天賜困住想跑不掉的賊黨,聽到這聲怪嘯以後,臉色全都大變起來,尤其是那個臉上長得有疤的傢伙,更駭得混身發抖,臉容蒼白得像死人一樣,就像是大禍馬上就要臨頭的樣子。
  羅天賜見狀,不禁感到有點奇怪,正待喝問的時候,這位凶漢的眼珠突然一陣亂轉,語聲忽然一轉,又變得惡狠狠地向著少年罵道:“哈哈!小子,現在恐怕你的死期到了,屠堂主一到,看你還能狠到那兒去!”那怪嘯的聲音,來得好快,就在這個賊黨的話上沒有說到一半的時候,只聽得噓在一陣破空聲伴隨下,一道黑影,已經從山下朝著廣場這兒,電也似急地飛竄而至,眨眼之間,就到了群賊的面前!
  羅天賜聽到怪嘯之聲後,心裡已經知道來的是一位絕頂高手,所以對於他的出現,一點也不感到驚駭!,不過,他在沒有弄清來人的底細以前,卻不願冒失與來人交手,因此,黑影一現之際,他也猛然退了回去,站在寒泉玉鳳等人的身前,全神戒備,以免他們為敵所乘,有所失問。
  那黑影往場中一落,身形尚未站穩,就對那群賊黨大聲叱喝地罵道:“讓你們收拾幾塊廢料,也居然費這麼久的時間,還沒有得手,難道你們不知道教主法令的厲害?”
  群賊登時異口同聲地答道:“堂主明察,正點子倒不辣手,可是樓裡跑出來一個架梁的,我們可就不是對手了,這可不能怪我們沒有盡力啊!”
  那黑影聞言不禁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說:“呀!有這種事,你們這幾年來,經過教主的調教後,身手已經可以與以前的一流高手比了,難道以這麼多人,對付一個,還不能得手嗎?這樣說來,對方的功力,豈不是已經可以與教主比美了,我就不相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
  群賊不禁指天發誓地說:“如有半點不實,願領教中極刑,何況,那點子還在這兒呢?
  堂主如果不信,可以試試!”
   黑影愕然地說道:“這樣說來,是真的羅,哼!他在那裡,就讓本堂主會他一會再說吧,如果不盡不實之處,那就不要怪我姓屠的不講交情了!”
  說完,霍地轉過身來,面對寒泉玉鳳等人這面,兩只眼睛,射出電也似地兩道光芒,朝著他們的身上,掃了過來喝道:“是誰吃了熊心豹膽,敢管起幻影教的閒事來,還不與老夫滾出來領死!”
  他這麼身子一轉,羅天賜登時認出他是誰來,不禁冷笑”聲說:“嘿嘿,原來又是你這一條獨眼龍在這兒作怪,這次再要躺下,看看還有誰能把你救走!”黑影一聽此話,不禁駭然地望著羅天賜說:“小鬼,你怎麼會認得我!”
  羅天賜冷冷地說道:“頂頂大名的獨眼閻君屠仁望,少爺還會不認得,難道你忘了在藍山城內,與歡喜喇嘛對我圍攻的卑鄙行為了嗎?”
  獨眼閻君一聽此話,方始恍然地叫道:“啊 你就是當年那個擅撞祭壇的小鬼!”說到這裡,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地說道:“咦 你不是被我們教主一掌劈落黑龍潭內,連屍骨都找不到了嗎?怎麼會活著呢?哼!冒名頂替,也用不著找那麼一個死人呀!”
  羅天賜仍舊冷冷地說道:“原來那個魔鬼,就是你們教主,嘿嘿,他沒死,我怎麼能死呢?”
  獨眼閻君突然陰陰地說道:“這麼說來!你倒不是冒名頂替的羅!嘿嘿,這才叫做閻王叫人三更死,決不留人到五更,當年教主沒有把你打死,現在再送上門來!我姓屠的可沒有甚麼客氣好講了!”
  羅天賜嘴角往上一翹,不屑地說道:“就憑你,行嗎?就是以前!如果不是小爺陷在機關裡,你能勝了嗎?哼,”
  獨眼閻君大刺刺地說:“小子,你說得不錯,以一刖憑著你學自伏魔老鬼那套“遊璣飄渺步”,老夫確是奈何不了你,現在,那套步法可沒用了!仍還想活命嗎?”
  羅天賜正待答話的時候,千媚公主的那位妹子,已經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出對方就是當年使得姐姐慘死的幫兇之一,再也沉不住氣地一個錯身,搶到羅天賜的前面,恨恨地望著獨眼閻君罵道:“老賊,你知道我是誰嗎?”
  獨眼閻君不禁微微一怔地說道:“小妞兒!誰認得你呀!”
  少女兩眼充滿怨主母地說道:“老賊,你想不到,千媚公主岑嬌嬌,還有一個妹妹吧,當年如果不是你幫著孟良,算計我的姐姐,我的姐姐也不會死得那麼慘,這兩年來,姑奶奶正愁找不到你們,為姐姐報仇!現在,可是我索取血債的時候到了,老賊,預備納命吧!”
  獨眼閻君單眼一斜,邪笑地說道:“嘿嘿,又是一個小美人兒,不錯,比你姐姐長得還漂亮,充作教主的下陳,夠資格了。報仇嗎?就是你姐姐復生,也在本堂主的手下,走不到三招,我看還是算了吧,不如跟我回去,拜在教主的門下享受一番,作為我對你的補償,怎麼樣?”
  那位少女一聽此話,不禁氣得粉臉失色,猛然嬌叱一聲喝道:“狗賊,住嘴,姑奶奶今天不把你凌遲處死,就不算人!”話音一落,早已從地面順手撈起早先那群賊黨,掉在地面的一柄寶劍,然後一個箭步,劍勢一撩,一記“直搗黃庭”,快逾閃電地對準獨眼閻君的胸口要害,狠狠地刺了過去,招引雖然非常凌厲卻顯得非常平凡。
  獨眼閻君見狀,不禁獰笑聲說道:“這等莊稼招式也在本堂主的面前獻醜,乾脆撒手丟掉算了吧!”話音一起上見然不閃不避,手指一伸,逕直朝著少女刺過來的寶劍身上,彈了過去,手勢之快,比起少女的寶劍,還要勝過幾分!
  豈知,少女那一劍平刺的招式,看來好像非常平凡,其中的變化,卻奧妙無比,當獨眼閻君的手指,彈出之際,早已倏地”轉,變平刺為側擊,竟然順著老魔的手勢,沿腕直上,招變“蛇隨棍上”,朝著他的脅下要害,疾點而上!
  獨眼間君大意輕敵,竟然自露空門,幸虧他久經大敵,反應極快,一指落空,馬上身形往後急閃而返,躲了開去!
  這一來,危機雖解,先機卻被少女搶走。
  少女見狀,不禁厲笑一聲喊道:“狗賊,這下嘗到厲害了吧!”喊聲一起,劍勢已經如同長江大河一般,一招緊接一招,一式緊接一式地施展開來,剎那之間,就已向獨眼閻君的身上,點刺了二十三劍。
  那奧秘的變化,宛如瑞雪紛飛,群山崩潰,海浪排空似的,說不出有多綿密,說不出有多兇猛,更說不出有多浩蕩!
  然後,獨眼閻君的身子,竟然也與以往大不相同。
  如果在四年以前,別說這二十三劍閃躲不開,就是最初那一招“蛇隨棍上”,恐怕就得掛彩。
  可是,現在他雖然失去先機,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不過一時之間,難以反攻罷了!
  而且,他的身形展開以後,就像閃電千溜,線織經緯一般,顯得無比的輕靈與快捷!這一來,登時成了一個勢均力敵的膠著場面!
  那位少女,固然傷不著獨眼閻君。
  獨眼閻君,也在短時間內,奈何不了那位少女,因此,兩人的心裡,全都感到無比驚異與震駭!
  在那位少女來說,她的那套劍術,比起當年千媚公主岑嬌嬌的藝業,已經高出了好幾倍上然還傷不了這位當年比她姐姐還要略遜一籌的人物,山不太出人意外了嗎至於獨眼閻君方面,震駭的程度,更勝於那位少女,因為在這四年之內,他已經得到極高明的指點,自信千媚公主在世,在自己手下,決走不了三招的,現在居然被她的妹妹,迫得抽出空來反擊,那豈不是越練越回去了嗎?
  然而,吃驚最大的卻是寒泉玉鳳這幾個旁觀的人,因為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獨眼閻君的進步,會超出他以前的好幾倍,假如所有的魔頭,都像他這樣,正派的俠士,還能在江湖上混下去嗎?
  只有羅天賜比較鎮定一點,因為他已經看出,獨眼閻君,所用來閃躲少女劍招的身法,就是自己以前伏魔文昌那兒學到的“遊璣飄渺步”,其能閃避少女的劍招,不受傷害,自然是意料中的事,但他卻感到非常奇怪,獨眼閻君怎麼也會這套步法的。因此,忍不住從旁大喝一聲問道:“咦.老賊,這套步法是誰教給你的,”獨眼閻君冷笑一聲說道:“除了我們的教主,那還有誰!”
  羅天賜一聽此話,心中突然感到恍然大悟地說:“啊 怪不得當年我與他交手的時候,以他的功力,分明很快就可以將我硬行擊敗,卻始終不向我硬攻,原來是存心偷招,這魔鬼的心機,也實在太深了!”
  獨眼閻君一面閃避少女的劍招,一面陰笑地說道:“哼!小子,你現在才明白呀!老實告訴你,除了這一套步法,勉強能夠與教主周旋幾招以外,恐怕天下再也沒有甚麼武功,可以值得我們教主一顧了,現在,這套步法的奧妙已經為我們教主參透,就是伏魔再世,一聖重生,也無法與我們教主相抗了,識相的,還是乖乖地束手就縛,聽候處置吧!”
  羅天賜不禁雙眉一掀,冷哼一聲道:“哼,放屁也不知道臭,現在揉姑娘的劍招都破不了,還大話連篇呢?真是一點也不知羞!”
  獨眼閻君,不禁被激怒了,馬上獰笑一聲道:“嘿嘿!你認為我真破不了她的劍招嗎?
  老實話,本堂主只不過不忍辣手摧花罷了!否則,還會容她放肆到現在嗎?”
  羅天賜聽到這一句話,倒沒有甚麼特殊的反應,那位少女可感到受不了,不禁暴喝一聲喊道:“說大話也不怕風問了舌頭,有種就把爪子遞過來看看!”
  獨眼閻君眼中殺機一現道:“小妞兒,你要真活得不耐煩了,老夫可不管你美不美羅!”
  說話的時候,身形不自已地緩了緩。
  那位少女的劍招,還有三記絕招,沒有使了出來,為的就是等待機會,見狀之下,那還有甚麼客氣好講的。
  霎時,只見她的身形,霍然如大風箏一般,呼的一聲,旋飛而上,單劍一抖,光流宛如正月裡煙花般,化成繁星點點,朝著獨眼閻君的頭頂,交疊飛舞而下。由於劍影的速度太快,直刺得空氣中摔然響起一陣令人心悸的劍嘯,幾乎將獨眼間君的四周退路,全部封鎖住了,根本就找不到半點可供逃遁的空隙!
  獨眼閻君不禁心神大凜,單眼猛地往外一揚,一股兇厲無比的煞氣,像眼球裡面雷射而出地盯了那位少女一眼道:“賤婢!找死!”死字方始出口,雙掌倏往地上一撩,一股其勁無比的掌風,夾著一股淡淡的黃煙口
  從下往上,急升而起地朝著身形尚未落地的那位少女身前,疾射而去!緊接著,身子往下一側,一個滾地葫蘆,貼地飛竄而退!
  少女劍勢所取部位全在上身,老魔這麼一來,劍網雖密但作用已失。結果,劍招落空,自己卻讓那股夾著黃煙的掌力,劈個正著。
  瞬時,只感鼻子一腫!胸口一緊,兩眼一黑,就人事不知地昏了過去,竟然連不好兩個字,都沒有來得及出口,就從半空裡,直挺地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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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閻君受挫 為逃性命下殺手  小俠施恩 良心出現盡歸順

  由於事情的變化,發生得實在太快了一點,再加上羅天賜的經驗不老練,並沒有將功力事先提足為那位少女掠陣。
  因此,當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搶救已經來不及,僅僅只將那位少女的身體從空接住,沒有讓她狠狠摔到地面而已。
  這一來,可真把羅天賜給惹火了,接住少女的身體以後,馬上朝著寒泉玉鳳的懷裡一送,然後一個轉身,朝著獨眼閻君那面,走了過去,低沉而平靜地說道:“姓屠的,你知道你該會得到甚麼結果嗎?”
  獨眼閻君這時剛使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站了起來,聽到羅天賜這一句異常平靜的話後,竟然不由自主地打個冷噤,微露怯意地說:“你想怎樣!”
  羅天賜冷冷地說:“處以凌遲,”
  獨眼閻君嘴角抽了一抽,深沉地說:“憑你!”
  羅天賜淡淡地說:“嗯,憑我!”
  獨眼閻君不等他的話完,早已抽出一支金光閃閃,令箭似的兵刃,猛然獰笑一聲迎:
  “沒那麼容易!”
  易字方始出口,金令已經急揮而出,指向羅天賜的要害!
  驀地裡,只聽得當 一聲金屬的脆響,從金令之上傳了出來,獨眼閻君的金令,還沒有揮出一手,就莫明其妙地彷彿被甚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登時震得他手腕發麻,幾乎掌握不住地掉了下去!
  獨眼閻君几曾碰到這種怪事,不禁瞠目發楞,說不出話來!
  這時,羅天賜的聲音,又低沉地響了起來道:“老朋友,偷襲嗎?你還不夠快,”
  獨眼閻君登時心神大震,金令再度急揮而出,幾乎把全身的功力,整個貫注到兵刃之上,一言不發,毫不留情戳向羅天賜的身前!
  在這種情形之下,羅天賜倒也不敢過份輕視,馬上五指齊揮,身形倏幌,宛加風擺一何柳般地,就在原地以無比快速,美妙而又玄異的動作,左閃右避地搖動著,而在一這快速無比的搖幌中,手指已飛快地在獨眼閻君的金令之上,點出三十指之多!
  噹噹當……噹噹當……
  金嗚如爆豆,獨眼閻君不論從那個方向,朝著羅天賜戳了過去,都被羅天賜的指風一陣戳刺,震得落向一邊,發生不了半點作用。
  獨眼閻君猛的一聲厲嘯,雙腳一蹬,身軀電射而起,在半空裡一連幾個側滾,金令一陣戳刺,瞬刻之間,幻起千百條光影,有如一輪閃射的烈芒,交織加網地急罩而下。
  此時,整個空氣,就像是燒紅的烙鐵,猛然插進水裡一樣,摔然之間,響起了一陣嘶嘶的尖嘯!令影尚未近身,勁風已經刺膚生疼。
  然而,羅天賜仍舊站在原地,沒有作半點閃避的打算!不過,手裡卻不知在甚麼時候,多出一段金光閃閃的東西來,那條軟索也似的玩意,在他的手裡,就像是活的一般,在獨眼間君的身形,尚未由上撲下的那一剎那間,就呼呼呼地一個勁兒地轉著圈子,眨眼間,就像盤香一樣,結成一餅金光閃閃地紋圖蓋,像傘一般地罩在羅天賜的頭頂!
  當獨眼閻君那千百條金令的光影,急落而下之際,恰好全部擋住,一點也戳不下來!
  獨眼閻君一見那盤東西,突然從嘴發出一陣駭然的驚叫喊道:“啊 是“藥王金鍊”!”
  然而,這時他再想抽身急退,根本就辦不到了。
  當尖叫的喊聲,方始出口的時候,金令已與索蓋急撞上了!
  嗆唧唧 金令一撞之下,突然發出一陣急震而起的嗡嗡之聲,獨眼閻君只感到有一股巨大從無法抵抗的力量,驀地從令身向自己的手腕上面,急傳而至。
  他是經過大敵的人物,巨力方始上傳,立即知道不好,假如不馬上鬆手丟令的話,只要那股力旦裡傳到身上,一條老命非死不可!
  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決定,他已經將手一松,猛然把金令往外一丟!
  登時,那道金令,就像夜晚的流星一般,涮地朝外急飛而出,在半空裡,劃出閃耀的美麗金虹,帶著一陣龍吟似的嗡聲,往摘星岩下的方向,消逝而去!當那金芒的影子,在天際消失的時候,這只金令,猶自沒有下墜的傾向,令身所蘊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獨眼閻君雖然見機得快,逃脫了內腑震碎的危機,但小臂部份,仍舊在丟令的那一剎間,給震得腕骨寸斷,直痛得混身直冒冷汗,幾乎當場昏死了過去。總算他是一方梟雄,狠勁高人一等,竟然強忍住沒有叫出喊痛的聲音來。並且臨危不亂,在這種情形下,居然還能藉著丟令時那一推之力,在半空裡猛的一個翻滾,倒竄了回去!等到距離羅天賜兩三丈遠以後,方始刷地降落下來。
  人站穩以後,不禁狠毒地盯了羅天賜一眼,冷厲地說道:“好小子,原來你是仗著藥王金鍊的力量,在這兒發橫的,老夫今天沒有準備。只好認栽,以後只要再碰到老夫手裡,就是有藥王金鍊相助,老夫也得將你收拾,你等著瞧吧!”
  說話的時候,左手已經偷偷地伸向腰際。
  羅天賜經驗不夠,並沒有注意到他左手的動作,但站在他身後的妙手悟空,卻是一個老江湖了,一見獨眼閻君的左手向腰際伸去的時候,立即知道他想搗鬼,不禁大聲示警喊道:
  “主人,小心老魔弄鬼!”
  羅天賜一時不明所措,不禁楞了一楞,獨眼閻君見狀,不禁趕緊將手一揚,朝著他的面前一揮喊道:“照打,”
  羅天賜因為不知道他會打出甚麼東西,自然不敢以身相試,聞聲馬上往旁急閃而避地躲了開去再說!
  豈知,獨眼閻君的那一聲喊打的用意,根本就是虛張聲勢,目的正是要他往旁閃避。因為他的心裡知道,不但在武功上,羅天賜要比自己高明得多,就是那條“藥王金鍊”,也不是他這時所能對付得了的,想在這時制服對方,談都不談,恐怕就是自己想逃,都不容易呢?
  唯一的辦法,只有把羅天賜的同伴,多傷他幾個,製住羅天賜的行動,自己方有希望逃走。
  因此,當妙手悟空出聲示警的時候,馬上將機就計,以一個假動作,誘使羅天賜向旁一問之後,手裡所提的“拘魂化骨沙”,卻對準站在羅天賜後面的那些人身上,狠狠地撒了過去!
  這時,站在羅天賜身後,距離最近的,除妙手悟空以外,還有烈火飛龍徐振威,與飛虎老人羅世澤兩個。
  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獨眼閻君的目標會是自己,再加上那“拘魂化骨沙”,不像普通暗器。只是對準的要害發射,而在出手以後,一丈方圓以內盡是毒沙,在這種驀出不意的情況下,根本就來不及躲避!
  總算他們的反應還夠快,匆忙之中,兩手一舉,勉強落在面門要害,沒有受到損傷以外,混身上下,幾乎全被毒沙打中。
  登時只聽得幾聲慘號,從他們的嘴裡發了出來以後,緊接著就翻身往後一倒,變得人事不省地暈了過去!獨眼閻君偷襲得手以後,根本不管結果如何,馬上引身暴退同時招呼自己的手下說:“快撤!”
  可是,他們的那些手下,因為吃過苦頭!知道羅天賜的厲害,在聽到他的話後,竟然顯出一付猶豫不決的神態,並沒有馬上採取行動。
  他們不動可不要緊,但是他們所站的位置,恰好擋住了獨眼閻君的退路,使得他的行動,也跟著受了阻礙!
  在這種情形之下,可把獨眼間君給急壞了,不禁眼眉往上一挑,毒念陡起地厲喝一聲喊道:“好呀!你們膽敢抗命,那就死吧!”
  喊聲一起,手裡早又抓出一把“拘魂化骨沙”,考慮也不考慮地,就對準自己那些手下,狠狠地撒了過去!
  雲時,慘號之聲,又摔然而起,那群擋在路上的賊黨,立即咚咚咚地倒了一大片獨眼閻君根本不等他們身體倒完,就已雙足一蹬,身形如箭地從他們的上面,向外急射而遁地衝了出去。
  不過,這樣究竟緩了一緩,已經使得羅天賜產生警覺,追了過來,雖然沒有被他當時將人截住,卻被羅天賜從背後遙擊了一掌!
  那一掌的距離,雖然遠了一點,沒有一下把他擊斃,也已受傷不輕!只不過他奔逃的速度,卻藉著這一掌之力,變得更加快了而已。
  因此,大家只聽得在一連串的慘號聲中,夾帶著一聲淒厲無比的怪嘯,劃破長空,宛如限星下墜一般,往那岩腳之下,急飛而逝,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嘯聲即已到達十裡以外去了。
  羅天賜雖然恨透了這個傢伙的狠毒無恥,可是地上倒滿了一片受傷中毒的人,自然不能放下不管。
  同時,根據剛才那聲怪嘯的速度推測,自己地形不熟,就是追趕下去,也不見得能夠馬上將人追到!!
  可是,如果就這樣讓他逃掉,又實在不太甘心。
  怎麼辦呢?
  正當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驚奇地喊道:“咦 一這只大公雞是那兒來的呀!”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羅天賜不禁將腦袋一拍道:“真是的,我怎麼忘了呱呱和鷓鷓呢?”
  話音一頓,馬上喝口發出一聲長嘯,決心把吸毒金鷓與肭龍那兩只神物,召喚過來再說!
  那兩只神物,早就跟在他的身後,到達此地的附近,只不過停在一邊,沒有過來助他卻敵罷了,嘯聲一起之下,早已飛奔而至!
  羅天賜想了想,馬上向肭龍打了個手勢,然後朝著岩下一指說道:“呱呱!抓回來!”
  肭龍將頭一點,馬上呱的一聲,像一溜黑煙似的,馬上風摯電駛般地,朝著那怪嘯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這時,羅天賜方始返回身來,走向妙手悟空等人的身邊,察看傷勢,眼睛一掃之下,只見他們的衣服上面,盡是米粒大小的破孔,那露出衣外的手腳上,更像蜂窩一般,布滿了傷孔,皮膚一片烏黑,腫得差不多有水桶那麼粗細,樣子難看極了。
  而且那些傷孔裡面,還不斷地流出黃水,繼續腐蝕下去。
  羅天賜見狀不禁將舌頭一伸想道:“乖乖,好歹毒的玩意,幸虧我沒有追下去,否則,時間耽擱一久他們還能有救嗎?”
  想到這裡,只感到混身不寒而慄。
  接著,又轉頭向來群賊那面掃了一眼,大概由於獨眼閻君急著要逃的關係,匆忙之間,抓出來的毒沙不多,因此,他們受傷中毒的程度,比起妙手悟空三人要小得多。
  正因為如此,大部份還有一點知覺,呻吟之聲,不絕於耳,情景更顯得無比的淒厲和悲慘!
  此時,寒泉玉鳳與那兩個苗裝老人,剛好把那位少女的掌傷治好,突然看到這邊的變故,也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過來。
  當他們一看到實際的情況時,寒泉玉鳳登時忍耐不住,痛哭失聲地幾乎暈了過去。緊接著,那此一從後岩趕來馳援的諸人,也群湧而至,跟著呼號起來,登時使得場中呈現一片混亂!
  羅天賜見狀,不禁眉頭皺了一皺,沉靜地說:“姑姑,你們慌甚麼,又不是沒有治,這麼一亂,豈不反而耽擱了時間!”寒泉玉鳳聞言,有點不太相信地問道:“天賜。你能治?”
  羅天賜點頭說:“放心好了,有鷓鷓和我在此,再重的毒傷,也沒有關係!”說完,馬上吩咐金鷓吸毒!
  不一會兒、烈火飛龍三人的皮膚,逐漸恢復原狀,不但浮腫盡消,皮膚的顏色也變過來,和平常一樣。傷口也不再腐蝕下去!
  寒泉玉鳳等人見狀,這才寬心大放地喘了一口氣說:“謝天謝地,現在總算把命保住了!”
  羅天賜見狀,也把眉頭一展道:“姑姑,這兒太臟,有沒有靜室,先把姑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從後岩趕來的眾人,連忙接口說:“有!有!小的們早就分人去打掃了,是不是現在就把主人他們抬了進去!”
  羅天賜點頭說道:“不錯,就抬進去!”
  說到這裡,不禁轉頭望了那些躺在地面的賊黨一眼,又接著說道:“請你們還多打掃幾間屋子,他們怪可憐的,也順帶替他們治一治吧!”
  寒泉玉鳳說:“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賊黨!”
  羅天賜不安地說:“姑姑,你不同意!”
  寒泉玉鳳說:“那怎有不同意,他們不仁,我們不能不義,這才做人的道理呀!”
  羅天賜聞言,不禁領敬地望了她一眼,然後才吩咐金鷓過去為那群賊黨吸毒。自己則隨著寒泉玉鳳等人,先行將烈火飛龍三人,護送至書房之內,開始治傷!人多好辦事,不一會兒,所有傷者的創口,在羅天賜的指導下,都已分別洗拭乾淨,敷上了羅天賜從“龍潭隱闕”
  帶來的去腐生肌靈藥。
  此一靈藥,都是明因老人,得自上古神醫扁鵲真傳,所作的處方,再加上地底花園所種的藥材,都是萬金難求的珍品,其靈效可想而知。
  因此,大家的傷勢雖重,除了傷口的愈合,尚須一段時間以外,一切痛苦均已全部消失。
  而烈火飛龍三人,因為與羅天賜的關係不同,除了治傷的藥物以外,羅天賜還餵給他們吃了一些補充益氣的靈丹。
  並且,用自己的真氣,代他們導行藥力分布全身。
  因此,他們所受的傷最重,反而比那賊黨,回醒得更快,並且精神比起沒有受傷以前,還要來得旺盛。
  三人醒轉以後,飛虎老人立即迫不及待地問道:“天賜!四年以前,你究竟是怎麼脫難的呀!”
  羅天賜把經過說出以後,也反問道:“叔叔,你們怎麼會定居在這兒呢?”妙手悟空忍不住插嘴道:“還不是為你報仇!”
  羅天賜奇道:“住在此兒,與我報仇有甚麼關係呀!”
  大家正待把原因告訴他的時候,書房外面,突然亂糟糟地鬧了起來。
  羅天賜等人,趕出來察看是怎麼回事。
  出來一問之下,原來那群獨眼閻君所傷的賊黨,都已復原如初,正在和寒泉玉鳳所屬的手下,吵著要見羅天賜。
  那些手下,雖然得到羅天賜的吩咐,不得與他們為難,但因尚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傷勢,是否已經好了,深恐他們賊性未改,再乘機暗算所以攔住他們不讓進去!其實,這群賊黨,經獨眼閻君臨走那把毒沙打中以後,才知道幻影教的主子們,心腸是這樣的狠毒,心中早已悔恨萬分。
  尤其他們知道,獨眼閻君的“拘魂化骨沙”,是一種最歹毒的暗器,除了他自己有特製的解藥以外,差不多無人能治,這一條命,已經算是死定了。
  沒有想到,對方不但不乘機加害,以消暗襲之恨,反而一視同仁,予以救治。而且一向被大家視為無救的暗器,人家竟然沒有費甚麼大事,就全部救醒過來,自己這條命,等於是撿回來的。
  人心終是肉做,在這種情形之下,回想自己所作所為,自然良心發現,決心改過自新!
  可是,他們深知教中規矩,對付叛幫的人,那份殘酷,簡直令人不寒而慄,如果決心改過自新,又躲不過幫規的制裁!
  想來想去,感到只有托疵在羅天賜這種高人手下,方始能夠得到安全。
  因此,他們回醒以後,不約而同地一致要求請見小俠,好將心意表白。
  不過,由於人多嘴雜,一時沒有把話說清,所以才爭吵起來。
  現在,羅天賜已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喧囂之聲,也馬上停止下來,並且一個個向羅天賜跪了下去,哀求小俠收錄。
  羅天賜最初感到有點莫明其妙,等到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後,連忙搖手說道:“那怎麼可以,我現在孤自一人,還要到邊區去尋親,怎麼可以將你們收在身邊呢?只要你們能改過遷善,就算報答我的恩德了,又何必要這樣呢?”
  然而群賊心意已決,如果羅天賜不答應的話,說甚麼也不肯起來,同時眾口同聲地說道:
  “假如小俠不收留我,就只有返回幻影教和他們一起為非作歹,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他們對於叛教的人,決不會放過的!”
  羅天賜聽他們這樣一說,可感到為難起來,半天還想不出怎樣答覆他們。烈火飛龍見狀,馬上替他們解圍道:“賢姪,就答應他們吧!如果你不太方便,就留在我們這裡好了,我倒不在乎多幾個人吃飯!”
  羅天賜只好點了點頭說:“假如我再拒絕的話,未免阻止你們向善的決心了,你們先起來再說吧!”
  群賊道弄“小俠答應了!”
  羅天賜說:“就算是吧!”
  群賊聞言大喜過望,對他恭敬地叩了幾個響頭以後,方始站了起來。同時,裡面那個為首的人,更走了出來向羅天賜稟告道:“思主,小的名叫趙龍,是這次偷襲雪峰雙俠的主腦,今晚來的人裡,還有幾個在後岩被擒,也請恩主放了,由我的勸告他們一起改邪歸正,不知可以不可以!”
  羅天賜有點不敢作主地回頭向烈火飛龍徐振威問道:“姑丈,後岩那幾個人,一上來就被我用松針點住了穴道,已經由姑丈的手下,送到這邊來了,現在不知道關在那裡,是否可以給他們一條自新的路,”
  徐振威連忙答道:“賢姪,這有甚麼不可以呢?”
  說完,馬上朝著一位壯漢招了招手說:“徐風,那些人關在甚麼地方,快去放了他們帶到這邊來!”
  徐風馬上答應了一個是字,然後說道:“稟告主人,他們就在側廳裡,不過,所點的學穴道,還沒有解開呢?”
  羅天賜哦了一聲道:“對了,我點的穴道,別人無法解開,還是帶我一起去吧,”
  說完,就與趙龍兩人,跟在徐風的身後,走了過去。
  到達側廳以後,只見最初在後岩逞凶的遇七八個蒙面大漢,手足都被繩子捆得緊緊地並排擺在地上。
  羅天賜一見之下,馬上走到他們身邊,將手一拂,那些繩子,登時像被利剪斷的般,一寸一寸地斷落下來,接著,又用手朝每個人的風府穴上,遙遙地虛拍了一掌,那些蒙面人物,登時各自哇的一聲,吐了一口濃痰,全都回醒過來。
  但因穴道閉塞太久,氣血尚未流暢,停了會,方始一齊從地面爬了起來,還沒有等趙龍為他們解說撲通一聲,猛的向羅天賜跪了下去,叩頭行禮地說:“謝謝恩主不殺之恩,剛才你們在那邊的話,小的都已聽到,早有改邪歸正之心只不過穴道被閉,嘴裡不能出聲,只能躺在這兒乾著急,真是難過死了,”
  羅天賜連忙將手一擺道:“起來!起來!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們以後不再做壞事,那就行了!”
  說完,馬上領著他們向外廳走去!
  到了外面以後,妙手悟空忽然說道:“你們怎麼還把臉蒙著幹甚麼?”
  這幾個人登時低著頭,很畏縮地說:“我們!我們………”
  羅天賜見狀,不解地問道:“難道你們還有甚麼顧慮!”
  其中一人鼓足勇氣說:“因為我們都是本鄉本土的人,恐怕……”
  羅天賜說:“你們既然已經決心向善,還有甚麼好怕的,還是取下來吧!”他們聞言以後,只好將臉巾取下了來。
  當他們的面目露出以後,那位苗疆公主,突然無比激動望著為首的那人,憤恨地喝道:
  “啊 你不是岑總管嗎?”
  緊接著那兩位苗裝老人,也不禁急怒地叫道:“好呀!你們幾個孽畜,竟然也造起反來了!”
  就是烈火飛龍夫婦,也沉不住氣地望著其中幾人說道:“哼!我們夫婦,自信沒有虧待你們為甚麼……”
  這些人在大家的指責下,不禁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全都把頭低了下來,悔咎無方的說道:“我們!我們……”
  說了好幾個我們,還答不上話來。
  這一來,責罵的人,更加火了,忍不住迫了過來,大有將他們處死的態度。羅天賜見狀,連忙搖手說:“公主,姑姑,你們不要激動,先聽聽他們的話以後再說如何!”
  當大家聽他的話停了下來的時候,羅天賜這才轉頭向他們說:“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你們已經決心向善,前輩們是會原諒你們的,還是說出來吧!”
  他們聽到羅天賜的話後,那位為首的岑總管,猛然將頭一抬,苦笑地說道:“公主,不是小的心懷異志,但是小的一家老少,全都掌握在他們手裡,又叫我怎麼辦呢?”
  說完,不禁痛哭失聲起來!
  緊接著,那幾位挨了苗裝老人斥責的大漢,也悲泣地說道:“爺爺,我們也是一樣,就是爺爺你………”
  苗裝老人的火氣很大,聞言馬上怒喝聲道:“我!我們怎麼樣!能吃能喝,難道還有甚麼不對,哼!”
  寒泉玉鳳比較沉穩,連忙阻止地說道:“老爺子聽完他們的話後,再發脾氣吧,也許他們確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其中一人聞言,馬上接口說道:“女俠明查,我們和岑總管的家人,全都被他們暗中下了慢性毒藥,必須每半年吃食他們特製的解藥一次,方能繼續活下去,爺爺不信,不妨請人查驗一下自己的身體,就知道了。”
  羅天賜一聽,不禁心中大凜,連忙走向那兩位苗裝老人,伸手抓住他們的手腕,拿脈一按,馬上臉色微變地說:“不錯,老爺子,你們身上確實蘊藏得有一種慢性毒素在內!”
  那兩位苗裝老人登時呆了一呆,但對於他們那幾個子弟,仍舊不做辭色地罵道:“混帳東西,即令這樣,最多了不起全家一死,你們難道連祖訓都不顧了!”這幾位岑家子弟,連岑總管在內,不禁全都面帶愧色地說道:“這!這!”倒是那位公主,反而為他們向苗裝老人緩和道:“長老,他們這完全是出於一片孝心,倒不應深責!”
  這時,寒泉玉鳳卻向其餘幾位原是她手下的人說道:“你們又是為了甚麼呢?”這此一人不禁感到很慚愧地說道:“我們!我們是…是……”
  說了半天,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倒是那位趙龍,搶著代他們說道:“他們的原因我知道,那也是吃了教主所練的一種特殊毒藥,只不過那東西毒不死人,卻能叫人上癮,一旦上癮以後,那份難過,簡直比死還難受意志再堅強的人,到了那時,也不得不聽他們的擺佈了!”
  羅天賜聞言,馬上轉頭問道:“你們是這樣嗎?”
  這幾個人連忙點頭說:“是!正是這樣!”
  羅天賜不禁有點不信地說道:“會有這種東西,你們拿來給我看看好嗎?”其中一人很小心地從身上取出一個瓶子,倒了一粒出來,遞抬羅天賜說道:“恩主,你看就是這東西,”
  羅天賜”看,那東西與普通的黑色藥丸,並沒有甚麼兩樣,只不過散放一種奇殊的香味,令人聞了,不自己感到精神一振!
  他雖然精研醫學,一時之間,竟然認不出那是甚麼東西做的不禁眉頭一皺,站在那出起神來。
  這時,那位妙手悟空,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向他們問道:“既然你們都有致命的弱點掌握在幻影教的手裡,以後難道就不怕他們要挾了嗎?”
  這些人連忙答道:“因為這次偷襲失敗以後,我們的身份已洩,對於他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只要一下山,就會被他們殺死,既然如此,那我們又還有甚麼好顧忌的呢?”
  妙手悟空又說:“啊.那你們怎麼會知道,他們一定會殺死你們呢?”
  這些人說:“以往有過這例子!”
  妙手悟空又問:“難道他們不怕將人迫反,盡洩教中機密嗎?”
  這些人說:“如果我們能夠聞教中機密,就不會用這種手段控制我們了!”寒泉玉鳳聽到他們的對答以後,不禁心中大凜地說道:“好深的陰謀?那你們的藥如果用完了,該怎麼辦呢?”
  眾人異口同聲地說:“早晚不過一死,他們的人明天可能還要來,我們決心拚了,以死贖罪!”
  這時,羅天賜突然雙眉一展,向那趙龍問道:“你們教中,有沒有天竺來的人,”
  趙龍不禁詫異地說道:“咦!思主你怎麼知道的!”
  羅天賜登時臉露笑容地說道:“那就難怪了,原來這種藥物,不是中原的東西,難不得醫書上沒有記載,假如我不是讀很多博物搜奇志,還真把我難住了呢?”那此受害被製的人,不禁滿懷希望地問道:“思主,你是不是有了解救的辦法?”
  羅天賜肯定地說:“現在雖然還沒有,但只要知道藥物的來歷和性質,就難不住我,相信半月之內,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其實,天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算是真的毒物,只不過份量上有問題罷了!”
  大家一聽此話,雖然微感失望,但情緒卻安定下來地說道:“好在我們每人還保有一月的份量,只要思主能在半月之內研究出辦法來,那就好了!”
  這時,那位岑總管也向羅天賜請求道:“我們家人所中的毒,是否也可以解除呢?”
  羅天賜微笑地說:“如果你們家人所中的毒,與這兩位老爺子一樣,那決不會有甚麼問題,你們都放心好了,”
  說到這裡,然後語氣一轉,面對所有的人說:“難得諸位痛改前非,根據你們剛才所說的情形推測,恐怕他們決不會放過你們,就是把一切控制解除,也沒有多大用處,因此,我決心傳授幾種陣法,練熟以後,就是功力比你們高五六倍的人,也不易傷著你們,不過,你們卻須和我姑姑他們在一起,保護這兒的安全,怎麼樣?”
  諸人那還有甚麼話說,馬上口發重誓地說道:“一切聽恩主吩咐,如有異心,天打雷劈,”
  接著,那位趙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走了過來稟告道:“恩主,我們這次奉命偷襲,勢在必得,除了我們一這些人外,真正的主力,都守在岩下所有的通道處,防止任何人逃走!思主可得快準備,否則屠老賊回去以後,不知又要行使甚麼陰謀呢?”
  羅天賜一聽此話,突然想起呱呱追出去好半天了,怎麼還沒有看到回來呢?不禁心中擔起憂來。
  因此,顧不得再問趙龍有關的詳細情形,急忙喝口發出一聲長嘯。
  豈知,嘯聲發出以後,半天都沒有反應,這一來,可把他急壞了,雖然他知道獨眼閻君,逃走的時候,已經身負重傷,決不可能是呱呱的對手,但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怎麼會沒有半點消息呢?!
  想到這兒,登時大感不安地向寒泉玉鳳等人說:“姑姑!呱呱莫不要出了甚麼事情,小姪出去看看好嗎?那兩位老爺子身上所中的慢性毒藥,你們就叫它替他們吸一吸好了!”
  話音一頓,也不等大家答應,又是一聲長嘯,從嘴裡發了出來。
  緊接著,大家只感到眼睛一花,但見白影一幌,就已不見了羅天賜的影子,他究竟是從甚麼地方走的,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來。
  而且,當他們發現人已不在的時候,嘯長的聲音,已經遠達十裡以外,那份快捷,真是匪夷所思,投誠過來的人,一見之後,更死心塌地地把心安了下來,知道自己今後,一定可以脫離幻影教的控制,真正獲得新生!
  大家在羅天賜走了以後,馬上整理劫後餘燼,並準備了許多酒菜,等羅天賜回來以後,大肆慶祝一番。當一切整理就緒,酒菜端出來的時候,方始聽得岩下,傳來呱的一聲獸嚎?
  大家方待起身到門外去接,還沒有走得幾步,就已看到羅天賜領著那似狗非狗的異獸,氣喘呼呼地從外走了進來。
  那頭異獸的嘴裡,正銜著那位獨眼閻君,只不過已經剩得奄奄一息,彷彿去死不遠了,那頭異獸,混身也布滿了傷痕,顯見在山下,曾經經過一次劇烈的打鬥,方會變得這個樣子!
  大家見狀,登時湧而上,迎了過來。
  那群已經歸順的人,由於平日在教裡,受盡了獨眼閻君的欺壓,並且在今天晚上,又給他打了一把主母砂,如果不是碰到羅天賜,命早完了,心中對他的怨毒,可想而知。
  因此,當他們迎了上來,發現獨眼閻君已經被抓回來的時候,登時激憤得連經過情形,都來不及詢問,就一把將他從肭龍的口裡,搶了下來,同時你一口我一口地,向他身上咬了過去!
  獨眼閻君此時不但已經受了重傷,而且穴道被製,雖然有一身武功,卻一點也反抗不了。
  這時,只被咬得磯磯鬼叫,慘號起來,如果不是羅天賜及時加以制止,怕不當場就被活活地為他從前的那些手下,給咬死過去。
  就這樣,身上也差不多被咬得體無完膚,很難找出一塊完整的肉來,那一付血肉模糊的樣子實在令人慘不忍睹。
  況且,眾人咬的只是皮肉,一時之間根本就死不了,傷處充滿唾液,更是痛中帶癢,那一份難受可真夠他受的。
  這大概是他平日作惡太多,所以在死前還要受上這麼一段活罪吧,這時,羅天賜已被大家迎上酒席,坐了下來,大家馬上迫不及待地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還費了很大的勁力才把呱呱給找回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呀,難道他們的教主,那個連樣子都看不清楚的神秘魔頭,也到這兒來了。”
  羅天賜喘了一口氣說:“那魔頭倒沒有出現,只不過碰到一個蠻不講理的糊塗姑娘,打了一場糊塗仗,幸好以後對方大人來了,把是非給弄清楚了,否則,還真不容易把獨眼閻君這傢伙給抓回來呢?”
  大家一聽,不禁非常驚異地說,“甚麼?連你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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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肭龍追敵 功敗垂成逢勁敵  玉女刁蠻 打成相識暗生情

  羅天賜看到大家那種驚異的樣子,不禁把眉頭皺了一皺說:“那個刁蠻的姑娘,雖然還不是我的對手,但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她的大人,也像她那樣子不講理的話,事情就很難說了!”於是,他乾脆把這一段經過,詳細說了出來,只聽得大家目定口呆,說不出話來。
  原來獨眼閻君臨逃的時候,業已被羅天賜那一掌擊成重傷,當時急著逃命,倒還不感覺到怎麼樣。
  可是,當他發現羅天賜果然在他出息料之中,為了救人,沒有追下來的時候,意志一懈,傷勢登時發作,再也走不快了。
  幸虧他身上帶得有幻影教裡的保命金丹,吞服了兩顆,又在半途稍事調息了一陣以後,總算把傷勢控制住了。
  但因此一來,他還沒有逃到岩下山口,與那埋伏的人,會合在一起的時候,就已被呱呱給追上了!
  獨眼閻君做夢也沒有想到,羅天賜自己雖然沒有追來,卻會派上這麼一頭怪獸追了過來,因此,當他將傷勢控制住以後,正想著與賊黨會合以後,應該採取什麼辦法,進行報復的當兒,就只聽得呱的一聲,一道黑影,已經從他身後,朝著他的頭頂,撲了過來。
  總算他是一代宗主,雖然自己受傷,反應之快,仍舊比起一般普通高手,要快得多,這才勉強閃開一邊,沒有讓那道黑影,整個撲中,不過,因為事先沒有防備,躲固然躲得了,身上的衣服,卻嘶的一聲,讓那黑影給抓了一塊下來。
  黑影一摸未中,落地以後,又倏地回過身來,準備再撲!
  這時,獨眼閻君方始看出那是一只似狗非狗的怪物!登時不禁心火猛往上湧,只氣得怒吼一聲喝道:“***,真是時衰鬼弄人,連這麼一頭畜生,居然也敢欺起人來,那還得了!”氣惱之下,馬上舉拿朝著返身回撲過來的黑影身上,狠狠地劈了過去。同時大喝聲喊道:“他奶奶的,找死!”他的心裡認為,在這一掌之下,那還不是像拍蒼蠅一樣,一下就給拍得粉身碎骨,成了一團肉泥呢?
  豈知,事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拍倒是一讓他拍中了。
  然而,那頭怪獸,只不過讓他劈得在半空裡翻了一個筋斗,不但沒有成為一團內泥,而且在落地以後,又呱的一聲,急竄而起,繼續朝著他的身前飛撲過來,顯見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相反的,自己還被一股反震的力量,迫得退了好幾步方始拿樁站穩,而且感到手臂發麻,已經控制住的內傷,都幾乎又被引發!
  這一來,可真把他給驚壞了!說甚麼再也不敢出掌反劈了,因此,當那怪獸再度撲回來的時候,只好趕緊將身形往旁”閃,準備先衝過去,趕到山口與自己的夥伴們會合以後再講!
  以他的功力來講,居然受傷勢的影響,不敢硬擋怪獸來勢,論理,閃躲該沒有問題了吧!
  豈知,情形反而更糟!
  他的身形方始一幌,閃向右邊,那頭怪獸的身形,竟然比他更快地早在右邊給擋住了!
  等到他將身形往左一閃的時候,那頭怪獸,又早一步在左邊給擋住了! 結果,問來門去,不但沒有衝了過去,自己的位置,卻在不知不覺之間,又被迫得往後倒退回去好幾丈遠了!
  說也奇怪,只要他的身形向後移動,那頭怪獸,也不迫得緊,假如硬往前衝的話,就老實不客氣地猛撲而至,一點也不放鬆了。
  獨眼閻君經驗何等豐富,登時看出怪獸的目的,是在把他迫得向來路退了回去!心神不禁一震,接然想起這頭怪獸,正是羅天賜初出江湖,隨身所帶的那兩只神物之一,那就怪不得羅天賜會輕易放過自己,不追過來了。
  事情真象一明,以他的身份與性格來說,不甘就此屈服。
  因此,眉頭倏地往上一揚,心中一狠地想道:“她奶奶的,老子就是拚著傷發而死,也不能落進你的算計,讓這麼一頭畜牲,給迫回去呀!哼!就不相信老子會揍不死它!”心念一起,再也不往後退,當那只肭龍猛撲而至的時候,早已貫住全身功力,毫不猶豫地狠劈了過去!
  豈知!神物通靈,發現他的掌風有異上見然不與他硬拚,由於它的行動快逾飄風,不等他的手掌拍實,即已一幌而逝,躲到一邊去了。當他準備前衝的時候,卻轉從背後,向他進行突襲,雖然無法迫他繼續後退,他還是照樣一則進不了!
  結果,肭龍沒有打著,自己卻在妄動真氣的情形下,引得傷勢大發,終於哇的一聲鮮血狂噴地昏倒了過去!
  肭龍見狀,那還有甚麼客氣好講的,馬上飛撲而至,利口一張,就將他銜了起來,準備回去交差!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他將人咬住,往岩上飛竄而去的當兒,突然從附近的樹林裡面,傳來一聲嬌叱喊道:
  “好兇的畜牲!竟敢傷起人來,白兒,快把它截住,好好地教訓教訓它一頓,看它還敢不敢造孽,”喊聲一頓,一只混身雪白的小貓,快得像閃電一般,從林中急射而出,朝著肭龍的面前,衝了過去!
  緊跟著一道綠色光華,比那白貓的勢子還快地越過肭龍的頭頂,逕自向一棵古松的樹枝上面,落了下去!
  肭龍一見那只白貓的來勢,就知道遇上了勁敵,只好趕緊將爪一松,放下獨眼閻君身形一幌,呱的一聲,迎了上去,以求爭取主動。
  白貓一點也不肯示弱,馬上利爪一伸,就在半空唬口的一聲,狠狠抓了過來!結果,在半空裡一撞之下,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肭龍然挨了白貓一爪,白貓也挨了肭龍一口,登時各自厲嚎一聲,雙雙跌落地面,摔了一個跟鬥!
  這一來,兩只神獸全都知道對方的厲害,再也不敢冒失進擊,一個翻身之後,馬上分據一邊,各自發威作勢,用眼睛緊緊地盯住對方的身體,忽進忽退,忽左忽右地繞起圈子來。
  這時,在那綠色光華飛落的松樹,突然現出位十六七歲的綠裳少女來。松枝不過拇指粗細,少女站在上面,竟然像沒有重量的一樣,不但沒有彎上一彎,就是擺動也沒有擺動一下。
  人呢?更美得出奇,鵝蛋也似的臉上,五官的位置和形狀,簡直就找不出半點毛病來,不但當起沉魚落雁,閉目羞花的贊語,而且另有一股懾人的高雅氣質,就是觀音座下的龍女,怕也沒有這麼逗人喜愛!
  只不過嘴角微翹,眼珠靈活,顯得有點任性頑皮,更增嬌態罷了!以這樣的人品,和這樣神奇的出現方式,如果讓普通老百姓看到,不認為是天上的神仙到了,那才怪呢?
  少女在松枝上站定以後,發現白貓與肭龍互相對持,誰也不敢進擊的情況,不禁感到非常驚異地說道:“咦 這是怎麼一回事!白兒,難道你還收拾不了它嗎?”白貓聽到主人的話後,剛好發現肭龍的頭偏了一偏,馬上唬的吼了一聲,趁機急撲而上!
  肭龍不止目示弱,馬上尾巴朝地面一拍,呱的一聲,從地面彈了起來,跟著急迎而上地對衝過去,不過,雙方都已有了準備,彼此僅僅擦身而過,誰也沒有傷著誰!
  倒是彼此換了位置,落地以後,卻沒有繼續保持對恃,身形一轉之下,立即展開一場兇狠的惡鬥!一面閃避,一面進擊地追逐起來!
  由於兩只神物的反應都快,打得雖兇,實際上卻誰也沒有碰到誰,倒霉的卻是地面上的竹石草木!幾乎讓它們的爪牙,整個給翻了一個邊!
  少女見狀,不禁更感到驚奇地說道:“啊.倒看不出這只孽畜,居然能和白兒,打個平手,倒真不簡單,哼!我倒要看看你在白兒的爪下,究竟能夠支持多久!”
  可是,她在松枝上面,看了半天,不但肭龍沒有半點敗象,而且愈鬥愈勇,大有勝過白貓的趨勢!
  這一來,她可有點沉不住氣了,不禁大喝一聲喊道:“好傢伙,看樣子,我不親自出手,還收拾不了你呢?”說完此話,正打算飛身下去,幫同白貓將納龍制服的時候。
  驀地裡,只聽得一聲龍吟也似的長嘯,從那高聳入雲的岩峰頂上,傳了過來,嘯聲清逸幽長,響澈雲霄,一聽就知道是從一位內功已經相當深厚的絕頂高手嘴裡,所發出來的!
  那只正在與白貓展開遊鬥的肭龍,聞到嘯聲以後,似乎非常著急,登時身形一頓,呱的一聲怒吼,竟然不閃不避,準備與那只白貓,硬碰硬地拚了起來!白貓不想兩敗俱傷,迫得刷地往後急竄而避!
  肭龍見狀,並不乘勢追擊,卻猛然轉過身來,尾巴在地面奮力一彈,以快得難以形容的速度,朝著昏迷在地的獨眼閻君身前,奔了過去,分明想將獨眼閻君咬起遁走。
  白貓奉命就是阻它傷人,見狀自然不有讓它得手,也馬上一個翻身,從後緊追而至,貓爪一伸,向它身上,抓了過去!肭龍的身體,沒有白貓靈活,再加上心神已分,身形還沒有衝到獨眼閻君的身邊,即已被白貓追到,一時轉身不及登時讓白貓抓個正著!
  它的皮毛,雖然刀槍不入,但卻經不起那白貓的一抓!
  只聽得擦的一聲,扁乎平的尾巴上面,竟給白貓的爪子,抓破了一大塊皮肉。登時只痛得它呱呱一陣亂叫,再也顧不得去咬獨眼閻君又倏地轉過身來,拚命地向白貓展開反擊!
  可是它的行動,必須借助尾巴的彈力,尾巴受傷,可就鬥不過白貓了!
  綠裳少女一見白貓已佔優勢,自然用不著再下去相助,因此,又將身形停了下來,不過,卻興奮替白貓加油道:“白兒!咬死它,看它,看它還兇不兇!”正在這時候,岩頂嘯聲又起,肭龍聞聲,馬上從嘴裡發出:
  咕啦 呱!
  一聲淒厲洪亮的長嚎,似乎在與長嘯相應,表示向那發嘯的人求援!
  嚎聲未絕一絲細小的白色光影,已經貼著林梢,由岩頂的方向,朝著這邊電閃而至!
  站在松枝上觀戰的少女,還沒有來得及察看那是一樣甚麼東西,就只聽得一個少年的聲音,帶著憤怒的口氣,隨伴那道白影電傳而至地喊道:“甚麼人這麼不講理,膽敢半路攔截我的呱呱!”
  喊聲尚未停止,白影已經凌空急下,猛然往那白貓與納龍激鬥的地方,衝撲過去綠裳少女這時已經隱約看出那道白影,是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功力之高,嚇人聽聞,不禁心神一震,深恐他傷了自己的白貓,那裡還顧得回話,早已雙腳在朽枝上一點,也緊跟著兩只神物激鬥的地方,電射而下!
  兩只神物的反應,也快得令人咋舌。
  當一白一綠兩道光影,同時往它們中間電射而至的那剎間,立即霍地分開,各自往後疾閃。
  緊接著,又不約而同地一個弧形,繞到一堆,繼續打了起來。
  一這時,那只肭龍,因為主人已經趕到,精神突然一振,竟然忘了尾部的疼痛,又恢復了早先的神勇,士見然在那裡白貓疏神之下,一口將白貓的後腿,也咬去一塊肉。這一來,雙方又落得一個勢均力敵,打得難解難分,看不出高下了!那一白一綠兩道光影,也在這時,碰成一堆,只聽得。轟 一聲悶雷也似的掌風,從兩道光影之間,猛的響了起來!
  緊接著。
  光影乍合倏分,各自倒射而回地,分向葡,朝著地面降落下來!
  那道從岩頂而下的白色光影,只在宇才折出一道美麗的弧形,就已安詳地落到地面。光影之下,馬上現出一位貌賽潘安,顏比宋玉的英俊少年。
  那道綠色光影,可就沒有那麼從容,在那聲悶響之下,直被彈得飛向半天雲裡,然後一陣翻滾上見然在天空裡劃了十幾個美麗的綠色小光圈,方始飄然下落,遠遠地落在那少年的對面!
  同時,彼此相撞的地方,早已激起一股其勁無比的氣流,迅速地向四周擴散開去剎那之間,附近十幾丈方圓以內的樹木,都被那股氣流,震得枝斷葉落,只差一點,沒有整個倒了下去而已,那一種聲勢,沒有親眼見到的人,實在難以想像得到!
  綠裳少女大概自出娘胎以來,還沒有吃過任何敗仗,沒有想到,今天晚上被這麼一個年齡與他差不了多少的少年上掌震得飛出那麼遠的距離,其心裡面簡直就給氣苦了!
  同時,內心更感到一百二十萬分地不服氣,因此,她的身形剛往地面一落,就已刷的一聲,從身後拔出一枝翠綠色的玉簫,氣勢兇兇地望著白衫少年,大喝一聲罵道:“好呀!原來你這個臭小子,還真會幾手三腳貓,怪不得敢縱獸傷人,今天我七絕玉女,要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也不會知道姑娘的厲害!”話聲一落,人已像瘋了似的,急衝了過來,根本不容白衫少年答話,玉簫已經泛起無數碧綠光華,雨點落他的身上似的,疾點而至!
  白衫少年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蠻不講,事情真相沒有弄清楚以前,自然不願出手還擊!
  因此,只見他身形一幌,很巧妙地閃向一邊!同時嘴裡喝道:“且慢!小妹妹先把事情弄清楚了以後,我們再打如何!”
  綠裳少女在一口氣之下,幾乎點出了三四十簫,竟然被對方以玄妙無比的身法,閃了開去,居然連衣角都沒有碰到一點,心裡那份火可更大了!
  聞言登時呸了一聲,杏眼圓睜地大喝一聲罵道:“不要臉,誰是你的妹妹,深更半夜,暗縱怪獸傷人,剛才又想偷襲我的白兒,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還有甚麼好問的,哼!你以為仗著點巧妙的身法,就神氣了是嗎?有甚麼話,等贏了我再說吧!”
  話音一頓,玉簫招式倏地一變,身形一幌,像旋風一般地繞著白衫少年,轉起圈來,但簫勢不指向少年,反而盡向空處橫掃,就好像她不想向那少年進攻似的!白衫少年不禁微微楞了一楞二心想:“這丫頭究竟在搗甚麼鬼,難道這也能傷得著人嗎?”因此,乾脆靜立中央,以不變應萬變,看看究竟是甚麼回事再說!
  不一會兒,白衫少年就感到有點不太對頭起來。
  首先,只感到四周,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在牽引著自己的身體,向外移動一般!幾乎使他有點站不穩似的!
  緊接著,少女手上的玉簫,不吹自嗚,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音來。
  那聲音就像釐婦夜泣,巫山猿啼一般,淒涼得令人忍不住悲從中來。一剎那間,白衫少年只感到眼睛一花,就彷彿看到自己的親人,正在遠處遙遙地向他招手,竟然不知不覺地移動腳步,朝著親人的身前,奔了過去!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呱!一聲尖銳的長嚎,在左近響了起來。
  白衫少年心神陡地一震,登時眼睛一亮,立即發現遠處那有甚麼親人,根本就是一種幻覺,倒是自己的身形,業已離開原地,正被那股吸力,吸得自動往那少女手裡的玉簫上面,湊了上去主只不過差幾粒米的距離,就要被玉簫點中自己的要穴了!這一來,直嚇得他身上冒出一陣冷汗,心念一動之下,“潛虛元氣”即布滿全身,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心定下來,終於懸崖勒馬地制止了自己前衝的勢子,在千鈞一髮的關頭,閃向一邊,沒有讓玉簫點中穴道!
  綠裳少女眼看魚兒已經上鉤,馬上就要得手之際,沒有想到白衫少年竟會及時警覺,不禁驚奇地叫道:“咦?想不到你在摧魂簫罟之下,居然還能清醒!這份定力,倒真罕見!哼!
  本姑娘就不相信你能支持多久,”話音一落,乾脆將王簫一收,就著唇邊,吹奏起來,腳底下卻仍舊速度不變地繞著白衫少年,繼續兜著圈子!霎時,一陣幽幽的聲音,宛如一縷遊魂,裊裊地從簫筒中,傳了出來!簫聲哀怨,沒有半點激一凡的韻味,平和極了,也柔媚極了!
  就像是一位明艷的少女,在春夜裡向人輕訴心頭哀曲一般,幾乎使得人不忍不聽,不想不聽!
  一忽兒,簫聲又像是慈母撫慰孩子一般,令人感到依戀,感到馴服。
  那聲音,就像魔術一般,含著無比催眠的力量,竟然使得那兩只正在激鬥中的神獸,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靜靜地蹲在地上,不再拚了!
  又一忽兒,兩只神獸,乾脆躺倒地上,呼呼地睡起覺來,就像是它們本來已經累了必須休息一樣,是那麼自然,那麼平靜。
  然而,白衫少年這時卻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石人一樣,簫聲雖然比起早先,還要容易使人進入幻境,然而他卻始終無動於中。
  他這時已經將思想與心緒,蘊含入極度的冷靜中,澄心靜慮,抱元守一不容一絲雜念進入自己的腦海。
  於是,他覺得靈空智明,纖塵不染,彷彿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一樣,在這個世界的可能產生的一切煩惱,已經對他再也不能發生干擾作用了!
  四周的吸力依然存在,而且比起早先,還要來得強大。
  可是,自他全身布滿“潛虛元氣”以後,那吸力也像簫聲一樣,對他發生不了絲毫作用了。因為白衫少年的意念在“定”,“潛虛元氣”則自然而然地隨著這個“定”的一息念,產生一種化解外力的作用,不論外力是推也好,是吸也好,是湧也好,是壓也好,它始終能順著外力的實際,產生一種對演的力且裡與之相應,在它裡面所保持的那一點空間,卻永遠是平靜得沒有半點波動!
  這一來,那綠裳少女可急壞了,也嚇壞了,因為她這時所使用的,是“摧魂簫罡”中最厲害的“懾魂曲罡”。因為她所使的玉簫,是一件罕見的奇珍,只要將內家真力,貫注簫身,就可以產生一種陰氣引力,不但可以牽動人的身體,而且可以使得人體氣血波動,不知不覺地為簫音所迷而產生幻覺。
  這段“攝魂曲罡”,更具有以弱敵強的功能,因為那段曲韻,暗蘊一種氣血運行的錯誤經路,定力不夠的人一旦為簫音所迷引入幻境,全身氣血,就會隨著曲韻錯行,因而引起走火入魔,造成功力喪失的後果,功力愈高,所受的傷害,也會愈大。
  其厲害可想而知。不過,吹奏這段“曲罡”,也最易消耗人的真力,如果天地之橋未通,內力無法源源不絕繼續使用的人,一旦碰上定力特強,一時不易入幻的人物,則反而予人可乘之機,結果人未迷倒,自己卻喪失了搏鬥的能力,反而不如揮舞玉簫,任其自動發聲誘敵,來得好些!
  綠裳少女學會以後,根本就沒有用過,因此早就忘了這層顧慮。
  沒有想到白衫少年,不但定力高得出奇,而且他認護體的“潛虛元氣”佔有拒抗玉簫音力的作用,簫聲傳到他的耳裡,已與普通簫聲無異,就是定力不夠,也不容易引起幻覺,那還不是白費力氣,自討苦吃嗎?幸虧那位少年無意傷人,否則只要把“潛虛元氣”往外一震,她就是真力沒有消耗半分,恐怕也得香消玉殯呢?
  就這樣,少年也已立於不敗之地,不管她吹奏得如何起勁,始終不受半點影響,倒是她自己卻已開始感到真力快要不濟了!
  這一來,綠裳少女可真急得想要哭了起來。
  可是,當初已經把話說滿,現在弄得騎虎雞下,就是拚著性命,也不願輸掉這一口氣!
  仍舊倔強地繼續吹奏下去!希望能在自己真力未盡之前,先把對方弄倒!
  正在這時,驀然聽到一聲銀鈴也似的女人聲音,從林蔭深處,劃空而至地傳了過來,倏忽之間,就已由遠而近,到近了他們的身前!速度之快,幾逾閃電!更令人驚奇的,是那聲音由遠而近,倏然而至的時候,不但大小輕重,始終一致,而且蓋過簫音,使得綠裳少女與白衫少年兩人,一個一個字地,聽得清清楚楚!那聲音慈祥無比,但語氣中卻帶著一點薄責地口吻說道:“玉嫦,你怎麼隨隨便便,就把“攝魂曲罡”吹了出來,還不與我趕快停了下來,那也是好玩的嗎?”
  綠裳少女正感到無法下台,聽到這段話音以後,馬上將簫一放,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猛然一個轉身,急撲過去喊道:“媽!這個臭小子欺侮人,你趕快替我教訓教訓他!”白衫少年不禁將頭一抬,順著少女的身形,朝前望了過去。
  只見在他對面一塊突出地面的巨大岩石上,站著位風姿綽約,端莊秀麗的中年美婦!
  那美婦不但臉孔長得美豔非凡,身材也非常窈窕,沒有一般已到中年的婦人一樣,胖了起來!尤其是站在岩石上面,衣袂被勁急的山風,吹得飄然飛舞,在月華的照耀下,更顯出一股高雅的氣質,和一種飄逸出塵的神儀來,任誰見了,都不由自主地會從心底對她產生一股親切的敬意。
  這時,她正張開手臂,摟著她的女兒,輕聲地發問道:“玉嫦究竟是誰惹了你,竟然使得你連“攝魂曲罡”都搬出來了,我看,多半又是你先淘氣的!”
  少女登時眼圈一紅,感到無比委屈地說道:“媽!這次我可沒錯,女兒那是為了救人嘛!”接著,馬上賴在中年美婦的懷裡,喋喋不休地說過不停。
  中年美婦聽完她的話後,半信半疑地說道:“玉嫦!是真的嗎?”說完,不禁眼睛朝著那位白衫少年掃視了一眼裡白衫少年聽到少女不但給他扣上一個“縱獸傷人”的帽子,而且還反過來指責他蠻不講理,又安了一個“持技凌人”的罪名,不禁感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因此,當中年美婦的眼睛,朝著他這邊望了過來的時候,馬上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加以分辯地說:“前輩務請明察,呱呱確是晚輩派出來抓人的,不過,它所抓的,不但是傷害晚輩親人的兇手,而且還是一位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晚輩來到這兒的時候,小妹正在指揮那只白貓,對呱呱攔擊,由於呱呱已經不敵負傷,晚輩一時心急,沒有先向小妹招呼,就逕自撲向它們激鬥的場所,想先把它們分開以後,再向小妹解釋,沒有想到……”
  綠裳少女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可就急了,連忙打斷他的話頭,向中年美婦撒嬌地說道:
  “媽!別聽他胡說,他決不會是一個好人!”中年美婦一見白衫少年彬彬有禮的態度,就已知道錯在自己的女兒,此時一聽解釋,雖然沒有聽完,心裡卻已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此,當少女向她撒嬌的時候,不禁臉色猛地一沉,從嗓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向她怒視一眼說道:“哼!你還有理,別的不說,那“攝魂曲罡”,何等霸道,當初我傳給你的時候,是怎麼告訴你的,現在僅僅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不管別人的生死,搬了出來,都是平素把你慣壞了,才敢這樣膽大妄為,滾!我們彭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女!”綠裳少女沒有想到母親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登時嬌容失色,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道:“媽!我…
  我………”
  中年美婦似乎是真的火了,根本對她不加理睬,卻緩緩地將頭抬了起來,望著白衫少年問道:“小哥兒,你叫甚麼名字,小女無故對你冒犯,實在很對不起。”
  綠裳少女見母親不再理她,知道已經非常嚴重,登時臉色慘變喊道:“媽!嗚………”
  中年美婦冷笑一聲說:“不要再叫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倒是白衫少年看到這種情形以後,反而心裡感到非常過意不去,連忙向中年美婦再度行體,代為告饒地說道:“晚輩姓羅,名天賜,今晚這件事情,前輩不可過份主貝備小妹,她雖然沒有弄清呱呱所抓的人是好是壞,但居心仁慈正直,不能說錯,何況,晚輩也有不對的地方,如果一上來就先向小妹招呼,把事情說明,也就不會有這一場誤會了,尚請前輩不要為難小妹!”
  中年美婦其實心裡何曾忍心深責,只不過因為“懾魂曲罡”太過霸道,如果不趁早使她有所警惕,以後還不知要闖多大的禍,豈不成了愛之反而害之了嗎?因此,當白衫少年代少女求情的時候,也趁機將臉色放緩,轉頭向跪在地上的綠裳少女喝問道:“哼!假如不是羅公子代你求情,你這輩子,休想再進彭家的大門,下次如果再這樣任性妄為,就不會這麼便宜,還不與我站了起來,賴在地上幹甚麼!”
  綠裳少女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容易解決,登時對羅天賜的印象,整個轉變過來,聞言站了起來以後,首先向中年美婦說道:“媽!女兒下次再也不敢胡來了!”緊接著,不待中年美婦吩咐,立即自動轉過身來,羞紅著臉向羅天賜福了福說道:“羅家哥哥,謝謝你啦!剛才是我不好,你止目原諒我嗎?”說完,兩眼感激地朝著羅天賜的臉上望去,希望聽到他的回答。
  羅天賜不禁窘得不知所措地說:“哪裡!哪裡!”說著的時候,也不禁將眼睛朝著綠裳少女的臉上,望了過去!
  兩人的眼神一觸,不禁心靈同感一震,不覺彼此都為對方的儀容給驚住了!原來他們在對敵的時候,誰也沒有那份心思,去仔細打且裡對方的面貌,現在誤會已經解開,彼此心中都存著一絲好感,在這種情形之下,彼此方始仔細看清對方的儀容,竟然都俊美得令人難以形容。
  在少女的眼睛,只感到長的宛如玉樹臨風,文秀中顯出一種挺拔不群的英氣,氣定神閒,有潘安宋玉之貌,而英俊猶有過之,有求須關張之豪,而氣度更為其所不及,真可說上是人中麟鳳,世間極品。
  在羅天賜的眼裡,則感到少女宛如仙露明珠,不但皮膚的顏色,潔白如玉,細嫩的程度,更賽似那剛凝結的豆一化,端的吹彈得破,而臉龐身材的輪廓,以及五官的位置與大小,幾乎沒有一點不恰到好處,簡直可以說得上是上帝的傑作,就是西子再世,王檣復生,也難以與她相比。
  尤其是秀麗之中,流露出一股無比高貴的氣質,更襯托得她宛如天仙化人,雖然他所認識的那幾個女孩子,也都是人間絕色,但與這位少女比較,仍舊要略遜一籌。愛美是人的天性,何況彼此都在青春年華,情竇初開之際,更有一種異思的自然引力在其間,又那得不為對方的儀態,吸引得出起神來呢?
  因此,兩人在說完那句話後,全都無以為繼地,忘了去找話說了。
  那位中年美婦,見到他們這種神態,不禁臉露微笑,打趣地說道:“不打不成相識,你們怎麼倒像是愈打愈陌生了呀!”
  少女臉嫩,閒言之後,登時羞得粉臉通紅,連忙一個轉身,把頭埋進母親的懷裡,用小手在她的身上,一陣亂槌地說道:“不來了,不來了!媽,你壞死了!”
  羅天賜也不禁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馬上雙手一拱,又向中年美婦行了一禮,藉著告辭來掩飾自己的窘態說:“前輩假如沒有甚麼指示的話,晚輩還有一點要事,就此告退了!”說完話後,又不自禁地將眼向那少女偷窺了過去!
  那位少女也正好從母親的懷裡,悄悄地轉過頭來,也在向他偷視,眼神相觸,登時心頭鹿撞一般,志下心地跳過不停,竟然忘了舉步離開,又站在那兒,發起呆來。
  那位少女,則更嬌羞得趕緊把頭低了下去,輕聲地而怨慰地說道:“羅家哥哥,真的就要走了!”羅天賜正待答話,突然聽到………
  咪嗚 呱 兩聲極為熟悉的獸嗚之聲,從身側傳了過來。
  緊接著,又是一陣撲打的響聲,急隨而至!
  轉頭一看之下,登時發現那只白貓與肭龍,業已同時從昏睡的情形下,不分先後地醒轉過來,再度展開激鬥!
  它們的主人,誤會既然已經消除,自然不容許它們繼續搏鬥下去,因此,羅天賜與那位少女,幾乎不約而同地大聲喝止道:“回來,不准再打了!”話音一落,兩只神物,登時停止激鬥,分向自己的主人身前,竄了回來,各自睜著一對獸眼!困惑地望著主人,似乎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時,羅天賜突然發現那個獨眼閻君,不知在甚麼時候,已經醒轉過來,偷偷地給溜走了!不禁暗叫一聲糟糕地喊道:“不好了!那傢伙怎麼給溜掉了!”
  少女不禁噗赫一聲笑道:“嘻嘻?假如不是他溜走的話,你恐怕早已落敗了!”
  羅天賜登時感到一陣恍然地說:“你是說,當我早先沒有防備,進入幻境,自動把穴道湊上你那只玉簫的時候,就已經開溜了!”
  少女說道:“不錯,就是那個時候,否則,你那只怪尾巴黑狗,也不會急得呱呱亂叫了起來!把你的神志驚醒過來羅!”
  羅天賜不禁將腳一跺說:“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呀!”
  少女說道:“那時我怎麼曉得他是一個壞人呀!”
  羅天賜不禁啞然失笑地想道:“真糊塗!我怎麼問出這種話來!”因此,馬上回過頭來向少女道歉道:“小妹!我說錯了,你可不要見怪!”
  少女不好意思地說:“誰怪你來著!如果不是我來那壞人早就讓你抓回去了,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呢!那壞人究竟是誰呀!”
  羅天賜說:“獨眼閻君!”
  中年美婦不禁把眉頭一皺說:“是他?確實死有餘辜!既然事情壞在少女的身上,就讓我們………”話沒說完,突然一只翠綠鸚鵡,從高空疾飛而下口吐人言地叫道:“主母!主公有消息了!快去!快去!”
  中年美婦母女合聲,不禁臉色一變,同時美婦趕緊將手一抬,把鸚鵡接在手上,慌迭不地問道:“翠兒!真的?你怎麼知道的!”
  鸚鵡說:“有人送信來,已經由柳爺在家裡代為接待叫我傳訊,要主母快點回去!”
  中年美婦聽到此訊以後,不禁轉頭向羅天賜說道:“小哥兒,本來我想代你將人追回,稍補前過,現在……”
  羅天賜連忙打斷她的話頭說道:“前輩有事,只管有事,只管請便!追人的事,晚輩實在用不著前輩幫忙!”
  中年美婦面帶愧色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只好厚顏告辭了!玉嫦,我們走吧!”說完,猛然昂首發出一聲長嘯!嘯聲一頓,只見一團彩雲,從空急飛而至,羅天賜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只其大無比的彩鸞!
  中年美婦不等彩鸞降落,馬上一手抱起那只白貓,一手提著她的女兒,然後向羅天賜點了點頭說道:“小哥兒,再見!”
  少女也無限依戀地回頭向羅天賜深情地望了一眼說:“羅家哥哥,有空希望你到我們家裡來玩玩啊!”這時,彩鸞已經降落地面,她們母女兩人,身形一幌,即已跨上鸞背,坐好以後,立即雙翅一展,倏地衝霄直上,然後一個轉折,往西方向,急飛而去!羅天賜心神猛然一震,方始想起尚未請教對方的姓名與住址,不禁望著她們的背影,急聲呼問道:“晚輩真是太失禮了,還沒有請教前輩名諱呢?是否可以見告,還有前輩家居何處?也請一併示知,以便晚輩將來趨候請益!”
  話音一落,立聞中年美婦傳音說道:“老身家居崑崙王母峰,有空務請前來一敘。”緊接著,又傳來那位綠裳少女的聲音說道:“我母親叫瑤池逸鳳周青芬,我叫七絕玉女彭玉嫦,羅家哥哥,你可一定要來啊!”話音一落之際,人早已遠達天際,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羅天賜不禁望著天際出神,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正在發愣時,突然聽到肭龍呱的一聲,彷彿有甚麼發現似的,朝著他猛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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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孤身拒敵 小俠神技殲群醜  功高遭忌 方妙書生施狡計

  羅天賜心神一震,立即發現從黑沉沉的山口那邊,隱隱地傳來一聲擦擦之聲,他側耳傾聽了半晌以後,不禁得嘴角流出一絲冷笑,自言自語地說:“哼!這倒好,我還沒有去找你們,你們反而倒想找起我來了!”
  這時,他已瞥見一行火龍似的點點亮光,從一條山崖險道之上,蜿蜒而來。乖乖,從那亮光的數目上看,來人至少在一百以上!
  羅天賜此時對於自己的藝業,已有莫大的信心,因此,一點也不畏懼地卓立路中,眼露煞氣等著他們前!
  來人雖多,速度卻一點也不慢,來在頃刻之間,即已前移幾百丈遠,顯見其中沒有一個弱者!
  急奔中,來人已經到他所存身的位置,為首兩人,並肩急馳,一色黑衣黑褲,胸前繡著一個模糊不清,略具人形的白色淡影!
  這兩人不但長得身高一丈,而且面如鍋底,就像是兩尊開道的巨靈神一樣,令人一見,就會感到膽寒!
  他們這時,業已赫然發現,獨立路中的羅天賜,不禁長嘯一聲,巨掌一伸,猛然朝著他的身上,狠狠地抓了過來,同時暴喝聲罵道:“小狗!滾開,不要擋住了老子們的去路!”
  羅天賜劍眉倏地一揚,動也不動地冷笑一聲喝道:“找死!呱呱,掌嘴!”叱喝聲起,兩個巨靈大漢,只感眼睛一花,一道黑影已經朝著他們的面門,疾撲而至!
  乖乖,那黑影的速度好快,他們動手在先,僅僅只差一兩寸遠,就可以抓住羅天賜的時候,沒有想到黑影后發先至,已經到了他們的面門!
  根本連他們轉念的時間都沒有,就只感到臉上吧吧兩響,緊跟著人彷彿被一股其大無比的力量,推了一把似的,不但前奔的身勢,刷地停了下來,而且還被迫得往後倒了過去!
  這時,臉上才火辣辣地,直疼得他們眼淚鼻涕,全都流了下來,自然那雙抓向羅天賜的手掌,再也達不到目的了!
  更糟的是,這一段路,正是陡削的坡道,他們兩個往後一倒,可不要緊,那些緊跟在後的人可全都倒上霉了,不但一個接一個地撞成一堆,全都立足不住地向後摔倒!而且,有的碰到後面的火把上,把衣服燒著了!
  有的碰到後面那此一人的兵器上,把皮肉給劃破了!
  就是那些沒有碰到火把兵器的幸運者,也在摔倒的時候,被地面突出的岩尖,擦得滿身是傷!
  因此,剎那之間……
  喝罵聲,呼痛聲,鐵器撞擊聲,人體倒地聲,山石滾動聲。
  凌亂地響成一片……那麼糟雜…那麼喧囂………
  可是,羅天賜卻像夜的寂靜之神一樣,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相形之下,更顯出了他在敵人之前的冷傲!
  總算他們都是武功不弱的高手!在陣囂亂之後,終於很快地穩住腳,一個個從地面跳了起來,只不過沒有繼續前進罷了!
  這時,領頭開路的兩個巨響大漢,幾乎不敢相信地捧著兩張腫起半寸多高的黑臉,望著羅天賜喝問道:“小狗!你是誰?”
  羅天賜兩眼昂望著天,冷冷地說:“你們不配問!”
  巨靈大漢微微一怔之後,氣得怒吼一聲喝道:“小狗!你是來者不善了!”
  羅天賜淡漠地說:“善者當然不來!”
  大漢又是一怔道:“你知道我們是誰!”
  羅天賜道:“用不著知道。”對答中,火藥氣味,愈來愈濃,眼看除了動手以外,再也沒有甚麼話說了!這時,後面的人,突然叱喝著避向道路一旁的山壁!三道人影,已從後段超越而上地疾奔過來!
  那三道人影成品字形前進!為首的一位,是一個身著道袍,胸繪八卦,頭戴梁冠的馬臉老道,後面兩位,一為頭如一巴大的矮小胖子,一為星月紅唇的年青書生!羅天賜眼角一飄,即已認出,正是此地原來的主人,與他有一掌之仇的南樓樓主葛祥仙!
  三人還沒有到達,巨靈大漢後面的人,已經低呼一聲道:“兩位程兄,副教主到!”
  巨靈大漢,馬上雙雙身形一幌,閃向路側,同時回頭問道:“副教主………”話音未畢,三道人影,已經急閃而至!
  南樓樓主身形一頓,傲慢地掃了羅天賜一眼,粗暴地喝問道:“程鋼,程鐵,為什麼停下!”
  巨靈大漢忙道:“啟稟副教主,就是那小狗擋在路中,不讓我們通過,小的們正………”
  話沒說完,南樓樓主“呸”的一聲,怒吼喝道:“混蛋!教你們開甚麼路,宰了不就得了,難道這事還要人教!”
  巨靈接著身形一轉,霍地各自從腰際拔出一對板斧,然而身形一幌,就準備衝殺過去工這時,南樓樓主身後那位青年書生,卻將手一擺說道:“且慢!”
  巨靈大漢猛然將勢一收,回頭向那書生很恭謹行了一個禮道:“貴賓不知有何吩咐?”
  年青書生卻逕轉過身來,向南樓樓主說道:“副教主!莫非這小子,就是那正主兒!”
  南樓樓主不太相信地說:“何以見得!”
  年青書生說:“你看看程氏兄弟的臉!”
  南樓樓主來時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聞言仔細一看,不禁臉色倏地一變,狠狠地盯了羅天賜一眼,沉聲喝問道:“小子,他們是你傷的!”
  羅天賜淡淡地說:“誰叫他們出言旨不遜!”
  南樓樓主霹靂似地大吼一聲,憤怒地叫道:“這麼說來,阻擾本教接收故址,重傷屠堂主的小輩,就是你羅!”
  羅天賜傲然地說:“那還不是多此一問!”
  南樓樓主心神一震,跟著重哼一聲道:“哼!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自投羅網,找尋死路,看來只有活剝了你,祭奠本教教友了!”
  羅天賜一點也不激動地說:“是嗎?看來彼此目的相同,現在嘛,也正是時候!”
  南樓樓主暴跳如雷地喊道:“小狗!住嘴,就憑你也敢在老夫面前賣狂,還是趕快一父待後事吧!”羅天賜生硬地說:“有本事使出來,葛老道,小爺還等著收回那一掌之債呢?”
  南樓樓主聞言猛然一怔,楞楞地望著他說:“甚麼?你居然認得我?老夫甚麼時候欠過你的債!”
  羅天賜劍眉一揚說:“哼!真是貴人多志事,九疑山腰,閣下忘了對一個小孩偷襲的那一次無恥的行動了嗎?”
  南樓樓主心頭又是一震說:“甚麼?你就是那個叫做羅天賜的小狗!”
  羅天賜冷笑一聲說:“何必明知故問,獨眼閻君難道沒告訴你!”
  南樓樓主殺機猛現地說:“說與不說,都是一樣,沒想你小子的命真大,居然在教主那麼重的一掌之下,又把命給撿回來了,現在那群老鬼都不在這兒!看看還有誰能再救你,嘿嘿,搗散本教結盟大會的帳,也該清算一下啦!”
  羅天賜淡然一笑道:“好說,好說!你最好將你那只戳魂掌,再偷襲過來試試!”
  南樓樓主尚未答話,那兩個巨響大漢,早已忍耐不住地怪叫一聲喊道:“殺你也用得著副教主動手,看斧!”喊聲一起,兩座鐵塔似的身體,已經分從左右,急閃而上,兩只板斧,已經像泰山壓頂般地,朝著羅天賜的天靈蓋上,急砍而下,羅天賜身形猛然一低,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動的,即已閃離原地,只聽得他嘴裡猛喝一聲道:“找死!呱呱!殺!”巨靈大漢雙斧一招落空,登時收勢不住,砍到地面岩石之上。
  嗆噸一聲,金石相撞,火星摔閃。
  就在這時,一條快要令人難以察覺的黑影,已經超越斧石,射向兩人的頭頂!當南樓樓主三人發現有異的時候,兩個巨靈大漢,早已狂號一聲,猛然將手一撒!斧飛人倒,天靈蓋上現出兩個可怕的大窟窿,鮮血與腦髓,往外齊冒地慘死過去!緊接著,呱的一聲,黑影一閃而退,落向羅天賜的身邊,大家這才看清,那是一頭似狗非狗的怪物來。
  登時,幻影教那一百多名匪徒,全都不由自主地從心底冒出一股涼氣,各自在心裡暗叫一聲想道:“天啦!我的媽!就只這麼一條小怪狗,在一招不到的時間裡,就已使得本教的開道先鋒神,雙雙斃命,這仗還能打嗎?”
  南樓樓主葛祥仙此時已經忍無可忍,登時大吼一聲,雙臂一振,兩團至烈勁風,已經呼呼地撞向羅天賜的身上!
  風聲甫起,羅天賜立即聽出這位南樓樓主的功力,比起從前,已經不知高明到多少倍。
  他不閃不避,左掌一抖,倏推而上!
  擦擦 好怪的聲音!
  兩股勁力,互撞在一起,不像普通情形一樣,發出那悶雷似的響聲,而是幾片金屬上父錯擠兌而過的情形一樣!
  氣流竟然鋒利如刃,彼此互相突破,仍舊往各人身上,繼續激射而至!
  於是.兩人都不禁大感出息外地霍地旋身猛退!以避其鋒!
  人雖然已經退走,那原來存身之地的突岩小樹,卻嘩啦啦地,紛紛攔腰中斷上散於地,斷處平整光滑,竟與真的利刃橫削而過的情形一樣!
  因此,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道:“咦“片刃掌”!你怎麼也會?!”不過,彼此一驚之下,老魔還沒有想到原因,羅天賜早已心頭一動,記起伏魔文昌那幅血書上的記載來,不禁煞氣猛聚地盯著南樓樓主,暴喝一聲問道:“老魔!快說!你這“片刃掌”是怎麼會的!”
  老魔楞了一楞,臉色不知為甚麼原因,竟然緩和得多地問道:“你呢?是誰教的,快說!”
  羅天賜見他答非所問,不禁悲憤地怒喝道:“說!海外孤島上,暗算伏魔文昌徐老爺子的!是不是你!”老魔宛如丈二金剛,有點摸不著頭腦地望著羅天賜,茫然地說:“暗算徐老鬼,誰暗算他來著,還是快點把你的師承說出來,以免自誤吧!”
  羅天賜心頭閃電一轉,眉頭一皺說:“那麼,“片刃掌”是你們教主傳授給你的羅!”
  老魔臉色更加緩和地說:“不錯!這樣說來,你就是教主幾個秘傳子弟之一羅,真是大水……”話沒說完,羅天賜已經神色大變地昂天發出一陣狂笑道:“哈哈哈哈!這可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不到我今晚方始出困,就已經找到了當年暗算徐老爺子的仇家了,這一來,可更容不得你們橫行了!”
  南樓樓主一聽語氣不對,臉色登時突變,雙眉倏然倒豎而起,陰沉沉地望著羅天賜喝問道:“小鬼!難道你不是幻影神尊的秘傳弟子!”
  羅天賜聲音倏地一冷!沉沉一笑地說:“哼!他配!”
  葛祥仙面孔立刻一板,猛然側臉望著身後的大頭矮子,陰陰地問道:“辱及教主,該當何罪!”
  矮胖子大頭”幌,陰冷地說:“處以凌遲!”
  南樓樓主道:“執刑!”
  矮胖子面無表情地說:“遵令!”令字一落,手掌一探,一只兒臂粗細的判官筆,已經撤了出來!
  他用手摸一摸那尖銳的筆頭,冷冷地望著羅天賜說:“執法無私,小子候刑!”羅天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沒有作任何表示!
  矮胖子臉色一變,雙足一點,倏地騰空而起,在半空裡霍地一轉,抖手一揮,筆尖幻為滿天星斗,已經朝著羅天賜混身要害,急點而下,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羅天賜斜眼一飄,立即發現這個矮胖子的藝業,竟比那位獨眼閻君,似乎還要一局上一兩籌。
  不但招式詭異難測,而且氣魄,火候與出手的位置,處處都表現出一股驃悍雄渾的厲氣,那份狠辣準確的程度,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羅天賜登時心神一懍,再也不敢存有半分輕視,馬上將手往腰際一伸,已將那條“藥王金鍊”的蛇皮,取在手中!
  緊跟著,嘴裡猛喝一聲喊道:“嘿,不簡單!報上名來,”喊聲一起,蛇索已經摔然翻飛疾舞而上,雲時金弧呼轟而起,光影交織成一面層層重重的羅網,一毫不相讓的護住全身。
  在這面弧形的羅網中,那鏟狀的蛇頭,卻像冶鐵爐上冒出的火星一般,幻成無數金星,向上四散飛射!
  一點筆尖幻影,撞上一點金星!
  只聽得叮噹之聲,不絕於耳。剎那間,矮胖子那準確無比的七十二招,竟然全部為蛇頭所幻金星擋住,不多一點,也不少一點!
  當筆尖星影一幌而收,矮胖子的身體,再度騰空而起的時候,那金芒光影也一幌而逝,沒有跟著追擊!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大笑如雷,另一條細長的影子,已在矮胖子騰空的剎那間隙中,電也似地乘虛而入!
  好傢伙,就在這剎那間,一十八掌宛如同時劈出一般地,已經朝著他的身上,猛然罩下。
  在那如山的掌風下,一柄精鋼短戟,更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迎胸急刺而下士羅天賜星眸一閃,沉穩如山、單手一揮,蛇索再度騰空而起,另一只手掌,更像幽靈似的,不知何時,已經揚了起來工來的快!他應得更快,來人那如山的掌影,在金芒急問下,瞬即消失於無形。同一時間,只見那鏟狀蛇頭,倏地一昂!
  當 一聲金屬急振之聲陡然響起,火花四濺下,鋼戟已被硬生生地撞得橫移而出,盪開兩三尺遠!
  但這時那騰空而起的矮胖子,不知何時,已經俯衝急下,手上的判官筆,幻起千百條赤色光芒上然恰到好處地從那鋼戟”盪的空隙間,急瀉而下,虛實難測地罩向了他胸前每一個要害,青衫一飄而逝,黑袍疾飛而起!南樓樓主也像是飛虹經夭一般,在半空裡劃上一道短弧,接著那青衫書生的位置,從矮胖子的另一面,疾襲而至工羅天賜只感到瞬刻間,壓力突然變得沉重無比!
  他知道今天晚上,已經遇到了一批極為強悍的對手上是他在出困以後,比與“藥王金鍊”
  那一場激鬥,還要吃力的搏鬥工在這種形勢下,根本沒有時間給他考慮,更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一種本能的感應下,“應式取式”的功訣,已經從他的腦子裡,自然流露而出!
  只見他一手揮舞蛇索,一手橫掌飛劈!沒有任何人能看出他所使的,是甚麼招式!更沒有任何人能找出他的變化規律!
  然後,他那一蛇索,每一掌影,卻那麼恰到好虔地遞進了對方那極不容易察覺的破綻裡工迫得他們的許多精妙招式,全都胎死腹中,再也發不出來!
  轟隆隆 嗆噸噸
  在一聲問雷也似的掌聲,與一陣兵刃撞擊的震動下!
  三條人影,倏地分向三面,急射而散!
  誰也沒有看清他們是怎麼變化的,只覺得合攏得太快,分散得更快,就這結束了一場緊張的搏鬥。
  可是,當人影落地以後。
  他們卻發現南樓樓主的道袍,已經破裂了好幾道口子,鮮血已經染得滿身都是,人更搖搖幌幌地,奮力伸腳急撐,方始支持著沒有倒下!
  那位矮胖子的情形更慘,一條左臂,不如何時,早已與身體分了家,半邊身子,血水就像雨點一般地,一點一點地猛往下掉,大逾常人的腦袋,蒼白得比死人還不如,身體落地以後,一連打了幾個急旋,方始借助右手的那只判官筆,往地面一點的力旦旦,把身形定了下來!
  羅天賜孤伶伶地靠在一塊岩石的斜壁上,蛇索軟軟地垂落地面,喘息清晰可聞,月白色的儒衫,也已皺得不成樣子,但卻沒有半點血跡。
  南樓樓主深深地吸了口氣,跟地走前五步,駭然地望著羅天賜乾笑了幾聲道:“小子,算你狠,居然能夠擋開本副教主與刑堂執法聯手一擊,不過,今晚上你是栽定了!咱們沒有動手的人,還多著呢?”
  羅天賜氣息雖然有點不勻,但語調仍舊非常平靜地說:“葛祥仙!你的傷痛正劇,創血未幹,如此誇,不怕風問了舌頭嗎?”
  葛祥仙雙眉一掀,面色有點發灰地說:“不錯!單打獨斷,我承認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但我們幻影教的人,行事素來不擇手段,你自信能敵得過我們所有的人嗎?何況…嘿嘿嘿嘿!”說完,嘴裡發出一陣奸笑,倏地回頭向後喊道:“傳令下去,各自搶道殺奔岩頂,這小子由我與執法以及四大香主,共同對付,要快!”一呼百諾,剎那間,口令已經傳至隊尾!
  瞬時,人影亂幌,各自呼嘯一聲,霍地散了開來,分從各處,朝著摘星岩頂,飛撲而上!
  羅天賜沒有想到他會來上這麼一手絕招,不禁兩眼露煞地暴喝聲喊道:“葛祥仙,你這是逼得我大開殺戒!你知道你們要付多大代價嗎?”
  葛祥仙陰冷地說:“小子,你若能夠活命!代價再大,我們也付得起!”這時,已有部份人影,快要繞過羅天賜的位置,搶上他身後的正道了!
  羅天賜馬上身形一動,準備先將那些截住再講!
  當他身形一轉的時候,斜剌裡,一條黑影,摔掠而至,“判官筆呼”的一聲,又準又狠地急戳而至!
  在那筆尖炫目的跳動下,挾著萬鈞之力,閃電般地同時點向羅天賜背腹之間的七大要害!
  同時聽到一聲狂暴的吼聲喊道:“小雜種!把老子的手臂還來!”
  事起倉卒,羅天賜的身子還沒有來得及轉回來,那管兒臂粗細的判官筆,已經距離他的背腹,只差一兩寸遠了,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感到措手不及,不用說是招架,就是閃避也都無法辦到,因此,那條摔起突襲的黑影,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
  然而,在他眼看就要得手的時候!只聽得……
  “嘿!”的一聲悶哼!從羅天賜的嘴裡,猛的發了出來。
  緊接著,誰也沒有看到他閃動,人卻突然一幌不見,離奇地不見了影子!判官筆在陡失目標之下,噸的一聲,插入羅天賜所倚一罪的那岩石斜壁之上,緊緊地嵌進石內只剩下一半筆桿在外;在同一個時間內,一道金虹,從岩腳疾射而起,順著那只握筆的手臂,噓的一聲,鎖入黑影的脅下!狂笑之聲,陡然中斷,換來:
  啊!一聲慘號!
  慘號之下,黑影倒翻而出,羅天賜卻像幽靈一樣的,倏地從地面冒了出來,眼快的人,方始看出他剛才並沒有失蹤,只不過連人帶衣服,縮得口一有四五寸高了而已!黑影倒翻而出,他也跟著恢復了原狀。
  這來,可把大家全都驚得呆了!媽呀!這是甚麼武功,居然把人縮成這麼大小,而且連衣服也不例外呢?內功深厚的人,雖然也會縮骨功,但最多只能把身體縮小一倍,就了不起了,而且也不可能在瞬息間,就辦到呀!至於衣服,那根本就不可能隨著人變!
  從開始到結束,幾乎只有一個人眨眼的十分之一的功夫,根本連大家的意念都沒有轉動,就已分出生死!
  這是人能辦得到的嗎?
  然而,羅夭賜仍然仗靠在岩壁之上,蛇索也仍舊軟軟地垂在地面。假如不是他的位置稍偏了一點,假如那只判官筆沒有嵌在那石壁上,假如那蛇索的鋒頭上沒有掛著一塊血淋淋的碎肉,誰能相信,那來襲者是死在他的手裡呢?
  南樓樓主一呆以後,猛然大叫一聲,撲向那仰臥於地的大頭矮胖身前,聲音嘶啞地吼叫道:“屈飛,屈飛!你死不得!死不得啊!你叫教主怎麼向你們嵐煙門的長輩交待啊!屈飛!
  你叫老夫怎麼向教主講呢?”
  大頭矮胖全身都在劇烈的抽搐,雙目怒瞪,臉孔的肌肉,繃得像鐵一樣,鮮血則順著嘴角,往下淌成一線!
  右脅下,一個碗大的創口,皮肉向外翻轉,竟然連肺葉都給帶出來了!
  然而,他還沒有完全斷氣,頭髮被嘴角的鮮血,一絲絲地黏在面頰上,份外顯得淒厲,當南樓樓主望著他號叫的時候,他咬著牙,翻動一對死魚眼睛,艱難地從齒縫裡迸出一線聲息道:“副……教主!傳……語……本門…為……我……報仇!”
  南樓樓主神色悲慘,老淚縱橫地說:“屈老弟!放心好了,不但傳語的事,老夫一定辦到,就是今天晚上,老夫拚著一條老命不要,也決不會放過那小子!”
  屈飛聞言,突然慘笑一聲,五知從那兒來的力量,竟然猛的一下,從地面繃了起來,南官樓主見狀,不禁駭道:“屈老弟!你……你要幹…”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屈飛突然發出一聲令人毛髮悚然的厲號,就像一頭瘋虎似的,雙足一瞪,一頭朝著羅天賜的身上撞過去喊道:“小狗!嵐煙門誓約已解,老子今天死了,你也活不了多長,拿命來啊!”
  羅天賜這時正好身形一閃,準備去攔截那些繞身而過,撲向摘星岩頂的教徒,因此,他那矮胖的身體,一撞之下登時落空!
  這時,他已集聚了全身殘餘的真力,一撞落空,再也無法收勢得住。霎時,只聽得“拍”
  的一聲問響,就像一只瓦罐摔在石頭上的情形一樣,他那一顆特大的頭頂,早已結結實實地碰上了羅天賜身後的岩壁,給撞四分五裂,腦漿迸射在鮮血四濺的慘狀下,終於哼也沒有再哼一聲,就這麼結束了他那罪惡的一生。
  羅天賜沒有想到這傢伙的戾氣,如此之狠,一個沒有防備,雪白的儒衫上面,又濺上了一片血腥!因此身形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皺著眉頭說道:“欸!何苦呢!”
  南樓樓主卻趨著他這一呆之際,旋身電射而上地喊道:“好小子,這下你可得意了,血債血還,大家上啊!”他的臉上,雖然顯得無比的悲憤,但嘴角卻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
  呼號聲中,兩掌幌閃如電,二十七掌連成一線,向魚網似的,罩向羅天賜的頭頂羅天賜星目一睜,驀地暴笑如雷,冷笑聲喝道:“老賊!來得好!你也該去陪陪你的朋友了!”暴笑聲中,蛇索一抖,人已電射而出,金芒急舞之下,已經迎著葛祥仙的來勢,倏戳過去。
  就在這時,後隊趕來助陣的四位香主,已經趕到,其中一位札須大漢,見機馬上從側面急掩而進!單刀一擊,朝著羅天賜的雙腳砍了過去喊道:“好小子,還有我七殺刀吳雄在這兒呢?”
  羅天賜看也不看,手腕微帶蛇索金芒一閃,倒卷而回地已經砸上那吳雄的單刀之上,緊接著單足一點地面,一個旋身,急閃而退地脫出兩面夾擊的險地,霎時,吳雄只感到虎口一熱,單刀再也把持不住,當地一聲,脫手飛去!正好射向那位飛而至的葛祥仙!
  這一來,夾擊之勢,霎即變成自相殘殺的形態!
  總算他們兩個的武功,都可以算得高手中的高手,見狀馬上身形一剎,怪叫一聲,急躍而退,這才沒有上當!
  那位身為客賓的青衫書生,見狀不禁陰笑一聲,俊逸的面龐,流露出一股妒忌的神色,身形一幌急衝而至地喊道:“好小子,你未免太強了一點,我六妙書生雖然身在客位,也不能容你這樣逞凶下去!通得要向閣下領教一番!”相隔尚有五六步遠,手中的金鋼短戟,已經虛空急刺而出!
  霎時,九股尖銳的勁風,宛如實物一般,發出一陣“嗤”“嗤”的破空之聲,其準無比地攻向羅天賜全身上下九處重要大穴工羅天賜身形尚未站穩,勁風已經襲進身前,來不及揮舞蛇索,只好將手一翻,迎著那九股勁風,反劈過去!
  戟氣與掌風一觸,竟然發出九聲清亮的嗚聲,宛如九只利箭,射在鋼板之上一樣,竟然讓他給硬擋住了!
  不過,擋雖然擋住了,手掌仍然像被利刀刺了一下似的,痛得他咬牙抽搐了。
  這時,那位南樓樓主,又已咬牙切齒地攻了過來,那如山的掌聲,以驚濤駭浪之勢急壓而至,羅天賜手掌疼痛未止,一時用不上力,只好暫避其鋒地猛然手著地面,激射而退閃了開去,青衫書生大叫一聲,反身急追地喊道:“注意,小心他逃!”
  南樓樓主掌勢落空,身形一頓,搖幌了下叫道:“跑不了!大家注意,將他纏住!”方才偷襲未成的那位吳雄,不知何時,已經從同伴手裡,搶了一把刀過來,聞聲怒叱一聲,瘋虎也似的自斜刺衝了過去!趁著羅天賜身形方始落地,沒有站穩的好機會,朴刀猛劈快斬地,像雨點般,砍了過去!
  其餘三位香主,也在同一個時間,拔出兵器,追殺而至!
  可是,羅天賜在平射而出的當兒,早已有了準備,真力一轉之下,不經身形站直,蛇索早已飛揚而起,卷向那四位急衝而至的香主!
  四柄兵刃,還沒有砍到他的身上,就已被蛇索卷得纏成一束!
  四位香主不禁心神大凜,只嚇得同聲怪叫,慌不迭地運勁往後一收,希望將兵器抽了回來再說!
  這一來,羅天賜根本不用使力,就被他那一抽之力,將那懸空仰臥的身體,拉得往上一挺,自然而然地站了起來!
  更絕的是他身形一直以後,蛇索倏地一抖上即放鬆所卷的四柄武器!那四個香主正在用力回抽,猛然之間,武器一松,登時拿樁不住,一個翻身,分向四面倒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
  那條蛇索,就像具有靈性的東西一樣,一松一散之際,根本沒有回收,就噓的一聲,掃向了那位最先發動攻擊的吳雄!
  速度之快,就是在平常的時候,他也不用想躲得開,更不說在現在這種翻身後倒的時候了,因此,連不好二字,尚未出口,那蛇索的鏟頭,已經。赤一聲,扎進了他的胸膛,整個嵌了進去,只剩下索身在外!
  其餘三位香主好不容易將身形站穩,見狀之下,不禁心膽俱裂地駭叫一聲喊道:“不好!
  大香主吳雄栽啦!”啦字還留著一點顫抖的尾音,只聽得呼的一聲,羅天賜手裡那條蛇索,竟然將吳雄的屍體,整個舞了起來,掃向他們的面前。
  那位緊鄰吳雄的香主,首當其衝地,就已經被那屍體撞得身形一歪,凌空飛射而起地摔向一塊突出地面的巨岩!
  那具屍體,則在這一撞之下,離索向著跟蹤而至的南樓樓主,與六妙書生的身前,落了過去。
  南樓樓主想不到羅天賜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只好與六妙書生兩人,雙掌一推,先把那具屍體,推開再備!
  可是,當他們撥開那具屍體以後,羅天賜卻已倏地轉身,朝著那此繞過他的身後,正在向岩頂搶登的匪徒群中,搶追過去,顯見他已看透了葛祥仙的心機,再也不肯與他們幾個主腦纏鬥了!
  以南樓樓主他們幾個主腦人物的武功,尚且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那此一武功不如他們遠勝的教徒。
  那還不是老虎吃綿羊,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一來,那些教徒們可就慘了!
  雖然他們人數得散得很開,羅天賜不可能整個將他們追上,但誰也想不到他手裡那條蛇索,是從“藥王金鍊”身上剝了下來的,長度幾達五十丈開外,一旦揮舞開來,百丈以內,休想逃得出他的掌握!何況,羅天賜還有一只肭龍神物相助,就是超出了他那蛇索的威力範圍,也逃不脫肭龍的利嘴,於是,蛇索宛如魔鬼的咀咒,索頭指向何處,何處就慘號連天!
  有的被卷得飛上半空,有的被鏟頭斬得面目全非!
  雖然他們在羅天賜分不開身的時候,已經搶登了百十丈的距離,結果仍然無濟於事的,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南樓樓主見狀不禁聲嘶力竭地號叫道:“羅天賜!有種的就回過頭來,和老子拚上一拚……”然而,羅天賜根本就不理他這個岔!蛇索方始卷飛二一條大漢,鏟頭又飛快地插進了另外幾個傢伙的背心!
  肭龍呱呱在主人的掃殺下,也不甘示弱,方始咬斷一個教徒的脖子,又倏地撲向一位大漢的頭頂!
  六妙書生也不禁氣得破口大罵道:“姓羅的小子,你這算是那一門子好漢呀!”羅天賜照樣不加理睬,一索拉下一位跑得最快瘦個子,猛的一個旋身,躲開了側面摔來的十幾只火把!
  在火把落地激起的火星中,又將索頭一轉,將兩名大塊頭的教徒,活生生地捲上了半天雲霄!
  忽然.一道人影,如巨鷹凌空般地,朝著他這面,疾飛而至!
  羅天賜方始閃身避開一只飛鏢,目光一定,已經看出,那自空中飛撲而來的人影,就是那位自稱身居客位的六妙書生!
  他不禁冷笑一聲,蛇索鏟頭,斬斷一名黑衣大漢的足踝之後,然後呼的一聲,收了回來,目注六抄書生下降的身形,沉聲地說:“因為你不是幻影教的人,我才不為已甚假如再不知趣,哼……”
  六妙書生身形一落,猛然將牙一咬道:“小子,你太狂了!少爺雖然不是幻影教的人,可是幻影教主,卻是本少爺的父執前輩,你知道嗎?”
  羅天賜星眸一閃,淡然地說:“那麼你是豁出去了!”
  六妙書生更不答話,右手精鋼短戟微微往上一挑,已經指向羅夭賜的面門!可是,他並沒有將短戟戳出,卻只用手指在戟柄上捺了一捺!
  羅天賜還沒有弄清他這個動作的用意,就只聽得“嗡”的一聲輕響,那短戟的戟尖,竟然與戟身分離,發出一片強烈的破空之聲,激射而至!
  乖乖,好快的速度!
  當蘿天賜聽到那“嗡”的一聲輕響,戟尖已經到了他的額前至假如羅天賜沒有在“龍潭隱闕”裡面,苦修了四年的話,說甚麼也躲不開這種突出不意的襲擊!
  然而工他所碰到的,卻是苦修後的羅天賜,這番心機算是白費了!
  戟尖在強力彈簧的繃射下,雖然速度快得出奇,可本羅夭賜的動作,卻快得不可思議!
  根本就沒有看清他怎麼動的,那枝戟尖,就已被他屈指一彈,“當”的一聲,給他彈得掉落地面!
  可是,六妙書生早已有此預料,見狀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地喊道:“好小子,有你的,可惜你碰到了我六妙書生,現在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躲掉本少爺蝕骨水霧!”喊聲一起,手指早已捺上戟桿的機關,當那枝被羅天賜彈落的戟尖,尚未落地之前,一蓬黑色水霧,已從戟尖斷處,急噴而出地,朝著羅天賜的面門飛罩而至!
  羅天賜沒有想到他會緊接著來上這麼一手,反應再快,也來不及閃躲了!如果用過去擋旦這玩意既稱蝕骨水霧,決沾不得,看來除了閉目等死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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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玉女情深 追送逃人解郎危  審訊頑魔 強敵突現施狡謀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那蓬“蝕骨毒霧”,緊跟在戟尖之後狂噴而出,使得羅天賜根本騰不出時間閃躲,此物即稱“蝕骨”自然更不能用手去擋!
  這一來,羅天賜的武功再高,也只有閉目等死的份兒了!
  因此,六妙書生不禁得意地狂笑道:“哈哈!這下可神氣不了了吧!哈哈哈哈………”
  豈知他的狂笑聲方起……突然一片微帶透明的綠光,從空急降而至,剛好搶在那蓬“霧”之,擋在羅天賜的面門之前,雙方誰都沒有看清那片綠光,究竟是甚麼東西,就只聽得。
  嗤 一聲彷彿燒紅的烙鐵,猛然插進冷水中的輕響,在綠色毒霧之間傳了出來。霎時,綠光毒霧一閃而沒,化作一陣輕煙隨風飄散!
  這時,方始聽得半空之上,傳來一片嬌脆的聲音喊道:“是誰敢使用這種歹毒的玩意害人,姑娘倒要看看他長了幾個腦袋!”話聲一起,一團彩雲,已經從高空急降而下!
  那位六妙書生,在綠光一現的時候,即已臉色大變地轉過身去!當嬌叱之聲一起,更像喪家之犬一般,忘命也似的朝著來時的方向,電遁而逝,眨眼之間,即已隱沒於山林暗影之間不見了影子!
  緊接著。
  南樓樓主也似乎有甚麼顧忌似的,倏地將手一揮,高聲喊道:“退!”手勢一落,人已急旋而退,領先向山下急奔而逃!
  那些幻影教徒,聽到這一個字,更像死因突獲大赦一般!簡直比錢塘江的潮水還快,連奔帶滾地眨眼之間,就退得乾乾淨淨,只恨爺娘少生了兩條腿,爭先恐後地拚命往山下飛逃而去!
  羅天賜不禁感到大出意外地呆了呆,望著他們的背影自自語道;“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呀!”話聲一起,彩雲已降,只感到道綠影,在眼前一幌道:“羅家哥哥,你沒有甚麼事吧!”
  羅天賜定睛一看,立即發現,那位早先與她發生誤會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俏牛生地站在自已的面前,不禁驚喜地說道:“啊 是你!謝謝,我沒有甚麼,”
  少女深情地瞥了他一眼說:“沒有甚麼就好,剛才可真把我嚇壞了!”
  羅天賜被她看得臉色不自覺地紅了一紅,登時莫明其妙地感到有點拘謹地說:“謝謝姑娘關心,對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少女說道:“你猜猜看!”
  羅天賜搖搖頭說:“我猜不著!”
  少女飄了他一眼說:“那還不是為了幫你!”
  羅天賜驚詫地說:“幫我?你怎麼曉得我會有危險。”
  少女搖了搖頭說:“那我不成了神仙啦!人家是給你送逃犯來的,知道嗎?”說完,將手朝路側一指,羅天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這才發現那兒站著一只五彩巨鸞,巨鸞的爪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竟是那位乘機潛逃的獨眼閻君。一逅時,他方始恍然地說道:
  “啊!原來你是把他抓了送來,這又何必呢?”
  少女不禁感到滿懷幽怨地說:“何必?你是說我多此一舉!”
  羅天賜一聽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陪笑說:“姑娘,你說那裡話來,我的意思,是怕因此耽擱了你們的要事,那豈不是太不好了嗎?”
  少女聽到此話,方始展顏一笑道:“他本來是因為我的關係才逃掉的,自然應該由我抓回來,否則,讓他逃掉了,你一定會怪我的!”
  羅天賜笑道:“就是他逃掉了,我也不會怪你呀,姑娘真是太多心了!”
  少女羞澀地笑了一笑說:“那麼?你說過去看我們,要算話啊!”
  羅天賜道:“當然算話,而且一定儘快抽時間去到姑娘的府上拜望!”
  少女一聽此話,登時眉頭一舒,白了他一眼說:“人家又不是沒有名字,姑娘姑娘地,不太生疏了嗎?”羅天賜連忙改口道:“那我叫你嫦妹好嗎?”
  少女臉上沒來由地紅了一紅說:“人家本來就比你小嘛?欸!剛才那是些甚麼人呀!”
  羅天賜說:“還不是幻影教的魔崽子們!”
  少女說:“幻影教的,他們怎麼會有“蝕骨毒霧”呢?”
  羅天賜說:“那位使用“蝕骨主母霧”的人,倒不是幻影教的,好像是他們的客人!”
  少女眉頭微微一皺說:“叫甚麼名字!”
  羅天賜說:“六妙書生。”
  少女楞了楞說:“六妙書生!那又是誰呢?”
  羅天賜補充地道:“是一位唇紅齒白的年輕人,年齡大概在二十左右,穿的是青色儒衫!”
  少女急問道:“天賜哥,他用的是甚麼兵器?”
  羅天賜道:“精鋼短戟!”
  少女登時恍然地說“原來是他!就難怪了!”
  羅天賜問道:“你認得他?”
  少女恨聲地說:“哼!豈止認得,只差沒有天天見面罷了!真不要臉,就憑他那幾手,居然也敢自稱六妙書生!嘿嘿!”
  羅天賜不解地問道:“嫦妹,你好像很討厭他!”
  少女說:“討厭!哼!假如不是他與我家有那麼點親戚關係,我早就把他宰了!天賜哥,下次再遇到他的時候,手下可千萬不能留情啊!”
  羅天賜詫異地問道:“那為甚麼?”
  少女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地說:“不要管為甚麼,反正你替我把他宰了就是!”
  羅天賜正色地說:“如果他確有敢死之道,那個當然,否則…”
  少女生氣地說:“天賜哥!你……”
  羅天賜連忙將話岔開道:“嫦妹!伯母呢?”
  少女說道:“回去啦!”
  羅天賜問道:“天池那麼遠,她沒有彩鸞代步,怎麼走呀,”
  少女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家養的彩鸞,本來就有。對,早先走的時候,另外一只替我去找東西去了,否則,我也沒有時間,替你把人抓回來了!”
  羅天賜說:“啊 這樣說來,我總算安心了!我們把這些死屍埋掉,一齊回到我姑姑家裡坐一坐怎麼樣!”
  少女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了!爸爸有了消息,我可不能在這兒待得太久,人已經送到我也該走了!”
  羅天賜自幼沒有見過父母,自然知道少女的心情,因此,也就不再挽留地說:“嫦妹,你說得不錯,也許伯母正在等你回去”起去找伯父呢?這些屍體,讓我一個人收拾好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
  少女聞,不禁有點戀戀不捨地望了他一眼說:“天賜哥!你可要早點到我們家來啊,”
  羅天賜答道:“那個當然!”少女問道:“你知道我們家的地址嗎?”
  羅天賜說:“不是在崑崙天池嗎?”
  少女說:“天池附近的地區那麼大,你知道我們究竟住在那一邊呢?”
  羅天賜呆了一呆說:“慢慢找,總可以找到!”少女笑了一笑,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只翠玉口哨,朝著他的面前遞了過去說:“天賜哥!你收下這個吧!到了天池,你只要將這只口哨一吹,自然有人前來接你到我家 去,否則,恐怕你找上幾天幾夜,也找不著呢?”
  羅天賜雖然伸手把口哨接下,嘴裡卻說:“我不相信會令人那麼難找!”
  少女眼珠一轉,忽然神秘地笑了一笑說:“你敢不敢和我賭!”
  羅天賜好勝地說:“有甚麼不敢!你說,怎麼個賭法!”
  少女說:“我們以三天為限好了,假如你到了天池,能夠不用我的口哨,就把我家找到,不論你向我提出甚麼要求,我都照辦,你呢?”
  羅天賜沒有多加考慮地說:“那我也一樣好了!”
  少女緊迫一句說:“你不後悔!”
  羅天賜心中一凜,趕緊補充說:“自然,做壞事不能包括在內!”
  少女說:“是不是還有甚麼限制!”
  羅天賜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沒有了!”
  少女頑皮地說:“假如我叫你死呢?”羅天賜說:“決不皺半下眉頭!”
  少女說:“君子一言!”
  羅夭賜說:“駟馬難追!”少女深情地望了他一眼,臉上現出一絲滿足的笑容說:“好!
  就這麼說定,再見,你不可以叫我等得太久啊!”說完,這才依依不舍地走向巨鸞,坐上以後,喊了一聲起,巨鸞雙翅一展,終於升空飛走!
  羅天賜望著她的身影,擺了擺手說:“嫦妹,珍重,再見!”
  “珍重,再見!”當少女的回話,從空中傳來的時候,人鳥已經消逝在藍天的深處!
  這時,羅天賜方始將手放了下來,用化屍丹將地面的死人處理完畢,然後帶著肭龍,將獨眼閻君抓起走了回來。
  羅天賜將這一段經過說完,烈火飛龍徐振威不禁沉思了一陣,方始哦了一聲說:“你所碰到的母女兩人,莫非是她們!”
  大家不禁問道:“你認得她們!”
  徐振威說:“我怎麼會認得,只不過從她們的姓氏外號與那幾樣神物的上面,猜出一點端倪罷了!”
  羅天賜不禁關切地問道:“那她們是誰?”
  徐振威說:“如果我沒有情錯,她們應該是一聖的家人!”他這一說,妙手悟空與寒泉玉鳳兩人,也有所領悟地點頭說道:“不錯,一定是的!”
  羅天賜不解地問道:“是甚麼呀?”
  烈火飛龍加以說明道:“因為一聖的夫人,據聞善得百鳥,那位少女,不但姓彭而且自稱七絕玉女,如果不是他的家人,還會有誰呢?”
  羅天賜這才恍然地說:“啊!原來如此,那就難怪她們會有那麼高的身手了!”
  烈火飛龍忽有所思地感慨一聲說:“本來江湖上都以為他老人家歸隱不管世事了的,就你今天晚上所知道的事實看來,好像他已出了意外,那就難怪武林要多事了!”
  羅天賜聞言,突然想起早先所提的問題,馬上將話題一轉說:“姑丈,你們為甚麼要定居在這兒呢?”
  妙手悟空馬上接口說道:“還不是為了找主人的鎮邪九寶和火浣衣!”
  羅天賜問道:“找到了沒有!”
  妙手悟空說:“如果找到了,今天晚上還會有他們放肆的餘地嗎?”
  羅天賜說:“為甚麼?那張圖不是你們都看過了嗎?”
  妙手悟空說:“不錯是不錯!可是,當我找到圖上那塊猴形巨石,站到上面,照著它的箭頭方向向隔潭的壁上望去的時候,卻甚麼也沒有發現,因為那塊山壁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那怎麼找得到呢?”
  羅天賜問道:“是不是就藏在那塊猴形巨石上?”
  寒泉玉鳳搖了搖頭說:“那塊猴形巨石,實實在在,連一個指拇大的小洞都沒有,那怎能藏得東西呢?何況,我們只差沒有把地翻轉來罷了!”
  羅天賜說:“奇怪,莫非那張圖與雙寶無關!”
  妙手悟空說:“不可能無關,也許他在圖上還畫得有甚麼隱祕的證號,我們從前沒有仔細看清,否則,潘球把那張圖藏在身上有甚麼用呢?”
  飛虎老人跟著補充說:“正因為原圖在你身上,所以我們只好在這兒住下來,用笨辦法,一寸一寸地把土翻過來,相信總有一天,可以把雙寶給找出來!”
  羅天賜說道:“找不到就算了,又何必費這麼大的勁呢?”
  寒泉玉鳳正色說:“天賜!你知不知道,我們為甚麼一定要把它找出來!”
  羅天賜想了想說:“難道是為了對付幻影教!”
  寒泉玉鳳說:“不錯正是如此!”
  羅天賜說:“難道你們早就知道有今天的事發生!”
  寒泉玉鳳說:“可以這樣說!”
  羅天賜說:“為甚麼?”
  寒泉玉鳳說:“因為那魔頭曾經聲言,五年以後要血洗武林!”
  羅天賜不解地說:“為甚麼要等五年?”
  寒泉玉鳳說:“因為他已經身受重傷!”
  羅天賜說:“那為甚麼不在當時把他剷除!”
  寒泉玉鳳連忙把羅天賜在當年被劈落潭中以後的情形,簡明扼要地說了遍,然後問道:
  “現在你明白了嗎?”  羅天賜感到很意外地說:“原來他當時也沒有佔到便宜!”
  寒泉玉鳳說:“如果不是他身受重傷,武林中會平靜這麼久嗎?”
  妙手悟空則有點感慨地說:“主人了能注定了是他們的克星,那魔頭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二次東山再起,一出師,又碰到了你,仍舊弄個灰頭土臉,大敗而歸!”
  羅天賜不禁笑了笑說:“假如他知道我這一身能耐,還是拜他一掌之賜,給得到的,不氣得吐血,那才怪呢!”
  烈火飛龍心有所思地說:“不知道他們這次東山再起,是否向各派同時發難,還是另有甚麼陰謀!”
  羅天賜說:“現成放著一位他們教中的重要人物在此,把他提過來一問,不就完全清楚了嗎?”
  這時,大家已經酒醉飯飽,不想再吃了,因此烈火飛龍吩咐手下,馬上將酒菜撤除,重新將正廳收拾一遍,然後將獨眼閻君提了出來,開始問話。
  羅天賜出手解開他的穴道,在他回醒以後,已知決無幸理,不禁長嘆一聲,又將眼睛閉上!
  烈火飛龍想起今天的遭遇,不禁厲聲問道:“屠化望!不要裝死,我問你,那個把你救走的魔頭,也就是你們現在的教主,究竟是誰!”
  獨眼閻君單眼一睜道:“老子不知道!”
  羅天賜冷笑一聲說:“那你是想死裡”
  獨眼閻君將牙一咬說:“哼!頭砍下來,不過碗大的疤!老子平生殺人無數二畏一死!”
  烈火飛龍忍不住向前給他狠狠地兩記耳光說:“哼!不回答問話,有那麼痛快給你去死!”
  獨眼閻君功力未失,根本就不在乎他那兩耳光,仍舊要狠地說道:“你想怎樣!”
  妙手悟空嘻嘻一笑說:“沒有甚麼,只不過叫你望天而已!”說完,手中的刷子,已經朝著他的腳心上面,刷了下去!”說也奇怪,獨眼閻君那麼狠的人,在刷子一刷之下上然臉色大變,像殺豬也似地叫了起來喊道:“好!好!我說,我說!”
  妙手悟空運忙把手停了下來說:“你不狠了吧!假如再不說的話,老夫還有一樣玩意兒,沒有出來呢?”
  獨眼閻君廢然地問道:“還有甚麼?”
  妙手悟空道:“不相信,是不是要我把老鼠放到你的面前!”
  獨眼閻君登時臉露悸色地說:“好了,好了,算你狠,把我怕的東西,全知道了!”
  妙手悟空笑道:“那只怪你自己睡覺以後,嘴巴不穩,說吧,你們教主,究竟是誰!”
  獨眼閻君苦著臉說:“這個,我確實不知道,不但是我,恐怕全教的人,除了第一副教主陶篤天和教主的五大親傳弟子以外,再也沒有能夠見到他的真面目,更不用說是知道他的名號了!”大家知道他這時不敢再說假話,不禁全都大感一息外地呆了一呆!
  獨眼閻君見狀,以為他們不相信,不禁急得賭咒說:“如果我說了謊,隨便你們怎麼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羅天賜想了一想說:“你不敢說謊,好了,這個問題不問了!這次你們東山再起,可有甚麼計劃沒有?”獨眼閻君說道:“這個我倒知道一點,教主的意思,大概是想先把這兒的基地收回,然後佈置一下,就借用你們的名義,通知整個武林,以共研“鎮邪九寶”作號召,誘使各派高手,集中此地,一網打盡,然後再向各派進軍,血洗武林!”
  烈火飛龍等人,聞言不禁大驚想道:“乖乖,好狠毒的陰謀!幸虧他們今天給失敗,否則豈不糟了!”想到這兒,寒泉玉鳳又跟著問道:“假如今天失敗了,你們有沒有第二步打算!”
  獨眼閻君搖了搖頭說:“可能有,不過我不知道。”
  妙手悟空心中忽有所思地問道:“鎮邪九寶與火浣衣,是不是你們得去了!”
  獨眼閻君點頭說:“不錯。”
  羅天賜說:“你們知道藏寶的地點!”
  獨眼閻君說:“因為巽風亭主沒有死!”
  妙手悟空駭然地說:“他沒有死!這不可能罷!”
  獨眼閻君道:“那有甚麼不可能,我們教主功參造化,何況,他受傷的時候,早已吞食了教主所賜的“假死丹”保住了生機呢?”
  妙手悟空愕然地說:“假死丹!你說他那時並沒有真死!”
  羅天賜忽然記起明因老人所留秘典上的一段記載,馬上點頭說道:“不錯,有此可能!
  真相一不到幻影教主竟然能夠練出這種東西來,不簡單,既可假死騙人,又可停止氣血運行,保全生機,使傷勢不致惡化!”
  妙手悟空仍舊不太相信地說:“啊.有這種事?”
  羅天賜說:“確有此事,只不過藥難找就是!”
  妙手悟空心中忽然一動道:“藥材既然難找,東西一定非常珍也貝,以他在南樓手下一位小小的亭主,怎麼會令教主賜給他這種東西呢?”
  獨眼閻君冷笑一聲道:“你知道甚麼,他本來就是教主的隨身親侍,那有甚麼好奇怪的!”
  妙手悟空聞言,就像獲得了證實似的,馬上叫道:“這麼說來,幻影教主是誰!我可知道了!”大家驚奇地望著他說:“你知道了是誰?”
  妙手悟空說:“蛇魔的傳人!”
  飛虎老人登時有所領悟地說:“不錯,記得當年他就自己承認過,是蛇魔身前二使之一,既然如此,幻影教主不是蛇魔的傳人,還會有誰呢?”
  寒泉玉鳳一點也不起勁地說:“就算知道他是蛇魔的傳人,又有甚麼用,那還不是與幻影教主一樣,僅僅只是種身份而已!”
  妙手悟空登時感到大為洩氣地說:“不錯,就是知道這一點,又有甚麼用呢?”
  羅天賜想了一想道:“那怎麼沒有用,從這一次身份,我們就可以想到他慣用些甚麼手段,事先準備對付的辦法呀!”說完,馬上轉頭繼續向獨眼閻君盤問道:“你們教主得到雙寶以後,躲在甚麼地方參悟,你知道嗎?”
  獨眼閻君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烈火飛龍緊跟著問:“這一來,你們隱遁不見,暗中總該有個秘密的根據地吧!”獨眼閻君點了點頭,正待答話。
  突然,大家只聽得……嘎.一聲長嗚自那停在窗外的金鷓嘴裡!猛然傳了進來,緊接著一陣撲擊的聲音,在廳外廣場之上,響了起來!
  羅天賜的反應最快,身形一幌,已經朝著廳外急射而出地喊道:“是誰!敢再來找死,”
  當他的身形往外一閃的時候,一點金星,已從廳側的窗口,急射而進!
  大家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是甚麼東西,就只聽得獨眼閻君發出一陣淒厲無比的慘號叫道:
  “呀 金……令……追………魂…我………我……”羅天賜聞聲如警,趕緊一個轉身,急退而回。
  總算他機警,身形一幌而回之際,立即發現一團白色人影,正從那點金星射入的窗口,急撲而進!似乎想對其餘的人加害!
  因此,羅天賜不等身形落地,立即雙掌一揮,朝著那團白色人影,虛空遙劈過去喊道:
  “好傢伙,少爺差點中了你的調虎離山之計,接掌!”那團白色人影似乎沒有料到羅天賜會回來得這麼快!匆忙之間,來不及閃躲,只好雙掌一翻,封了過去喊道:“好傢伙,真快,怪不得葛老道要在你手裡吃敝足,”話音一落,雙方掌力,已經在窗前撞個正著!
  轟隆隆!乖乖!四股無形的掌力,竟像實物相撞的情形一樣,竟然發出一陣連地皮都震撼得掠動起來的巨響!
  巨響聲中,羅天賜身形一頓,猛然從空中落了下來,搖幌地退了幾步,方始站穩那團白影,則如飄絮一般,仍舊從窗口退了回去,一恍之際,就沒有了影子,不過,大家卻聽得一陣陣厲嘯地聲音,像電閃一般,往山下急掠而逝地叫道:“一掌之賜!勢在必報,少教主給你寄下了!”
  當最後一個字傳到大家的耳鼓裡時,聲音相距最少也在三十裡以外去了,那份快捷,端的嚇人聽聞!這時,廣場外的撲擊之聲,也不知在甚麼時候停止了,大家全都像木雞一樣的!
  呆在那兒,不知應該幹甚麼才好!
  整個的空氣,呈現一片死寂,就像一塊鋁,壓在大家的心口上一樣,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來,因為,除了羅天賜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人看清那團白影的形態!好半晌!大家才被一陣微弱的呻吟聲音驚醒過來,只聽到獨眼閻君牙齒緊咬地喊道:“哪…位……行行……好!給!
  給我一刀!”
  羅天賜首先轉過頭來,只見那獨眼閻君身體躬得像只大蝦似的,在地面一彈一縮地掙扎著,臉上的汗珠,就像黃豆一般,一顆顆地往外直冒,臉上一片死灰,那只僅餘的獨眼,只已經剩一個窟窿,那份痛苦的慘狀,實在令人不忍卒睹!
  羅天賜連忙走近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呀!”
  獨眼閻君痛苦地說:“我求…你,給……痛……快…噬……心,我……我…………”邊說邊喘著氣,如果耳力稍差一點,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此一甚麼!
  因此,大家不禁全都走了過來!向羅天賜發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呀!”
  羅天賜略思片刻,然後不答反問道:“在那團白影之前,你們看到有甚麼東西沒有?”
  寒泉玉鳳說:“好像有一點很小的金星。”
  羅天賜登時臉色一變道:“好毒的手段,果然是那玩意兒!”說完,馬上張口發出一陣清嘯,那只金鷓,隨嘯一幌而至。
  羅天賜馬上吩咐它道:“鷓鷓,注意,不要讓它跑了!要活的!”吩咐畢,馬上將手往獨眼閻君的背心上面一按道:“忍著點,我馬上替你將那金蛇兒迫了出來!”
  羅天賜手上的真力一吐,獨眼閻君登時發出一陣極為痛苦的慘號,兩腿一蹬,就昏死了過去!
  緊接著,那只剛瞎不久的獨眼,突然冒出一股血水!
  大家正在驚疑中,只聽得嗡的一聲,一點金星,隨同血水,從眼眶中急射而出!其快無比地往窗外飛去,金鷓見狀,馬上雙翅一展,急追而去,當大家的頭轉過來的時候上然與金鷓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因此,大家只好將頭轉過來,向羅天賜發問道:“那是甚麼玩意呀?”豈知,羅天賜竟然面色非常沉重地望著窗外,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大家的問話!正在這時!天際突然傳來。
  嘎 一聲急促的尖嗚,羅天賜的臉色登時一變道:“好傢伙,鷓鷓居然製不了它,我得去幫忙!”忙字一落,大家只感眼睛一花,就已不見了他的影子!
  這一來,可把大家全都悶到鼓裡去了,忍不住各自哺喃自語地猜測道:“奇怪,究竟見是甚麼古怪玩意兒值得他這麼緊張?!”
  大家的語聲,方始一落之際,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陰森森的冷笑道:“想知道嗎?我告訴你們好了!”大家心頭一震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去看,就只感到一陣冷風,從窗口吹了進來,登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緊接著,眼睛一花,不知何時,在廳裡已經多出一團,彷彿濃煙眾集而成的人形影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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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追捕金芒 惡魔乘虛害群英  陷進蛇堡 小俠大意陷鐵牢

  這時,正好是黎明即將到臨之前,那一段最黑暗的時光,廳裡雖然點得有燈,也因油盡將滅,光線顯得黯淡多了!在這種情形之下,突然出現這麼彷彿鬼魅似的人形怪物,膽子再大的人,也忍不住心裡發毛。何況,那團人形怪物,還彷彿是寒冰做的一樣,自他出現以後,廳裡的氣溫,也跟著突然變得不知冷了多少倍呢?因此,大家幾乎沒有一個不發抖的,膽子小的人,更嚇得幾乎昏倒了過去!就是膽子大的,也像夢魘一樣的,想叫叫不出聲音來!
  好半天,還是烈火飛龍鼓足了勇氣,望著那團人形怪影喝問道:“嗨!你究竟是人還是鬼呀!”
  哩……哩……哩……哩……哩哩……
  人形怪影未說先笑,那笑聲冷得沒有半點感情,直聽得人頭皮感到發炸。笑聲一頓之後,方始聽到一陣陰森森地語音,從那人形怪影的頭部位置,傳了出來“嘿嘿!你們說我是人可以,說我是鬼也未嘗不可!因為,我是來給你們勾魂的!”
  哩……哩哩……
  說完,白影已經搖搖幌幌地向大家的身前,迫了過來。
  這時,大家再笨,也已經想到這人影怪物,是什麼東西了!
  因此,烈火飛龍首先駭然往後退了一步喊道:“你是幻影教的!剛才就是……”
  人形怪影陰陰地說:“不錯,我就是剛才來的少教主,嘿嘿,想不到有心栽花花不發,剛才我用練兒沒有把那小鬼引開,反兒挨了他一下重的,現在卻讓手法把他給引走了,活該我要得手,嘿嘿嘿嘿?”
  烈火飛龍等人一聽他這樣說,已經知道他是人而不是鬼了,只不過練有一身古怪的功夫而已,不禁心膽立壯,不約而同地喊道:“說得好輕鬆,想勾我們的魂,沒有那麼容易!”
  大家的心思,幾乎是同一個想法,那就是先下手為強,彼此喊聲一起,幾乎都提足真力,呼的一聲,掌影齊翻地都向那人形怪影的身上,狠狠地劈了過去!呼嚕嚕……
  當拿風一起的時候,空氣中竟然發出一陣劇烈的激盪聲!力量之大,可想而知…人形怪影雖然練有奇功,也不敢輕瓔其鋒,見狀身形往上一拔,同時厲吼道:“哼 你們居然還敢反抗,那就死的更快了!”身形一起之後,早已橫飄而進,當大家的掌風,呼嚕一聲,撞到他原來的位置時,人形怪影,已經從上中飛臨到了大家的頭頂!吼聲一頓,大家只感到一股極冷的寒風,已經由上而下,壓了過來,那份快捷,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像得到的!
  總算烈火飛龍夫婦與苗疆公主,飛虎老人,妙手悟空這五個高手的經驗比較豐富,人影一失,立即知道不好,馬上憑推測不約而同地趕緊舉掌上揚,不管有沒有人從這兒突挈,先劈了上去再講!
  這一著,可真算讓他們給料中了,掌力一吐之際,即已與上空急壓而下的寒風,碰個正著。於是,大家只聽得。
  嘩啦啦 轟隆隆
  兩種不同的巨大聲響,幾乎不分先後地從他們對面和頭頂之上,震蕩起來!那稍前的聲音,是因為大家的掌力陡然落空,一個收勢,把廳內所擺的桌椅、挈得四分五裂,向地面倒下來時所發生的。
  稍後的轟隆悶響,則是五位高手的掌力,與那人形怪影所發的寒風急撞之下,所構成的!
  他們這五個人的功力加在一起,就當今知名的那些絕頂高手來講,除了一聖雙強幾位失蹤的人物不算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接得下來。
  然而,那人形怪影,在他們這一記硬接的情形下只不過震得飛昇兩三丈高,又若無其事的飄將下來!可是,他們五個人的手臀全都震得酸軟無力,幾乎抬不起來,腳底下的方磚地面,更給他們踩得陷落下去四五寸深,碎得幾乎成了沙子。
  更糟的是那些沒有來得及出掌相抗的,在那寒風餘波一掃之下,全都臉色蒼白,牙齒發抖地往地面頹頓地倒了下去,就像是跌進了寒冰地獄受刑一般,凍得連說話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時,那位上飄的人形怪影,竟然還像感到意外似的說道:“咦 倒看不出你們五個人,還能擋得住我十成真力的一記“寒魂掌”,哼!本少教主就破例給你們再加一成功力,看看你們是不還有本事擋得住!”
  語音一起,人形怪物已經急飄而下,距離大家的頭頂,還有四五尺高,一股凜烈的寒風,即已使得大家連呼吸都感到有點窒息起來。
  這時,別說其他的人,早已凍得不能動彈,就是烈火飛龍這五位功力很高的主腦人物,在早先那一掌硬擋之下,手臀酸軟的感覺還沒有完全復原,也同樣無力出掌相抗,何況,人形怪影這一掌之下,又加了一成真力呢?
  這一來,大家不禁嚇得心膽俱裂,昂首望著那團急降而下的人形怪影,駭然地驚叫道:
  “啊! 完了!”
  叫聲一起,只好將眼一閉,等待惡運的降臨!
  眼看剎那之間,就要全部喪生在那人形怪影的“寒魂掌”之時,卻聽得那人形怪影驚噫一聲說道:“咦 好漂亮的美人兒,我差點辣手摧花,白白給糟塌了這一件上蒼的傑作!
  豈不太可惜啦!”
  驚噫之聲一起,大家頓感呼吸一暢!卻感到身上一麻,登時被那人形怪影,換用點穴的手法,點得倒了下去!
  這一來,大家的生命固然是保住了,可是:心裡的感覺,卻比死在對方的掌下,還要來得難過。
  尤其是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兩人,更已急得花容失色,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臭賊,你還是把我們殺了吧!”
  那團人形怪影,此時已經落了下來,聞言不禁發出一陣邪惡的笑聲道:“嘻唱!其餘的人,不用說,本少教主自然會超度他們,你們兩個嗎?本少教主可有點捨不得呢?”
  說完,兩手處空一招,竟然將苗疆公主兩人的身體,吸得離地飛起,向著他的身前投來!”
  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兩人,不禁顫聲急叫地喊道:“臭賊!你……你……你想幹甚麼!”
  人形怪影在她們的身體到達自己的面前時,連忙將手一托,將兩人的身體,輕輕托住往身後一放,然後邪笑地說道:“美人兒,別急,少教主現在還沒有空來和你們親近,等我把他們收拾了以後,再帶你們回去好好地親熱親熱吧!”
  將人放下以後,順手在她們的臉上,摸了一把!
  苗疆公主與寒泉玉鳳不禁氣得急怒攻心,登時腦子嗡的一聲,雙雙暈死過去!人形怪影見狀,不禁陰笑一聲道:“哼!看樣子,性子還蠻烈的呢?本少教主回去以後,非叫你們乖乖地聽從擺佈不可,暈過去正好,省鬼叫鬼喊地驚動那小鬼!如果讓他發現中計,趕了回來,可就麻煩了!”
  說完,馬上轉過身來,朝著其餘那些人的面前走去說道:“就憑你們這批膿包,居然敢和本少教主相抗,那還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統統給我往枉死城去報到吧!”話音一起,已經發出一股凜烈的寒風,朝著躺倒地面的人身上卷了過去!然而 當那寒風一起的時候,在眾人身後,那扇通向廚房的後門之內,突然聽到。一聲惶急的怪叫,從內急傳而出。
  緊接著一道黑影,比電還快地從門內急射而去,飛越眾人的上空,向著他的身前衝撞過來!
  人形怪影一瞥之下,發現那是一只似狗非狗的東西,不禁毫不在乎地喊道:“好畜生,人都不是本少教主的對手,就憑你也敢發起威來,那還得了,本少教主就先斃了你,再收拾你的那些主人,也是一樣!”
  喊聲一起,那股寒風,已經倏地一轉,朝著那只神獸的身上,卷了過去!雙方的速度,都快得令人無法想像!
  烈火飛龍等人,雖然穴道被點,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神志卻仍舊保持清醒,當發現神獸的影子,從身上飛越而過的時候,就聽到:
  劈拍!
  一記彷彿兩片木板,互相拍擊而發的聲響,從那人形怪影與自已這些人的中間位置,傳了過來!
  緊接著。
  咕啦 呱 神獸在一陣高吭的厲嘯下,倒挫而頓地翻了一個筋斗,咚的一聲摔落地面,好半天還爬不起來。
  那團人形怪影,也在一陣蹬蹬蹬的腳跟頓地聲下,恍恍忽忽地退出一兩丈遠!方始停止不動,顯見也沒有討到多少便宜!
  人形怪影停下以後,發出一陣驚詫的聲音叫道:“咦 想不到你這頭畜生,居然比人還強,竟然能夠禁受得起本少教主的一記“寒魂掌”,還幾乎把本少教主給震傷了,哼!本少教主就不相信你能阻得住我的行動,今天非把你們收拾了再走不可!話聲一落,形影一幌,又準備向大家的身前,飄了過來!
  這時,神獸雖然已從地面掙扎著爬了起來,神態卻顯得委頓非凡,看樣子是再也沒有能力阻住他的行兇了!
  烈火飛龍等人:心頭一沉,認為這一次,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可以逃脫這惡魔的毒手了!
  究竟吉人自有天相。
  就在這乾鈞一發的當兒,廳外天際之上突然聽到!
  咕 !
  一聲大家全都極感熟悉的長鳴,從遠而近,急傳而至!
  烈火飛龍等人,聞聲不禁精神大震,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外高聲叫道:“天賜!快來!”
  人形怪影不禁形影一頓,似乎感到非常意外地一驚道:“甚麼?那小鬼難道連“食目金虻”,都能制服不成!怎會回來得這麼快呢?他奶奶的,就是他回來也來不及了,本少教主先斃了你們再說!”
  驚噫聲中,人形怪影早已雙手一揮,雲時,寒風大作,呼隆隆地朝著大家的身上卷去!
  其出手之快,已經到了極限,顯見想搶在羅天賜到達之前,將大家弄死!然而他快!羅天賜回來的速度,竟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快!
  當那寒風一起之時,金鷓的鳴聲,已經到達窗前。
  緊接著,”大家只聽得羅天賜的聲音,憤怒無比地狂吼道:“好魔崽子!你敢!”吼聲一起,一陣溫和的柔風,已從窗外急吹而至。
  乎 轟
  大家還沒有來得及去想那是怎麼回事,一陣空氣排盪擠兌與震撼的響聲,已經在廳內傳布開來!
  響聲之大,只震得大家的耳朵裡,發出一片嗡嗡之聲,幾乎連耳膜都給震破了!緊接著:
  嘩啦啦
  整個屋頂,就像碰到一陣戲烈的龍捲風似的,猛然往上一掀,然後分裂開來,連同四周的牆壁!往外急倒下去!
  雲時,塵露彌天,灰沙四濺,幾乎使得人看不清楚四周的事物!
  幸虧力量是由屋裡向外震散的,大家躺在地面,無法亂走,反倒沒有受到任何磚石的傷害!
  不過,每個人的臉色,卻全都嚇得變了顏色!
  在房屋的倒場聲中,人形怪影似乎已經受到重創!倏地發出一聲淒厲的長號,早已趁著灰沙障眼的當兒,電閃也似地往山下逃去!
  聲音一頓之間,已經不知到達多少裡以外去了!
  這時,大家方始發現羅天賜,不知在甚麼時候,已經落到地面,很焦急地望著大家問道:
  “你……你們怎麼啦!”
  烈火飛龍首先將神定下來,馬上答道:“天賜,我們幾個大概沒有甚麼關係,只不過穴道被點,動彈不得罷了!其餘的人,可能已經中了那賊子的掌風寒毒!”羅天賜連忙走過去,替他們將穴道解開!
  這時,他忽然發現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兩人,並沒有在他們之中,不禁感到有點奇怪地問道:“咦 姑姑她們呢?”
  烈火飛龍穴道被解,站了起來,將眼睛朝著羅天賜身後一看,登時臉色大變,惶急地喊道:“不好!他們還是讓那惡賊給擄走了!糟糕,這可怎麼辦呢!”
  羅天賜驚問道:“怎麼回事!”
  妙手悟空與飛虎老人兩人,這時也已從地面爬了起來,連忙將事情的經過,簡要地向他說了一遍!
  羅天賜一聽之下,不禁恨恨地將腳一跺說:“欸!我怎麼沒有注意呢?都是我不好!不該去追捕那只“食目金虻”,否則!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了!欸!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說著,不禁自責自怨地用手槌著腦袋!
  飛虎老人見狀,不禁望了他一眼說:“孩子!現在後悔也沒用,還是想辦法把人救回來吧!”
  羅天賜急道:“叔叔說的是,姪兒馬上就去追,說甚麼也得把她們給救回來!”烈火飛龍馬上接口道:“對!我們馬上就去追吧!”
  飛虎老人卻搖了搖頭說:“現在去追!.已經晚了,你們能夠知道那賊子已經逃到那兒去了嗎?”
  烈火飛龍一楞,登時感到六神無主地說:“這!這!這……可怎麼辦呢?”
  羅天賜想了想說:“沒有關係,呱呱的鼻子最靈,一定可以將他們找到!”飛虎老人冷靜地說:“不行,呱呱剛才為了救護我們,恐怕傷得不輕,何況……”
  烈火飛龍的眉頭,本來已經舒展開來,聽了此話,登時神色一黯,恢復沉靜地說道:
  “不錯,就是呱呱沒有受傷,我們也不能丟下這麼多受傷的人不管,天賜!救人的事,等下再談吧!你還先替大家核查一下傷勢要緊!”
  羅天賜這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感到心頭一凜地說:“就他們一再侵擾的情形看來,他們對於這個地方,很像勢在必得,假如我們追人去了,他們再來一個趁虛而入,豈不糟透了嗎?”
  飛虎老人點頭說:“所以我說急不得呀!現在還是把大家的傷毒,先治好再說!羅天賜沉重地說:“是!”
  當他替大家的傷毒,檢查一遍以後,不禁眉頭深鎖地說:“好歹毒的功夫!竟然把人都毒僵了!”
  飛虎老人不禁心頭一緊道:“不要緊吧!”
  羅天賜說:“幸虧我在地底洞府,練了不少“護心保命丹”,雖然解不了他們所中的毒,保住性命,暫時不發生變化,大概還不會有甚麼問題!”
  妙手悟空問道:“難道金鷓也不能將他們的毒吸清!”
  羅天賜說:“寒毒其實不能算毒,否則,就好辦了!”
  飛虎老人耽心地問:“沒有別的辦法了?”
  羅天賜說:“有是有,只要能弄清他們所中寒毒的性質,就有辦法可想了!”
  飛虎老人道:“弄得清楚嗎!”
  羅天賜說:“如果有時間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烈火飛龍緊張地問道:“要多久?”
  羅天賜想了一想說:“最少也得三天!”
  烈火飛龍不禁大感焦急地說:“要這麼久!”
  大家自然明白他焦急的原因,也不禁把眉頭皺了起來,感到非常發愁!
  半晌以後,妙手悟空突然開口說:“對了!我有辦法!”
  大家不禁全都轉頭望著他,好像有點不太相信地說:“甚麼!你有辦法!”
  妙手悟空笑了一笑說:“難道那傢伙自已身上沒有解藥嗎?”
  羅天賜一點即透,不禁拍了一下腦袋說:“對呀!只要能把那小賊追到,不但可以將人救回來,解藥也用不著傷腦筋,不錯,只有這辦法!”
  烈火飛龍登時臉色一舒道:“真笨,怎麼想不到這一點,事不宜遲,我們快點走巴!”
  飛虎老人想了想說:“呱呱的傷,不知道要不要緊!否則,這倒是一個比較妥當的辦法!”
  羅天賜這時早已走到呱呱的身邊,替它檢查了一下,馬上答道:“奇怪!呱呱倒沒有中毒,只不過受了一點內傷罷了!”
  烈火飛龍不禁心頭一沉:“這麼說,它不能帶路了!”
  羅天賜說:“只要沒有中毒,一點內傷,馬上可以治好,姑父不要耽心!”
  烈火飛龍這才噓了一口氣說:“那就好了!”
  羅天賜這時已經從包袱裡取了兩只玉瓶出來,把一只瓶遞給他說:“姑父!請你與叔叔孫老幫忙,分別給大家餵上一顆“護心保命丹”,好讓我快點將呱呱的傷治好。”
  烈火飛龍將玉瓶接到手裡,馬上與飛虎老人,妙手悟空三人,一齊動手,開始給大家餵藥。
  羅天賜這才從手裡的玉瓶,倒出三粒治傷的藥來,餵給呱呱吃下,然後又用自已的真力,替它將藥力引開!
  呱呱的體質比人要強得多,因此,當烈火飛龍三人將藥給大家餵完的時候,它也呱的一聲從地面曜了起來,恢復了以往的神駿!
  烈火飛龍把剩下的藥交回給羅天賜以後,馬上問道:“天賜!我們可以走了吧!羅天賜一面將藥放回包袱,一面說道:“姑父,追人奪藥的事,我看還是由我一個人去辦,比較好點!你與叔叔孫老,還是留在這兒,照顯大家的傷勢吧!”
  烈火飛龍怔了一怔說:“這倒不用耽心,我可以請孫老通知毒龍峒一聲,請岑明忠長老派一些人來就是了!否則,就是我們全留下來,也照顧不過來呀!”
  羅天賜說:“我耽心的,不是這件事,因為他們服下“護心保命丹”以後,不要多久,就可以行動自如了!只不過在寒毒未解以前,無法與人動手罷了!萬一幻影教的人,又來偷挈豈不糟透了!”
  烈火飛龍呆了一呆說:“那!那!那就留下我們三個,也沒有用呀!”
  羅天賜胸有成竹地說:“這事我已經想到了,所以準備留下幾個陣固在這兒,只要把它們佈置好,再配上姑父的火藥暗器,再強的敵人,只要你們守在陣中,就不怕他們來了!”
  烈火飛龍聽他這樣一說,方使不再反對地說道:“那你自己可要小心一點啊!陣圖呢,在那兒呀!”
  羅天賜說:“姑父去找紙筆來,我馬上就書!”
  烈火飛龍聞一言,很快將紙筆找出來!羅天賜跟著默察地形,根據“龍潭隱闕”所學,一連畫了三張陣圖,同時佈置運用通行的要領,一一註明,然後交給烈火飛龍等人說道:
  “最好能把青龍峒的岑老前輩,也請過來,以他們所擅長的毒蠱,配上姑父的火器,在這三層佈置下,協同防守,就是幻影教傾巢來犯,也萬無:失了,你們把圖看看,還有甚麼問題沒有,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可以走了!”
  烈火飛龍三人將陣圖看了一遍,由於羅天賜的注記,非常明白,沒有半點含混不清的地方,因此看完以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說:“沒有問題了,你走吧!自已要小心啊!”
  羅天賜點了點頭,馬上把神獸肭龍叫到面前,將寒泉玉鳳兩人穿過的衣服,交給它聞了一聞說道:“呱呱,幫我去找她們,知道嗎?”
  神獸將頭一點,呱的應了一聲,立即朝著山下,飛竄而夫!
  羅天賜向大家道了一聲再見,同時一聲長嘯,向金鷓打了一個招呼說道:“鷓鷓!我們也走吧!”
  話音一落,金虹白影,雙雙一閃,即已離開山頂,隨在神獸納龍的身後,走得沒有影子了!
  當天色微明時,羅天賜已經在呱呱的引導下,翻越了好幾座不見人跡的山頭,來到一片原始森林之前!
  森林裡面,落葉盈尺,不時傳來一陣腐朽的臭味,林緣雖然已經有了天光,但稍深一點,仍舊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根本不像有人任在裡面的樣子。假如羅天賜不是因為知道幻影教主另一個身份,就是蛇魔的傳人,幾乎要對呱呱的能力,發生懷疑起來!
  現在不但沒有半點疑問,而且更加肯定,已經到了地頭!
  因此,他馬上制止前進,命令它們將身形縮小,以免暴露目標,然後運功護體,方始入林!
  裡面雖然暗得不見五指,但羅天賜在地底呆了四年,早已練成一雙夜眼,仍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判斷果然沒有錯,當他們走進森林深處以後,終於發現林中有一處地方,隱隱透來一絲亮光!
  羅天賜二次出世,江湖經驗已經有了一點,知道救人的事,不可明著叫陣,必須暗中潛入,才有希望!
  因此,他自已也馬上將身形縮得像老鼠那麼大小,然後再向那絲亮光透過來的方向,悄悄地掩了過去!
  當他快要接近那絲亮光的時候,已經發現,那兒的樹木,早已被人砍去了一大片,同時在那兒建築了座城堡也似莊院!因為上空已無枝葉擋住天光直瀉而下,才使得老遠就發現了目標。
  牆上,隱隱約約地看到有人在那兒走動,似乎戒備得非常森嚴!
  羅天賜藝高膽大,暗道:“就是龍潭虎穴,也難不住我,僅僅派幾個人守在牆上,就可以阻住我嗎?”
  正好這時一片浮雲,把那一片樹空掩住,天色倏地暗了下來!
  羅天賜一見機不可失,馬上一提真氣,登時腳底生風,凌虛而起朝著牆採上面,疾飛過去!
  他的身形已經縮得像老鼠一般,速度又快,守在牆上的人,如何發現的了!結果,當他落地以後,那守在牆頭兩個傢伙,還在那兒聊天呢?
  羅天賜心中一動,馬上悄悄地掩到他的身後,聽聽他們說些甚麼再講!
  這一著可真讓他給做對了,因為這兩個傢伙所談,正是他急需了解的消息,否則,裡面的房子那麼多,別說救人,就是人困在甚麼地方,也不容易找到呢?這兩個人,年齡都在三十左右,當羅天賜掩到他們身後的時候,靠左邊的那個,似乎牢騷滿腹地說:“***,少教主也未免小心過度,我們這兒,何等隱祕,別說是人找不到,就是鬼也找不到呀!又何必那麼緊張,一定要我起來守夜呢?”
  右邊那人也歎一口氣說;“欸!誰說不是呢?假使堡主不是為了隱祕,又何必把通道設在樹項,任令四周的落葉堆集盈尺,不加清掃呢?”
  左首的人說:“我真不相信,以少教主那樣的身手,還會這樣顧忌,難道那人的功力,竟然可以與教主相當了嗎?”
  右邊的人說:“我看,多半是怕給教主的千金看到,否則,他大可把人帶到教主那兒去,又何必跑到這兒來呢?”
  左邊的人說:“說得有理,少教主風流成性,教主的千金,妒性奇重,這種事兒,怎能讓她知道呢?”
  右邊的人問:“那兩個女人,究竟長得怎麼樣,值得少教主冒那麼大的風險!”
  右邊那人不禁咽了咽口水說:“***,那還用講,可惜你小於沒有眼幅,否則,你小於的兩只眼睛,不看得發直,那才怪呢?”
  右邊的人說:“別***扯淡了,老子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再漂亮也不至於看得眼睛發直呀!除非像你小子那麼沒有出息!”
  左邊的人發急道:“你小子嘴別硬,說你眼睛發直,還是客氣呢,不把你的魂看出竅那才怪呢?人開在牢裡,下班以後,你不妨偷著去瞧瞧,就知道了!”右邊的感到奇怪地說:
  “既然像你說這樣,少教主怎麼還沉得住氣,不上呢!”
  左邊的人說:“誰知道他葫蘆裡的甚麼藥!也許是堡主的藥沒有了,得臨時配,否則,他與堡主見面以後,沒有說幾句話,就一起跑到丹室裡去幹甚麼!”接著,兩個人就談起女人經來,那一個女人騷,那一個女人怎麼啦,直聽得羅天賜面紅耳赤,再也聽不下去了。
  不過,他這時所要了解的資料,業已差不多了!
  因此,也就不再客氣,馬上伸手將兩人的穴道點住,然後用手抵住左邊那人背心的命門要穴,低聲喝問道:“你要不要命,要命的話,就不要大聲呼嚷,問你一句,就老老實責地回答一句,否則,我手上的真力一吐,你就不用活了!”
  那人登時神色大變地顫聲答道:“我說!我說!”
  羅天賜問:“那座關人的鐵牢,在甚麼地方!”
  那人戰戰兢兢地說道:“在東北角上,那座假山的下面。”
  羅天賜再問:“有沒有人看守,要怎樣才能進去!”
  那人說道:“那是一座機關密布的鐵牢,根本就用不著人看守,怎麼進去的,除了堡主與三個總管以外,誰也不知道門戶開啟的方法!”
  羅天賜不禁呆了一呆說:“放屁,剛才你要你的夥伴去偷看裡面所開的人,如果不知道門戶開啟的方法,怎麼能夠看到!”
  那人急道:“因為假山頂上,有幾個通氣的氣孔,可似看到裡面呀!”
  羅天賜不由心中一定想道:“只要有氣孔就行,反正我的身體,大小隨意,從氣孔裡鑽進去,還不致於引發裡面的機關,這可難不住我!”
  想到這裡,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馬上換另一個問題。
  “那麼丹室的位置呢?”
  那人說:“丹室就在堡中那楝最大的議事廳裡,也是藏在地底,進去的方法,也只有他們幾個主腦知道。”
  羅天賜說道:“你的話靠得住嗎?”
  那人急得賭咒說:“如果說了半句假話,就不得好死!”
  羅天賜說:“我也不怕你說假話,如果有半點不實,那是你自己找死,現在就委曲你們在這裡睡一會吧!”
  語音一落,小手一拂,已經點中了兩人的睡穴!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不過,這座堡裡的人,似乎都有一種睡懶覺的習慣,竟然還沒有一個人起來走動!
  羅天賜也沒有想想,這種情形,是否合理,反而認為是天賜良機,馬上毫不猶豫地帶著兩只神物,很快地朝著東北角上,飛了過去!
  當他到達地頭的時候,果然發現有一座假山,疆立在地面上。
  假山的項上有幾個小洞,正是那人所說的氣孔,羅天賜落下山頂,低頭就著那幾個氣孔,分別往裡一看,發現那座鐵牢,一共有五間屋子,除了其中一間,開的正是她的姑姑與苗疆公主以外,其餘四間,也都全部開得有人。
  這時,他已無暇去分辨其他的鐵牢,關的是甚麼人物,馬上身形一幌,就向那間關著寒泉玉鳳的鐵牢氣孔之內,鑽了進去。氣孔雖然只有飯碗那麼大小,在他那縮得像老鼠一般大小的身體下,還不是像陽開大道一樣,毫不費事地,就給鑽了進去!可是當他落向地面以後,不禁傻了,鐵牢倒名符其實地是一座鐵牢,四壁根本就找不出任何門戶的痕跡,用來囚人,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然而,早先從氣孔裡看到的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卻在這一剎那間,突然消失不見,不知到了那裡去了!
  這一來,可把他給弄糊塗了,不禁心神大凜地說道:“咦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行動,已經為他們發現了不成!”
  話音一落,鐵牢的牆角上,突然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說:“小夥子,算你聰明,老實說,當你踏進這座森林的時候,本堡主已經知道了!牆頭上那兩個人,不過是安排在那兒誘使你小於上當的香餌罷了!你想想看,本堡假使要安樁立卡的話,會笨得只派那麼兩個人嗎?”
  羅天賜聞言不禁大驚,馬上身形一縮,急如閃電地朝著原來進入鐵牢的氣孔裡面,退了回去!
  然而,當他身形一起的時候,那個氣孔,也早不見了影子,根本就像上面從來沒有開過氣孔似的!
  這一來,他只好頹然地落回地面,氣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鐵牢外面那人,對於他的行動,似乎看得清清楚楚一樣,不禁又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說道:“嘿嘿!小夥子還是死了心吧!本堡的鐵牢,當初就是為了對付像你這樣高身手的人設計的,如果要讓你逃得了,那還成嗎?”
  羅天賜不禁恨恨地說道:“卑鄙,有本事的話,把小爺放了出來,在手底拚個高低,依仗一點機關鬼計,算是甚麼人物!”
  鐵牢外面的人,聞言一點也不動氣,又陰陰地笑了一聲道:“大丈夫鬥智不鬥力,少教主都不是你的對手,老夫才不會傻得拿雞蛋同石頭去碰呢?小夥子,你還是乖乖地等在裡面,聽候命運的安排吧!”
  羅天賜不禁恨恨地說:“我就不相信這座鐵牢,能困得住我,小爺只要出困,就有你好看的就是了!”
  說完,馬上運功一拳,朝著外面話音傳進的那面牆壁上面,猛然搗了過去!登時,只聽得一陣宛似金鐘的巨響,陡地播散開來!
  鐵牢的鋼壁,在他這一拳之下,竟然搗得往外急陷而縮地繃了出去!力量之大,簡直嚇人聽聞!
  然而,鋼壁往外一繃以後,又猛的彈了回來,雖然來回地打動了不知多少次,最後還是恢復原狀,沒有任何損傷。
  倒是羅天賜自己,幾乎讓那一陣巨響的聲浪,震得頭昏眼花,氣血翻湧地昏倒了下去!
  幸虧響聲由強而弱,沒有繼續多久,否則,恐怕非受重傷不可,就這樣,在響聲整個靜止的時候,他的耳朵裡還在嗡嗡作響,有點發聲!
  鐵牢外面的人,似乎沒有想到羅天賜的功力,會高到這種程度,也不禁嚇得猛然發出一聲驚叫,直到鋼壁恢復原狀,方始深深地噓了一口氣說:“好小子,真有你的,這鐵牢造成以後,能夠把鋼壁擊得發震的,你還是第一個呢?不過,我勸你還是省點力吧!這座鐵牢的鋼壁,是採取海底寒鐵摻合紫金沙鑄造的,就是寶刀寶劍,也不見得能挖得它動!憑你幾拳頭能震得開嗎?別做夢了吧!對不起,老夫現在還要去替教主療傷!你有多少力氣,就儘管在裡面使吧!嘿嘿……等少教主的傷勢好了以後,就有你的苦頭吃啦!”
  說話的聲音,愈來愈遠,最後終於聽不到了,顯見那人已經非常放心,知道羅天賜決不可能破牢而出,所以用不著再監視了!事實也是如此,因為羅天賜剛才那一拳,差不多已經集了全身的功力,也只不過把鋼壁擊得發出一陣震動而已,在這種情形下,他又還有甚麼辦法可想呢?然而,天下不可思議的事,實在太多了。
  羅天賜不但沒有為鐵牢困住,而且幾乎在那監視的人前腳留開鐵牢附近,他即跟著後腳安然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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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鐵牢逢巧匠 身陷絕地人逢生  出困起風波 斷腿老人亂生疑

  羅天賜由於江湖經驗不夠,在暗探古林秘堡的時候,不幸大意中計,自投羅網地陷入了堡中鐵牢之內。
  更沒有想到,那座鐵牢,竟是針對著像他這樣高功力的人,所設計的,在他出盡全力的一挈之下,不但沒有震破鋼壁,還幾乎把自已給震傷了。
  因此,守在牢外的秘堡堡主,不禁寬心大放,出言把他挖苦了一頓以後,連監視的人,也懶得派上一個,就離開鐵牢附近,去辦他自己的事去了!大概準備把其他的事情處理好以後,再來擺佈羅天賜。
  羅天賜在他走後,不禁懊喪萬分,頹然坐了下來,除了自怨自艾地責怪自己粗心以外,簡直束手無策,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絲微弱的聲音,從另一面鋼壁的牆角下,傳了出來!
  那聲音微弱得就像蚊子叫一般,若非他這樣的耳力,幾乎就聽不出來。
  聲音剛起的時候,羅天賜還沒有怎麼注意。
  可是,當他把心靜止下來,準備仔細察看鐵牢的構造,看看是否真的沒有辦法可想的時候,立即感到那絲聲音,彷彿是一個甚麼人在那兒說話!
  稍加留意之下,更感到那絲聲音裡面,有很多餵字,似乎那人在向另外一人打招呼,而沒有得到對方的笞覆似的。
  這一來,羅天賜的心裡,不禁一動,突發奇思地想道:“咦 他叫了這麼久,都沒有人應,莫非是在向我說話不成!”
  如此一想之下,不禁凝神運功,仔細傾聽起來。
  果然不錯,那聲音雖然小,在他運功細聽之下,終於把每一個字的聲音,都分辨出來,好像是說:“餵!餵!隔壁的難友,你能聽到老夫的聲音嗎?餵!如果能聽到的話,千萬不要大聲回答,只要用手敲敲牆壁,我就知道了!餵餵,你聽到了嗎?餵!餵!隔………”
  聽了好大一會,彷彿都是在重覆這一句話,如果不是向自已說話,那還會是誰呢?因此,羅天賜馬上站了起來,走向那絲聲音傳出的鋼壁,依言用手敲了一敲!一點不錯,當他這麼一敲之後,那聲音馬上改變內容說:“謝天謝地,你終於聽到我的聲音了!證明你的功力,確實很高,那麼,請你用傳音的方式,面向鋼壁說話,就不會讓他們發覺我們的交談了!”
  羅天賜馬上依言傳音答道:“老前輩,你是對我說話嗎?”
  那絲聲音欣喜地答道:“不錯,請你把耳朵貼上牆壁,再聽我講好嗎?那麼!你就可以很清楚地聽到我的聲音了。”
  羅天賜不禁暗罵自己一聲糊塗想道:“我怎連這項粗淺的道理,也忘了呢?聲音在實物中傳播,可不來得大嗎?又何必費那麼大的勁,來凝神運功去聽呢?”意念一動,早已將耳朵貼上牆壁,然後傳音答道:“老前輩,你是誰呀!有甚麼話,現在可以說了!”
  那聲音嘆了一口氣說:“欸!困在這兒幾十年,現在總算等到機會了!”羅天賜不解地問道:“甚麼機會呀!”
  那聲音答非所問地說:“朋友,你知道我是誰嗎?”
  羅天賜不禁奇怪地想道:“這人的耳朵莫非有甚麼毛病,假如知道,剛才還問甚麼呀!”
  不過,嘴裡卻毫不在意地答道:“晚輩怎麼能知道呢?一那人感慨萬分地說:“你決想不到,這座鐵牢,就是我造的罷!”
  羅天賜心神一震,大感意外地說:“甚麼?這座鐵牢,是你建造的?”
  那人傲然地說:“假如不是我“鬼手魯班”公輸亮,天下還有誰能設計如此巧妙的機關來呢?其實,何止這座鐵牢,就是整個秘堡,也是我畫的圖樣,否則,他們又怎麼可能發現你的行蹤呢?”
  羅天賜困惑地問:“既然這些都是你自己設計的,為甚麼反而把自已給困住了呢?”
  公輸亮說:“這叫做功高招忌,假如不是我的手藝太好,又何至于作爾自縛,把自已也給害了呢?”
  羅天賜說:“既然機關是你自已設計,那還破不了嗎?”
  公輸亮苦笑一聲說:“破!這座鐵牢,本來就是針對武功很高或是懂得機關埋伏的人,所特別設計的,假如被開在裡面,能夠隨便出去,我還能號稱“鬼手魯班”嗎?”
  羅天賜說:“難道你就不防他們會來這麼一手嗎?”
  公輸亮說:“朋友,你知我與這位秘堡堡主,是甚麼關係嗎?”
  羅天賜說:“莫非是朋友!”
  公輸亮說:“比朋友還要深一層,我們是同師學藝的師兄弟!”
  羅天賜說:“師兄弟,這麼說來,他也懂得設計了!”
  公輸亮說:“假如他懂的話,也就不會請我了!”
  羅天賜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我們雖然同師,但各人學的,並不一樣,我學的是技巧,他學的是謀略!”
  羅天賜不解地說:“既然如此,他沒有忌妒你的理由籲!”
  公輸亮說:“他怕我為別人所用!”
  羅天賜說:“你們反目了!”
  公輸亮說:“沒有!”
  羅天賜說:“他養不起你!”
  公輸亮說:“你認為會嗎?”
  羅天賜道:“你曾經想離開他!”
  公輸亮說:“也沒有!”
  羅天賜說:“那就怪了!沒有任何理由,他為甚麼一定要開起你來呢?”
  公輸亮說:“當然有!”
  羅天賜困惑地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因為我秉性太過方正!用我嗎?礙事?不用嗎?又怕洩秘。所以乾脆將我開了起來!”
  羅天賜恍然地說:“原來如此,你這位師兄的心術,也未免太壞了一點,難道你以前就一點看不出來嗎?”
  公輸亮恨聲地說:“假如以前能夠看出來,那還說甚麼!欸!這件事情,不要談了吧!
  我們還是商量正事要緊,對了,我還沒有請教閣下的姓名呢?”
  羅天賜說:“不敢當,晚輩姓羅,名天賜,不知前輩要商量甚麼正事!”
  公輸亮說:“難道你不想出困!”
  羅天賜說:“當然想,不過,前輩不是說,這裡的機關………”
  公輸亮岔過來道:“那是以前呀!”
  羅天賜喜道:“現在有辦法了!”
  公輸亮說:“那當然,不過,假如他不把你關到我的隔壁,我也不敢講這個話!”
  羅天賜說:“那與晚輩被關,有甚麼關係!”
  公輸亮說:“怎麼沒有,關係可大看呢?”
  羅天賜說:“為甚麼?”
  公輸亮說:“你的功力!”
  羅天賜說:“那有甚麼用,剛才那一拳,不但沒有把鋼壁震破,還差點震傷自己?”
  公輸亮說:“再加上我,那就不同了!”
  羅天賜恍然說:“啊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們兩個合作!”
  公輸亮說:“不錯,就是這樣,這座鐵牢,單獨憑藉功力,決震不破,單獨懂得機關埋伏,由於機鈕都在牢外,也毫無辦法,就是有很高的功力,又懂得機關埋伏,不知道機關的構造,也一樣束手無策!”
  羅天賜不禁洩氣說:“那還說甚麼!”
  公輸亮說:“你別忘了,我是機關的設計人呀!”
  羅天賜說:“既然開關都在外面,那有甚麼用呢?”
  公輸亮說:“誰說沒有用,只要你的功力能夠傳出牢外,我就有辦法把開關啟動。”
  羅天賜興奮地問道:“真的?”
  公輸亮說:“假如你的功力,能夠傳出牢外,我保證可以把機關打開。不過,你必須聽我的指點才行!”
  羅天賜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說:“那太好了,請前輩吩咐吧!”
  公輸亮說:“且慢,你是不是懂得隔物傳力,假如懂得話就簡單多了,否則,就有點麻煩。”
  羅天賜忙道:“這個不成問題,隔物傳力,晚輩自信可以遠達百丈!夠了嗎?”
  公輸亮登時顯得無比興奮地說:“夠了!夠了!太夠了,只要能夠傳出一丈,就足夠了,這一來,就是那忘恩負義的傢伙守在外面,我們也不用耽心打不開了!”
  羅天賜說:“老前輩,事不宜遲,就請快點吩咐吧!”
  公輸亮想了一想說:“不慌,你的手指張開,從拇指指尖,到小拇指指尖,有幾寸長,先告訴我好嗎?”
  羅天賜惑然地問:“問這個幹甚麼?”
  公輸亮說:“好告訴你計算位置呀!”
  羅天賜楞了一楞說:“這個,這個………”
  公輸亮一聽已知其意,連忙問道:“你不知道?”
  羅天賜猶豫地說:“晚輩根本不知道前輩所用的尺,是那一種,怎麼說呢?”
  公輸亮說:“當然是現在外面通用的尺寸呀!”
  羅天賜感到很難為情地說:“就是這種尺寸有多長,我搞不清楚呀!”
  公輸亮不禁呆了一呆說:“這,這,這倒麻煩了?”
  停了一會,又突然說道:“沒有關係,我有辦法!”
  羅天賜喜道:“真的!”
  公輸亮胸有成竹地說:“你既然會隔物傳力,那麼隔牆腐物,應該不成問題羅!”
  羅天賜說:“那當然沒有問題!”
  公輸亮說:“這就好辦了,請你用手掌按在你現在耳朵所貼的位置,把力量傳過來吧?”
  羅天賜一點即透,恍然說道:“好辦法!”
  話音一起,手掌已經朝著牆上指定的位置,貫住內力,輕輕一按,然後間道:“好了吧!”
  公輸亮立即答道:“好了!現在就可以算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告訴你怎麼辦!”片刻以後,公輸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說:“現在好了,注意,以你的右邊為準,用你的右邊,對著我們交談的這面牆,那麼,你對面的那面牆,就是外面設得有開關的方向,聽清了嗎?”
  羅天賜答道:“聽清了!”
  公輸亮又接著說:“現在就好辦了,請你將剛才用力的那只手掌,手指張開,以拇指到小拇指尖之長為準,從右邊的牆角向左橫量五下另加四個拇指的寬度,在那兒做一個記號,然後再從與地相連的牆角起,向上直量七下加上,除掉拇指以外,其餘四個指頭合併的寬度,做一個記號,然後使這兩個長度會合在一點上,那點的位置,就是牢外開關的所在,知道嗎?”
  羅天賜連忙答道:“知道了!”
  公輸亮仍舊有點不放心地說:“你復述一遍給我聽聽好嗎?”
  羅天賜依言復誦了一遍,然後說道:“還有甚麼吩咐沒有!”
  公輸亮說:“不慌,如果這麼簡單,那也就難不住別人了!”
  羅天賜說:“位置找好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公輸亮說:“位置找對以後,就以手指用隔牆透物之力,透了過去,注意,必須用耳朵貼上牆壁聽,到外面卡嗅地響了一聲以後,才能停止運功。”
  羅天賜又問:“然後再怎麼辦呢?”
  公輸亮說:“然後以那一點為基準,往上移兩掌又三個拇指,用隔物傳力的功夫,遙挈一掌,務使力量傳達八尺以上,用軟勁,不能用剛勁,你先把這兩點做到,然後再說吧!”
  羅天賜依言走向對面的鋼壁,把尺寸量好以後。按照吩咐,一一做到,除了第一項工作,聽到壁外卡嗦響了一聲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當他轉身,正待追問以後再應如何做的時候,公輸亮的聲音,已經嘹亮地響了起來說道:
  “哈哈哈哈!這下我們就可以大聲交談,不用有甚麼顧忌了,朋友,現在你以最早那一點為基準,再向左移一掌又三個中指的寬度,隔物傳力擊上一掌,再往上移一掌又兩個拇指的寬度,擊上一掌,然後再回到第一掌的位置,補上一掌,又往下移兩掌的位置擊上一掌,我們就可以出困啦!”
  羅天賜一點不敢馬虎,聞言很仔細地再問了一遍以後,這才運功依一言遙擊。果然不錯,當他第四掌擊出的時候,鐵牢的地下,立即傳出一陣軋軋的機括轉動之聲來。
  緊接著,四周的鋼壁,像個大形套筒似的,開始徐徐下降!
  當整個鋼壁,陷得與地面相平的時候,軋軋之聲,也就停了下來,小小的鐵牢,終於變成一間比原來面積要大上五六倍的地下室!
  這時,羅天賜第一件事,就是轉過身,將眼睛朝著右邊望了過去,看看那位指點他開啟機關的人,是一位甚麼人物再說。
  可是,他的眼睛向右一掃之下,幾乎把他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將身體往後一退叫道:
  “呀 這是甚麼怪物呀!”
  原來他那一眼所看的,並不像人,而是一只花白顏色,毛氈氈的,腦袋是甚麼樣.於,都看不出的大怪物,正在向他的身邊,慢慢地移動過來。
  當他身形往後一退的時候,這只怪物,也似乎吃了一驚的樣子,倏地停了下來,竟然發出人類的聲音,驚異地喊這:“啊 你這麼年輕,竟然還是一個小孩!”羅天賜聽到這一句話,方始看出這只怪物,就是那位指點開啟機關的前輩,由於幾十年沒有理髮的關係,所以才變成這一付樣子!
  這一來,羅天賜可感到怪不好意思地,連忙上前道歉說:“請前輩原諒,晚輩想不到前輩會變成這種模樣,難道他們連剃刀都捨不得給前輩一把嗎?也未免………”
  那位指點羅天賜開啟機關的人,把手將披到前面的長髮與鬍鬚,向腦後撩了一撩,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半絲血色,皺紋布滿全臉的面孔來,然後望著羅天賜,興奮而又感慨地苦笑了一聲說:“小友,這倒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實在不敢把任何鐵器交給我的手裡,恐怕我利用它來製造一些古怪玩意兒去暗算他們!欸!現在我既然出困了,可就不能任他們逍遙世外了!只要讓我抓到那忘恩負義的傢伙,非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是甚麼顏色!”
  這時,突然另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咦 這是怎麼回事呀!囚室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了!難道他們把我換了地方不成!”
  兩人沒有想到還有一位第三者在場,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轉過身來,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定睛一看之下,這才發現,在距離他有兩間鐵牢遠的地面上,坐著一位兩腿齊膝截斷的白髮老人。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的樣子。
  兩人都是聰明透頂的人物,見狀之下,立即明白這一位老者,一定也是被關在鐵牢裡面的難友:心神登時定了下來,不約而同地說道:“啊 原來還有一位難友,請問前輩是誰呀!”
  白髮老人似乎早先也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聞言之下,猛的將頭一抬,朝著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乖乖,好亮的眼神,在這昏暗的地下室內,就像是突然射進兩只強烈的電炬一般,幾乎使得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來。
  羅天賜倒無所謂,只不過感到這位老人,功力很高而已,那位公輸亮,可受不了他那眼神的照射,早已將頭撇開,不敢與他對祝。
  老人看清羅天賜兩人的形相後,眼神倏地一斂,又變得與普通人沒有甚麼兩樣了,同時表示微感意外地說:“照你們的說法,也是被關在這兒的人羅!”羅天賜連忙點頭說道:
  “不錯!”
  老人再望了他一眼,突然感到有甚麼不對似的,厲聲喝問道:“哼!我幾乎上當了,你才幾歲,也值得他們把你開起來,想博得老夫的同情,套取秘密,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羅天賜愕然地望著老人說:“前輩,你這是甚麼意思?”
  老人恨聲地說:“甚麼意思,難道你們不知道!”
  羅天賜說:“晚輩今天才到這裡,怎麼會知道呢?”
  老人楞了一楞,不禁仔細對他打量了一遍,然後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嗯!不錯,好根骨,好秉賦,難怪他們要把你送了進來,只可惜老夫不會上當,你們的心機,算是白費了!”
  羅天賜愈聽愈糊塗地說:“前輩,你說些甚麼呀!”
  老人臉孔一板道:“小傢伙,不要裝糊塗了,你一定有一個很悲慘的身世,對不對!”
  羅天賜不禁沒好氣地說道:“呸!前輩,你的神經是不是有毛病,你的身世才很悲慘呢?”
  老人似乎大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道:“啊 難道這裡的主人,與你沒有仇恨!”
  羅天賜說:“這裡主人,長得甚麼樣子,我都不知道,怎來的仇!”
  老人更感意外地說:“那你是甚麼理由被開進來的!”
  羅天賜說:“救人!”
  老人突然像聽了甚麼極端好笑的事情一樣,猛的發出一陣大笑道:“哈哈哈哈!救人,哈哈哈哈!救人!你這個理由。未免編得太不高明了,你認為你把我移出這座鐵牢,我就會感恩圖報,把你收作弟子嗎?哈哈哈哈………”
  羅天賜還沒有答話,公輸亮已經代為不忿地說道:“呸!就憑你也配收這位小友做弟子,老實告訴,就是你想做他的弟子,還不夠格呢?”
  老人猛然一怔道:“你說甚麼?”
  公輸亮說:“我說,你給這位小友做徒弟,還不夠格,聽清楚了嗎?”
  老人似乎有點不肯相信自已的耳朵說:“甚麼?你說我給他做徒弟還不夠格?”
  公輸亮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難道我還說錯了,老夫在這三四十年,假如不是這位小友來到這兒,還不知要等到那一天才出困呢?你有這個本事嗎?”
  老人更加不信地說:“你說我們出困了!”
  公輸亮說:“沒有出困,你能看到我們嗎?”
  老人不答他的問話,卻用眼睛很快地掃視了那間地下室一遍,又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出困了,你在做甚麼夢呀,你也不看看,這兒有甚麼出路沒有,就說已經出困了,哈哈哈哈!只不過小牢換進了大牢而已,居然認為出困了,哈哈哈哈!你是在騙那一個呀?”
  這時,羅天賜也將地下室整個察看了一遍,除了發現早先他隔牆遙擊的那面牆上,嵌得有無數雞蛋大小,往外凸出一十的小圓球以外,根本就沒有看見在何門戶的痕跡。因此,也不禁呆了一呆說:“嗯,不錯呀!這裡的出路,在那兒呢!”
  公輸亮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地說:“哼!假如能夠讓人隨便發現門戶在甚麼地方,也就不能算是“鬼手魯班”的傑作了,那有甚麼好笑的!”
  老人又是一怔道:“你知道出路在那兒!”
  公輸亮傲然地說:“這些本來就是老夫設計的,老夫不知道,還有誰知道!”老人兩眼神光,突然一亮,狠狠地朝著他的臉上射去,暴喝一聲喊道:“呀 原來這座鐵牢就是你設計的,可把老夫給害慘了,竟然被西在這兒十幾年,老夫可不能饒你,給我過來吧!”
  話音一落,單掌一抬,公輸亮登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那老人的手心,發了出來,整個身形,竟然被吸得猛然離地飄起,飛快地朝著老人的身邊,撞了過去!公輸亮大概沒有練過武功,登時嚇得大聲尖叫地喊道:“啊 老家夥!你…你…你……講…理…”
  羅天賜也沒有想到老人會突然來上這麼一手,發覺事情不對的時候,公輸亮已被老人吸得橫飛一丈,不是他伸手可以抓得到的了。
  不過,這可攔不住他。一急之下,“潛虛元氣”隨念而起,也將小手一伸,趕緊朝著公輸亮的身體,拾了過去喊道:“公輸前輩,不要害怕,有我在這兒,他想對你加害,那還辦不到!”
  話音一起,一件不可思議的奇事,突然顯現出來。
  霎時,只見那公輸亮的身體,在半空裡突然一頓,就像有甚麼東西在下面托住一般,竟然懸空虛浮地停止在離地兩三尺的空間,既不下落,也不再往前衝,甚至還綬緩地往後退了回來。
  白髮老人心神不禁大震,幾乎不敢相信地瞪著兩只眼睛,朝著羅天賜身上,望了過去喊道:“啊 原來你有這麼好的武功!”
  公輸亮雖然被兩股大力,吸得虛懸半空,無法支配自己的行動,然而卻對羅天賜有著無比的信心,心情早已鎮定下來,聞言不禁冷笑一聲說道:“老混蛋,我不是早講過了嗎?就憑你,還不夠格做這位小友的徒弟呢?現在該相信了吧!”
  白髮老人這時已經知道,自已剛才疑心羅天賜是秘堡堡主派來套取他自已秘密的想法,實在是大錯特錯。
  本來,他打算向他們道歉的,但是聽到公輸亮這一番話後,卻從心裡感到不服氣起來,竟然猛的將氣一提,加強真力,向公輸亮的身體,吸了過去喊道:“哼!老夫倒不相信這麼一個乳臭末幹的小孩,能強到那裡去,過來!”
  喊聲一起,公輸亮的身體,登時又向老人的面前,移了過去,不過速度自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快罷了。
  羅天賜想不到這位老人,會如此蠻不講理,也只好將真力一提,向著公輸亮的身體一連拾了幾抬說道:“老前輩,假如不是這位公輸前輩幫忙,你我都還在鐵牢裡面困著,你老又何必一定要為難他呢?”
  公輸亮的身體,經他這麼加力施為以後,又緩緩地退了回來。
  這時,那位白髮老人,倒沒有再度加強真力,但也沒將真力放鬆,聽任羅天賜將人吸回,卻似乎有點想不通地發問道:“小傢伙,照他剛才所說,使我們脫出鐵牢的是你,現在你又說是他幫的忙,難道不感到矛盾嗎!何況,這傢伙自承機關都是他建造的,他還會放我出因,這話誰能相信!”
  羅天賜正色地說:“這有甚麼好矛盾的,不錯,鐵牢鋼壁機關的開啟,是晚輩的力量,假如沒有公輸前輩的指點,我開在鐵牢裡面,根本就看不到開關,更不知道開啟的方法,那能開啟得了嗎!至於第二麼,前輩難道忘了,他也是被關在鐵牢裡面的難友之一,他不幫我的忙,還去幫誰的忙呀!”
  老人似乎有點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他是被關在鐵牢裡的難友,自已建牢把自已關上,你相信,我可不敢相信!”
  羅天賜說:“飛鳥盡,良弓藏,這道理再簡單不過,老前輩難道連這都不明白嗎!”
  老人點頭說道:“我不是因為這個,既然機關是他造的,會關得住他嗎?如果說成功以後,他為雇主一刀宰了,老夫倒信得過!”
  羅天賜不禁笑道:“公輸前輩為何沒有被殺,我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的被困,卻是事實,否則,他的樣子,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老人神色動了一動,似乎已經有點相信他的話了!
  可是,當他微一沉而思的時候!卻突然怒喝一聲喊道:“哼!老夫這麼多年來,還不是乾乾淨淨的,圈套雖好,可惜老夫不上這個當,要老夫放過你們,可沒有那麼容易!”
  話音一落,手中真力,突然變吸為推的喊道:“接住!這傢伙不懂武功,暫時用不著管他,等到老夫把你制服以後,就不怕你們不說實話了!”
  羅天賜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上這麼一手,等到發現不對,準備將真力放鬆的時候,公輸亮的身體,已經像閃電一般地朝他的身上,倒飛而回地撞了過來。這時,即使放鬆真力,也無法緩和來勢,看樣子,非讓公輸亮撞個正著,雙雙跌倒地面不可!否則,就只有閃向一邊,聲任公輸亮朝地面撞去。
  但不論是兩人相撞也好,閃避一連也好,公輸亮即令不死,也得身負重傷,這人這一手絕招,實在是陰險到了頂點!
  好個羅天賜,竟然臨危不變,既不閃避也不等公輸亮的身體與他相撞,立即順著公輸亮撞來的方向,向後疾退,速度卻比公輸亮的倒撞稍稍慢上一點,而且手中真力仍舊將公輸亮的身體牢牢吸住,一點也不放鬆!
  這一來,公輸亮的身體,雖然仍舊撞到他的身上,但那勁疾的衝勢,卻在這一退之下,消卸無餘,等到他將後退的步於,由快而慢地停下來的時候,早已將公輸亮扶得站了起來!
  兩人不但沒有跌倒,甚至連表皮都沒有擦傷一塊。
  白髮老人見狀,不禁贊佩地喊道:“好機智!有你的!”
  羅天賜這時已經忍無可忍,將公輸亮扶穩以後,立即一個箭步,朝著老人的面前,衝了過來喝問道:“老丈,你怎麼這樣不講理!”
  老人突然冷笑一聲說:“老夫講理,一向是用拳頭,小子,看招!”
  招字始出口,上身一搖,整個人已原姿不動地急飛而起,朝羅天賜的身前,飛撞而至!
  乖乖,好快的動作,以羅天賜的眼力,竟然沒有看清他是如何運招引式,就只感到掌影幻化,呼的一聲,罩向自已全身的要害!
  羅天賜不禁心中大凜,這才發現白髮老人武功之高,似乎比那位將他劈落黑龍潭內的幻影教主,還要來的高明!
  雖然他現在的武功,比起以前,不如要高出多少倍,但一見這等來勢,也不敢加以輕視。
  因此,馬上身形一幌,展開“旋璣飄渺步法”,暫時間避來勢,等到看清對方的掌式變化以後再備!
  這套步法,確實奧妙無方,尤其在他現在這一身功力的運用下,其作用之大,更加不可思議!
  白髮老人的掌招雖快,仍舊讓他一一閃避開去,沒有讓對方沾上一點衣角。白髮老人掌招落空,似乎大感意外地驚咦了一聲,竟然不再進攻地急退而回,重新坐了下來望著羅天賜喊道:“且慢,你這套步法,是誰教給你的!”
  羅天賜不禁楞了一楞道:“是伏魔文昌徐老前輩傳給我的!你認識他!”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地說道:“這才叫做大水衝到龍王廟呢?老夫豈止和他認識,而且還是相交多年的好朋友呢?”
  羅天賜也不禁感到有點意外地說:“你們是好朋友!”
  老人興奮地點頭說:“不錯,我們的交情,還是枉出來的呢?對了,娃兒,你師父現在好嗎?”
  羅天賜愕然道:“我師父?”
  白髮老人一聽語氣不對,不禁困惑地望了他一眼道:“難道徐天洪不是你的師父?”
  羅天賜說:“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白髮老人詫異地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羅天賜說:“傳授這套步法是實,但無師徒之名。”
  老人說道:“那為甚麼?”
  羅天賜說:“因為他老人家那時已經死了!”
  白髮老人感到無比震驚地說:“甚麼?他死了,他是怎麼死的,快告訴我吧!”
  羅天賜正待把經過說出來,那位公輸亮卻揮嘴過來說:“兩位有甚麼話,等出因以後再說吧!假如讓他們發現我們已經脫出鐵牢,事情就麻煩了!”
  兩人聞言,齊感一怔,馬上體會出來,這時確實不是間話往事的時候,因此不約而同地答道:“不錯,出困以後,有的是時間,一切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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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仙妃垂青 功力盡失任擺佈  自作聰明 出困未久又遭擒

  緊接著,羅天賜馬上朝著他的面前,走了過去說道:“公輸前輩,現在應該怎麼辦,請你趕快吩咐吧!”
  公輸亮說:“對付機關埋伏,有我指點,自然不會有甚麼問題,伯只怕他們暗處藏得有人,對我們偷襲,就無法加以防備了!”
  羅天賜說:“這個不用耽心,只要我運起功力的話,附近十丈以外,躲得有人,決逃不過我的耳朵!”
  公輸亮說:“你別忘了這些機關,都是對付高手設計的,藏人的地方,都有隔音的設備呢?”
  羅天賜說:“即使察覺不出,有我們在,還會怕甚麼偷襲嗎?”
  公輸亮說:“你們不怕,可是我呢?”
  羅天賜不禁楞了一楞,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白髮老人這時不禁插嘴過來說道:“老兄,假如你不在意的話,老夫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公輸亮望了他一眼說:“甚麼辦法?”
  老人說:“我的雙腿,已經被他們截斷,行動非常不便,假如閣下不在意,就請背著我走,這一來,我們兩個人就只等於一個人,他們的偷襲,可以由老夫來對付,保證傷不了你的一根寒毛,不知道閣下的意見如何!”
  公輸亮說:“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只要你老不再整我,那就感謝不盡了!”老人感到很不好意思地說:“老兄,你不要罵人了,剛才的舉動,老夫確實魯莽,不過,假如你知道我是怎麼開進鐵牢,怎麼斷腿,以及他們為甚麼要開我的話,就知道我為甚麼會這麼疑心了!”
  公輸亮說:“這些出去以後再談吧!現在我們的行動可得快一點才行!”老人點頭說:
  “好!”
  聲音一落,人已離地飛起,輕飄飄地落到公輸亮的背上,又繼續說道:“走吧!公輸亮連忙將手往後一抄,將老人的兩只斷腿托住,只感到背上輕若無物,不禁贊佩地說道:“老兄,你這身功力,確實不錯,可惜我們老早沒有連絡上,否則,怕不早就出困了,還用等得著羅家小友來嗎?”
  說完,馬上背著老人,朝著那面嵌得有圓珠的牆前,走了過去,同時向羅天賜招呼了一聲說:
  “小友,麻煩你在後面監視,機關由我與這位老兄去對付,你只要注意跟著我的腳步走,和注意別人的暗算就行了。”
  羅天賜這時早已自動地跟了上來,間言連忙答道:“你們放心好了,他們如果不暗算則罷,否則,那是他們自討苦吃!”
  公輸亮到了珠牆的面前,仔細地看一看,然後說道:“還好,機關還是老樣子,沒有改變,這就省事多了!”
  他背上的老人聞言說道:“應該怎麼辦,你說一聲,由我來動手嗎?”
  公輸亮說:“在這面牆上,共有六排圓珠。請你從左往右數,在第一排第九顆。第三排第七第十一兩顆,和第五排第八顆的上面,依我講的次序,各按一下,然後再回到第一排,在第五顆上連按三下,就可以開了!”
  老人依言在那些珠子上面,按完畢以後,霎時,腳下一沉,緊靠珠壁的地面,突然楞緩地向下陷落。
  當地板一頓,停了下來的時候,三人已經到了一條兩側插著很多火把的地下甬道之內!
  公輸亮指點背上的老人將左邊第二只火把搬了幾下,那塊陷落下來的地板,又自動地升起,回覆原狀,這時,他方始輕聲向羅天賜打了一個招呼說:“小友,請特別注意我腳踏的位置,可幹萬不能錯啊!”
  羅天賜答道:“前輩只管走好了!我會注意的!”
  公輸亮這才背著老人,步於忽左忽右,忽長忽短地朝著前面,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羅天賜看了一看:心想:“這多麻煩,乾脆我來他一個腳不沾地,凌虛飛渡,那不省事多了嗎?”
  心裡這麼一想,也就懶得再夫看公輸亮腳下所踏的部位,而且等到公輸亮前進了十幾步以後,方使將氣一提,像輕雲一般地,凌虛飛掠地跟了過去!
  他自作聰明地來上這麼一手,可把事情給弄糟了!
  他也不仔細想想,這兒的機關,既然是為了對付武林絕頂高手所設計的,如果能夠以凌虛飛渡的方式通過,那還能算是“鬼手魯班”的傑作嗎?
  老實說,公輸亮腳下的步位,真正的作用,不是怕踩到地面的機關,而是閃避懸在空中,人眼無法察看的一些細絲!
  那些細絲,那些細絲都是採自冰蠶所吐,雖然細得令人難以察覺,但堅韌的程度,卻賽過精鋼,只要有人碰到這些細絲,立即帶動機關,端的防不勝防。羅天賜不明白這種情形,那還有不把事情弄糟的道理!
  因此,當他身形一動,還沒有飄出兩三丈遠!甬道前面,突然悄沒聲地落下一道巨閘,把他與公輸亮兩人,隔了開來!
  羅天賜猛然一驚,真氣不由自主的一瀉,登時從空中落了下來!
  還沒有等他身形落地,一面絲網,已經從他的頭項上面,急罩而下!
  羅天賜不禁又是一驚,總算他反應夠快,馬上身形一幌,往後疾退地想道:“還好,就憑這面網子,大概還罩不住我!”
  然而,他的反應雖快,那機關的設計更絕!
  就在他引身急退的時候,在他身後,不知何時,早已同樣地落下一道巨閘。這道巨閘,除了阻道的作用以外,上面還裝得有一些手指似的鋼釘。
  最絕的是,那些鋼釘的位置,就像算好了似的,正好對準羅天賜身後幾處重要的穴道。
  他這麼往後急退,正好自己把那幾處重要的穴道,往鋼指上面,湊了過去。他在情急之下,後退的速度,何等快捷,那一股衝力,還小得了嗎?
  因此,在這一撞之下,他只感到腰際一痛,緊接著嗅氣一窒,連不好兩個字,都沒有來得及出口,就被鋼指撞得神志昏迷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羅天賜終於逐漸在清醒過來。
  當他的知覺稍復之際,首先感到鼻子裡面,似乎聞到一股薰人欲醉的脂粉香。緊接著,感到身上暖烘烘的,似乎蓋了有甚麼東西。
  因此,他不禁將眼睛睜了開來,一看之下,不禁心神一震地想道:“咦 這是怎麼回事呀,我不是誤中埋伏,被人點中穴道,昏迷過去了嗎?怎麼又會睡到這兒來了呢?難道是有人將我救走了嗎?”
  原來他發現自己所睡的地方,竟是一間極為富麗的女人臥室!
  這間臥室的面積很大,差不多有兩丈寬,三丈長。
  地面鋪著極為名貴的地毯,門窗都開在靠床頭的那一面。
  床的位置,則擺在屋子中央靠牆的地方,床腳開了一道側門,裡面水聲淙淙,很可能是一間浴室,對面的牆上,也有一道側門,那就不知是做甚麼用的了!床前,擱著一張不太高的小圓桌,桌面是用大理石嵌的,桌邊,散置著幾張鋪有錦墊的紫檀矮靠椅。桌上,則放有一盒粉紅色,似荷非荷的異花!
  床頭窗側的牆角上,有一只高腳香爐木架,爐中焚著不知是甚麼香白煙裊裊上升,聚而不散,煞是好看。
  窗前擺的是梳掖台,也是經過精細雕刻的藝術傑作。
  對正床腳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織錦,因為隔著紗帳的關係,上面織的圖案,一時之間,看不清楚。
  床也是以極名貴的紫檀木雕刻而成,除了靠外一面,留給人上下以外,其餘三面,都嵌得有光可監人的大銅鏡。
  床的寬度很大,容得了四個人在上面並頭齊臥,被具都是質料非常名貴的稜羅絲緞,縫製而成,蓋在上面,軟綿綿的,溫滑滑的,說不出的舒服。
  羅天賜鼻子裡所聞到的脂粉香,就是從這些被具上,所發出來的!
  當他發現自己所臥的地方,竟然是女人的閨房時,登時想要爬了起來。
  可是,當他開始用力的時候,可把他給嚇壞了。
  這時,他不但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而且在猛一用勁之下,還感到混身骨節酸痛,就像是骨架都被人拆散了似的!
  因此,他不由自主地驚叫起來喊道:“天啦,我!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驚叫之聲一起,在床腳對面的那道側門,忽然呀一聲,閃了開來!
  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一位年方二八,文靜秀麗的絕色丫環來。
  只見她眉頭深鎖,似乎有甚麼心事一般,緩緩地朝著床前,走了過來說道:“公子,你醒啦!”
  羅天賜一見有人出來,連忙問道:“小妹,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到這兒來的,為甚麼我會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這兒是甚麼地方,你們是幹甚麼的……”
  小丫環看到他那一付焦急的樣子,不禁愁眉略展,宛然一笑道:“公子,你一下問這麼多,叫我怎麼答呀!”
  羅天賜不禁臉色一紅道:“這個,在下實在是………”
  小丫環同情地望了他一眼說:“這也難怪你會著急,我先問你,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羅天賜!”
  羅天賜愕然地說:“咦 你怎麼知道!”
  小丫環一聽此話,登時臉色一變,無比頹喪地說:“欸!完了,我只不過是隨便猜猜,想不到果然是你,這一來,還有誰能將恩人救走呢?”
  羅天賜不解地問:“小妹,你那恩人是誰呀!”
  小丫環說:“就是寒泉玉鳳羅阿姨呀!”
  羅天賜大感意外地說道:“甚麼,是姑姑,你在甚麼地方見了她!”
  小丫頭苦笑一聲說:“自然是在這兒羅,不然,我怎麼能知道你的名字呢?欸!恩姨叫我設法傳訊給你來救,沒有想到你已經來了!”
  羅天賜心中一驚道:“你是說,這兒還是那座秘堡!”
  小丫環點了點頭說:“不錯!”
  羅天賜說:“那我不是被人救到這兒來羅!”
  小丫環說:“也可以這麼說!”
  羅天賜說:“是你!”
  小丫環說:“我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羅天賜問道:“那是誰?”
  小丫環說:“我的主人!”
  羅天賜詫異地說:“你主人?秘堡堡主?他會救我?”
  小丫環說:“不是她,是他的夫人“幻情仙妃”。”
  羅天賜更惑不解地說:“堡主的夫人,是她救了我!”
  小丫環說:“如果不是她看中了你,恐怕他們早已把你丟進蛇窟餵蛇了!”
  羅天賜愕然地說:“她看中了我,看中了我甚麼?”
  小丫頭臉上突然莫明其妙地紅了起來說道:“我不知道,待會你自然就明白了!羅天賜呆了一呆說接著又問道:“小妹,既然她救了我,為甚麼我會沒有一點力氣了呢!”
  小丫環說:“我叫春芳,喊小妹可當不起,為甚麼你會沒有力氣,那是她怕你待會兒不聽話,如道嗎?”
  羅天賜說:“是幻情仙妃做的手腳!”
  春芳說:“不錯,是她把“酥骨散”給你吃了的關係!”
  羅天賜深知醫理,一聽是“酥骨散”,立即想起一種失傳已久的毒藥來,不禁臉色大變,絕望地喊道:“完了,酥骨散,我這一身功力完了!”
  春芳安慰他說:“事情還沒有絕望!”
  羅天賜喜出望外地說:“小妹,你有解藥!”
  春芳搖了搖頭說:“如我有解藥的話,早就餵給你們吃了!”
  羅天賜說:“那還有甚麼辦法可想呢?”
  春芳說:“如果待會你能順著我們仙妃一點,也許她會把解藥拿給你吃!”
  羅天賜說:“順著她一點!如果她迫著我做壞事,那怎麼成!”
  春芳說:“公子,難道你不想把阿姨和那岑姐姐救走!”
  羅天賜恍然地說:“你叫我與她虛與委蛇?”
  春芳說:“假如能弄到她的解藥,小婢就有辦法可想了,因為阿姨和岑姐她們,也吃了他們的“酥骨散”!”
  羅天賜想了一想說:“事急從權,看來只有這麼辦了!”
  春芳說道:“公子明白就好!”
  羅天賜說:“小抹,姑姑她們關在甚麼地方,你知道吧!”
  春芳說:“知道,而且看管她們的,正是一位與我私交最厚的姐妹,假如不是她們吃了酥骨散的話,我早就把她們放了!”
  羅天賜道:“待會我騙到了解藥,你願意帶我去救她們嗎?”
  春芳說:“那當然可以,假如不是羅阿姨當年救了我母女一命,小婢還能活到現在嗎?”
  剛把這話說完,突然眉頭一皺說:“不要!”
  羅天賜說:“為甚麼?”
  春芳說:“有仙妃在,我們怎麼離開!”
  羅天賜傲然地說:“只要我的功力恢復過來,誰能阻得住我的行動!”
  春芳仍舊搖了搖頭說:“話不是那麼說,阿姨她們關在秘室裡面,如果我們硬來,使得他們警覺了的話,還救得了,不是嗎?”
  羅天賜不禁呆了一呆說:“不錯,確實硬來不得,可是,那又該怎麼辦呢?”
  春芳沉思了一會說:“看來,只有我去冒險了!”
  羅天賜說:“你的意思是把解藥交給你送去!”
  春芳說:“不錯,你信得我嗎?”
  羅天賜說:“那怎麼信不過來呢,這些情形還是你告訴我的嘛?不過,你又有甚麼法子可以送去呢?”
  春芳說:“我可以想辦法討上一個送飯的差事,就可以將藥送到她們的手裡了!”
  羅天賜說:“嗯,這倒是一個辦法,好,就這麼辦,解藥騙到以後,怎麼交給你呢?”
  春芳將手朝床角的被墊底下指了一指說:“把藥塞在這下面就可以了!”羅天賜突然想起公輸亮與那位白髮老人來,不禁又問道:“對了,除了我以外,是不是還抓到甚麼人!”
  春芳道:“沒有呀,只不過鐵牢裡的兩個厲害犯人,給逃出來了,是不是你放的?”
  羅天賜急問道:“我問的就是這兩個,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春芳說:“據說已經讓他們闖出堡去了,因為堡主正在丹室與少教主療傷,所以夫人帶了高手去追捕去了,否則,我們那有機會講話!”
  羅天賜聽說兩人已經逃出去了,登時心中大定地說道:“這就好了,待會只要姑姑她們脫險,我就可以放手施為,不鬧它一個天翻地覆,他們也………”話剛說完,春芳突然像想起了甚麼似的,猛然將話一岔道:“對了,我幾乎忘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沒有告訴公子注意!”
  羅天賜問道:“甚麼事?”
  春芳正待開口答話,突然聽到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音,登時使得她臉色大變,趕緊將話咽了回去,不敢再說。
  不過,她卻用手指了指嘴巴,又搖了搖手,似乎是要羅天賜不要把她剛才的話,洩露出去的意思。羅天賜以為她所說的重要事情,是指這個,不禁暗自想道:“我又不是傻子,這還會不知道嗎?”
  因此,馬上點了點頭,用手指著心窩,又搖了搖手,表示自已已經知道了,叫她不用擔心!
  這時,那腳步聲音,已經到達門口,只聽得一陣嬌媚的聲音,略咚地說道:“春芳,那妙人兒醒了沒有!”
  春芳見羅天賜點頭以後,認為他已懂得了自已的意思,這才放心地轉過身去,朝門外答道:“娘娘,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啦!他還剛醒呢!”
  話音一落,門外的人,已經跨了進來。
  領先的是一位年方花信,長得非常妖豔的年輕少婦!
  這少婦的美色,雖然比不上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但卻另有一股使一般男人著迷的媚態,只要一看到她,就很容易引起一種想入非非的慾念來。
  隨在她身後的,是兩位年齡與她相若的大丫環,姿色也長得不錯,而且眉眼已開,胸前的乳房,高聳聳的,充滿著一股成熟的風韻,也是使得男人惹火的人物。那位少婦進門以後,立即把身上的披肩脫了下來,隨手朝著椅子上面一放,顯出一付懶洋洋的樣子說道:“那兩個老家夥真鬼,居然能夠逃脫本堡“竊音竊形”機關搜索,竟然連一點影子都沒有找著,真氣死人了!”
  這時,春芳已經將圓桌旁邊的靠椅,給拉了開來,同時恭聲地說道:“娘娘,梅姐,荷姐,你們先歇一會兒吧!讓我到廚房裡去吩咐他們,把娘娘的點心,給送上來,好嗎?”
  少婦媚眼一飛,飄了一飄躺在床上的羅天賜,然後將手一擺道:“點心不要了,叫他們弄一點精緻的下酒菜來,今天有貴客在座,我們怎能不招待一下呢?”
  春芳說道:“好!娘娘還有甚麼吩咐沒有!”
  少婦一面朝著床前走去,一面說道:“嗯!累了一早晨,可累死了,回來你給我準備洗澡水吧!去吧!”
  舂芳點頭應是,方始向門外走去,出門的時候,又趁著其餘三人沒有注意的當兒,朝羅天賜使了一個眼色。
  羅天賜微微朝她領了頷首,然後向那位少婦說:“聽小妹告訴我,在下的性命,是仙妃救的,在下………”
  少婦這時已經走到床前,眼睛瞇瞇地飄著他,聞言以後,馬上打斷他的話頭,嘈聲地說道:“嗯!春芳那丫頭已經告訴你啦!不錯,你準備怎麼答謝姐姐我呢?”
  羅天賜裝著要掙扎著爬了起來的樣子說道:“大恩不敢言報,在下先給仙妃……”少婦見狀,連忙將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身上,無限愛憐地說道:“羅!你怎麼那樣俗氣,身上的毒,還沒有清,怎麼可以起來呢?”
  羅天賜裝作不知道中了甚麼毒的樣子,苦著臉說:“欸!這是甚麼毒,這麼厲害呀!”
  少婦身子一側,靠著床遏坐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摸著他的臉說:“好弟弟,有姐姐在,不論你中了甚麼毒,我都可以治好,你放心好了!”
  羅天賜這時已經慢慢看出她的企圖,究竟在那兒了,不禁心裡暗中叫苦道:“糟糕,原來她是一位淫婦,這可難應付了!”
  可是,他雖然明白少婦的企圖,從內心產生一種非常厭惡的感覺,但為了騙取“酥骨散”
  的解藥,臉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示出來。
  不過,當他聽到少婦這一句話後:心中又感到特別地興奮,因此,馬上縝著她的口氣說道:“真的,就請姐姐馬上給我治好嗎?”
  這一聲姐姐,可把少婦的心花給叫開來,登時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來,在羅天賜的臉上,嘖的吻了一下說道:“喲!好弟弟你不用著急,待會姐姐馬上給你治!”
  羅天賜幾曾經過這種場面,登時窘得滿臉通紅地說:“姐姐請放尊重一點,給別人看到了,不像話!”
  少婦彷彿聽到甚麼特別有趣的事一般,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方始說道:“喲!倒看不出來,你的臉會這麼嫩呀!沒有關係,我這裡誰也不敢來,她們都是我的親信,我們姐弟親熱親熱,決不會有甚麼人說話!你放心好了!”
  說完,又將臉湊了過來,準備再給他一個吻。
  羅天賜雖然想騙取她的解藥,但又實在不願意這麼將就,終於忍不住地將頭撇了開去,微微有點生氣地說:“姐姐,就是沒有別人說話,我們也不能這樣,別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呀!”
  少婦微微楞了一楞,似乎感到很掃興地說:“原來你還是一位道學先生,我倒把你看錯了!”
  羅天賜正色地說:“人不是禽獸,怎麼可以不守橙呢?”
  少婦眼中俊氣一現,可是看到羅天賜那一張英俊的臉孔,與壯得像一只雄獅般的身體時,煞氣又不禁隱了下去!但心裡面卻恨得牙痘癢地想道:“哼!人生幾何,及時行樂,橙能值得幾文錢!欸!假如不是你這個冤家,實在太一邊人喜歡的話,我又何必冒那麼大的關係,把你從總管那兒要過來呢?這事兒又不能霸王硬上弓,看來只有那麼辦了,我就不相信你這小夥子不乖乖地就範!”
  因此,她的眼珠一轉,馬上有了一個計較,登時神態一正,裝出一付莊重的樣子,說:
  “好弟弟,姐姐那是試試你的!因為待會我為你解毒的時候,必須肌膚相親,如果你的定力不夠,那不是糟了嗎?”
  羅天賜一聽還要肌膚相親,不禁有點慌了地說:“啊 真要那樣,我,我不……”
  少婦不禁心裡好笑道:“哼!待會如果你還正經得了,我就不叫做“幻情仙妃”了!”
  不過,她這時在表面上,卻裝作無可奈何地說道:“難道你不想恢復一身功力了羅天賜不禁呆了一呆說:“這…這…這……………”
  少婦見狀,表示關切地說道:“小弟!事貴從權,嫂溺援之以手,古有明訓,你又何必太過拘泥形式呢?只要我們心中沒有邪念,那還不是一樣嗎?我如果不是可惜你是一位人才,犯得著救你嗎?”
  假如沒有春芳的話在先,羅天賜還可能真認為她是一位不拘小節的奇女子呢?不過,現在雖然知道她滿臉都是鬼話,卻又不能不虛與委蛇,否則,自已毀了不要緊,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豈不也跟著毀了嗎?
  仔細想了一想以後,不禁心中一狠地想道:“不錯,這淫娃說得也對:心正不怕邪,只要我自己守得住,就讓她放肆一點,又有甚麼關係,只要我的功力恢復以後,還伯她動強嗎?”
  心中二疋以後,馬上裝著一付欽佩地神色說:“姐姐了不起,不愧為巾幗中的奇女子,姐姐為了救我,都不計較這些小節,我怎麼還會不識好歹,不錯,只要心中無邪,就可以上對天地,下盾鬼神,倒是小弟對姐姐太不敬了!”
  少婦幽幽地說道:“弟弟知道就好了!”
  羅天賜問道:“請問姐姐,拔毒甚麼時候開始呀?”
  這時,剛好春芳領著廚房的人,把酒菜給送來了。
  少婦連忙站起身來說道:“拔毒等下馬上開始,現在我們先吃一點東西好嗎?”
  羅天賜搖了搖頭說:“我不餓!”
  少婦說:“你不餓,我可餓了,不過,我一個人吃沒有味道,難道你不能陪我吃一點兒嗎?”
  羅天賜仍舊搖了搖頭說:“我吃不下,也沒力氣吃!”
  少婦知道他的心意:心中盤算了一下想道:“酥骨散的解藥,吃下以後,要兩個時辰以後,才能完全發揮作用,就先給你吃下定定心也好,反正你逃不脫我的掌心去!”因此,馬上笑了一笑說道:“你是因為體毒未解,沒有心情吃吧!”
  羅天賜自然不肯放過機會,馬上點頭說道:“就說是吧!”
  少婦飄了他一眼道:“冤家,真會磨人,好吧,先給你也可以,但你得陪我吃一點東西!”
  羅天賜說:“好吧!我恢復了力氣,理應奉陪姐姐!”
  少婦聞言,馬上對那兩個大一點的丫環說:“春梅,玉荷!你們替我將“復堅丹”與“強身露”取來!”
  接著,又對春芳說道:“春芳,你去浴室放冰!把洗澡的東西,準備好放那裡,知道嗎?”
  三個丫環連聲應是,當春芳走進浴室以後,春梅玉荷兩人,方始朝著梳裝台的位置走夫,只見她們用手不知在甚麼地方,按了一按,那張梳裝台立即自動移開。鐵橙的門,倏地閃了開來,緊接著幾只利箭,箭地射了出來。
  兩人等鐵箭射出以後,方使伸手從裡面取出兩只玉瓶,一併由春梅拿著,向少婦面前走了過來,玉荷則將地下的利箭,撿了起來,重新安裝進去,把一切恢復原狀以後,方使跟了過來。
  少婦從春梅的手裡;把兩只玉瓶接下,看了一看,把一只放在桌上,一只拿在手裡打開,從中間倒了一顆藥丸出來,朝著羅天賜的面前遞了過去說:“羅!這就是解毒的藥丸,快吃下去吧!”
  羅天賜把藥丸接到手裡,並不吃下去,卻向少婦伸手說道:“姐姐,把瓶子給我,我要選一粒大一點的!”
  少婦說:“都差不多,選甚麼籲!”
  羅天賜做出一付不依的神態說:“不麼,我要選一選,大一點的,力量也會大些!否則,你就多給我吃幾顆!”
  少婦不禁笑了一笑,把玉瓶交給他說:“傻子!你要選就選,其實每粒的效力,都是一樣,不過,吃可只能吃一顆,吃多了並沒有甚麼好處。”
  羅天賜把藥丸倒在手上,選了一顆以後,又把藥丸倒了進去說道:“難道會有壞處!”
  少婦連忙將藥瓶搶了回來說:“壞處自然沒有,可是練製不易,多吃豈不是浪費了嗎!”
  羅天賜不禁從鼻子裡哼一聲說:“哼!好小氣,你還是例出來數一數吧!待會少了,別又說糟塌了東西!”
  少婦當面看他將藥丸裝回瓶子裡去的,那還要數甚麼!因此馬上說道:“好了!好了,還是把藥吃下去好陪我吃東西吧!就是糟塌了幾粒,姐姐也不會怪你呀!”說完,馬上將藥瓶交給春梅說道:“放回去吧!”
  其實,她做夢也想不到,羅天賜跟妙手悟空,曾經學了幾招空空抄手,一倒一放之間,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藏下了幾顆,給塞到床角被墊底下去了!
  不過,他是第一次施用這種手腳,非常擔心被對方發現,所以才又用話激了一激,直到少婦將藥瓶交給春梅放回去,這才松了一口氣地將自己那顆藥丸吞下。少婦見他將藥丸吞下以後,又從另外那個玉瓶裡面,倒出一杯瑪瑙色的液體出來,親自端了過去,送到他的面前說:
  “再喝這一杯東西,馬上就可以有力氣了!”羅天賜不禁微微一怔道:“甚麼,解藥有兩種!”
  少婦神秘地笑了一聲說:“那倒不是,不過,沒有這種強身露做引子,效果就要(缺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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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騙取解藥 小俠受愚遭蠱惑  生具異秉 淫娃採補反歸天

  羅天賜就著幻情仙妃的手上,一口將舐杯略帶酒味般的“強身露”喝了下去以後,不一會兒,就感到丹田之內,彷彿有一絲微微的暖意,向著腹下,慢慢地伸延過去他不禁心中大喜,認為藥力可能已經發生效力。
  因此,他馬上將身子抬了一抬,準備爬了起來。
  果然不錯,當他用勁將身子一抬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與普通人沒有甚麼兩樣了,不但活動的力量,已經恢復,就是早先那一種混身酸痛,骨節彷彿被人拆散了的感覺,也已不復存在。
  不過,當他坐了起來,試行調息運氣的時候,卻並不怎麼理想,真氣的運轉,仍舊不能自如,倒是丹田裡面升起的那一絲暖意,卻變得有點燥熱起來。
  這時,春梅和玉荷兩個丫環,早已將藥物藏好,並且把酒菜從食盒裡面,端了出來,在圓桌上面,一一擺好。
  當他們看到羅天賜坐了起來調息的時候,那位叫春梅的丫環,卻望著他媚笑一聲說道:
  “公子爺!你的性子也太急了,還是先起來陪仙妃吃一點東西吧!復堅丹的藥力,可不能用這種方式引開,否則,出了問題,可不是玩兒的!”
  羅天賜的意思,本來是打算將藥力導散,準備等功力完全恢復以後,馬上突出不意,將她們三人的穴道製住,然後再與春芳一道,去拯救寒泉玉鳳與苗疆公主出險的現在聽到春梅這麼一說,再加上丹田之內,那絲暖意轉化為燥熱的感覺一印證,不禁信以為真,那裡還敢再繼續運氣,不過,卻又有點不太相信地向幻情仙妃問道:“姐姐,是真的嗎?”
  幻情仙妃望著他神秘地笑了一笑說:“假如你不相信的話,就繼續調息運氣試試好了!”
  羅天賜聽他這麼一說,更加不敢調息運氣了,只好向她請教地問道:“那麼!究竟要怎樣才能使得藥力行開,而不發生問題呢?”
  幻情仙妃眯著眼睛望了他一下說:“你先陪我吃完東西以後再說!現在你又不是一點力量也沒有,這麼慌幹甚麼呢?是不是想………”
  羅天賜深恐她懷疑自己的用心,馬上從床上走了下來說道:“姐姐既然如此說,那就吃完東西以後再說好了,剛好我的肚子,現在也有點餓了呢?”
  幻情仙妃欣然地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
  說完,馬上將椅子拉開,請羅天賜坐上以後,自已則坐在對面相陪。
  這時,春芳也已從浴室走了出來,見狀,馬上走到幻情仙妃的身前請一不道:“娘娘,還有甚麼事沒有!”
  幻情仙妃說道:“你去把床上的被子,弄整齊一點,就替我到外面去吩咐那些護衛,在這兩個時辰以內,不可放任何人進來,你也就留在那兒,監督他們執行命令好了!一春芳點頭應是,同時趁機轉過身來,向羅天賜投下詢問的眼色!
  羅天賜趁著幻情仙妃給他斟酒的時候,向她微微頷了頡首,表示藥已騙到,然後馬上舉起酒杯,以敬酒的動作,掩護春芳取藥地說道:“姐姐,救命復功之德,不敢言報,就借花獻佛地敬一杯酒吧!”
  幻情仙妃見他主動敬酒,不禁喜得眉花眼笑地說道:“喲!好弟弟,你還懂援嘛,姐姐雖然不大會喝酒,也要陪你幹了這一杯,來!幹!”
  說完,馬上將酒湊上唇邊,然後將頭往後一仰,將酒一口灌了進去,跟著將空杯朝著羅天賜照了一照道:“弟弟,姐姐已經幹了,看你的了!”
  羅天賜這時卻將酒在唇上沾了一沾說:“姐姐,小弟酒量不大,隨便喝一點好嗎,幹!”
  幻情仙妃不依地說:“那怎麼可以,我這個被敬酒都已經幹了,你這個敬酒反倒不喝,那怎麼行!”
  羅天賜故意苦著臉說:“姐姐,小弟實在不會喝酒,剛才只是表示敬意,並沒有要姐姐乾杯呀!”
  幻情仙妃說:“既然你是表示敬意,那更應該幹,何況,這酒並不烈,甜甜的,決不會把你醉倒呀!”
  其實,羅天賜這樣做的目的,根本就是吸引她的注意力,好讓春芳取走解藥的行為,不會被她們發現!
  因此,他仍舊不肯乾脆地說:“這樣好了,我喝一小半怎麼樣!”
  幻情仙妃說:“不行,要喝就要喝幹!否則,我就要動強了!”
  這時,春芳業已將床上的被子鋪好,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因此,羅天賜方始裝出一付迫不得已的樣子,仰脖將酒喝了下去!
  春梅玉荷兩個丫環,馬上分別又替兩人將酒斟上。
  幻情仙妃跟著舉起杯來,飄著羅天賜說道:“剛才是你敬我,現在該我敬你了!羅天賜並不是不能喝酒,但現在卻不能不裝出一付不會喝酒的樣子道:“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確實不會陽啊!”
  幻情仙妃可不管他喝不喝,早已將酒喝了,用杯向他一照說:“弟弟,我不管你是不是喝,反正我已先乾為敬,現在就看你的羅!”
  羅天賜沒有想到她來上這麼一招,不禁呆了一呆,然後裝出一付捨命陪君子的模樣,皺著眉頭將酒喝了下去說道:“姐姐,這樣說來,我只好喝了,不過,只此一杯,以後我可不能再陪了!”
  幻情仙妃暗自想道:“不喝也好,反正再過一會,那和合強身露的作用,也快要顯現了,真要陽醉了,反而沒有趣味!”
  因此,她也就不再勉強地說:“既然你已不勝酒力,那就算了,我看,還是叫春梅玉荷兩人,跳一段舞來給我們助助興好嗎?”
  羅天賜正待拒絕,那春梅卻似笑非笑地飄了他一眼道:“恐怕婢子們這點舞藝,公子不會放在眼裡!”
  這一來,羅天賜只好客氣地說道:“那裡!兩位姐姐的舞,一定跳得很好!”春梅玉荷兩人立即接口道:“這麼說,公於是肯賞臉羅!”
  羅天賜臉嫩,自然不好說不地點了點頭說:“那怎麼好意思呢?”
  春梅玉荷兩人,聞言馬上向他福了一福說:“這樣,婢子們就獻醜了!”說完,春梅立刻從牆上取了一只玉笛,就著嘴連,開始吹奏起來。
  緊接著,玉荷身形一旋,馬上跟著笛音,在桌前翩翩起舞!
  笛音入耳,其聲靡靡,就像是一位恩春的少婦,正在向她的情郎,細訴衷情一般,那聲音叫人聽了,簡直令人意亂情迷,慾念橫生。
  至於那位玉荷的舞姿,開始的時候,倒還不怎麼樣惹火,只不過有點像是少女在情人面前,春情初動之時,嬌柔無力,欲拒還迎地在逃避愛撫而已。
  可是沒有多大一會,卻倏地一變,成了一種春情盪漾,充滿誘惑的桃一邊動作。只見她星眼瞇蒙,臉上露出一付似笑非笑地盪意!
  嘴兒喘著,哼著與笛音互相配合,變成一段令人心跳的節奏!
  同時。
  臀兒輕擺細搖,似磨似擦!
  腹兒一挺一挺,似迎似送!
  兩隻手兒,更按在乳峰上面,又揉又捏地,極盡誘惑的能事!
  羅天賜見狀,最初稍稍有點警覺,但因功力未復,不能和她們翻臉,只好暫時虛與委蛇,聽任她們表演下去!
  同時,他自信定力很強,反而在心中冷笑一聲想道:“哼!用這種手段,來語惑我,我才不在乎呢?”
  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幻情仙妃早先給他喝的那杯“強身露”,根本就不是幫助那顆恢復功力的“復堅丹”,發揮作用的引子,而是一種催情的舂藥。在那兩杯陽下以後,“強身露”藥力,已經逐潮行開,只不過他尚未結婚,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僅僅一知半解,故而一時之間,除了混身有點燥熱以外,尚不感到怎麼衝動。
  但這種事情,根本無須領導,他的生理上,早已發育完全,當“強身露”的藥力,將他這種本能上的需要,逐漸引發出來的時候,春梅玉荷的挑逗,登時變成一團炸藥的導火線!
  因此,不到一點兒功夫,他的靈智,已經被逐漸高漲的慾念,給淹沒了這時,玉荷的動作,更形放肆!
  只見她那一雙按在乳峰上的雙手,倏地往腰際一落,那根柬腰的絲帶,已經被她解了下來!
  緊跟著。
  絲帶一扔,又將衣服的鈕扣,給解了開來!
  在身形一旋一舞之下,衣襟左右一擺,那兩只白玉也似的高峰,已經脫穎而出,赤裸裸地聳了出來!
  在玉荷雙手的揉托下,一幌一幌地顫動著!
  別說羅天賜這時的生理本能,已經為藥力引發,就是一位不能人道的宦官,在這種情形之下,也會坪然心動,想走過去好好摸它幾下!
  因此,羅天賜的兩只眼睛,就像餓狼似的,狠狠地盯在那兩只玉乳上面,幾乎要冒出火來。
  不過,他的靈智,雖然已經掩沒,但久受禮教薰陶,在潛意識裡,還有一種約束的力量存在!所以仍舊坐在椅子上面,沒有甚麼其他的行動!
  可是,玉荷的舞蹈,並沒有到此為止。
  當她雙手在乳上揉托了一會以後,兩手突然一抖,竟將整個上衣,給脫了下來!緊跟著,腰兒往前一挺,只聽崩的一聲。
  要命,那根系住裙子的褲帶,竟然在她這一挺之下,給繃斷了!
  她的裙子,絲質極為光滑,褲帶一斷,登時往下一滑,給掉了下來!
  好傢伙,她竟連內褲,都沒有穿上一條!
  這一來,她那美麗的胴體,雲時整個暴露在羅天賜的面前!
  這時,羅天賜只感到心裡像有一只小鹿在那兒亂撞似的,卜通卜通地,跳得幾乎連外人都可聽到聲音。
  同時,丹田之內,一股燥熱之氣,陡然升起,猛地往那小腹下面,衝了過去。雖然潛意識中的禮教習慣,仍舊阻住他沒有採取甚麼行動,但那一種不安靜的神態,任誰一見,都知道,那是維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時,那位幻情仙妃,早已悄沒聲地將身子移動過來,和羅天賜並肩坐在一起了。
  當地發現羅天賜那份癡迷的神態時,知道時機快要成熟,不禁從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同時,身子似有意,也似無意地,緩緩朝著羅天賜的身上,靠了過去!
  玉手一拾,輕輕地搭上了羅天賜的肩膀,吐氣如蘭地附著他的耳邊,用那富帶磁性的聲音,輕聲地問道:“弟弟,她跳得怎麼樣!”
  羅天賜在她身體一碰之下,整個心神,倏地一震。
  只感到一股電流,傾刻之間,傳遍全身,那滋味,說不出是多麼的舒服,又多麼的令人難受。
  當時,他只感到腦子裡嗡的一聲,潛意識那一點禮教的脆弱隄防,霎時,整個崩潰,血脈在剎那之間,沸騰也似的奔流起來。
  根本不用經過大腦的指揮,靠近幻情仙妃的那一隻手,已經霍地一伸,將幻情仙妃的纖腰,一把給摟得緊緊地同時嘴裡含糊地發著囈語道:“嗯!姐姐,我………”
  幻情仙妃嬌柔無力地在他的臂彎裡面,似喔似喜地說道:“嗯!弟弟,你瞧你把人家摟得這麼緊,使得人家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呀!”
  她不叫還好,這麼一叫,羅天賜的手反而摟得更緊了!
  同時,他的頭不知在甚麼時候,已經倏地轉了過來,兩眼滿布血絲的眼睛,流露出一股貪婪無比的欲焰,矇矓地死盯著幻情仙妃的臉上,喃喃自語地叫道:“不!我要!不!我要………”
  幻情仙妃將頭微微一拾,眯著眼睛問道:“嗯!弟弟,你!你!你要甚麼呀!”她的頭那麼一拾,正好將嘴往羅天賜的嘴上一湊!
  雙唇一觸之下,羅天賜只感到混身一酥!不教自會地早已重重地吻了下去!這一來,他的身體,已經整個朝著幻情仙妃的身上,壓了過去,登時使得重心失去平衡,幾乎倒了下去!
  不過,幻情仙妃是清醒的,趕緊騰出一隻手來,往地下一撐,總算及時將兩人的身子,給頂住了,沒有真的倒了下去!
  然而,由於他們的坐位,正在木床的前面,羅天賜的個子,又比幻情仙妃還要高,雖然兩人的身體,被幻情仙妃右手撐住,沒有倒了下去,但羅天賜的額頭,卻碰的一聲,給撞在床邊的硬木頭上。
  霎時,一陣痛楚之下,羅天賜的神智,倏地一清,馬上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感到有點莫明其妙地叫道:“咦 我怎麼會這樣呢?”
  幻情仙妃見狀,也不禁呆了一呆,緊跟著站了起來說道:“弟弟!你………”
  羅天賜在她這一聲弟弟之下,那方始一清的神智,立即又為那高漲的欲焰,給壓下去了,又變得意亂情迷地朝著幻情仙妃前面走了過來,嘻嘻傻笑地說道:“姐姐!你好美呀!”
  幻情仙妃飄著他說:“是嗎?”
  羅天賜作勢欲抱地衝了過來說:“嗯!美得令人心跳,我想,你的身體,一定更美!”
  幻情仙妃身形一閃,躲了開去說道:“你要看嗎?”
  人卻在一閃之下,繞過羅天賜的身邊,朝著浴室裡面走去!
  羅天賜一撲落空,馬上限著轉過身來,急迫過去喊道:“要!我要看!”幻情仙妃往浴室裡面一鑽,再回過頭來輕輕地叫道:“要看就進來吧!”
  其實,羅天賜根本用不著她招呼,早已自動地跟了進去應道:“嗯!我來,我來當他的身形,往那浴室裡面一閃而入之後,立即聽到一陣裂絹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同時聽到幻情仙妃的聲音叫道:“死鬼,怎麼這麼急呀,把姐姐的衣服都撕壞了!”
  緊接著,又是幾聲裂絹之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這時,方始聽到羅天賜的聲音說道:“嘻嘻!我要!我要………”
  接著,又聽得幻情仙妃無力地哼了一聲說:“嗯!死弟弟!不嘛!”
  於是,只聽一陣追遂的聲音,水響的聲音,從裡面陸續地傳了出來!
  最後,彷彿有人一滑的樣子,追逐的聲音,倏地變成重物在地面滾動的聲浪!這時,又聽得幻情仙妃在那兒夢幻也似地叫道:“嗯!哎喲!你這小鬼!”
  羅天賜卻像是一個白痴似地只知道在那兒叫道:“我!我要!我要!”
  在一陣滾動之後,幻情仙妃也有點氣喘呼呼地說:“欸!好吧!你要!姐姐就給你吧!”
  聲音一落,滾動立止。
  霎時。
  另一種細微的聲音,又從裡面傳了出來!
  那聲音,好像是小孩子吃乳似的,也好像是銜筒卸水一般!
  開始的時候,緩慢而有節奏地響著,但那僅僅只不過一會兒時間,就逐漸地變得又快又重地起來!
  這時,幻情仙妃就像是害了甚麼病似的,斷斷績績地呻吟起來叫道:“哎喲,弟……
  弟……我恨你了…………我……我恨死你了………哎喲……弟弟……你真………”然而,她越是這樣的呻吟,那銜筒卸水的聲浪,也越來愈響愈重!
  這時,聲浪之中,又夾雜著一種彷彿手掌在水面,輕擊而成的“拍!拍!”之聲羅天賜雖然沒有呻吟喊叫,卻傳出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登時使得留在臥室裡的兩個丫環,彼此情難自已地互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雙雙悄沒聲地向著浴室的門前掩去!
  浴室的門,根本就是虛掩著的,不但門扇的邊緣,留得有一條寬縫,可以使得她們看清裡面的一切,就是裝著絞鏈的門脊,也露出一絲空隙,可以從中偷視。兩人到了門前,就像彼此已有默契似的,早已分了開來,一人靠著一邊,將眼睛就著那兩條門縫,開始向裡偷看起來!
  也不知道她們看到了甚麼!眼睛將上門縫,還沒有好大一會,兩人的臉色,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的,透出一片豔麗的紅色來。
  緊跟著,兩人的呼吸,一陣比一陣來得急促!
  兩只豐富的胸脯,因此不由自主地,一挺一挺地抖動起來。
  尤其是那位玉荷,由於跳舞時把全身的衣服給脫光了,還沒有穿了起來,胸前那兩只高大的乳房,沒有衣服的約束,更抖動得像博浪鼓似的,令任何男人看了,都得惹火!
  片則之後,那浴室裡的聲音,似乎響得更加厲害起來,幻情仙妃的呻吟,卻遂漸消失,而代以一種急喘與滿意的喊聲:這不成聲調的喊聲,就像是充滿了魔力的咒語一般!
  躲在門外偷看的春梅玉荷!剎那之間,就像中了邪一般!
  雖然她們的眼睛,仍舊緊緊地湊在門縫的上面,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亂扭亂幌起來,兩個人的那雙手,更好像找不到地方放似的,在自己的身上,不斷東摸西擦地挨搓!同時,她們的嘴裡,也不知不覺地發出一陣彷彿呻吟也似地哼聲來!
  那位玉荷,更夢囈也似地嘆了一口氣說:“梅姐!真要命,我不想再看了!”那位春梅也幽幽地答道:“欸!誰說不是呢?娘娘今天的興頭真大,這麼久了,也不叫我們進去分嘗一杯,成了他自己的專用品了!”
  就在這時,浴室裡面,幻情仙妃的聲浪,突然高了起來喊道:“啊 好弟弟,你……
  你……你……”
  春梅玉荷兩人,聽到這種喊聲以後,又忍耐不住地咬著牙齒說道:“要命!娘娘今天是存心叫我們好看的,欸……這叫我們怎能………”
  於是,裡面的喊叫聲,與外面的哼哈聲響,成一片!奏出一首令人銷魂盪魄的美妙樂章來!
  然而,在這樂章裡面,卻似乎含得有另一種不太尋常的旋律!
  那位幻情仙妃的聲音,雖然仍舊是斷斷績績的,但音調之中,所顯現的,似乎並不是滿足,而是一種驚駭!恐懼!只可惜春梅玉荷,正沉醉在自己的幻想裡,無法分得出來!
  直到最後,那位幻情仙妃的聲音,逐漸衰弱下去的時候,春梅玉荷兩人,方始倏地一驚,互相詢問地說:“咦 好像有點不對!”
  浴室裡的幻情仙妃,似乎聽到了她們的話,立即有氣無力地喊道:“春梅……玉……
  荷……你……你……們……快……進來……他……是……是五…鳳…朝……”聲音愈來愈小,終於無法聽到!
  春梅一聽,立即知道事情太不尋常,馬上推開浴室的房門,衝了進去!
  門外的玉荷,正待跟著進去的時候,浴室門卻不知被誰一推,碰的一聲,關了起來。
  緊接著!只聽得春梅嬌嚀一聲!彷怫被人一把摟住,壓在地上,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由於浴室門上,裝得有卡簧鎖,門關緊以後,只有從裡面才可以打開,因此,玉荷登時被關在外面,無法進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這時又從裡面傳出一陣滾動的聲音,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春梅說道:“嗯!不要急嘛?”
  玉荷是過來人,登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沒有繼續深想下去地望著緊閉的房門,重重地吐了一口痰說:“呸!活見鬼,原來哈事也沒有,倒叫春梅這浪蹄子搶了個先著,真倒霉,又得挨一陣子?”
  說完,懶洋洋地乾脆離開浴室門前,走到床上躺了下來,以免聽到裡面的聲浪,弄得心神不安!
  然而,雖然她離開浴室門口遠遠的,雖然那浴室的房門已經開得緊緊地,聲音傳了出來,沒有早先那麼容易!
  但在一個已經被逗起欲焰,同時又知道那裡面是怎麼回事的人來說,那裡面的一舉一動,一聲一息,仍舊非常清晰地進入了她的耳鼓!
  因此,她的人雖然已經躺到床上,心靈卻仍舊無法獲得平靜!
  她越不想去聽那浴室中隱隱約約傳出來的聲浪,實際上卻愈集中精神在那兒傾聽在通種情形之下。
  別人聽不清楚的聲音,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別人聽來毫無意義的響動,對她卻是一種最大的誘惑!
  她的眼睛雖然閉著,卻像是很清楚地看到浴室裡的一切似的!
  一幕一幕活動的圖片,不知不覺地幻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耐不住地抱緊著被子!
  彷彿喝醉了酒似地發出一陣夢囈似的聲音,喃喃地說道:“好個臭蹄子,居然哼成個這樣子!”
  “欸!怎麼還不快點呀!真吊人胃口!”
  “真想不到,這小夥子,會有這麼大的勁兒!”
  “真要命,如果換上我,那該多好呀………”
  語音聽說態含混不清!
  床上的被子,也愈來愈給她搓揉不成了樣子!
  滾著!揉著!
  滾著!咬著!
  這揉差不多挨了一頓飯的光景,頭髮也散了,混身也汗透了,氣兒也喘不過來了然而!
  那該死的浴室門,還緊緊地閉著,沒有半絲開啟的徵候!
  終於,玉荷又忍耐不住地爬了起來,重新向著浴室的門口走去!
  奇怪!
  怎麼只剩下一個人在那兒喘氣的聲音了!
  幻情仙妃固然沒有哼哈!
  就是春梅的呻吟,也沒有半點影子!
  甚至,兩人呼吸的聲音,好像也聽不到!
  咦!這是怎回事呢?難道她們已經………
  玉荷想到這裡,不禁暗自呸了一聲罵道:“決不會!她們採補的功夫,何等深厚,難道還會對付不了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嗎?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裡面沒有聽到她們半絲聲音,那又是怎麼回事呢?
  因此,她不禁將耳朵緊緊地貼上門扇,深恐是她們的聲音太小,自己聽不出來!可是,當她將耳朵緊貼門上以後!
  所聽到的,仍舊只是那些!
  這一來,她的心裡可真有點動了疑念了!
  但房門內鎖,進去不了,又該怎麼辦呢?
  叫門嗎?萬一沒有甚麼事故,把幻情仙妃給惹火了,且不是自找苦吃嗎?不叫門嗎?如果出了事情,又該怎麼辦呢?
  玉荷此時不禁感到深深地為難起來。
  猶豫了半晌以後,終於鼓起勇氣,先敲敲門試試再講!
  最初,她只敢輕輕地敲著喊道:“梅姐,你們好了沒有!”
  停了半會,沒有半點回音!
  這時,她可真有點慌慌了,登時雙手像擂鼓似的,把浴室房門,敲得咚咚直響地大聲喊道:“仙妃!梅姐!你們怎麼啦!”
  這次,可有了反應。
  似乎聽到有人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衝過來的樣子!
  還沒有等她分辨那是怎麼一回事,就只聽得………
  當
  一聲巨響之下,那扇浴室的木門,已經四分五裂地整個破裂開來!
  玉荷總算練過幾天武功,在本能的反應下,駭然猛退,倒沒有讓那房門的碎片,把身體碰傷!
  然而!
  在她一退之下,還沒有來得及站穩腳步。
  一道人影,已經從那破碎的浴室門內,急衝而出,一幌之下,就撲到了她的身上!霎時,她只感到身子一緊,整個嬌軀,已經被強有力的手臂,給抱得緊緊地,使她簡直喘不過氣來。
  她的身形,本來沒有站穩,在那道人影一衝一抱之下,更失去了重心!
  登時,只聽得咚的一聲,早已雙雙跌倒下去!
  好在房中鋪著一層極厚的地毯!倒了下去以後,身上並沒有受到半絲傷害!但那人的重量,卻整個兒壓在她的身上,使她感到窒息!
  她在極度驚駭之下,不禁掙扎地喊道:“鬆手,你是誰呀!”
  然而,那人的力量,大得出奇,在她使勁掙扎之下,不但沒有脫開對方的擁抱,反而使得對方的手臂,將她筵得更緊!
  這時,方始聽到對方氣喘呼呼地說道:“我要,我要………”
  玉荷定晴一看,靈魂兒剎那間給飛上了靈霄!
  好英俊的人兒!
  赤裸裸的!
  混身的肌肉,一股一股,像龍一般,充滿著力的誘惑!
  他!竟然就是逗得她心療難搔的那個小夥子 羅天賜!
  雲時,她忘了剛才的一切,只感到混身的細胞,都顫動起來。
  她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只感到整個人彷彿就要昏眩似地,痴痴地盯緊那付緊對著她的面孔,喃喃地叫道:“好人兒,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羅天賜不知道究竟聽到了她的叫聲沒有,根本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字兒!
  但那粗橫的動作,卻又答霞了一切!
  當玉荷迷醉的叫聲一停之際,只聽得:
  度 一聲清響之下,他的嘴唇,已經重重地將玉荷的口給封住了!
  緊接著 玉荷只感到一條溫軟軟的舌頭,倏地從對方的嘴裡,伸了過來。
  雲時,只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快感,傳遍全身,使得混身的細胞,都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那溫軟滑膩的舌頭,像在尋找甚麼東西似的,直攪西搗,更使得她連靈魂都顫動了,因此,她的舌頭也不知不覺地迎了上去!
  絞呀!
  纏呀!
  吮呀!
  吸呀!
  直恨不能把對方那一條溫軟軟的東西,給絞斷!給纏緊!給吮碎!給吸盡!這時,另一種神秘的感覺!又從她的胸上傳了過來!
  那見此刻正被五只強勁有力,又帶著一股神奇魔力的手指小捧兒!
  抓著!
  捏著!
  擠著!
  抓得叫人發病!
  捏得叫人心慌!
  擠著叫人戰慄!
  然而!在那痛,慌!戰慄之下,卻另有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感快感,使得玉荷像喝醉了酒一般,輕飄飄的,靈魂兒似欲脫體飛去!
  在那快感之下,她只恨不能對方抓得更痛,捏得更重,擠得更緊!最好就這麼一下把她抓碎,捏開,擠扁,那才痛快!
  可是,隨著這一連串快感之下,她始終像是缺少點甚麼似的!只感到空虛!難過!不能忍受。
  於是,她倏地將頭一偏,使嘴唇離開對方的嘴唇,用一種迷惘而急迫地磁性聲音,哀聲地叫喚道:“好人兒,不要折磨我了吧!我!我!…………”
  話音一落,她只感到身子倏地一緊!彷彿聽到嗤的那麼輕輕響了一聲,就只感到有那麼一條兇惡的蛇,一下不分容說地竄進了她的體內!
  是這麼奇異!
  這麼可伯!
  她那混身的細胞,又重新不由自主地顫戰起來!
  她真害怕那比利刃還快的來勢,會一下子刺進她的心窩,那,她就要死了!然而,當她在一種驟然的,恐怖的憂苦中,緊緊地將他抱住時!
  所得到。
  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空虛的感覺,一下子就填得實實在在!
  難過的感覺,毫地裡轉,化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她終於忍不住呻吟地喊道:“啊 我……我我要死了……天啦………嗯 喲”在呻吟聲中,她只感到自已好像是原野裡的一棵小草,正在遭受暴風雨的蹂躪。那風雨的來勢,是那麼狂烈,那麼強暴,那麼無情,那麼粗橫!
  力量之大,來勢之猛,就像是一下就要把小草的生命,給摧殘掉似的!
  然而!那承受暴風雨沖洗的小草,卻只感到滋潤,清新,生命反而顯得更充實,更光輝起來!
  在肉體的緊壓下。
  在瘋狂的顛動下。
  她只感到有一種奇異的節奏,在她的裡面,氾濫起來?
  澎漲著!
  澎漲著!
  不但肉體的空虛,不再存在……
  就是空洞的意識,也一下子給塞得滿滿的!幾乎要溢了出來!
  於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新奇快感,倏地從她心靈的深處,波動起來!
  這感覺,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經驗!
  那彷彿是一個極樂的漩渦。
  在她的肉裡,在她的意識,在她的靈魂裡。
  轉呀轉的!愈轉愈深!
  直到她成了一個感覺的,波濤的集中點時!
  她的生命也開始顫動了!
  她只感混身虛乏得沒有一點力量!
  她已經不能動了,也不想動!
  只是無意識地發出一陣衰弱地喊叫道:“啊 怎麼啦!我……我……!我……”在愈來愈感到衰軟無力,她開始意識自已的生命源泉,似乎被一條巨鯨,在那兒拚命吞欽!
  飲得令她酥散。
  也飲得令她乾枯!
  霍地,一個意念,閃電也似地從她腦子裡面劃過。
  剎那間,她明白了許多事情!
  幻情仙妃的高聲呼叫!
  浴室裡面,聲音奇特的中止!
  究竟是甚麼原因,她明白了!她知道了!
  然而!她明白與知道得太晚了,只不過在極度的美滿下,發出一陣震駭恐怖,軟弱無力地呼聲道:“天啦?五鳳朝陽!他是一個生具異秉的男人,完了…我……”完呼聲未竟,頭已經無力地往旁一偏!就再也沒發出任何聲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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