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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on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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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題為‘水溝浩劫記’。其文日:夫溝渠之間,固枕籍而至穢;兩波之內,乃茂鬱而生靈。也有孑孓,也有蚯蚓,蛙鼠比鄰,蚊蚋並肩。玄黃辟邪之湯,浩浩湍湍,其天而降。頓見波揚萬尺,哀嚎震天。孑孓驚呼辟易、蚊蟻大哭逃竄,蟑螂亡命而爬走,老鼠狂奔而逃難。哀鴻遍野兮,母蝸牛不能保小蝸牛;溝水沸湯兮,青蛙不能救蝌蚪。觀者鼻酸,聞者掩耳,蒼天何仁,乃罹此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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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於 2008-07-10 02:14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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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柳西秋月

  柳西風輕輕一笑,往他們行去。
  衛士已出刀阻攔他。
  “我想見天鷹。”
  柳西風並沒硬闖,停於該處,但提高的聲銀,足以傳入屋內。
  天鷹也為之一愣,不知他來此目的何在,但想想他連兵符都交出來,足可相信他是真心投靠,此時前來,可能是關心自己。
  “是柳兄?請進!”
  有他命令,護衛方放行,柳西風開門而入,一股藥香味已湧入鼻樑,直透腦際。
  天鷹坐在足足有兩人,寬鋪著晶亮白絲絹床單的雕花龍床,燈光隱隱黃淡,透出左牆角罩上紅宣紙的藝術燈籠,本是十分柔和,但配上那股藥味,直覺一股病懨懨的情景浮現心頭。
  “坐!柳兄!”
  天鷹仍穿著黑底掛白金絲邊長袍,伸伸手,示意柳西風坐于左惻紅墊掎上,嘴唇微翹,似想裝出一副親切模樣,但仍掩不住失去紅光後之病臉。
  柳西風並沒坐下,輕笑地走向天鷹,笑聲如剃刀,薄而利。
  天鷹感到他有點反常,愕然道:“你想幹什麼?”
  柳西風從輕笑轉為奸笑:“天鷹的房間,怎麼藥味如此之濃?”
  天鷹微微往後抽身,突然已恢復冷靜,想藉威嚴,掩飾功夫已失。
  “本座喜歡此種龍涎香味,是以放多了些。”天鷹冷森道:“柳兄你這種態度已快冒瀆本座了。”柳西風冷笑道:“你有時間裝,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你 ”
  “不用再裝了!你那副空架子是唬不過人的!”
  天鷹眥目瞪視:“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突然柳西風欺身向前,很快地封住他嘴巴,奸笑道:“叫啊!讓所有天鷹崖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老頭!”
  天鷹不自禁地抽攣全身,這句話,就像燙紅的大鉗子,緊緊夾住貼滿他全身的肌膚,猛狠地從腳撕到頭頂,是剝皮!粘了二十幾年,長了血,生了肉的假皮,突然間就被毆、刮、抓、撕、挖得一乾二淨,剩下一身血淋淋,見紅帶白的骨肉。
  每以為灌了血,纏了筋肌細肉的皮會活過來,如今卻那麼容易的被撕去?火辣、錐刺、蟻蟲噬啃,所有能帶來烈痛的滋味,現在就在他身上每個角落狂風暴雨般,一陣又一陣地刮著,掃著。
  他恨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更恨小刀兒奪走他的藥。也恨蘇珊不該說出那種話,如今卻應驗了。
  抽搐漸漸平靜,心頭一片空白,空架子是連心思都沒有,感覺也是沒有,生命也沒有。
  他現在就是如此,也喊不出聲音。
  柳西風對於他的反應,感到很滿意,慢慢鬆開雙手。倒退兩步,含笑而立。
  “你果然是聰明人。”
  蝥痛過後,天鷹反而平靜多了。
  他問:“你怎會看穿我的把戲?”
  柳西風得意一笑:“從你進攻公孫府,在風翔鎮山區時,我就起了疑心,不但是我,連我兒子都看出不對,那時你的眼神無光,我又怎能會相信一個絕頂高手會如此呢。”
  “但是……在那之前,我的替身已和你對過掌!你該認定我武功才對!”
  “就因如此,我才得百般試探,當時我只是疑心,後來見綠總管和春神交手,突然覺得他的身法太像上次和我交手的天鷹,而他又寸步不離你,尤其那晚若加上你這種身手的人參戰,秋月寒就算再強,也禁不住打擊,可惜卻見不到你的蹤跡?”柳西風輕笑道:“原來你是躲起來了!”
  天鷹臉色更白,他何償願意躲起來!他恨不得能露身大展身手,以現當年威風,然這種事只有在作夢和幻想時才能出現。
  柳西風繼續道:“後來綠金福去請我,我逼他出手,從過招中更肯定他就是上次代替你比武的人,有了這些,你的秘密就很難保了。”
  天鷹恨道:“當時不該派他去!”
  柳西風道:“你也不必太怨。假的總是假的,終有一天會拆穿,你不停地想謀奪公孫小刀的丹藥,不就是個很大的漏洞?”
  天鷹戚然道:“我沒辦法……”
  柳西風淡然笑道:“所以說,世上最可靠的還是自己,像你手無縛雞力的人,怎能混江湖呢?綠金福對你忠心耿耿是沒錯,但他終究會離你而去,甚至他突然不管或叛變。你十條命都沒得死,為什麼不等醫好了身體再出來混?”
  他說的話意和春神差不多,天鷹甚至以為這話是春神教他的。其實只要有點靈性的人,就會明白這個道理,說出這番話,也非什麼難事。
  “你明明知道我如此,你還將玉符交給我?”天鷹道:“難道玉符是假的?”
  柳西風笑道:“千真萬確是真貨!不過,在你的手上和在我的手上又有何差別?”
  是了,天鷹現在不就是個任人宰割的人?他掏出玉符,想還給柳西風。
  “你還是收下吧!”柳西風沒接過手,笑道:“我們還須合作一段日子。”
  天鷹捏著玉符,道:“我懂了,白天你任由我派兵遣將,只是想利用天鷹崖的兵力去攻打公孫府?”
  “你不也想利用柳西府的兵力?”柳西風笑道:“我只是將計就計,反正目標都一樣,說什麼利用?該說合作才對。”
  天鷹不得不佩服他心智深沉而高超,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我派兵布陣,也是在研判是否可行!然後一舉進攻,一切收穫可從我這裡得到?”
  柳西風含笑點頭:“完全正確!對付你一個人,要比整個天鷹崖更容易了。”
  天鷹實是哭笑不得。引了大狼入室,攆都攆不走。當時只覺得懷疑,但如此複雜的陰謀,他又怎能一觸即通?這個虧吃得十分鰻喉。
  “你想挾持我?”
  “可以這麼說。”柳西風笑道:“說好聽些,是合作。”
  “你以為我會屈服?”
  柳西風笑道:“你會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活瞀,就有機會扳倒我,而我也留給你這個機會,等你有那種能力時,我要不倒都不行!”
  他補充一句:“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時代。”
  天鷹不得就此認輸,他還要鬥下去,他無法讓二十年的憤怒而付出的代價就此蕩然無存。
  他冷笑:“柳西風,你會後悔的。”
  柳西風知道他己屈服,輕輕一笑,道:“我已經說過,只要你有能力。儘管來!怕的只是你心有餘而力不足,否則有你這麼一位高手相鬥,何嘗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天鷹冷笑不已,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方能找到機會。
  “你走吧!綠總管很快就會回來!”
  “你是想,只要綠總管一回到你身邊,就來個大反纂?”
  柳西風含笑直往他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
  “要人家不願意的聽從,通常都要施些禁制,我想你也懂得這個道理!”
  天鷹驚惶想躲,但已逃不過柳西風矯捷身手,硬是被他逼下一顆藥丸。頓覺肚子一道熱氣升起,直竄四腳,十分舒服。
  柳西風輕笑道:“這養魂引十份不好解,你也明白,順著點,十天半月,我會給你解藥。”
  “柳西風你卑鄙!無恥!”
  “你也未見得多高尚。”
  柳西風在笑,笑聲中充滿自信與狂傲。
  忽然外邊已傳來腳步聲。
  柳西風道:“綠總管回來了,你該知道怎麼作,我該走了!”
  說完他已回頭邁出方步而去。
  綠金福乍開門,見著他,十分驚詫:“你……”復趕快瞄向天鷹,一時也看不出端倪,愣住了。
  “綠總管,一切平安吧!我覺得該過來和天鷹共同對敵,如今沒事,我也該走了。”
  他向金福施以深深禮貌又含帶著狡黠意味地頷首一瞥,含笑而去。金福驚愕欺前:“您如何?”
  天鷹知道此事只能從長計議,不能莽撞,也就憋下這口怨氣,以等待最佳時機。
  金福瞧他臉色不對,但他卻時常如此,病容已是他最好標誌。是以並未起了疑心。
  他道:“刺客手腳敏捷,只一閃身就不見蹤跡,搜遍全宮也沒找著,可能已潛逃了,不過有此強敵,我們不得不防!”
  天鷹早就知道是柳西風搞的鬼,聞言也不甚在意,反正自己都受製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小心一些就是。”
  “天鷹……”金福道:“老奴以為……也許那人已獲得本派攻打公孫府的情報,是否要更換日期?”
  “不必了!縱使他知道,但我們按時甚短,他們一樣無法完全防範,仍能收奇襲之效。”天鷹道:“最主要,如再拖下去,將更不利。”
  金福本也無多大堅持,只是建議。見天鷹如此肯定,不再多說。
  “那……屬下明天就去調兵。”
  他退出寢室,獨留天鷹望著那盞跑馬燈狀地精巧燈籠。
  火光灰黯,就像生命快要熄滅般。
  天一亮,綠金福就奔往柳西府,調兵遣將。
  鳳翔鎮尾一處普通而古舊民宅,硬厚的土牆,掛著田字窗,又少了透光處而一片黝暗。
  大白天,他們還點上四方桌那盞烏漆漆的煤油燈,像專幹些偷雞摸狗的人匯聚的地方。
  公孫斷高大身軀,神龍活現,話說得左臉那道蜈蚣刀疤像在跳舞般。
  “柳源,辛苦你了,再幾天,就是我們揚眉吐氣地日子了。”
  獐眼一對的珠子擠了又轉,柳源仍是那副猥瑣樣,奉承有加:“小的就是知道二少爺一定會練成神功!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他還拿出匕首,劃向眉毛倒豎,快要變成獅子模樣的公孫飛霧的左手。
  “看!刀槍不入哪!”
  此舉引來三人哈哈大笑,何等高超的武功?
  柳源道:“最新消息,柳西府又聚結人馬往渭北方向潛來,似乎想再次攻打公孫府。”
  公孫斷冷笑道:“來得好,公孫府豈是好惹的?”
  柳源詫然道:“老爺……您不是想攻下公孫府,怎會……”
  有柳西府兵力相助,更能成功,怎會說出這番令人費解的話?
  公孫斷哈哈大笑,道:“我是說公孫府若在飛霧掌管之下,任誰也動不了。”
  “對!對!二少爺自是比秋月寒強多了!”柳源瞄向飛霧,一臉奉承笑態。
  飛霧傲狂道:“來得好,我可要大展身手!最好柳西風父子也在場,我好替大姐報仇!”
  飛燕的死,對他構成很大的刺激,如今凡是曾經對飛燕不好者。他都想殺之以洩恨。
   除了他爹以外。
  公孫斷道:“霧兒,仇是要報,不過在戰場上,你還是要聽爹的話,以兔誤了大事!”
  飛霧咬牙根道:“爹!通殺!一個不留。”
  “對敵人是如此!但有些人還是不能殺的!”公孫所笑道:“例如說你大哥。”
  飛霧眼神凌厲而茫茫,似有點得了失心瘋,想到大哥,他已訝然一笑:“大哥不能殺,他是我們的人。”
  “這就對了!”公孫斷道:“公孫府中還有許多我們的人,若亂殺,必會出差錯,你知道了嗎?”
  “全由爹作主。”
  公孫斷頻頻點頭,道:“到時先將秋月寒打敗,然後指向天鷹,執掌天下的寶座,該是我們,不是那些笨蛋、病夫!”三人又是大笑。
  弦月晚上,細雨初竭,泥濘地面仍可看見不少銀亮亮積水處,像片片跌碎的鏡子。
  人馬又聚集公孫府近郊
  天鷹仍威風八面地坐在水晶椅上,俯看公孫府,凜凜威風“一切按計劃進行!”
  現在他只會說這句活,既已受人要脅,此戰勝與不勝都無關於他了。
  柳西風道:“稟天鷹,屬下以為先纏住對方重要高手,然後再發動總攻擊,如此可以避免混亂,以讓對方無機可趁。”
  天鷹故作思考,不久點頭道:“好!就由各大高手先出動,免得像上次一樣中了伏。”
  柳西風含笑轉向柳西竹和屬下,道:“此次攻擊,須全力以赴,誰抗令者,斬。”
  柳西竹不明白他爹葫蘆賣的是何種藥?打從離開柳家開始就忐忑不安,如今一趕到,就聽他爹如此命令,實在無法適應。
  “爹……我們……”
  “兒!你儘管找自己的目標就是!爹自有主張,等事成之後,你就會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柳西風轉向手下,道:“十三劍第一批,剩下五十名第二批,沒有命令,不准撤退!”
  一聲“是”,表明了眾人一致的心靈服從性。
  三更已至。
  “上!”天鷹揮手下令。
  一群如蟻般人馬,已摸向公孫府。
  金福仍停在原處,和上次一樣,他想要天鷹躲向他處。
  天鷹道:“你去吧!難得一次,我就在此觀戰好了。”
  “主人……老奴以為此地仍不安全……”
  “人都被你們纏住了,還有誰會來暗算我?別太擔心。”
  金福仍面有難色,不肯離去。
  天鷹此時已無啥思想,留與不留,全是差不多,見金福如此堅持,他也放棄了主見。
  “好吧!我走了!自己保重!”
  幾名黑衣壯漢摃著椅子,已消逝黑處。
  金福這才放心前往公孫府。
  秋月寒並未如柳西風所料,一無所覺,敵人一侵入,他已領著數位高手圍上來。
  柳西風冷笑不已:“秋月寒,二次遭遇,你該知道我們是有備而來。”
  秋月寒冷道:“公孫府與閣下索無爪葛,你何須助紂為虐?”
  “一山不容二虎,江東柳西,渭北秋月總有一天會對上,說不上助紂為虐,你還是出招吧!因為你一定不肯走另一條路認輸!”
  “既要對決,何妨定下時日,如此藏身露尾,恐有失俠義風範吧?”
  柳西風狡黠笑道:“柳某來此,你不就準備妥善了。”
  他另一含意是想問秋月寒如何得知此次行動時間。
  秋月寒道:“你大可下帖昭告武林,何須偷摸投鏢?柳西一絕並非如此之人。”
  柳西風假笑:“時物遷變,不能只用老方法,總得變通一下。”他已明白秋月寒如何獲知消息,也想不出何人走漏此消息,上次是他,這次則是誰?其有何目的?他很快就想到可能是天鷹搞的鬼,不禁冷笑不已。
  秋月寒當然不相信他會如此投鏢示警,現在不是猜此人是誰的時候,而是想辦法該如何退敵。
  中年儒生,風采悠然的慕容天已冷道:“柳西風,江湖敬仰你是一方霸主。如此掠奪他人基業,行徑實是不夠光彩。”
  “說這些話,無多大益處,柳某只相信,成者王,敗者寇。”
  “那慕容天就不客氣了!”
  慕容天瞧向秋月寒,兩人似有默契,突然已出劍攻向柳西風。
  情勢一觸即發,窶時殺聲震夭,金鐵交鳴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本是以金福和天鷹對付秋月寒,但天鷹本為空殼子,如今由柳西風一人對付。
  慕容天則和綠金福對纏,其他也各自找了對手,不過公孫俯十分不樂觀,旋風十騎,完好如初的只有五人,要應付柳西十三劍,李華和蕭水東獨自對付五鷹,紀英本就受了傷,威力不大,雙方一接觸,就陷入苦戰。
  只有慕容白從容地應戰柳西竹,湘雨和小溪則不時擊向五鷹,但效果不大。
  秋月寒知道為今之計,只有自己和慕容天能及時擊敗敵人,方能挽回劣勢,是以一上手,就是全力以赴,然而左腰被公孫斷所刺之劍傷,一直無法及時好轉,不但癢痛,而且還滲出血絲,減弱他不少內力,如此一來,在和柳西風這種絕頂高手對陣,自是吃虧不少。
  柳西風雖感到秋月寒武功犀利,但對陣之下,已發現他傷勢末復,登時信心大增,心想只要稍加拖延,必能累倒秋月寨而擊敗他。
  “公孫世兄!咱就來個人戰三回合吧!”
  出掌之間全以虛招較多,騰掠翻轉,不時獲取遊鬥方式,以拖延時間。
  秋月寒拼命想阻止,卻顯得十分吃力,戰局就在此種不利形況下往下拖。
  治療公孫樓已愈三日,情況大有轉進,夢魂五露之毒已解,只要雪神丹效用發揮極致,他就能痊癒,是以百里奇要小刀兒休息,一切後繼工作,他一人就能勝任。
  累了三天,小刀兒也覺得十分疲勞,正想打盹,沒了卻緊張兮兮地跑回來。
  “小刀兒,情況不大對!”
  小刀兒驚坐起:“什麼事?”
  沒了道:“春抻和蘇姑娘剛才回來,都在哭,抱著哭,很傷心的樣子。”
  小刀兒愕然站起來:“我們快去看看!”
  他在雅屋外花園長條石椅上打盹,是以並沒驚動屋內的百里奇,兩人疾往無塵居奔。
  黑夜的霧,如墨漆,連皎亮的明月光都無法穿透。
  小刀兒從遠處就聽到哭聲,不得不加抉腳步,並叫道:“蘇姑娘……”
  今夜燭光顯得待別昏黯,只能勾出兩人潔白輪廓。只見她們急忙挽袖抹去淚痕,眼珠兒仍紅通通的。
  蘇喬急忙轉身,笑得十分僵:“小刀兒……老爺他……他好了嗎?”
  小刀兒沒回答她的話,走過庭院一片黯紅杜鵑花,踏上三階冰冷如霜的台階,跨入了無塵居。“蘇姑娘……春神師父,出事了?”“沒有!”蘇喬趕忙裝笑,“只是難過而已。你們坐……”
  她搬了兩張鑲花圓形木矮凳,要兩人坐下。
  小刀沒坐,沒了也沒坐,直朝倆人臉望去,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春神稍動動嘴角,像是想笑,卻又十分勉強:“小刀兒,我們見了天鷹,心裡感到難過,如此而已。”
  小刀兒愕然道:“你們不是去採藥?”
  蘇喬搖頭道:“為了不讓你擔心,我們只有瞞著你,說去採藥,對不起!”
  沒了道:“哪兒的話!見見也好!總是可以確定,也能死了這條心,別為那種人太過傷心。不值得!”
  若他知道天鷹就是春神的丈夫,蘇喬的爹。他就不會說出這番話。
  蘇喬只能痛在心裡,道:“一時之間較不能適應,久了可能會好些,多謝大和尚關心。”
  沒了爽朗一笑,為了此事而悲傷,他自是不必太過於擔心,談些別的,別把氣氛困在愁雲裡。
  他笑道:“你們也是摸進去的嗎?那鬼陣勢,害我們摸了不少時間。”
  蘇喬沒心情回昧所謂的趣事,她默然道:“我們闖入霧區,是綠金福帶我們去見天鷹的。”
  “綠金福?”沒了主意又上心頭,笑道:“這老頭花樣也不少,上次為了救君兒,和長白雙鬼巴谷打了一戰,他卻裝死,害小刀兒難過了一陣,沒想到他竟是天鷹崖武功最高的-
  位,真是!耍得我們團團轉。”
  他又問:“你們這次沒被耍吧?”
  “沒有!”蘇喬道:“我們正想進入霧區,他就走了出來,好像要去送貼!”轉向春神:“娘……春神師父,您也看見了?”
  她差點叫出娘,還好聲音小,並未引起小刀兒和沒了注意,她並沒有意要瞞兩人,只是一時想不到好的理由來解釋罷了。
  春神道:“他是要去送貼,但沒有說出要送給何人。”
  小刀兒和沒了耳朵都直了,相互瞪大眼睛,第一個反應是:糟糕,大勢不妙。
  蘇喬也怔愕道:“出事了?”
  小刀兒苦笑點頭:“八九不離十。”
  蘇喬此時也想到金福除了大事,必不可能離開天鷹。他既然走下。事情一定不小。
  她急道:“他要送貼給何人?”
  沒了道:“除了公孫斷,就是秋月寒、柳西風,因為這三人和天鷹過從甚密,敵友皆有。”
  小刀兒苦笑:“而且目標可能只有一個 對付公孫府。”
  蘇喬愕然道:“他們不是剛敗了下來?”
  “公孫府敗得更慘,而當時柳西風並未盡全力,若他加入,馬上可以凌駕公孫府。”小刀兒道:“如今又失去了你,情勢就更不利了。”
  沒了道:“你想他們會在何時發難?”
  “當然愈快愈好!尤其是我們不在的時侯。”
  “我們現在不就在此。”
  “糟了!”小刀兒如被抽了一鞭,登時轉向蘇喬及春神,急道:“我得趕回去看看,蘇姑娘,麻煩你轉告百里神醫一聲。”
  說著和沒了就往外奔。
  “我跟你們去!”蘇喬急忙追出。
  “不必了!見了天鷹,你又當如何?”小刀兒聲音傳過來,人已快沒入黑霧中。
  蘇喬傻了眼,對呀!見了天鷹,又能如何?相見不如不見。她駐了足。
  “小刀兒 從左山攀過擎天十八嶺,滑下太白山,半天時間可趕到鳳翔鎮。”
  全是插天絕峰,蘇喬心想以小刀兒常年在山中活動的身手,該沒問題,是以才告訴他捷徑。
  “知道了……”
  “還有!別傷了天鷹。”
  遠處淡淡傳出,“……會小心……”恐怕兩人已在十裡開外。
  半天可趕到?
  誰知道秋月寒在如此大的壓力下,能否拖過這漫長的半天?
  戰局十分糟。除了秋月寒和慕容天外,其他的全已差不多快支持不住了。
  旋風五騎已躺下兩人。李華和蕭水東也己受了沉重內傷,紀英早已束手就擒,倒在牆角,金鷹分別轉鬥湘雨和小溪,逼得兩小窮以應付,水鷹也轉戰幕容白,配合柳西竹,壓得慕容白透不過氣來。
  秋月寒左腰紅濕一大片,他知道若再無突破,不但是自己,連整個公孫府都無法再支撐半個更次。
  他不得不下狠招。
  霎時長劍抖起。身化游龍,宛如一個光點,直罩柳西風左邊要害。
  柳西風也感到他耍施展絕招,不敢大意,封出一招裂天十三式,驚天動地,如一座氣旋鐵牆,攔下對方劍勢,人已倒翻屋頂。秋月寒冷喝,劍隨身走,如影隨形又追掠屋頂,再劈三劍,將其逼至屋頂一角,方自舉劍於胸,突然暴喝,身劍合一,殞石洩光般射向柳西風胸前要害。驚月春秋斬的無與倫比威力,全使了出來。
  柳西風但覺劍氣如冷竣冰針直往毛細孔鑽,不論自己如何閃躲,似乎都無法全身而退“好功夫!”
  冷喝出口,他已準備硬接,雙手翻天,突然又劃弧合閉於胸,雙手食指硬抖出罡氣,身如滾筒般旋轉起來,直如一支發了電的鑽子,猛衝而上。
  這招並非柳家所有武學在內,乃是他自創的截心指,看他拿來對付秋月寒的驚月春秋斬,就知道此功之厲害。
  江東柳西,渭北秋月寒,勝負之爭,就快分曉。
  兩點強光,兩道勁風撞在一塊,並沒有馬上分開,宛或黑暗中小孩揮動星紅炷香的紅碳,到處閃掠,更像兩條金龍在空中拼鬥,滔騰乾坤,無所不達。
  突地
  秋月寒雙足落瓦,左腰簡直如小泉般冒著血,臉色蒼白,喘息不已,一把劍仍舉在中央,劍尖直比柳西風眉心,有點不穩地晃動。
  柳西風亦差不了多少,汗流滿面,鼻息急促,巳無先前瀟灑模樣,仔細一看可見著他左胸口被劃出一道三寸長傷口,只是已被他用右臂遮住,不容易讓秋月寒所發現。
  若以高低來分,似乎秋月寒功夫要老道些,因為他是負傷再戰,而且也傷了對方不小的劍傷。
  若以輕重論,則秋月寒左腰又被其指風掃中,傷口完全暴裂,更形嚴重了。
  “秋月寨,果然非比尋常!”
  柳西風似有不信邪,冷笑出口,已再次突襲而上,同一招式,威力仍不減。
  秋月寒心知自己已力道不足,但仍再使驚月春秋斬作最後拼鬥。
  雙方快捷身形又再次接觸,可以猜出,敗陣的恐怕是秋月寒了。
  “哈哈……”一陣狂笑
  東牆上竄出兩道青影,一前一後,前者竟直撞秋月寒和柳西風,那種速度,除了小刀兒以前捕捉雪神貂曾經出現過一次外,實在無人能施展此功夫,快得足以追回逝洩的流星暴裂光束。
  三道強光撞在一起,兩道倒飛,分別是柳西風和秋月寒。
  是誰有這能耐,衝開兩位拔尖武林高手?
  難道是小刀兒及時趕來?
  他可能還在爬那幾座插天高峰呢!
  人影落定,來者正是公孫飛霧,正高傲輕笑,立於兩人中央。
  怎會是他?他本是根極秋月寒,巴不得他趕快斷氣,怎有可能救他?
  事實擺在眼前,誰都不得不信。
  難道他想親手殺了秋月寒,所以才動手救人,然後再殺人?
  不但他要救秋月寨,公孫斷也在救所有公孫府的人。
  “公孫府豈是任人宰割的!”
  他已掌劍盡出,劈向天鷹崖的人,分明已是在救人。
  難道他們父子良心發現,改過向善了?
  像他這種連女兒都肯犧牲的人,他會盡釋前嫌地改過向善?
  這種事,也只有他心裡明白。
  他們父子倆的出現,委時震住在場所有的人。暫時也收手而伺,等待進一步指示。
  秋月寨頓感意外,瞧向飛霧:“是你?”
  飛霧竟然對他含笑,本是想裝出和藹笑容,但他那副冰青眼芒,就是讓人感覺不出一絲溫暖。
  金福己對伺公孫斷:“你這是幹什麼?別忘了我們合作規矩。”
  公孫斷自狂而笑:“合作?誰跟你們合作了?公孫府的人,永遠是公孫府的守護者,你們也未免大大膽了,敢打公孫府的主意?”
  “公孫斷你……”金福怒極,想再動手,但不知怎地,又怨了下來,大概是想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其中還挾了一位敵我關係十分微妙的柳西風,莫要著了人家陷阱才好。
  公孫斷冷笑:“識相點就此退去,本人就寬宏大量,放了你們一馬。”
  在屋頂的柳西風已哈哈輕笑,飄身落地。走向公孫斷,冷笑道:“公孫斷,你變得可真快,是否找到了什麼依侍?想當年,你連狗窩都沒了!”
  公孫斷冷笑道:“柳西風,恐怕你今晚是走不了了!”
  “憑你?”柳西風鄙夷道:“強迫自己女兒嫁給柳家,為的只是想偷學柳家絕學!怎麼?功夫練成了?就不可一世?”
  公孫斷突然抽動嘴角,這瘡疤永遠掀不得,誰掀了,他就會找誰報復。
  “還有你的寶貝兒子。”柳西風瞄向公孫飛霧,譏笑道:“看他一副瘋像,想必是偷學了你女兒以貞操換來的恨天劫?卻不知效果如何?管不管用?”
  公孫斷忍不住了:“柳西風,你敢侮辱公孫世家的人?我劈了你 ”
  狂吼一聲,他已罩了上去。
  “爹!我來替姐姐報仇!”
  飛霧狂吼,如一頭飛豹撲向柳西風。而動作竟也像飛豹,張牙例嘴,拳爪如勾。
  公孫斷聞言,已閃至一邊,他相信飛霧的武功,就是十個柳西風也不足死。
  他一閃,飛霧已撲近,掌爪準確地抓向對方雙肩要害。
  柳西風但覺他速度是快了些,但這全不顧空門的打法,他倒十分輕視,身不動,腳不移,一只右掌自大地貫向飛霧肚皮。心想這手不戮穿他的肚腸,也非得叫他吐血倒地不可。
  他全然不避飛霧雙爪,他認定在爪未到達肩頭之際,就能夠截中對方肚子,讓他散去功力,這雙爪也就無啥管用了……
  這種打法,不禁讓全場的人都替飛霧擔心,這些人還包括柳西竹和十三劍,因為他們也認為飛霧只是去送死,基於同是人類的感受,他們有點同情地擔心。
  秋月寒暗叫一聲飛霧,想出手相救。已是來不及,對方至少離他五丈遠。
  驀然
  在眾目睽暌之下,眼看著柳西風掌指截中飛霧肚皮。發出那沉悶地噗聲,就可感覺那勁道猛烈。
  飛霧竟然沒怎麼樣?
  眼看著他雙爪撕向柳西風肩頭,真如豹爪,利而霸道。
  柳西風但覺一擊無效,已知要糟,憑他武林數一數二高手,自該能夠應付此種局面,至少不會到達任人擺佈的局面。
  然而他卻真的任人擺佈,心念剛起,利爪已搭上肩頭。
  爪深扣,人後翻,兩片肉已被撕起。
  一聲“啊”地慘叫,震驚全場。
  不過這叫聲不是柳西風所發,而是眾人太過於驚駭,禁不住而叫出之聲音。
  柳西風為一派尊師,自是不能如此輕浮,雖沒喊出,但肩肉被撕,痛得他臉色鐵青,立足不穩。
  飛霧一招得手,哈哈狂笑,竟然將血淋琳肉片往嘴中送,咀嚼有聲。
  眾人見著這活生生的吃人魔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駭然地退避而去。
  柳西風冷汗直流,迸出牙縫,道:“五毒陰勾爪……你練成了恨天劫最後一層功夫。
  飛霧狂笑不己:“你的肉太老了,不好吃!”他吐出滿嘴爛肉,形態駭人已極。
  公孫斷冷笑不已:“柳西風,你認命吧!不但是恨天劫,而且是金剛不壞!哈哈……”
  柳西風老臉再變,突然騰身截指罩向飛霧,滾轉的身形,掃起勁風刮人臉痛,他用的正是那招絕學截心指。
  飛霧不閃不避,挺著胸脯,等著對手截指心窩。以表現自己不俗的武功。
  柳西風身至指截,厲指全然截中飛霧心窩,並將他撞退兩步。
  飛霧亦覺胸口沉悶,心窩疼痛,畢竟此乃柳西風畢生功力所發之勁道,非比尋常,疼痛之餘,不禁老羞成怒,馬上吼叫。
  “柳西風,你死來!”
  右手往胸口一切,硬生生地打斷柳西風右手腕,痛得他在地上打滾。
  柳西竹已悲愴地衝上來,淒叫:“爹!您不能倒下啊 ”
  沒想到,三天前耍得天鷹喘得大氣的柳西風,如今也應了弱肉強食的驗,被人打得在地上扭滾,如失了瘋的過街狗。
  “柳西竹,你也一樣!敢侮辱我姐姐?不是你,大姐也不會死!”
  飛霧雙掌再揚,直往西竹罩去。
  公孫斷大笑:“對!殺!殺得他們片甲不留!殺呵……”
  他竟然也有點瘋狂地撲向柳西府徙眾,見人就劈,就砍,大肆發洩情緒。
  柳西竹當然不是公孫飛霧敵手,一掌被打得老遠,他不得不裝死,以使飛霧改變目標,然後才爬向他爹,將他抱緊。
  “爹……您振作點……”
  柳西風臉色已發青紫,身形抽搐著:“竹兒……快走……五毒爪……無人能解……爹對……不起……你……你要……退出……武林……”
  “爹……您會好起來的……”
  柳西竹按緊他爹,眼睜睜地看他不甘心地斷了氣,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江東柳西絕從此在江湖中除名,他死時眼不瞑目。
  柳西竹踉蹌地抱起他爹,口角不停吐出紅血,茫茫人群,他卻不知該往何處走,誰又想得到,不可一世的柳西府,如今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走了,從大門走向白靜靜粗石道,石道有多長,他就走多遠。
  公孫府眾人,不禁發出長嘆,好好一個家,何苦弄成這個樣子?
  綠金福圍向公孫飛霧,纏戰半響,實在對他這種不怕刀槍的護身罡氣,一點辦法都沒有,心想再戰下去,非得傷殘不可。
  “撤 ”
  一聲令下,天鷹崖眾人馬上反掠城牆,逃之夭夭。
  只剩下幾位柳西十三劍和手下,在當猴子般被飛霧耍。
  公孫斷在旁看得哈哈大笑,這可是他五十餘年來最風光的時刻。
  秋月寒不忍,走了上來,道:“飛霧,你就饒了他們吧!”
  “哈哈……”飛霧狂笑:“你想命令我?憑什麼?”
  “飛霧,放了他們!”公孫斷喝道。
  “哦……放就放!”
  飛霧自大地抽身,掠回他爹身邊,狂傲直笑:“這不是放了人吧?”
  他和公孫斷對目,兩人又轉視秋月寨,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此種目無尊長的鄙視,連慕容天都看不過去,正想出言教訓,卻被秋月寒阻止。他道:
  “慕容兄,若非我二弟趕來,恐怕公孫府已亡,他們有這個權力。”
  他所說的權力乃是奚落人家之權力。
  慕容天苦笑:“我只是看不慣!”
  “我二弟是偏激了些……沒關係的!”
  秋月寒淡然一笑,並不對方才那種事感到難以恐受。他轉向湘雨和小溪,“你們兩人快去照顧受傷的人。”
  湘雨深情道:“爹……您……”她想說,為何要受飛霧他們的侮辱,但被秋月寒制止。
  “你快去!”秋月寒道:“這裡沒你的事了,爹自有主張!”
  湘雨和小溪無奈地離去,臨走時還瞪了飛霧父子一眼,方自走向倚在牆角的李華、蕭水東等受傷的人。
  公孫斷和飛霧仍在狂笑,不時走上走下,以享受那種唯我獨尊之氣息,是以對慕容天的對話並沒聽清楚,否則必又揚武挑釁。
  笑夠了,公孫斷才轉向秋月寒,他冷道:“你該知道羞恥!連公孫府都護不了!”
  秋月寒道:“多謝二弟和飛霧及時趕來,得以挽救公孫府一場浩劫。”
  飛霧冷笑道:“秋月寒。既然你護不了公孫府,就把權交出來吧!省得公孫世家蒙羞。”
  他單刀直人,卻也省去公孫斷不少口舌。
  秋用寒嘆道:“你們覺得這職權很重要嗎?”
  “廢話!”飛霧叫道:“誰都想做龍頭,你不也做得很過癮,很舒服?”
  “我一點也不過癮,也不舒服!”
  “那你何須硬抓著不肯放!”
  秋月寒苦笑道:“你爺爺將擔子交在大伯肩上,大伯不得不摃起它。”
  飛霧冷笑:“現在你老了,武功也沒我行,應當由我接管,你為何還不肯交出職權?”
  慕容天見他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真不知公孫世家讓他職掌以後會變成何種樣子?不禁笑在心裡。
  公孫斷冷道:“秋月寒,你也受了傷,實在沒能再治理公孫府,你該明白,遲早總是要交手!飛霧正是最佳人選。不是嗎?”
  二十啷噹,一身邪功夫的飛霧,能職掌一切?秋月寒心頭苦笑不已,但他卻知道事到如今,並非他一人能夠左右的了。
  功夫恐怕比不上飛霧,也無力再維護公孫府安全,甚而受了傷,一切都已到了最後關頭,已盡了全部力量去維護,該交手了吧!
  他道:“二弟,你該知道還有公孫小刀兒!”
  “放屁!”公孫斷冷喝:“他算什麼,一個下人也想職掌公孫府?二十年前不行,二十年後也一樣不行……”
  秋月寒輕嘆道:“我辛苦了二十多年,想等待交脫此職,沒想到二弟你卻千方百計要摃上肩,何苦呢?”
  公孫斷冷笑:“廢話少說,誰知你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交不交?”
  “若不交呢?”
  “由不得你!”公孫斷斷然地回答。
  秋月寒苦笑,望著月亮,竟也朦上一層濃雲,冬月更寒:“好吧!我交給你。”
  公孫斷突然哈哈大笑:“大哥!你早幾年說,兄弟倆又何須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對不起,小弟不該刺傷你的腰!”
  他轉變的態度,實在叫人難以接受,那聲大哥叫得秋月寒感觸良多。
  “我真的錯了嗎?”
  秋月寒不禁對自己以前所作所為,起了疑慮,手足之情,何等珍貴?讓給他,不就保有手足情了?
  慕容天卻沉聲道:“公孫世兄,你要長思量,此事萬萬錯不得。”
  他說得很小聲,但已足夠喚醒秋月寒,也肯定了他二十年來所決定並沒錯。
  公孫世家交於公孫斷手中,或許其的將遭遇萬劫不復之殃,但這只是或許,除了此,又還有何種原因讓秋月寒不惜捨棄兄弟之情,而硬自接管公孫府呢?
  除了他,恐怕無人知道原因。
  秋月寒向慕容天報以感激眼神。現在這種局面,他又能說什麼?
  他摸著左腰殷濕一片,淡然笑道:“二弟,傷都傷了,久了就會復原,希望你能從此通達起來。”
  公孫斷笑道:“一定!一定,其實我也不願如此,但大哥一直不願讓位給飛霧,小弟性子急不些,才會如此,從此小弟一定改過,還請大哥見諒。”
  秋月寒感傷道:“大哥也有錯,對飛雲之事,一直耿耿於胸。”
  飛霧冷道:“既然你……大伯對此事耿耿於懷。早就該讓位。以彌補過失,也不必演變到此種局面!”
  秋月寒不想再談此事,他道:“給我幾天時間如何?”
  公孫斷愕然道:“你不馬上交出來?”
  “二弟……此事太過突然,而且公孫府也傷兵累累,何不等上幾天,由我招集全國分舵,再宣布此事!”
  “你要多久?”
  “最少七天。”
  公孫斷斷然點頭:“好,就給你七天時間,屆時你可要實踐諾言!”
  秋用寒道:“只要七天之內都無任何變化,我一定將職權交出。”
  公孫斷聽得哈哈大笑,他素知秋月寒一言九鼎,就像打了包票,鐵鑄的字,砸都砸不掉。
  飛霧也在笑,他的笑充滿自大和慶幸,慶幸秋月寒做此明智之決定。
  慕容天父子不禁暗自長嘆,公孫府可能就此被毀了。但此是公孫府私事,空自嘆息,也不便干涉。
  “有什麼事?有我和飛霧在,還有什麼事?”公孫斷笑道:“趕明夭我就去收拾天鷹,看誰還敢惹公孫世家?”
  他所想的,一切都如此順利,寶座更是探囊取物,輕而易舉地就可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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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五毒勾瑰手

  飛霧躍躍欲試:“爹,我也去。”
  “不行!”公孫斷道:“你留在家裡,不久就要接管公孫府,很多事要學習。”
  飛霧有點掃興,打得並不怎麼過痕。
  公孫斷道:“急什麼,差那麼幾天?將來你接掌公孫府後,有的是機會!”
  他已想到,將來如何使各大門派臣服,自是免不了要戰鬥。
  飛霧不敢違抗他爹,只好不甘心地點頭:“好嘛,就只留幾天。”
  秋月寒突然問道:“二弟,可是你以鏢信通知我們?”
  公孫斷道:“當然!我怎忍心看到敵人騎到我們頭上來!”
  “多謝二弟!”
  “何必如此?我也是公孫府一員,自有責任維護公孫府的安全。”
  公孫斷笑得很開心,此項計劃又成功了。
  原來他本是想將公孫府一網打盡,但突然想到,將來飛霧仍要接管公孫府,總不能叫他接個爛攤子,而且飛霧功夫又已練成,幾乎可說天下無敵。又何必藉別人之手?是以就來這麼一下子 救公孫府,如此一來,還可留一份人情在府中,果然秋月寒卻因此讓了位,他可要大呼過癮了。
  傷患與屍體都處理完畢,湘雨和小溪方自回來。
  秋月寒道:“夜已相當深,二弟不妨回府休息吧!”
  公孫斷道:“我得趕向天鷹徒眾,揪住他們,以便找出天鷹下落!我先走一步!”
  說著他交代飛霧不得亂跑,務必等他回來,然後已翻牆而去。
  精神特別高興,連翻牆都有許多花招,點跳、縱掠、翻,樣樣都來。
  飛霧也跟著離去。
  慕容天此時才感概道:“公孫世兄,你此舉大大不妥。”
  秋月寒苦笑道:“若不如此,恐怕無法過關,欸!只有盡人事以待天命了。”
  慕容天道:“世兄難道就此罷手?可有何對策?”
  秋月寒嘆道:“如今只有找到公孫小刀兒,看他是否能擊敗飛霧,否則誰也沒辦法挽回此局面了。”
  慕容天也知道秋月寒確實已盡了力,如今只有替老友感慨,又能說什麼?
  秋月寒轉向湘雨,沉重道:“雨兒。明早就出去找小刀兒,務必在十天內找到他,否則爹也做不了主,知道嗎?”
  湘雨何嘗不想見小刀兒,只是找不到人,如今公孫府一團糟,聽到此消息,也是愁容滿面:“小刀兒到底去了哪裡?怎麼不來呢?”
  她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去找人。
  夜已深,人已歸,事卻仍留心頭。
  小刀兒當其能製得了金剛不壞之身的飛霧?
  縱使他飛刀百發百中,但也要穿進肉體才能傷人,光射石頭人,再準也是無效。
  若是他失敗,公孫府又將變成何種局面?
  小刀兒和沒了和尚仍在翻山越嶺,照蘇喬所說,翻過十八嶺,半天時間就可抵達公孫府。
  他們三更出發,再快也要清晨才會趕到。
  黑暗已被掃去,一片黑漆的東方,己被紅娟勾出山與天。
  雞在叫。
  叫聲十分難聽,像被綁住喉嚨的病雞在大喘氣,也像吃了五十歲奶嘴的老娃娃在啼,怪味十足。
  這聲音就是沒了和尚的傑作,趕下半天,終於到來,高興之餘,就來這麼一下子,像在報佳音。
   葫蘆的嘴,和奶嘴也相差無幾,都是用來含在嘴裡。
  雞聲起
  兩人天馬行空,直竄公孫府。竄得急,因為昨夜血腥味仍撲鼻。
  “老爺 你們如何了?”小刀兒著急直叫。
  兩人直掠西院最高褸。
  “是小刀兒?”
  秋月寒一夜沒睡,聞聲已啟窗探頭。
  兩道人影已如風吹絲帶般,挺拔而起,從容地掠上三樓書房。
  腳一落地,小刀兒已發現秋月寒腰際一片白紗仍有血跡滲出。
  “老爺,您受傷了?”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秋月寒一陣激動,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裏邊坐,外邊露氣重!”
  小刀兒跟他進房,仍擔心道:“您的傷……”
  “沒關係!只傷了皮肉而已。”
  沒了道:“結束了?”
  “是結束,也是開始!”
  秋月寒回答得十分玄,兩人聽不懂。
  他道:“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但對小刀兒來說,卻是剛剛開始。”
  接著他將昨夜戰況說了一遍。
  最令小刀兒和沒了驚愕的有兩件事,一是柳西風的死,一是公孫飛霧如此高超的身手。
  沒了啜口酒,似笑非笑,道:“沒想到,公孫斷也會良心發現?”
  秋月寒道:“他乃是有目的而來。”
  沒了問:“為了公孫府?”
  秋月寒嘆道:“我已答應,在七天后交出職權。”
  “不可以!”沒了斷然反對:“怎麼可以將公孫府交給那種狂人,瘋子。”
  “我己經盡了力……”秋月寒感傷地瞧向小刀兒,似乎又老了許多。
  小刀兒急道:“老爺,只要您有用到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秋月寒淡然長嘆:“老實說,我寬限七日,最主要就是等你回來,希望你能擊敗飛霧,事情或許還有一絲轉機。”
  沒了道:“聽說他已練成恨天劫,不但混身是毒,而且刀槍不入?”
  “沒錯。”
  沒了無奈地望向小刀兒,似乎也覺得此事不怎麼好辦。
  小刀兒沉聲道:“我總得試試。”
  “好!我也陪你!硬的不行,來花的!”
  沒了最少已想了十幾種奇怪的方法,如死纏活拖,將他累倒,潑油點火,燒不死,也會燒他個精光。
  “他在哪裡?”小刀兒問。
  “東院。”
  “我去找他!”
  “你小心些,不要太勉強!”
  小刀兒和沒了馬不停蹄又掠往東院。
  他倆闖入府中,並非沒驚動人,只是他倆上了秋月寒書房,連湘雨也不敢唐突追入。現在見兩人又掠出來,登時魚貫追了過去。
  秋月寒也想知道戰果如何,披上青黯花長袍,慢步走往東院。
  他們都已被驚動,飛霧更不在話下,此時的他,儼然以公孫府主人自居,一有動靜,當然要看個究竟。
  他很快地掠出東院,掠向屋頂。
  小刀兒也很快地追了過去,正巧碰在東西院牆頭。
  飛霧乍見小刀兒,已然哈哈大笑:“原來是你?我找得你好苦啊!”
  騰身掠掌,就往小刀兒劈了過去。
  小刀兒存心試試他有多高功夫,硬是封掌以對。
  啪地巨響,兩人已撞上,小刀兒卻呃然倒撞而出,直如被踢出的皮球,飛得好高,還好他有準備,凌空打了七轉,方自停落內院天井,苦笑不已。
  沒了也追落地面,急問:“如何?”
  小刀兒道:“手麻麻地,他功夫相當高。”
  飛霧巳狂笑不已:“公孫小刀兒!今天你逃不掉了!”
  話聲一落,人又往小刀兒撲,如狼如豹,只管攻擊。不顧身軀。
  沒了叫道:“飛刀看看!”
  小刀兒立時拔高身形,面向不變地盯著飛霧,身軀卻退掠後邊屋頂。
  飛霧身形本已下降,竟然如騰龍般張牙舞爪地又凌空撲向小刀兒,其勢更猛狠。
  小刀兒喝聲一出,再次撲上,即將接觸之際,寒光一閃,飛刀已出,人也直撞而上。
  飛刀一閃即沒,飛霧卻悶哼一聲,撲勢稍頓,威力大失。
  小刀兒見機不可失,雙掌一推,啪然一響,硬將他給擊退丈餘遠,眾人引起一陣歡呼,小刀兒第二回合扳回了劣勢,報了剛才一掌之仇。
  沒了不停叫好:“好!好,飛刀有效……”
  話還沒說完,他才發現飛霧胸口那把飛刀。只是意思地插在衣衫,效果並不理想,也不敢再叫太大聲,細聲道了一句:“插上了,就算有效!”
  事實上這把飛刀己剌破飛霧肌膚,雖只是一點輕傷,但卻使飛霧自信刀槍不入的身軀起了懷疑,所以在乍痛之下,會不知所措。
  由於小刀兒的飛刀速度太快,相對的力道也足,縱使刀槍不入,也有個極限,若綁上百斤炸藥,威力自非人體功力所能抵抗,依然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是以飛刀能輕微地劃傷飛霧肌膚。
  不過這種輕傷,就算射上一百刀,一千刀。可能也射不死人。
  飛霧怒吼非常,拔下飛刀,狂罵:“公孫小刀兒,我要你的命 ”
  十指如勾,泛出碧綠,柳西風就是死在他這種五毒陰勾爪,他撲向小刀兒,但已非方才全是攻而不守,如今也退了左手,以守中宮。
  沒了急叫:“小刀兒,他的掌有毒!硬接不得!”
  小刀兒得到他的警告,乾脆不接了,反身就跑。直如小孩在玩追逐遊戲。
  沒了大叫過癮:“對!就是要這樣子,以你輕功之長。彌補掌勁不足!累也要把他累倒!”
  說話之間,他還不停地丟石頭,趁機砸向飛霧,揩點油也好。
  飛霧數擊不中,氣得哇哇大叫:“公孫小刀兒,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到處躲藏,又算什麼好漢?”
  沒了趁此又賞了他一顆,直中眉心,自己也笑起來:“你到處吃我石頭,又算什麼好漢?”
  此話引起眾人發笑。
  飛霧氣極又怒,乾脆找沒了下手,吼道:“我先宰了你!”
  沒了登時叫慘,甩頭就跑,急叫:“小刀兒快射飛刀!快攻他背部。”
  小刀兒真快捷,飛刀直截對方背心命門要穴,心中雖知無法傷到對方,但命門穴被點中,多多少少會遲滯一下內勁,也可暫時阻止飛霧快速身軀,然後再偷襲他背面。
  果然事如小刀兒所料,飛霧中刀,身形為之一滯,頓覺小刀兒已襲至,狂吼一聲,倒轉身形,十爪已抓向小刀兒雙掌,存心扯斷它。
  小刀兒乍驚,登時快速地翻出兩把飛刀,刺向其掌心,人也藉他推力往後倒掠,驚險地避開此招。
  爪不及刀長,飛霧兩爪自然落空,怒意更熾,齜目咧牙,雄臂猛抽,人立而起,不再亂撲,掌勁帶前,一個欺身,化作無數掌影,嘯風大作,裂天十三掌高超掌法巳湧向小刀兒全身,存心一掌劈扁他。
  他既己使出正統功夫,而內力又如此之豐沛,實讓小刀兒感到十分棘手,想舉掌去封,都覺得困難非常,登時又以走為上策,拔身而起,企圖再掠過飛霧,逃向另一廂房屋頂。
  飛霧卻已料準他會如此行動,突然殘忍一笑,直劈前的掌勁已拖向空中,來個湧泉托天,罡風絲絲響裂,刺耳己極。氣漩已完全裹住小刀兒,就算無法傷人,也會把他擰得頭昏眼花。
  小刀兒苦笑不已,對方來勢太快,自己已陷入旋渦之中,想逃,實在不容易,只得硬逼功力於全身,準備強行接下對方掌勢,一個扭身,已翻雙掌,來個掌對掌。
  沒了見狀,大叫媽的,也管不了那麼多,騰身而起,起往飛霧背面襲去,手中葫蘆也當暗器砸了過去。
  誰知飛霧卻有意讓沒了擊背,藉此勁道將身體推前,更加快速地擊向小刀兒。如此一來,等於多了沒了的幫忙,吃虧的可就是小刀兒了。
  只見三人同時撞在一堆,啪然巨響,小刀兒悶哼,倒射廂房,轟地撞破窗門,直往屋內摔。
  沒了雙掌如拍在石頭上,反勁震得他兩手發麻,疼痛不已,身形為之一頓,落在地面。
  飛霧狂笑,不理沒了,狂抖雙掌,筋斗又起,電也似地射向廂房,直追到底。
  只見他身形一沒入廂房中,屋頂已拉出小刀兒,紅色琉璃瓦片嗶啦啦掉得滿處。他不敢停留,又往另一處屋頂竄,一直不願竄回地面,是怕飛霧掌勢過於毒辣,可能傷了他人。
  飛霧也不落後,急竄屋頂而出,兩人天馬行空般,飛掠眾人頭頂,真以為他兩能騰雲駕霧,馭氣飛行。
  突然一道白光直射小刀兒,那是秋月寒趕至,將手中長劍拋出,以援助他,以免他雙手空空又要對付飛霧毒掌。
  小刀兒接過長劍,這下有了貨,再也不擔心飛霧雙掌,登時凌空一個倒翻,正面向天空,如睡姿般長劍直貫飛霧胸口,這招倒有些像秋月寒的驚月春秋斬,小刀兒雖沒練過,但以速度來彌補技巧,竟也能發出異曲同工之妙。
  飛霧本就託大,根本不將對方放在眼裡,是以皆攻多守少,沒想到小刀兒會反攻,一時也手忙忉亂,亂劈一陣,雖是亂劈,掌勁更足,倒也封去小刀兒不少劍勢,然他卻己被逼退了,長竄屋頂。
  小刀兒一招得手,並沒有再反攻,他所用策略,乃在消耗飛霧體力,以長補短。
  飛霧雖能護住體膚而刀槍不入,但衣衫可就不能全顧了,尤其小刀兒自幼撲殺習慣,其技巧何等高超,一個對照,長劍已劃下他胸前一大片衣衫,露出結實胸脯,怒得他哇哇大叫。
  其實小刀兒純粹是專為劃衣服而劃出劍勢,因為他想與其沒把握地剌傷飛霧,倒不如激怒他,以便有機可乘,否則衣服不會落下如此一大片。
  飛霧獠牙狂吼,撕下上衣,甩往地面,突然拔空三丈餘,一手猛揮,遠處突有黑鳩鳥被吸至手中,猛張牙就咬向鳥頭。 地頭已斷,嚼咀有聲,吃得津津有味,然後又吸食血液,再啃食其肉。
  眾人沒見過,登時傻眼而想嘔。
  不到幾口,飛霧已活食殆盡,瘋狂直笑,精力竟然更充沛,實是不可思議。
  “擒血化元陽?”沒了驚叫,復又苦笑:“小刀兒,你累不倒他了,只要鮮血一下肚,他永遠有使不完的力道!”
  擒血化元陽乃邪功中的特別手法,利用血液之精元,轉吸收成自身元陽,如此便有真力來源,自可累不倒。
  飛霧狂喝,舉掌又往小刀兒罩去,其勢更加強烈,讓人避無可避。
  小刀兒咬緊牙關,橫劍掃出,準備封去對方部分掌勁而撤身掠返。
  豈知飛霧十指硬如鐵鉤,執向長劍,硬生生將劍折斷,復扔小刀兒右胸,逼得他往左閃,就在這一剎那,飛霧右掌已快捷無比抓向小刀兒左肩。小刀兒暗道不妙,飛刀直射他肩井穴,希望能阻住他攻勢,自身也往下沉,以期躲過此爪。
  然而肩井雖中。只能封住右手勁道,左手仍在,爪一探,一收,已然將小刀兒左臂抓出三道血溝,疼癢麻辣。
  小刀兒悶呃,已掉往地面,右手抓緊左臂,身形已沒方才靈活。
  “小刀兒 ”
  許多人都已擔心叫起來,湘雨和沒了已撲身而上,想看看他傷勢如何。
  然而小刀兒已知身中巨毒,如不速戰速決,後果可能無法想像,身形一錯地面,反身又拔高,冷喝:“公孫飛霧!來吧!”
  他反掠左屋,朝著飛霧就是兩把飛刀,逼得飛霧手忙一亂。
  大喝出口,飛霧又撲向目標,出手更狠。
  小刀兒不再迎敵,到處竄掠,一有機會試射飛刀。
  如此一來,遠距離的攻擊,而且飛刀每每中的,不到五分鐘,飛霧至少中了三十余把飛刀,氣得他亂砸亂打,屋瓦、庭樹都遭了殃。
  沒了知道小刀兒身上有幾把飛刀,落如紙片的飛刀,一手抓滿把,五六十支,也不覺得重,何況他又不時利用機會扯回射發過的飛刀,也可謂用之不竭。
  為今之計,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希望以無數的飛刀,射穿飛霧無數的小傷口,讓它變成大傷。
  方法很笨,卻不失為方法。尤其小刀兒經過長期可力訓練,花了四五年時間去找尋雪神貂,憑的就是一股堅韌耐心、耐力。如今他已將飛霧當成野獸,獵物,無比韌性也展開,不停地射飛刀。
  小傷果然造成大傷,飛霧雖然及時想到,將小刀兒射出的飛刀扣在手中,但無盡的飛刀仍不斷,使得他上身出現斑斑點點腥紅傷口,血絲也慢慢流出,縱使他吃再多的禽獸血液,也補不盡往外流的濃血。
  他已開始喘息而停頓下來,怒目直瞪小刀兒,現在只能揮手去擋飛刀,但往往都落空。
  小刀兒左臂卻已變成紫黑,雖然封了穴道,仍有往心脈漫延之趨向,他卻仍裝出不在乎神情,專注對付敵手。
  飛霧至少挨了三百刀以上,鮮血仍不斷流出。
  他罵道:“公孫小刀兒,你這算什麼?有膽過來放手一打!”
  小刀兒冷笑:“你行嗎?再不治,保證你一個時辰之後,失血而亡。”
  “你更早!中了我的毒爪,不必幾分鐘,就得七竅流血!世上沒有解藥!”
  小刀兒冷笑:“真的嗎?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沒有解藥的毒藥是騙人的!只是你未找出它的解救方法而已,比如說雪神丹在我身上,隨時我都可以解去你的毒!”
  飛霧聞言,呲牙大叫,卻又不得不相信小刀兒的話,因為他看起來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雖然左手臂紫黑,大不了砍掉,總要不了他的命,何況還有雪神丹在他手中?反觀自己流血不斷,若再用勁,將流得更快,自己卻因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而自大,連最起碼的金創粉也沒帶在身上,否則小小傷口,止血是相當容易。
  沒了不讓他多想,狡黠笑道:“飛霧大俠,剛才你很威風,逼得我團團轉,現在換我來陪你玩兩招,意思意思!”
  他已出掌攻向飛霧,少林武學,自非同小可,而沒了又不敢輕敵,掌勁自是全力以發。
  飛霧冷笑,他仍不認輸,一掌就將沒了給逼退,但自身血液像擠了壓力,瞬間流得更急,實在不宜再運功,以加速鮮血流失。
  “沒關係!一掌不行,再來第二掌!”
  沒了耍把戲地又攻出掌勢。
  飛霧沒再迎掌,掠身而退,狠狠地瞪向小刀兒及秋月寒,怒道:“我會再回來的!”
  說完他已掠向靠牆一棵古松,再一個頓足,己消逝牆頭。
  此時小刀兒方自噓口氣,跌坐於地,精神顯得十分頹弱。
  “小刀兒……”湘雨急切地奔前:“你傷得如何?”
  小刀兒淡然一笑,道:“恐怕要費一番手腳!不過……不礙事!”
  眾人已圍上來。沒了急忙拉開他手臂,紫黑一片,傷口不斷溢出腥臭黑血。
  他急道:“陰勾爪之毒,恐怕除了雪神丹那種妙藥,無法解了……”
  秋月寒關心道:“小刀兒,剛才我已交代你,不要冒險,如今……”
  小刀兒沉重一笑,道:“老爺……不如此……恐怕趕不走他……”
  “可是你……你的傷……”
  小刀兒淡然道:“也許沒那麼嚴重,我還懂得一些偏方,若治不住了,還有百里神醫!
  老爺你們不必過於擔心。”
  沒了急道:“偏方是何藥味?告訴我,我去抓!”
  “我也不知道名稱……”小刀兒勉強抓起左手,立時泛刺椎心之痛:“給我一把匕首……”
  眾人臉色微變,以為他要砍斷左手。
  湘雨急切道:“小刀兒,你不能……”
  小刀兒冷汗已流,仍笑道:“我只是放些毒血,不礙事。”
  慕容天已拿出匕首,交予小刀兒,敬重而欣佩道:“小兄弟!你的韌性,老夫佩服不已。”
  小刀兒只是笑了笑,因為他實在說不出客套話來,接過匕首,已對準傷口,挖梨肉般刮掉爛肉,這種利刀切嫩肉滋味,連秋月寒。慕容天這種武林前輩,看得都心驚肉跳,頭皮發麻,湘雨早已掩面而泣。
  沒了則不斷喘大氣,小心翼翼地幫忙小刀兒,每刮一刀,他的眼皮就跳眨一次。
  小刀兒不但挖傷口,還挑開腕脈血管,以將整只手臂烏血給放出來。
  “酒……”
  他輕輕呻吟,沒了趕忙倒出葫蘆中火烈白乾,澆向傷口,哧哧之聲像蠶蟲在啃食桑葉,啃食人肉。
  直到血酒混合液轉為淡紅,小刀兒才歇手,道:“隨便解毒散……都可以……”
  登時有數人掏出小瓶,遞了過去,他們都希望小刀兒能用自已的藥,甚至於能治好他的毒傷。
  小刀兒一瓶瓶地嗅,結果選了慕容白那青花玉瓶的解毒粉。
  慕容白笑道:“這是峨眉靜明師太送予的青靈回陽散。”
  此藥雖不能解百毒,但已屬極品,小刀兒將白色粉末敷在傷口,立時一陣清涼,神情也為之一振。
  他笑道:“多謝……你是慕容公子吧?傷口舒服多了!”
  慕容白欣喜道:“叫我慕容白就可以了!”
  兩人相視而笑,大有英雄重英雄之態。
  沒了道:“回陽散雖管用,但也解不盡陰勾爪之毒,藥力可能只有三天時間,你該做個打算。”
  小刀兒看手臂已凝血痂,知道暫時不會惡化,方自站起。
  他道:“暫時不礙事,我得趕快去尋藥,三天之內就得解決,否則只有請神醫幫忙了。”
  沒了道:“說不定神醫近兩天就會趕來,我先陪你去找藥。”
  湘雨急道:“我也去……”
  秋月寒立時阻止:“湘雨,小刀兒要去的地方,恐怕十份危險,你去了會礙事,別讓小刀兒感到困擾。”
  小刀兒不便拒絕,只有淡然笑著。
  湘雨在如此多人面前,也不敢太放肆,感傷而含情地注視小刀兒:“你自己要保重。”
  小刀兒含笑點頭,復轉身向秋月,道:“天鷹崖可能暫時不會來犯,不管如何,最遲三日我一定回來。”
  秋月寒道:“快去快回,自己為重,別誤了傷勢。”
  小刀兒和沒了已離開公孫府,從昨夜到現在,以至于將來這三天,他倆都沒機會休息。
  事情一波一波地來,秋月寒有種不負重荷之感覺,還好,他已知曉飛霧的邪功,仍是有少許辦法去克勝。
  他們正想散去之際,驀然
  “阿彌陀佛 ”
  一陣佛號,七條人影己飛掠高牆,少林七二生連袂抵此,準是為小刀兒事情而來。
  秋月寒心頭微驚,迎上前去,含笑道:“不知元和大師光臨寒舍,所為何來?”
  元和沉聲道:“舊事重提,公孫大俠可有見到公孫小刀?”
  秋月知道若說沒見過,是瞞不了人家,反而落個巧言之徒,他道:“來過,但走了。”
  元和目光微縮,似想猜出秋月寒所言真偽,終於他相信了:“貧僧來晚了。”
  元悟道:“他可是和本派沒了師叔在一起?”
  上次被沒了騙至關外一事,他可記得清清楚楚。現在問明原委,是想請無心掌門頒下降魔令,以免見面又奈何不了沒了師叔。
  秋月寒卻回答:“是否在一起,老夫沒見到,不敢回答。”
  元和知道問不出所以然,轉問別的:“公孫小刀走了多久?朝何方向行去?”
  秋月寒道:“他走了約半小時,朝北方向。”
  他竟然說出正確方向,眾人都感意外。
  元和施佛禮,道:“多謝公孫大俠指點,貧僧告辭了!”
  話聲一落,七條人影已往北方掠去。
  湘雨急道:“爹,您怎能說出小刀兒的去處?”
  秋月寒含笑:“爹自有主張。”轉向慕容白:“慕容賢姪,要麻煩你一趟了!”
  慕容天已明白是怎麼回事道:“白兒,你往東走,引他們愈遠愈好!”
  原來秋月寒心想七重生必會暗中監視,故意再派慕容白引岔他們,如此虛實互用,將能擾亂對方追蹤。
  慕容白為之心喜,能為小刀兒分擔點憂勞,他在所不辭。“放心!我一定引得他們遠遠的!”
  他已飛掠東邊,自信地離開公孫府。
  秋月寒長嘆不已:“欸!小刀兒自幼開始,就沒一天過著安寧的日子。”
  慕容天道:“困厄使人成長,他終將非池中之物。”
  “希望如此!否則上蒼就太對不起他了。”
  秋月寒倀然而笑,已引導眾人散去。
  水晶宮一堆人,一堆鬥敗而垂頭,快要喪氣的人。
  天鷹的臉也是皺皺地、沉沉地,眼珠、鼻子、嘴巴,好像也堆在一起,同是一股冷酸味。金福和五鷹可以為戰敗而悶悶不樂,天鷹聽到柳西風死了,不再受他控制,該高興才對,怎麼又難過了?
  原來柳西風在他身上下的毒還沒除去,現在柳西風死了,他的毒要找誰解。
  這種事關生死之事,要他不難過都不行。
  有衛士走入宮內,拱手道:“稟天鷹,公孫斷求見。”
  “公孫斷?”
  眾人愕然,他來幹什麼?是不是和他那個瘋兒子鬧到這裡來了?
  天鷹索性是豁開了:“帶他進來!”
  衛士離去,不到幾分鐘,公孫斷笑聲已響起,狂妄而自大的身形已跨入宮門。“哈哈……諸位!好久不見了!”
  金福皺皺眉頭:“你一人來?”
  “一個人就夠了,要是等我兒子來,你們恐怕應付不了!”公孫斷己大方地坐在左邊太師椅,狂妄而笑。
  眾人但聞只有一名公孫斷,心情為之一松,金福更放心多了。
  金福冷道:“你來幹什麼?”
  公孫斷擺擺手,戲謔道:“客氣點!對你有好處!我來接管天鷹崖的!”
  “放肆!”金福冷喝道:“這可不是公孫府,你給我放明白點。”
  公孫斷瞪向他,冷笑不已,道:“有天鷹在,你這個小奴才哪有說話的份?”
  天鷹不由得病臉一陣青白,怒道:“公孫斷,你好狂傲!小心我撕了你。”
  “哈哈……”公孫斷又是一陣狂笑:“高高在上的天鷹,也未必見得多管用。”
  “你……”天鷹正想叫金福拿下他。
  金福已怒喝,長劍劃出七朵劍花,分別刺向公孫斷胸前七處要害。
  公孫斷哈哈大笑,登時翻過椅子,迅速甩向金福,人已飄向左側水晶柱,雙足蹬向水晶柱,電射天鷹而去。
  金福震碎椅子,突見他攻向天鷹,馬上使飛直追,長劍已砍向其後腳。若他不躲,非掉腿不可。
  公孫斷哈哈大笑,劈出掌勁封向長劍,連續三個筋斗避開劍勢,落在天鷹身前七尺處。
  他狡黠笑道:“來呀!叫金福殺了我呀!如果你不想解毒的話!”
  天鷹聞言,臉色大變,立時喝住金福:“別傷了他!”
  金福愕然收手,翻身掠在天鷹左側,十分不解。
  公孫斷卻笑得更刮人骨頭,五鷹已有幾名快忍受不住,卻又礙於教規森嚴,不敢動手。
  “天鷹閣下!你是否中了柳西風的養魂引?而受製於他?”
  此語一出,全場變色。
  天鷹吼道:“你胡說!”
  “我沒胡說!我還知道,這次攻打公孫府計劃,全部出自柳西風主意。”
  金福吼道:“公孫斷,你再信口開河,休怪我劍下無情!”
  公孫斷冷笑道:“事實就是事實,天鷹,你若想活命的話,最好承認此事!”
  天鷹冷汗直流。
  公孫斷更形得意,道:“我還知道,你就是二十的前的武林公敵,神鷹董仟!”
  此語更是驚人,金福和天鷹己情不自禁地抖了起來。
  真不知公孫斷為何在一夜之間全部知道這些秘密?
  “而且你還是個廢人!哈哈……”
  “你胡說……胡說……”大庭之下,天鷹竟然哭了起來。
  金福這次真的想殺死公孫斷,來個死無對證:“公孫斷,你死期到了!”
  長劍再出,幻出一片金光,如毒蛇利牙噬了過來。
  公孫斷並不想硬拼,冷笑道:“怎麼?想殺我滅口?”人已往後閃去,開始採取遊鬥。
  “天鷹!不必再裝了!這對你有好處,至少可以撿回一條命!”天鷹已遭受一次面具被撕,此次倒也不再覺得如此疼痛,也許已習慣了吧。
  他突然喝道:“金福住手!”
  金福十分不甘心,卻不願違背主人,收劍撤招。悻悻地走向天鷹身側。
  公孫斷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對!就要如此!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又道:“既是承認了,就親口再說一遍!省得你屬下疑神疑鬼!”
  天鷹抖顫身軀,眼前一陣灰白,暈眩過後,冷漠地轉向五鷹:“他說的完全沒錯,我一無武功。”
  五鷹聞言,各自瞪目,驚訝與不信,就如白絹上繡紅花,清清楚楚地表露臉容,有的不甘心,有的怨恨,有的失望……許多千奇百怪的念頭都湧向心頭。
  “你們現在可以決定去留!”天鷹冷道。
  五鷹再怎麼想,也猜不透天鷹會是如此不濟的人,都有一種受欺騙之感覺。但還由不得他們決定要留要走,公孫斷已哈哈大笑起來。
  “天鷹,現在說話的不是你,而是我!”公孫斷瞪向天鷹,鄙視兩眼,復轉向五鷹,冷道:“你們五個反正也是黑到底,若離開了夭鷹崖,保證被天下群雄追得走頭無路,本人就收留你們!”
  他又道:“其實誰當上天鷹崖教主,和你們一點影響也沒有!你們還是你們!職位仍然在手,若說有變,那是你們新主人的武功是真材實料,保證帶著你們征服武林!”
  五鷹想想自身處境,竟也覺得公孫斷這番話十分有道理,而且順耳得很。
  “公孫教主,屬下願能追隨左右!”
  五人一齊拱手肅立,表明了立場。
  公孫斷笑地合不了口,直道好。他道:“本鷹一定不會虧待你們!”轉向天鷹和金福:
  “你們呢?我看也留下吧!”
  金福抽動嘴角,終於叫道:“職位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須保證天鷹安全。”
  “他已經不能說是天鷹了!該叫他董仟!”公孫斷狡笑道:“我保證,只要他不出此宮,一切安全由我負責。”
  金福道:“他中了柳西風的毒呢?”
  “容易得很!找個時間,我會替他解去。”
  “你解得掉?”
  “笑話!”公孫斷叫道:“我女兒可是柳西家的媳婦,我怎能忘了柳家最毒之養魂引?”
  他沒說女兒早就替他偷得毒藥和解藥。
  天鷹也知道自己身上之毒一天不除,就一點希望也沒有,是以他才忍氣吞聲,逆來順受,為的就是柳西風那句話:“活著才有機會。”
  他問:“我卻不知,你如何知道這秘密?”
  公孫斷大笑不已,他解釋:“本來我是想追你們,沒想到卻追上了柳西竹,反正他已廢人一個,我就故意去安慰他,總是女婿一個,他當然不接受,但卻敢怒不敢言,後來我卻發現了柳西風腰間一塊破布。”他從口袋摸出舊布塊,竟和蘇喬以前示予無怨老人的相同,其中繡有老鷹圖案。
  天鷹立時怔愣住了,沒想到上次柳西風闖入他寢宮,還趁機摸走了這塊布。
  公孫斷得意而笑:“我一看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後來攤開此布,卻發現了一封信,內容就是說些你和他的經過!”
  他又道:“柳西風之所以會留下信箋,無非是想布最後一步棋,給他兒子柳西竹,若他突然間受你控制,他兒子就會召告天下,說你就是二十年前的神鷹,如此你就有罪受了。”
  柳西風心計之深沉,實讓天鷹自嘆弗如,只可惜他到頭來卻死於非命,連眼都合不上。
  天鷹也更沒想到,會因一塊破布而洩了底,馬上又受公孫斷所控制,也許命運就是如此喜歡捉弄人吧!他長嘆不已。
  公孫斷姦黠一笑,道:“事已成定局,你退下去吧!我還要招集所有弟兄,來認我這個新教主!哈哈……”
  天鷹在金福扶持下,離開了他常年撫坐的貂皮水晶龍椅,觸目望向椅後那只桌大老鷹,已感到它是死的,永遠也飛不起來,長嘆地往後院行去。
  公孫斷坐上寶座,哈哈狂笑,隨卻吩咐五鷹,召集人手,準備晉見新教主。
  天鷹崖從此易換主人。
  天鷹回到房間,鬱悶不樂,金福更是愁眉不展,二十年的基業就這樣拱手讓人,眼前一片水晶屋,就像會蒸散的霧氣所凝結,隨時都會飛去。看穿霧層,還是一片白茫茫,茫到心裡頭,揪都揪不走。
  綠君兒已聽到消息,趕了來:“爹……你怎麼了?”
  天鷹撫著她秀髮,難得一絲暖意湧向快無知覺的手掌。恢然道:“君兒……你還是回到你娘那裡吧。此地不再是爹的家了!”
  “爹!你到底在說什麼!”
  君兒不懂,金福將事情說了一遍,現在連她都覺得周遭一片茫茫。
  “不行!我非找公孫斷出氣不可!”她發了脾氣,當真就要找人家算帳。
  金福卻道:“小姐,老奴都不成了,你何嘗是他敵手?何況老爺還須要他解毒……”
  君兒止住腳步,禁不住心頭悲悵,抽泣起來。但現在誰又能安慰她?都一樣沉淪深淵鬼域之中。
  “我們一起逃出去!”她說。
  金福搖頭道:“不成,老爺受禁錮走不了,只有你可以走,去找夫人和二小姐,或許能想出一些方法來!”
  君兒稍加考慮,也覺得該如此做才對:“好!我去找娘,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
  金福道:“告訴你娘,有位公孫飛霧,已練成恨天劫的武功,以便她有個準備。”
  君兒含淚而去。公孫斷並沒封鎖所有人的進出,因為他已相信自己兒子天下無敵,又何必擔心任何人的叛變?只要叛變,就宰了他。在沒禁制之下,君兒很快走出天鷹崖,往星寒山出發。
  天鷹長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蘇珊來收拾殘局……”
  金福含淚道:“老爺……事情終於會過去的!逃過此劫,我們再從頭開始!”
  天鷹倀然而笑:“還有幾個二十年?還有幾個從頭開始呢?”
  金福又能說什麼?將一生都交給了主人,卻未能完成主人唯一的心願,他更擔心自己年已老邁,沒有再從頭的機會了。
  飛霧身上的小刀傷,只要不大運勁,馬上就可凝結。他並沒理會傷口,仍是一片幹疤紅透而黑的血疤罩滿全身,像裹了件緊身內衣。
  血不再溢,他就有了元氣,直往天鷹崖奔來。最近,此處出入人手過多,自有淡淡通路可尋,然而到了霧區,他只有望霧止步了。
  他找了許久,就是找不到通路,不禁火氣又起,登時大吼,咆哮聲震攝山谷,連白霧都似乎被嚇著了,而騰翻起來。
  “爹 ”
  聲音傳至水晶宮,公孫斷驚楞不已:“這不是霧兒的聲音?”
  他急忙傳令,派人帶飛霧渡過霧區,以便相會。
  去接飛霧的是金鷹,他見著飛霧如此模樣,先是一愣,但隨即拱手道:“是公孫飛霧?”
  飛霧沒回話,吼道:“我爹在哪裡?”
  “請跟我來!”
  金鷹領著他,已帶往水晶宮。
  他們渡過霧區不久,已來了數位和尚,見其裝束,可能是少林弟子。
  也許是飛霧的吼聲,將他們引來。
  眾僧只潛伏地窺探,並沒有再進一步之行動,交頭接耳一陣,已有兩人往回路奔去,只剩兩名仍在監視。
  他們又為何而來?
  公孫斷突然見愛兒如此狼狽,第一個讓他吃驚的是:“誰能傷得了刀搶不入的飛霧?”
  他已急道:“誰傷了你?”
  飛霧恨道:“公孫小刀。”
  “他恁麼傷你?”
  “用飛刀!”飛霧厲牙而叫:“他不斷使詐!太可惡了!”
  “傷得如何?”公孫斷趕忙替他驗傷,只見都是皮層稍稍受損,十分納悶:“這傷……
  你怎麼一次就被射中那麼多傷口?”
  他本想說傷口算不了什麼,但傷得過多,已是相當可觀了,是以才改口。
  飛霧道:“不只一次,他至少射了三四百次!”
  他有點沮喪,對小刀兒的飛刀也感到莫可奈何。
  “***!小雜種!”公孫斷厲道:“哪天非剁了他不可!”
  他問:“人呢?”
  “還在公孫府。”
  公孫斷厲道:“原來秋月寒許下七天諾言,就是等待小刀兒回來!媽的!走!去找他算悵!”
  拉著飛霧,就想走。
  “爹……”飛霧有些倉惶,畢竟他剛吃過苦頭回來,若沒想到對策,也許會遭到同樣的後果。
  公孫斷被他一叫,也醒了過來,知道此時飛霧不宜再動手,狠狠道:“一群雜碎!看我如何收拾他們!你將一切說一遍!尤其是和小刀兒的交手。”
  飛霧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公孫斷罵道:“這小子中了毒爪,還不怕毒?真有點來頭?”
  飛霧道:“爹。我武功高過他許多,只是他的飛刀礙手礙腳……”
  公孫斷忽然想到了什麼似地,陰狡笑了起來:“霧兒,不必擔心!下次碰上了,包準他傷不了你!”
  飛霧又驚又喜,驚者是覺得真有此方法?喜者又覺得不再擔心飛刀了,心中十分矛盾。
  “爹,您真有辦法?”
  公孫斷笑道:“當然,大不了製一件緬鐵蛟筋甲,再運用你的護身罡氣,飛刀還能傷得了你?”
  飛霧突然狂笑起來:“公孫小刀,你死定了 ”情緒無處發洩,一掌飛劈向左側太師椅,掌風掃過,支離破碎。
  公孫斷也狂笑起來。
  驀地,金鷹已急速走進宮,他拱手揖身,道:“稟教主,週邊聚集了不少少林和尚。”
  公孫斷煞住笑聲,急問:“來了多少?”
  “大約六七名,似會再增多。”
  公孫斷小想,少林和尚來此是想幹什麼?他先考慮自己和他們有何過節,但再怎麼想,都想不出充份理由,然後才想到小刀兒,以及其他原因。
  “難道會是為了他……”公孫斷忽然深沉笑道:“你再去探察,來越多人越好,也好一網打盡,省得到處找人。”
  金鷹應“是”已退去。
  公孫斷姦黠直笑,在耍他的陰謀詭計。
  他究竟想到了什麼?他沒說,他只想在短短兩三天內養好飛霧的傷,然後興師問罪,奪得公孫府大權。
  君兒很快找到星寒山,她也在霧區摸不著路,而用同樣的方法,叫人。幾聲下去,已有回音。
  “是大姊嗎?”
  君兒來不及多回答,蘇喬已趕了過來。兩人相見欣喜,直揪著手不放。
  蘇喬問:“大姊,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好意外!”
  想到傷心處,君兒已抽搐起來:“爹已經被人挾持了!”
  蘇喬掠擺:“誰挾持了他?”
  “是公孫斷!”君兒忍不住已哭出聲音。
  “大姊,你別哭,我們找娘商量去。”
  蘇喬帶著她,已往霧區走,不到盞茶功夫,已抵無塵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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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鷹之劫

  春神強壓心頭悲切,頷首道:“希望還來得及。”她道:“君兒,你將所知道的告訴娘,為何公孫斷會挾持你爹?”
  君兒道:“公孫斷殺了柳西風,然後就闖入水晶宮,爹不會武功,又中了毒,只好任由他擺佈。”
  “爹還中了毒!”蘇喬詫異地問。
  “嗯!是柳西風下的!”君兒很快將事情說一遍,但那時,小刀兒和飛霧搏鬥之事尚未傳至水晶宮,是以她不知情,現在也只字未提。
  她還強調金福要她說的:公孫飛霧已練成了恨天劫,連柳西風都死在他手中。
  春神臉色吃重:“這就難了……昔年恨天魔只練了八成,就已縱橫天下,那時你爹才剛出道……沒想到竟有人如此年輕,就練成此功而刀槍不入……”
  蘇喬道:“難道世上就沒人製得了他?”
  春神道:“很難!雖然傳說少林易筋經練到十成,也有此火候,在邪不勝正之下,才有辦法製住他。”
  蘇喬突然喜悅道:“也許小刀兒可以!他的飛刀威力十分強勁,而且每個人都有罩門,只要刺破它,就可破除金剛不壞之身。”
  春神頷首道:“這也是一種辦法,不過聽君兒說,小刀兒並沒趕去公孫府參加戰局,他不知去了何處?”
  蘇喬道:“我想他還是會留在公孫府,只是他趕去時,已來不及阻攔戰局而已。”
  君兒道:“可是……小刀兒他……爹曾經找他的麻煩,他會幫忙嗎?”
  “會的!”蘇喬很有把握道:“若他記恨,當時就不會放過爹了!”
  她指的是小刀兒奪藥,而以飛刀抵住天鷹咽喉一事。
  春神道:“小刀兒心地仁慈,該不會見死不救,我並不擔心此事,倒是你爹中毒一事,若要公孫斷解毒,恐怕十分不容易。”
  蘇喬靈光一閃,道:“娘,你忘了百里神醫還在這裡?他一定有辦法。”
  春神此時才綻出淺淺笑容:“或許可以邀他同行,也好順便看看你爹的傷。”
  君兒道:“可惡的公孫斷!娘您該教訓教訓!他無惡不作,出而反而,十足怒徒一個。”
  春神嘆道:“娘要是能懲罰人家,早就替你爹報仇了,何須要你妹妹代勞。”
  君兒驚愕不已:“娘!你……”
  蘇喬黯然道:“娘不會武功。”
  這怎麼可能?名聞天下的天南春神笑,竟然一點武功都不會?難道傳言有誤?
  君兒不信。卻又不得不信,十分不習慣的說:“怎麼會呢?”
  蘇喬道:“娘天生就是玄陰脈,練不得武功。”
  “但是……傳言……”
  春神淡然道:“傳言該從你奶奶談起,她才是真的春神,娘只是承了你奶奶的福。”
  她解釋道:“數十年前,你奶奶以高超的武學。擊敗了兩位魔頭,一位是七血神君,另一個就是恨天魔,流言就此傳出,但真正見過你奶奶的人並不多。後來娘嫁給了你爹,她也傳那套春神奪給你爹,所以你爹才能稱雄武林,沒想到卻因此害了他。活來娘只將功夫傳給你妹妹,要她以春神名號行俠仗義,但是春神奪有上下兩段,喬兒只好學會上段,是以功夫雖高,卻也不能如你奶奶那種無敵的身手,不得不找小刀兒來幫忙報仇。一切事情,就是如此,”
  原來她不會武功,難怪上次以琴聲制服公孫樓時,會比不上蘇喬,難怪蘇喬要急著趕回來,難怪在治療公孫樓時,公孫樓發瘋,春神沒出手,事後還中了迷藥而昏倒。
  難怪她一直住在此處,常年不離開。
  君兒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道:“既是如此,娘還留在這裡,救人的事就由我和妹妹去就可以了。”
  春神慈祥笑道:“娘不去,也放不下心留往這裡,還是去好了,也許你爹經過此次教訓以後,會回心轉意。”
  君兒正想再說話,忽已覺得有人走近無塵居,轉過頭,百里奇已含笑而至。
  蘇喬急忙迎上去,笑道:“神醫,您來得正好,我們有事想拜託您。”
  百里奇慈祥點頭,道:“老朽聽到聲音,就已趕來。上次是小刀兒出征,這次是怎麼回事?”“神醫!我爹中了毒!”
  蘇喬很快地將事情說一遍。
  百里奇轉為吃驚,道:“令尊所中之毒……不知為何物?”
  春神道:“君兒,你可知道?”
  君兒搖頭:“當時情急。我也忘了問,不過聽金福說是柳西家最毒的毒藥,公孫斷也會解,藥性在十天左右發作。”
  百里奇精通各藥物,相對地也對各派獨物有所了解,聞言也猜出一個大概:“也許是養魂引吧!”
  蘇喬道:“神醫,您是否能和我們一起去?”
  百里奇道:“本該可以,但公孫前輩這一,兩天將會醒來,我想若能留下來,對他種種反應再徹底診斷一番,以免有所疏忽,若你們那邊事情過急,也只好放棄,與你們同行了。”春神聞言,道:“既是如此,百里先生就留下,反正我們也須找到小刀兒,再趕去救人,其中耽擱也不少時間,屆時您再趕去也不遲。”
  百里奇沉思片刻,道:“如此也好,以免瞻前顧後,最遲兩天,我一定趕去!”
  他拿出一白玉小瓶,交予蘇喬,慈祥道:“若你爹中的是養魂引之毒,就拿紅色丹丸讓他服下,毒性自可解。若不知何毒,就服下三顆綠色藥丸,最少能再延續幾天時間。”
  對於百里奇考慮之周詳,蘇喬感激不已,連連道謝,捏緊的玉瓶,快碎了似地抖了起來。
  百里奇又道:“若找到小刀兒,就轉告他,公孫飛霧若已練成恨天劫上的五毒陰勾爪,千萬別讓他傷著了,我也沒把握解此毒。”
  蘇喬點頭:“我會的!”
  然而他們卻不知此語已是過慢,小刀兒此時已在接受痛苦的煎熬了。
  藥已在手,三人不再耽擱,立時動身前往公孫府。
  天鷹崖已聚集了大批人馬,包括少林掌門無心,武當掌門木陽子,華山掌門劍南舟,天山掌門關醉白,以及數十位。各派高手。
  人來的愈多,公孫斷愈是過癮。
  無心已宣佛號,運用獅子吼之內家其力,傳聲道:“公孫教主,少林無心求見 ”
  音雖不高,卻綿延不絕,顯示出無心功力十分到家。
  公孫斷等的就是這一刻,兩天一夜之間,能趕來的高手都趕來了。
  他坐在舒服的龍椅,心不在焉地瞧向綠金福,道:“綠總管,你留在此,本座要去退敵了。”
  金福拱手道:“稟教主,強敵已至,屬下豈敢偷安,自該挺身才對。”
  “說是這麼說,你的主人怎麼辦?你捨得拋下他?”公孫斷調侃地說。
  “傾巢之下無完卵。屬下明白事情輕重。”
  公孫斷無奈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忠貞不二,本府也不願拂卻你的忠心。”轉向五鷹道:“傳令下去,準備退敵!”
  一聲令下,全宮皆動。尤其是公孫飛霧,皮肉之傷兩天就結了硬疤,可說完全好了。那股瘋狂的爭戰慾望。充斥全身每根筋、每根骨,現在若有一頭虎,保證被他活活給咬死。
  兩天以來,他吃的全是活生生的狸、免、雞,元陽充豉得很。
  公孫斷也有意試試他,到底能不能擊敗各大門派掌門之聯手 一對一那是甭談了。
  陣勢擺開,公孫斷仍坐在椅子上,威風八面。
  他冷道:“你們找天鷹崖,到底為了何事?是否想聯手圍剿?”
  無心施佛禮,道:“老衲無心,執掌少林一派,想必公孫教主已猜出群雄來此之目的?”
  “嘿!我問你,你倒反問起我來了!”公孫斷冷道:“我不知道你們來此是何目的!我也不想猜,太浪費本座時間了。”
  “如此老衲就直說了。”無心道:“傳言昔日歹徒董仟,匪號神鷹藏在天鷹崖,可有此事?”
  金福聞言,臉色已變,二十年前主人含冤,二十年後又要再遭劫難,一份怒意到沸騰,心中暗自決定,除非戰死,決不讓人將天鷹帶走。他盯向公孫斷。希望他能遵守諾言。
  公孫斷輕輕一笑,道:“大師恐怕聽錯了,本派是天鷹而非神鷹!”
  他回金福一個微笑,表示信守諾言不二,金福也為之放心不少。
  木陽子冷道:“天鷹就是神鷹,天鷹崖本是他所創,後來卻被你所篡奪,貧道眾人看在你為惡不及外人之下,才以禮待之,否則早已兵刃相見,你還是將人交出來吧!”
  公孫斷雖惡名昭彰,但他大部分只對自家人下手,基於此乃家務事,別派自不便興師問罪,省得落個多管閒事之嫌。
  公孫斷冷笑道:“好個天鷹就是神鷹!好個以禮待之!看你們勞師動眾,今天要是不讓你們滿意,想必你們是不想回去了?”
  木陽子冷道:“除非交人,否則不惜動干戈!”
  公孫斷假笑道:“這可是你們要動手,不是本座想動粗!看樣子不動手是不行的了!”
  飛霧狂笑道:“要動手找我!來呀!來呀!”不停搥打自己胸脯,真如野人。
  無心喧個佛號,道:“恕老衲失禮了!”右手一揮,五位僧人已長棍開出,直往飛霧身上砸去。
  飛霧狂笑,身軀一動不動,硬接下五棍。若常人,非得被打得粉身碎骨不可,但落在他身上卻如打在軟泥上,一點效果也沒有,反彈力道震得他們兩手發麻,不知所措。
  還來不及由他們思考,飛霧已然出手,左手如攬女人柔腰般,攬住五根木棍,右手如菜刀狀,一切,五棍斷得整整齊齊。
  “哈哈……”
  飛霧狂笑不已,雙手推出掌風,像在推小孩般,輕而易舉地將五僧打得滾滾而去。
  眾人見狀,不禁豎眼直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還有誰要來?全都上來好了!啊 ”
  飛霧忍不住,已撲往無心,其勢之猛,快逾虎豹。
  無心大驚,想盡所有方法,就是想不出一個退敵招式,不得不運起神功,準備硬接。
  也談不上什麼準備,雙掌都還沒舉穩,狂風已至,啪地,已將他擊出丈五開外,蹬蹬連退數步,無心方穩住身軀,更是駭然。
  木陽子已看出對方武功過於高強,登時喝道:“貧道也來陪你玩兩招!”馬上揮出拂塵,掃向飛霧。
  “什麼,你陪我玩?你不配!”
  飛霧反手一抄,很容易將對方拂塵給抓住,往左一帶,再切出一掌,木陽子已避無可避地非松去拂塵不可。否則右手難保。不得已,只好鬆手,改掌劈向飛霧,企圖想挽回一點顏面。
  然而飛霧一動不動,硬接他一掌,右手拳勁已搗向他腰際,快而猛。
  木陽子悶哼,人已倒撞而退,臉色發青,這拳打得他血氣翻騰,差點吐出血來。
  無心見狀,冷喝:“敵人武功高強,我們一起上!”
  活未落,他再次出掌而攻。
  華山掌門劍南舟以及天山掌門關醉白,也同時出劍、出掌,罩了過去。
  飛霧此時才感到敵我相當,方自盡情出招,想將受小刀兒的怨氣。全出在四人身上。
  四人聯手,其勢何等猛銳?可惜卻奈何不了飛霧,十招一過,已是汗水淋漓,氣血浮動,愈戰愈是心驚,不知天下怎麼會有此怪物存在?飛霧似乎玩夠了,大喝一聲,右手抓住劍南舟長劍帶向左邊,格開木陽子拂塵,再踢出一腳點向關醉白,將他逼向左側緊緊靠著無心,然後他狂笑一聲,雙手往左右直翻劈,嘩啪數響,四位掌門人已跌得人仰馬翻,尊嚴盡失。
  此時此刻也顧不得什麼尊嚴,四人滾落地面,都以高超內力硬拔而起,喝然出口,四道人影又噬向飛霧。此時方見飛霧臉色吃重,不敢大意地封向左側無心,想以各個擊破方式,分散對方強大內力。
  豈知無心早有準備,不攻反撤招,一個騰身掠過他後背,雙手抵住關醉白背心,齊往前推。緊接著木陽子也以同樣方法掠向無心背心,劍南舟也不落後,如此四人連成一線,各找背心命門穴,同運數十年修為,四人合起來,至少有四甲子功力,任公孫飛霧修為再高,也無法超越四甲子 兩百四十年的威力。
  而天山派混元真氣,自屬武林一絕,四人聯手,真能逼出一道白氣,直截飛霧心窩,其勢足以穿金裂石,所向披糜。
  飛霧方轉身,就遭此突襲,自大的他,馬上嘗到結果,沉呢一聲,已抱胸倒樁而退。
  公孫斷大驚,已站起來:“飛霧 你怎麼了?”
  還好,飛霧只吃了點暗虧,落滾地面過後,馬上扭身而起,更加狂猛地攻了過去。“我要撕爛你們……”
  他罩的方向是專門劈向四人中間,以想搗散他們合力。
  然而四人不但武功精湛,歷練更豐富,知道此方法有效,已然凝結如蜈蚣,矯捷騰掠翻轉,就是不讓飛霧有下手之機會。
  飛霧數擊不能得手,氣地哇哇大叫。紅腫眼珠似要噴出火來,當下不再專找對方中央下手,硬就硬,誰怕誰?怒吼一聲,已身掌合一,再次衝向關醉白。
  說也奇怪,他似乎全在拼內力,忘了傷人,也許是想發洩情緒,也許是氣昏了頭,練了這門功夫,腦袋有時都轉不過來,否則只要他使出毒爪,就是關醉白發出掌力再大,也無法逃避被抓傷的噩運。
  雙方再觸,轟然巨響,飛霧竟又被撞出三丈餘,身形砸在大腿粗之柳杉,硬將此樹給撞斷,自己也因此被撞昏。
  “飛霧……”
  公孫斷正想掠向愛兒,但驚惶聲剛起,數位掌門人已罩過來,他不得不下令攻擊。
  “上!”
  右手一揮,金福和五鷹已兵刃齊出,迎了上去。
  金福為了主人安全,一出手就是震天奪,此種高絕武學,與他對仗的木陽子頓感壓力驚人。拂塵揮得如蜜蜂振翔,拂、點、掛、掃,只要能奏效的,全都用上,頓時也利用拂塵之軟柔,以克長劍之剛硬,而使金福攻勢受阻。
  金福並不氣餒,再次退身於後,尋求有利時機,復又撲身而上,突見他已衝至木陽子不到七尺時,驀地來個迴旋,右腳很快掠去拂塵,長劍卻脫手飛掠他頭頂而過,直取木陽子天突穴。
  “震天奪!”
  木陽子雖未和董仟交過手,但他師父天荒道長就曾敗在這招之下,天荒也將此武學狀勢告訴過他。現在他乍看就已猜中,驚惶之下,又想躲閃,談何容易?只好往地上滾去,希望能逃過此劫。
  突又有三名高手,齊罩向身在空中的金福,這三人分別就是無心、關醉白和劍南舟。他們突聞木陽子叫出震天奪,已認為金福就是神鷹董仟,是以捨棄敵人,全向金福攻來。
  金福武功雖了得,卻非公孫飛霧,怎能接得住三人聯手?閃過劍南舟和無心攻勢,卻閃不過關醉白雙掌,砰然一響,硬是被擊中胸口,吐出鮮血,倒撞丈餘遠的林樹,一時不易站起,傷勢頗重。
  關醉白並沒有就此歇手,趕忙一個轉身,混無真氣掃向木陽子,希望能加速帶開其身軀,以避開長劍。
  然而飛劍何等快捷,只聽木陽子悶哼,天突穴是躲過去,但左肩卻不折不扣地被長劍插中,痛得他冷汗直流。傷得不輕。
  突然,公孫斷大喝:“住手 ”
  所有在場之人都已停手。
  自雙方開始纏戰到現在,三招不到,能見傷亡者,只有金福和木陽子。
  公孫斷走向金福,概然道:“我已盡了力。你也盡了力,該怎麼辦,你自己決定。”
  金福抹去嘴角血絲,惶恐道:“你要毀諾言?”
  公孫斷叫道:“我毀什麼諾?你自己決定啊!只要你有辦法,你若保不了,我還能保?
  你要我為一個廢人拼命?”
  金福感觸良多,不錯,公孫斷沒拿天鷹開刀,已是萬幸,而且他也為天鷹拼過力,甚至飛霧都已不敵,他更沒有理由要為天鷹賣命,這樣的諾言,對公孫斷這種人來說,已是難如登天。自己若再強求,恐怕就得自取其辱了!但是若撤手,天鷹將又如何?
  “不行!我不能放棄!”
  金福怒吼,又攻向無心,然而他傷勢不輕,攻出掌勁,已十分薄弱。
  蘇喬、春神和君兒,匆忙抵達公孫府。
  紅地毯紅悵幔,寬敞的大廳被左右兩恨象頭大的紅石柱壓得沉甸甸,快要窒息。
  秋月寒與慕容天匆急走出後門。
  蘇喬已道:“娘,他就是秋月寒!公孫府的主人。”
  春神一笑,拱手道:“公孫大俠,妾身唐突打擾,祈請恕罪。”
  秋月寒和藹笑道:“哪兒的話!久仰春神俠名,今日一見,果真絕世風采!在下神交已久!”
  相互介紹一番,雙方坐定後,蘇喬已說明原因。
  秋月寒嘆道:“也許你們還不知小刀兒已和飛霧對過手,他受傷了。”
  三人驚愕不已,君兒急道:“小刀兒傷得如何?人呢?”
  秋月寒嘆道:“十分嚴重,他已自行去採藥,他說三天之內一定趕回來,現已過了兩天又一個上午。”
  蘇喬怔悸不安:“怎麼辦?百里神醫明明交代,要轉告他對陰勾爪要小心,如今話還沒傳到,他就受了傷!怎麼辦?這毒,連神醫都沒辦法治……”
  方才她只擔心她爹,現在反而整頗心都懸在小刀兒身上了。
  秋月寒悵然道:“也許小刀兒自有辦法,他自幼常年活在大漠、森林中,對些不知名的藥物,有獨特之見解,希望能有奇蹟出現。”
  本是想解決問題,卻又多了一事,逼得她們實在不知所措。
  慕容天道:“事情總該有個結果,三位不妨暫時留在此,等小刀兒回來,然後再決定救人之事,以免兩頭落空。”
  春神悵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眾人在等小刀兒。
  午時的太陽,在多雲的冬天,也顯不出一絲溫暖,連光線都有點昏暗。
  金福雙掌已罩向無心,只見無心右手一揮,流雲袖強勁氣流已迫退他,逼得他連退帶撞,鮮血更吐。
  “不能!你們不能帶走天鷹!惡徒 ”
  金福狂厲如瘋子,飛霧那股血淋淋野獸模樣,也在他身上出現,他又撲上。
  無心不願再下重手,輕拂衣袖,阻住他,但劍南舟實是見不得他如此一再纏鬥,猛然劈出強力掌勁:“躺下吧!我們要的不是你!”
  金福並沒閃避,搗亂的銀髮染滿紅血,像個厲鬼,竟用整個身體去纏住劍南舟右手,任由他甩,就是不放,突又猛狠咬他手臂。
  劍南舟大駭,左手馬上出劍,就要刺向他心臟。
  無心及時出手攔了過去:“劍掌門劍下留人!”
  他攔住長劍,也劈開了金福。
  “此人忠心耿耿,我們豈能對他下毒手?由他去吧!”
  劍南舟俯視右大臂深陷而流血的齒痕,冷冷地哼出聲音:“奴才就是奴才!只會咬人!”
  金福已無力再戰,幾次想爬起來都力不從心,立了又倒,只好十指扣地,艱苦地爬向劍南舟,似想再戰。
  天鷹已緩緩走向霧區,走向金福,悵然而落寞地將他摟入懷中:“金福……由他們去吧……”
  金福老淚如清泉般冒出,一切代價、犧牲,都認為是值得了,只怨自己不能盡責,保護主人安全。
  “老爺……小的恐怕……無能為力了……”
  “金福!你已盡了力……”
  天鷹摟得更緊,妻女友人都離他而去時,只有金福仍在他身邊,乃是他唯一的夥伴。
  無心不禁長宣佛號,想掩飾內心激動,畢竟如此忠僕並不多見。
  公孫斷卻見得甚為噁心:“好啦!好啦!成為王,敗為寇,已成定局,你該早作決定,我管不了那麼多!”
  天鷹能決定嗎?若要他決定,他會揮刀剮向在場所有的人,以消心頭之恨,然而現在的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連那股不甘屈服受辱,準備東山再起的心靈,都已然無存。
  金福的失敗比他自己倒下更使他絕望,而金福現在卻昏沉沉,不醒人事地趟在他懷中,他整個人也虛脫,沉淪了。
  無心長嘆道:“帶他走!”似有不忍,又道:“連那老人!”
  眾僧架起天鷹和金福,已準備押回少林寺。
  無心轉向公孫斷,道:“公孫教主,希望你能以俠義為本,切毋多造不義之事,否則必自食惡果。”
  公孫斷笑:“我的事,你少管!別以為你贏了這一仗,就賣起老來!什麼叫正義?就像你們以強欺弱,硬抓走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他本是武林公敵!”無心道:“老衲不得不捉他歸案。”
  公孫斷冷笑:“這都是你們自己說的!有朝一日,我也說你是武林公敵,老和尚你又有何感想?”
  無心不想再辯,道:“是非自在人心,老衲只想略進忠言,聽與不聽,閣下咎由自取,老衲告辭了!”
  數十人隨無心,架著天鷹和金福,己離開此地,往少林方向行去。
  公孫斷登時哈哈大笑不已:“好個咎由自取!老禿驢!遲早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群雄消失後,飛霧從笑聲中爬了起來,他笑得更狂、更大聲,根本就無受傷模樣。
  難道他是假裝敗陣?
  公孫斷姦黠直笑:“霧兒!你果然表演得如此逼真!”
  飛霧狂笑中,含有戲謔和狂傲,道:“若非爹您的計策,孩兒早就將他們擺平了!”
  公孫斷到底又耍了什麼詭計?
  他笑道:“當時爹也真為你捏了一把冷汗,如何?四派聯手,功夫如何?”
  飛霧道:“孩兒也不敢硬接,不過要真打起來,孩兒不會讓他們有聯手的機會!”
  他很有自信,在一動手之際,就可制服各派掌門人中任何一人。所以才會表演此出戲,否則早就不能自製地拼個死活。
  公孫斷不停高興叫好:“統治武林,指可待了!”他轉向五鷹及一些屬下,傲然道:
  “各位也很合作,本派犯不著為了一個累贅而拼命!何況如此一來,恐怕少林一派也無寧日可過了!”
  眾人唯唯應“是”,當人手下,只須順從,何必於涉主人行徑?兔得自找麻煩。
  飛霧道:“爹,您想一定會有人找上少林派?”
  “當然!”公孫斷姦狡直笑。“至少春神他們會去救人,說不定小刀兒也會趕去!”
  原來當時金鷹報告,有少林和尚潛伏於週邊,公孫斷就想到是為天鷹而來,所以設下此計,目的就在於將天鷹送給少林派,以引動其他人去救天鷹,如此坐山觀虎鬥,獲利者將永遠是公孫斷。
  至於拼鬥一事,純粹是為了考驗飛霧武功,也藉此表現天鷹崖勢力壓過各派,給各派一點下馬威。
  雖然各派似乎忘了,但他們都知道,憑一己之力是無法與天鷹崖相抗衡,若聯手,又能維持多久?心靈自有沉重壓力。
  飛霧殘酷道:“小刀兒既有可能趕到少林派,我也該去一趟,以雪前仇!”
  公孫斷道:“仇是要報,但不是現在!”他道:“等天鷹被捉的消息,傳入春神或小刀兒那夥人時,他們一定會趕去少林派,到時我們大批人馬先湧向公孫府,輕而易舉地就可拿下它。”
  飛霧叫道:“可是,我仍無法對付小刀兒。”
  公孫斷狡黠而笑:“怎麼碰不上?上一次他為了公孫府而戰,這次也會如此,我們不必找他,他也會來找我們!”
  飛霧恍然,獰笑道:“小刀兒,你死期快到了!”
  公孫斷狂笑過後,轉向五鷹,道:“人馬準備妥善!不急也不慢,一天左右出發最恰當!”
  五鷹已下去召集人手,公孫斷父子笑得十分狂傲而開心。
  絕谷森森,西邊蕨葉密密叢叢,散出一種苔類特有的腐濕味。
  小刀兒整只左手像燒了炭,黑乾乾的外皮卻腫脹不堪。
  沒了瞧著他那不停抽動蒼白而帶點青紫的臉龐,心靈宛若針刺。
  “快三天了……”沒了悵然道:“你卻還沒找到藥!”
  小刀兒擠出一絲笑意。道:“熬過三天,其它就好辦了!擔心什麼?”
  “***!”沒了罵道:“看你死的是我,你當然不擔心了,要是我中了毒,我***包準快快樂樂喝個夠,還發什麼愁!”他悲滄道:“原來看人受傷,竟會這麼個熬法!”
  心靈悲戚貫向眼眶,不禁一熱,不哭還真難。
  小刀兒想安慰,都像踩在空飛中,盪空空的心,一句話也說不出嘴。
  沒了抹去淚水,強顏而笑:“什麼玩意兒!還沒死就哭人?奶奶的!賤骨頭!這些傷又算得了什麼?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他那吊眼抽嘴表情,簡直比哭還難看。
  什麼滋味?一生也結交了這麼位血性朋友,無數劫難,無數同生共死,帶給他的是什麼?只有交情兩字,接連下來就是一籮筐以生命作賭注的危難,沒皺過眉頭,沒怨過一句,自己卻百般為他人而煎熬,小刀兒愧疚之深。穿過十八層地獄也撈不著,怎能再讓他難過?
  小刀兒笑了笑,道:“現在只有用最後一種辦法了!”
  “還有辦法!”沒了立時又緊張起來:“什麼辦法?”
  “以毒攻毒!”小刀兒道:“你袋中有了赤珠哈蟆、九角黑心蛇、沉魂六斑紫花草,相加起來,毒性也十分強烈,足以與陰勾爪之五毒相抗衡。”
  “要是失敗了!”
  “不會的!”小刀兒笑道:“我哪會拿自已生命開玩笑?”
  他現在就準備冒險一試、不如此,恐怕支持不了三天過後的另一番險困日子。
  沒了見他似乎很有信心,也已相信幾分,提提手中白布袋:“怎麼用?”
  小刀兒道:“將紫花草搗碎,取其汁液,內服。然後讓赤珠蛤蟆、黑心蛇咬噬左手,如此內外兼顧,效果一定好!”
  沒了照著做,找出如蕾草,卻紫深黃斑滿葉的野草,開始用石塊砸搗,以能取其汁。
  小刀兒猶豫地望向布袋,隨後接過它,從中找出一抹全白如玉蝶花的小花朵,往嘴中送,開始嚼食,他知道此花對心脈維護十分有用,至於能不能抵住大量毒物,就不得而知了。
  然後他已伸手插入布袋,只見布袋東西竄動不停,小刀兒額頭也流了汗,毒物咬噬左手,一陣辣疼,一陣冰冷麻酸,分別從手指及手腕竄入體內。他知道辣的是黑心蛇之毒,另一種則為赤珠蛤蟆所有。
  沒了搗好汁液,用小芋葉盛妥,交予小刀兒服下。一陣膩膩的甜味嗆得他想嘔,強忍著逼下肚子,馬上有股熱升起,血液循環為之加快,臉也紅起來,這藥使他昏沉欲睡,但左手的毒物又使他睡不著。數種毒藥在他體內開戰,刀槍劍戟、刺得他冷汗直流,吟聲已起。
  半刻鐘過後,左手腫脹之毒竟由手腕漸漸滲出,原來赤珠蛤蟆在吸食。
  腫脹已消,沒了心頭也泛起希望,似乎藥效已化開,也已生效了。
  然而小刀兒卻知道,如今陰勾爪毒性雖暫時又減弱。卻已布滿全身,如今巳不能砍斷一條手臂就能得救。暫時減輕,也在加重。
  盞茶功夫再過,小刀兒抽出左手,但覺麻辣疼癢已失,好像恢復了正常,只是一片暈眩,腦袋十分沉重。
  沒了見他臉色更蒼白,疑心頓起:“毒真的解了?”
  小刀兒知道若說解了,他一定不信,不得不編說一番:“重毒已解,輕毒仍在,不過已要不了命,我們回去吧!也許可及時趕到百里神醫那裡!”
  現在兩人都將希望托在百里奇身上了。
  小刀兒也能正常舉步而行,只是每一步都輕飄飄,好像騰了雲,駕了霧,虛無飄渺,很不踏實。
  他們已往公孫府方向走去。
  “小刀兒!”
  等在前院的蘇喬已發現沒了和尚和小刀兒,興奮地奔了過去。
  “你的傷……”她見著他臉色蒼白面泛紫,就知毒性仍在,急切而擔心地問。
  小刀兒總是含笑回答,一直走向前廳,會了眾人,仍是笑口常開。
  “沒關係,這毒很快就可解去。”
  他的回答很平靜,眾人雖擔心,卻又強迫自己要相信 否則不就更糟了?
  蘇喬很快地說出事情。
  小刀兒心頭直叫苦。自己錐心之毒己是難保了,還能和飛霧動手?
  但他的回答卻是:“好,我們現在就走!”
  沒了急叫:“小刀兒,你瘋了?你……”
  小刀兒阻止他,笑道:“事有輕重,蘇姑娘說百里神醫一兩天就會趕來,沒什麼好再擔心的!而公孫斷卻隨時都可以要了神鷹的命。”
  沒了雖百般不願,卻也拗不過小刀兒,只好默認,自已私下決心,就是頭破血流也要和他共進退。
  秋月寒道:“我也隨你們去,此事本就牽涉了公孫府。”
  小刀兒道:“老爺,您有傷在身,何況公孫府現時四面受敵,不宜離開,我覺得您留下來較為妥當。”
  秋月寒正想找出更好的藉口時
  慕容白已疾奔而入,三天前他引開七重生,不知引開多遠,現在才回來。
  慕容天見愛子回來,也泛起一絲笑容,問:“白兒,你到哪兒去了?引人要那麼久?”
  慕容白喘氣仍重,急道:“孩兒本是該回來,但半途卻有了變化……”
  “什麼變化?”眾人都以詢問的眼光瞪向他。
  慕容白再喘一口氣,道:“事情是如此,孩兒本已引開七重生,但還不到半天,少林徒眾和武當、華山、天山派掌門都往太行山方向奔去,七重生也掉了頭。孩兒只好跟蹤而去,結果發現眾位掌門人和公孫斷父子交手,還將天鷹擄走。”
  “他們擄走了天鷹?”春神不能控制的站了起來。
  慕容白雖沒見過她,但覺她能和爹平起平坐,輩份一定不小、立拱手道:“前輩,小姪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春神望時如被抽掉靈魂,呆然地跌坐原位,人已被捉走,那還有命在?
  “怎麼辦!”蘇喬和君兒已倉惶地瞧向小刀兒,情急之下,他倆總認為小刀兒有辦法解決。
  小刀兒急道:“我們趕快趕到少林寺!”
  不敢停留,一批人馬已赴少林,只留下秋月寒及慕容天父子,湘雨也想去,但她爹的傷仍須要照顧,只好留下來。
  巍峨少林,雄風依舊,大廳前左側那支高聳入天,象徵武林盟主,九派聯盟的黃絹繡金信物圖樣的盟旗,隨風飄掠,凜凜生威。
  廳前硬石廣場居中坐了七位掌門人,四處布滿了和尚及各派代表。
  天鷹和金福被困在中央,此情此景,和幾月前,審判小刀兒時候相同。
  數千只眼珠散發出那種罪有應得,不屑一顧,除惡務盡的凌厲眼神。金福狠厲如狼地回瞪他們,這就是正派的臉孔,一副大義攘然,做的說是正義磅礡,骨子裡卻全是假仁義以除異己,殺人不算,還給人貫上罪名,讓人永世受人唾棄,自已卻洋洋得意之輩。上一代如此,這一代也是如此,憑的全是惡祖宗的一句話,罪惡根源就一直傳流下來,逼的受害人負不盡、還不清,沒人會去翻老帳,更不會去翻祖師爺錯的老悵,這就是自認俠義的臉孔,掛了假的仁慈、正義!
  “來吧!你們殺人有理!哼哼!我殺人不必理由,惡就惡!撕下你們面具,陰間再來算悵!”
  金福不停獰笑念著,蒼白臉孔透出難得紅光,冷眼燦茫,不畏俱地反迫眾人。雙手不停往腰間摸去,好似想抽出什麼東西似的。
  天鷹已變得木訥,雙手被綁,靜靜坐於地面,腦袋一片白,和金福冷芒怒眼形成強烈對比。毒藥已使他連說話都感到痛苦。
  陽光正烈,光線卻如結了冰的雨絲,直穿肌膚,冷向心頭。
  罪就是罪,審問仍是一樣的結果。
  “行刑!”無心的冷漠聲音如一把刀,己砍向天鷹,只有這把無形刀,才能催動有形刀。
  金福突然大笑:“來啊!統統上來!你們會發現死是一件很痛快的事!”
  戒律堂主弘過,森然地領著五名年輕握棍和尚,緩緩走過來。
  突然地
  “住手 ”
  該來的,都來了,高牆掠入幾條人影,分別是小刀兒、沒了、春神、蘇喬和君兒。
  眾人一落地,數位和尚已圍上來,沒了吼道:“讓開!”
  憑他少林僅次於無心之身份,和尚叫聲師叔,已閃過一邊。
  無心卻站起來,冷道:“擋住他們!”
  和尚猶豫一下,不攔沒了,卻將小刀兒等人攔住。
  沒了匆忙走向無心,施個佛禮,道:“掌門師兄千萬不可草菅人命,天鷹昔年並無大錯!”
  無心冷森道:“沒了,你三番兩次攪亂法場,成何體統?再不讓開,休怪少林寺規無情!”
  沒了叫道:“少林寺規亦有規定,處決人犯,必須三堂會審,如今掌門可審過了?”
  無心老臉一熱,冷道:“此事前任掌門已審,現在無須再審。”
  沒了冷道:“師兄敢保證上一代掌門一定審過?”
  無心被問得結了舌,不知所言。
  木陽子冷道:“或許貴派未三堂會審,但神鷹當年劣跡,已為武林所公認,既然六派發動圍巢,自無再審必要,何況今日七位掌門都異口同聲贊成此決議,會審實屬多餘。”
  沒了冷道:“數月前,無怨老人親自向本人表示,要證明此事,無奈途中仙逝,木掌門敢保證二十年前一定做對嗎?至於會審乃少林律令,只要人犯往少林處決,就有遵循必要,否則日後傳出武林,將辱及少林一派,眾掌門既是一口咬定天鷹有罪,又何懼他無罪脫身?”
  此話說得眾人啞口無言,目光全移內無心。希望他能做個決定。
  長宣一個佛號,無心道:“羅漢堂主弘月,般若堂主弘侮,戒律堂主弘過。上堂會審!”
  三名六旬老僧已走向無心,齊施佛禮,齊道:“寺規森嚴,毋枉毋縱。”
  無心道:“開始會審!”
  “等等!”沒了出言:“此案涉及公孫小刀,師弟提議,共同會審!”
  眾人隨無心目光,移向遠處玉樹臨風,英氣逼人,卻微帶青紫膚色的小刀兒。
  劍南舟冷道:“此人罪行已定,多審無益。”
  沒了瞪向他:“誰定了罪?上次要找的證人蘇喬也來了,真象就可明白,對你是無益,對他卻益處多多,虧我還救過你的命!”
  劍南舟老臉一熱,被救倒是事實,自己總不能矢口否認,冷冷道:“他要殺我,也是事實。”
  “既是如此,你大可提出控訴,憑什麼阻止少林會審?不服的話,你可找時間離開少林寺後,自已再去處置你和他的過節。”
  “沒了!說話不得無禮!”無心怕他再罵下去,出言阻止。
  沒了白他一眼,才轉向無心,道:“師兄,該照寺規處理,方能服眾。”
  無心輕嘆,方自點頭:“先審神鷹,再審公孫小刀兒!”
  沒了欣喜道:“掌門師兄明鑑!”高興地走向小刀兒,道:“希望你能辯蠃他們。”
  他雖玩世不恭,但節骨眼裡也想過,此事若用硬的,恐怕罪上加罪,不如爭取辯白機會,以伸不白之冤。此乃上策,至少小刀兒這關,他有把握取勝。
  蘇喬吃重道:“我們會盡力的!”
  雖然同一場所,無心仍將他們分開,以免有所突變。
  審問已開始。
  無心道:“二十年前,洞庭王家血案,貴陽怒海堂,以及太原許家慘案,在場都有神鷹標記,董仟你有何話說?”
  金福叫道:“欲家之罪,何患無辭?當年王家血案發生時,我主人正在塞外。兇嫌常山五妖也已伏法,你們卻一口咬定我神鷹是主謀?而太原許家案件,乃是許岩桐媳婦勾結姘夫江海昆所作,貴陽怒海堂主楊絮,他犯下淫行,誅之有何不可?後來怒海堂自己內亂相互火拼,死傷累累,你們都聽信二堂主楊天賜所言,憑的全是一張神鷹旗幟,算什麼證據?”
  弘過問道:“當時神鷹可有提出證據?”
  “提什麼證據?”金福吼道:“你們六大門派連詢問都沒有,就暗中計劃殺人,哪由得神鷹辯解?”
  木明子冷道:“胡說?本派前代掌門曾說過,給予神鷹辯解機會,只是他一味暴戾,不肯說出原委,是在畏罪。”
  金福吼道:“人都被你們逼上絕路,還問什麼罪行?他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因為你們早就認定他有罪,所以才會聯手,才會騙他上山,為什麼不在碰面時就問他?”他冷笑:
  “是不是找到怕被他脫逃的理由來搪塞?二十年今天的你們不信,二十年前當事人又怎會信!我……”他說話過於激動,已帶動傷勢,溢吐污血漬滿嘴角,沉痛地抽動腹肌,以在發抖。
  劍南舟冷笑道:“你只是個奴才,說話份量弱得很。董仟為何自己不說?是不是難於啟口?”
  天鷹冷目瞪向劍南舟,厲道:“二十年前,你給我洗腳都不配!有何資格指責問罪老夫?”
  劍南舟冷笑:“如此暴戾之人,若能為善,恐怕太陽會打西邊出來了!”
  “呸!”金福吐口濃沾滿血的痰:“不回答你的話,就算暴戾,那你又算什麼?心胸狹窄?丟出的話是尖尖剌刺,能當一派掌門,真是天大笑話!”
  劍南舟怒道:“狗奴才,這裡沒你說話的餘地!主僕倆狼狽為姦,全不是好料。”
  木陽子冷喝:“老頭!你若想逞口舌之利,就站在一邊去,現在是在審問董仟罪行,你大可舉出有利證,信口雌黃,於事無補。”“誰信口雌黃?”金福怒道:“難道你們又能找出什麼有力證據?只要找出一樣,我馬上自決當場。”
  誰會想到二十年前的老帳會重翻?而且當時六大門派也都秘密行事,並無留下任何證據,而僅存的活證人楊天賜也已作古,哪還有其他證據?此事困厄了眾人。
  金福又厲道:“拿不出證據,就不能亂加罪行,除非你們蒙了心,勾了眼,一味的狗肝透心肺,做的是烏了血而見不得人的事!”
  小刀兒他們,不禁為金福這番話暗自叫好。
  眾人沉默一陣,劍南舟突然冷笑:“老奴才你別得意!二十午前的事可以說死無對證,十年後的事,你卻開脫不了!”
  此語而出,全場譁然,春神母女又巳緊張起來,她們不知天鷹近年來犯了什麼罪?要是罪惡過重,枉為春神一片苦心了。
  金福也為之一震。他哪又想到偌大的天鷹崖,如今會落此下場?以前實在犯下不少的過錯,想開罪,恐怕不行了,然而卻一震之後已安下心來。
  他準備摃起一切責任,以挽救天鷹。
  他厲道:“二十年後又如何?若非你們逼迫,怎會有天鷹崖之出現?罪魁禍首都是你們!”
  弘月冷道:“審判罪行,只在看當事人犯何罪,不須要知道天鷹崖如何成立,各位現在可指控天鷹之罪行。”
  劍南舟第一個發言:“本派第三代弟子陸向秋,在一年前帶領三名手下往終南山祝賀時,被天鷹崖殺害,留下物證。”
  木陽子道:“武當弟子曾經在牧牛山被吳不常殺害,奪走祕籍一部,吳不常乃是天鷹手下。”
  泰山掌門梁千江道:“本派在來陽城設有錢莊,今年三月五日,全部被天鷹崖劫掠!對方還留下辱語題於牆頭‘天鷹獨尊,我武揚威’!”
  幾乎各大門派都有指控,說的多半是搶劫殺人,姦淫一項倒沒有,可見天鷹全在洩恨。
  這些罪證,聽得春神母女差點昏過去,“天啊!如此重罪,怎能去洗脫!”三人心頭都不停嘶嚎著。
  沒了和小刀兒直嘆,他們可以為以前的神鷹拼命,卻不能為現在的天鷹脫罪。
  無心冷道:“董仟,你還有何話說?”
  天鷹厲道:“劫殺你們這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這才叫替天行道,不毀去你們,將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像我一樣毀在你們手中!”他咆哮:“我是在替天行道 哈……”
  “爹……”蘇喬和君兒見她爹如此瘋狂暴戾模樣,已經泣起來。
  重大的打擊,已影響到天鷹思想行為的偏差,春神想糾正挽回他,都己茫然而來不及,黯然傷神地低下頭,不忍再見天鷹如此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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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雙刀伴美

  弘過和弘月、弘悔相互交換眼神,得到默許,弘過已轉向無心,施禮,道:“稟掌門,天鷹凶殘成性,手段毒辣,惡行滿天下,自不能讓他留在人間遺禍。”
  無心對此事乃意料之中,聞言不停頷首,已決定宣告天鷹罪狀。
  金福卻吼起來:“你們有沒有搞錯?判定天鷹的罪?他老早就被你們廢了武功,又怎會殺人放火搶奪?是我!”他拍胸脯:“一切罪行都是我幹的!你們該治我的罪,而不是天鷹!”
  木陽子冷笑道:“你只是奴才,一切聽命于天鷹,二十年前他就惡根難改,二十年後失去武功,仍舊為害更甚,放了他,豈知又有多少善良人士要遭殃?你不必再為他開脫罪行了。”
  “放屁!”金福厲道:“我才是天鷹,天鷹座下全由我指揮,我何必聽令於人?有,也只是對你們這些殘害他的人。天鷹說出你們惡行,我替他報仇,這並沒有錯,他只是個掛名而已!這些事,他們都知道。”他轉身:“夫人,小刀兒、沒了和尚,你們說!說出真相,我才是真正的天鷹!”
  小刀兒和沒了都想說,至少如此可以救回一條命 為了春神和蘇喬、君兒,如此做,該是值得。
  天鷹卻老淚輕流,叫道:“金福,沒你的事!什麼時候你敢騎到我頭上來了,教主職位豈是你的?不准你胡說!”
  金福笑得狂而悲,一生中他都沒有違背天鷹旨意,就違背一次吧!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哈哈……我一根手指頭就能讖死你,你憑什麼想指揮我?三年前就如此,三年後也是如此!你永遠翻不了身。”
  劍南舟冷笑道:“別再唱戲了,乾脆兩個一起死,省事多了。”
  小刀兒突然道:“我作證,天鷹崖一切週邊。都由綠金福指揮,那些罪行都可能是他幹的!”
  沒了也接口:“天鷹武功早失,不可能親自行兇,至於他若有指使之嫌,那也是遭受重大打擊而無法控制自己心緒,他罪不足死!”
  他知道這些理由十分勉強,但不說又覺得春神他們太可憐了。
  木陽子冷道:“事倩巳很明顯,綠金福只是個下人,主謀仍是董仟,雖說他受過打擊,但此種打擊乃是上一代誅除他的結果。他死裡逃生後,本該改過向善,沒想到卻變本加利,若今天再放他走,將來又有多少人受他殘害?”他沉聲道:“放不得!”
  君兒急哭了:“不!我爹只是個可憐人!你們不能殺他 娘!……小刀兒……”
  她已往前奔,幾名和尚攔了過來。
  “君兒,不能魯莽!”春神和蘇喬趨前,想拉住她。
  小刀兒也捏緊右手,整身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出手救人,卻也不自禁地跟前去。若是有人發難,他可能會相繼出手救人。
  無心見狀,唯恐多變,立時道:“經本派三堂會審,天鷹罪無可恕,處以死罪!行刑!”
  “是!”弘過得到命令,率領五名棍僧已奔往天鷹。
  君兒更急,掙扎直叫,卻無法衝過群僧。
  金福狂吼:“來啊!全部上來,看我綠金福的厲害!哈哈……”
  他狂笑,已攔在天鷹前面。天鷹不甘示弱,猛拉金福,節骨眼裡,天鷹才知道金福對他的重要性,沒有金福,他整個人就像抽了魂的空架子,凡事都不知所措,依賴心之重,可想而知。
  金福卻不讓他拉著,趕忙往弘過衝去,說也奇怪,重傷的他,現在卻反常地出奇之快,電射而去,也許是所謂的回光反照吧!
  弘過大驚,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只有硬接一途。雙掌方舉起,金福身形己至,一推一送,啪然巨響,打得弘過如破氣球,往後倒撞五名棍僧,跌做一堆,鮮血暴吐。
  金福狂笑震天,血如湧泉滲出口角,五臟可能移了位,他仍厲笑:“不只是他,還有你們!惡徒,偽君子!納命來!”
  對準七位掌門人,奮不顧身地罩了上去。
  “金福 ”天鷹瞪大雙眼,繃緊肌肉,就像看見親生兒子撞向車輪就要被輾死般,駭然而抽心,肌膚似要被撕爛般吼叫而起,掌勁全劈向金福!
  “來呵!有膽別逃!”
  金福就是不退,眼珠子定在肉眶中,廟門那尊千里鬼就是這副樣子。從腰際,他已抽出一串米黃帶子,塞得滿滿像長算盤似地。
  “來啊!嘗嘗震天雷滋味!保證你們粉身碎骨!哈哈……”“不好!炸藥!快退 ”
  無心急吼,七位掌門急忙收勢倒掠。
  “哪裡逃 ”金福加勁追前,已拉起一條紅帶。
  轟然巨響
  金福裂散,血肉噴天,如紅煙火。
  七名掌門人各自撞落地面,至少有三人倒地不起。
  “金福 ”
  狂吼聲又起
  奇蹟發生了,病懨懨的天鷹,此時突然撞射空中,那種速度,連小刀都要自嘆弗如,停在地面的幻影仍在,人已到達了空中,神經訊息還來不及傳向大腦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一切就已發生。
  天鷹揮手急抓、急掃,想抓回金福骨肉、軀體、靈魂,但抓回來的只是一堆紅肉,爛碎而腥,像嘔吐出來的穢物染成紅色般,更讓人作嘔。
  一霎時,天鷹武功突然復原了,真令人難以想像。是金福激發了他生命之潛力。
  “是你們害死金福 償命來 ”
  他罩向四名跌散於地的掌門人。雙掌掃過,四人呃叫,又如滾球般撞壞木椅,仍未煞住衝勢地滾向人群。
  “血債血還 殺盡六大門派 ”
  天鷹衝入人堆,如虎入羊群般亂劈、爛砸,哀聲遍地。
  “不行!我得阻止他!”小刀兒已掠起身軀,翻過數名僧人,想阻止天鷹濫殺無辜。
  然而事情又有了變化
  只見天鷹狂厲大喝,人己拔空而起,電射那根長木桿,一手扯下武林盟旗,掠足站於桿頂。
  “什麼九大門派?全是惡賊!我要毀了它 ”
  天鷹不但瘋狂撕著幡旗,還放嘴中啃食,咬在他心頭的是吞噬所有恨怒。
  眾人看著他咬食,然後見他往下掠,只聽一聲“叭”,他已跌於地面。
  “爹 ”
  君兒、蘇喬妹妹急迫而上,抱著的只是一具屍體。
  天鷹有功力掠上旗杆,卻沒功力飛落地面,也許他吞食了幡旗後,已洩去了沉深怨恨,武功也為之消逝,摔跌而死。
  終南、崑崙、泰山三派掌門被炸藥炸成重傷,分別已抬入內院治療。木陽子、弘過卻一直沒醒過來,也抬了上去。
  天鷹的死,也結了一段懸案,他們開始審問小刀兒。
  剛哭過的蘇喬更顯得楚楚動人,她道:“是我指使小刀兒,廢去無怨老人和圓空大師的功夫,他全不知情!”
  無心冷森道:“你是董仟的女兒?你是在為父報仇?”
  蘇喬昂首:“不錯!”
  沒了道:“她們事前並不知天鷹還活著,而且也是為以前的神騰復仇,自無不對之處。”
  劍南舟冷道:“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我師父當時做錯事了?替武林公敵報仇,竟是對的?”
  沒了冷道:“對與錯,你我心裡明自得很,若非你師父自認處理不當,又何須自保緘默,不告訴你真正原因?”
  “你怎知我師父沒告訴我?”
  沒了冷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忘了上次我要你證明你師父是自願隨我們來此,你卻反咬我一口,說什麼我逼迫你師父致死,你沒聽見師父說什麼話,不能胡亂作證,難道你忘了?”
  他巳用以前的話套住劍南舟,讓他無法出而反而。
  劍南舟冷笑道:“我師父或許沒告訴我,但公孫小刀殺死圓空大師,卻是事實!光憑這項罪,就足以讓他償命了。”
  他不能自打嘴巴,但己將罪行牽至圓空大師身上,以解決自己困境,也給小刀兒壓力。
  蘇喬急道:“小刀兒沒殺圓空大師,是他自斷筋脈而死!”
  弘月冷道:“師伯乃得道高僧,豈會在你們威脅下自戕?除了他遭受不可抗拒原因外。
  根本不會自戕。”他又道:“老衲所說不可抗拒,乃是指一些為俠義而犧牲,這種事件並不易發生。”
  沒了道:“小刀兒,你快說出真相,省得背黑鍋。”
  小刀兒精神顯和十分頹弱,道:“當時我和蘇姑娘聯手打敗他,他就自盡了。”
  無心道:“為何現場留有你的飛刀?”
  小刀兒道:“那是圓空大師向我藉去,大概是想看看結構,因為我用飛刀傷了他。”
  “既然你已傷了我師叔,怎麼可能不趁機殺他?”
  蘇喬道:“我們只想廢他武功而已,只不過點破他幾處穴道罷了。”
  小刀兒突然眼神一閃,道:“圓空大師還特別交代在下,等他死後,要交代掌門將他葬在西天上。”他道:“掌門人你現在可照他指示去安葬他了。”
  無心冷道:“少林長老仙逝後,全部塑金身留於禁區仙洞,怎可能埋葬?又葬在西天?”
  小刀兒道:“他確實如此說,我沒騙你必要!”
  無心不解地思索這句話含意。
  沒了卻目露喜色,急道:“小刀兒,我師伯當真說這句話?”
  “千真萬確。”
  “哈哈!有救了!”沒了急轉向無心:“師兄,你該明白圓空師伯的話必有原因,因為他不可能不知少林規矩!”
  無心道:“難道會是要火化?這也是寺規所允許。”
  沒了笑道:“師兄若猜不透,師弟可就直言了,事關人命,不得不說!”
  他道:“圓空師伯以前住在戒律堂後面那棟小雅房,就是題西天居三字,如今他臨死又提到西天兩字,可見其中必有秘密!”
  無心沉思半晌,覺得十分有道理,馬上命令弘月主持全局,自己已返入寺內。
  若非該區是戒律堂禁區,除掌門人外,任何人不得入內,沒了早就搜向該處,如今只有幹等。
  他叫道:“這麼重要的話,你怎麼到現在才說?害我胡亂忙了一場?”
  小刀兒笑道:“我哪知此話會暗藏玄機?你們佛家謁語,多得猜不透的!”
  說話之間,身形微微晃起,見的人,好似兩個影子。
  蘇喬急道:“小刀兒,你怎麼了?”
  “我……有點暈……沒什麼!”
  沒了瞪向他,叫道:“還逞強!我就知道毒性解不了!你少瞞我!”
  鼻頭一酸,他趕忙奔向那排砸得只剩三張還能坐人的椅子,準備抬過來給小刀兒坐,也藉此掩飾即將掉出來的淚水。
  他抬過椅子:“坐!少用真氣!呆會兒我去弄幾顆大還丹試試。”
  小刀兒不再堅強,整個人就快不聽使喚地癱在椅子上。沉沉的、懶懶的、重重的,像吃了迷藥,都快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場中散發著忠僕金福屍腥昧,一股氣息直貫眾人腦際,震慴的是金福隨身攜帶炸藥,無時無刻準備做最後犧牲的忠貞勇氣。
  春神緊抱天鷹屍首。那副 牙裂嘴,已沉失在純善談笑之中,竟也和孩童一般可愛。她摟得更緊,深怕他會突然消失,縱使仍是一般沉睡的軀殼,二十年的思情,她已覺得足夠回報了。
  場中一片寧靜,各自聆聽自己心跳聲,卜通一遍,像是衝鋒陷陣戰鼓般搗入肺腑。
  無心已匆忙奔出大廳,眾人眼光已落在他手上那封舊黃快要發爛的信箋。
  他長嘆道:“我們誤會了神鷹!”
  “到底怎麼回事?”這是各大門派心靈興起的問號。
  “我就知道神鷹是清白的!”此乃小刀兒他們快要脫口而出的喜悅。
  無心道:“敝師叔留了一封信,說的正是神鷹蒙冤經過!”
  他將信箋攤開,黃紙黑字:
  致少林三十六代掌門:
  餘雖想致力一生無過,然拖此凡人之心,何能無過?思量往日數十凡生,唯對神鷹一事深感罪大惡極,竟蒙心智,將其殺害。
  申五年臘月圍剿神鷹,經奈多年查探,方知乃惡徒仇三因敗於神鷹之手而設計陷害。余和數位掌門一時不察,中其奸計,造下此孽,沉痛之心無以彌補,乃想尋其孤骨以葬之,然搜盡斷崖,不見屍骨。唯天不絕好人,神鷹倖免予死,是以終日閉關悟悔,等待神鷹前來索仇,以償冤債。唯恐少林弟子復又思尋報復,故留此箋,以正其因,掌門閱信之後,須約束弟子及昭告天下,還予神鷹清白。
  原來圓空早已知道神鷹未死,是以才留話小刀兒,以能明此冤情,難怪當時他會自斷心脈而死。
  無心平靜道:“師叔留信,冤情已明,二十年前之神鷹乃清白無罪之人,公孫小刀和蘇喬姑娘代其報仇,自屬正當,何況敝師叔乃自絕而亡,過不在公孫小刀,少林弟子更不能強索仇冤,而後不准再尋此仇!”
  少林弟子全體肅然應“是”,以表明立場。
  木陽子亦道:“既然神鷹無過,本派弟子也不可記仇!”
  接著各大門派都下令不得尋仇以報復。
  沒了已欣喜直叫:“本就該如此,我兄弟哪會亂殺人?圓空師伯早就慧眼識英雄,只可惜小刀兒太慢說出來……”見著小刀兒痛苦模樣,他也笑不起來了,感傷道:“要是早點說出來,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小刀兒抽動嘴角,這大概就是他的笑容了。
  無心又道:“至於神鷹變為天鷹,所犯罪行,理當以武林公道索討,如今主僕已亡,冤仇自該告解!不知神鷹夫人有何索求。”
  君兒對天鷹感情較深,已嗔叱道:“哪有這麼簡單,血債血還!我要替爹報仇!”
  “君兒不得無理!”春神喝住她:“你爹是做錯了,而且現在又傷了他們不少人,也是不小心摔跌而亡,一切就此了斷吧!不要再強索仇,娘需要你!”
  “娘 ”君兒反撲春神,哀泣慟哭。
  場中許多人都感受那股悲淒,沒了卻不敢耽擱小刀兒傷勢,急忙轉向無心。道:“掌門師兄,小刀兒中了毒,是否能賜幾顆大還丹?”
  無心移目小刀兒,不久道:“本派對少俠一度誤會,還不斷加以追捕,對他造成無比傷害,唯今也該補償他!”轉向弘月道:“師弟去拿三顆大還丹。賜予公孫小刀兒。”
  弘月應聲離去,不久已拿出一紫色小瓶,交予沒了。接過手後,沒了急奔小刀兒,道:
  “有無效用,服了再說!”
  他馬上餵藥讓小刀兒服下,大還丹功能起死回生,增強功力,十分珍貴,卻不知能否解了陰勾爪之毒。
  他馬上又道:“我們快去找百里老頭!”
  蘇喬道:“不能回星寒山,該到公孫府,百里神醫說好最慢兩天會來找我們,現在可能不在星寒山了。”
  沒了急道:“有人就好!快走!你看他邪樣子,還能挨多久?”
  二話不說,背起小刀兒,告別無心,已竄出大門。
  “娘!我們也走吧!”蘇喬棖然道。
  君兒道:“我們回水晶宮,爹生前最喜歡那裡!”
  蘇喬道:“可是……那裡己被公孫斷霸佔了。”
  君兒忽然十分怪異地笑了起來,道:“公孫斷……都是你害死我爹!我要你粉身碎骨!
  娘!我們回去,那裡有條秘道!可以直通後宮。就把爹葬在那裡吧!”春神感傷道:“也好!能為你爹做的,也只有這件事了,去了那裡,說不定還可以攔住百里神醫,以免他岔了道。”
  百里奇只答座要救治天鷹,至於是否會去公孫府,則無一定可能。
  三人抱著天鷹屍首,悲切離開少林寺,步往太行山方向。君兒仍不停怪異冷笑,不知她為何有此反常現象?一定想到了什麼?
  群雄各自收拾殘局,也已散去。
  公孫斷早就到了公孫府,柳源也已為他準備大一倍的太師椅,擺在大廳前院廣場,威武巳極,儼然一派之尊。
  秋月寒只有苦笑,他已盡了力,如今只希望小刀兒能回來。
  公孫斷喝道:“秋月寒你出而反而,說什麼七天之內交出職權,分明是在等待求救!”
  坐在長了龍頭角的椅子,身份就不同,面對前面的秋月寒,似在審人犯似的。
  柳源也備了兩張較小的椅子,給秋月寒和慕容天,但他倆並沒坐下。
  秋月寒淡然道:“二弟,你該明白,公孫小刀也是本門一份子,他有權力干涉府中任何一件事。”
  公孫斷道:“他沒有權力,他只是個奴才!這是你的藉口。”
  秋月寒不說話,保持緘默。
  飛霧吼道:“他在哪裡?叫他出來!我要殺了他!”
  公孫斷冷笑道:“對,殺了他,什麼事都沒有了!叫他出來!”
  秋月寒道:“他不在,走了。”“我不信!”公孫斷冷喝。
  柳源洪手道:“二爺!小刀兒已隨蘇喬他們赴往少林,還受了毒傷。”
  “哈哈……”飛霧突然狂笑:“原來他只是裝的?說不定已死在路邊!可惜沒剝了他的皮!”
  公孫斷奸笑不已,道:“最好能夠趕回來,從他手中奪回寶座,秋月寒你也無話可說了!”
  “二弟,你又何苦呢?”秋月寒嘆息不已。
  “不要叫我二弟!”公孫斷厲道:“從你撒手不救飛雲開始,我就不認你這個人了!你無情、無義!我後悔和你同父同母!”
  前兩天他還熱情地直叫大哥,今天又已痛罵秋月寒,心緒變化,直叫人不及應付。
  秋月寒低頭長嘆,畢竟此事常年使他內疚萬分。
  飛雲青衫儒裝,嚴肅地走出來:“大伯,您不必為此事難過,這件事錯不在您!”公孫斷驚愕:“飛雲,你出來幹什麼?回去,這裡沒你的事!”
  飛雲肅穆道:“爹,別再困厄大伯了!我的武功是您親手廢去的,又怎能怪大伯?”
  太不可思議的事,眾人愕然不已,公孫斷當真會向親生兒子下毒手?
  “你胡說!”公孫斷厲吼。
  “我沒胡說!”飛雲道:“當時的確是您出手點破孩兒氣海和百會兩穴,爹,別再藉口怪罪大伯了。”
  “你……你……”公孫斷怒極反笑:“好!好!沒想到爹養你二十餘年,你卻轉過頭來與爹作對?哈哈……”
  秋月寒不知該說什麼,他二弟竟會下此毒手,為的又是什麼呢?
  飛雲道:“大伯!這事確是如此,姪兒也不知道爹多為何會如此做?”
  秋月寒何嘗不想知道?
  “哈哈……不錯!你的武功是我廢的!”公孫斷終於承認,更加狂傲道:“我不能看你和爹一樣下場!我不能看你們兄弟將來為了寶座而自相殘殺。更不能讓你這個庸才和秋月寒一樣,因為那死家規而接掌公孫府,該接掌的是飛霧!他和爹一樣是練武的好材料!我不願看到你們走入爹的後塵而痛苦一輩子 ”
  眾人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公孫斷因為寶座不可得,而不斷設計謀奪,他自認武功比秋月寒好,理該他接掌才對,但門規森嚴的規定。硬將寶座給了秋月寒。他為了怕這些事又發生在兒子身上,乾脆捨棄飛雲,以全力栽培飛霧。
  他冷道:“當我替你疏通經脈時,才發現你脈絡過於松緩,難以達到巔峰,所以我只有廢去你的武功,這對你有好處。”
  飛雲道:“爹,孩兒並不怪您如此做,但您不該怪罪大伯才對。”
  “當然要怪他!”公孫斷厲道:“他為什麼不趕來?只要他趕來,爹就下不了手,爹也是萬不得已!當時你的處境也相當危險!他卻一點都不理睬!你該怪他,是他害了你!”
  竟有這樣的人?自己想殺人,卻要別人起來阻止他?秋月寒搖頭長嘆不已,公孫斷狂笑道:“如今,飛霧武功已天下無敵,可見我的方法並沒錯。”
  “爹……”
  “退下去!你想說的話已說完!沒什麼可以再揭爹的秘密了。”公孫斷叱道:“滾遠一點,讀書人就該在書房,這裡由不得你囂張。”
  “爹……”飛雲見他怒容滿面,長嘆一聲,轉瞧飛霧,又瞧向秋月寒,再嘆一聲,已棖然離去。
  公孫斷沉聲道:“秋月寒,慢慢等吧!等我收拾了公孫小刀,你再也沒什麼好牽掛了!”
  秋月寒有感而發,道:“是沒什麼好牽掛了!”
  公孫斷喝道:“就在這裡等!公孫小刀兒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動手!”
  場中一片寧靜,午時太陽亮而不熱,冷風不停刮向眾人臉龐,武功較弱的湘雨和小溪已打起冷顫。
  終於
  黃昏己臨,金光一片粉亮,潑向紅屋瓦,明顯中,帶著落寞鬱悶。
  沒了急於救活小刀兒,也忘了先行查探,猛然掠過牆,往下一看,一大堆人群,心知要糟,卻也無法再抽身倒退。
  公孫斷已狂笑:“哈哈……貴客光臨,歡迎歡迎!”他竟然鼓起手掌,拍起手來。
  沒了落地,不理公孫斷,馬上將小刀兒置于椅子上,急問:“百里神醫來了沒有?”
  秋月寒瞧向全身泛青,汗流滿面的小刀兒,心急如焚:“他的傷……”
  沒了急道:“恐怕要神醫才有辦法。”
  小刀兒睜開眼睛,瞄向四處,疲憊道:“老爺……他們侵奪了公孫府?”
  秋月寒道:“沒有……他們……”
  公孫斷哈哈大笑:“就快了!秋月寒非要等你來,現在你來了也不怎麼樣嘛,哈哈……”
  飛霧戲謔道:“原來你早就中了毒!真掃了我的興!否則我真想活活把你吃了!”
  小刀兒正想坐正,沒了急道:“別理他們,治傷要緊。”
  他想抱起小刀兒,卻被阻止,小刀兒道:“生死有命,而神醫也不知在何處,還是留下好,老爺有了麻煩我不能一走了之。”
  “可是……你看你……”沒了急如熱鍋螞蟻,卻一籌莫展,無計可施。
  公孫斷狡黠道:“秋月寒!你現然可以交出職權了吧!否則我可要動手了!”
  秋月寒長嘆道:“二弟,你我又有何資格接管公孫府呢?”
  “放屁!你不是已接管了二十餘年?”公孫斷厲道:“難道只有你才有資格?”
  “我也沒資格!”秋月寒道:“真正公孫府的主人是小刀兒。”
  一語而出,眾人皆驚,連小刀兒都被驚醒。
  公孫斷更凶殘道:“你胡說!他只是奴才的後代,根本不是公孫世家的血統!他沒資格!”
  秋月寒長嘆:“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說。”轉向小刀兒,道:“原諒我瞞了你一些事,你爹才是公孫府嫡親傳人,並不是養子,是大伯的親生兒。”
  明明好端端地,為何又變了卦?一變就是富可敵國的公孫世家的傳人?小刀兒實在受不了,兩眼直瞪秋月寒,似想否定一切。
  秋月寒嚴肅道:“我和公孫斷都是你叔叔,沒資格接管大權,可惜你爹卻突然得了失心瘋,不得已才由我代理,沒想到一晃眼就二十餘年,其中波折也坎坷不斷,實難讓人想像。”
  原來是如此,難怪他千方百計要照顧小刀兒,教他武功,難怪公孫樓發瘋時會喊著秋月投資格接管公孫府?
  沒了問:“那你當時為何不說清楚?”
  秋月寒道:“當時已說出太多秘密,小刀兒也己驚訝萬分,而且他爹疾病未治,小刀兒又是被逐出門,若說出來,恐怕整個公孫府將會四分五裂,這並非我所需要的!”
  他說的沒錯,眼前就有一位公孫斷不服。
  小刀兒問:“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秋月寒道:“只有你爹身份以外,其他所說都是真實的!”
  公孫斷冷笑:“真實又能如何?當時爹已說過,以武功高低接管府中大權,你敢不遵?”
  秋月寒道:“我豈能不遵!可是小刀兒身受毒傷,怎能與你們較量?”
  公孫斷冷笑:“一個女婢生的小雜種,沾上了公孫樓就想接管公孫府?哼!由不得你!”他喝道:“不能比武,就棄權!公孫府本非他所有!”
  秋月寒瞧向小刀兒,感觸良多,道:“我本想在最好情況下交給你,沒想到卻在最差時要你接手,我已盡力了!”
  他左腰一片滲紅,已無法再戰。盡力如此,小刀兒何忍再怪罪,感激都來不及了:“大叔……小刀兒感激您的照顧。”
  雙手按椅扶術,他已站起來,盯向公孫斷。
  沒了急道:“小刀兒……”
  小刀兒伸手制止他,道:“我明白大叔此刻告訴我之用意,他是希望我放棄,以能保全生命,但我不能枉費他二十年的苫心,更不能將公孫府的職權交予二叔如此暴戾之人的手上。光頭兄你退開,這是我們公孫府的家務事!”
  “我不管!你死沒良心!過河拆撟,不顧道義!”沒了快急哭了。
  小刀兒卻冷道:“你再不讓開,休怪我和你恩斷義絕!”
  “呃 ”沒了搥胸,忍不住狂吼:“你去死好了!”人已悲切掠向牆頭,絕影而去。
  小刀兒感概不已,稍作呼吸,疼痛得快麻痺的身軀已走向場中,只短短五六步。他卻似覺得走了五六年,右手翻出飛刀,鐵黑直長的刀身,接著亮晶晶斜鋒刀口,閃射青光,似毒蛇利牙。
  他輕聲道:“來吧!”
  公孫斷皺眉,似在衡量臉色發青的小刀兒能再戰多久?飛霧卻已等不及,喝吼狂笑,“公孫小刀!躺下吧!”
  身如電閃,掌如天雷,勁如狂濤駭浪,摧枯拉朽地劈向對方。
  小刀兒不動,因為他已不能動,右手飛刀捏得要滴出鐵汁,例無虛發的飛刀,這次不知能否見效,能否射穿飛霧護身罡氣。
  眾人心懸於口,已被雙方吸引而忘我。
  飛霧盡吐掌力,勢在必得,他已無懼飛刀,難道公孫斷已當真備妥那種專制飛刀的衣甲?
  小刀兒也勢在必得,他本想取其眼晴,因為它是最脆弱的一部分,但他卻想到對方是自己堂弟,怎可下此毒手,改取雙肩吧!
  掌勁已至,飛刀已出。
  飛刀沒,人已挨掌,沒呃一聲,小刀兒如摔蛤蟆般撞退,再退,撞在牆頭,一口鮮血已吐了出來。
  飛霧狂笑:“什麼飛刀,再也傷不了我!哈哈……”
  他從胸口取下一扁平百塊,巴掌大的中央插著那把飛刀。
  公孫斷大笑:“雲南吸星石,對飛刀最有用處了!哈哈……”
  飛霧狂笑,又想撲往小刀兒。
  “住手!”秋月寒喝住他:“公孫府規定比武只分勝負,不得有殺人行為!”
  “好!好!照規定來!”公孫斷黠笑道:“霧兒回來!他若認輸就放了他,反正那個樣子,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飛霧大笑,掠回原位,戲謔的:“你還是認輸吧!從我胯下爬過,饒你一命!”
  小刀兒強忍再吐烏血,緩慢爬起,一陣昏眩,不得不靠在牆上,沉息一陣,方慢步走出隔著廣場的花園。
  湘雨淒切道:“小刀兒……你放棄吧……”
  聲音不小,小刀兒卻沒聽到,在他腦海裡,貝有一個意念 打敗公孫飛霧。
  他擺好姿勢,冷森道:“來吧!”右手又已握緊飛刀,臉色更紫。
  任誰都知道,他可能挨不了第二掌,不由得替他捏把冷汗。
  飛霧狂笑、騰身,再出掌,其勢更猛。
  小刀兒捏緊飛刀,昏眩中已映起對方神庭穴,第一次胸口有吸星石,不得不變換目標。
  掌勁又至。
  飛刀將發。
  “啊 ”一聲急吼,一條人影追蹤飛霧背後。
  突有急叫:“快射他百會穴!”
  小刀兒冥冥中騰身而起,飛刀已出手,寒光乍閃,目標正是頭頂百會穴。
  啪然一響,小刀兒仍被擊中,倒撞而出。
  飛霧整個人卻摔落地面。
  公孫斷駭驚,己騰身罩向飛霧後面那條黃影。
  黃影翻射,和他對了兩掌,也被擊退。
  “霧兒 ”公孫斷急忙衝向跌摔於地的飛霧。
  黃影落地,是沒了趕了回來,他寧可捨棄生命,也不願小刀兒白白被打死,他衝向小刀兒。
  “霧兒!你怎麼了?”公孫斷急切搖動飛霧。
  笑聲傳來,牆頭上出現柳西竹身形,他厲笑道:“沒有用!他金剛罩門已破,形同廢人,哈哈……”
  恨天劫出自他爹的師父,他當然對此功夫有所了解,方才那聲擊射百會穴就是他所喊。
  飛霧此時卻掙扎站起來,除了眼神較遲純外,一切完好如初。
  公孫斷驚愕:“霧兒,你覺得如何?”
  飛霧怔仲,一時開不了口。
  公孫斷大急揮手:“上 ”
  五鷹各自掣出兵器,衝向秋月寒等人。
  突然地:“住手 ”
  一聲暴喝,白影從天而降,來者正是公孫樓,他揮出掌勁,一舉將五鷹逼退。
  秋月寒見是仙風道骨的堂兄,以前那副模樣已蕩然無存,甚為喜悅道:“堂兄果然痊癒了。”
  公孫斷觸目驚心,厲道:“上啊!”見五鷹不聽,急忙轉向飛霧,猛搖其身軀:“霧兒你醒醒!快退敵!”
  飛霧是醒過來,不過他找的目標不是公孫樓,而是柳西竹。厲吼一聲,人已撲上去,身形竟然和先前一般快捷。
  柳西竹傻了眼,照他所知,練過恨天劫的人,其罩門一定在百會穴,這是柳家的秘密,他不可能記錯,如今飛霧罩門已破。功力怎麼還在?
  其實他若明白點破百會穴,只能破去護身罡氣,對武功並無多大損害的話,他死也不會趕來此地,想藉小刀兒之手,除去殺父仇人。
  就只如此閃過思念,飛霧已將他抓起來,狠狠砸向地面,不但抓破他臂肌,也摔得他狂吐鮮血。
  柳西竹不知哪來的勁,厲吼:“你這淫徒!亂倫的事你也做得出來!為了練功,還強姦了你的姊姊 ”他不知如何知曉此事。
  飛霧愕住了,眾人更不敢相信。
  “我沒有!沒有!你胡說。”飛霧驚醒,猛踢猛打柳西竹。
  “你有!你是禽獸!和你爹狼狽為姦,以飛燕色相換取恨天劫祕籍!是我親眼所見,你姊姊被仇三姦污得全身是血。”
  “沒有!沒有!你胡說……”
  一陣陣姊姊的哀叫已掠過飛霧腦際,那時他不停撞牆,眼簾出現的是一副禽獸不如的姦淫圖,受虐待的竟是他姊姊。
  “你也強姦了你姊姊!我去過沉風嶺洞中,你中了毒,須要以女體引導,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會做此亂倫的事!”
  柳西竹會到沉風嶺,無非想取恨天劫祕籍,以練功報仇,沒想到卻讓他發現了這個秘密,至於練恨天劫中毒,需要女體引渡,他乃是老早就知道,否則也不可能靠沉風嶺那些情狀而猜出事情經過。“我沒有!沒有!你亂說 ”
  飛霧痛打柳西竹,浮起心頭的仍是那幕掃不去的齷齪及姊姊的體香,時常握住的柔手,他卻不能自製地姦淫她,姊姊卻不停哀叫。
  “我沒有 我不是故意!我不是人!姊姊!哈哈哈哈……我是禽獸?”飛霧突然鎮定地問在旁的一名天鷹崖手下:“我是禽獸?是嗎?你不說啊 ”他活生生扯亂那人腦袋,狂笑:“我不是禽獸!不是!哈哈……”
  飛霧已瘋了,笑鬧不停,已掠出公孫府,一路哭笑而去。
  “飛霧 ”公孫斷搥胸之痛,也追了下去。
  五鷹見他退走,更不敢停留,趕忙揮手撤走手下,逃之夭夭。
  柳西竹被打得血肉模糊,早就斷了氣。
  百里奇診斷小刀兒後,搖頭直嘆:“遲了!遲了!”
  眾人一陣哀戚,尤其是沒了,抱得更緊。
  公孫樓突見愛子,如今又要失去他,禁不住,已落下兩行眼淚。
  秋月寒道:“百里神醫,真的沒救嗎?”
  “難了!”百里奇道:“他本中了陰勾爪之毒,本來可以用赤珠蛤蟆、黑心蛇以及六斑紫花草之毒,來個以毒攻毒,而又用了龍涎玉蝶花,護住心脈、若能熬過,倒也可以解了他的毒,然而他又服了少林大還丹一去不少相抗之毒,以至于陰勾爪毒,漫延全身,一發不對收拾。”
  沒了聞言,當真狠狠咬自己小臂,他哪想到自己一番心急。要了大還丹,會要了小刀兒的命。
  “小刀兒……我害了你!”無法自製地落淚。
  百里奇嘆道:“除非還有所謂的雪神丹和赤眼丹,然而哪裡去找呢?”
  靈藥難求,小刀兒傷重難挨,連百里奇都束手無策,眾人更如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暗黑卻幹硬通風,琢鑿十分精工的秘道,正通水晶宮後山一座石室,靠裡牆有階梯形平面,冰冷如透明白玉的石床,天鷹屍首冰冷擺在此。
  春神長嘆:“就讓他安息吧!”
  和蘇喬、君兒再膜拜三次,悲切地抹去淚痕,準備離去。君兒已走向石床上方一只扁平肅傲石鷹,將它倒轉半圈,發出“咯”之長拖拉聲。
  蘇喬問:“君兒,你在幹嘛?”
  君兒躍下石床,急道:“我們快走!那是炸藥開關,再過半小時,水晶宮就會爆炸了!”
  春神急道:“你爹的遺體……”
  “不會的!”君兒道:“此地在山腹最裡端,而且全為三尺厚青崗石所造,炸不破的!”
  她拉著春神和蘇喬已奔入秘道,至少五裡黑暗,方見透光,出口在山北。
  君兒冷笑道:“只要公孫斷在宮中,保證炸得粉身碎骨。”
  原來她所說要雪仇,就是利用預先埋好之炸藥。
  蘇喬道:“我們繞到前頭看看,若有人逃出來,可一舉成擒!”
  三人抱有相同報仇心理,都潛往前山霧區,以看個究竟。
  不到盞茶功夫,五鷹已領弟兄,快捷地掠入霧區,他們比公孫斷後走卻先歸,注定要送死。
  又過了半刻鐘,君兒已猶豫道:“怎會不見公孫斷人影?炸藥就快爆了。”
  話未說完,公孫飛霧瘋叫聲已淡淡傳來,似已在霧區:“我是禽獸……哈哈……我武功天下第一……大姊……”
  “霧兒……你鎮定些……”
  聲音漸近、漸大。
  君兒猝喜道:“是他!公孫……”
  斷字未出口,忽然轟然巨響,震耳欲聾,震得三人急往地上撲,似烤鍋上的爆米花,胸脯不停隆隆地被地震敲著。
  霧雲流動,遠遠透出火光閃閃,宛若東方初升朝霞,淒迷紅光燦吐,分外悅目。
  冷風吹來一陣夾帶血腥的硫硝火藥味,公孫斷和飛霧叫聲也已沉默霧中。
  紅光漸漸消失,霧更濃、更冷。
  “走吧!一切都已過去了!”
  春神輕嘆,和兩位愛女,已離開這傷心地區。
  靈藥不可得,任誰也救不了小刀兒,個個想盡辦法,尤其是沒了,巳發瘋般叫起來:
  “為什麼老的活了,小的就要死了?為什麼雪神丹只有一顆?它本是小刀兒所擁用!是他拼死拼活才找到的!怎麼不用來救自己?難道你身上流的都是別人的血嗎?”
  乍聞沒了吼叫,公孫樓突然有所觸:“有了!我的血,我的血含有雪神丹成份,可以解毒!”
  百里奇閃出一絲希望,急道:“快!試試看!”
  他急忙抽出金針替小刀兒放出烏紫穢血,然後撬開其嘴巴,公孫樓已割腕,滴滴紅血球,一團團往小刀兒口中掉流。
  百里奇不停推動雙手催化血液,使其能發生藥效。
  眾人瞠目屏氣,沉默以待。
  足足快要滴出半身血液,若非百里奇阻止,公孫樓還會再滴。
  終於,小刀兒紫黑臉龐已漸漸轉談,以至淡淡青,再轉蒼白而呻吟。
  沒了已興奮跳起來:“有效!有效!真的有效!小刀兒活過來了!我就知道他長命百歲,金剛再世,死不掉!”
  小刀兒漸漸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個刺眼大光頭,微微一笑,道:“光頭兄……”
  “是我!我就是光頭沒了,我沒走……”
  兩人擁抱。熱淚湧眶而出。
  小刀兒好轉後,眾人始放心。
  秋月寒道:“堂哥!日後公孫府該歸還您了!”
  公孫樓含笑道:“不,秋月,二十年來,公孫府全靠你支撐,業務蒸蒸日上,何能輕言易主呢?都是一家人,還分什麼彼此?”
  “可是……大哥……”秋月慎重道:“公孫世家向來有此規定,只傳長子,我……”
  “秋月,你可忘了你爹,我二叔所言?以武取位!”公孫樓道:“公孫世家規矩雖森嚴,但也不是不能更改!今日之教訓更可明鑑,法規有了偏差,何況我當年犯下不少過失,有損家威?而小刀兒又常年流浪關外,不懂經營之術,你忍心把擔子就丟給老哥哥我?”
  “可是……大哥……”
  “好吧!你如此堅持,我就改它一下。”公孫樓道:“你我都老了,就由下一代共同管理,將來等小溪長大了,再交給他們,你以為如何?”
  秋月寒覺得此法甚為通達,笑道:“就依大哥您意思,不過仍以小刀兒為順位,否則實難向歷代祖宗交代。”
  公孫樓笑道:“只要他有這個福氣,就接吧!”
  慕容天笑道:“此乃是英雄出少年!”
  小刀兒卻不會說句客套話,傻愣愣地笑著。
  眾人感染一份喜氣,只有湘雨懷著淡淡愁情,她知道自己以後和小刀兒只有兄妹之情了,不禁暗自祝福他和蘇喬能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公孫府今夜萬燈齊亮,暴紅的燈光透向半天,沒了醉狂的聲音最大,叫的仍是那句:
  “不見飛力只見刀,勸君莫要迎雙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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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涼

第 一 章  美女為何來獻身
第 二 章  世間福緣皆天定
第 三 章  梟雄也有落魄時
第 四 章  菜鳥遭擒又失身
第 五 章  旗開得勝震浪娃
第 六 章  揮戈連闖三重關
第 七 章  愛你就是讓你爽
第 八 章  愛我就是讓我樂
第 九 章  馬失前蹄啊啊叫
第 十 章  大白鯊變成泥鰍
第十一章  想要宰我稍息吧
第十二章  看我如何轟垮你
第十三章  你樂我樂大家樂
第十四章  憑空掉下美艷福
第十五章  青梅竹馬先上床
第十六章  一回生來二回熟
第十七章  老鳥菜雞上仙台
第十八章  旖旎銷魂溫柔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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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章  美女為何來獻身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杭州西湖環湖二十里,風景、名勝、古跡,薈萃一處,尤其風景隨四季變化,湖光山
色,晴雨月雪,好似濃妝美女別具風韻。
  不過,由於夏季陽光普照,水蒸氣苦熱不止,因此,內行之人皆住在巨樹濃蔭,清風徐
徐,可以俯覽西湖全景的西冷。
  在西冷西麓有一所精巧的大花園,園中矗立一所兩層的紅磚樓房,在大花園四周築有寬
廣的紅磚圍牆。
  此樓主人姓賈,單名賢,聽說是唐朝大詩人賈島的後人。
  一代不如一代,賈島當年還博個「賀鶴尉」的官兒,賈賢不但沒有混個官做,而且,一
天到晚窩在此樓中不知在搞什麼鬼?
  最令人好奇的是此樓大門門柱上的那付對聯:
  「沒事進來准衰尾
  有事進來拍三下」
  這十四個瘦體銅字長寬各約八寸,乃由赤銅嵌成,言簡意駭,此樓主人根本不歡迎他人
造訪。
  這十年來,至少已經有百餘人不信邪的攀牆而入,結果下場完全一樣,在不到蓋茶時間
之後,立即鼻青臉腫的被摔出牆外。
  這些「衰尾郎」之中,不乏諸武之輩,而且挑在夜黑風高之時潛入,不料仍然挨揍,久
而久之,沒人敢上「鬼樓」了。
  這天一大早,四周即籠著濃霧,「沙……」竹帚掃地聲中,一位布衫少年手持一支大掃
帚,飛快的掃著地上的落葉。瞧他好似在跳「探戈」及「倫巴」般,忽前忽後,左挪右移的
移動著身子,拖在身後的大籮筐似跟屁蟲般跟著舞動著。
  任憑那個大籮筐如何的舞動,布衫少年竹帚掃動之下,那些個落葉似細針遇上磁鐵般準
確無比的飛落大籮筐中。
  單元操作,一貫作業,效率挺高的哩!
  不到半個時辰,花園四周已是清潔溜溜了!
  布衫少提將那籮筐落葉拖在假山旁一個大鐵桶旁,打開鐵蓋,只見桶內只剩下一些灰
屑。
  布衫少年低聲罵句:「哇操!死假仙,怎麼天天玩火玩不膩呢?」立即將那籮筐落倒入
桶中,然後又蓋上鐵蓋。
  他將大籮筐朝鐵桶旁一擺,立即又跳著「探戈」及「倫巴」走入左側那個房間,半晌之
後,立即傳出一陣鍋鏟聲響。
  大灶火苗照耀之下,只見這個布衫少年有一頭柔軟細長的黑長髮,一對漆黑火亮的大眼
睛,配上長濃的劍眉,更顯得挺有個性的!
  那挺直的鼻樑配上紅唇貝齒,白裡透紅的雙頰和那身小犢般的結實身子,讓人一見之
後,立即會打從心眼裡認定他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偏偏他是一身布衫,又操持賤業,分明是奴才長工之流,哇操!難道真的是「人不可貌
相,海水不可斗量」嗎?
  只見他將三盤菜及一鍋粥放入食盒中之後,邊暗罵道:
  「哇操!死仙,祝你拉稀!」邊提著食盒走向樓下正廳。
  偌大的大廳中,只在當中擺著一張檀木四腳桌及兩張太師椅,壁間除了大廳入口左右兩
個木窗以外,沒有任何一樣擺設。
  此時朝陽已現,晨曦照射之中,只見一位淨面無須,頸骨高聳,唇薄似紙,雙目滾滾斜
而不正的四旬中年儒土端坐在桌旁看書。
  他正是此樓主人賈賢,布衫少年尚未走入廳,他已合上書,沉著臉盯著自珠簾後面低頭
走入廳的布衫少年。
  布衫少年尚距他十來步,立即躬身道:
  「主人,請用膳!」
  賈賢「嗯!」了一聲,仍然緊盯著他。
  布衫少年小心翼翼的將那三道菜,那鍋粥及一付碗筷擺妥之後,正欲退去,倏聽賈賢沉
聲問道;
  「猴囝仔,你昨晚有沒有做功課?」
  「哇操!有呀!」
  「幾遍!」
  「三遍呀!」
  「真的嗎?」
  布衫少年一見賈賢的雙眼射出兩道火炬,立即低頭道:
  「一遍,不過,那是因為昨天午後修剪花樹太累之故。」
  「嘿嘿!猴囝仔,你竟敢誑我?哼!」
  布衫少年身子一顫,立即臉色蒼白的跪伏在地,叩頭哀求道:
  「主人,請您原諒,小的以後再也不敢騙你啦!」「嘿嘿!事不過三,你居然敢再犯第
四次,很好,嘿嘿!很好!」
  布衫少年聞言,立即自動起身,脫去布衫及內褲,然後跪伏在地哀求道:「主人,請您
處罰小的吧!」
  「嘿嘿!我尚未進膳,怎有力氣處罰呢?你自己處罰吧!」
  「是!是!」
  只見布衫少年走到右側壁前,側裡一翻,以雙掌撐地,並足倒立在壁前,那張臉兒立即
脹成豬肝紅色。
  賈賢瞧也不瞧他一眼,添粥取筷,默默的用膳。
  半晌之後,只聽他冷哼一聲,沉聲道:
  「猴囝仔,竟把花生炒焦了!」說完,挾起一粒粒花生,疾抖向少年的身上。
  盞茶時間之後,少年從雙膝沿著腿根,腹部,胸部到雙腕,赫然粘了三十二粒花生,豆
大的汗珠立即自額上並出。
  片刻之間,他的黑髮已經濕透,汗水也淹濕了尺餘方圓。
  只見他全身頻顫,搖搖欲墜,不過,卻仍咬緊牙根振臂並腿苦撐著。
  賈賢默默的吃完那碗粥,正欲現添一碗,突聽廳外牆角傳來「叮噹!叮噹!」三聲輕脆
的銀鈴聲音。
  那是有人在門下拍三下銅鈕,透過埋在地上的鐵線牽動掛在牆角的銀鈴,所發出來的聲
音,賈賢不由一怔!
  此地至少已有一年沒人上門,加上又是黎明時分,難怪他會一怔!
  那少年卻欣喜的暗道:
  「哇操!一定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來救我的,我就可以去開門了!」
  果然不錯!只見賈賢右手一招,那三十二粒在少年身上的花生無翼自飛進他的手中,同
時聽到他沉聲道;
  「去開門吧!」
  少年將身子向右一側,邊抖臂頓足活動逆行的氣血,邊弱聲道:
  「是!」然後,迅速的穿起那身布衫疾跑出廳外。
  只見他沿著青石走道邊跳「探戈」及「倫巴」邊走到路側一盆小柏樹旁,將它朝右移出
一尺之後,立即筆直走到紅鐵門後。
  「呀!」一聲,他打開小側門,探頭道:
  「哇操!你是……」
  「誰」字未出,他已張口咋舌說不出話了!
  端坐在廳中的賈賢見狀,以為出了事故,立即站起身子。
  倏聽一陣珠走玉盤清脆聲音問道:
  「小哥兒,請問此地是賈府嗎?」
  賈賢吁了一口氣,立即坐回椅上凝視著大門。
  只聽少年頷首應道;
  「是呀!你有事嗎?」
  「小哥兒,可否讓我見見賈大爺?」
  「哇操!請你稍等一下,我進去請求一下!」
  「小哥兒,這是我的拜貼,煩你代為傳遞一下!」
  少年在接過那張拜帖之際,只覺有塊沉甸甸的東西落入右掌中,他立即含笑道:
  「沒問題,請你稍候!」
  說完,身子一退,立即又關上側門。
  在轉身之際,他迅速又熟練的將那塊沉甸甸的東西塞入懷中小袋,邊快步行向大廳,邊
暗喜道:「哇操!人長得正點又上路,要好好的服務一下!」
  入廳之後,他將那從那份略帶一請暗乍的拜貼遞向賈賢,恭聲道:
  「主人,外面有一位正點馬子求見!」
  賈賢沉聲道:
  「打開吧!」
  少年心知賈賢怕死,擔心被人暗算,立即大大方方的拆開信封,將一張潔白信紙打開念
道:
  「武學末進宋玉蘭頓首。」
  賈賢接過信紙,沉思半晌之後,沉聲道;
  「帶她進來吧!」
  少年應聲「是!」立即又跑了出去。
  側門一開,立見一位一身白衫的絕色美人走了進來。
  但見她芙蓉玉面,芳蘭竟體,稼織合度,行進之間,體態輕盈,花枝招展,充滿凌波仙
子出塵之美!
  難怪布衫少年這只「菜鳥」剛才會說不出話來,難怪賈賢的那雙眼神滾滾,斜而不正的
眼睛不但不再滾動,而且出現難得一見的「發直」情景。
  一直到少年出聲道句:「主人,宋姑娘來了!」賈賢方始回過神來。
  立聽白衣美人脆聲道:
  「皖北宋玉蘭拜見賈大俠!」
  布衫少年聞言,不由暗怔道:
  「哇操!這位姑娘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死假仙會是大俠?我看該是大『暇』哩!」
  賈賢淡淡的應道:
  「不敢當,姑娘是如何獲知在下來歷的?」
  宋玉蘭立即自有抽中取出一卷宣紙,遞上前道:
  「是『多情郎君』夏一凡前輩指示晚輩來此打擾您的!」
  賈賢打開宣紙,只見上繪一位絕色麗人,那宜嗔宜喜的情景,令人瞧之怦然心跳,賈賢
的雙手不由輕輕的一顫。
  他心知失態,匆匆的一瞥左下方落款者果真是夏一凡之後,立即陰森森的道:「該死的
夏一凡,竟敢輕洩吾之行蹤。」
  說完,就欲揉去那幅畫。
  倏聽宋玉蘭聲脆道:「且慢!」賈賢立即將那幅畫放在桌上。
  布衫少年立即暗笑道:
  「哇操!還是馬子罩得住,死假仙從來沒有如此的乖過,怪不有人會說:『寧為女
人』,『男人真命苦』!」
  宋玉蘭嫣然一笑,脆聲地道:
  「晚輩可以坐下嗎?」
  賈賢搖搖頭道:
  「條件不足,請道明來意!」
  宋玉蘭瞄了瞄布衫少年一眼,欲言又止。
  賈賢立即沉聲道:
  「你回房去吧!」
  布衫少年道:「是!」立即退去。
  只見他快步跑入大廳右側和三個房間內,立即打開壁前衣櫃。
  只聽他邊嘀咕:「哇操!怎可錯過這幕好戲呢?」邊在緊靠牆壁那面木櫃輕輕的一拍,
立見相中現出三個小圓洞。
  立即自右側小圓洞傳出宋玉蘭的清脆聲音道:
  「前輩是否認識畫中之人?」
  「咦?不是你本人嗎?」
  「請前輩再瞧瞧這兩幅畫!」
  布衫少年忙將那雙眼湊近那兩個小圓洞。
  立見宋玉蘭自右袖之中拿出兩卷宣紙遞了過去。
  賈賢將那兩卷宣紙一打開,身子立即一震!
  布衫少年身子一震,立即將雙眼緊貼向那兩個小圓洞!
  由於太過用力之故,碰得眼眶一疼,立即向後一退。
  只見他「嘖嘖」低呼一聲,揉揉眼眶,立即又湊向那兩個小圓洞。
  左側那幅畫乃是那位絕色美女的臉部特寫。從秀髮到下顎畫得一清二楚,甚為傳神逼
真。
  右側那幅畫乃是那位絕色美女的裸體圖,週身肌肉有如凝脂,賽雪欺霜,曲線玲瓏,令
人想入非非!
  尤其那兩座渾圓,高聳的「聖母峰」及「神秘三角洲」更是令人瞧得血脈賁張,真想伸
指撫摸一番。
  一身冷血的賈賢不由自主的雙掌一顫!
  布衫少年立即將雙眼貼得更近了!
  瞧他那輕顫不已的身子,分明甚為興奮!
  突見宋玉蘭那雙水蔥般纖指朝自己的右袖一扯,指著那條雪藕般右臂脆聲道:「請前輩
查驗此砂之真偽!」
  說完,裊裊的走向賈賢。
  賈賢身子再度一震,沉聲道;
  「站住,在下相信姑娘此顆『守宮砂』不假,不過,不知姑娘為何要對在下出示此
砂?」
  宋玉蘭剎住身子,纖指倏然移向粉頸,「刷!」的一聲低響之後,襟領一開,立即露出
那潔白無暇的粉頸。
  賈賢似遭雷電,立即身子一震!
  布衫少年瞧得雙目一亮,暗叫道;
  「哇操!有夠贊!死假仙,千拜託,萬拜託,拜託你千萬別出聲叫停!」
  宋玉蘭纖指輕地動,襟結一粒粒的分開了。
  賈賢的那張森沉臉孔,立即映出興奮的神色。
  布衫少年將手按在櫃上,興奮的全身輕顫不已!
  當地套白衫滑落在地上之後,布衫少年雙腿一軟,立即也蹲落在地,那張臉更是脹紅似
火!
  只見他倏地起身,一身負在身後的雙手故意放在胯間,藉以遮掩那團高高凸起的「帳
篷」。
  布衫少年透過廳頂的「特殊裝置」將「現場實況」收視得一清二楚,只見他鼻息呼呼,
雙腿幾乎無法撐住身子。
  倏聽賈賢顫聲道:
  「姑娘,你此舉何意?」
  宋玉蘭雖然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可是,她畢竟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赤身裸體的面對一
個成熟男人,怎能不彆扭及緊張呢?
  只聽她顫聲道:
  「請前輩將晚輩變成畫中之人。」
  說完,羞澀的垂一頭。
  賈賢聞言,立即踉蹌坐下。
  布衫少年瞧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腦瓜子中只有一個念頭:「哇操!我如果能摸一下這麼
迷人的身材,該有多爽!」
  「哇操!死假仙實在真會假仙,放著這麼迷人的身材,居然還能坐得住,哇操!如果換
成我,早就先摸幾下再說羅!」
  倏聽賈賢沉聲問道:
  「姑娘,畫中之人真的不是你嗎?」
  宋玉蘭鼓起勇氣應道:
  「畫中之人乃是家姐,我們二人乃是雙胎,唯一的差別在於晚輩比家姐多了一顆痣。」
  說完,以顫抖不已的右手食指指著自己雙乳中央。
  果見在她那雙雪白渾圓椒乳中央端凸一顆黃豆大小的紅痣,若依相學觀點,此痣可象徵
大凶!
  布衫少年由孔中一瞧那顆紅痣,立即暗道:
  「哇操!好可愛的小痣,尤其長在那邊,更加的迷人極了!」
  賈賢凝視那顆紅痣半晌,沉聲道:
  「除痣之法甚多,姑娘何苦做如此大的犧牲呢?」說完,緩緩的將右手一抬。
  飄落在地上的那件白衫立即緩緩的飛到他的手中。
  他剛將衣衫放在桌上,宋玉蘭立即自衣衫中抽出一張銀票,道:
  「前輩,只要你替晚輩除淨此痣,金額數目由您自己填。」
  說完,將那張銀票放在他身前桌上。
  布衫少年立即暗叫道:
  「哇操!死假仙,你快點填呀!填個千百銀子,咱們就可以好好的大加菜一個月了!」
  哪知,賈賢卻瞧也不瞧那張銀票一眼,只是沉聲問道:
  「姑娘,你所謂的除淨此痣,是否必須不留下痕跡?」
  「正是,當世之中,只有前輩的『少陰神功』能做到這個要求?」
  賈賢聞言,突然仰首長笑!
  那笑聲似焦雷驟然而發,宋玉蘭柳眉一皺,立即滑退出二支外。
  賈賢身子一彈,雙掌連揮之中,十縷指風不停的飛射向宋玉蘭,逼得她慌忙見招拆招,
四處閃躲著!
  布衫少年乍見此種變化,嚇得慌忙躍出櫃。
  只見他躍入榻下,抓出一把長約二尺餘,劍鞘斑肅的古劍,朝房外一跑,同時喝道:
  「哇操!主人,請接劍!」
  這是賈賢咐過的緊急奕變措施,布衫少年自認滿意的衝了出去,準備協助主人擒下宋玉
蘭。
  哪知他剛跑進廳,卻見賈賢端坐在椅上,宋玉蘭已經僵躺在大廳入口,那香艷迷人的情
景,立即令布衫少年全身一熱!
  倏聽賈賢沉聲道:
  「猴囝仔,去做幾道菜,溫茶酒,另外燒兩鍋熱水!」布衫少年應聲幾乎躍出口腔。
  賈賢拿著那件白衫,走到宋玉蘭的身前,右掌一揮,解開她的穴道,同時將那件白衫放
在她的身上。
  身子向後一轉,立即走回原位。
  那知,他剛坐定,宋玉蘭手持那件白衫,赤裸裸的走到桌旁,低聲道:
  「前輩你是否已決定替晚輩除淨此痣?」
  賈賢沉問道:
  「你為何要如此做?」
  「此乃晚輩之秘密,請恕晚輩無法作答。」
  「在下已經知道姑娘的武功知道你乃是東湖堡之人,加上你又姓宋,莫非就是宋堡主之
女?」
  宋玉蘭身子一震,立即輕輕的頷頷首。
  『哼!你既知我的來歷,當會明白令尊與我有一掌之恨,今日這番奇異的舉動,莫非另
有陰謀?」
  宋玉蘭忙解釋道:
  「晚輩此舉,只有夏前輩知道,晚輩若對前輩有一絲不利的陰謀,願遭五雷轟頂而
亡!」
  賈賢立即低頭沉思!
  宋玉蘭睜著那對鳳眼企盼的瞧著他。
  好半晌之後,只見賈賢盯著她的雙眼,沉聲問道:
  「姑娘,春風一度,除淨此痣,你可願意?」
  宋玉蘭指著那顆「守宮砂」含笑道:
  「晚輩已有心理準備!」
  賈賢身子一震,沉聲道:
  「請姑娘除去髮髻及自封功力。」
  宋玉蘭御下在間之玉簪,道:
  「前輩,請動手吧!」
  說完,將雙手負於背後,同時閉上雙眼。
  賈賢站起身子,朝她的「膻中穴」及「氣海穴」一拍,沉聲道句:「跟我來吧!」立即
逕自朝左側房間行去。
  宋玉蘭低聲道過謝,立即低頭跟了過去。
  她脫去那雙錦靴之後,立即面向內側射著。
  賈賢徐吐一口氣,關妥窗,放下布帳之後,立即走向榻。
  目光一接觸到宋玉蘭那雪白的肌膚及玲瓏的身材,他再也沉不住氣,雙手一陣忙碌之
後,立即恢復原始身子了。
  別看他今年已逾四十,那身肌肉仍然甚為結實,只見他盤坐在榻沿之後,立即輕輕的一
板台灣省的酥肩。
  宋玉蘭身子一顫,立即閉目仰躺著。
  雙掌一合,真氣一提,自他的掌縫中冒出一縷白煙。
  白煙越聚越多,好似丹爐在日氣般迅即淹沒雙掌。
  只見賈賢將右掌按在傷口上,左掌再按在右掌掌背,雙目一閉,右掌派立即在傷口附近
輕輕的撫揉起來。
  足足的過了盞茶時間,白煙越來越稀,賈賢的臉上迸出一排汗珠。
  看來他已耗去不少的功力哩!
  宋玉蘭雖然雙目緊閉,經過這一陣子撫揉,雙十年華的她不由雙頰通紅,鼻息急促,全
身也輕輕的扭動著。
  突見賈賢將雙掌一移,沉聲道:
  「行啦!」
  宋玉蘭睜目低頭一瞧,只見雙峰之間一片瑩潔,那顆紅痣不但已經消失無影,而且居然
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她在興奮之下,立即咽聲道:
  「前輩,謝謝你。」
  賈賢淡淡一笑,立即趴伏在她的身上。
  一陣刺疼之後,立即自宋玉蘭的鳳眼眼角流下淚水。
  不過,她立即的拭去淚水,同時生硬的迎合著。
  布衫少年躲在賈賢的鄰房,悄悄的自他偷挖的小洞中瞧著這幕春宮好戲,一個身子也興
奮的扭動不已!
  他當初挖這個小洞是要偷看賈賢是否已經在調息,只要賈賢一開始調息,他就要以溜出
去玩一兩個時辰。
  想不到今日卻能破天荒的看到這幕春宮好戲。
  房中的氣氛立即更加熱鬧了。
  布衫少年瞧得氣喘呼呼,口沫直流,顫抖更劇。
  突見賈賢伸手拔下一支頭髮,抖手一擲,「咻」的一聲過後,那支頭髮準確無比的疾射
入那個小洞。
  布衫少年往後一仰,雖然避過那支頭髮,卻已嚇出一身的冷汗,當下顧不得將小洞堵
妥,立即跪入廚房。
  「奪……」聲中,他迅速的切菜剁肉。
  鍋鏟聲響中,他忙著做起菜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忙得滿頭大汗之後,終於做好四菜一湯,熱好一壺酒,以及將那
一大鍋冷水燒熱了!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賈賢的房外,湊身一聽,暗詫道:
  「哇操!怎麼風平浪靜了?咦?好像人不在了哩!」
  他立即輕輕的敲了三下,道;
  「主人,酒菜做好了!」
  房中靜悄,既無反應也無動靜!
  他悄悄的推開一縫,湊眼一瞧,榻上那兩條光溜溜的身子居然不見了,他立即探頭入內
一瞧!
  窗戶緊鎖,布帳深垂,那兩人居然不翼而飛了!
  布衫少年關上房門,走進去一瞧,只見榻上被褥落紅片片,穢跡連連,他立即暗罵道:
  「哇操!他們快活,我卻又要洗被單了,有夠衰!」
  「呸!」一聲,他立即朝被褥上吐了一口痰!
  回頭一見書桌上擺著一張信紙,他立即趨前一瞧:「猴囝仔,我今夜回來時,被褥若未
干,我就拿你的狗皮來蓋。」
  布衫少年「呸!呸!呸!」
  他在火大之下,一下子在地上吐出十餘處的口水。
  罵歸罵,吐歸吐,他在火氣稍洩之下,仍然走到榻前將被單卸了下來,免得今晚罪上加
罪,那可只有死路一條了!
  回頭一見地上的痰水,他立即拿著被單趴在地上擦拭著。
  擦拭之中,他突然瞧見那個小鐵匣,心中突然一動,立即鑽入將那個鐵匣捧了出來。
  那人鐵匣長有三尺五寸,寬厚各有寸半,入手之後頗為沉重,布衫少年脫口罵道:
  「哇操!比死人的骨頭還重!」
  這個鐵匣乃是賈賢最心愛之物,每隔三兩天便會看見他捧著它東摸西按一陣子,然後癡
癡的望著它出神!
  布衫少年坐在榻前將鐵匣放在膝上,忖道:
  「哇操!聽說連鬼也怕這種『紅東西』,我就觸觸死假仙的霉頭。」
  於是,他拿著沾有「落紅」的被單,悄悄的鐵匣四周擦拭著。
  那知,他剛在匣頂擦拭十來下,只聽「卡!」的一聲,匣蓋霍地彈開,嚇得他「哇
操!」一叫,慌忙按下匣蓋。
  驚魂未定,他立即想瞧瞧匣內之物。
  可是,他扳弄好一陣子,卻無法將匣蓋打開,暗罵一聲:「哇操!那有這麼邪門的事
情!」立即以被單拭去額上的汗珠。
  目光一落在那數團落紅,他心中一動,立即又用落紅去擦匣蓋,倏聽「卡!」的一聲,
匣蓋居然又自動彈開。
  「哇操!原來如此,簡單嘛!」
  匣內黃緞襯底,上面凹槽內平放著一柄黑長劍。
  布衫少年好奇的伸出右掌朝劍柄一抓,入手十分沉重,不由暗道:
  「哇操!那有這麼重的劍,提都吃力,怎能再殺人呢?」
  思忖之中,一手握鞘,猛力一抽,哇操!有抽沒有動,怪哉!他翻視一陣子,卻又找不
到啞簧,不由暗詫不已!
  無意之意碰到鞘底龍鬚,「嗆」的一聲龍吟鳴起,那劍鞘好似豆夾般分成兩半,立即,
掉落在他的膝上。
  毫光四射,寒氣沁人,不由令他大駭!
  劍長近四尺,寬約四指,劍身如金,上摟一條金龍浮凸而出,栩栩如生,布衫少年雙手
握著劍柄輕輕的一揮,立聽「嗆!」的一聲龍吟,他不由暗暗的咋舌道:
  「哇操!有夠贊,比死假仙的那把少陰劍還贊!」
  他正欲將劍扣入劍鞘,突見劍鞘當心竟有一方絲絹及一顆拇指粗又圓又硬上有蠅頭楷書
「天心丸」三個金字的金丸。
  再看絲絹色呈淡黃,以牛筆小楷密密麻麻圖文並茂的寫了一大篇,布衫少年立即暗喜
道;
  「哇操!難道是練功方法嗎?」
  細看圖式共有九個,前七個是執劍擊刺之圖,後二個則是打坐之圖,字體工整,人物栩
栩呼之欲出。
  只可借其中虛線縱橫,他雖有練過打坐之法,由於沒有練過劍招及掌式,一時之間,也
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賈賢必未見過方絲絹及這粒金丸,他立即暗道:
  「哇操!死假仙,你視我如奴,我就將它們沒收了!」
  於是,他立即將那方絲絹包著那粒金丸,朝懷中袋內即抱著被單,走到水井旁,開始清
洗著。
  血跡甚為難洗,他足足的搓了一個時辰,罵得口中發乾,全身卻已汗水淋漓,才將被單
晾上竹竿!
  他長吁一口氣,只覺全身粘乎乎的甚為難過,於是,立即脫去衣靴,汲起井水,一桶桶
的自頭頂直淋而下。
  當他沖得正過癮之際,突見放在一旁的衣衫有一處被染成金黃色,他直覺的記起那粒金
丸,不由暗叫一聲:「夭壽!」
  匆匆的取出絲絹,打開一瞧,只見金丸表皮已被溶,一粒濃冽清香的絕色藥丸立即呈現
出絲絹中。
  他跟了賈賢十餘年,被逼念了不少的書冊,心知乃是一顆十分珍貴的藥九,他立即一口
將它吞下。
  「天心丸」入口即化成一股熱流,迅即傳遍全身,衫少年不敢胡思亂想,立即盤坐在井
旁運動調息。
  當真氣剛自「氣海穴」湧出之際,那些熱流好似河流湖泊諸水匯聚大海般,疾速湧到
「氣海穴」報到。
  不要簽名,亦不需打卡,聚集之後,馬上出發。
  小孩玩大車,危險,如果小孩開飛機,那該怎麼辦,布衫少年乍遇這團充沛的真氣,幾
乎當場嚇昏了。
  可是,它們已經出發了,他如果不去「指揮交通」,遲早會發生「交通堵塞」及「車
禍」,因此,他硬著頭皮運轉下去了。
  好不容易才運轉一圈,他已通體汗下如雨了。
  在艷陽高照下,只見他的週身浮現出一團淡黃色可惜,他正閉著眼睛「指揮交通」,根
本沒有發現這件怪事!
  隨著真氣的運轉,他身旁的淡黃色逐漸的加濃。
  終於,完全變成亮澄澄的金黃色了!
  就在此時,只見他的身子連續震顫兩下,立即側睡在井旁,那金黃色隨著他的酣睡逐漸
的變淡。
  當淡黃色完全消失不見之後,夜幕已經籠罩大地了。
  布衫少年卻仍「呼呼」酣睡著。
      *    *    *
  翌日午後時分,布衫少年方始醒了過來,他揉揉雙眼,朝四週一瞧,一見被單已干,不
由暗道一聲:「蚵麥豆腐」。
  當他一見不但井旁一片干烘烘,連被井水沖濕的衣靴亦已變干,不由暗詫道:「哇操!
怎麼會幹得這麼快呢?」
  他想了一會兒之後,仍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立即起身著衣,可是,當他的目光
落在那方絲絹之時,不由一怔!
  他明明記得絲絹上乃是一大篇密密麻麻的原紅細字,而且還包括七個執劍擊刺及三個打
坐之圖,哇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立即拿起絲絹閱讀著:「字示有緣人,你若有幸目睹此『天心一劍』及正守『天心心
法』,今後武林任你縱橫矣!」
  「嗚呼!老夫天心老人壽登百歲,竟無一名一招之敵,活在世上又有何益,其盼有此福
緣之人別太認真修練老夫之武功,否則,必步老夫之後塵。」
  「哇操!那有這種怪人?無聊!」
  底下的字是內功心法及劍招口訣,那些字皆甚為難澀,布衫少年立即從頭到尾一字不漏
的背了起來。
  這方絲絹乃是偷來之物,他豈敢放在身邊,因此,接連背誦三次,逐一對照無誤之後,
他立即將它放入懷中。
  右腳一抬,他剛準備躍過去收那條被單之際,倏聽「刷!」的一聲,居然一下子射出了
丈餘外,立即陷入陣中。
  他東繞西轉,忽前忽後走盞茶時間之後,方始走到竹竿旁,立即瞧著自己雙腿發怔著。
  好半晌之後,他方始收下床單,好似大姑娘學走路股小心翼翼的走進廚房,然後逕處走
入賈賢的房中。
  他見賈賢不在房中,立即鬆了一口氣,立即開始鋪妥被單。
  忙妥之後,他只覺腹中甚為飢餓,走到廚房,一見那些菜餚尚擺在小桌子上,立即拿著
筷子準備先偷吃一些!
  他剛挾起一塊魚肉送到嘴旁,立聞一陣腐敗味道,立即低聲罵道:
  「死老江,竟敢臭魚賣給我!」
  由於時值六月,西冷雖然涼爽些,食物擺了一天多,仍然已經發酸,精靈的布衫少年在
遍嘗菜餚之後,立即發現不對勁了!
  他走出廚房,一見到地上的落葉,不由暗道:
  「哇操!我難道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嗎?這怎麼可能呢?」
  不可能歸不可能,肚子一餓,總要先祭祭五臟廟,他立即開始做飯。
  半個時辰之後,他草草的塞滿肚子之後,先將那些已經酸敗的食物倒入牆外的溪流之
中,然後開始清掃落葉。
  好不容易忙妥之後,他突然記起那方絲絹尚在袋中,立即又將它瞧了一遍,然後放入灶
中,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他如釋重負的拍拍手,道:
  「哇操!死假仙,等你以後找不到這方絲絹之時,我倒要瞧瞧你的著急模樣!呸!」
  「叭!」的一聲,那口痰所射過處居然濺射起一蓬碎土,而且立即出現一個分余深的小
洞,他立即一怔!
  他以指將附近凸起的土偷挖下,鋪平那個小洞之後,暗忖道:
  「哇操!怎麼睡了一覺,就有這麼多的怪事呢?」
  他立即坐在桌旁椅上,以掌支顎默忖道:
  想來想去,問題可能出在那粒金丸上面,於是,他立即走回房中,房門一關,上了榻之
後,馬上盤腿運動。
  意念一動,他立即發現自己的那些若有若無的真氣已經變成雄渾的巨人,而且是個奔馳
似飛的巨人。
  他忍住驚喜,小心翼翼的「指揮交通」著。
  運行一周以後,他立即發現很多以前走不通的地方,不但已經通行無阻,而且走起來十
分的舒爽,他立即安心的前進著。
  於是,他悠悠的入定了!
  當他醒轉過來之後,一見窗外白霧籠罩,天色朦朧,暗叫一聲:「夭壽!」立即朝榻下
一躍!
  「咻!」一聲,他居然一直飛到丈外的牆前,方始踉蹌停下身子,嚇得他的那顆心兒怦
然急跳,暗暗慶幸不已。
  「哇操!一定是那顆金丸在作祟,還好沒有撞到牆,否則,我可無法向死假仙交待哩!
今後可要多加小心哩!」
  他匆匆的走到賈賢的房裡一瞧他仍未回來,不由暗詫道:
  「哇操!死假仙這隻豬哥,不知被那個馬子迷到那兒去了。」
  他草草的漱洗過後,立即坐在廚房外的石級上發呆。
  好半晌之後,濃霧已逝,他一見地上的落葉不多,立即暗道:
  「哇操!反正死假仙不在,我就自己放一天的『榮譽假』吧!」
  主意既定,立即坐在原地思忖那方絲絹上面的劍招口訣及內功心法。
  這位布衫少年少年姓賀,單名鶴,今年十五歲余,他是十一年前被賈賢帶來此地,他卻
不知道自己與賈賢是什麼關係?
  他自從三歲稍懂人事以來,即一直跟著賈賢到處流浪,兩人姓氏不同,賈賢卻供他吃
穿,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
  不過,為了學會如何穿行於院中陣式,他倒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所幸這些已成往事,只
能供日後回味。
  他默默的背誦一遍之後,立即逐一推敲思索,以他這只「菜鳥」又無實際的江湖經驗,
簡直置身於雲裡霧中,根本茫無頭緒。
  只見他搔搔頭,嘀咕道:
  「哇操!這個天心老包挺會吹牛的,他說他的武功有多厲害,我怎麼想不通呢?」
  思忖半晌之後,他立即跑入賈賢的房中,悄悄的自櫃中取出一本紙斑黃的小冊,偷偷閱
讀起來。
  他費了半天的時間研究那本小冊之後,立即低罵道:
  「哇操!好自私的死仙,居然只教我一個皮毛而已。」
  「哇操!我若不是今日偷偷瞧過這本小冊,這輩子也只是在『扎基階級』打轉,注定要
做他的奴才了!」
  他悄悄將小冊放回原處,立即回到自己的房中,朝榻上一坐,雙腿一盤,立即決定「先
安內後攘外」。
  他只好走一步停二步的動轉那些充沛內力,好不容易走完一周天,已經是滿身大汗,而
且也過了兩個時辰。
  他打鐵趁熱的繼續修練「天心神功!」
  一遍再一遍,一回生二回熟,他練了六回之後,只覺順利多了,心中一喜,立即加快運
轉速度。
  方纔是堵車峰峰時間,因此,不但速度緩慢,而且甚為耗力,此時交通一流暢,他立覺
輕鬆愉快。
  不知不覺之中,他緩緩的入定了!
  等他再度醒轉之時,已是第三天的夜晚,窗外「淅瀝嘩啦」的下著大雨,屋內未點火
燭,因此,一片黯暗。
  「卡!」的一聲,只聽他「哎唷」一叫,立即連人帶窗整個的摔飛出去,「嘩啦!」聲
中,立即撞上那株大松樹。
  他冒著大雨爬起身子,一見整扇紙窗已被撞碎,他立即哭喪著臉道:
  「哇操!我怎麼命這麼衰呢!怎麼辦呢?」
  他匆匆的撿起斷木,扶著殘缺不全的紙窗,小心翼翼的沿著陣式走入廚房之後,他立即
「唉!」的歎了一口氣!
  點燃燭火之後,他打量殘缺不全的紙窗一陣子之後,搖頭道:
  「哇操!完了,這下子又要挨一頓揍了!」
  「哇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我怎麼突然會飛,而且力氣又那麼大呢?我該怎麼向死
假仙交代呢?」
  「哇操!不行,我必須去做一個紙窗,否則,若讓死假仙知道我偷吃了鐵匣內的那粒金
丸,我非嗝屁不可!」
  想到此,他立即拿起柴刀朝紙窗一劈。
  「嘩啦!」一聲,一刀到底,他立即被自己的神力嚇壞了:「哇操!一定又是那粒金丸
在作怪,我可要小心了!」
  他小心翼翼的劈開紙窗,一見雨勢仍無中止的現象,立即啟灶引火,一邊做飯一邊燒熱
水!
  飯菜做妥之後,他站在灶旁邊吃邊將那些紙窗往灶中塞,將那鍋熱水燒得熱氣直冒翻滾
不已!
  好不容易將那張紙窗燒光之後,他已吃飽飯,而且洗淨了碗盤,只見他鬆了一口氣,
道:
  「哇操!總算了結半件心事了!」
  他見雨勢仍無歇止的現象,立即端來澡盆將身子洗淨又洗完衣衫,然後,直接回房睡
覺。
  由於擔心賈賢會隨時回來,他在榻上翻來覆去好一陣子之後,方始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
入睡。
  翌日卯中時分,他睜一瞧不但雨勢已歇,而且天色大晴,立即道:
  「哇操!天公伯仔,你可真上路哩!」
  他跑到賈賢的房外,一見仍無他的人影,他立即暗道:
  「哇操!死假仙,拜託你就好好的再玩幾天吧!」
  他回到房中自頭下面取出宋玉蘭送給他的那錠銀子,暗道:
  「哇操!還好那馬子送我這錠銀子,否則,我非完蛋不可!」
  將銀子朝袋內一放,他立即踩著「探戈」及「倫巴」步子走到鐵門後,鐵門一開,他立
即閃了出去。
  鐵門一鎖,他朝四週一瞧,只見林木被雨水沖洗得清脆欲滴,他立即踏著輕快的步子朝
山下跑去,口中低吟道:
  「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他正哼得起勁,突聽山腰處傳來一陣宏亮的聲音:
  「媽的!死賀鶴,你終於出來啦!我以為你已經嗝屁了哩!」
  賀鶴聞言,立即叫道;
  「哇操!大肚達仔,你幹嘛一大早就觸我的霉頭,你實在是『茅坑大爆滿!過糞
(分)!」
  「媽的!死賀鶴,你的噪門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響亮了,難道是在嘴中裝金塞玉窮騷包了
嗎?」
  「哇操!大肚達仔,你到底已經幾天沒有刷牙漱口了,怎麼滿口的髒話,你難道還要再
打一架嗎?」
  「哇操!死賀鶴,打就打,誰怕誰!上回若不是被你要陰,你早就被我壓得屁滾尿流,
喘不過氣了!」
  兩人邊跑邊針鋒相對,罵到此地,一座小鐵塔出現在賀鶴身前丈餘外,賀鶴立即止步瞪
著他。
  各位看官瞧過「印度阿三」吧!此時出現在賀鶴身前的正是一位通體烏黑,高逾五尺四
寸的十八歲布衫少年。
  那顆腦袋瓜子圓圓的似個大西瓜,頭頂一片烏黑光亮,根本瞧不見一根頭髮,怪的是毫
無經過剃度的痕跡。
  那對大耳朵幾垂至雙肩,大環眼,又亮又圓,好似特別將一對玻璃珠兒嵌上眼眶般,大
蒜鼻大如秤錘端端正正的堅守崗位。
  衣袖卷折之下,露出半截烏黑的小臂與一雙奇大奇黑的大手,它似薄扇一般,用來扇火
不失為「物盡其用」!
  他正是西湖包子大王裘圓的獨生子裘達,今年雖已逾十八歲,由於長相「太可愛」,因
此,一直娶不到老婆。
  別看他長相兇惡,那顆心兒卻比豆腐還嫩,不但工作勤快,而且甚講義氣,乃是賀鶴的
「死忠兼換帖」好友。
  以往賀鶴每隔三天下山採購食物之時,必會到他們的店內去轉轉,遇到賈賢練功之時,
他也會溜去找裘達玩。
  這幾天,由於賀鶴練功,居然破例未找裘達,裘圓一見愛子魂不守舍,立即叫他送幾個
包子上山來。
  兩人一見面,賀鶴立即聞到那香噴噴的包子味道,雙目一亮,立即喝道:
  「哇操!十三點,你怎麼也來了?」
  裘達怔了一下,立即「向後看!」
  賀鶴向前一衝,一把奪過那個紙包,哈哈一笑之後,立即爬上路側的一顆大松,打開紙
包大快朵頤著。
  裘達一發現受騙,喝聲:「死賀鶴!」立即縱身向上一射,「咻!」的一聲,只見他的
雙掌一揚,疾抓向賀鶴那雙搖擺的小腿。
  賀鶴乍見他突然「飛」了上來,慌忙收腿,蹬足向上一躲,「咻!」的一聲輕響,他的
身子立即筆直疾射而上。
  「砰砰!」兩聲,他的頭部卻一口氣撞折兩根大腿粗枝幹,逕自射向半空中,嚇得他慌
忙大叫道:
  「哇操!救命啊!」
  松枝性韌,何況已逾腿粗,若以大斧砍伐,至少連連砍三下,方能將其砍斷,想不到賀
鶴竟能以頭連撞折兩根枝幹!
  裘達立即駭得那對環眼暴睜,海口大張了!
runonetime 目前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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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世間福緣皆天定

  「嘩啦!」聲中,那兩根被撞斷的松枝疾墜而下,嚇得裘達慌忙鬆開攀在枝幹的雙手,
一式「平掠橫沙」斜掠而出。
  他尚未落地,那兩根斷枝已墜落在地,立即傳出一聲「轟隆」聲響,地上的濕泥,毫不
客氣的向四周濺射著。
  這下子,可輪到裘達的那對大掌「拉風」,只見它們一陣揮掃,身子落地之後,居然身
無一滴污泥,的確管用。
  裘達剛落地,立即聽賀鶴的呼救聲音,抬頭一見他似殞石般疾墜而下,裘達立即吼道:
「媽的!死賀鶴你在搞什麼鬼嗎?」
  「哇操!快接住我呀!」
  「媽的!接住你?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我非斷臂不可哩!不幹!」
  「哇操!你當真見死不救了!你別忘了咱們同日死的誓言!」
  「這……媽的!我會被你害死!」
  破口大罵聲中,他已瞄準賀鶴的墜落方向挺肚仰向在地。
  「咚!」一聲大響,賀鶴的臀部撞上裘達的圓肚,再度疾彈而上,立聽賀鶴叫道:「哇
操!我又上來了,怎麼辦呢?」
  裘達憋氣使勁頂住賀鶴之後,只覺並無想像中的疼痛,立即再吸一口氣,現時瞄準賀鶴
即伸手摟住樹幹。
  「砰!」的一聲,雖則撞個正著,卻比摔死還好,他立即揉樹而下。
  裘達躍起身子,揉揉肚皮叫道:「媽的,死贊鶴,還好有我這個大圓球,否則,你今日
非摔嗝屁不可!」
  賀鶴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道:「裘老大,謝啦!你這個大肚子實在是一個好寶貝,
果然如此管用!」
  裘達朝兩根斷枝一瞧,立即叫道:「媽的!少拍馬屁啦!快收拾一下,否則,萬一被別
人瞧見,一定會被挨罵的!」
  「是!是!裘老大,你歇會兒,小弟馬上動手!」
  說完,果真彎腰抱起枝幹拖往林中。
  賀鶴瞪大那雙環眼將賀鶴從頭到腳,一見他只有數處衣衫破裂,不由叫道:「媽的!死
賀鶴,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
  「哇操!不錯!我正是中了邪,而且是中了雲鬼邪!」
  「媽的!你是不是在罵我?」
  「哇操!裘老大,我敢罵你嗎?何況,方纔若不是你這個寶貝肚子頂了兩下,我早就一
命嗚呼衣哉,魂飛西天極樂世界啦!」
  「媽的!死賀鶴,你這個專門使壞心眼的傢伙還想到西天極樂世界嗎?閻王爺早就在第
十八層地獄替你留下位置啦!」
  「哇操!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去過地獄啦?」
  「這……我……媽的……我……」
  「哈哈!裘老大,幫幫忙,抬抬啦!」
  「不幹!你自己拖自己拖,我只是要讓你這個大力士有表現的機會,既然你自動放棄,
那就算啦!」
  「媽的!你真的承認我是大力士嗎?」
  「哇操!豈止我承認而已,這是全杭州人公認的事實!無論是山崩地裂,或者是海枯石
爛,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裘達哈哈一笑,道聲:「看我的!」抱起枝幹朝林中遠處一擲,蒲扇大的雙掌朝地面一
陣陣掃,落校落葉立即飛向林中。
  甚至連泥濘不平的地面亦被削得甚為平整。
  賀鶴瞧得張嘴瞪目,叫道:「哇操!裘老大,你是不是在變魔術呀?怎麼兩三下就清潔
溜溜了呢?」
  「哈哈!細仔!你別土啦!這個就是武功啦!」
  「哇操!裘老大,你也會武功呀?以前怎麼沒有看見你露過呢?」
  「哈哈!現在露也不晚呀!不過,你可不能在阮阿爸面前提及我露武功之事,否則,我
可要吃不完兜著走啦!」
  「哇操!安啦!我怎麼會那麼不上路呢?裘老大,能不能傳一手呢?」
  「這……不行啦!阮阿爸不准啦!何況阮阿爸也說過你不適合練習這種功夫,他還比喻
了一句……這!媽的!豬腦!」
  「哇操!不教就不教,別找那麼多的理由啦!」
  急中生智,裘達立即叫道:「廟小容不下大菩薩!對!阮阿爸就是說過這句話,我發誓
我不是『違章建築——亂蓋』!」
  「哇操!伯父說我是大菩薩?哇操!真是愛說笑!」
  「真的啦!阮阿爸是如此說的啦!」
  「哇操!伯父是在開玩笑的啦!你瞧瞧咱們兩人的模樣,不但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連比
都不能比哩!」
  「可是,阮阿爸說得挺認真的哩!對了,你方才怎麼會射出那麼高呢?而且還能在撞斷
枝幹之後,沒有撞破頭呢?」
  「哇操!你希望我撞破頭嗎?太過份了呢!」
  「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啦!我只是覺得很奇怪而已!」
  「哇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無敵鐵金剛』了!」
  「哇操!安啦!我只是暫時比喻一下而已,當今世上只有你夠資格擁有『無敵鐵金剛』
這個天霸王字號,對吧?」
  「咳!咳!正是!細仔,謝謝你的支持,到我家去,我請你好好的大吃一頓『包子
餐』!」
  賀鶴聞言,立即想起自己乃是要找木匠做個「舊」紙窗,叫聲:「哇操!」之後,朝袋
中一摸,一見那錠銀子尚在,不由鬆了一口氣。
  「細仔,你在緊張什麼?」
  「哇操!我只顧著和你談話,幾乎忘了正事,走吧!」
  說完,匆匆的朝山下奔去。
  別看裘達挺著一個大肚子,而且長得甚為笨重,只見他的右足一抬,立即似陣風般掠到
賀鶴的身旁。
  「裘老大,你今天有沒有看見老林開店門呀?」
  「那個老林呀?」
  「做門窗的老林呀!」
  「有!有!我先送六個包子去他的店裡再來找你的,你幹嘛要找他?」
  賀鶴猶豫片刻,突然有了主意,立即邊走邊道:「哇操!昨晚風雨交加,我忘了門窗,
竟被吹落了一扇紙窗。」
  「哇操!還好死假仙不在,否則我非層皮不可,因此,我打算趁他還沒回來之際,趕快
做一個賠他。」
  「這……那要不少錢哩!你有嗎?」
  「哇操!當然有啦!你看!」說完,立即將那錠銀子掏了出來。
  那錠銀子至少有五兩重,因此,裘達立即瞧得雙目一亮,叫道:「媽的!細仔,你從那
兒撈來的,讓我瞧瞧!」
  賀鶴縮手避開裘達的大掌,叫道;
  「哇操!撈來的?我又不是西湖畔的姑娘們,你真是門縫裡看人瞧扁了!」
  那知,他的右手剛縮回,突覺掌中一輕,那錠銀子居然無翼自飛,向後疾飛而去,急得
他忙轉身追去了。
  「呵呵」笑聲之中,那錠銀子已經飄飄的落入一位相貌清濯,長髯及胸,錦衣華服的六
旬老者之掌中。
  賀鶴吼聲:「還我的銀子來!」立即伸手衝了過去。
  華服老者俟賀鶴衝近尺餘,方始輕輕的一閃,賀鶴立即撲個空,急得他慌忙轉身再度疾
撲猛抓。
  那知,任憑他如何的撲抓,不但沾不到華服老者的衣襟,而且急德氣喘吁吁,滿頭大
汗,卻又不甘心的撲抓著。
  「哇操!裘老大,你在看戲呀!」
  「喔!好!看我的!」
  那知,裘達剛起步欲撲,只見華服老者道句:「沒你的事!」左掌隨意的一揮,裘達立
即蹬蹬連退不已!
  只聽他吼道:「媽的!老鬼,你……哎喲!」
  「啪!」一聲,裘達的右頰立即挨了一巴掌。
  賀鶴趁他揮掌揍人之際,右掌朝那錠銀子一抓,右腳迅速的踢向他的小腿,然後出聲叫
道:「哇操!給你死!」
  華服老者呵呵一笑,將那錠銀子朝賀鶴的右腕一敲,右腳尖一頓一挑,立即踢中了賀鶴
右足的「跳環穴」。
  「砰!砰!」兩聲,賀鶴不但被敲中右腕,而且立即摔成四腳朝天,最慘的是,居然無
法再爬起身子。
  「哇操!疼死我了!我……我……」
  他急得滿臉通紅,立即用力連掙。
  裘達吼聲:「老鬼!」立即又衝了過來。
  華服老者神色一冷,沉喝一聲:「楞小子!」右掌虛空一推,然後又隨意一後揮,裘達
立即捂著右頰踉蹌連退。
  賀鶴見狀,那股澎湃真氣立即「風運起,山河動」迅速的流遍全身經脈,立見他再度撲
向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輕咦一聲,身子向右一閃,左掌順勢在賀鶴的左腰一按,然後,將那錠銀子塞
入賀鶴的右掌中。
  「砰!」一聲,賀鶴向右踉蹌三步之後,立即怔怔的瞧著自己掌中的那錠銀子,然後詫
異的瞧著華服老者。
  華服老者一見自己竟制不住這少年的「麻穴」,立即神色一變,脫口問道:「小哥兒,
可否奉告令師的名諱?」
  賀鴻尚未開口,裘達立即叫道:「他沒有師父啦!」
  華服老者瞪了他一眼,沉聲道;
  「裘達你插什麼嘴?」
  「我……你怎麼揍了我兩巴掌!」
  「哼!反正你肉硬皮厚,多挨幾下又有何妨?」
  「可是,你的手勁好大膽!很疼哩!」
  「哼!誰叫你對老夫無禮,若非瞧在裘圓的面子上,哼!哼!哼!」
  「咦?你是誰?你怎麼認識阮阿爸?」
  華服老者道句:「你自己去猜吧!小哥兒,你尚未回答我的問題哩!」
  賀鶴將銀子朝袋中一塞,應道:「不錯,我並沒有師父,不過,我相信你總打敗你的一
天!」
  「呵呵!好志氣,好志氣!呵呵呵……」
  長笑聲中,他已經輕飄飄的朝山上掠去二十餘丈了。
  賀鶴瞧得暗暗咋舌道:「哇操!這人簡直是神仙哩!」
  裘達摸摸挨捧的右頰,低聲道:「細仔,你真的敢和他單挑嗎?」
  「哇操!我有幾個膽子呀!我只是掙個面子而已!」
  「不對!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定要守信用!」
  「哇操!四馬難追,我可以多派一匹馬呀!搞不好就將他五馬分屍,看他還能欺侮少年
郎!」
  「難!太困難了!」
  「哇操!裘老大,你怎麼沒有鬥志呢?」
  「不是啦!是這個老……老人太厲害啦!」
  「哇操!他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咱們還年輕,怕個鳥!」
  「這……話能哪些說,他可以隨時要咱們的命呀!」
  「這……說得有理,不過,我相信他在咱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比我們強不了多少,你
說對不對?」
  「嗯!對!」
  「既然對!我就有信心可以打敗他,可惜,他沒有留下姓名及地址,我以後恐怕沒有和
他較量的機會了!」
  「細仔!少臭美了!走吧!」
  「哇操!我真的有信心可以打敗他哩!」
  「算啦!少吹牛啦!我真替你感到臉紅哩!」
  「哇操!咱們騎著驢看本事,走著瞧吧!」
  兩人剛離去不久,突見人影一閃,那位華服老者已重現於原地,只見他捋髯頷首道:
「有出息,不知是誰家的兒郎?」
  人影一閃,他已飄上一株古松上,閉目養神了。

  一個時辰之後,只見賀鶴扛著一捆方型長木條及一大包食物,帶著一位手提帆布袋,及
一卷紙的四旬中年人慢跑而來。
  只見那中年人邊跑邊喘道:「阿鶴,你這二兩銀子挺不好賺的哩!」
  「哇操!『歹勢(不好意思)啦』!不過,大叔,你瞧我幫你扛這些木條,也可以算是
倒貼一分小工資哩!」
  「阿鶴,咱們用走的,好嗎?」
  「我……,我怕會趕不上時間哩!」
  「可是,我如果繼續跑下去,等跑到你那賢鶴樓,那有力氣再幹活?何況賈大爺不會那
麼湊巧的在今日回來的!」
  「這……好吧!置之死地而後生,大不了再挨頓揍而已!」
  「阿鶴,賈大爺還動輒揍你嗎?」
  「這……不一定啦!看他高興啦!」
  「唉!我實在不願意在背後批評人,不過,賈大爺實在太過份了,以你這麼勤快乖巧的
少年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呀!」
  「大叔,你把我說得太好啦!大叔,你可別忘了在紙窗做成以後,一定要把它弄成半新
不舊的喔!」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
  「大叔,到了,請你在這兒等一下!」
  說完,立即矯健的翻過紅牆進入院中。
  華服老者隱在遠處一株大樹枝椏間,凝神瞧著跳著「探戈」及「倫巴」前進的賀鶴,神
色立現肅然。
  盞茶時間之後,只見賀鶴將那盆小柏樹移開一尺之後,方始跑去要開側門,然後將中年
人帶入了廳中。
  華服老者盤坐在枝椏間縱觀院中的花木及奇石,暗自敬佩之中,立即苦思如何破解此
陣。
  任憑他武功深厚及見識廣博,而對這種曠古奇陣,他越思考越心寒,立即閉上雙眼默默
的調息著。
  當夕陽即將西沉,賀鶴哈腰鞠躬的將中年人送出鐵門之後,華眼老者立即默默的瞧著賀
鶴如何的步入大廳。
  他邊瞧邊忖,一直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他方始在長歎一聲之後,默默的飄下樹後掠向山
下馳去。
  此時的賀鶴已經填飽肚子摸著紙窗低聲道;
  「哇操!為了這個破紙窗,竟害我虧了二兩銀子,死假仙,你真會坑人!」
  他嘀咕一陣子之後,思維立即轉到裘達及華眼老者的身上,好勝心一起,立即仔細的背
誦「天心劍」口訣。
  思考半個時辰之後,仍然不得要領,他只好跑到賈賢的房中取出那本小冊,一字一句的
閱讀起來。
  他雖然不相信老人所吹噓的只要練成「天心一劍」就可以縱橫天下,不過,他相信天心
老人一定有幾把刷子。
  因為,他只是吞下那粒金丸,不但渾身是勁不覺累,而且居然還會飛,如果再練成「天
心一劍」,那一定是嘎嘎叫的。
  不知不覺之中,時間又消近了半個多月,不過,他卻只能憋憋扭扭的擺出「天心一劍」
的分解動作。
  這一夜,再度下著傾盆大雨,賀鶴關安門窗,又自找苦頭的練了一陣子的「天心一劍」
之後,方始上榻睡覺。
  酣睡之後,突聽一聲淒厲的「猴園仔!」賀鶴霍然一驚,立即坐起身子,道:「哇操!
是死假仙回來了嗎?」
  窗外仍是傾盆大雨,根本沒有人聲及人影,他以為自己做了夢,低罵一聲:「哇操!我
真是神經病!」立即又躺了下去。
  那知,就在此時,倏聽前院傳來一聲淒厲的「猴囝仔!」賀鶴急忙應聲:「來啦!」匆
匆的套上布靴,立即跑了出去。
  他撐起牆角的油傘,打開廳門朝外一瞧,只見一向沉穩著山的賈賢竟然趴倒在院中,他
不由魂飛魄散!
  倏見賈賢抹去臉上的雨水扯喉喊道:「猴囝仔……」
  賀鶴應聲:「來啦!」立即撐傘衝入雨中。
  他跳了一陣子「探戈」及「倫巴」之後,終於來到賈賢的身邊,他一見賈賢滿身是傷,
鮮血汩汩直冒,不由駭呼道:「主人,你……」
  賈賢身子一震,望了賀鶴一眼,叫道:「背……,背我入廳……」
  「好!好!主人,你抱緊點喔!」
  折騰盞茶時間之後,賀鶴終於將賈賢放在廳中桌上了。
  他雖然心慌意亂,不過,為了省去洗被單,他聰明的將賈賢放在桌上,倏聽賈賢喘道:
「枕……枕下……小瓶……」
  「好!好……你稍等一下!」
  說完,匆匆的跑入賈賢的房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
  「灌……灌入……嘴……中……」
  說完,顫抖的張開嘴。
  「哇操!死假仙,你也有今天呀!你怎麼不再神氣啦!媽的!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
東,十年河西呀!」
  內心雖在暗罵,動作可不敢怠慢,只見他將木塞一拔,立即小心翼翼的將那些清香撲鼻
的液體灌入賈賢的嘴中。
  賈賢緩緩的嚥下藥水之後,弱聲道:「抱我……回房……」
  賀鶴點點頭,立即將他抱回房中輕輕的放在榻上,心中卻暗罵道:「哇操!死假仙,你
可真會整人哩!」
  賈賢掙扎的盤坐起身子,立即沉聲道:「你出去吧!」
  「是!」
  「慢著!」
  「是!主人,你有何吩咐?」
  「從現在起,你未得我的吩咐,不准來此,更不准管院中那些人!」
  「哇操!院中還有人呀?」
  「少囉嗦!出去吧!」
  「是!」
  賀鶴關上賈賢的房門之後,立即又跑出大廳。
  只見有四名紫衣大漢揮動刀劍,在賈賢方才趴倒之處附近來回奔跑,瞧他們的驚慌神
色,分明已被陣式所困了。
  賀鶴立即暗忖道:「哇操!死假仙一定是被他們四人砍傷的,只要死假仙能下榻,這四
人的性命就要『倒數計時』了。」
  他又瞧了那四人一陣子之後,方始回房更換衣衫就寢!

  大雨連下三天,賈賢一直閉門不出,賀鶴自壁間小洞暗中觀察,發現他已經在傷口上
藥,一直調息養傷。
  院中那四人在驚惶,大雨沖洗之下,雖然服過藥丸,卻因為連續三天未進半粒米,早已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賀鶴由於一直在思忖他們為何會打架以及暗中注意著他們,因此,除了吃喝拉以外,居
然沒有練習「天心一劍」。
  他曾經想練一練,可是,為了避免被陰魂不散,神出鬼沒的賈賢發現,他只好打消了念
頭。
  第四天午後時分,賀鶴正在午睡,突聽賈賢喚道:「猴囝仔!」他立即應聲:「有!」
同時跑到他的房外。
  只聽賈賢隔門沉聲說道:「那四人死了沒有?」
  「沒有!不過,全趴下了。」
  「嘿嘿!劍門四英,你們的死期到了,猴囝仔!」
  『有!」
  「到廚房去拿菜刀,砍下那四人的腦袋!」
  賀鶴嚇了一大跳,「我……」了一陣子,硬是不敢離去。
  「猴囝仔,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
  「主人我……我……」
  「嘿嘿!猴囝仔,你大概因為輕鬆了一個月,不但皮在發癢,而且連膽子也變大了,是
不是?」
  「哇操!不是啦!我……我不敢殺人啦!」
  「嘿嘿!你有沒有殺過雞?」
  「有呀!我都是一刀朝雞脖子一砍,就了賬啦!」
  『嘿嘿!外面那四個傢伙跟雞一樣,去吧!」
  「可是,人命關天呀!」
  「嘿嘿!好一個人命關天,猴囝仔,想不到時隔將近一個月,你居然比我聰明,而且訓
起我了,嘿嘿!很好!很好!」
  「咚!」的一聲,賀鶴立即跪在門外,惶聲道:「主人,小的知錯了!請您息怒,小的
這就去將那四個傢伙做掉!」
  「嘿嘿!做掉?很好聽的字眼,我等著瞧那四個人頭,去吧?」
  「什麼?你還要瞧人頭呀?」
  「不錯,你最好拿著一個桶子去裝人頭,免得血跡弄髒了地面!」
  「是!是!主人請稍候。」
  說完,立即爬起身子跑向廚房。
  盞茶時間之後,他已左手提著木桶,右手拿著一把菜刀,緊張萬分的來到一名紫衣大漢
的身邊。
  他確定對方已經暈迷不醒之後,咬緊牙根,高舉菜刀,猛地向下一砍,「叭!」的一聲
過後,立即「呃!」的斷呼聲音。
  「嘿嘿!很好,這就是運功使劍之法,你去練一練吧!」
  「這……可是,小的沒有劍呀!」
  「菜刀也一樣,日落之前,提人頭來我,下去吧!」
  賀鶴道句:「是!」立即提著木桶拿著菜刀離房而去。
  他走到廳外,一見那三人仍然緊張的在原地打圈子,立即暗罵道:「哇操!你們這三個
老包怎麼還不昏倒呢?」
  他盯了他們半晌,立即盤坐在地上默默的按著賈賢方才說過的穴道,暗道:「哇操!死
假仙,你總算又洩出一招了吧!」
  心中一喜,立即先調息一圈之後,方始將真氣沿著賈賢所說過的方向緩緩的運轉了一
遍。
  當真氣流到虎口之處,只見那把菜刀沒來由的震顫起來,他在驚駭之下,立即隨意的朝
外一揮。
  「普!」一聲,刀鋒所經之尺餘外地面立即劃起一道深痕,草屑立即一陣紛飛,慌忙放
下菜刀,小心翼翼的輕按地面。
  將那些草皮整過容恢復原狀之後,他欣喜萬分的望著自己的右手,低聲:「原來如此,
我懂了!」
  難怪賀鶴練了好幾天,仍然會摔跤及扭到腰。
  此時,他一瞭解這一點,立即走到沒有花木之處胡亂的揮動菜刀,「呼呼」聲中,他不
停的縱躍及翻滾著。
  哇操!真夠爽,有夠贊!
  起初,他尚有戒心不敢放手施為,在連劈半個時辰,他只覺越劈越順手,不知不覺之
中,立即開始演練「天心一劍』了。
  天心一劍雖然只包括兩式,卻變化繁複,「砰……」聲響之中,他不停地摔跤著,不
過,卻欣喜萬分的又立即起身演練著。
  他為何欣喜呢?因為他友現自己居然已經少摔跤很多次了,信心一生,他當然津津有味
的繼續演練了。
  他拭去額上的冷汗,一見那三人已經盤坐在地上,他哈哈一笑,邊走過去邊暗道:「哇
操!我才不相信你們能撐多久,累了吧!」
  他悄悄的掩到一名大漢的背後,菜刀一揚,疾壁向他的後頸項。
  倏見他人側身一閃,銅劍疾削而來。
  賀鶴嚇得將菜刀朝那人一擲,立即後退三大步。
  那人的閃避之際,立即陷入另一處陣式,只見他好似見到什麼鬼怪般,一邊揮劍一邊劈
掌,狀似在拚命一般。
  賀鶴心中一喜,悄悄的閃過去拾起菜刀用力一擲。
  「啊!」的一聲慘叫,把那菜刀立即釘在那人的後背,痛得他揮舞更劇了。
  賀鶴閃到那具無頭屍體旁,拾起那把大刀,悄悄的閃到「死門」等那人踉蹌奔到身前,
立即一刀砍向他的右臂。
  那把大刀甚為鋒利,只聽「叭!」的一聲,那人的右小臂及那把鋼劍應聲落地,疼得他
立即疾逃而去。
  賀鶴手撫刀鋒,暗道:「哇操!好利的刀呀!挺適合剁肉的!」
  他一見那人又驚慌的揮掌踉蹌而來,立即將大刀朝前一戮,「普!」的一聲一刀入腹,
那人立即慘叫出聲。
  賀鶴將大刀往回一抽,立即蹲下身子。
  「呼!」一聲,一道掌勁沿著他的頭頂疾掠而過,賀鶴得意的暗笑道:「哇操!我早知
道你這個老包會來這一套的,哼!想揍我,還早哩!」
  「砰!」一聲,那人用力過猛,立即摔倒在地。
  賀鶴趁著他在掙扎起身之際,大刀向下一砍。
  「砰!」一聲,地下立即多了一個人頭。
  賀鶴哈哈一笑,勝利的喜悅立即沖淡驚駭及不安。
  他閃到另一人的一邊,一見對方雙目圓睜,弓身仗劍全力戒備,他立即默默的站在原處
等待出手之良機。
  那人凝神在原地緩緩的轉動身子,豆大的汗珠雖然自臉上成線墜下,他卻不敢分神去拭
汗或是晃頭部。
  只聽那人冷哼一聲,賀鶴只覺虎口一疼,顧不得瞧見那把大刀已被磕飛向何處,立即收
腿退回原處。
  那人原欲趁勝追擊,想不到在急進之中,立即又墜入另一個陣式變化之中,立見他拚命
的揮劍縱躍著。
  賀鶴邊揉虎口邊暗罵道:「哇操!這傢伙好大的手勁,此仇不報非君子,有啦!」身子
一蹲,立即捧起一塊大石。
  他緩緩的將那塊大石高舉過頂,一見那人越來越接近自己,趁著他轉身舞劍之際,立即
用力砸了過去。
  「砰!」一聲,那塊大石結結實實的砸中那人的背部,不但立即將他砸倒在地,而且令
他不停的吐血。
  賀鶴哈哈一笑,也鬆了一口氣,將菜刀朝腰帶一插,抱起那塊大石,緩緩的來到最後那
人的附近,默默的抬起大石準備贈送給那人。
  那人邊戒備邊叫道:「姓賈的,你如果有種就光明正大的拚鬥一番,似這種鬼鬼祟祟的
行為,豈非弱了你那『陰魂書生』的威名!」
  「哇操!死假仙原來還有一個『陰魂書生』的別號呀!媽的!陰魂書生陰魂不散,果然
是名不虛傳!」
  他一邊暗自冷笑,一邊瞧著對方的行動,此時一見對方已經背對著自己,立即振起將那
塊大石砸了過來。
  大石方出手,他立即又抽出那把菜刀,用力朝剛閃避出去,卻尚未站穩身子的老兄背部
疾擲而去
  「轟!」一聲大響,立即掩沒那把菜刀的破空聲音,那位老兄正在慶幸逃過一劫之際,
想不到居然還有一劫!
  「啊!」的一聲慘叫之後,那人踉蹌衝出,立即陷入另一個陣式變化之中,賀鶴一見良
機不可失,立即衝進去抱起那塊大石。
  他抬著大石站在一旁,立即怔道:「哇操!我該砸那邊呢?若砸爛頭,恐怕抱不了帳,
若砸背部,菜刀非斷不可,砸腿吧!」
  主意一定,果然疾砸向那人的雙腿。
  「砰!」一聲過後,簡三仗以施「流星身法」的雙腿齊膝而折,疼得他立即慘叫出聲昏
倒在地。
  賀鶴拾起他摔在地上的銀劍,躡手躡腳的走到那人的身邊,鋼劍一揚,「砰!」的一
聲,一顆首級立即溜轉出去。
  「卡!」一聲,由於用力過度,那把鋼劍立即應聲而斷。
  一聲斷斷續續的吁氣聲音過後,只聽賈賢沉聲道:「進來吧!」
  賀鶴推開房門,一見賀鶴已將那個鐵匣放在榻沿,他立即暗駭道:「哇操!難道他已經
發現鐵匣被開啟過了!」
  他立即低頭走向榻去。
  賈賢一見那四顆首級(先前已擺了簡大的首級),立即哈哈大笑著。
  賀鶴不由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賈賢在大笑之中,突然岔了氣,立即連連一陣咳嗽,那張蒼白的臉上被嗆得一陣酡紅之
余,胸部急劇的起伏著。
  賀鶴見狀,慌忙欲上前替他撫胸拍背順氣。
  賀鶴喝聲:「別碰我!」立即又咳嗽著。
  賀鶴低頭退回桶旁暗罵道:「哇操!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死假仙,你最好一咳不
起,早點嗝屁吧!」
  半晌之後,賈賢已停止咳嗽,只見他緩緩的下了榻,踉蹌走到書桌前,自抽屜中取出一
個瓷瓶,立即服下三粒綠色藥丸。
  他另外取出一個褐瓶,沉聲道:「猴囝仔,將那四具屍體搬到院後小溪旁,然後將一小
撮藥粉撒在屍體上。」
  「記住,你絕對不能碰到那種藥粉,否則……嘿嘿!我已經說過了,你如果要試試看,
我也無可奈何,下去吧!」
  賀鶴接過那個褐瓶,問道:「主人,這是什麼藥?」
  賀鴻冷哼一聲,踉蹌上了榻,立即盤膝而坐。
  賀鶴碰了一鼻子灰,立即提著那桶首級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只見他將那四具屍體並排在黠暗的溪邊,嘀咕道:「哇操!這四個老包
挺重的哩!」
  他將四個首級湊在四具屍體的頭上,低聲道:「哇操!你們的身材及衣服都相似,湊錯
了頭,可別怪我呀!」
  說完,立即掏出那個褐瓶。
  他剛將一小撮黃色藥粉倒在一具屍體的衣上,立見藥粉處冒起一縷縷黃煙,衣衫巨然開
始腐爛。
  賀鶴神色一變,慌忙緊緊的旋上瓶蓋。
  他剛將瓶蓋旋緊,立即聞到一股腐臭味道,那具屍體之肉不但開始腐爛,而且迅速的擴
散著。
  賀鶴嚇得臉色蒼白,一口氣退出了三丈外。
  他剛站好身子,那具屍體已經連人帶衣被化成了一攤黃水。
  黃水流經之處,不但青草枯萎成黑,而且波及旁邊那具屍體立即開始蝕化,嚇得他慌忙
將褐瓶放入桶中。
  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黃煙及腐臭味道,不到盞茶時間,那四具屍體已經化成屍水,空中
亦再度飄起雨絲了!
  這一夜,賀鶴做了一夜的惡夢。

  翌日上午,他正在廚房用膳之際,突見賈賢緩緩的走了進來,他立即喚聲:「主人,您
早。」同時站了起來。
  賈賢沉聲道:「熬碗燕窩粥,然後,下山去抓六貼藥。」
  說完,將一張銀票及藥方遞入他的手中,然後轉身離去。
  賀鶴將藥方塞入懷中,邊熬粥邊暗忖道;
  「哇操!真是新聞,死假仙居然要抓藥,哇操!一百兩銀子哩!」
  他不由顫抖著雙手瞧著那張銀票。
  半晌之後,他立即由那張銀票想起那位曾以一張金額空白的銀票要求賈賢替她除去雙乳
間之痣的宋玉蘭。
  一想起她,賀鶴立即想起她那迷人的胴體以及和賈賢在榻上顛鸞倒鳳的風流情形,他立
即全身不對勁了!
  一直聽到賈賢那句「猴囝仔,你在發什麼怔!」他霍然一驚,立即聞到一陣焦臭味道,
慌忙朝鍋中一瞧。
  只見鍋中之水已煮干,那些珍貴的燕窩及粥飯亦已成焦,嚇得他慌忙朝鍋中添水,同時
抽出柴火。
  一聲冷哼過後,他一見賈賢冷冷的站在門旁,立即跪在地上求饒。
  「哼!你方才在想什麼?」
  「小的……在……小的在想昨夜那些屍體化成黃水的情景……」
  「哼!少見多怪,從現在起,不准再那件事,也不准再提那件事。」
  「是!是!」
  「下山去吧!記住!吩咐掌櫃的配用道地藥材,他若問起為何要配這種藥,你就一概難
說不知道,懂嗎?」
  「懂!」
  「去吧!」
  「是!」
  一離開「賢鶴樓」大門,賀鶴好似離籠之鳥般,立即輕鬆不少,不過,他的腦海中硬是
無法揮去那四灘黃水的陰影。
  因此,他入城之後,根本沒去找裘達,直接走入了「懷遠堂」。
  掌櫃的乃是一名清懼老者,他瞄了那張藥方的一眼,問道:「小哥兒,你們家是不是有
人染了血失過多之症狀呀?」
  「不知道!」
  「小哥兒,你要配幾帖?」
  「六帖,而且是要配道地藥材!」
  說完,將那張銀票擺在櫃上。
  「咦?小哥兒,你挺內行的,居然知道行情哩!」
  「謝謝你的誇獎,請開始配藥吧!」
  掌櫃的倒了一杯熱茶遞給賀鶴,立即開始配藥,口中卻含笑問道:「小哥兒,你住在那
兒呀?」
  「頭仔,專心一點啦!別弄錯斤兩啦!」
  「呵呵!老夫自幼即摸藥掌秤,怎會出差錯呢?小哥兒,老夫瞧你似乎昨夜未睡好,難
道家中有人病危?」
  「頭仔,我可不可以不說話?」
  「呵呵!可以呀!你可以不答老夫的問題,老夫知道府上一定有人染上重病,難怪你沒
有心情和老夫搭腔。」
  「不過,老夫瞧你雖然一身布衣,卻掩藏不住你的器宇昂揚本色,呵呵!可惜,我那位
孫女兒自幼已經許配給方家……」
  就在這時,突聽珠簾後面傳來一陣嬌滴滴的聲音道:「爺爺,您是和誰在說話呀?怎麼
提到瑤兒呢?」
  聲音方落,一位明眸皓齒,一身水色彩裙的二八佳人似小鳥般自珠簾後躍了出來,賀鶴
慌忙低下頭。
  掌櫃的姓唐,名叫祖烈,世代行醫販藥,其子唐繼志卻不繼承他的志業,在城內「杭州
鏢局」當總鏢頭。
  這少女乃是唐繼志之女唐碧瑤,她一見爺爺和一位年紀和她相仿的少年在交談,立即羞
澀的低下頭。
  目光卻偷偷的打量這位一見到自己,卻突然低下頭的少年。
  唐祖烈目光一掃二小的神情,暗自歎道:「好一對珠聯壁合,唉!若非志兒擅自作主許
下方家那門親事,該有多好!」
  他在暗歎之際,突聽唐碧瑤叫道:「好呀!原來是你呀!怪不得你不敢見我,爺爺,就
是他啦!」
  唐祖烈怔了一下,道:「瑤兒,你認識這位小哥兒嗎?」
  「哼!我才不會那麼倒霉哩!誰認識他呀!哼!」
  賀鶴聽得心中冒火,張口欲言,卻又忍了下來。
  唐碧瑤卻瞪著他叱道:「小飛仔,你怎麼不吭聲了?喔!姑奶奶明白了,你一定是怕姑
奶奶的爺爺吧?哼!欺善怕惡。」
  「瑤兒,不可無禮!」
  「爺爺,你還記得瑤兒去年此時向你提過的那位小飛仔嗎?」
  唐祖烈想了一下子,恍然大悟道:「唔!瑤兒,你去年夏天在西冷遇見的人,就是這位
小哥兒呀?」
  「對!就是他這個可惡的傢伙!」
  「瑤兒,來者是客,不可無禮!」
  「爺爺,請您別管此事,瑤兒今天要和他這個傢伙算算這筆賬!」
  「不行……不行……」
  賀鶴憋了一肚子氣,一見唐碧瑤那付盛氣凌人的模樣,立即沉聲道:「頭仔,請你專心
配藥,別管在下和令孫女之事!」
  「這……小哥兒,老夫知道你那句話並無惡意,瑤兒,算了吧!」
  「算了?不行,喂!咱們到後院去。」
  「不行!孤男寡女,流言可懼。」
  「你……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哇操!在下一向謹言慎行,絕無胡說之言,有什麼話,當著令祖攤開來說吧!在下不
希望再有誤會之事!」
  「你……你……爺爺,瑤兒受不了啦!」
  說完,緩緩的抬起了右掌。
  賀鶴一見她居然想動武,心中雖然緊張,表面上卻沉聲道:「哇操!姑娘,你一直說我
是小飛仔,請你交代一下!」
  唐碧瑤放下右掌,冷冷的道:「你可有膽量把去年相見這事說一遍。」
  「哇操!說就說,誰怕誰,你在去年和一位比你驕傲的年輕人……」
  「客氣點!他正是家兄唐承宗,我們兄妹二人那天原本要上山去遊山玩水,那知卻會聽
那種不要臉的歌兒……」
  說至此,紅著臉垂下了頭。
  賀鶴心中暗笑,表面卻問道:「哪首歌兒?」
  「你……你別裝蒜,你自己明白!」
  「哇操!我一天忙到晚,那會記得那麼多呢?」
  「你……你……」
  「呵呵!小哥兒,你可記得那首『男怕吵,女怕……」
  「哇操!我明白了!」說完,立即快速唱了一遍:「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他剛唱完,唐碧瑤已叱聲:「不要臉!」右掌一揚,疾揮向他的右頰。
  賀鶴收頸揚手扣住她的右腕,沉聲道:「哇操!你別食髓知味,你在去年賞了我一巴
掌,今年別想!」
  唐碧瑤叱聲:「鬆手!」左掌就欲再度揮來,倏覺右腕一陣劇疼,她立即「哎喲」一
叫,蹲下身子。
  賀鶴鬆手退到櫃角沉聲道:「哇操!這首民歌乃是鼓勵男女夫婦要相敬如賓及節育,有
何不妥?」
  唐碧瑤拭去淚水,邊揉右腕邊叫道:「歪理,不要臉!」
  唐祖烈冷眼旁觀,心中暗自稱讚不已!
  「哇操!你方才不要臉哩!你明明打不到我,卻叫你的那位寶貝哥哥幫忙,你說,你揍
了我幾下個?」
  「哼!姑奶奶是在教訓你這個無恥之徒!」
  「哇操!不錯!那天我若不是咬緊牙根,早就被你揍成無『齒』之徒了,哼!你還好意
思提此事?」
  唐碧瑤聽得臉兒一陣紅,一陣白,一時出聲不得。
  「呵呵!誤會,全是誤會,瑤兒,還不快向小哥兒賠禮!」
  「爺爺,您要瑤兒向他賠禮?」
  「是呀!他並沒有說錯話,而你卻和宗兒對他動了手腳,快點向他賠禮,免得讓小哥兒
恥笑爺爺教導無方!」
  「不要啦!爺爺,他還有一句很不要臉的話哩!」
  「喔!怎麼沒聽你及宗兒提起呢?說來聽聽!」
  「不要啦!羞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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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梟雄也有落魄時

  賀鶴立即問道:「頭仔,你想不想聽那句話?」
  唐祖烈尚未開口,唐碧瑤已經尖叫道:「不!爺爺,你別聽那句話!」
  唐祖烈一見大門口已經圍來五人,立即含笑走過去,道:「沒事,沒事,小孫女只是在
鬧著玩的,對不對呀!」
  那五人離去之後,賀鶴立即沉聲道:「頭仔!藥配妥了嗎?」
  「沒有!還有幾味藥必須研成粉末。」
  說完,自櫃中取了三味藥,秤妥之後,立即放在個鐵碗中。
  右掌手持一個帶蓋小鐵杵立即「拍……」的撞擊著。
  賀鶴默默的看著他在將藥材撞碎之後,熟練的研磨起來,心中一動,腦中立即有了一個
怪點子,於是,他飛快的思忖著。
  當唐祖烈將鐵腕中的藥粉均分在那六名藥材之中以後,賀鶴突然問道:「頭仔,你一天
打幾次?」
  「不一定,要看有多少的客人。」
  「哇操!你是在幾歲第一次的?」
  「嗯!十二歲,太早會打傷身子。」
  「哇操!誰教你打的?」
  「先父!」
  「哇操!你打完之後,有何感覺?會不會累呀?」」
  「習慣了,怎會累呢?何況,有錢賺,只會覺得高興,怎麼會累呢?」
  「哇操!頭仔,謝謝你的回答,請問在下方才問了你幾個問題?」
  「小哥兒,老夫並未老糊塗,你一共問了四次,五個問題,對不對?」
  「哇操!標準答案,頭仔,在下很冒昧的請你把在下所發問的內容及你的答覆加點色
彩,譬如說『黃』色!」
  唐祖烈晤了一聲,立即低頭沉思!
  唐碧瑤跟著想了半晌,突然嬌顏抹霞,跺腳奔入珠簾後面,賀鶴立即恍然大悟的輕咳一
聲。
  賀鶴低聲道:「頭仔!你想不知道在下去年對令孫子及令孫女所說的那一句被他們認為
很無恥的謎語?」
  「咳!願聽其詳!」
  「哇操!頭仔,你見多識廣,一定馬上知道謎底的聽仔細啦!『和尚有,但不用,老公
有,留給老婆用』猜兩個字!」
  唐祖烈喃喃念了一遍,立即陷入思忖。
  賀鶴含著得意的笑容,坐在椅上品名。
  好半晌之後,只聽唐祖烈紅著臉道:「小哥兒,可否再提示一下?」
  「哇操!沒問題,這兩個字,你有,我也有!」
  「這……老夫一定猜錯了,這……會是什麼呢?」
  「頭仔,藥配妥了吧?」
  「配妥了,不過,你可否再等候一下?」
  「做什麼?」
  「讓老夫再思考一下謎底。」
  「哇操!對不起,時候不早了,在下必須回去了!」
  唐祖烈默默的包妥那六包藥材之後,道:「小哥兒,咱們還有相會之期嗎?」
  「這……好!在下答應你,只要在下入城,一定會來拜訪你的!」
  唐祖烈將那六包藥材放入一個大紙袋中,另外自櫃中取出一個小葫蘆,放入賀鶴的右
手,道:「小哥兒,區區薄禮,尚祈笑納!」
  「哇操!這是什麼東西!」
  「寧神丸,你只是在每夜睡前服下三粒,保證可以恢復疲勞!」
  「哇操!挺適合我的!謝啦!頭仔,紙筆借用一下吧!」
  「請!請!」
  賀鶴蘸妥墨汁,將紙攤在地上,背轉身子蹲在紙上寫了「姓氏」二字,立即起身問道:
「頭仔,那一百兩銀子夠不夠呢?」
  「啊!瞧我這個老糊塗,還要找錢哩!」
  說完,將一錠五十兩銀子和二塊碎銀交給賀鶴。
  賀鶴將銀子及小葫蘆塞入袋中,捧起紙袋,道句:「頭仔,謝啦!咱們後會有期!」立
即大搖大擺的離去。
  他剛離去,倩影一閃,唐碧瑤已掠到那紙前,秀目朝紙上一瞧,立即失聲叫道:「姓
氏,原來如此!」
  唐祖烈怔了一下,立即呵呵連笑!
  「爺爺,咱們糗大了,你還笑得出來嗎?」
  「呵呵!此子非凡,爺爺能夠有此眼福,怎能不笑呢?」
  須知和尚雖有俗家姓氏,卻一直以法號稱呼,從未有和尚被呼為張和尚或王大師的,因
此,一直不用姓氏。
  至於江大嫂,孫夫人,孟氏,那更是通俗的對婦人稱呼了。

  賀鶴離開「懷遠堂」之後,越想越樂,立即哼著歌兒踏上歸路。
  當他踏入「賢鶴樓」大廳,一見賈賢臉色深沉的在廳中盯著自已,立即低聲道:「主
人,小的回來啦!」
  「哼!你是到京城去配藥嗎?」
  「主人,請息怒,由於你指定要正宗藥材,懷遠堂那個老掌櫃的翻箱倒櫃找了老半天,
才配妥藥,因此……」
  「把藥拿過來。」
  「是!」
  賈賢逐一檢視過那六包藥材之後,沉聲道:「去替我熬碗燕窩粥,記住,若再熬焦了,
小心你的狗皮。」
  說完,拿著那個紙袋逕自回房而去。
  賀鶴朝他的背影做個鬼臉,暗罵道:「死假仙,凶什麼凶,你既不仁,休怪你不將這些
銀子還給你了!」
  說完,匆匆的步向廚房。
  當天夜晚,者天爺不但反常的沒有下雨,而且還請月姑娘出來與世人見面,賀鶴立即躲
在房中數藥丸。
  三十粒,那個小葫蘆中,一共裝了三十粒黃豆大小,清香無比的綠色藥丸,賀鶴略諳藥
性,立即吞下三粒藥丸。
  他將小葫蘆及銀子藏在榻下小坑中之後,立即盤膝調息。
  氣息自「氣海穴」一湧,立即老馬識途的在他的體中運行起來,賀鶴也在悠悠之中進入
龍虎交際之境界。

  三天之後,賀鶴再度帶著一張銀票及一張藥方來到「懷遠堂」,唐祖烈一見到他,立即
呵呵笑道:「小哥兒,你果真信人也!」
  「哇操!在下如果是『杏仁』,頭仔你就是『旺來』!」
  「晤!此話何解?」
  「哇操!頭仔,你所配的藥挺靈光的,而且,你送我的那些『小黃豆』挺管用的,不是
旺來,又是什麼呢?」
  「旺來?」
  「鳳梨啦!頭仔,再配六帖,銀票在此,我待會再來拿!」
  說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他剛走去,唐碧瑤立即聞聲出來,只見她瞄了他的背影一眼,低聲詫道:「咦?他怎麼
剛來就走呢?」
  「呵呵!他還會來的,咦!究竟是誰中了如此重的內傷呢?」
  「啊!!!二百兩銀子,這個小飛仔的家中挺有錢的哩!」
  「瑤兒,你去年是在何處遇上他的?」
  「西冷一座獨立樓房外!」
  唐祖烈嗯了一聲,立即開始配藥。
  且說賀鶴剛離開「懷遠堂」之後,立即打算去找裘達,他剛轉過兩條街,突見遠處傳來
一位青衫少女,立即叫道:「十……三……點……」
  那位青衫少年女年約十七、八歲,雖然一身布衫,卻無法掩住以那張靈巧端正的櫻桃小
口為主的亦嗔亦喜嬌容。
  尤其那雙抱著一個包袱的雪白纖細手掌,更是令人在乍見之下,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
摸一下。
  她姓石,單名珊,與其母石玉在城西開個裁縫店,不但手工甚細,價錢更是公道。因
此,西湖畫舫上姑娘們的衣衫大多出自她們母女之手。
  她一聽見賀鶴的叫聲,立即停下身子,白了他一眼,低聲佯叱道:「我若沒漱口,你的
眼睛一定沒有刷牙。」
  「呸!你怎麼一見面就罵人?」
  「罵人?哇操!沒有呀!我方才只是說『石珊,走慢點』?」
  「騙人,我明明沒有聽見『走慢』二字!」
  賀鶴抬頭望望朝陽,佯詫道:「哇操!怪啦!今天明明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我那
『走慢』二字怎會被吹走了呢?」
  「少胡扯啦!野鶴,你下山來做什麼?」
  「看看你呀!」
  石珊嬌顏倏紅,低啐一聲,道:「不說就算啦,我還急著去送衣衫哩!」
  「是誰訂做的?」
  「不跟你講,哎呀!你的肩膀怎麼脫線了?」
  「哇操!肩膀脫線?那還得了,少唬我啦!」
  「不是啦!是你的衣服脫線啦!怎麼不補一補呢?」
  「哇操!我那有『美國時間』補衣眼呢?」
  「這……你有沒有空嘛,先陪我把這兩套新衫送去給客人,然後再到店裡去,我替你補
一補吧!」
  「哇操!我已與裘老大約好了哩!改天吧!」
  「改在?那一天?」
  「我……哇操!我也不知道死假仙什麼時候再讓我下來呀!」
  「這樣吧!我替你再做兩套新衫,兩天就好了,你什麼時候下來,就到我店裡來拿,好
嗎?」
  「這……老是穿你做的衣裳,挺『歹勢(不好意思)』的!」
  「沒關係啦!家母還一直惦記著你哩!」
  「好吧!我會去拜訪伯母的,再見!」
  說完,揮揮手,匆匆的離去。
  石珊卻默默的目送他轉過街角之後,方始匆匆的轉身而去。
  賀鶴走到裘達的店外,只見裘達端著熱騰騰的包子在店中來回走動,其父裘圓正在和面
□皮。
  其母裘氏既要包餡又要看管灶上柴火,正忙得滿頭大汗,不過,神色之間,卻充滿著欣
喜與滿足。
  生意興隆,誰不欣喜呢?
  夫疼子孝,誰不滿足呢?
  賀鶴喚聲:「大叔!大嬸!」立即走向灶去。
  裘氏欣喜的叫聲:「阿鶴,你來啦!吃點包子吧!」立即挾起三個包子放在盤中,遞給
賀鶴。
  裘圓哈哈一笑,道句:「阿鶴,你可真了得!」立即一掌拍向他的右肩。
  賀鶴剛接過那盤包子,一見他那蒲扇大掌拍了過來,立即叫聲:「大叔,小鶴投降
啦!」身子一蹲,開始負責灶火工作,裘圓哈哈一笑,忙得更加起勁了!
  裘達一送完包子,立即蹲在賀鶴的身邊,道:「細仔,你怎麼好久沒來啦!」
  「哇操!死假仙回來了,我是利用買東西的時間溜來看你的。」
  「媽的!那個死假仙最不上路了,對了,你上回說過要學武之事,阮阿爸已經同意了,
你那天過來呢?」
  「這……今天太遲了,你們又忙,改天吧!」
  「好!下回再說吧!」
  就在這時,又有三名客人上門,裘達立即又跑過去招呼了。
  裘氏一邊忙碌,一邊問道:「阿鶴,山上冷不冷呀?」
  「不冷,挺涼快的,大嬸,你們那天上來玩呢?」
  「很難說,很忙哩!」
  「哇操!越忙越賺錢,恭喜啦!」
  「托你的福及大夥兒的捧場啦!」
  「大叔,大嬸,時候不早了,我該走啦!」
  「等一下,帶幾個包子回去吃吧!」
  「謝謝!我每回來此,都是又吃又拿的,挺『歹勢』的!」
  裘圓哈哈一笑,道:「阿鶴,你幹嘛說這種生疏話呢?該罰,罰他多吃六個包子,有空
多轉轉吧!」
  「是!是!謝謝!」
  賀鶴捧著裝有十二個熱騰騰包子的紙袋,進入「懷遠堂」之後,一見到唐祖烈正和一位
中年人低聲交談,他立即退出廳外。
  唐祖烈呵呵一笑,道:「小哥兒,請進,我來替你介紹一下,他就是小犬,志兒,這位
小哥兒就是爹的大主顧!」
  賀鶴一見到那位相貌英武中年人,立即恭敬的道:「大叔,你好!」
  唐繼志含笑道句:「小哥兒,多謝你的惠顧!」立即仔細的打量著他。
  賀鶴被他那對炯炯有神的眼睛瞧得一陣面紅,立即道句:「不敢當!這全是貴寶號的藥
材道地所致,頭仔,配妥了吧?」
  唐祖烈呵呵一笑,朝櫃上的紙袋一指,另外遞過一個小袋,笑道:「小哥兒,還剩下二
十兩銀子,你點一下吧!」
  賀鶴將小袋朝懷中一放,以右手挾起那個紙袋,道過謝就欲離去。
  唐繼志含笑送他到門口之後,一返回廳中立即低聲道:「爹,此子器宇非凡,可否讓孩
兒跟去瞧瞧他家大人的來歷?」
  「別急,據瑤兒所言此子來自西冷那棟神秘小樓,過些時日再去瞧瞧吧!」

  賈賢自從服過第二帖藥之後,身子顯著的好轉,不過,脾氣變得更加的奇怪,經常躲在
房中歎氣及咒罵不已!
  賀鶴聽見賈賢提到宋玉蘭就歎息,每提到「大風幫」就咬牙切齒低聲咒罵,心知他們必
與賈賢負傷有關。
  他暗將此事放在心上,言行之間更加的謹慎了。
  第四天上午,賀鶴清掃過庭院,將早膳送入廳中,低聲朝沉思中的賈賢道:「主人,廚
房中缺了數樣東西,小的可否下山去採購?」
  「嗯!順便到懷遠堂去配些藥,十天後取藥!」
  「是!」
  半個時辰之後,賀鶴已坐在「懷遠堂」椅上品茗了。
  唐祖烈將那三張藥方及三張銀票瞧過之後,含笑道:「小哥兒,恭喜你啦!府上那位傷
者的傷勢已經穩定了!」
  「哇操!頭仔,你真是未卜先知哩!」
  「呵呵!老夫只是由藥方中稍加揣測的,小哥兒,老夫送你的那瓶藥,你眼完了沒有
呢?」
  「哇操!清潔溜溜了!謝啦!」
  「有沒有什麼反應呢?」
  「睡的很舒眼,隔天起來精神飽滿,頭仔,你的藥真不賴哩!」
  「呵呵!多謝你的誇獎,小哥兒,你貴姓呀?」
  「賀,恭賀新喜的賀,單名鶴,閒雲野鶴的鶴。」
  「好名字,人如其名,果真人如其名,呵呵!」
  「哇操!頭仔,請你別糗我了,你可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事嗎?」
  「願聞其詳!」
  「哇操!我不必說得太詳細,就夠嚇人的啦!每天早上,寅卯之交,人們還有熟睡的時
候,我就必須打掃半個時辰的庭院。」
  「接下去是煮飯作菜,洗衣,擦窗抹檻,等做完這些之後,就要準備晚膳,等洗淨碗盤
及身子之後,剛好上榻睡覺。」
  唐祖烈霍然一驚,道:「你每天都是做這些事兒嗎?」
  「是呀!從五歲做到今天十六歲,快十一年了羅!」
  「什麼?五歲就開始做這種事兒,令尊及令堂也太嚴了吧!」
  「哇操!我沒有爹娘,我……哇操!不提也罷!」
  「好!好!咱們不提此事,小哥兒,你覺得這壺茶泡得如何?」
  「這……頭仔,你要聽實話嗎?」
  「呵呵!直說無妨!」
  「濫!一定是個生手泡的!」
  「晤!你如何得知此茗是生手泡的呢?」
  「哇操!如果是老手,不會將這種春茶泡這麼熟的!」
  「呵呵!高明,高明!小哥兒,可見你方纔之言,字字不假!」
  「哇操!頭仔,咱們又沒有利害關係,我何必騙你呢?何況,你待我不錯哩!」
  「呵呵!小哥兒,老夫越來越喜歡你了,來!把這瓶藥收下吧!」
  「謝啦!還是每晚服三粒嗎!」
  「不!不!瓶中之藥丸名叫『回春丸』,無論是內外傷呀身子疲累,只要服用一粒,或
將藥丸捏碎敷在傷口,無不藥到病除。」
  「哇操!這麼管用呀!不行,在下不能拿這麼珍貴的藥丸。」
  「呵呵!收下吧,算是老夫替宗兒及瑤兒向你致歉,如何?」
  「這……事實上,在下也過份一些,我……」
  「呵呵!年輕人開開玩笑也無妨,宗兒及瑤兒對你動粗,就是失禮,希望你們日後見面
之時,別再惦記此事!」
  「哇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在下遵辦!」
  「呵呵!太好啦!實在太好啦!」
  「頭仔,時候不早了,在下必須走啦!」
  「呵呵,老夫也要開始配藥了,別忘了一周後來取藥@!」喔
  「會的!頭仔,塞喲娜娜!」
  賀鶴甫出門,唐碧瑤立即自珠簾後嘟著嘴走了出來,唐碧瑤立即呵呵笑道:「瑤兒,誰
得罪你啦!」
  「你啦!好討厭喔!你幹嘛將人家泡給你喝的茶送給那小飛仔喝,而且還支持他的胡說
八道呢?」
  「呵呵!瑤兒,他說得有理呀!」
  「哼!爺爺,別人是胳臂往內彎,你卻支持他,你乾脆收他為義孫吧!」
  「喔!好主意哩!就怕他不肯哩!」
  「不!爺爺想去和夏老弈棋!」
  「什麼?夏老來杭州啦!」
  「不錯!今晚做幾道菜,爺爺想請他過來聊聊!」
  唐碧瑤立即欣喜的道:「爺爺,你可要幫瑤兒美言幾句喔!」
  「呵呵!沒問題啦!今夜非搾出他那招『縮地身法』不可!」

  且說賀鶴離開懷遠堂,將雞、魚、蔬菜放到一家糧行,吩咐掌櫃的連同米麥一起送到
「賢鶴樓」之後,立即要去找裘達。
  那知,他剛踏出糧行大門,立即聽見一聲脆喝:「野鶴!」
  他抬頭一見石珊已快步行來,立即唉聲;
  「十三……點……」同時走了過來。
  石珊白了他一眼,啐道:「你太過份了吧?」
  「哇操!禮尚往來,誰叫你要喚我叫『野鶴』,我那裡野了的,是我非禮你了,還是動
刀要搶砍了你啦!」
  「呸!呸!越說越難聽了!走!」
  「去?去那邊?」
  「到我店裡去拿衣衫呀!」
  「可是,我約了裘達。」
  「別騙我,裘達他們一家人現在正忙著哩!」
  「我就是想去幫幫忙呀!」
  「野鶴,你那麼討厭去我店呀?」
  「哇操!不是啦!我……我沒有啦!」
  「哼!那就先到我店裡去拿衣衫吧!」
  「這……好吧!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可不能耽擱太久喔!」
  石珊嫣然一笑,立即快步行去。
  賀鶴跟在她的身後,瞧著她那美好的身材,暗道:「哇操!大肚達仔,你可真是眼光居
然會喜歡上她!」
  二人疾走盞茶時間之後,立即來到一間十餘坪的店裡,賀鶴立即朝那位正在裁剪布料的
清麗婦人道;
  「大嬸,阿鶴來向你請安了!」
  「咳!大嬸,來打擾你了,真『歹勢』!」
  「哪裡,阿鶴,你最近還好嗎?」
  「托大嬸的福,還好,大嬸,你們的生意越來越好吧?」
  「嗯!夏季將到,顧客紛紛量制新裝,較忙些!」
  突見石珊斟了一杯茶,提著一個小包袱走了出來,道:「阿鶴,你要不要先進去試穿一
下?」
  「哇操!免啦!你一向眼光準確,手工高明,不會有錯的啦!大嬸,這是一點小意思,
請你務必要收下。」
  說完,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袋遞了過去。
  石玉忙搖頭道;
  「阿鶴,你怎麼突然生疏起來了?」
  「這……大嬸,這些年來,我一直免費穿你們縫製的衣衫,心中挺過意不去的,這些銀
子是我積存下來的,請你們收下吧!」
  「不行,阿鶴,你留下來買些好吃的東西吧!」
  「哇操!他一直管我吃穿,我用不著再買其他的東西啦!」
  「不!除非你看不起我們母女,否則,我絕對不能收你的錢。」
  「哇操!大嬸,我是出自誠意的呀!」
  「大嬸明白,阿鶴,把這些錢存下來,你今年也十六歲了,再過幾年就要成家了,怎能
沒有一些儲蓄呢?」
  「成家?……我……我不敢想這樁事!」
  「傻孩子,男大當婚呀!快收下吧!否則,大嬸要生氣了!」
  「哇操!好吧!大嬸,你們待我真好,啊!這瓶藥聽說對身子甚為有益,你們如此的辛
勞,就收下吧!」
  說完,立即將那瓶「回春丸」放在桌上。
  石玉乍見藥瓶上的「懷遠堂」三字,急問道:「阿鶴,你身子不舒服嗎?」
  「不是我啦!是……是……」
  「是他嗎?」
  「是的!」
  石玉忙追問道:「他怎麼啦?」
  「我……我……」
  石玉焦急的道:「阿鶴,快告訴我,我絕對守密!」
  「這……好吧!他失蹤了將近一個月,然後身負重傷的逃了回來,一直躺了好幾天,吃
了好多的藥才能下榻哩!」
  「啊!誰能把他傷得如此厲害呢?」
  「他沒說,我也不敢問。」
  「那他現在的情形呢?」
  「已經可以下來走動及吃東西了?」
  「他究竟負了多重的傷呢?」
  「他是冒雨逃回來的,身上一共被砍了一、二、三……七個地方哩!還好他自己會開藥
方,懷遠堂的藥也挺不錯的,總算搶回一命了!」
  石玉長吐一口氣,道:「你怎會有這瓶藥呢?」
  「是懷遠堂那個老頭家送給我的,他說此不但可以提神補氣,而且還可以治療內傷外傷
哩!」
  石玉打開瓶藥丸之後,立即失聲叫道:「天呀!果真是『回春丸』哩!想不到唐老會是
他!」
  石珊立即問道;
  「娘,你說的唐老會是『聖……』」
  石玉輕咳一聲,將藥丸放回瓶中,遞給賀鶴道:「阿鶴,此藥甚為珍貴,你還是留下來
備作不時之需吧!」
  「哇操!不行啦!我壯得似頭牛,根本不需要服用此藥,你們如此的忙碌,實在應該多
服用此藥才對!」
  「那……我就留下一半吧!」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如果需要此藥,再來找你們,如何?」
  「那你就帶一些回去給他服用吧!」
  「哇操!不行啦!他最會懷疑別人了,我不想找麻煩,何況他今天已經開了三張藥方,
一周之後就有藥吃了!」
  「好吧!大嬸就謝謝你啦!」
  「哇操!借花獻佛,不成敬意啦!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大嬸,石珊,謝謝你們的衣
衫啦!」
  說完,立即匆匆的離去。
  石玉一見愛女怔怔的望著賀鶴遠去的背影,立即低聲道:「珊兒,把這瓶藥收下,準備
趕工吧!」
  「是!娘!你方才說懷遠堂那個老東家會是昔年醫術及醫德聞名於江湖的『聖手醫隱』
唐祖烈嗎?」
  「不錯,這瓶回春丸正是他的獨門靈藥,想不到他居然捨得一下子送阿鶴這麼多粒的
『回春丸』。」
  石珊神色一變,低頭蚊聲道:「聽說唐老那位孫子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文武雙全,唐老
會不會是中意阿鶴?」
  「癡兒,別緊張,唐姑娘自幼即許配給杭州鏢局方局主之獨子方樹嶺了,何況,那位唐
姑娘甚為驕蠻,阿鶴不會中意她的!」
  「娘,阿鶴似乎在迴避我哩!」
  「癡兒,他今年才十六歲,根本懵然不懂男女之事此事娘自會做主,你就別胡思亂想
了!」

  當天晚上亥初時分,賀鶴剛調息一周天,只覺神清氣爽,他立即躺在榻上,逐字逐句的
推敲著「天心一劍」口訣。
  突聽一陣甚為輕細的聲音自院右傳來,若非賀鶴剛調息過,加上更深人靜,根本無法察
覺那輕細的聲音。
  賀鶴心中暗暗嘀咕道:「哇操!是那個老包來找挨揍了?」
  他一見對方越來越近,立即悄悄的鑽回被窩中,同時佯睡著。
  不到盞茶時間,賀鶴立即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窩外站立一陣子之後,就輕靈的飄掠過去,
他立即悄悄的打開房門繞了出去。
  他悄悄的躲在廳前那根石柱後,探頭一瞧,只見那位蒙面人隱在賈賢的窗外默默的瞧著
房內,他立即暗暗的向前行去。
  那知,他剛走出三步,黑衣人立即警覺的回頭一瞧。
  賀鶴叫聲:「站住!」立即衝了出去。
  黑衣人神色大變,立即掠上半空中,一個翻滾甫落入陣中之後,立即小心翼翼的向前移
動身子。
  賀鶴正欲隨後追去,倏聽賈賢叱道:「站住,由中央走道追。」
  賀鶴應聲:「是!」立即朝正廳前面青石地面跑去。
  「呀!」一聲,他剛打開大門,立見那道黑影剛好躍出牆外,於是,他在喝聲「站
住!」之後,立即朝那道黑影追去。
  那道黑影頓了一頓,右掌一抬,一道掌風疾劈而來,駭得賀鶴慌忙剎住身於朝右側疾躲
而去。
  「轟!」一聲,泥土地面立即被劈出一個寸餘深的小洞,賀鶴正在大駭之際,那道黑影
已似閃電般疾掠而過。
  一種淡淡的,與眾不同的味道立即飄入賀鶴的鼻中,他剛怔了片刻,那道黑影便已消失
於黑夜之中。
  賀鶴關上側門,將小柏樹擺回原位之後,剛走到廳口,立聽賈賢沉聲問道:「有沒有看
見那女人的容貌?」
  「沒有!她把臉蒙住了!」
  「你很機靈,回去睡覺吧!」
  賀鶴回房躺在榻上,立即暗道:「哇操!原來那人是個母的,怪啦!那是什麼味道呢?
我怎麼一時想不起來呢?」
  越想越不甘心,他立即光著腳丫子在房中來回走動思忖著。
  當他走過榻前那兩套衣衫之際,突然「啊!」了一聲,雙目立即一亮!
  倏聽貿賢喝道:「猴囝仔,什麼事?」
  「沒……沒有,我的靴子沾了泥垢啦!」
  「早點睡,明早開始練功。」
  「哇操!真的嗎?」
  「少嚕嗦,睡吧!」
  賀鶴躺在榻上,暗道:「哇操!一定是石粉的味道,大嬸一天到晚裁剪布料,一定在指
甲中留下了那種味道。」
  他立即起身湊近那套因為趕工而未經下水的新衫,聞了片刻,暗道:「哇操!不錯!果
然就是這個味道。」
  「可是,大嬸怎麼可能有這麼高明的武功呢?她怎麼會通行院中的陣式呢?她深夜來此
究竟為了何事?」
  「哇操!不錯!那人的身材跟他很相似,一定是她,哇操!難怪她今天一直追問死假仙
的傷勢,她和他相識嗎?」
  一大堆的問號,使他根本無法入睡。
  他雖然瞧不見那位女子的面貌,可是,他由對方的身材及能夠輕易出入陣式,已經知道
對方是誰了。
  他就是為了要躲避此人,所以才會銷聲匿影,想不到對方今日居然打上門來,若非被賀
鶴掠走,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因此,他在暗暗的後悔自己當初為何不將武功傳授給賀鶴之餘,立即決定要將自己的武
功傳授給賀鶴。
  只見他點起燭火,攤紙振筆疾書將「璇璣劍法」口訣寫出來之後,立即又默默的思忖如
何施教!
  寅卯之交,賈賢聽到賀鶴的洗漱聲音,立即喝道:「猴囝仔,到大廳來!」
  說完,拿著那疊紙走向大廳。
  他剛坐定,立見賀鶴快步走了進來,他立即沉聲道:「點上燭火吧!」
  賀鶴一點燃蠟燭,賈賢立即沉聲道:「猴囝仔,從今天起,每週打掃一次環境,剩下來
的時間,供你專心練劍,知道嗎?」
  「知道!多謝主人的栽培!」
  賈賢立即將那疊紙遞了過來,道:「先把這些口訣背住,中午再聽我的解說!」說完,
逕自起身回房休息。
  賀鶴一見到那些口訣,立即欣喜的身子輕顫,暗道:「哇操!江湖一點訣,說穿不值
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匆匆的瞧了一遍,暗暗和那本小冊內容比較一番之後,立即發現自己以前完全因為不
懂運用真氣,才會老是摔跤。
  他花費一個多時辰將那些口訣背得朗朗上口之後,立即悄悄的思索著「天心一劍」的每
句口訣。
  這一思索,他立即發現「璇璣劍法」簡單多了,立即決定練會「璇璣劍法」及身法交差
之後,再偷練「天心一劍」。
  晌午時分,賈賢走入大廳,他一聽賀鶴已經背熟口訣,露出罕見的一絲笑容之後,立即
將三粒藥丸交給賀鶴服下。
  藥丸一入腹,飢火全消,賈賢邊解說邊示範。
  賀鶴好似一部「複印機」般,在半個時辰之後,立即將璇璣身法的第一式使得中規中
矩,令賈賢欣喜的開始傳授另外兩式身法。
  黑夜寂寂,賀鶴詫無倦意的黯暗的大廳中練習璇璣身法,他一見賈賢已經回房休息,立
即閃到涼亭中去練習。
  只見他在涼亭內外來回飄閃,一個多時辰以後,方始停下來思忖著。
  思忖盞茶時間之後,他立即再度在涼亭內外來回飄閃著。
  他孜孜自倦的練習著,賈賢驚異於他的進步神速一面以靈藥替他進補,教起來也更加起
勁了。
  當他將那些落葉倒入桶中,立即放把火將它們點燃,心中卻暗道:「哇操!我今日一下
山,一定要去和大嬸談談。」
  望著那些被燒得「匹叭」作響的落葉,賀鶴一直思索著該如何與石玉談,一直到聽見聲
冷哼,他才凜然轉身。
  只見賈賢沉著臉陰聲道:「你在想什麼?」
  「我……我……」
  「說實話!」
  「是!是!小的在奇怪以前那些落葉怎會自動化為灰屑,現在卻又必須由小的點火予以
燒化。」
  「哼!你可記得『三昧真火』?」
  「記得呀!啊!原來是主人你以『三昧真火』將落葉化成灰的!」
  「不錯,你只要好好的練,早晚也會到那個境界的,時候不早了,你先下山去取回那些
藥吧!記住,如非必要,不准炫露武功!」
  「是!」
  「廳中桌上另有藥方及銀票,你拿去吧!」
  「是!」
  半個時辰之後,賀鶴買了三個粉餅走到了裁縫店門口,立即發現只有石玉正在裁剪衣
料,他立即低喚一聲:「大嬸!」
  石玉身子一震,頭一抬脆聲道:「阿鶴,是你呀!請進來坐!」
  賀鶴道過謝,將那三個粉餅遞到她的身前,道:「大嬸,不成敬意,請你笑納!」說
完,默默的盯著她。
  石玉輕咳一聲,道:「阿鶴,你怎麼突然送大嬸這個東西呢?」
  「大嬸,你一天忙到晚。不知摸了幾十次的粉餅,你聞聞看,你的指甲之中一直留下粉
餅的味道哩!」
  石玉身子一震:「你……」了一聲,倏然無語!
  賀鶴低聲道:「大嬸,你知道我的話意嗎?」
  石玉身子一震,顫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大嬸,你是不是曾在七天前去過我那兒?」
  石玉身子一震,頷首道:「不錯,你很聰明,你也很細心,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
呢?」
  「沒有!我發誓!」
  石玉緩緩的舒了一口氣,道:「阿鶴,謝謝你,請你也別讓珊兒知道此事!」
  「我會的,不過,大嬸,你可否把原因告訴我?」
  「阿鶴,此事與你無關!」
  「可是我……」
  「阿鶴,他與大嬸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
  「啊!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馬上傳我武功,原來他想利用我呀!」
  「什麼?他傳你武功了,什麼武功?」
  「璇璣身法及璇璣劍法。」
  「他有沒有和你提過要傳你天心劍法?」
  「啊!大嬸,你怎麼知道天心劍法?」
  「我當然知道,快說,他有沒有把那套劍法傳給你?」
  「沒有!」
  「啊!他一定還提防著什麼?」
  「大嬸,你怎麼知道天心劍法呢?」
  「我……說來話長,改天再說吧!」
  「大嬸我……」
  「呵鶴,大嬸心很亂,你讓大嬸靜一靜,好嗎?」
  「是!大嬸,我走了!」
  「阿鶴,今日之事,請你務必要保密!」
  「我知道,再見!」
  賀鶴懷著心事買妥食物交給糧行連同米面先送上山之後,他立即默默的走進了懷遠堂的
大門。
  「呵呵!小哥兒,你今兒個怎麼來得較遲呢?」
  賀鶴強打精神含笑道:「在下先去採購一些食物再來此地的,頭仔,那些藥配妥了
吧?」
  「全配妥了,你瞧!」說完,自櫃下拿起一個小紙箱。
  賀鶴打開瓶蓋,只見箱內擺著三個大瓷瓶,他不由脫口叫道:「哇操!這麼多呀!看來
可以開家藥鋪了哩!」
  「呵呵!不錯,杭州鏢局一年下來也只買這麼多藥而已!」
  「對了!頭仔,還要再配哩!」
  唐祖烈接過那張藥方及那張銀票,瞧了半晌之後,含笑問道:「小哥兒,這些藥全是增
功活血之藥,是你要服用的嗎?」
  「哇操!不可能吧!死假仙怎會那麼好心呢?」
  「可是,這付藥與以前那些藥完全不對味呀!府上難道另有他人?」
  「沒……我不知道!」
  「呵呵!算老夫饒舌,小哥兒,事實上你根本不必服用這付藥,因為,它的藥效根本比
不上『回春丸』呀!」
  「真的呀!頭仔,你對在下太好啦!」
  「呵呵!小哥兒,你可否讓老夫替你把把脈?」
  「好吧!在下還是第一次被人把脈哩!挺好玩的!」
  說完,立將右臂伸在櫃上。
  唐祖烈的食中二指二搭上賀鶴的腕脈,那付笑容立即一肅。
  「哇操!頭仔,我是不是病呀?」
  「咳!咳!不是,不是!小哥兒,你可否運點勁?」
  賀鶴點點頭,意念一動,真氣倏然向外一湧。
  唐祖烈吸口氣,雙目神光炯炯的盯著賀鶴的雙眼,喃喃自語道:「返樸歸真,不著皮
相,太不可思議,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賀鶴納悶萬分,不由怔怔的瞧著他。
  「小哥兒,你不必再服用這付藥了,別再浪費這筆錢了!」
  「哇操!在下已經說過了,在下沒有這份口福,麻煩你盡快調配吧!」
  「好!你在三天之後來拿藥吧!」
  賀鶴捧起藥箱,道:「頭仔,謝啦!」
  「小哥兒,還有一些剩銀,你收下吧!」
  賀鶴將剩銀放入袋中,立即捧著藥箱離去。
  倏見人影一閃,上回在西冷山道上奪去賀鶴那錠銀子並將賀鶴及裘達戲耍一頓的那位老
者自珠簾後面來到櫃前。
  唐祖烈立即肅然道:「夏兄,想不到此子居然已經打通任督兩脈,怪的是,他自己好似
不知道哩!」
  這位老者正是宋玉蘭所提過的「多情郎君」夏一凡,只見他頷首道:「不錯,這個愣小
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斤兩哩!」
  「夏兄,此子若長久待在陰魂書生賈賢的身邊,恐會助紂為虐哩!」
  「唐兄,別擔心此事,這個楞小子對賈賢甚為反感,不會被他利用的!」
  「可是,賈賢心計過人,難保不會暗算他呀!」
  「呵呵!事不關己則已,關己則亂,唐兄,你不是曾經贈他三十粒『天蟲丸』了嗎?他
已經百毒不侵,完全免疫了啦!」
  「呵呵,有理,小弟真是急昏了!」
  「呵呵!唐兄,你這麼急,難道為了瑤丫頭嗎?」
  「唉!不提也罷,全怪小犬太糊塗,冒冒失失的許下方家這門婚事,卻讓小弟在風燭殘
年徒增遺珠之憾。」
  「呵呵!看得到,吃不到,空奈何,這還算是一宗小事,萬一瑤丫頭要鬧婚變,可就是
一宗大事哩!」
  「啊!會有這種事情嗎?」
  「呵呵!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別看瑤丫頭開口閉口皆罵這個楞小子為須知打是情,
罵是愛呀!呵呵!」
  倏聽遠處街道上傳來:「大姐,你聽,是不是那個死鬼在笑呀?」
  「對!死鬼,別跑!」
  夏一凡神色大變,立即一閃而逝!
  唐祖烈輕咳一聲,自櫃中取出一把藥低頭研磨著。
  突聽門外「噗嗤!」一聲輕笑,只見唐碧瑤春風滿面的走了進來,唐祖烈立即低聲問
道;
  「瑤兒,你有沒有見到你那兩位奶奶?」
  唐碧瑤立即捂嘴格格笑個不停!
  「瑤兒,方才是你在搞鬼呀?」
  「是呀,誰叫你要在背後批評人家嘛!」
  「唉!瑤兒,你怎麼可以開這種玩笑呢?他這一離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上門,爺爺又
要孤單啦!」
  「爺爺,你放心啦!他丟不下那個小飛仔啦!」
  「瑤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別太隨便啦!」
  「爺爺,好端端的,怎麼訓起人家了嘛!安啦!人家恨透了那個小飛仔,絕對不會被夏
爺爺不幸而言中的啦!」
  「瑤兒,你很聰明,爺爺希望你不會做這種事兒!」
  「爺爺,人家聽煩了啦!」說完,立即嘟著嘴走了進去。
  唐祖烈搖搖頭,立即怔怔的望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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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菜鳥遭擒又失身

  翌日午後,賀鶴尚在午睡之際,突聽廳外傳來「叮噹!」三響,他立即怔道:「哇操!
怎麼有人大中午上門呢?」
  「猴囝仔,去瞧瞧是誰?」
  賀鶴應聲:「是!」匆匆的穿上衣靴,立即踏著「探戈」及「倫巴」舞步走了出去,側
門一開,立即看見滿頭大汗的裘達。
  「哇操!裘老大,火燒屁股啦!」
  裘達將他拉到遠處低聲道:「細仔,大事不好啦!十三點不見了!」
  「哇操!你說清楚些!」
  「細仔,我剛才想去找十三點,結果發現她們的店門緊鎖,跑到她們家中一瞧,卻聽那
王大媽說她們一大早就搬走了!」「哇操!怎會有這種事兒呢?」
  「是呀!阮阿爸及阮阿母也問過王大媽了,王大媽拿著她們的房契說十三點她們已經賣
屋搬家啦!」
  賀鶴心中一動,暗道:「哇操!大嬸一定是為了躲我的,我真的大嘴巴!」
  「細仔,這下子該怎麼辦?」
  「她們有沒有說要搬去那兒呢?」
  「沒有呀!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你阿爸怎麼說呢?」
  「裘老大,十三點她們一定存心要離開此地,咱們恐怕無法找到她們的!」
  「細仔,你看她們會不會出事了?」
  「哇操!安啦!她們如果出事,怎麼還有時間及心情賣房子呢?」
  『嗯!有理!」
  「裘老大,安啦!有緣千里來相會,事情一過,她們一定會回來的!」
  「嗯!有理,我安心多了,我走啦!」
  說完,一溜煙的疾奔而去。
  賀鶴吸口氣,穩定一下情緒之後,立即關門入內。
  他剛踏入廳門一見到賈賢坐在椅上喝茶,立即行禮道:「主人,他們搬家了!」
  「此種芝麻小事,怎值得他頂著大太陽來此呢?」
  「主人,裘達很愛那位姑娘呀!」
  「嘿嘿!黑小子,也不知照照鏡子,下去休息吧!」
  賀鶴應聲:「是!」邊走邊暗罵道:「媽的!死假仙,你憑什麼罵人?若不是我,你早
就嗝屁了!」
  回房之後,他立即又開始自責自己的大嘴巴!
  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方始吸氣凝神靜慮,開始推敲「天心一劍」口訣。
  這些時日以來,他已經領悟出璇璣劍法之精髓,因此,他已經能夠以「分解動作」緩緩
的使出「天心一劍」了。
  可是,由於顧忌會被賈賢發現異狀,他不敢全力施展,因此,還是經常會有踉蹌險些摔
跤之事。
  須知,這「天心一劍」乃是天心老人一身武功的濃縮精華,如果沒有功力通玄,加上功
力施展,怎能發揮其威力呢?
  賀鶴渾然不知其中之奧妙,一有空就苦思口訣,不知不覺之中,又是悄悄的過了三天
啦!
  這天一大早,他奉命下山取藥,一入城之後,立即逕至趕往石珊那家裁縫店,他一見店
中已由一名中年人在販買布料,立即默默的去找裘達。
  他剛走到他的店門口,裘達立即衝了出來,興奮的道:「細仔,十三已托人帶來口信,
她很平安哩!」
  「哇操!真是好消息,她們目前在那邊呢?」
  「徐州,不過,馬上又要離開了。」
  「這……她們到底要去那兒呢?」
  「這就不知道了,進來吃些包子吧!」
  「謝啦!我急著上山哩!大叔,大嬸,我走了!」
  他默默的走向「懷遠堂」,他平靜的瞧著前方,與以前那種東張西望,動輒駐足旁觀的
情景有了很大的差異。
  自從「宋玉蘭事件」之後,他面對一連串的奇遇,不但身體起了很大的變化,連心理也
為之成熟了不少。
  尤其石玉母女搬家之事,使他在暗疚之餘,暗暗的決定要終身保守這個秘密,即使是赴
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要確定的保守這件秘密,就不能在表面上「漏氣」,因此,當他一見到唐祖烈坐在櫃
後品茗,立即朗聲道:「頭仔,你早!」
  「呵呵!早,來,喝杯茶。」
  「謝啦!嗯!又甘又醇,頭仔,這是你親自泡的吧!」
  「呵呵!不錯,這陣子你捧了小店很大的場,今日拿走這批藥丸以後,可能要隔甚久才
會再來小店,因此,老夫特地泡壺茶聊以致謝!」
  「哇操!挺令人感動的哩!謝啦!來!喝一口。」
  說完,啜唇喝了一口茶。
  唐祖烈喝口茶,呵呵笑道:「小哥兒,老夫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行嗎?」
  「哇操!頭仔,套你的術語,願聞其詳。」
  「呵呵!有意思,小哥兒,懷遠堂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歡迎你隨時進來陪老夫聊一
聊,如何?」
  「哇操!您如果不嫌我胡說八道,或者耽擱生意,我隨時會來扯蛋的!」
  「哇操!所謂扯蛋,就是天地地北胡說八道,不過,卻必須言之有物交待得過去,就好
似在扯各種蛋,卻不可把蛋扯破一樣。」
  唐祖烈沉吟片刻,呵呵笑道:「言算意骸,挺有哲理的!」
  「哇操!頭仔,多謝你的美言,你是第一個支持在下言論的人,感激不盡!」
  「呵呵!有意思,小哥兒,世上原本沒有絕對之事,好人之中也有壞人,壞人之中也有
好人,你說對不對?」
  「哇操!對!對!正合孤意,哇操!在下最欣賞『出污泥而不染』這句話,哇操!陶淵
明實在不簡單竟能創出這句格言。」
  唐祖烈心中甚感安慰,暗道:「想不到此子竟有如此清高的節操,看來我的耽心是多餘
的,實在幸甚,幸甚!」
  他立即頷首道:「對!英雄不怕出身低,韓信在昔年因為能夠忍受胯下之辱,所以才能
夠闖出一番事業!」
  「哇操!有理!頭仔,你果然經驗豐富,見多識廣,不似一般人只會糟蹋米糧和墨守成
規而已。」
  「呵呵!不敢當,小哥兒,跟你聊天實在是一大快事!」
  「哇操!在下也有這種感覺睡!可惜,在下身不由已,每次都是來匆匆,去匆匆,好似
救火隊員,又好似歌星在趕場哩!」
  「呵呵!兵貴精,不在多,咱們雖然只是聊了個幾句,也夠回味不已的!」
  「對!在下有空一定會好好的回味您的金言玉語的,在下告辭了!」說完,立即提起櫃
上的那個小藥箱匆匆的離去。

  賀鶴這一上山,居然被唐祖烈料中,足足的過了一個月仍沒有下山。
  因為,賈賢另外傳授他「璇璣掌法」,發射及閃躲暗器之法。
  賀鶴想不到學習暗器會如此的好玩,因此,他廢寢忘食的練習著,院中的花樹首當齊衝
被他修理得幾近體無完膚。
  賈賢瞧得暗暗稱許之餘,居然破天荒的自己下廚,而且下山採購了。
  賀鶴卻不領情的暗道:「哇操!死假仙,你可真現實哩!等到石大嬸來找你算賬之時,
我一定會溜到一邊去涼快的!」
  這夜,他大大方方的用完晚膳,正欲走到院中去欣賞皎潔月色之際,突聽一陣「叮噹」
的連續聲響。
  「哇操!是那家失火啦!那有這種按鈴法的。」
  「猴囝仔,去瞧瞧吧!」
  賀鶴恭聲:「是!」立即朝鐵門閃去。
  他剛走到鐵門後面,立即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他一聽見那種聲音,立即想起死假仙和
宋玉蘭在榻上「打架」的情形。
  他立即喊道;
  「哇操!找誰呀?」
  那知,回答他的是一陣:「用力……快……快點……」
  他打開側門,探頭一瞧,立即一怔。
  只見一位赤身裸體女人以雙肩著地,左腳丫子懸空亂揚,右腳丫子踏在那個按扭隨著腰
肢的扭動不停的按鈴。
  另有一名魁梧大漢摟著那女人的蛇腰,以「立姿」發動快攻!
  「哇操!你們太囂張了,居然跑到這兒來『打架』啦!」
  「格格!小兄弟,予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嘛!」
  「哇操!方便?我已經一肚子大便了,把你那個浪蹄子拿來,哇操!你什麼地方不好
踏,偏踏那個按扭,吵死人啦!」
  「格格!原來是吵了你啦!失禮啦!小兄弟,你貴姓?」
  賀鶴一見她仍然緊踏在按扭上面,立即瞪眼叱道:「哇操!少攀關係,套交情啦!快點
把你的浪蹄子拿開。」
  「哎唷……人家……美得抽……抽筋啦……你過來幫幫忙嘛!」
  「媽的!三八查某,無聊,干!」
  破口大罵之中,他立即上前要搬開那女人的右腿。
  倏見那女人將在半空中搖晃的左腳丫子朝賀鶴的右頰一踹,魁梧大漢的右掌倏地疾劈出
去。
  賀鶴喝聲:「哇操!」剛偏頭閃過那個丫子,倏覺腰眼一疼,身子一個踉蹌,立即一頭
撞在鐵門上。
  那名女人格格一笑,擰腰翻身飄落地上之後,朝賀鶴的「黑甜穴」一按,立即匆匆的扶
起他疾朝山下馳去。
  那名大漢撿起地上的衣物,隨後疾馳而去。
  一聲厲嘯陡自院中出傳出,不久,只見賈賢自側門疾射而出。
  他隨意朝地上的穢物瞥了一眼,立即朝山下疾馳而出。
  一個時辰之後,只見他孤家寡人臉色深沒的掠回門外,「砰!」的一聲大響,側門立即
應聲而關。
  黎明時分,賈賢身負一柄古劍,提著一個包袱疾躍而出。
  倏見火光沖天而起,那棟價值非淺的樓房立即陷入一片火海。

  好似過了一個世似般,賀鶴悠悠晃晃的醒了過來,他只感到自己睡在一個異常柔軟舒適
的東西上面。
  雙手接觸之處,布質極為滑潤。
  他剛將雙目一睜,立覺光度甚強,慌忙又將雙目閉上,只聽遠處逐漸響起一陣陣輕細的
竊竊私語聲音。
  「他為什麼還在睡呢?」
  「恐怕是被小姐點了穴道吧!」
  「大概是吧!啊!他可真討人喜歡哩!」
  「是呀!如果好好的修飾一下,一定是個美男子哩!」
  賀鶴一聽居然有兩名「幼齒仔」在對自己「評頭論足」,不由暗道:「哇操!這兒不知
是何處?聽她們的語音,分明也是『三八公會』的會員。」
  倏聽:「噓!小姐來啦!」賀鶴立即又憋氣佯昏。
  只聽一陣輕細的腳步聲從遠而近,賀鶴正在暗讚來人的輕功不弱之際,倏聽一陣嬌脆的
聲音道:「參見姑娘!」
  立聽一陣珠走玉盤的清脆聲音道:「免禮,他醒了嗎?」
  「沒有!」
  「嗯!你們下去吧!」
  「是!」
  室內剛靜下來,一陣濃郁的香氣立即撲鼻而入,一隻玉手立即將賀鶴攬起,舒掌在他的
「命門穴」上輕巧的拍了一下。
  她剛將賀鶴放下,賀鶴立即吁口氣伸個懶腰,可是雙眼前睜,立即被強烈的燈光射得忙
舉手遮住了雙目。
  半晌之後,他以掌遮住燈光瞇目一瞧,立即雙目一亮。
  只見一位年約十八歲,長髮披肩,體態窈窕,一身紫色羅裙,生得桃花眼,柳葉眉,懸
膽瓊鼻,紅櫻唇,瓜子臉的少女正在含笑瞧著他。
  賀鶴急忙躍起身,以左手護面,右手護胸,緊張地盯著她。
  紫衫少女忍不住的格格笑了起來,胸前那對「玉女峰」立即微微顫抖著,逼得賀鶴慌忙
再度閉上雙眼。
  「格格!公子,你莫非做了虧心事,否則,怎麼不敢見人。」
  賀鶴偏頭瞇眼叱道:「哇操!我如果做了虧心事,你一定做了虧賢事!」
  紫衫少女雙頰一紅,啐道:「你這人說話好粗喔!」
  「粗?不可能吧!我的嗓音雖然沒有似你那麼清脆,可是字句分明鏗鏘有力,擲地作響
哩!」
  「你……你少裝糊塗,瞧你長得眉清目秀,怎麼口出髒話呢?」
  「哇操!彰化,你怎麼不說員林呢?」
  「你……你在扯些什麼?」
  賀鶴趁著信口胡扯之際,雙眼已能適應亮光,而且慨略的將室內瞧了一遍,立即喝道:
「哇操!查某,你叫什麼名字?」
  紫杉少女臉色一沉,喝道:「住口,你太無禮了!」
  「無禮?我又沒有對你毛手毛腳,我那兒無禮啦?」
  「住口!你知道『查某』兩字代表何意嗎?」
  「女人呀!母的呀!」
  「哼!那是你們這些大男人主義者,對窯子姑娘的鄙視稱呼。」
  「哇操!物必自腐而後蟲生,人必自侮而後亦被人侮,你們登門擄人,此種強盜作風,
難道還想奢求歌頌乎?」
  「住口!本姑娘何時擄了你啦!」
  「哼!雖然另有其人,必是一丘之貉!」
  「你……你實在太不知好歹了,素月。」
  「小婢在!」
  「你帶他去瞧瞧現場!」
  說完,悻悻的背轉過身子。
  賀鶴正在一怔之際,一陣細碎的步聲過後,一位十六、七歲,五官端正,婢女打扮的紫
衣少女已經走入屋中。
  只見她朝賀鶴斂一禮之後,脆聲道;
  「公子,請隨小婢來!」
  賀鶴怔了一怔,立即默默的跟了出去。
  出房之外,繞過走廊,走出大廳,立即看見一座百花怒放的花園,遠處一泓湖水,竟是
一處風景勝地。
  「公子,請隨小婢來!」
  賀鶴跟在她的身後,沿著細石路而走到湖邊,立見素月指著湖邊一株垂柳脆聲道:「公
子,您是在今晨飄流至此地的!」
  賀鶴一見柳枝卡折數次,湖邊泥土除了凹下一處,居然還有一塊碎布掛在柳干旁,他立
即朝自己的身上一瞧。
  只見右腰斷了一處,看來定是在搬扯之時,被擦裂的,賀鶴不由一怔。
  「公子,你雖然在小姐的房中昏睡將近一天,但是衣靴及頭髮尚未盡干,你不妨好好的
自己檢查一下!」
  賀鶴不用檢查,立即深信她所言屬實,立即問道:「哇操!我怎麼會被漂流至此地呢?
你們到底是何人呢?」
  「公子,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墜湖之事嗎?」
  「是呀,我是被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制昏,剛剛才醒的呀!」
  「原來如此,難怪公子會對小姐產生誤會,公子,你貴姓呀!」
  「賀鶴,恭賀新喜的閒月雲野鶴的鶴。」
  「賀鶴,嘻嘻,挺好記的!」
  「咳咳!姑娘……」
  「賀公子,小婢名叫素月,你直呼小婢的名字吧!」
  「這……素……素月……你們怎會住在此地呢?」
  「賀公子,此地名叫翠湖莊,我們小姐姓樊名叫淑惠,小婢和素華二人陪伴小姐在此
地……修心養性。」
  「翠湖莊?是什麼所在?」
  素月嫣然一笑,脆聲吟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哇操!大明湖,此地是山東濟南呀!」
  「不錯!賀公子,你真是見多識廣呀!」
  「哇操!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而已,那似你出口成章滿腹……滿腹……」
  「經綸,對不對?」
  「哇操!是你自己說,在下可沒有提到『經』字哩!」
  「經字有何不妥呢?」
  「哇操!你難道記了每月來報到的好朋友(月經)嗎?」
  「呸!不跟你說了!」
  說完,纖腰一擺,果真擺臀朝前行去。
  那圓臀在她的刻意扭擺及火把照耀之下,令賀鶴的那顆心兒隨著砰呀砰地加速中跳動起
來了。
  足下一緊,亦步亦趨的跟過去了。
  素月走到大廳長廊中,立即停下腳步,低聲道:「賀公子,小婢不進去了,你盡量把語
氣放和緩一些,好嗎?」
  「哇操!我……我……」
  「賀公子,小姐目前正在修心養性,求求你讓讓她,好嗎?」
  「哇操!年紀輕輕的,修什麼心,養什麼性呢?」
  「賀公子,你能不能看在她救你一命的份上,忍著點。」
  「哇操!我這個人一向好奇,你能不能宣佈謎底呢?」
  素月朝房口瞄了一眼,立即低聲道:「小姐且有病,而且是心病!」
  「哇操!真的嗎?」
  「賀公子,你沒有發現小姐的脾氣稍嫌暴躁嗎?」
  「哇操!原來如此!謝啦!」
  話一說完,立即看見紫杉少女醉人的媚眼朝他一瞥,接著格格的脆笑道:「小傻子,還
不快去洗澡換衣眼!」
  說著,當先在前引路。
  賀鶴怔了一下,茫然跟在她的身後。
  房內甚為寬敞,佈置又甚為華麗,每一樣東西,對他來說皆是充滿新奇感,尤其頂上亮
晶晶的高級綴紗,更令他多瞧了數眼。
  他隨她經過室內一段通道,立即看見素華站在一個單扇小門前,他不由暗道:「哇操!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浴室的門也搞得這麼漂亮!」
  來到門前,紫杉少女立即停身轉首含笑道:「快進去吧!洗完澡後換上這些衣眼吧!」
說完,朝素華的手中一指。
  賀鶴尷尬的道聲謝,接過衣服逕自走進小室。
  室內擺著一個衣架,一個木製大澡盆,盆內澡水冒著蒸氣,全室瀰漫著一股與紫衫少女
相同的濃郁香味。
  賀鶴將衣服放在衣架上暗忖道:「哇操!這浴室可能是那個樊淑惠專用的,她突然又對
我這麼好呢?」
  他從頭到腳徹底「大清掃」一番之後,拿起衣架上的大巾將身子擦乾之後,不由自主的
吁了一口氣。
  架上擺著一方淺藍儒巾,一襲粉紅公子衫,湖水綠色的長褲,雪白的內衣,一雙絹襪,
一雙青緞武生靴。
  賀鶴一看非絹即緞,俱是絲品,不由皺起一雙秀長劍眉道:「哇操!紅紅綠綠,好似三
八阿花仔,怎能穿呢?」
  可是,當他瞧見自己脫下來的衣衫上面,不但有泥漿,而且尚有臭味,立即皺著眉頭匆
匆的穿上。
  他正在顧目自盼,突聽門上響起一聲手指彈門聲,接著是素華恭謹的問道:「賀公子,
洗好了嗎?」
  「哇操!好了!」
  「呀!」一聲,他轉身開門,緩步行了出去。
  素華瞧得雙目一瞧,心兒立即怦然劇跳不已:「好俊的人兒,夫人實在有眼光,我不知
能否喝點湯。」
  賀鶴以為她在驚訝自己的衣衫不合身,立即俊面一紅,道:「哇操!這套衣衫不知是誰
的?」
  「啊,是少爺的,賀公子,您暫時委屈些,小婢明日就入城替你買幾套比較合身的衣
衫,請您先去用膳吧!」
  「哇操!可否等在下先把衣服洗……」
  「賀公子,您的衣服小婢自會給您洗的。」
  「哇操!『歹勢』啦!」
  「歹勢?什麼意思呢?」
  「不好意思,難為情啦!」
  「嘻嘻!賀公子,您真幽默哩!」
  「哇操!多謝您的支持啦!以後若有機會,咱們就好好的『油』『墨』一下吧!」
  「嘻嘻!請吧!別讓小姐等太久哩!」
  來到前室,桌上已擺妥六道佳餚,素月正在擺高那些銀質器皿,抬頭一見賀鶴,整個人
立即怔住了!
  素華立即『噗嗤」一笑。
  素月雙頰通紅,立即低頭擺放器皿。
  賀鶴一見到那六道佳餚,立即感到飢腸難耐,可是他一見桌上擺著兩付碗筷,只好耐心
的站在窗前待候了。
  屋外夜色極美,四周籠罩在寂靜之中賀鶴卻思潮起伏的忖道:「哇操!我怎麼會漂流到
此地呢?」
  他接著想到賈賢,裘達……等認識之人,甚至連那位害自己遭擄的三八查某之那對顫動
不已的雙乳亦恍似在眼前。
  賀鶴定睛一看,雙目不由一亮,只見繡幔起處,亭亭玉立著一個容光煥發,艷麗無比的
絕色美麗少女。
  高挽的秀髮上插著一以毫光四射的珠彩鳳,瓜子形的嬌面上,眉目如畫,櫻唇點朱,殷
紅得令人想吸吮一番。
  賀鶴立即怔立不動了。
  樊淑惠自從見到沐浴後的賀鶴之後,一直呆立在門內,那雙媚人的桃花眼中閃映著說不
出的欣喜及興奮。
  她稍一定神,嫵媚的一笑,款步走了出來,纖指朝檀桌一點,脆聲道:「勞你久候,心
甚不安,請上座!」
  賀鶴由於先前誤會她,加上知道她有心病,立即頷首謙和的笑了笑,道:「多謝小姐的
搭救及招待。」
  說完,客氣的坐在她的對面。
  樊淑惠瞟了素月一眼,道:「素月,是不是你饒舌了?」
  素月芳容一變,忙道:「小姐,小婢只是將賀公子漂流至此的經過說了一遍,並沒有提
到其他的事!」
  賀鶴微微一笑,道:「有!素月還說了一件事!」
  素月神色立即大變。
  樊淑惠那對桃花眼立即盯著賀鶴。
  賀鶴促狹的一笑道;
  「樊小姐,素月把你的芳名告訴在下,不知你方才有否覺得耳熱或耳癢?」
  樊淑惠方才刻意打扮之時,曾經幻想投入賀鶴懷中之情景,當時豈止耳熱,簡直全身發
燙哩!
  此時間言,她只覺一陣心虛,立即以略顫的聲音問道:「公子,此言何意?」
  「小姐,實不相瞞,在下方才在沐浴之時,反覆的將你的人和芳名互作比較,覺得你真
是人如其名,相益得彰。」
  賀鶴自幼即被賈賢訓練得善於察言觀色,一聽到樊淑惠有心病,立即決定免費奉送幾句
美言。
  樊淑惠心病總是要靠心藥醫呀!
  樊淑惠乍聞這種赤裸裸的讚美,雖覺對方大過於冒昧,心中卻喜孜孜的,不但粉頰抹
顏,桃花眼中更是異芒連閃。
  素月偷偷一瞥,心中一寬,不由對賀鶴感激萬分。
  賀鶴瞄了樊淑惠一眼,暗道:「哇操!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既然愛聽美方,我
就再歌頌一番吧!」
  只見他微微一笑,立即朗聲吟道:「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繡羅衣掌照暮
春,蹙金孔雀銀麒麟。」
  今夜一見樊淑惠不但「全付盛裝」,而且叮噹直響,立即將這首歌頌女人的詩句,一字
不變的念了出來。
  樊淑惠聽得心中立即升起一陣快感熱流,直達兩股之間,雙頰酡紅之際,立即脆聲問
道:「公子謬讚矣!」
  「哇操!素月,素華,你們瞧瞧你們小姐是不是美若天仙?」
  素月忙道:「賀公子,您真有眼光,小姐外號為『賽嫦娥』!」
  「哇操!『賽嫦娥』?不妥,小姐根本就是嫦娥下凡嘛!」
  素華忙附和的道:「是呀!聽說天上的神仙們常會下凡哩!據小婢看小姐,一定是廣寒
仙子嫦娥下凡的。」
  樊淑惠欣喜的身子輕顫,連道:「不來啦!公子,你在取笑人家嘛!」
  「哇操!怎麼可以不來呢?嫦娥仙子,你可知道每逢月圓之際,尤其是中秋佳節之時,
有多少的男人在對月浩歎嗎?」
  樊淑惠聽得神色一變,茫然的盯著他。
  「哇操!在下何其榮幸,有機會得睹仙子芳容,更獲仙子搭救,看來一定敲破了成千上
萬個木魚,才修來這個福份的!」
  樊淑惠噗嗤一笑,脆聲道:「公子,請你別再說下去,你如果再說下去,小妹一定會未
飲先醉了!」
  「尊命,在下今年十六,請問小姐芳齡?」
  『十八。」
  「哇操!姑娘十八一朵花,難怪會如此的艷美絕倫。」
  樊淑惠羞澀的一笑,脆聲道:「素月,素華,開始吧!」
  二婢應聲「是!」立即分站在賀鶴二人的身邊挾菜,榣湯服侍著。
  賀鶴以往一直是「打單份」「自助餐」,何曾被人服侍過,更何曾享用過這種佳餚,他
簡直樂淘淘了。
  尤其在三女的頻頻好言相勸,軟硬兼施之下,他喝了六杯美酒,那張俊顏酡紅似火,分
外的扣人心弦了。
  酒醺之下,他更加的健談了!
  樊淑惠聽得春心蕩漾,若非為了保持顏面,她早就撲入賀鶴的懷中任憑他「如何處置」
了!
  素月及素華識趣的送壺香茗之後,立即告退。
  賀鶴喝了口香茗,只全身一熱,立即叫道:「哇操!熱死我了!看來我一定喝太多的酒
了。」
  「格格!怎麼會呢?『狀元紅』酒性甚為甘醇呀!」
  「哇操!原來咱們今夜所喝之酒就是狀元紅呀?聽說這種酒是為人父母者在兒子生下之
後即預見以釀造,等到那個孩子要結婚之時才啟封宴客,想不到我賀鶴居然也有福份喝到這
種酒。」
  「格格!賀公子,你可知道此酒為何名叫狀元紅?」
  「哇操!莫宰羊哩!」
  「格格!新婚洞房花燭夜,落紅斑斑愛亦憐,公子,你懂嗎?」
  「哇操!落紅是指保呈?」
  「格格!公子,瞧你方才滔滔不絕的敘述風花雪月之事,怎麼可能不知落紅二字之意
呢?」
  賀鶴紅著臉,暗道:「夭壽,快要穿幫了,怎麼辦?」
  「格格!賀公子,你想不想見識落紅情景?」
  「這……方便嗎?」
  「格格!賀公子,請吧!」
  說完,朝他拋個媚眼,然後步向垂有繡幔的圓形小門。
  賀鶴跟著走入小門內,只見內室光線一暗,瀰漫著和樊淑惠身上同樣的香味,他立即睜
目一瞧。
  室內陳設華麗,牙床繡被,粉帳羅幃,一張金漆高腳小几,放著一盞粉紅色的小紗燈,
因而充滿另一種情調。
  面對這種情調,賀鶴只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倏聽樊淑惠脆笑道:「賀公子,你對這間房子還滿意嗎?」
  「哇操!一百分,這兒是不是大內皇宮呀!」
  「格格!既然如此,你就先上榻吧!」
  說完,逕自朝正中一座深垂繡幔的小圓門行入。
  賀鶴脫掉青緞武生靴及粉紅公子衫,湖水絕色長褲,僅穿著雪白的內衣褲,躺在那柔軟
的牙床上。
  那般舒適的滋味令他暗道:「哇操!想不到我賀鶴也能躺在如此舒適的床上,真是走運
啦!」
  突聽一陣「沙……」的脫衣聲音由深垂的繡幔之中傳來,賀鶴的神經立即拴緊發條了。
  那顆心兒沒來由的跳躍起來了。
  怪的是,那股奇異熱流剛佈滿他的身子,立即自全身百骸湧出無數的清淳氣流迅速的撲
滅那些熱流。
  賀鶴立即神智一清,翻身坐起。
  遊目一瞧,突見高幾紗燈下吊著一對金質精緻小仙鶴,一絲極淡的白煙下布那對小仙鶴
的尖嘴中飄了出來。
  他立即好奇的湊前一聞:「哇操!這是什麼怪香味呀!」
  他連續聞了數下,仍然辦不出那是什麼怪香味,心情卻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小腹丹田中
立即又冒出一股奇異熱流。
  偏偏此時又自繡幔中傳出一聲嬌慵懶蕩的咭嚶聲音,賀鶴立即心跳如雷,呼吸急促……
  他立即問道:「小姐,落紅在何處呀?」
  「晤!嗯……你進來瞧吧!」
  賀鶴應聲:「好!」立即朝小圓門行去。
  可是,他剛走三步,全身倏地一顫,唐祖烈給他服下的那三十粒「天蟲丸」立即又發揮
「消防隊員」的「滅火」功能。
  他立即立定!
  「賀公子,你進來呀!……」
  「來……來啦……」
  繡幔一掀,賀鶴剛走入小圓門,立即「啊!」了一聲,匆匆的「向後轉,快步走」重又
躺在那張牙床上。
  原來,他發現樊淑惠渾身赤裸的站在房中,正對那對高聳渾圓的「玉女峰」,醉人的嬌
笑,媚人的眼神在歡迎你。
  他雖然躺在床上,卻感到呼吸急促,口乾舌燥。
  他立即憶起賈賢和宋玉蘭在「打架」的情形。
  那對小仙鶴的尖嘴中不停的飄出足以化鋼鐵為軟泥的「花蕊戲蜂香」,好似火上加油般
令他全身火辣辣的!
  突聽床前響起一陣「沙沙索索」之聲,賀鶴睜眼一看,立即驚呼出聲道:「哇操!小
姐……你……你……」
  只見樊淑惠身披粉紅薄紗,那高聳的玉乳,豐滿的胴體,蛇腰,蜂臀,……她正赤裸著
雙足,嫵媚的走向床前,乍聽賀鶴的驚呼聲音,立即嗲聲道:「公子……你……你可真
會……整人……」
  「整人……我?我沒有呀……」
  樊淑惠輕輕的坐在床沿,媚眼汪汪的瞧著賀鶴,嗲聲道:「賀公子,你害人家等這麼
久,難道不是在整人嗎?」
  賀鶴被那股溫柔的肉香熏得幾乎喘不過來,只見他連連吸氣,吞口水,雙眼卻緊盯著那
座「玉女峰」。
  峰頂雖被薄紗所遮,可是,隨著她的急促不休顫動之下,令賀鶴一陣子心猿意志,情難
自禁。
  他的臉兒更紅了!
  他覺得血脈賁張。
  他想攀上高峰探險。
  可是,他不敢……
  宋玉蘭有求於賈賢,所以賈賢可以在她的身上「大作文章」。
  樊淑惠見狀,桃花眼一亮,嫵媚的笑了一聲,嬌軀又向前移動了一些,似火的櫻唇幾乎
湊在賀鶴的嘴邊輕聲問道:「賀公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我好渴……」
  樊淑惠格格一笑,纖掌朝胸前紗縷一掀,那對「玉女峰」立即呈現在賀鶴的眼前,
「呃!」一聲,賀鶴幾乎「噎死」!
  樊淑惠將身子一貼,「玉女峰」壓在他的嘴上,輕輕的扭動著。
  哇操!擋不了啦!
  賀鶴那張嘴立即貪婪的「翻山越嶺」』了!
  他雙手亦到處「尋幽訪勝」了。
  樊淑惠如難以忍,立即褪去那襲紗縷,纖指移動之中,賀鶴身上的雪白內衣褲立即無翼
自飛了。
  樊淑惠由賀鶴那興奮及緊張的模樣,知道他必然是只「菜鳥」,於是,立即翻身上馬
「玉駕親征」。
  那張牙床立即被壓得呀呀叫個不停!
  粉帳羅幃好似遭到「八級強風」襲擊般不停的搖晃著。
  賀鶴在被樊淑惠「反客為主」的廝殺中,暗詫道:「哇操!我記得死假仙是在上面呀!
我怎麼可以在下面呢?」
  「當初是宋玉蘭欠死假仙的人情,所以死假仙可以在上面,我欠她的救命大恩,她當然
也可以在上面啦!」
  疑惑一去,他就仿宋玉蘭的模樣生硬的動了起來。
  樊淑惠「策騎疾馳」,快意萬分。
  當她覺得淋漓盡致之際,一見賀鶴居然還是「一柱擎天」,「中流低柱」暗詫之餘,立
即嗲聲道:「公子,你……來吧!」
  說完,逕自翻躺在一旁。
  「哇操!這怎麼好意思呢?還是你上來吧!」
  「我……我夠了……」
  「夠了?我該怎麼辦?」
  原來,他當初偷看沒多久,立即被賈賢拔下一根頭發射出警告,因此,不知道最後該如
何的收場?
  樊淑惠想不到竟有如此楞之人,立即摟他上身,將「貴賓」迎入「接待室」,然後嗲聲
道:「就這麼辦!」
  說完,她自行扭動起來!
  她這一翻,立即引起」共鳴」!
  賀鶴道聲:「謝啦!」立即「揮軍進攻」,樊淑惠樂得格格笑個不停!
  賀鶴在「進攻」之中、雖然偶有「出軌」的行為,可是在樊淑惠的「搶救」及指導之
下,終於逐漸的「正常運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賀鶴不由自主的抵達「終點站」之後,樊淑惠在長歎一聲之後,立
即呼呼大睡了。
  「哇操!睡就睡,誰怕誰!」賀鶴翻身下馬,片刻之後,在她的身邊睡著了。

  翌日晌午時分,賀鶴睜開雙眼,只覺腰腹沉旬旬的,一見居然被樊淑惠的右腿壓住,他
不由得一怔!
  目光一接觸到她那迷人的腦體,尤其那對高聳的「玉女峰」,他不但雙目一亮,而且呼
吸也為之一促。
  右掌一顫,立即悄悄的搭上右峰。
  樊淑惠輕輕的一震,嗯了一聲,立即仰躺著。
  「哇操!有這麼『上路』的呀!我……我……」
  他那目光一落在「芳草萋萋」的「神秘地帶」,呼吸立即一陣急促,身子一翻在她的身
上,立即準備再度「闖關」了。
  樊淑惠一把摟住他,桃花眼一睜,立即嗲聲道:「賀公子,你……你還要嗎?」下身一
旋,早已門戶大開了。
  賀鶴俊顏一紅,不知該說些什麼,乾脆打迷糊仗了。
  樊淑惠雖然還覺得全身乏力,可是,在賀鶴那「真刀寶劍」的挑戰之下,他立即打起精
神迎戰了。
  不到一個時辰,牙床被褥再度浸濕了!
  樊淑惠一見他神勇未滅,嗲聲道句:「賀公子……你……你真行……」
  身子一軟,立即任憑他去自由發揮了。
  「哇操!不反對,就是同意啦!」賀鶴更放心的衝刺啦!
  昨夜,他首次「上戰場」,好似瞎了騎馬般既緊張又興奮,加上又被誘得心浮氣躁,因
此,戰果並不理想!
  此時的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他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之下,將學自賈賢的那些「招式」
盡情施展了!
  樊淑惠又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美得暈頭轉向了。
  只見她好似「羊癲瘋」復發後,不但不住的抽搐,而且滿口胡言,忽而吶喊,忽而呻
吟,不知是痛苦?或是舒服?
  賀鶴立即停下身子,道:「你怎麼啦!」
  「我……我不知道……別管我……你……你弄吧……」
  「哇操!遵命!」,
  戰鼓再響,一陣緊逾一陣!
  樊淑惠更加瘋狂了。
  熱鬧紛紛,好似在過年般。
  賀鶴只覺甚為好玩及舒爽,尤其在樊淑惠完全被「擺平」以後,他廝殺得更為起勁及密
集!
  哇操!爽就好,管它什麼辣手摧花呢?
  他一直殺到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出清存貨」之後,方始安靜的躺在一旁暗道:「哇
操!真爽!怪不得假仙曾樂此不疲!」
  他剛在暗笑,倏聽小圓門外傳來「砰!」的一陣人體摔倒聲音,同時傳出素華的「哎
唷」一叫。
  賀鶴作賊心虛的喝道:「是誰!」立即起身著衣。
  一陣尷尬的輕咳之後,立聽素華低聲道:「公子,是小婢素華,您是先用膳或先沐
浴?」
  賀鶴略一思忖,立即應道:「先沐浴吧!」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及匆匆的聲音過後,立聽素華匆匆離去的步聲,賀鶴不由俊顏一紅。
  他匆匆的穿妥衣靴之後,走到小圓門外,一見拱柱旁有一個濕透的掌印,心中立知春光
必已外洩。
  他不由暗罵道:「哇操!好一個三八幼齒仔,居然敢偷看我辦事,哇操!不提也罷,就
當是報應吧!」
  可是,當他瞧見小圓門前地上濕了一大片,立即暗道:「哇操!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
提水之時濺出來的嗎?」
  鼻翼翕張數下略一嗅聞,只覺那玩意兒帶有腥味,他立即好奇的蹲下身子想要進一步瞧
個究竟!
  伸指一摸,略一擦揉之後,只覺又滑又腥,他立即皺眉忖道:「哇操!這個並不是小便
呀!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呢?」
  倏聽一聲:「賀公子!」他立即抬頭一瞧!
  「砰!」一聲,立見素華長跪在地,惶聲道:「賀公子,請饒命!」
  「哇操!你快起來,有話好說嘛!」
  「賀公子,你先答應饒命,小婢方敢起來。」
  「哇操!素華,你究竟闖了多大的禍,居然使出『強迫中獎』啦!」
  素華紅著臉道:「賀公子,小婢一時好奇及糊塗,偷偷的瞧了幾眼。因此,弄濕了地,
此時若被小姐獲悉,小婢必死無疑,因此,小婢懇請公子代為守密,讓小婢有一個改過自新
機會!」
  「哇操!好吧!不過,你在事後必須回答在下兩個問題。」
  「啊!賀公子,你難道要刺探幫中的秘密,請恕小婢無法答應。」
  「哇操!幫中秘密?你們是什麼幫呀?」
  「咳!咳!公子既然不知此事,不提也罷,熱水已經備妥,請公子入內沐浴,小婢一定
會在待會回答您的問題的。」
  「哇操!君子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哇操!如果五匹馬呢?」
  「這……怎麼有五匹馬呢?」
  「哇操!如果有呢?」
  「那……那小婢即使會被五馬分屍,也會實現諾言的!」
  「哇操!有氣魄,你放心,弄濕地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對了,素月呢?」
  「入城去替你採購新衫了!」
  「哇操!你們待我真好,謝謝啦!」
  說完,逕自走入浴室。
  他洗淨身子之後,躺在大浴桶中浸泡熱水,同時暗忖道:「哇操!看來她們是某一幫派
之人,我該不該問呢?」
  「哇操!管它的,反正過些日子我就要走了,何必管這麼多呢?」
  想起走,他立即又在心中怪怪的道:「哇操!樊淑惠救了我一命,又任意我『那個』,
我冒昧一走,似太過份哩!」
  「哇操!我如果不走,死假仙一定會急死了,哇操!管他的,我只要繼續練功,遲些日
子回去也無妨!」
  想至此,他立即記起自己已經多日未調息及練武,心中一急,立即起身擦乾身子,然後
匆匆的穿上衣衫了。
  當他走出浴室之後,走到小圓門前一見地上之水清已被吸乾,立即暗道:「哇操!這個
幼齒仔的動作可真迅速哩!」
  他一見桌上已擺了六道猶在冒著熱氣的菜餚,而且又擺著一付銀質器皿,他立即大大方
方的坐了過去。
  他用了數口,突聽「刷!」一聲細響,只見素華匆匆的走了進來,她一見賀鶴已在用
膳,立即上前低聲道:「賀公子真抱歉……」
  「哇操!抱什麼歉,別緊張!」
  「可是,小婢應該服侍您用膳的呀!」
  「哇操!此地又沒有外人,作什麼秀呢?挺憋扭的!」
  「不!尊卑有別,小婢豈敢放肆呢?」
  說完,立即拿起湯匙和筷子要替他挾菜。
  「哇操!好!好!你既然喜歡玩,就讓你玩個過癮吧!」說完,將銀筷朝桌上一放,立
即含笑瞧著她。
  素華將一塊糖醋排骨挾到賀鶴的嘴旁,含笑道:「賀公子,請你嘗看會不會太酸了
些?」
  賀鶴嚼了數口,頷首道:「嗯!口味頗佳,若能以小火燜個片刻,可能比快火速蒸來得
可口些。」
  素華驚訝的注視著他,訝道:「賀公子,您可真內行哩!」
  「哇操!我已經掌廚十餘年了,再美的口味及再爛的菜都曾經做過及嘗過,怎能不內行
哩!」
  「真的呀?你真的掌廚十年了呀?」
  「哇操!我今天晚上露一手給你瞧瞧,如何?」
  「這……這怎麼可以呢?」
  「哇操!這有什麼不可以呢?」
  「您是公子,也是小姐的貴賓,怎能操持這種賤役呢?」
  「哇操!觀念錯誤,觀念完全錯誤,民以食為天,公子有什麼了不起,小姐有何可神氣
之處呢?」
  「公子及小姐也是人呀!他們只是比較幸運暫居尊位,因此,有人伺候,可是,花無百
日紅,他們能夠永遠得意嗎?」
  「哇操!愛拼才會贏啦!只要肯努力,遲早會出人頭地的啦!所以,你也不必過份的自
卑啦!」
  「公子,多謝您的鼓勵,俗話說:『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小婢甚為滿意目前這種生
活,請公子惠予成全!」
  「哇操!頑固,你太頑固了,素華,你知道我是何來歷?」
  「這……瞧公子你的俊逸人品,必是出身於官宦紳士!」
  「哇操!錯!錯!錯!錯得一塌糊塗,我即使想要去替官宦紳士打掃茅坑,也不夠格
呢!」
  「公子,您大客氣啦!」
  「哇操!不信就拉倒,我是瞧你待人和氣,所以才想和你多聊幾句,即使你如此的客
氣,算啦!」
  「公子,你……你生氣啦!」
  「哇操!我哪有生氣!我如果連這種雞毛蒜皮之事也生氣,那一定早就氣得腦溢血
了!」
  「公子,嘗嘗『十全熊掌湯』,挺補的哩!」
  「嗯!挺鮮的哩!此地有熊嗎?」
  「是總……是昨兒個在濟南街上買的!」
  賀鶴心知她在說謊,不過,他亦懶得拆穿,立即含笑道:「哇操!又有大華魚,又有熊
掌,我真是魚與熊掌得兼了。」
  「公子,還合你的口味嗎?」
  「哇操!頂呱呱,一級棒,說真的,我長了將近十六年,還是第一次吃到熊掌哩!素
華,謝啦!」
  「公子,你太客氣啦!只要你繼續的在此待下去,小婢保你可以吃到很多稀奇古怪的山
珍海味。」
  「哇操!真的嗎?你們……算了!我不能食言,我不能問這類的問題,不過,素華,你
還記得要回答在下的兩個問題嗎?」
  「公子,你請問吧!」
  「素華,方才地上究竟是濕東西呢?」
  素華雙頰倏紅,立即低頭不語!
  「哇操!你如果不方便回答,我就向姑娘請教吧!」
  「不!不!公子,求求你饒了小婢吧!」
  「哇操!有什麼好緊張的嘛!算了!」
  「不!不!公子,小婢坦白的告訴你吧!小婢方才在好奇之下偷看你和小姐在……那
個,情難自禁之下,就……就……」
  「就怎麼啦!」
  素華窘紅雙頰,蚊聲道:「小婢就小洩了!」
  「哇操!小洩?什麼意思呢?」
  「公子,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要糗小婢的呢?」
  「哇操!我那裡會懂這麼多呢?」
  「這……小婢就『丟』了嘛!」
  「丟了?丟了什麼東西?」
  「這……陰……陰精嘛I」
  說完,捂臉匆匆的跑了出去。
  賀鶴瞧得一怔,搔發苦思,卻想不出「陰精」是什麼東西,以及素華為何會「歹勢」得
跑開呢?
  他繼續吃了半晌食物之後,走出大廳,一見素華正在翻動衣架上的大紗布,心知她必是
以此物吸乾地上的濕物。
  他朝院中的花木瞄了一眼,立即走向涼亭。
  涼風徐徐,他朝亭柱一靠,半晌之後,即已呼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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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旗開得勝震浪娃

  賀鶴睡得正熟之際,一條快舟划破湖面,疾射向翠湖莊,一聲清脆的「謝啦!」聲音過
後,立見一道紫影自舟上疾射而起。
  別看那道紫影雙手各提一個包袱,只見她展翅伸足,身子一劃之後,立即輕飄的悄立在
湖邊。
  此人正是素月,她回頭朝正操舟斜射而去的一位紫衫少女嫣然一笑之後,立即掠入莊
中。
  她乍見賀鶴居然靠在涼亭柱上酣睡,稍稍一怔,立即走入大廳。
  她一見廳中無人,走入廚房一見素華正在用膳,立即詫道:「華姐,你怎麼才用膳
呢?」
  素華苦笑道:「賀公子剛用膳哩!我一見這些佳餚丟棄太可惜了,所以就嘗它幾口。」
  「嘻嘻!小心變胖喔!小姐沒吃嗎?」
  「她還在睡哩!」
  「喔!累成這樣子呀!」
  「嘻嘻!他們在午前之時又玩了一遍,那個賀公子好凶喔!居然將姑娘整個的『擺平』
了哩!」
  「真的嗎?快說來聽聽吧!」
  素華朝四周望了一下,立即低聲將「現場戰況」說了一遍。
  「啊!賀公子真的這麼行呀!」
  「真的啦!你如果不信,可以去瞧瞧小姐呀!」
  「我才不去哩!萬一把她吵醒了,一定又要挨頓臭罵,喔!我明白了,你一定偷看了,
否則,怎麼會曬紗布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可要口風緊些喔!」
  「我知道!我上午去過方護法,她一聽到小姐已和賀公子已成好事,欣喜之餘,再三吩
咐咱們要好好的侍候他哩!」
  「方護法實在精明能幹,她這步棋是走對了!」
  「你是指小姐會支持她嗎?」
  「不錯!小姐自從與幫主產生誤會,來此休養之後,一直悶悶不樂,除了夫人以外,根
本不見本幫之人。」
  「方護法巧施妙計送來了賀公子,小姐在滿意之餘,只要她開口要提拔方護法,幫主還
不是馬上點頭同意!」
  「嗯!高招,真是高招!」
  「華姐,據方護法說賀公子的武功不弱,如果能夠把他吸收入幫,在小姐的支持下,她
一定會平步青雲,你我可要把握良機呀!」
  「我知道,月姐,瞧你大包小包的,是什麼東酉呢?」
  「這一包是賀公子的衣物,這一包是方護法要送給小姐的佳餚,她還真是一位有心人
哩!」
  「嘻嘻!這叫做放長線釣大魚啦!」
  「嘻嘻!難聽死了,應該說成『長期投資』啦!」
  「嘻嘻!月姐,你越來越有學問了!」
  「嘻嘻!別糗我了,我該去整理一下浴室及房間了!」脫完,將那包食物放進櫥中,然
後離去。
  素華將剩下的菜餚倒入小木桶中,立即提著它走向湖邊。
  她剛將菜餚倒入湖中,正在以湖水沖洗木桶之際,突聽「哇操!暴殄天物,小心雷公打
你喔!」她立即身子一震。
  回頭一見賀鶴笑嘻嘻的站在自己身後丈餘外,她不由暗駭道:「好高的輕功身法,我居
然無法發現他是何時來此的!」
  她立即起身含笑道:「賀公子,你醒啦?」
  「哇操!我方才夢見正在啃熊掌,突聞一陣肉香,醒來卻見你已將這些好吃的東西倒入
湖中,實在有夠可惜!」
  「公子,你下回就多吃一些吧!」
  「哇操!多吃下去,非變成肥豬不可!」
  「嘻嘻!你的身材這麼標準,不會變胖啦!」
  「哇操!根本的辦法在於吃多少,煮多少!」
  「這……很難控制哩!」
  「哇操!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走!我露一手給你瞧瞧!」
  「這……公子,你真的要掌廚嗎?」
  「哇操!開出去的支票當然要兌現啦!安啦!是我自己雞婆要掌廚的,絕對與你沒有關
連的啦!」
  「這……」
  「哇操!別這個那個啦!走啦!」
  賀鶴跟著他走入廚房之後,立即叫道:「哇操!設備齊全,整齊清潔,哈哈!今夜看
我!」
  當他打開櫃子,一看見那些魚,肉及蔬菜,立即叫道:「哇操!活魚三吃,三杯雞,
不,大熱天的改成香菇雞吧!」
  「哇操!這些菜可以做道『攀裡相思』及『貴妃滅肥』,嗯!一共有六道菜了,素月,
你去忙你的吧!」
  「這……是否有小婢效勞之處?」
  「哇操!免啦!只有四個人,兩三下就清潔溜溜了,對了,別再灑那些怪香味道了,去
插兩盆花吧!」
  「哇操!好棒喔!可是,小姐不知會不會責怪哩!」
  「哇操!把賬記在我的頭上吧!」
  素華笑嘻嘻的道:「公子,看你的『易牙』絕活啦!」
  「哇操!安啦!今夜若有剩菜,我負責吃光!」
  素華嘻嘻一笑,走到大廳,一見素月自櫃中取出一個瓷瓶,立即詫道:「月姐,你在做
什麼?」
  素月輕噓一聲,低聲道:「方護法吩咐們暗中制住賀公子……」
  「不行啦!萬一被小姐反對,咱們非遭殃不可!」
  「小姐方才醒了片刻,服藥之後,已經回房休息,她已經同意此事,你去取酒壺來
吧!」
  「素華自櫃中取出酒壺,低聲道:「小姐怎需服藥呢?」
  「樂過頭啦!身子虧損甚多!」
  「啊!這麼嚴重呀!」
  「月姐,你怎能怪我呢?你也知道小姐的脾氣,她沒有召喚,我如果進去護駕,倒楣的
一定是我哩!」
  「我知道,不過,你也應該向小姐表示歉意呀!對不對?」
  「這……這是事實,月姐,你可要替小姐多美言幾句喔!」
  「沒問題啦!賀公子真的在掌廚啦!」
  「是呀!瞧他說得頭頭是道,又挺內行的,就讓他試試看吧!反正吃不完的,就統統倒
給湖中之魚加菜吧!」
  「好吧!咱們去瞧瞧小姐吧!」

  黃昏時分,倦鳥歸巢,吱吱喳喳的互述白天的見聞,將翠湖莊的四周襯托得一分難得熱
鬧。
  翠湖莊內亦洋溢著「哈哈……」及「格格……」的笑聲,不時亦穿插「嘻嘻……」的笑
聲,充滿著歡欣的氣息。
  樊淑惠以枕墊背靠坐在椅上,「格格」脆笑聲中,使得她那張蒼白的嬌顏不時的透出興
奮的艷紅!
  尤其那雙因為「交貨過度」而失去光輝桃花眼,亦隨著興奮而不時的閃爍出異樣的光
芒。
  只聽賀鶴朗聲道:「樊小姐,我沒有負你吧!你瞧你現在的氣色多棒,簡直就似一朵盛
放的玫瑰哩!」
  樊淑惠含笑道:「賀公子,想不到你有這手精湛的手藝,更難得的是居然肯親自掌廚,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謝意哩!」
  「哇操!很簡單,多吃幾口,捧捧場!」
  「我……我從未吃過這麼多的東西哩!」
  素月立即含笑道:「對呀!小姐目前身子不適,居然能夠破天荒的吃了這麼多的東西,
可見賀公子的手藝實在不同凡響!」
  「哇操!吃了這麼點東西,就算破天荒啦?還早哩!來!吃魚補血,這條魚挺新鮮的
哩!小姐,再多吃點魚吧!」
  樊淑惠含笑點點頭,朝素月道:「素月,再替我構碗魚湯吧!」
  「哇操!多謝捧場,你既然喜歡吃魚,明兒一早我去湖邊釣幾條魚,好好的做幾道『活
魚小吃』讓你嘗嘗!」
  「這……大勞煩你了吧!」
  「哇操!好玩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
  兩人又歡敘盞茶時間之後,只見樊淑惠含笑道:「賀公子,感謝你的豐盛晚輩!」說
完,將右臂一伸。
  素月立即上前攙起她緩緩的向小圓木門內行去。
  賀鶴拿起白巾拭去嘴角的油漬之後,朝素華道:「哇操!多謝你的侍候啦!剩下來的東
西全看你們兩人啦!」
  素華含笑道:「公子,你太客氣啦!你請休息吧!小婢二人一定會把這些佳餚全部填進
肚子中的。」
  「哇操!多謝捧場的,善後清理之後就交給你們啦!」
  說完,逕自要走向廳外。
  「公子,請問你要去何處?」
  「涼亭,打地鋪!」
  「公子,小姐請你在客房休息。」
  「這……她不是要休養嗎?」
  「小姐會另在房中休養的,院中甚多蚊蟲,你還是在客房休息吧!」
  「哇操!恭敬不如從命,我先去散散步吧!
  走入院中,只見繁星熠熠,夜蟲吱鳴,陣陣花香隨風飄來,賀鶴心神一暢,立即緩緩的
步入院中。
  那知,他剛走了十作步,突覺腹中一陣絞疼,他立即神色一變,忖道:「哇操!好端端
怎麼腹疼呢?」
  疼痛越來越劇,他情不自禁的蹲了下去。
  素華悄悄的掠到門後,瞧了數眼,欣喜的忖道:「看來『蝕腸散』已經開始發作了,我
得趕快去向小姐報告哩!」
  賀鶴蹲了半晌,只覺腹疼漸失,正在暗鬆一口氣之際,突覺一股便意,立即暗叫一聲:
「糟糕!」
  只見他朝大門外疾射而出,雙眼一陣掃視,落地之後,立即朝湖畔一株柳枝密垂柳樹射
去。
  他剛躲入柳枝中,褲子一褪,立聽一陣「劈裡巴拉」的連珠炮響,一股腥臭無比的稀屎
立即灑在湖邊。
  他連拉半晌之後,如釋重負的低唔一聲,拆下柳條,除去柳葉,折成數截之後,輕輕刮
理「旱道」口之穢物。
  他剛完成「善後」工作,提著褲子打算要穿著之際,突聽一陣蒼勁的聲音道:「咦?是
蝕腸散!喂!你可知你已經中毒啦?」
  賀鶴嚇了一大跳,邊繫腰帶邊朝地上打量著。
  「喂!你答話呀?」
  賀鶴一聽聲音,是來自株柳樹下面,而且好似有鐵鏈扯動的聲音,他立即低聲道:「哇
操!你是人還是鬼?」
  「噓!有人來了,你在今夜子時再來吧!」
  賀鶴不用回頭,立即由那細碎的步聲猜知是素華來了,立即略為一整衣褲,然後轉身走
了過去。
  「啊!賀公子,你怎麼……怎麼走到湖畔呢?」
  賀鶴由她的驚異神色及她的言詞,心知其中有詐,他立即信口胡扯道:「哇操!想不到
湖畔夜景會哪些的迷人。」
  素華盯著他的臉瞧了一陣子,暗詫道:「怪啦!他剛才明明已經毒傷發作了,此時怎又
似沒事一般呢?」
  因此,她立即含笑道:「賀公子,你真是雅士,居然懂得欣賞夜景?」
  「哇操!雅士個屁,我還是天王星哩!媽的!如果讓我查出你們在搞鬼,屆時看我如何
修理你們。」
  他立即苦笑道:「我那裡承擔得起雅士二字呢?我只是喜歡到處亂逛而已,我要回房休
息啦!」
  說完,逕自朝內行去。
  素華朝湖畔掃視一陣子,突聞一陣腥臭的味道,她皺著眉頭走到那株柳樹前,立即低啐
一聲。
  一個向後轉,立即匆匆的走回大廳。
  賀鶴走入那道小圓門,一見牙床上果然鋪設另外一套繡被,他在脫去外衫褲及武生靴之
後,立即盤坐不動。
  他的腦海中一直盤繞著自己突然肚疼及那陣怪人聲,思付好半晌之後,方始凝神靜慮開
始調息。
  他調息一周天之後,只覺神清氣爽,通體舒泰,耳聽遠處傳來一陣輕鼾聲音,他立即悄
悄的著衣穿靴。
  片刻之後,他悄悄的自小圓門向內一探,只見樊淑惠側向一張豪華床上酣睡,他立即悄
悄的走向大廳。
  只見素月換上一身紫色勁肥伏在桌旁睡覺,他立即暗道:「哇操!站衛兵,偷睡覺,該
死!」
  他悄悄的溜出大廳,逕自朝那株柳樹掠去。
  他剛站立在自己那堆腥臭的稀屎面前,正欲以土遮掩那堆「寶貝」之際,倏聽柳樹頭底
下傳出:「你來啦!」
  「哇操!你是誰?」
  「無名老人,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無顏再見世人的老人。」
  「哇操!老先生,你在哪裡呢?」
  「就在你所站立的地下。」
  「哇操!你怎會跑到地下呢?」
  「嘿嘿!娃兒,你問得太天真啦!者夫豈願屈居地下,可是……唉!不提也罷,娃兒,
你怎會來翠湖莊的?」
  「我是遭壞人所擒,不知為了何故竟漂流至此,所幸被樊姑娘發現,否則一定非『嗝
屁』不可!」
  「嘿嘿!娃兒,你受騙了!」
  「哇操!這是她們告訴我的呀!」
  「嘿嘿!娃兒,你太天真了,你一定是只剛出道的菜鳥吧!」
  「哇操!我以前一直住在杭州西冷,前幾天突然被一個三八查某擒住,醒來之後,就已
經躺在房中了。」
  「嘿嘿!娃兒,那個女人為何要擒你呢?」
  「哇操!我也搞不懂呀!我根本沒有見過他呀!」
  「娃兒,你一定長得很俊吧?」
  「哇操!這……馬馬虎虎啦!看得過去啦!」
  「娃兒,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大人是誰?」
  「我名叫賀鶴,恭賀新的賀,閒雲野鶴的鶴,我自幼即無父無母,一直跟隨著一俠名叫
賈賢的人生活。」
  「賀鶴,好名字,瞧你的武功修為,將來必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哇操!你在地下,怎知我的武功修為呢?」
  「嘿嘿!老夫的雙耳不聾呀!」
  「哇操!這麼厲害呀!老先生,你以前一定是個大人物,對不對?」
  「大人物?嘿嘿!不錯,老夫青年也是一位雄踞一方,野心勃勃之人,想不到誤聽孽徒
的花言巧語,致有今日的下場。」
  地下立即傳出一陣扯動鐵鏈的聲音。
  好半晌之後,地下突然傳出悠長的歎息,賀鶴立即問道:「老先生,怎麼會有鐵鏈聲音
呢?」
  「唉!先別說老夫的事,你說你一直跟著那位賈賢在一起生活,此人究竟有多大的年
紀,怎能調教出你這位年青高手呢?」
  「他呀!大概有四十歲吧!對了,他有一個『陰魂書生』的名號哩!」
  「陰魂書生?挺陌生的!娃兒,把你的武功施展一遍吧!」
  「哇操!你聽得出來嗎?」
  「嘿嘿!試試看吧!」
  賀鶴道聲:「好!聽仔細啦!」立即緩緩的將璇璣掌法使了出來。
  當他使完之後,立聽無名老人陰聲道:「璇璣掌法?原來你是『璇璣老人』施天宇的徒
孫,施老鬼是不是還在世上?」
  「哇操!我怎麼知道呢?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璇璣老人』施天宇的名字哩!老先生,可
否介紹一下?」
  「嘿嘿!施天宇雖以璇璣掌法及劍法稱尊中原,可是,遇見了老夫,仍然要客客氣氣的
尊喚老夫為兄哩!」
  「哇操!老先生,那你一定是一位喊喊叫的大人物哩!」
  「嘿嘿!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老夫目前如此的落魄呢?娃兒,你想不想知道你被騙的
經過呢?」
  「哇操!當然求之不得啦!」
  「哇操!昨天黎明時分,一位被素月那丫頭尊稱為『方護法』的女人搭舟上岸請求要見
那個鬼丫頭。」
  「哇操!老先生,你是指樊小姐嗎?」
  「不錯!就是那隻小狐狸,她在發現你之後,立即欣喜萬分,經過商量之後,便把你拋
入湖中。」
  『畦操!三八查某,王八蛋,竟敢坑我!」
  「嘿嘿!她們何止坑你而已,她們還想控制你哩!否則,怎會讓你眼下『蝕腸散』
呢?」
  「哇操!蝕腸散?我的肌子豈非已經爛掉了!」
  「嘿嘿!娃兒,你放心,你一定曾經服過什麼祛毒藥物,否則,絕對無法將蝕腸散自休
內排泄出來。」
  「不錯,你可以瞧瞧你所排出來的稀屎附近之草物,是不是已經變黑,而且已經腐爛縮
成一團了。」
  賀鶴凝神一瞧,果然如無名老人所言的情況,立即失聲叫道:「哇操!老先生,你怎麼
知道的呢?」
  「嘿嘿!此藥乃是老夫所研製出來,老夫豈有不知之理!」
  「哇操!你怎會研製害人的玩意兒呢?」
  「唉!老夫昔年妄想稱霸武林呀!」
  「哇操!稱霸武林,怎麼可能呢?」
  「嘿嘿!怎麼不可能呢?以你的條件,你如果想當武林盟主,只要老夫為你策劃一下,
不出三年一定可以如願以償的。」
  賀鶴嚇了一大跳,一時說不出話來。
  「嘿嘿!娃兒,你不相信嗎?」
  「哇操!我不是不相信,我根本沒有想過這件事哩!」
  「嘿嘿!那你就好好的想一想,明晚再來回答老頭吧!」
  「不!不!我沒有興趣啦!」
  「嘿嘿!娃兒,你今年幾歲啦!」
  「十六歲!」
  「嘿嘿!不錯,十六歲的娃兒只是想著吃喝玩樂而已,可是,當你三十歲之時,你自然
就會想稱霸武林的,屆時恐怕為時已晚了。」
  「哇操!你真的沒有興趣啦!」
  「嘿嘿!咱們先不談稱霸武林的事,娃兒,你被擒來此處,又被擺了一道,你想不想復
仇呢?」
  「復仇?會不會太嚴重了!」
  「嘿嘿!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乃是吾習武人之宗旨,你如果不教訓她們一番,她們一
定會得寸進尺的。」
  「哇操!教訓一下是有必要,不過,沒必要復仇啦!」
  「嘿嘿!娃兒,你真的想教訓一下她們嗎?」
  「是的!」
  「嘿嘿!你是不是和這個鬼丫頭上過床啦!」
  「上過床?什麼意思?」
  「嘿嘿!就是男歡女愛的事啦!」
  「這……,有啦!」
  「戰果如何?」
  「哇操!馬馬虎虎,沒有漏氣啦!」
  「嘿嘿!娃兒,你挺罩得住哩!不過,為了要以寡擊眾保住元氣,老夫授你一套『御女
保元術』,聽仔細啦!」
  賀鶴心兒一跳,只聽耳邊飄來一縷清晰的傳音,他立即凝神默記。
  好半晌之後,無名老人重又沉聲道:「娃兒,懂了沒有?」
  賀鶴方才邊聽邊思忖,早已發現那些口訣居然與自己所修練的「天心神功」其中一段雷
同,立即默然思忖著。
  此時一聞言,立即點頭道:「懂啦!」
  「真的懂了嗎?」
  「不錯,需不需要我再背誦一遍呢?」
  「嘿嘿!用『傳音入密』背一遍吧!」
  「哇操!我不會傳音入密哩!」
  「喔!會有這種事,聽仔細啦!傳音入密乃是將欲說之話聚氣為聲,視距離之遠近施展
不同的功力傳入對方的耳中。」
  「哇操!我試試看!」
  說完,運轉真氣,緩緩的自喉間逼出一句:「你好嗎?」
  「喔!太大聲了,卸點氣吧!」
  賀鶴想不到自己一學就會,不由欣喜得眉開眼笑,聞言之後,立即吸口氣,緩緩的逼出
一句:「你好嗎?」
  「嘿嘿!不錯,很不鍺,娃兒,你真是一個練武的好料子,背吧!」
  賀鶴思一忖忖,立即以「傳音入密」背了一遍。
  半晌之後,只聽無名老人嘿嘿笑道:「奇才,娃兒,記住,當精關顫動之時,速按此訣
運功!」
  「是!多謝老先生的成全。」
  「嘿嘿!你先走吧!明天再來聽一段故事吧!」
  「是!老先生,您要不要吃點好吃的東西呢?」
  「嘿嘿!娃兒,你挺善良的哩!不必了,老夫已經生食活魚慣了!」
  「哇操!老先生,你一直是生食活魚呀?」
  『哼!你少管此事,走吧!」
  賀鶴一記馬屁拍到馬腿上,臉上一紅,立即默默的回廳。

  翌日寅卯之交,賀鶴再度調息醒轉,他朝窗外一瞄,暗道:「哇操!天快亮了,出去吸
點清新的空氣吧!」
  匆匆的穿妥衣靴,略為整理過被褥之後,他立即走出大廳。
  素月正在打掃庭園,乍見到賀鶴,立即跪聲道:「賀公子,您早!」
  賀鶴雖然心中反感,卻仍然不動聲色的含笑道句:「早!」然後逕自走出院外,吸口長
氣,立即縱目一瞧。
  這一瞧,他立即輕咦一聲!
  只見素華穿著一身黑色水靠,頭戴膠帽,足穿膠趾迅若游魚般在湖畔穿梭,一條條肥大
的湖魚,不住的被塞入她腰際的竹簍中。
  那身水靠甚為貼身,將素華那婀娜的胴體襯托得更加的迷人,賀鶴瞧得心兒一蕩,立即
又悄悄的搭起「帳篷」!
  他將身子靠在一株大柳樹旁,瞧著「帳蓬」暗罵道:「哇操!不爭氣的傢伙,聞到魚
腥,就想要吃。」
  他的目光落在湖畔那堆女人衣物,立即暗道:「哇操!三八查某,就是三八查某,我倒
要看看她三八到什麼程度?」
  於是,他立即默默的靠在樹旁。
  盞茶時間之後,「嘩啦!」一聲水響,素月已鑽出湖水,她一瞄見賀鶴,心中暗喜之
余,佯作不知的繼續游上岸。
  她將膠帽及膠靴卸去之後,「喔!」的吐出一口氣,立即開始脫卸水靠之扣結,右臂一
縮,立即露出了雪白的右肩。
  隨著雙手向下拉扯,雪白酥胸及那對高挺的「玉女峰」亦倏然躍出,令賀鶴瞧得雙眼一
亮,「咕嚕」一聲吞了口水。
  素華繼續的脫卸水靠,顯露出赤裸裸的胴體。
  朝陽雖未升起,以賀鶴那目能夜視的雙眼,立即清晰的瞧見胴體上的「一草一木」及
「山峰」的「溪流」。
  若非心中反感,他早已出聲吃豆腐了。
  素華將水靠放在身旁,拿起大毛巾一邊擦身一邊擺出撩人的惹火鏡頭,令賀鶴瞧得雙眼
一瞬也不瞬的!
  直等到她穿上衣靴之後,他才嗒然若失的吁了一口氣。
  素華作作吃驚的輕喝一聲:「誰!」立即提掌護胸。
  「哇操!是我啦!素華,你一大早就起來抓魚呀!」
  「啊!賀公子,是您呀!您真壞,居然……」
  「哇操!我那兒壞啦!」
  「你……你……」
  賀鶴走到她的身旁,拿起那套水靠,邊摸邊道:「哇操!還有這種玩意兒呀!叫什麼名
字?」
  「水靠,潛水專用的!」
  「哇操!還有伸縮性哩!我也可以穿吧!」
  「太短了一些,賀公子,您會不會游水呀?」
  「哇操!我很想會,偏偏它不讓我會。」
  「嘻嘻!你如果想學的話,小婢可以教你。」
  「哇操!好呀!開始吧!」
  「這……你要不要換過水靠?」
  「莊中另外還有水水靠嗎?」
  「有呀!不過,還要再翻找,可否等到入夜再來練習?」
  「好吧!你抓了不少的魚吧!」
  「十二條,夠了嗎?」
  「夠啦!走,看我的表演!」
  走入廚房之後,他吩咐素華殺六條魚及除去內臟,他則一邊調配佐料,燉料,一邊哼著
那著歌謠:「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素華雙頰酡紅,低聲道:「公子,您可否小聲點,小姐還在休息哩!」
  「哇操!失禮,我怎麼忘了此事呢?她是什麼病呢?」
  「這……公子既然不知,小婢不敢饒舌,還是由小姐告訴你吧!」
  「哇操!廢話連篇,少吊胃口,說!」
  「這……好吧!公子,你太神勇,把小姐弄傷了!」
  「哇操!黑白講,我又沒有出手動腳,怎麼把她弄傷呢?何況,她昨晚還對我客客氣氣
的呢?」
  「公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廢話!我若知道,何必再問你呢?」
  「公子,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衰陽盛,斷傷不起,你是小婢見過的男人中最強者,
小姐一人無法招架得住的!」
  「哇操!你是指床上的事嗎?」
  「是呀!」
  「哇操!素華,我瞧你也不過十七、八歲,對那方面的事,好似老馬識途哩!」
  素華雙頰一紅,立即低頭蚊聲道:「公子,你相不相信小婢到目前為止只有過一個男
人,而且只有過五次的經驗而已。」
  「哇操!真的嗎?那個男人是誰?」
  「這……」
  「哇操!不能說,對不對?那就算啦!把那條魚放進蒸籠吧!瞧它又大又肥的,這道清
蒸鯉魚一定挺可口的!」
  「公子,瞧你對廚房的事如此的熟悉,你以前真的一直在掌廚嗎?」
  「哇操!豈止掌廚之事而已,掃地,洗衣,買菜……除了女人生小孩的事兒以外,我全
部包辦了!」
  「真的呀?就只有你一個呀?」
  「是呀!我那主人在杭州西冷山腰買了一棟大房子,那個院子比你們這院子大上一倍,
我每早必須花費一個時辰掃落葉哩!」
  「還有樓上及樓下的窗扉,桌椅,每天都要擦一遍,地面更要拖洗,哇操!從早忙到
晚!」
  「那你怎麼有空練武?」
  「練武?你瞧出我練過武?」
  「是呀!而且還有一身驚人的內功哩!否則怎能把小姐弄傷呢?」
  「哇操!你原來只由那方面猜來的呀!不錯,我那位主人在這些年來逼洋我每晚睡前一
定要調息一次,隔天一大早都檢查一遍哩!」
  「他怎麼檢查呢?」
  「把脈!他只要把過脈,就知道我有沒有偷懶,我曾有三次因為太累,一上床就睡覺,
結果馬上被他發現了!」
  「那該怎麼辦?」
  「哇操!涼拌呀!」
  「涼拌?他罰你做涼拌料理呀!」
  「哇操!你想法呵真美喔!他罰我脫光衣服,倒立在壁前,然後以花生或石塊射粘在我
的身上重穴,你知道那個味道吧?」
  「啊!那比『搜穴攫魂』酷刑還慘哩!你受得了嗎?」
  「哇操!我如果受不了,現在還能在此和你說話呀,媽的!每次皆被整一個時辰,不但
差點屁滾尿流,而且還連續難過幾天哩!」
  「太狠了,貴主人太狠了!」
  「哇操!別再提他了,免得影響胃口,我多蒸一條魚,待會你們就可趁熱吃了!」說
完,立即開始生火。
  「公子,謝謝你,你太會替小婢著想了!」
  「哇操!人生而平等,雖因命運的安排而有不同的身份及遭遇,不過,只要肯努力,隨
時會出人頭地的,要拼才會贏,懂嗎?」
  素華激動的道:「公子,謝謝你,你不但把小婢當人看,而且還鼓勵小婢,小婢會一輩
子牢記這席話的!」
  「哇操!難道有人不把你當人看嗎?」
  素華神色一黯,立即低頭不語!
  「哇操!不能說,對不對?算啦來!我再做兩條豆瓣魚及紅燒魚,煮飯之事就交給你
啦!」
  素華默默的點點頭,立即汲米到旁清洗著。
  賀鶴一邊切魚,一連看顧灶火,忙得不亦樂乎。
  一個時辰之後,三道魚及一鍋飯端上桌,賀鶴坐在一旁,瞄了被素月攙扶出來的樊淑惠
雙頰一紅,含笑道:「謝謝!」立即坐在椅上。
  素月將枕頭墊妥,立即陪立在一旁。
  「小姐,素華一大早就下湖抓魚,我做了三道不同口味的魚,請你多加捧場!」
  「賀公子,太偏勞你了!」
  「哇操!好玩嘛!趁熱吃吧!開動。」
  素月二人立即開始侍候二人用魚。
  清鮮的湖魚,加上賀鶴的手藝,不但賀鶴自己大快朵頤,樊淑惠更是頻頻頜首讚美及取
用不停。
  二人用了半個時辰,幾將那三條魚吃個魚刺朝天,方始罷箸起身。
  二人移坐到几旁,樊淑惠啜口香茗,含笑道:「公子,昨夜睡得還好吧?」
  「很好呀!」
  「公子,小妹及二婢住在此地,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哇操!小姐,你怎可自稱小妹呢?在下不敢當。」
  「公子,請問你今年貴庚?」
  「十六歲!」
  「我已十八歲余,公子,我可否稱你一聲鶴弟?」
  「這……在下出身寒賤恐怕會高攀唉!」
  「英雄不論出身你,鶴弟,惠姐相信你必會出人頭地的!」
  「這……那我就大膽的喚聲:『惠姐』!」
  樊淑惠欣喜的立即握著他的右掌,激動的喚聲:「鶴弟!」
  賀鶴暗一咬牙,伸出左掌輕握她的柔荑,喚聲:「惠姐!」
  樊淑惠身子一震,顫聲道:「鶴弟,姐姐實在太高興了!」
  「惠姐,你真美!」
  「啊!鶴弟,姐姐何其榮幸能夠遇上你,真的,姐姐好高興喔!等姐姐身子復原之後,
一定陪你暢飲幾杯。」
  「惠姐,你究竟是那兒不舒眼呢」
  樊淑惠嬌顏倏紅,抽回左掌之後,垂頭說不出話來。
  「哇操!不能說,對不對?」
  「這……姐姐如何啟口呢?你真的不懂嗎?」
  「哇操!我以前一直居住在杭州賢鶴樓中,根本沒有接觸過外界的人物,怎麼可能知道
這事兒呢?」
  「鶴弟,姐姐元氣流失甚多,所幸有靈藥補救,不出一周定可逐步復原的?」
  「哇操!是不是小弟害你流失太多元氣的?」
  樊淑惠羞澀的點點頭,一時接不下話。
  「哇操!我真該!我這個惹禍精……」
  「鶴弟,你別自責了,是姐姐太不自量力,姐姐以後會改進的!」
  「惠姐,真的失禮。」
  「鶴弟,姐姐不怪你,姐姐應感謝你哩!
  「哇操!我把你害到這個程度,你還要感謝我呀?」
  「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呢?」
  「我……我……我該怎麼說呢?」
  「哇操!不必說啦!惠姐,你回房休息吧!」
  「鶴弟,你生氣啦?」
  「沒有,我怎會生氣呢?我出去走走啦!」
  樊淑惠目送他離去之後,立即唉聲:「素月!」
  正在廚房中吃魚的素月脆應一聲,立即掠了過來。
  「素月,扶我回房吧!對了,有沒有賀公子的進一步資料?」
  「有的!賀公子方才在廚房曾向小婢提過他的身世。」
  「太好啦!走吧!」

  夜色寂寂,賀鶴剛掠到湖畔那株柳樹旁,正準備要挖土埋下那堆烏黑的稀屎之際,突聽
無名老人沉聲道:「娃兒,你來了!」
  「是的!老先生,您好嗎?」
  「嘿嘿!不好!湖水今日再度高漲,已淹至老夫的腹部了。」
  「哇操!怎會有這種殘忍的事呢?老先生,我救你出來吧!」
  「沒必要,老夫咎由自取,該受此罰!」
  「可是,湖水甚為冰冷,您怎麼受得了?」
  「嘿嘿!老夫已經習慣了,若沒有這些湖水來浸身子,老夫早就發臭了,娃兒,你是不
是要埋去那些稀屎?」
  「是呀!老先生,您好厲害的聽覺喔!」
  「嘿嘿!環境所逼耳,娃兒,你以柳枝挑一小塊抖入糊中吧!」
  賀鶴應聲:「好……」立即依言而為。
  「撲通」一聲,那塊屎剛沉入湖中不久,立即有三條大魚翻著白腹浮出湖央,賀鶴不由
嚇得「啊!」了一聲。
  「嘿嘿!娃兒,是不是有魚屍浮上來了!」
  「是的!有三條,哇操!又有兩條浮上來了!」
  「嘿嘿!你這下子明白那個鬼丫頭是何居心了吧?」
  「哇操!好狠心喔!媽的!還甜言蜜語的與我稱姐道弟哩!王八蛋!」
  「嘿嘿!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你先別聲張,知道嗎?」
  「我知道,媽的!我姓賀的也不是好惹的人,她們既然來這一套,我一定會好好的『報
答』她們的!」
  「嘿嘿!有志氣,你不妨施展『美男計』,想法子靠她們的推薦潛入她們的組織,伺機
好好的出口氣!」
  「哇操!美男計!什麼意思?」
  「嘿嘿!簡單的說,就是讓她們死心塌地的愛上你!」
  「這……可能嗎?」
  「嘿嘿!似她們這種貨色,憑著你的人品及老夫傳授的『御女保元術』,保證可以將她
們制得服服貼貼,一直叫你親哥哥的!」
  「哇操!那個樊淑惠早就叫過啦!」
  「嘿嘿!娃兒,你挺罩得住的,咦?你方纔所說的那個鬼丫頭娃什麼?」
  「樊……樊淑惠!」
  「是不是移山倒海樊梨花那個樊?」
  「大概是吧!」
  「嘿嘿!不錯!她是不是就是那位被喚為小姐的少女?」
  「是呀!老先生,你認識她嗎?」
  「嘿嘿老夫不認識他,不過,卻認識她的老子樊……天……霖……」
  「樊天霖?他是不是您的那位孽徒!」
  「啊!娃兒,你果真聰明,樊天霖正是跟隨老夫學藝二十年,卻大膽叛師又霸老夫基業
之畜牲!」
  「哇操!好可惡的傢伙,他目前在何處?」
  「哇操!你想替老夫出口氣嗎?」
  「正是!我最厭恨這種人啦!恩將仇報,畜牲!」
  「嘿嘿!罵得痛快,好娃兒,老夫終有個機會了!」
  「老先生,您快把樊天霖那傢伙的住處告訴我吧!」
  「娃兒,別急,老夫被囚禁在此已達十五年,那畜牲必須已經擁有一股雄厚的勢力,你
冒然前往,甚為不智!」
  「哇操!我該怎麼辦呢?」
  「還是老方法,只要你掌握那個鬼丫頭,自然有機會接近那畜牲,屆時不愁沒有機會除
去他的!」
  「哇操!那不是讓他多活一段日子嗎?」
  「嘿嘿!好人不長壽,惡人活千年,你讓他多逍遙一陣子吧!」
  「哇操!我實在很不甘心哩!」
  「嘿嘿!忍著點,那畜牲一定正在圖謀要稱霸武林,娃兒,你如果想要稱霸武林,老夫
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哇操!我真的沒有那個興趣啦!」
  「嘿嘿!先別提這件事,你先把那些魚屍埋了,再聽老夫說段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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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揮戈連闖三重關

  夜色寂寂,湖面被夜風吹得起陣陣漣漪,賀鶴靜坐在柳樹旁不時的咬牙切齒,雙目寒光
暴閃,分明甚為震怒。
  地下不時傳出陣陣「嘩啦!」的鐵鏈扯動聲音,可見無名第人也甚為憤怒。
  「娃兒,老夫姓宋,名叫啟麟,乃是雲南昆明滇池畔東湖堡堡主,在三十年前武林大會
上曾經以『飛絮輕功身法』及『震天十三式』掌法大出風頭。」
  「武林大會之後,四方豪傑自願前來投靠,老夫卻為了專心調教小犬那孽徒武功,因此
一一予以婉拒。
  「大約在二十年前,小犬宋輝煌及那孽徒之武功已經大成,老夫便令他們二人分別進入
中原去歷練一年武功。」
  「一年後,小犬不但博得『震天公子』美譽,而且帶著杭州鏢局局主方東青之妹方雙雙
回來見老夫。」
  「哇操!我見過那個方東青之子!他很神氣哩!」
  「不錯,杭州鏢局在當時即已被譽為『天下第一鏢局』,那位方雙雙不但美若天仙,而
且文武雙全,老夫便答應那門親事。
  「成親之日,各派掌門人皆親赴道賀,那是老夫這輩子最得意的日子,偏偏在席間卻被
你那位師祖璇璣老人施天宇觸了楣頭。」
  「施天宇行俠江湖,除了以璇璣掌法及劍法成名江湖以外,對於面相亦頗有心得,他將
老夫拉到一旁說了句『小心自己人之暗算』!」
  「老夫哈哈一笑,並不以為意,翌日便將堡務交給小犬,與各派掌門聯袂進入中原,開
始遍訪各大門派。」
  「十個月之後,老夫獲悉添了一對雙胞胎孫女之後,立即趕回堡中主持彌月喜宴及替那
孽徒補行婚禮。」
  「當時,那孽徒已與『九如仙女』姚情華成親,且已有六個月身孕,老夫在姚倩華生下
一子之後,便飄然離堡。」
  「那知,在三年之後,老夫由丐幫弟子的口中獲悉小犬夫婦竟已被『飛天雙魔』單于天
及單于地殺害,因此,立即趕回堡中。」
  「老夫曾經教訓過飛天雙魔,想不到他們竟會柬約小犬夫婦在玉華山上決戰,當時雖有
十名堡中高手前往,卻一併遇害。」
  「老夫查過他們的屍體,確定必然另有他人暗中幫忙,可惜,當時妹子那孽徒之甜言蜜
語,並不知道是他在暗中搞鬼。」
  「老夫在辦妥小大諸人的喪事之後,立即遍及江湖請各大門派代為尋找飛天雙魔的下
落,那知,過了半年餘,一直沒有消息。」
  「那知,就在者夫打算要隻身入江湖之餘,卻接到飛天雙魔的挑戰函,地點就是是在此
地,老夫便將堡務交給那孽徒隻身赴約。」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老夫與飛天雙魔自亥初一直拚鬥到翌日寅卯之交,老夫雖
已負傷,卻已穩佔上風。」
  「那知,正值老夫要殲滅雙魔之際,那孽徒夫婦卻已趕到現場,老夫當時不察,正在喜
獲授手之際,卻被他們削去左臂及傷了『志堂穴』。」
  「等老夫醒來之時,已被困在此地,不但四肢已被削去,琵琶骨更被孽徒以千年寒鐵鏈
條貫穿,每月必受兩次湖水浸泡之苦,唉!」
  賀鶴哎牙切齒的道:「哇操!樊天霖你這個吃裡扒外,恩將仇報的畜牲,我非把你挫骨
揚灰不可。」
  「娃兒,謝謝你,先別急,那孽徒心計過人,咱們必須從長計議!」
  「老先生,我聽你的吩咐!」
  「娃兒,你去回去吧!記住,先掌握住那個鬼丫頭。」
  「我知道,老先生,你多保重。」

  翌日一整天,賀鶴除了用膳以外皆在房中調息,他知道要除去樊天霖,必須要有足夠的
武功作後盾,自己必須爭取時間才對。
  當夜亥末時分,他再度溜到柳樹旁,只聽宋啟麟沉聲道:「她們皆睡著啦?」
  「是的,老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說吧!」
  「樊天霖為何不殺你呢?」
  「他妄想逼出老夫那『先天氣功』口訣。」
  「哇操!還好你留了一手,你沒有告訴他吧!」
  「沒有,他在逼問不出之下,居然點破老夫的『氣海穴』,他以為已經廢去老夫的武
功,那知,老夫又已恢復三成功力了。」
  「哇操!三成功力就這麼厲害呀?」
  「嘿嘿!老夫那『先天氣功』若修到化境,不但可以身輕若絮,凌波虛渡,而且掌力足
可崩山裂地,可惜,老夫已經無法修復了。」
  「哇操!別急嘛!」
  「唉!老夫已年登八旬,又遭湖水冰寒之氣侵逼十餘年,能夠恢復三成功力,已經是最
大的極限了!」
  「老先生,我是不是可以幫你出困?」
  「沒用的,老夫被困在這處四周全是千年寒鐵鐵壁,只有兩個圓洞可以透氣及供湖水及
湖魚流入,你根本進不來。」
  「哇操!那你當初是如何被困進去的?」
  「娃兒,你很細心,在湖水及湖魚人口處另有一個丈餘方圓的鐵蓋,不過,已被那畜生
鎖住,若非有鑰匙或上古奇兵,根本無法打開。」
  「哇操!那鑰匙是不是在樊天霖的身上?」
  「不是,就在老夫身前尺餘遠處。」
  「哇操!我幫你把它鉤出來!」
  「不行,那孽徒已將它毀去了。」
  「哇操!王八蛋!有夠狠,老先生,要怎樣的上古奇兵才能打開鐵蓋呢?」
  「金龍劍!」
  「哇操!金龍劍在何處?」
  「金龍劍乃是前輩奇人天心老人的成名兵刃……」
  「等一下,你所說的天心老人是不是那個會使『天心一劍』還有修練『天心神功』的老
人?」
  「對呀!你見過他……不……他已物化甚久,難道你見過他的武功秘笈?」
  賀鶴朝四周掃視一遍之後,以「傳音入密」將自己巧獲「天心丸」及看到「天心神功」
「天心一劍」之事說了一遍。
  宋啟麟聽後,不由哈哈長笑。
  倏聽院中傳來一聲輕叱:「誰?」賀鶴不由大駭!
  宋啟麟急忙傳音道:「娃兒,快仿老夫的笑聲,同時高聲應對。」
  賀鶴暗暗頷首,立即哈哈一笑,道:「素月,是我。」
  說完,身子立即掠了過去。
  「賀公子,你怎麼沒休息呢?」
  「哇操!如此良夜美景,豈可錯過呢?」
  「公子,你方才突然發笑,莫非有什麼喜事?」
  「不錯!在下方才突然領悟到一式苦思甚久的招式,咱們比劃一下!」
  「這……不太妥吧!萬一小婢誤傷了你……」
  「哇操!算我活該,行了吧!」
  「這……小婢總覺得太放肆了些!」
  「哇操!安啦!我不會告訴第三者的,來吧!」
  說完,笑嘻嘻的垂臂不語。
  「好吧!小婢得罪了!」
  「了」字剛落,一式「飛燕掠林」,身子疾射而來,雙掌連劈之中,兩道凌厲無比的掌
勁已經疾罩而去。
  賀鶴又將雙手往外輕輕的一揮,砰!砰!兩聲,素月好似觸電般,如形往後一閃,立即
飄退出丈餘外。
  「素月,你沒事吧!」
  「公子,你真強的掌力,接招!」身似閃電般朝前一掠,左掌一揮,右手平推而出逕撞
賀鶴的右肋。
  賀鶴不閃不避,在她那手掌剛剛要送到之際,手掌一抬,五指似劍,閃電般的向她的腕
脈。
  素月陡收右手,左掌疾拍向他的「肩井」大穴。
  賀鶴叫聲:「哇操!我怕癢哩!」立即晃肩擰步,微一側身輕巧的竄到她的身邊,右手
一探準備去抓她的左掌。
  素月猛然拔身,半空中提氣轉勢,雙臂一抖,一式「挑雲撥霧」企圖拔開他的雙掌。
  賀鶴喝聲:「好嫩的手啊!」掌心立即貼住她的手掌,隨意往外一揮。
  素月只覺雙臂發麻,趕緊提氣凌空往後一縮,身形突然往下一沉,腳方落地,人已被震
出五尺。
  她勉強站穩身子之後,鼻端已汗出如珠,面色青白了。
  「哇操!素月,你不要緊吧?」
  「還好,公子神功蓋世,多謝你手下留情。」
  「哇操!神功蓋世,太誇張了吧!」
  「公子,小婢原本自恃武功了得,今日與你一比,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後尚祈
你多指教!」
  「哇操!彼此研究吧!回去休息吧!」
  賀鶴剛走進院中,一見素華扶著樊淑惠站在廳口,立即說道:「哇操!真失禮,竟把惠
姐吵醒了!」
  樊淑惠嫣然一笑,道:「鶴弟,姐姐很高興見到你有如此精湛的武功,過些日子,姐姐
身子復原之後,咱們再比劃幾招吧!」
  「好呀!不過,我有自知之明,我這種『菜市仔』掌法一定非你的敵手。」
  「格格!你太客氣啦!姐姐也無法在兩招之內擊敗素月哩!」
  「哇操!那是素月承讓啦!素月,你說是不是?」素月苦笑道:「公子太抬舉小婢啦!
小婢已經盡力,公子卻是游刃有餘,若非你承讓,小婢早已血濺當場了。」
  「哇操!不敢當,惠姐,夜露深重,你快回房休息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

  接連三天,賀鶴皆找素月及素華過招,在樊淑惠的監督之下,二女先後施出全力分別以
掌法及劍法進攻。
  賀鶴以五成的功力,使出「璇璣掌法」及「璇璣劍法」,便應付自如,而且每比一次,
他的招式或威力便增進一分。
  樊淑惠在旁觀戰,更加確信他乃是甫出江湖。
  她為了估測賀鶴的功力,便令素月二人聯手進擊。
  那知,不到十招,二女立即失劍而退,不由令她驚喜萬分!
  她在驚喜,賀鶴更是驚喜萬分的忖道:「哇操!想不到死假仙的武功這麼厲害,看樣子
我是可以混下去了。」
  只聽樊淑惠脆聲:「高明,鶴弟,你真令姐姐大開眼界了!」
  「哇操!惠姐,多謝你的誇獎,我覺得有些招式尚無法完全順手哩!」
  「格格!不錯,你尚完全發揮威力,不過,你那充沛的掌勁足以彌補招式之缺失,若多
加磨練,一定可以更具威力的!」
  「惠姐,你早點將身子調養好,多指教幾招吧!」
  「格格!姐姐自愧不如,過些日子,姐姐會帶你去見見一些高手的。」
  「真的嗎?好棒喔!」
  「鶴弟,你繼續練吧!姐姐該吃藥了。」
  說完,逕自含笑而去。
  素月及素華朝他拱手一笑,立即也步入大廳。
  賀鶴按奈不住欣喜,佯作散步的走到那株柳樹旁,傳音道:「老先生,樊淑惠過些時日
要帶我去見識真正的高手哩!」
  他剛方訖,耳連立即傳來宋啟麟的傳音道;
  「好極啦!只要與你交手之人是那孽徒之手下,立即痛下殺手,反正那鬼丫頭會支持你
的!」
  「哇操!好點子,對了,老先生,俗語說:『知已知彼,百戰百勝』,你是否可以將你
的武功指點一二呢?」
  「嘿嘿!沒必要,你只要找機會和那鬼丫頭比劃一下,就瞭若指掌了。」
  「哇操!有理,我真豬腦。」
  「娃兒,你只要把『天心一劍』練成,老夫保證你可以天下無敵了!」
  「哇操!真的嗎?」
  「老夫豈會騙你,娃兒,你是不是已經貫通任督兩脈了!」
  「我也不知道哩!」
  「娃兒、你的真氣是否可以暢行百脈了?」
  「哇操!是呀!沿途都是練燈,通行無阻!」
  「嘿嘿!那就是已經貫通習武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貫穿天地之橋了,想不到天心老人的
『天心丸』會有如此靈效!」
  「哇操!貫穿天地之橋有何好處呢?」
  「內力源源不絕,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連老夫在十年前也無法達到那個境界哩!娃
兒,你真是得天獨厚。」
  「哇操!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娃兒,你今晚來練練天心一劍,如何?」
  「好呀!我為了練那兩式劍招,差點摔成鼻青臉腫哩!老先生,你可要好好的指導我
哩!」
  「嘿嘿!會的,想不到老夫也有緣可以聽聽這招曠古劍招!」

  大地一片黝暗,賀鶴鬼魅般的溜到柳樹旁,傳音道:「老先生,我來啦!」
  「開始吧!全力施展吧!」
  賀鶴應聲:「是!」立即抽出向素月借來的那把鋼劍。
  只見他神色一肅,劍訣一引,沉聲道句:「開始啦!」足踏子午,身子一閃,右臂一陣
疾揮,寒芒飛閃過後,立即收招停身。
  「娃兒,你使完啦!」
  「是呀!怪啦!這次怎麼沒有摔跤呢?」
  倏聽「嘩嘩!」兩聲,接著是一陣「撲通」大響,只見那株柳樹已被削去兩株粗樹連根
帶葉的掉落在湖中。
  賀鶴不由一怔!
  「娃兒,你距那株柳樹多遠?」
  「我看一看,大概八尺吧!」
  「娃兒,恭喜你,行啦!」
  「什麼?我已經練成『天心一劍』啦!」
  「不錯!而且你已經能以劍罡傷人了!」
  「哇操!什麼叫做劍罡呢?」
  「劍氣,你距那株樹已有作八尺,劍尖根本揮不到它,卻能削繼柳枝,這就是劍罡的威
力。」
  「娃兒,你只要繼續練下去,別說是尋常的刀劍,你即使將食中二指一併,亦可以指風
傷人於丈外。」
  「哇操!會有如此厲害呀!」
  「不錯!怪不得天心老人昔年會稱尊江湖一甲子,自歎打遍天下無敵手,娃兒,你只找
到那把金龍劍,就可以天下無敵了!」
  「真的嗎?」
  「不錯!」
  「可是,那個鐵匣子賈賢的手中哩!」
  「找他要,就說是老夫要的,他一定會乖乖送給你的。」
  「好!我只要拿到金龍劍,一定會馬上來救你出來的。」
  「好!老夫原本不想再見世人,為了要見見你這個奇才及『天心一劍』,老夫就答應再
見世人吧!」
  「老先生,多謝你的賞臉。」
  「嘿嘿!娃兒,你的武功,只要你能夠隨時注意身邊之人事物,老夫保證你可以縱橫武
林,所向無敵。」
  「哇操!老先生,請你別再說下去了,我快要受不了啦!」
  「嘿嘿!有意思,娃兒,打鐵趁熱,再練一會吧!走遠一點,以免又毀了柳樹引起她們
的注意。」
  「我知道!」
  賀鶴悄悄的掠回廳外,一見素華怔怔的坐在椅上,立即暗罵道:「哇操!這個幼齒仔不
知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身子悄悄的飄出院外,立即開始演練起來。
  剎那之間,只見劍光霍霍,身影如煙,四處閃縱不已!地上之青草在劍氣的刮卷之下,
紛紛被捲成碎屑,隨著劍氣不停的在四周旋動,然後化為灰屑。
  賀鶴越使越順手,連天上已經開始飄起雨絲亦渾然不知。
  雨絲濺到他的週身丈餘外,立即被那罡氣和劍氣震飛,不但沾不到他的身子而且居然被
絞得直冒煙氣哩!
  直到一聲輕啊傳入賀鴻的耳中,他在瞿然一驚,回頭一看是素華撐著油傘在駭視自己,
立即收招轉身。
  素華疾掠到他的身邊,將油傘湊了過去,低聲道:「公子,別淋濕了身子。」
  賀鶴想不到自己會在失神之下被她發現自己在演練「天心一劍」,立即絞盡腦汁思忖如
何應對。
  此時一接近她的身子,一聞到香氣,立即暗道:「哇操!看來只好用『美男計』了,希
望能夠封住她的嘴。」
  他立即含笑道句:「謝啦!」右掌順勢摟上她的纖腰。
  素華倏地一震。
  「素華,你會冷嗎?」
  「我……我不會!」
  「素華,咱們去涼亭坐一下,好嗎?」素華朝廳中一瞧,立即輕輕的頷首著。
  賀鶴摟著她的纖腰連走邊低聲道:「素華,你的腰怎麼這麼細呢?」
  「小婢也不知道呀!」
  「素華,你實在挺辛苦的,白天幹活,昨上還要守夜,怎麼吃得消呢?」說話之中,輕
輕的摟著她的酥肩。
  素華的身子再震,依在他的懷中顫聲道:「公子,多謝你的關心,小婢已經習慣了!」
說完,立即垂下了頭。
  賀鶴坐在涼亭椅上,朝亭外的細雨一瞄,含笑吟道:「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
蛙。
  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
  素華雙目異采連閃,羞澀的道:「公子,你真的不愧是雅士。」
  「哇操!我只是隨遇而安罷了,難得今夜有伊人作陪,素華,你不會怪我太過於唐突
吧?」
  素華在入亭之後,即收傘俏立一旁,此時一被拉住纖掌,羞澀的道:「小婢有幸陪伴公
子!」立即坐在他的身旁。
  賀鶴柔聲道:「素華,你的嘴兒好美喔!吟首詩吧!」
  素華雙頰一紅,立即低吟道:「尋得桃源好避秦,桃紅又是一年春。
  花飛草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
  賀鶴呼吸一促,輕輕摟著她的酥肩,道:「素華,我這個漁郎如果要問津呢」
  「這……小婢深恐承受不住!」
  「哇操!你放心,我會適可而止的!」
  說完,右掌已攀上右峰。
  紫衫一褪,那件水色肚兜立即將她那玲瓏的半裸身子襯托得更加的迷人,賀鶴立即也開
始解除裝備了。
  半晌之後,兩具赤裸裸的身子已經倒在以衣衫鋪成的野外戰場了。
  賀鶴貪婪的撫摸著她的胴體。
  素華嬌喘吁吁,胴體不停的顫動著。
  那是集興奮及緊張於一身的自然反應。
  賀鶴按奈不住欲焰的煎熬,一翻身上馬,立即盡情騁馳!
  素華全力迎合,盡情縱歡。
  陣陣細雨聲音立即被這種清脆的「原始二重奏」所淹沒。
  賀鶴由遠處的輕盈步聲知道有人在窗內窺伺,他暗一咬牙,伴作不知的揮動大軍,以石
破天驚的力道猛烈的攻擊著。
  俏立在窗旁的人正是聞聲而來的樊淑惠,她乍見到這幕香艷的情景,立即醋火大熾,真
想出聲制止。
  可是,她旋又猶豫不決!
  她自知無法獨自承受賀鶴,自己若妄加制止,萬一他找上自已,自己若答應下來,勢必
又要在床上連躺數天。
  何況,他如今尚未完全恢復呢?
  萬一賀鶴在羞怒之下揚長而去,自己豈不是要落空了!
  左思右想好一陣子之後,她只好咬緊牙根回房了。
  隱在遠處牆角的素月見狀,不由暗暗的耽心道:「糟糕!素華這下子死定了,我該怎麼
辦呢?」
  賀鶴一聽步聲已經遠去,心中暗一冷笑,立即專心進攻。
  素華起初還顧忌甚多,因此,儘管妙不可言,一直不敢吭聲,可是,隨著陣陣高潮的沖
激,她情不自禁的低哼了!
  賀鶴立即貼在她的胸前,低聲問道:「素華,你怎麼啦!」
  「小婢……快不行了!」
  「哇操!真的嗎?」
  「真……真的……公子……待會兒請……請您饒……了小婢吧!」
  「好!我可以饒你,不過,你要答應一件事。」
  「公子你放心……小婢……不會將……你練劍……之事……洩露……出去的……」
  「哇操!素華,你好聰明喔!咱們一言為定啦!」
  「一言為定!」
  「哇操!一言為定就一言為定,我一定包你爽!」
  過了盞茶時間之後,只見素華打了一串寒顫之後,弱聲道:「公……子……你……你
饒……小婢……吧……求……求你……」
  賀鶴立即緊急剎車的站起身子。
  素華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道:「公子……謝……你……」
  說完,就欲掙扎起身。
  「素華,你休息一下吧!」
  「公子……謝謝你……小婢不能……耽擱太久!」
  說完,立即起身將賀鶴的衣衫遞了過去。
  賀鶴瞧了濕透一截的衣衫下擺,暗暗搖搖頭,立即柔聲道:「素華,你放心,我會將此
事告訴惠姐的。」
  「不!小婢會沒命的。」
  「你放心,我會處理妥的。」
  「公子,小婢……小婢……」
  「說吧!」
  「公子,小婢求你別提此事。」
  說完,就欲下脆。
  賀鶴扶住她的酥肩,柔聲道:「素華,我就答應你吧!不過,如果惠姐在獲悉此事之
後,萬一要責罪你,你可要告訴我。」
  「是!公子,謝謝你!」
  賀鶴穿妥衣衫之後,立即疾掠入廳。
  他剛走進小圓門,立即發現樊淑惠以被覆身含笑瞧著自己,他立即平靜的道:「惠姐,
你會不會怪小弟方纔之舉動?」
  樊淑惠嫣然一笑,脆聲問道:「你猜呢?」
  說完,將裸露著酥肩的右臂伸出被外。
  賀鶴雙目一亮,暗道:「哇操!老先生說得不錯!她實在鬼得很!」表面上卻含著微笑
邊去邊脫去衣衫。
  當他走到牙床前時,又已恢復成為「原始人」了。
  樊淑惠右掌一揮,紗燈立熄。
  屋中剛暗,賀鶴已掀開繡被撲上她那具一絲不掛的胴體,略一「刺探敵情」之後,立即
孤軍深入陣地。
  接著就要展開「單兵夜間攻擊」了。
  樊淑惠一邊還擊一邊低聲道:「鶴弟,你好大的胃口,居然連婢女也不放過,小心家兄
會找你算帳。」
  賀鶴身子一頓,道;
  「哇操!她是令兄的人呀?」
  「格格!別緊張,姐姐是和你說著玩的啦!只要你別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家兄不會發覺
此事的!」
  「哇操!惠姐,你也會開黃腔啦?」
  「呸!動吧!別再逗人家啦!」
  「哇操!遵命,惠姐,此事不能怪素華,是小弟太衝動啦!」
  「唔!別越描越黑啦!如果不是你強渡關口,就是再給素華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勾引你
的!」
  「哇操!你家的規矩嚴格的哩!」
  「格格!沒有規矩豈能成方圓,鶴弟,你想不想知道姐姐的來歷?」
  「哇操!想得都快要流口水啦!」
  「呸!貧嘴,先來幾下的狠吧!」
  「你……你的身子……」
  「管不了那麼多啦!大不了再躺幾天,來吧!」
  「哇操!人客的要求,叫我來狠的,我就……照……辦……啦……」
  一字一槍,接連四槍,轟得樊淑惠眉開眼笑,頻催繼續不已。
  賀鶴暗暗冷笑,立即揮軍猛攻。
  他一直殺了盞茶時間,樊淑惠方始喘道:「過……癮……到此吧!」
  賀鶴收放自如,一邊減速一邊催道;
  「惠姐,小弟可以『身家調查』了吧?」
  「格格!好嘛!家父是『大風幫』幫主樊天霖,聽過嗎?」
  賀鶴怔了一下,搖頭道:「小弟一向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不知道!」
  「格格!少扯啦!你又不是黃花閨女,什麼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嘛!」
  「哇操!形容詞啦!小弟的確未曾出過遠門啦!」
  「格格!大風幫與丐幫並列為天下二大幫派,幫中計有千餘名好手,家父實在是一代豪
傑!」
  賀鶴立即暗罵道:「哇操!豪傑個屁,該是『奸賊』啦!」
  表面上卻驚訝的道:「哇操!伯父領導干餘人呀!」
  「格格!千餘人是指高手級人物,若全部算在一起,至少有二千人哩!」
  「哇操!那怎麼煮飯呀?」
  「格格!那批人分散在各地啦!」
  「哇操!原來如此,這麼多的開銷,一定是個天文數字吧?」
  「格格!這批人皆各自經營事業,不但可以自力更生,每月還可以將盈餘繳給家父,你
說家父是不是很能幹?」
  「哇操!不簡單,那批人都從事什麼行業呢?」
  「三百六十五行,包括食衣往行。」
  「哇操!不簡單,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關係企業』,惠姐,怪不得你可以在此逍遙過日
子,原來你也是一個小富婆哩!」
  「呸!什麼婆不婆的,人家才沒有那麼老哩!」
  「是!是!小弟失言,該打!」
  說打就打,立即快攻猛打!
  「哎唷……我……不……」
  賀鶴正在套詢口供,見狀之後,立即緊急剎車問道:「惠姐,你剛才曾提過令兄,介紹
一下吧!」
  「格格!他名叫繼剛,繼承的繼,剛柔的剛,他的醋勁甚大,你動了素華,若讓他知
道,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啦!」
  「哇操!他成親了嗎?」
  樊淑惠神色突然一變,立即道:「成親了,別提此事吧!」
  「好!好!別提他,惠姐,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家父及家母只生下我及家兄,家母姓姚,名叫倩華,她有個『九如仙女』的名號,可
見她長得多迷人了。」
  「哇操!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伯母如果被譽為『九如仙女』,惠姐,你
一定是『十全仙子』!」
  「格格!鶴弟,你的嘴兒好甜喔!」
  賀鶴道句:「真的嗎?」立即吻上她的櫻唇。
  大軍卻趁隙全力進攻!
  樊淑惠被他這一陣雙管齊下殺得昏天暗地,情不自禁的拚命扭動,再也不管會不會大傷
元氣了!
  賀鶴又連殺將近半個時辰,當尿意一生之際,倏然憶起宋啟麟之「御女保元術」,於
是,立即剎車運功。
  樊淑惠正在交貨交得飄飄欲仙之際,突覺全身一陣酥酸,她倏然憶起其母姚倩華提過的
採補之術,立即用力將賀鶴推了出去。
  「砰!」一聲,賀鶴摔落在地,差點就岔氣吐血!
  他連忙吸氣調息起來。
  樊淑惠掙扎起身,瞧了半晌之後,含淚顫聲道:「鶴弟,姐姐待你不薄,你怎麼可對姐
姐如此呢?」
  賀鶴連吸數口氣,穩住氣血之後,佯作不知的問道:「惠姐,小弟做錯了何事呢?你差
點令小弟岔了氣哩!」
  「鶴弟,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糊塗?」
  「哇操!惠姐,小弟究竟做錯了何事,你快點說嘛!」
  「你方才是不是有運功?」
  「有呀!那是死假仙教我的呀!」
  「死假仙是誰?」
  「就是那個把我養大,卻把名當作奴才的賈賢呀!」
  「賈賢?我好似聽過這個名字哩!」
  「他有人外號做做陰魂書生啦!」「啊!原來是他呀!家父早就想找他啦!」
  「找他?做什麼?」
  「這……這……」
  「算啦!別說啦!那個死假仙曾告訴我說,當我和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想要讓她死
心塌地,就必須偷偷運功。」
  「好陰損的賈賢,鶴弟,你可知道你方才差點要了姐姐的命?」
  「哇操!真的嗎?我真該死!」
  「這不能怪你,鶴弟,姐姐不反對你施展這種功夫,不過,必須在事前,否則,一定會
使對方輕則重傷,重則死亡!」
  「哇操!這麼嚴重啊!我不來這一招啦!」
  樊淑惠輕輕的拉起他,含笑道:「鶴弟,怪不得你能夠如此的神勇,姐姐先贊成你來這
招,不過,必須在事前,好嗎?」
  賀鶴激動的握著她的柔荑,頷首道:「惠姐,我全聽你的!」
  樊淑惠嫣然一笑,道:「鶴弟,姐姐好倦喔!扶姐姐回房吧!」
  賀鶴攔腰抱起她,走入她的房中,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歉然的道:「惠姐,真對不
起,小弟又傷了你啦!」
  「鶴弟,幫我倒杯茶來。」
  說完,自床頭倒出六粒清香藥丸送入口中。
  賀鶴服侍她服過藥及躺下之後,問道:「惠姐,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再休息幾天就好啦!你回去休息吧!」

  賀鶴由於心事重重,直到寅初時分方始入睡,等他醒來之時,已是午後時分,他一見窗
外仍然細雨綿綿,立即坐起身子。
  突聽一陣細碎的步聲自小圓門的繡幔後面傳出,他一見是素月從樊淑惠的房中走出來,
立即朝她招招手。
  素月含笑走到床前脆聲道:「公了,你是不是要用膳了?」
  「不急,惠姐醒了沒有?」
  「尚在昏睡著。」
  「哇操!我真該死,都是我惹的禍!」
  「公子,你別急,小婢已替小姐把過脈,她並無其他的傷勢,只要休養一陣子,就可以
再恢復原氣了!」
  「哇操!要多久呢?」
  「大約需要一周到十天。」」
  「哇操!這麼嚴重呀?」
  「公子,你實在太神……神勇了……」
  「咳!咳!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的呀!素華呢?」
  「她……她跪在小姐的榻前。」
  「哇操!何需如此呢?我已經取得惠姐的諒解了呀!」
  被子一掀,立即跳了出來。
  倏見素月雙頰一紅,身子向後疾轉,賀鴻低頭一瞧,自己居然會全身光溜溜的,叫聲:
「哇操!」立即匆匆的穿著起來。
  「素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關係,公子,你是否肯聽小婢一勸?」
  「你說吧!」
  「公子,素華原本想隱瞞昨夜之事,可是,經過小婢之勸,她目前正在自動請罪,求你
成全她吧!」
  「哇操!沒此必要,惠姐已經原諒她了呀!」
  「小婢知道小姐寬宏大量,可是,素華總該表示請罪的心意呀!」
  「哇操!要請罪也得等到惠姐醒來呀!她這一跪,不知要跪多久,既浪費體力,又無法
幹活,太傻了!」
  「公子,請你原諒,這是老爺定下的規矩呀!」
  「哇操!那有這種臭規矩的呢?別再提什麼老爺啦!惠姐已經把大風幫之事告訴我
啦!」說完,佯作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撲通」一聲,素月已長跪在地顫聲道:「公子,請你原諒小婢的無禮!」
  賀鶴止步回首,沉聲道:「哇操!素月,你既然喜歡跪,就一直跪下去吧!」說完,匆
匆走了出去。
  他如此的矯情造作,完全是因為急於把昨夜之事告訴宋啟麟,因此,走到廳口,立即撐
起油傘走了出去。
  「娃兒,你來做什麼?」
  「老先生,天公伯仔正在掉淚,你知道嗎?」
  「嘿嘿!老天爺是在高興,因為,那孽徒即將要遭到報應了。」
  「哇操!老先生,您挺樂觀的哩!您可知道我昨夜差點出事哩!」
  「喔!說來聽聽。」
  「老先生,您似乎不急哩!」
  「嘿嘿!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你目前安然無恙,老夫急個什麼勁呢?」
  「哇操!有理,做人應該面對現實,別只在想過去的不如意事情,老先生,我昨夜在施
展『御女保元術』時,幾乎出事哩!」
  他接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哩哩!那個鬼丫頭挺機靈的哩!算她命大,算你走運!」
  「哇操!我怎麼走運呢!」
  「嘿嘿!鬼丫頭如果死了,你不但進不了大風幫,而且還會被大風幫之人到處追殺,你
說你是不是走運了?」
  「哇操!有理,據她說,大風幫有千餘名好手散佈在全國各地從事各行各業,哇操!我
果然走運了哩!」
  「娃兒,你所說之事屬實嗎?」
  「哇操!是樊淑惠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嘩啦!」鐵練扯動聲音中,只聽宋啟麟咬牙切齒的道:「樊天霖,這個畜生居然敢將
老夫之東湖堡改為大風幫。」
  「嘿嘿!你既然做如此絕,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了,娃兒,老夫把一身所學傳授給你,不
過,你必須替老夫做兩件事。」
  賀鶴欣喜的道:「老先生,您請吩咐吧!」
  「首要之事,當然是殺死天霖,其次,請你代老夫找到那對雙胞孫女。」
  「哇操!沒問題,請問她們的芳名及特徵?」
  「大妞叫宋玉蘭,二妞名叫宋玉芳,為人便於辦事,小犬曾在大妞的左腳底刺一個朱紅
暗記,二妞的暗記則在右足底。」
  賀鶴聞言,不由神色大變!「娃兒,你怎麼不說話呢?」
  「老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請教你……一件事……」
  「是什麼要緊的事呢?說吧!」
  「老先生,你那兩位孫女是否其中一人之胸口有一顆紅痣?」
  「啊!是二妞,你見過她啦?」
  「我……我……」
  「娃兒,你快告訴老夫,是不是見過二妞了。」
  「我……我……」
  鐵練「嘩啦!」連響,宋啟麟激動的道:「娃兒,你快說呀?」
  「老先生,輕聲些,拜託嘛!」
  「娃兒,你如果不說出來,老夫就要喊了!」
  「哇操!好!好!我說,不錯,我是見過她!」
  「二妞怎會去杭州呢?」
  「哇操!她怎麼不會去杭州呢?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之風景古跡皆值得世人再三
的前往觀賞哩!」
  「那你如何發現她的胸前有顆紅痣的?」
  賀鶴乍聽宋玉蘭之名,立即憶起那位為了祛去胸前一顆紅痣,不惜自動脫光身子陪賈賢
睡覺的絕色少女。
  他在獲悉宋玉芳果真是宋啟麟之孫女,立即猶豫不決。
  第一,他知道絕對不能把宋玉芳陪賈賢睡覺之事告訴宋啟麟,以兔宋啟麟在羞怒之下,
發生意外。
  第二,賈賢雖然視他如奴,畢竟他養他長大,自己若洩露此事,豈不是太不上路了,他
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第三,宋玉芳為了要點去那顆紅痣做了那麼大的犧牲,自己需要替她保守秘密。
  可是,宋啟麟逼迫甚緊,他只好一邊信口胡扯,一邊急思怎樣瞞過宋啟麟,心中之急簡
直非筆默所能形容。
  急中生智,他立即想起追殺賈賢卻被自己以「分期付款」方式殺死的「劍門四英」簡氏
兄弟,心中不由一喜!
  「老先生,你知不知道『劍門四英』?」
  「老夫曾見過他們四人,他們的劍術還可以入流,尤其合擊之術堪稱一絕,二妞難道是
被他們四人圍攻嗎?」
  「哇操!老先生,你真可愛,我就打蛇隨棍上吧!」
  於是,他立即點頭道:「不錯!大約是兩個月前的事吧!當天一大早,我正在打掃院子
之際,突然聽見一陣打鬥聲音。」
  「我悄悄的攀上牆頭,立即看見一名使大刀的紫衣人剛好一刀削破宋姑娘的外衫及內
衣,然後,說著很難聽的話。」
  「宋姑娘一面揮劍抵抗他們四人的攻擊,一面出聲叱罵,我一見情況不對勁,立即跑進
去向賈賢報告。」
  「賈賢一聽到宋姑娘的芳名,立即拿起寶劍去和簡……對!他們都姓簡,經過一番拚鬥
之後,劍門四英負傷逃走了。」
  「宋姑娘入內換過衣衫賈賢道過謝,立即匆匆的離去。報告完畢!」
  「哩哩!簡大,他們這四個兔崽仔一定活得不耐煩了,娃兒,下回遇見這四人別讓他們
死得太舒服,知道嗎?」
  賀鶴應聲:「知道!」心中暗喜道:「哇操!老先生,你放心,我已經將他們四人完全
『斷頭』了!哇操!有夠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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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愛你就是讓你爽

  「娃兒,老夫還欠你一份情哩!」
  「哇操!老先生,您別如此客氣啦!似宋姑娘這麼美若天仙,令人一見生憐之人,每個
人都會伸出援手的……」
  「嘿嘿!劍門四英在武林之中頗有名氣,若非遇上你及賈賢,其他的人在忌憚之下,就
一定會袖手旁觀的。」
  「哇操!我當時實在很想出手,不過,我怕打不過他們,所以才會去找賈賢來幫忙,所
幸能將那四人趕走。」
  「娃兒,你被擄之事,一定與此事有關!」
  「哇操!」
  「不錯,東湖堡之人一向穿著紫衣,劍門四英既然也身穿紫衣,必然也是大風幫之人,
所以才會被那位姓方的紫衣婦人擒來此地。」
  賀鴻心知必然另有原因,不過,他仍然附和的道句:「不錯!」
  「娃兒,那個鬼丫頭絞盡腦汁佯作是將你從湖畔救醒的,你就別拆穿她的西洋鏡,順勢
混入大風幫吧!」
  「可是,她仍在昏睡,聽說要再等七到十天哩!」
  「嘿嘿!越久越好,你忘了還要練習老夫的武功嗎?」
  「我知道呀!」
  「娃兒,你先瞧瞧四周有沒有人?」
  「沒有!」
  「好!你先把『天心神功』口訣念一遍吧!」
  賀鶴立即以「傳音入密』將口訣念了一遍。
  好半晌之後,突聽宋啟麟欣喜的道:「娃兒,你真幸運,老夫之『先天氣功』心法竟
與』天心神功』心法同屬道家正宗心法哩!」
  「哇操!道家心法,那我豈非也要當牛鼻子啦!」
  「嘿嘿,胡說,運功練氣只是供作強身練武,至於道士將之用於修練道術又求飛昇,那
又是另外一條途徑。」
  「哇操!我明白了!好似一條魚,可以煎、燉、蒸、炸……」
  「嘿嘿!娃兒,你真聰明,以你目前的功力,只要再修練老夫之『先天氣功』一段時
間,一定可以傲視江湖的!」
  「哇操!我並不想傲視江湖,我只是想要完成您吩咐的事情,然後好早點把您從鐵室之
中救出來。」
  「娃兒,若非你提及此事,老夫幾乎忘了,娃兒,你說你上回曾經用沾有血跡之布條擦
拭鐵匣及打開鐵匣的,對嗎?」
  「是的!」
  「娃兒,那是什麼血?」
  賀鶴心中一跳,忙道:「賈賢在救宋姑娘之時負傷所流出之血。」
  「嘿嘿!真是善有善報,想不到令江湖人士絞盡腦汁打不開的金龍劍鐵匣,竟然是要用
血來開啟,嘿嘿!」
  賀鶴心中暗道:「哇操!怪啦!宋玉芳與死假仙在一起時會流血,我和樊淑惠,素華在
一起,她們怎麼沒有流血呢?」
  「娃兒,趁著此時無人,者夫先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你要和女人在一起之時,一定要
先施展『御女保元術』。」
  「如果情況不允許你事先施展此術,你可以暗提聚一口真氣,悄悄的分段逐步施展,知
道嗎?」
  「哇操!還可以分期付款呀?」
  「不錯!不過,絕對不可洩出那口真氣,否則,必須重來!」
  「我知道!第二件事呢?」
  「老夫把『先天氣功』心法告訴你,你以後在調息之時,只要先施展『天心神功』,然
後再施展『先天氣功』,久而久之,自會有效。」
  「哇操!不會起衝突吧!」
  「嘿嘿!放心它們同是道家的心法,你明白殊途同歸之理吧!」
  「我明白!」
  「嘿嘿!凝神靜慮,聽仔細啦!」
  湖畔細雨如絲,似在慶賀武林出了一顆新慧星。
  「男怕吵,女怕操,
  吵吵吵,吵死人,
  操操操,操大肚,
  肚一大,羞死人。」
  黃昏時分,雨勢越下越大,賀鶴撐著油傘邊哼著歌兒,邊步向翠湖莊的大廳,看樣子,
他心情很爽嘿!
  不錯,他實在很高興,因為他居然順利的將「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施展一遍,而
且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
  他欣喜的走到廳日,收下油傘,揮去靴上的泥渣,立即走入大廳。
  那知,他走入房中赫然看見素月仍然長跪在牙床前,他不由身子一震,失聲叫道:「哇
操!素月,你真的還在跪呀?」
  素月平靜的道句:「小婢該罰!」立即低下頭。
  賀鶴歉意一生,立即上前扶起她,雙臂一摟,立即偏頭吻上她的櫻唇。
  素月身子一震,欲拒還迎!
  不知不覺之中,她亦緊緊的摟著賀鶴,香舌乍吐輕輕舔卷賀鶴的舌頭,逗得他一陣心猿
意馬。
  全身一陣燥熱之下,他的右掌悄悄的鑽入素月的那溫暖細膩的胸脯,悄悄的來回攀越那
兩座「玉女峰」。
  素月全身輕顫,低聲喘呼:「公子!不要!」
  賀鶴受此鼓勵,立即開始卸除她的衣衫。
  紫衫紛飛之中,二人已變成「原始人」了。
  接著,牙床再度吱吱直叫:「輕點!輕點!別把我壓垮了!」
  素月想不到自己會因禍得福,苦盡甘來,因此,一邊還擊,一邊羞澀的閉上雙眼,不敢
面對賀鶴。
  「哇操!她既然不敢看我,我何不趁機試試分期付款呢?」
  主意一定,悄悄的提口真氣,一邊收緩攻勢,一邊悄悄的分段施展「御女保元術」。屋
裡立即只聞到規律的炮聲。
  足足的過個半個時辰,賀鶴一見自己居然順利的完成「分期付款」工作,精神一振,立
即揮軍搶攻!
  密集炮聲之中,立即添加素月的要命呼喚聲音。
  賀鶴好似百戰凱旋的英雄般,豪氣萬丈的揮動軍杖,同時哈哈長笑屋中的氣氛立即激烈
起來。
  素月已經豁出去了,因此,亦拚命的迎合及吶喊著。
  戰火陡升,戰鼓立即緊響不已!
  真刀實劍廝殺者!
  素月邪不勝正開始潰敗了,聲聲呻吟,令人聞之神魂皆顫,賀鶴立即停頓下來問道:
「素月,你不要緊吧?」
  「讓……我……死……吧!」
  「好!給你死!」
  素月卻已無力還擊了!
  突見小圓門的繡幔往外一掀,渾身赤裸的素月居然低著頭走了過來,賀鶴立即問道:
「素華,你……你要幹什麼?」
  素華來到床前,蚊聲道:「是小姐吩咐小婢來服侍公子的!」
  「哇操!惠姐,你……」
  繡幔後傳來樊淑惠中氣不足的聲音道:「鶴弟,可別把他們弄垮,否則咱們可就慘
了!」
  「哇操!惠姐!謝啦!」
  說完,立即躍下牙床緊摟著素華。
  素月踉蹌下床,拿起衣物緩緩的走了出去。
  「素華,你真傻!」
  素華輕輕的將賀鶴推在牙床上,身子一躍,立即闖入禁區,一邊廝殺,一邊羞澀的道:
「小婢的確很傻,所幸小婢有一個好主人!」
  「哇操!惠姐大人大量,不會和你們計較的啦!」
  「小婢知道!小婢感激不盡!」
  賀鶴享受著異樣的刺激,雙掌悄悄的攀上玉女峰流連忘返。
  素華想不到樊淑惠不但原諒了她,而且還讓她前來支援,驚喜之下,不敢偷工減料,全
力以赴的廝殺著。
  屋內立即開始演奏另一種「合奏!」
  足足的過了將近一個時辰,素華在力乏及舒爽之下「拋錨」了。
  賀鶴見狀,立即上前「檢查」及「修理」。
  屋內重又響起密集的戰鼓了!
  素華又開始吶喊了!
  反正是樊淑惠叫她來支援的,她不必再「虐待」自己了,陣陣吶喊聲音立即遮沒住屋外
的「淅瀝嘩啦」雨聲。
  又足足的過了盞茶時間,賀鶴一見素華已經被「擺平」了,雖然覺得尚未盡興,為了避
免傷了她,只好緊急剎車了。
  那知,他剛起身子,素月已經嫵媚的走了進來,只見她屈膝蹲跪在賀鶴的身前,檀口一
張,立即開始「品蕭」。
  賀鶴身子一顫,不由低唔一聲。
  素月首次「品蕭」,一見藥效對症,心中一喜,立即全神侍候了!
  賀鶴雙目半瞇,張口低唔不已!
  足足的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他方始唔唔連叫「交貨」了!
  素月羞澀的拭去嘴角之穢物,蚊聲道:「公子,請沐浴吧!」
  「哇操!好!好!」

  時間悄悄的流逝著,一晃又過了半個月。
  賀鶴在這半個月之內實在愉快極了!
  因為,素月及素華情深款款的將他侍候得無微不至,宋啟麟亦全心全意的傳授他「飛絮
輕功」身法及「震天十三式」掌法。
  最令他愉快是,他在精湛功力及敏銳思維之下,已將這兩套功夫學全,所欠缺的只是火
候而已!
  尤其在運功之時,居然發現「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有相輔相成之妙,運功之後,
簡直是飄飄欲飛呢!
  令他放心的是樊淑惠已經元氣全復,嬌艷如昔,加上愛情有滋潤,她更加的容光煥發,
意氣昂揚了。
  這晚用膳之後,樊淑惠與賀鶴坐在涼亭中品蕭談天一陣子之後,突聽她含笑道:「鶴
弟,姐姐明日將赴昆明,你可願同往?」
  「哇操!昆明?是不是雲南那個昆明?」
  「是呀!挺遠的嘿!大風幫總舵就設在昆明西南滇池旁。」
  「哇操!你要回家啦?」
  「不錯!你願意去嗎?」
  「哇操!我很渴望能夠拜見伯父及伯母,可是,我從未見識這種場合,加上為了素月及
素華,我擔心會惹怒令兄呢!」
  「格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嘛!」
  「我……我……」
  「格格!你放心啦!此次見了爹娘之後,我會將咱們之事稟告他們,你如果不反對的
話,咱們就……就……」
  說到此,羞澀的低下頭。
  賀鶴豈有不知她的心意,立即暗暗叫道:「哇操!三八婆一定想要嫁我了,我該怎麼辦
呢?」
  他立即佯作不知的追問道:「咱們就怎樣?」
  「呸!你少裝蒜!人家要你說!」
  「哇操!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的心事呢?」
  「哇操!什麼蟲呀?」
  「哇操!我……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你……你還笑得出來!」
  右手一伸,輕輕的在他的左腿內側擰了一把!
  賀鶴心神一顫,誇張的「哎唷!」一叫,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吻上她那櫻唇,右掌亦潛
入她那柔細的胸脯!
  「嗯!不要嘛!」
  「哇操!惠姐,咱們已半個月零三個時辰沒有親熱啦!來吧!」
  「不……不行……咱們明日還要趕路呢!」
  「哇操!再來一次吧!」
  「不!不行啦!一切的行程全安排好啦!」
  「哇操!什麼時候安排的呢?」
  「三天前,是我吩咐素月出去聯絡的。」
  「哇操!真的不行嗎?你們三人可以一起來呀!」
  「呸!你的胃口越來越大,我偏不讓你如意,鶴弟,只要爹娘同意咱們的親事,姐姐就
讓你收素月及素華為妾!」
  「哇操!不行啦!賈賢還沒有同意啦!」
  「嗯!理當如此!咱們就繞一下杭州吧!」
  賀鶴暗暗叫苦,表面上叫含笑道:「惠姐,謝啦!」
  「鶴弟,我去吩咐素月,你早點休息吧!」
  樊淑惠一離去,賀鶴佯作散步的走到柳樹旁,傳音道:「老先生,她們明天要離此返回
昆明瞭!」
  「嘿嘿!很好!祝你鴻圖大展!」
  「謝啦!老先生,我有點捨不得與您分離嘿!」
  「嘿嘿!傻孫子,你如果不離開此地,怎能早日除去那孽徒及救出老夫呢?」
  「這……不錯!老先生,您多保重!」
  「嘿嘿!老夫會等著和你見面的,娃兒,練武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可要勤加修
練,此外,別忘了提防身邊之人!」
  「我知道!老先生,我走了!」

  翌日晌午時分,賀鶴身穿一襲絲質紫色儒衫,頭戴文士巾,足登錦靴與一身紫衫,明艷
似花的樊淑惠登上了泊在湖畔的一艘豪華畫肪。
  素月及素華一身紫色勁服,背負鋼劍,手提包袱,登上畫舫之後,畫舫立即徐徐的駛離
湖中。
  六名紫衣勁裝少女方才俏立在船首相迎,乍遇賀鶴的溫文儒雅,俊逸出塵模樣,不約而
同的怔住了!
  樊淑惠見狀,立即冷哼一聲。
  六名少女神色大變,立即俯首退至艙底操槳御船。
  賀鶴走入畫舫當中篷下,只見當中凸起一張方桌,桌旁兩側鋪有兩個錦墩,他不由暗歎
設備齊全不已!
  樊淑惠含笑道句:「鶴弟,請坐!」立即盤坐在錦墩上面。
  賀鶴朝那軟綿綿的錦墩一坐,素華已放下包袱,柔情萬千的走到他的身邊服侍他坐妥在
錦墩上。
  樊淑惠在素月替她靠妥錦墩之後,含笑脆聲道:「鶴弟,這些料理全是濟南易牙樓之名
菜,用膳吧!」
  素月及素華將被子一掀,桌上立即瀰漫著一陣清香。
  「哇操!色香味俱全呢!好菜!好精緻的佳餚!」
  二人在素月及素華的侍候之下,一邊用膳,一邊遍覽湖光山色,賀鶴簡直陶醉忘形,樂
不思蜀了!
  船行甚穩,一個半時辰之後,緩緩的泊在濟南城畔,四人一個岸,立即有六名紫衣勁裝
大漢拱手齊聲道:「參見小姐及姑爺!」
  樊淑惠含笑道:「免禮,出發啦!」
  賀鶴被那聲「姑爺」窘得雙頰通紅,默默的跟著樊淑惠進入一輛豪華騎馬車車廂內之
後,不由吐了一口氣。
  車廂甚為寬敞,不但鋪有軟綿綿的布墊,更有一個長形大紅鴛鴦枕頭及一條全新的大紅
錦被。
  御車的是一位魁梧紫衣中年人,馬車平穩的駛動了!
  素月及素華各跨一騎健馬緊隨在車廂兩側,三名大漢在前三丈處開道,另外三名大漢則
在車廂後五丈處護衛著。
  車廂右側直豎一支三角布旗,上繡一個斗大的「風」字,沿途行旅乍見這列人馬,立即
自動退避讓道。
  賀鶴一見樊淑惠側躲在車廂上含笑瞧著自己,立即也側躺在她的身邊,低聲問道:「哇
操!方纔那六人怎麼喚我為姑爺呢?」
  「你不高興嗎?」
  「哇操!不是啦!不過,挺彆扭的!」
  「格格!習慣成自然,對不對?」
  說完,右掌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左頰。
  賀鶴不客氣的輕揉她的雙峰,含笑道:「惠姐,幫中有那麼多人,又有不同的身份,你
怎能讓得住呢?」
  「格格!鶴弟,你有沒有注意方纔那六人拱手時的手勢?」
  「手勢,哇操!我想起來了,他們好似不約而同的伸出右手中指呢!」
  「不錯!你很細心,本幫除了由爹擔任幫主,娘擔任副幫主以外,另外兩名堂主,其餘
千餘名好手,一律列為護法。」
  「護法分為一、二、三、四四級,方纔那六人伸出右手中指,乃是屬於二級護法,一身
武學並不亞於丐幫各分舵主。」
  「哇操!我懂了,若對方伸出食指,就是一級護法,對不對!」
  「對!只有幫主伸出右手拇指,至於副幫主及二位堂主則伸出左手拇指。」
  「哇操!那兩位堂主是誰呢?」
  「鼎鼎有名的『飛天雙仙』單于天及單于地前輩。」
  賀鶴聞言,不由身子一震!
  「鶴弟,你怎麼啦!」
  「沒……沒什麼?我是在奇怪怎有人取用『飛天雙仙』的外號呢?」
  「二位前輩對本幫貢獻良多,他們的外號原為『飛天雙魔』,為表示尊敬,爹已通令全
幫弟子尊稱他們為飛天雙仙』。」
  「哇操!他們的輕功一定很高明吧!」
  「不過,只能以來無影,去無蹤加以形容了!」
  「哇操!伯父的武功會不會比他們高明呢?」
  「他們沒有正式較量過,不過,依我的推測,若是單打獨鬥,可能在伯仲之間,若是雙
仙聯手,爹可能無法支撐一百招。」
  「哇操!他們會不會造反呢?」
  「噓!輕聲些!雙仙不會異心的,因為,爹除了送兩位美嬌娘侍候他們以外,錢財方面
任由他們支用。」
  「哇操!他們幾歲啦!」
  「七十二啦!你別看他們已經七十二歲了,由於功力精湛,不但外表只似六旬,床第之
間亦不輸年輕人呢!」
  「哇操!真是老不修!」
  「噓!你見了他們可別如此說,他們的脾氣很暴躁呢!」
  「哇操!我覺得用這種籠絡手段不大妥當,萬一那一天,他們看上更漂亮的查某,譬如
說是……」
  賀鶴說到此,一見樊淑惠的臉色突然轉為陰沉,他立即不語!
  好半晌之向,只聽樊淑惠道句:「我好困!」立即轉身拉被蓋著身子。
  賀鶴心知她必有隱情,不過,他也懶得追問,立即默默的盤坐在一旁,緩緩的運功施展
「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正覺氣機盎然之際,突聽素月脆聲道:「小姐,快抵達泰安啦!是
否要打尖呢?」
  只聽樊淑惠長吸口氣,沉聲問道;
  「什麼時候啦?」
  「酉初。」
  「吩咐他們準備乾糧,連夜趕路,再送三斤狀元紅來!」
  素月應是:「是!」立即縱騎馳去。
  賀鶴緩緩的收功,一見她仍鑽入被中,立即暗詫道:「哇操!她的聲音怎麼變嚥了呢?
她幹嘛要叫三斤酒呢?」
  他默默的坐在車轅後,一聽馬車外面人聲喧嘩,悄悄的自錦幔往外一瞧,立見兩旁之人
好奇的進馬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略一凝神,立即聽見!
  「哇!好氣派的馬車喔!還有美嬌娘護衛嘿!」
  「是呀!你瞧,後面還有三個呢!」
  「噓!輕聲點,他們是大風幫的人呢!」
  「啊!你瞧那面令旗,不錯!車內一定是大風幫的大人物。」
  「會不會是樊幫主呢?」
  「誰知道呢?他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呢!」
  馬車入城之後,依然平穩的前進,賀鶴一見路人紛紛閃避的情景,不由暗駭大風幫居然
會有如此駭人的聲威。
  馬車出城之後,立見一名大漢提著一大包食物及一個食盒和那騎健馬停在路邊,素月立
即上前接過食盒及一罈酒疾掠而回。
  只見她掠上車轅,脆聲道;
  「小姐,需小婢侍候否?」
  「不必!」
  素月將食盒及那罈酒放入車轅,立即掠下車轅。
  樊淑惠坐起身子打開盒蓋,立見盒中擺著三道佳餚,一碗鯉魚清湯,一個酒壺及兩付食
具。
  她拍開酒罈泥封之後,檀口一張,一道酒箭帶著酒香源源不絕的射入她的口中,不由令
賀鶴瞧傻眼了!
  好半晌之後,她方始沉聲道:「鶴弟,你用膳吧!」
  說完,抱著酒罈就欲退回內側。
  賀鶴輕輕的按著她的柔荑,柔聲道:「惠姐,一起用膳吧!」
  樊淑惠苦笑道:「我不餓,你自己用吧!」
  「不行!光喝酒,不吃東西,會弄壞身子的!」
  「鶴弟,你別管我,好嗎?」
  「惠姐,你哭過啦?」
  「沒……沒有呀!」
  「黑白講!眼皮都浮腫了呢!是不是我得罪了你啦!」
  「不!不是!你另胡思亂想!」
  「好!我不胡思亂想,你陪我用點膳吧!」
  「好吧!」
  兩人各取碗筷,默默的用膳。
  半晌之後,突見樊淑惠放下碗筷,抱起酒罈,斟滿酒壺,將壺嘴朝檀口一塞,立即咕嚕
灌了起來。
  賀鶴見狀,捧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喝著。
  樊淑惠急忙搶過酒罈道:「鶴弟,你怎能如此喝呢?會醉呀!」
  「哇操!惠姐,你只擔心我會醉,你難道是李太白嗎?」
  「我……」
  「惠姐,你有什麼心事呢?」
  「我……」
  「惠姐,你口口聲聲說要帶我去見伯父及伯母,準備和我成親,偏偏又不肯把心事告訴
我,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不!不是!」
  「那就把心事說出來吧!」
  「我……鶴弟,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可以!用膳吧!」
  「我!我沒有胃口。」
  「不行!人是鐵,飯是鋼,來,喝點鯉魚清湯吧!」
  兩人默默的用膳,盞茶時間之後,只見樊淑惠長歎一聲將碗筷朝食盒一放,立即躺在車
廂上。
  賀鶴將碗筷放入食盒中,取出一條白紗巾躺在她的身邊輕柔的拭著她的嘴角,柔聲道:
「惠姐,睡會吧!」
  樊淑惠握著他的右掌咽聲說:「鶴弟,你為何要對姐姐這麼好呢?姐姐不配,我……
我……」說到此,立即將臉轉到一旁。
  賀鶴伏在她的身上,輕輕的扳回她的嬌顏,從額一直吻了下來,當吻到那兩片櫻唇之
時,立即不停的吸吮著。
  樊淑惠淚下如雨,鼻翼不停的合張著。
  好半晌之後,她輕輕的推開賀鶴,咽聲道:「鶴弟,姐姐告訴你一個故事,姐姐保證它
是真人真事!」
  賀鶴輕試她的淚痕,含笑道:「小弟洗耳恭聽!」
  「鶴弟,你方纔曾提到雙仙萬一見到更美的女人,會不會強行佔有之事,姐姐告訴你
吧!會的!而且曾經在一年前發生過此事。」
  「哇操!老不修!老豬哥……」
  「唉!去年此時家兄與宋家蘭姐姐成親,賀客盈門,盛況空前,爹娘在盛情難卻之下,
亦喝廳酩酊大醉。」
  「賀客離去之後,單于天突然潛入一名少女之閨房,先制住她的麻穴,再強行予以奸
污,然後飄然離去。」
  「爹娘在獲悉此事這後,立將單于天召來,單于天坦承酒後亂性,發誓不再犯此類之
事,並由單于地予以擔保之後,爹娘便任其離去!」
  說至此,她也泣不成聲了。
  「哇操!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太可恨了!」
  「鶴弟,你真的如此想嗎?」
  「不錯!我若是言行不一,願遭……」
  樊淑惠立即摀住他的口,顫聲道:「鶴弟,別發誓!別咀咒它們都會應難的,姐姐相信
你是言行一致的!」
  「惠姐,古人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總是難以擺脫命運的鎖練的,有機會的
話,勸勸那位姑娘看開些吧!」
  「鶴弟,你可知道那位不幸的人就是姐姐嗎?」
  說完,立即放聲大哭。
  賀鶴緊緊的摟著她,低聲功道:「惠姐,別在下人的面前失態!」
  樊淑惠聞言,立即止聲抽泣著。
  「惠姐,我聽過一句話,它雖然不大適合你,卻值得你玩味其中的意義,惠姐,你聽
『寧可娶婊作某(妻),不可娶某作婊』!」
  「姐姐聽過,謝謝你!謝謝你!」
  「惠姐,小弟想求你答應一件事?」
  「你說!」
  「小弟打算教訓單于天這隻老豬哥!」
  「啊!別冒險,你不是他的敵手!」
  「哇操!明箭易躲,暗箭難防,他總有疏忽的時候吧!小弟一定要把他的『子孫帶』廢
掉!」
  「啊!太危險啦!爹也不會答應的!」
  「惠姐,咱們還年輕,咱們可以等,對不對?」
  「好……好吧!不過,你可別單獨行動喔。」
  「我知道!惠姐,再吃點東西吧!」
  「好吧!鶴弟,你可知道姐姐多擔心你會不理姐姐呢!」
  「惠姐,小弟出身寒賤,能夠蒙你看得起,小弟怎能再計較那種無法抗拒之事呢?來!
用膳吧!」
  車廂內的氣氛一變,二人胃口大開,倍覺料理可口!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二人方始含笑坐回內側。
  樊淑惠脆聲道句:「素月,把食盒收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盞茶時間之後,馬車停在一處林旁,樊淑惠在素月及素華的陪伴之下,朝林中深處去繳
「水費」了。
  賀鶴走了左側林內,將繳完「水費」正在整理衣衫之際,突聽一陣輕響自身後傳來,他
立即向後轉。
  只見那名車伕含著冷笑逕自疾掠而來,賀鶴立即功貫雙臂,默默的繫緊腰帶,同時凝視
著他。
  那名車伕停在賀鶴身前三尺外,沉聲道:「小子,你可真大膽!」
  「哇操!閣下又沒有透視眼,怎知在下膽子不大?」
  「哼!不知死活的小子,你竟敢對單于堂主不利!」
  「哇操!你的耳朵可真尖嘿!你想怎麼樣?」
  那名車伕陰陰一笑,突然喝聲:「誰?別走!」雙臂一揚,兩把短匕居然自袖中疾射而
出逕射向賀鶴的喉間及胸口。
  賀鶴剛回頭一瞧身後,竟然無人,暗道一聲不妙,立即向右一閃。
  「叭!」的一聲,他的左胸已被一把短匕釘中,疼得他悶哼一聲!
  那名車伕陰陰一笑,立即全身撲來。
  賀鶴喝聲:「給你死!」右臂一振,一式「氣吞牛斗」疾臂而出。
  「轟!」的一聲,那名車伕帶著慘叫聲及鮮血接連撞折兩株大樹之後,方始摔落在三丈
外的草地上。
  「砰!」的一聲,雙足一蹬,立即雙目暴睜而亡。
  賀鶴一個踉蹌,默默的瞧著疾射而來的人影。
  「啊!鶴弟,怎麼回事?」
  賀鶴朝那六名大漢瞄了一眼,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剛轉身,立見兩把
短匕疾射而來,我只好和他拼了!」
  樊淑惠瞄了短匕一眼,沉聲朝六名大漢道:「你們有何意見?」
  那六人上前一瞧,朗聲道:「袁沖該死!」
  「收回他的令牌,屍首就地掩埋,另派一人趕往曲阜報告此事,澈查主謀之人及慎選接
替人選!」
  「是的!」
  「素月,扶姑爺上車療傷,盞茶時間之後出發吧!」
  盞茶時間之後,素華駕著馬車朝前馳去,素月策騎在旁護衛,另外五名大漢分別在十分
丈前後護衛著。
  賀鶴靠躺在錦被旁,瞧著傷口,苦笑道:「哇操!死袁沖挺陰損的,動手之前,先誘我
回頭分神呢!」
  「格格!鶴弟,這就是你欠缺江湖經驗之故,他為何要殺你呢?」
  賀鶴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他知道咱們要教訓單于天。」
  「啊!原來他是老鬼之心腹,姐姐太大意了!」
  「哇操!伯父及伯母看見我這副模樣,一定會扣分數的!」
  「格格!你放心!姐姐有最好的刀創藥,咱們沿途逛逛名勝古跡,等返回昆明之時,你
一定生龍活虎般了!」
  「哇操!謝啦!」

  孔子,咱們中國歷史上一個大哲學家、政治家、教育家,他創造了中國特有的儒家精
神,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賀鶴及樊淑惠在午後時分來到碧瓦黃琉,參天古本宏曠壯大的孔廟外,立即被那莊嚴肅
穆的氣氛感染得由衷生敬!
  兩人由題有「萬劫宮牆」的「仰聖」門走入之後,走過跨池橋進入大成殿,立即肅然起
敬的正中央的孔子祀像。
  賀鶴瞧著那些「萬世師表」、「斯文在茲」、「神聖天縱』的匾額,沉聲道:「想不到
一個文人能夠流傳萬世呢!」
  樊淑惠頷首道:「咱們習武人士一向瞧不起文人書生,可是卻未聞有一位武者能夠似至
聖先師般流傳千古。」
  「惠姐,你說得有理!小弟不便批評大風幫,不過由沿途居民的反應及袁沖之小人手
段,我覺得貴幫有整頓之必要!」
  樊淑惠雙頰一紅,道;
  「幫務在這些年來擴充太快,難免會良莠不齊,我會請多多加整頓的!」
  兩人又在「聖跡殿」、「詩禮堂」及「杏壇」流連一陣子,一見天色已近黃昏,立即走
回馬車,再度朝杭州前進。
  這回,另外換了一位車伕及六名中年大漢,沿途之中,日出而行,日落而息,遍覽名勝
古跡,一晃已過了十天。
  大風幫之刀劍藥果然不凡,加上賀鶴的身子硬朗,不到七天即已痊癒,這天黃昏時分,
馬車平穩的來到馬跡山麓。
  賀鶴正在馬車廂內與樊淑惠情話綿綿,突見他的鼻翼一陣合張,低聲道:「哇操!好鮮
肥的魚兒喔!」
  樊淑惠立即脆聲道:「找家店面休息一下吧!」
  馬跡山為太湖中之第二大山,在武進縣東二十里處。他們一行十一人走入湖畔一家酒
店,分據四桌坐了下來。
  一名十七、八歲的小二含笑走到賀鶴及樊淑惠的桌前,朗聲道:「公子,少奶奶,你們
想吃點什麼呢?」
  賀鶴雙頰一紅,訥訥無語!
  樊淑惠落落大方的問道:「小二,你們這裡有什麼招牌菜?」
  「太湖白魚聞名遐邇,又以此地所產之魚最為鮮肥,二位不妨品嚐一下清蒸白魚及豆瓣
白魚。」
  「好吧!各來一道吧!對了!順便炒盤三鮮面!」
  「好的!清蒸、豆瓣,還有三鮮面,要快!」
  吆喝完後,立即又去招呼另外三桌。
  賀鶴朝其他的食客瞄了一眼,一見並無礙眼人物,突見遠處有一人坐在湖畔垂釣,他仔
細一瞧,立即朝樊淑惠一使眼色。
  樊淑惠一瞄,雙目立即寒芒一閃,低聲道:「是『多情郎君』夏一凡夏老鬼,此人甚為
難纏,別去惹他!」
  賀鶴聞言,立即問道:「哇操!原來他就是替宋玉蘭繪畫,又介紹宋玉芳去找死假仙的
夏一凡呀!」
  「哇操!我想起來了!他就上回打算搶走我那錠銀子,又把我及裘老大戲弄老半天的那
個老鬼呀!媽的!真是冤家路窄!」
  他在打量夏一凡之時,倏見夏一凡那要斜垂在湖面上的長煙桿向水中一戮,居然戮起一
條鮮肥抖動不已的白魚。
  只聽夏一凡呵呵一笑,道:「傻魚兒,你真是自找死路呀!」
  說完,匆匆的瞄了賀鶴一眼。
  只見他將煙桿一抖,「咻!」一聲,那條魚兒立即奇準無比的掉入酒店前面的小池中,
只聽他呵呵笑道:「小二,幾條啦!」
  「十一條。」
  「呵呵!想不到居然會有十一條傻魚兒自找死路,老夫可以喝一蠱了吧!」
  「夠啦!老爺子,您請!」
  夏一凡呵呵一笑,將煙桿在水中沖洗數下,緩緩的走到賀鶴及樊淑惠的桌前,問道:
「娃兒,老夫可以和你們坐在一起嗎?」
  說話之中,取出煙絲,朝筒盒一裝,右掌心朝筒盒按捂片刻,煙嘴朝嘴中一塞,連吸數
口,他的右掌心居然已經冒出兩團白煙了。
  他這一手,立即懾住現場諸人。
  須知,他的煙桿將在水中沖洗過,根本不適合抽煙,偏偏他不需使用火石或火折子即能
抽出煙來,實在太玄了。
  樊淑惠聞此老功力精湛,想不到會精湛到這個程度,此時,若不讓他坐下,他若翻臉,
恐怕聯手起來也制伏不了他。
  若讓他坐下,豈非顏面掃地。
  夏一凡仰頭吐出五個煙圈之後,呵呵一笑道:「老夫好似不太受歡迎呢!」
  賀鶴點頭道:「不錯!老鬼,你並不受歡迎!」
  夏一凡神色一變,立即望向賀鶴。
  樊淑惠右手一抬,那七名大漢立即緩步走了過來
  「哇操!不錯!正是在下,因此,你請到湖畔去坐吧!」
  「為什麼呢?」
  「第一,你製造空氣污染,我們拒抽二手煙,第二,咱們好似還有一筆帳要算,你說對
不對?」
  「呵呵!小兄弟,你知道老夫是誰嗎?」
  「哇操!我聽人家說你好似『多情郎君』夏一凡,可是,我方才左看看,右瞧瞧,你根
本不像是『多情郎君』呀!」
  「呵呵!那兒不像呢?」
  「第一,你如果多情,當知我和惠姐正在談情說愛,豈可來『電燈炮』呢?第二,那郎
君二字該改為『老人』嘿!」
  夏一凡怔了一下,突然仰首縱聲大笑!
  那六名大漢立即眉頭一皺,後退一大步。
  樊淑惠柳眉亦隨之一皺。
  賀鴻只覺氣血一陣翻湧,立即暗道:「哇操!看來這個老鬼正在施展宋老先生提過的
『以聲傷人』呢!」
  他立即提足功力,張口朝他吼聲:「哇操!」
  夏一凡神色一變,不但立即止住笑聲,而且後退一大步!
  「哇操!老鬼,你剛才製造空氣污染,現在又製造噪音,你難道當真目無法紀,不怕罰
款嗎?」
  夏一凡吸口長氣,穩住翻騰不已的氣血之後,沉聲道:「小兄弟……」
  「哇操!別叫我小兄弟,我不想被你連累!」
  夏—凡神色一變,哺哺道聲:「不想被我連累?」立即轉身離去。
  「哇操!莫名其妙!老鬼!別忘了咱們那筆帳!」
  「小鬼!你會後悔的!」
  「哇操!什麼前會,後會的!本公司可以『死會活標』,怎麼樣?」
  「小鬼!老夫會等著你來求饒的!」
  「哇操!求擾,那個擾,是不是干擾的擾,無聊!專門想做『電燈炮』!屁個『多情郎
君』,該改為『無情老人』啦!」
  一聲厲嘯之後,夏一凡去而復返。
  「登……」聲中,他每踏過之後,各留下一個寸餘深的足印,滿頭白髮及銀髯虯立而
起,狀似噬人!
  「小鬼,出來!」
  「哇操!出來就出來,誰怕誰?」
  說完,倏地起身!
  樊淑惠倏地握著他的右手,焦急的道:「鶴弟,別去!」
  「哇操!惠姐,似這種既無情又不知進退的老鬼有何可怕的!小二,快煮魚呀!有什麼
好看的!」
  說完,緩緩的走了出去。
  心中卻早已將璇璣身法及掌法默念一遍。
  兩人相距丈餘而立,只聽賀鶴不屑的道:「老鬼,本公子已經出來了,咱們是比拳腳
呢?還是動刀劍呢?」
  「小鬼,你知道那十人是何人嗎?」
  「大風幫的朋友啊!」
  「你知道大風幫在江湖中的評價嗎?」
  「哇操!傳聞有誤,眼見為真,你美其名為『多情郎君』,卻專作這種既無情及以大欺
小之事!」
  「你……你敢如此的批評老夫!」
  「哇操!事實如此!小二,你評評理,我有沒有惹他,是不是他自己先要霸佔我的桌子
的?是不是你先抽煙及亂叫的?」
  事實俱在,夏一凡為之詞窮!
  「哇操!老鬼,你還有何話可說?」
  「小鬼,老夫一時不慎,遭你羞辱,這是老夫今生頭一遭,老夫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
的!」說完,轉身急掠而去。
  賀鴻大吼道:「老鬼,你這個虎頭蛇尾的傢伙,下回見面時把屁股洗乾淨些,本公子要
多踹你幾腳。」
  夜空中立即飄來一聲厲吼!
  賀鶴哈哈一笑,重回座位之後,朝那六位大漢頷首道:「多謝六位大哥方纔的捧場,待
會咱們喝一杯,如何?」
  那六人恭敬的起身拱手道:「多謝姑爺的讚賞。」
  賀鶴在一見他們拱手之際,各自伸出右手中指,立即頷首道:「各位沿途辛苦護衛,小
弟理當感謝,請坐!」
  盞茶時間之後,兩道香噴噴的鮮魚及一盤面已送過來了,賀鶴挾起一塊魚肉嚼了一口,
頷首道:「魚好,手藝不好!」
  小二怔了一下,不知所措!
  「哇操!小二,去告訴大師傅,爐火別燒得太急!」
  他的聲音方落,灶前那位中年人一邊應「是!」一邊抽出兩塊木柴。
  小二立即陪笑道:「公子,想不到你也懂炊事!」
  「哇操!活到老學到老,小二,咱們男人如果不學點炊事本領,萬一太太們為了爭取女
權而走上街頭,咱們豈要餓扁了!」
  他的聲音方落,立即有食客喝道:「有意思!」
  「哇操!小二,你看!有人附議啦!青春有限,多利用機會學點炊事本領,至少也有升
為大師傅的機會,對不對?」
  「是!多謝公子的指點……」
  賀鶴微微一笑,立即開始動筷食用。
  樊淑惠想不到被大風幫頭疼人物之「多情郎君」夏一凡竟會被賀鶴羞辱一番狼狽的離
去!
  她好似盛放的玫瑰般,春風滿面的替賀鶴挾魚送面,那份體貼模樣,令那些食客們為之
暗羨不已!
  突見小二另外端了一道清蒸白魚及豆瓣白魚走到賀鶴的面前,道:「公子,這是家父向
您賠禮的!」
  「哇操!賠什麼禮?」
  那位中年人含笑走了過來,道:「公子、少奶奶,方纔那位先生打擾了你們,這兩道魚
聊表歉意,請笑納!」
  「哇操!不通,不通!」
  「為何不通呢?」
  「哇操!頭仔,似你這麼心軟,我下回如果身上不方便,隨便找個人串通來鬧一鬧,不
就可以吃餐『霸王飯』了嗎?」
  「這……公子,你不會這樣啦!」
  「哇操!我是不會!不過,說不定有人會喔!不可開此例,知道嗎?」
  「可是,我是誠心誠意呀!」
  「哇操!在下心領,謝啦!魚請放下,帳照算!」
  「這……這不是太失禮了嗎?」
  賀鶴挾起一塊魚肉,嘗了一口,點頭道:「哇操!口味甚佳,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在
下佩服!」
  「公子,可否賜告尊姓大名?」
  「賀鶴,恭賀新禧的賀,閒雲野鶴的鶴,請多指教!」
  「不敢!不敢!英雄出少年,公子真是奇人也!」
  「哈哈!不敢當!不敢當!在下只願做個平凡人物而已,頭仔,給咱們這四桌各添一壺
酒,對了,有沒有狀元紅?」
  「這……對不起!小店只有白干及竹葉青!」
  樊淑惠立即含笑道:「來四壺竹葉青吧!」
  「是!馬上來!」
  半晌之後,眾人各斟了一杯竹葉青,賀鶴起身舉杯,朗聲道:「各位,咱們喝一杯吧!
辛苦你們啦!」
  說完,立即一飲而盡。
  那六名大漢仰首乾杯之後,又各斟了一杯酒,只聽一名大漢恭聲道:「如爺,屬下以你
為榮,乾杯!」
  「哈哈!不敢當!乾杯!吃魚吃魚。」
  說完,將那兩道新煮的鮮魚遞給六名大漢。
  眾人慢慢飲用了半個時辰之後,素月上前會帳,並訂了五個房間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無事,略過不提!
  翌日一早,眾人用過早膳,在店家父子哈腰鞠躬恭送之下,平穩的馳去,不到半晌,即
已消失於山坳處。
  馬車馳行一個時辰之後,一陣「行……」急驟蹄響之後,一名紫衣大漢馳到素月的身邊
低聲細語了數句。
  素月回頭一瞧,神色一變,立即掠上車轅脆聲道:「小姐,夏老鬼跟在二十餘丈後面,
請問該如何處置?」
  「哇操!他是騎馬?還是徒步行軍?」
  「徒步行軍!」
  「哇操!別理他!」
  「是!」
  馬車平穩的前進著,中餐仍以乾糧替代,繼續的朝前進。
  黃昏時分,突見一位紫衣大漢自前頭疾馳而來,沉聲道:「稟小姐,敝幫高手與杭州鏢
局之人在三十餘丈外拚鬥!」
  「上!」
  「是!」
  馬車一陣疾馳之後,在打鬥現場五丈外停了下來,錦幔一掀,賀鶴及樊淑惠並肩躍落在
地,立見賀鶴身子一震。
  二十名趟子手抱頭趴伏在地,全身輕顫,口中唸唸有詞。
  十餘名杭州鏢局的鏢師斷腸折臂倒在地上。
  只剩一名英武青年和六名壯漢正與七名紫衣勁裝大漢捉對廝殺,另有八名紫衣大流正在
將十餘箱鐵箱搬上兩輛高蓬馬車。
  賀鶴認識那位英武青年正是杭州鏢局少局主方樹嶺,只見他揮動一把鋒利無比,寒光閃
閃的寶劍正和一位魁梧大漢廝拼著。
  那名魁梧大流揮動兩把板斧,使出七十二路「亂披風斧法」直上直下的改將過去,逼得
方樹嶺左支右拙!
  他吃虧在兵刃,因此,只能採取游鬥,不過,對方不但力大無比,而且身手矯健,他已
經窮於招架了!
  尤其在一聲慘叫過後,方樹嶺一見又有一名鏢師中劍倒地,心神一分,「鏘!」的一
聲,他那把寶劍已被磕飛出去。
  他—見虎口鮮血涔涔,對方一記「六丁開山」疾砸向右肩,嚇得他慌忙向聽一閃,一個
「向後轉」疾逃而去。
  賀鶴瞧得暗暗火光道:「哇操!孽種!王八蛋!還敢得意洋洋的自封為『玉面神劍』!
哇操!真夠賤!」
  那魁梧大漢正欲追去,倏聽遠處傳來一聲暴吼:「住手!」「唰!」的一聲,夏一凡已
似「天馬行空」般疾射而去。
  賀鶴正在暗道:「哇操!好快的身法。」之際,鬥場之中已傳出一聲暴響,那名魁梧大
漢已被震得踉蹌而退。
  樊淑惠神色一變,立即瞄向賀鶴。
  賀鶴暗暗叫苦道:「哇操!我如果出手,就不用想再回杭州了!」
  「啊!」聲中,三名紫衣大漢相繼栽倒在地,另外八名紫衣大漢齊聲怒吼,抽出兵刃疾
攻而出。
  賀鶴一見夏一凡好似猛虎闖入羊群,不但身似鬼魅般飄閃,掌勁滾捲之處,立即有人慘
叫負傷。
  不到盞茶時間,便只剩下三名大漢在苦撐了!
  賀鶴功貫雙臂,揚嗓喝道:「老鬼,夠啦!」
  身子一閃,疾射而去。
  夏一凡震退那三名大漢沉聲道:「小鬼,他們是杭州鏢局的人嘿!你真的要協助大風幫
這批匪批劫奪這批鏢銀嗎?」
  「哇操!我不管這檔子事,老鬼,你的屁股已經洗乾淨了吧?趴下!你只要趴下,讓我
端三腳,我立即置身事外!」
  夏一凡身子一震,立即昂首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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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愛我就是讓我樂

  好半晌之後,夏一凡停止笑聲,賀鶴立即沉聲道:「老鬼,再笑呀!你如果有膽量的
話,就再笑下去呀!」
  「小鬼,老夫若非看到唐老頭的份上,早就斃了你啦!」
  「那個唐老頭?」
  「小鬼,你忘了懷遠堂那位老當家了嗎?」
  「哇操!你認識他嗎?」
  「五十年至交,夠了吧!」
  「哇操!夠了!呸!」
  「小鬼,你呸什麼呸!」
  「哇操!一聲呸!交情一筆勾銷,衝著唐老頭家的面子上,你走吧!咱們的帳下一回見
面再算!」
  「這批鏢銀呢?」
  「我不管!反正威震杭州的杭州鏢局少局主『玉面神劍』御駕親征,這批鏢銀失不了
的!」
  「小鬼,你太陰損了吧!」
  「說來聽聽!」
  「方少局主與你無冤無仇,他乃是唐老之未來孫婿,唐老對你仁盡義至,你不看僧面也
要看佛面,怎可對方少局主冷諷熱嘲呢?」
  「哇操!他就是唐碧瑤那個『恰查某』的未來老公呀!哈哈!姓方的,你真衰!你竟會
看上那個『恰查某』!」
  方樹嶺叱道:「住口!你是誰?」
  「哇操,在下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賀,單名鶴,外號叫做……『武林帥哥』!對!
就是『武林帥哥』!」
  「哼!無名之輩,竟敢猖狂!」
  「哈哈!不錯!在下乃是無名之輩,不過,在下不怕死,並不會似你方才臨陣脫逃,丟
臉丟透了!哇操!」
  方樹嶺氣得身子直顫,右手一振,就欲撲來。
  夏一凡立即拉住他低語數句。
  「哇操!識時務為俊傑!方少局主,樹嶺兄,你還是早點回去準備,準備成親吧!別忘
了屆時要遞份喜貼給我喔!」
  「你!你欺人太甚!」
  「姓方的,我原本很敬仰你,可是,你方才被這位執爺大哥攻得狼狽而逃,我的偶像已
經破滅了!」
  「呸!」一聲,塵土一揚,地上立即現出一個寸餘深的小洞,嚇得方樹嶺身上一震,立
即後退三步。
  夏一凡沉聲道:「小鬼,你真的不放手嗎?」
  「不錯!除非你趴在地下讓我踹三腳!」
  「小鬼,你……你真的想找死!」
  「不錯!我活得不耐煩了!您成全我吧!」
  夏一凡神情一肅,沉聲道:「方少局主,老夫是被逼出手的,唐老兄面前,可要煩你多
加美言幾句啦!」
  方樹嶺咬牙切齒的道:「老前輩,你儘管毀了這個目無尊長的無知小子,爺爺若怪罪下
來,晚輩會挺身作證的!」
  賀鶴聞言,暗道:「哇操!他們這一搭一唱,萬一被大風幫的人誤會我與唐老頭家有關
系,豈非要害了他們。」
  他立即冷冰冰的道:「老鬼,你口口聲聲強調唐老頭,他究竟與我是何關係?我只不過
跟他買了幾批藥而已呀!」
  「小鬼,你忘了他曾送給你『天蠶丸』及『回春丸』嗎?」
  「哇操!那是他自作多情,我最不喜歡吃藥,早就將它們丟入西湖啦?」
  「小鬼,你此言當真?」
  「我幹嘛要騙你!」
  「你這個自暴自棄的臭小子,老夫非劈了你不可!」
  話聲未論,兩道如山掌力已捲了過來。
  賀鶴大吼一聲:「哇操!」雙臂一振,全力臂出一掌。
  夏—凡只覺一股窒人掌勁倒捲而回,暴吼一聲:「退!」之後,雙掌似車輪般不停的劈
出十餘道掌勁!
  「轟……」聲中,四周掌勁直溢。
  夏—凡被逼得退出十餘丈,方始停下身子,他雖覺雙臂酸疼不已,為了顏面,立即暴射
而至。
  賀鶴雖覺雙臂泛酸,一見對方被震退十餘丈,心中一安,立即劈出一道掌勁及使出「璇
璣掌法」搶佔先機。
  他不知夏一凡是為了使身後的方樹嶺四人及時閃避,才出下策硬劈硬拆,此時雙方接戰
十招之後,他立即落居下風。
  他畢竟欠缺實戰經驗呀!
  可是,牢記宋啟麟之言,在快要落敗之時,立即以雄渾的掌力硬劈硬將夏一凡的掌勢震
歪,然後再度搶攻。
  天空中已浮出半弦月,雙方皆緊張的瞧二人的打鬥。
  一個時辰過去了,賀鶴招式漸熟,「耍賴」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二個時辰過去了,兩人已是平分秋色!
  倏聽一聲:「小鬼,敢動劍吧?」
  「哇操!奉陪!」
  雙方身子一分,賀鶴接過素月那柄鋼劍掠回鬥場,一見夏一凡不丁不八的引劍決凝立不
動,他立即神色大變!
  他緩緩的繞行於夏一凡丈餘外,一見夏一凡只是凝立不動,立即緩緩的站在夏一凡的面
前,沉聲道:「老鬼,你這招何名?」
  「玉石俱焚,你的璇璣劍法能破嗎?」
  「哇操!你不想活了嗎?」
  「少廢話!」
  「老鬼!你挺聰明的嘿!你已經快要全身鑽入棺村了,我還年輕,我還沒討老婆嘿!看
清楚這招吧!」
  說完,劍決一引,擺出「天心一劍」的起手式。
  夏一凡神色一變,雙目寒光熠熠緊盯著賀鶴,只見他將寶劍連揮,速變數招劍招,卻不
敢進攻!
  半晌之後,輪到他打轉了!
  倏聽一陣慘叫自紫衣大漢之中傳出,樊淑惠神色大變,劈退兩枚細針之後,立即射入車
廂中。
  素月及素華閃到馬匹後面,一見那些紫衣大漢齊皆倒在地上捂臉慘叫,不由神色大變!
  賀鶴回頭一看那些大漢已經相繼僵臥在地,心中大駭之下,立即射回馬車旁,雙目神光
炯炯的瞧著左側林中。
  夏一凡如釋重負的以劍拄身揮袖擦汗!
  「哇操!你們二人既然敢射毒外傷人,為何不敢現身?」
  一聲沉重的歎息過後,賀鶴的身邊立即傳來一縷清晰的女人聲音道:「阿鶴,你變了!
你太令大嬸失望了!」
  賀鶴全身一震,不由「啊」了一聲之後!
  「阿鶴,給大嬸一個面子,放杭州鏢局一馬吧!」」
  賀鶴想不到來人竟會是那位專門替人家量製衣衫的石玉,另外一人分明是石珊,他立即
低頭不語!
  倏見黑影一閃,一位黑衣勁裝蒙面女人疾射到賀鶴身前丈餘外,淚眼模糊的盯著賀鶴。
  「十三點,是你!」
  「不錯!是我!」
  「你……你會武功?」
  「你不是也會武功嗎?」
  「我……我……」
  「你……你變啦!你一百八十度的變啦!告訴我!你怎麼會在短短的時間之內變成大風
幫的幫兇呢?」
  「住口!你憑什麼說我是大幫風的幫兇?」
  「你阻撓夏老前輩,就是幫兇!」
  「黑白講!你可知道夏老鬼曾經如何的羞辱我嗎?」
  「我不相信!」
  「老鬼,你把你在西冷山腰搶我的銀子,又如何戲弄我之事說一遍,你如果有一句假
話,就天打雷劈!」
  夏—凡淒厲的一笑,道:「不錯!老夫因為看見這小鬼與一個黑小子在戲耍,一時童心
大起,曾經做了此事!」
  「哇操!好一個童心大起,你還記得我的誓言吧?」
  「老夫記得,你說要擊敗老夫,你今天做到了!」
  賀鶴立即縱聲大笑!
  他剛笑出聲,倏覺右腰眼一陣刺疼,立即摔落在地。
  樊淑惠立即射落在他的身前戒備著。
  黑影一閃,出手制住賀鶴的石玉以巾捂面,掠到近前之後,沉聲道句:「阿鶴,回頭是
岸吧!」立即牽著石珊疾掠而去。
  樊淑惠抱著賀鶴掠入車廂之後,沉聲道:「走吧!」
  素月及素華另上兩騎健馬之後,由素月護衛,素華御車平穩的朝前馳去,迅即消失於遠
處。
  夏一凡長歎一聲,道:「老了!老夫老了!」

  翌日午間,賀鶴及樊淑惠坐在一家酒樓中用膳之際,突見紫影一閃,離開半個時辰的素
月及素華已經走了過來。
  只見她們朝賀鶴鄰近座頭一坐,點過菜餚之後,立見素月輕輕的頷頷首,樊淑惠如釋重
負的吐口氣,立即繼續用膳。
  盞茶時間之後,素月會過帳,四人一走出酒樓大廳,立即看見七名紫衣大漢凝立在馬車
旁朝她們拱手行禮。
  賀鶴一見除了一名大漢的右手伸出無名指以外,其餘六人居然各伸出左手中指,他不由
暗暗一怔。
  樊淑惠沉聲道:「走吧!」立即與賀鶴上了車廂。
  馬車在三名大漢開道之下,由一名大漢平穩的駕了出去。
  賀鶴尚未開口,樊淑惠已經依偎在他的身邊,低聲道:「鶴弟,那六人乃是千餘名好手
以外的二等護衛,到了他處再換好手吧!」
  「惠姐,你怕嗎?」
  「不!我不怕!不過,你自從解去穴道之後,一直默默無語,我很怕!」
  賀鶴摟著她躺在車廂上,柔聲道:「惠姐,我所中之細針有沒有毒?」
  「沒有!那人對你手下留情!」
  「惠姐,她們姓石,石頭的石,是一對母女,她們一直在杭州替人量製衣衫,我的衣衫
全是她們送的!」
  「她們怎會突然現身呢?」
  「她們比我早離開杭州,是連夜搬家的!我當時還在納悶呢!想不到她們不但諳武,而
且高明到這個程度!」
  「鶴弟,別怕,她們只是突襲成功而已,當時大家都觀注於你和夏一凡的比劍,才會讓
她們得逞的!」
  「惠姐,我受過她們的恩惠,你說我該怎麼面對她們呢?」
  「鐘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強也,各人的志向不同,她們如果沒有威脅到你的安危,別
理她們吧!」
  「惠姐,謝謝你!」
  樊淑惠嫣然一笑,道:「鶴弟,你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太緊張了!輕鬆一下吧!」
  說完,櫻唇自動的湊了過來。
  四唇一粘,她的纖掌立即在他的虎背游動著。
  賀鶴身子一震,立即興奮起來。
  樊淑惠的香香不住的在他的口中輕舐捲繞吸吮著,逗得賀鶴的熱血逐漸的沸騰起來了。
  五爪朝雙峰一攀,立即大肆活動起來。
  樊淑惠輕嗯一聲,立即揚聲道:「素月,找個無人之處歇會吧!」
  素月脆應一聲,朝四週一瞥,立即策騎疾馳而去。
  盞茶時間之後,馬車停靠在一處密林中,那七名大漢散立在四週二十餘丈外,素月二人
卸下健騎,默默的站在兩側。
  車廂隨著賀鶴的衝刺不停的晃動著。
  足足的過了一個多的辰,只聽樊淑惠嬌慵的喚聲:「素月!」素月立即應聲進入車廂迅
速的脫去衣衫。
  樊淑惠扯被遍身,輕輕的一推賀鶴含笑道:「鶴弟,讓素月『接棒』吧!」說完,立即
閉上桃花眼。
  賀鶴剛「撤軍」,素月立即「接棒」,不由令賀鶴低唔一聲。
  樊淑惠格格一笑,道:「鶴弟,別再偷搞那個『鬼心法』,好好的樂一樂,讓身心完全
的輕鬆一次吧!」
  「哇操!惠姐,你可真瞭解我呢!安啦!我不會自討苦吃的啦!」說話之中,雙掌已大
肆在素月的雙峰活動了!
  素月嘻嘻輕笑,盡情的玩樂著。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賀鶴一見素月好似要「拋錨」了,立即翻身一馬,展開劇裂的攻
擊。
  樊淑惠一見他銳不可當,素月已在「胡說八道」了,苦笑一聲之後,立即起身著衣,同
時喚道:「素華,該你啦!」
  半個盞茶時間過後,樊淑惠坐在車轅上收聽「實況轉播」,立即暗暗決心道:「我一定
要牢牢的掌握住他!」
  足足的又過了一個時辰,車廂內方始安靜下來,樊淑惠一見天色已黑,立即沉聲道:
「素月,去吩咐他們買些食物,今夜在此露宿吧!」
  「是!」

  一周之後,賀鶴帶著樊淑惠及素月與素華踏著月色馳到賢鶴樓,他一見到遍地廢墟,不
由一怔!
  樊淑惠三人陪著他繞了一圈之後,只聽賀鶴喃喃自語道:「怎麼變成這樣子呢?死假仙
到那兒去啦?」
  樊淑惠卻「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因為,那位方護法早已向她報告過此事,可是,
她那裡敢說出來呢?
  賀鶴在思忖之中,倏聽遠處傳來一陣衣袂破空聲音,他立即沉聲道:「小心!有夜行
人,一共有四人,其中二人功力不弱嘿!」
  四人立即凝立不語。
  半個盞茶時間之後,果見四道人影疾掠到大門口,賀鶴乍見那四人立即暗暗叫道:「哇
操!傷腦筋的事兒來啦!」
  來人正是唐祖烈及其子唐繼志,其孫子唐碧瑤和方樹嶺,四人一停在賀鶴四人身前丈餘
外,立聽方樹嶺道:「爺爺,就是他!」
  唐祖烈呵呵一笑,道:「小哥兒,別來無恙?」
  賀鶴苦笑道:「哇操!托你的福!大難不死!頭仔,你……」
  倏聽唐碧瑤叱道:「小飛仔,你說話客氣點,什麼『頭仔』『尾仔』的,你可知道爺爺
是何方神聖嗎?」
  「呵呵!好漢不提當年勇,爺爺老了,瑤兒,客氣些!」
  「哼!對付這種見色忘義之人,何需客氣!」
  唐繼志立即叱道;
  「瑤兒,你住口!」
  「爹,你怎麼不給人家面子呢?」
  「住口!爺爺說話,豈有你插嘴之地!」
  「呵呵!小哥兒一向豪放,不會計較這些的,小哥兒,對不對?」
  「哇操!對是對啦!可是泥菩薩也有土性,我這個野孩子一向修養欠佳,最好能夠請某
些人少刺激我!」
  「小飛仔,你……」
  唐繼志雙目一瞪,沉聲道:「瑤兒,你如果再放肆,就準備領家法吧!」
  唐瑤瑤瞪了賀鶴一眼,立即嘟嘴不語。
  「呵呵!小哥兒,你想不知道此地為何會變成一片廢墟呢?」
  「請說!」
  「小哥兒,火勢揚起之時,曾有人見過賈大俠提著一個鐵匣下山。」
  「哇操!那就好!」
  「小哥兒,你不想明白原因嗎?」
  「不想!」
  「如果老夫免費奉送答案呢?」
  「洗耳恭聽!」
  唐碧瑤立即冷哼一聲。
  「呵呵!小哥兒,此樓是賈大俠自己縱火焚化的!」
  「哇操!果然被我用肚臍料中了!」
  「小飛仔,你太狂了吧!」
  「哇操!我狂不狂,關你何事?」
  「你……」
  方樹嶺雙目一瞪,沉聲道:「姓賀的,你客氣點吧!」
  「哇操!想打架嗎?可惜,此地沒有板斧!」
  方樹嶺身子一震,立即喝道:「住口!」
  「小飛仔,你如果想用板斧劈柴,姑奶奶可以送你一把!」
  「哇操!你留著自己用吧!」
  「你……你……」
  方樹嶺再也按捺不住了,立即暴吼出聲,同時疾撲過去。
  賀鶴不屑的閃身揮掌,「轟!」一聲過後,方樹嶺立即捂胸「蹬……」連退三大步之
後,方始穩住身子。
  唐繼志一見方樹嶺胸脯急速起伏不定,神色大變之下,疾掠到他的背後,沉聲道句:
「張口!」
  雙掌立即在他的背後一陣輕拍。
  「呃!呃!呃」三聲,方樹嶺連吐三口鮮血之後,如釋重負的吐口氣,立即服下三粒藥
丸盤坐在地。
  「哇操!姓方的,先把地上血跡拭淨,再到門外去養病!」
  「呃!」一聲,方樹嶺再度吐出一口鮮血。
  唐祖烈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見他沉聲道句:「志兒,帶他下山,瑤兒,你也回去吧!」
說完,撕下衣擺就欲拭去血跡。
  「哇操!頭仔,此事與你無關!」
  「呵呵!維護環境整潔,人人有責,老夫已經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讓老夫一個機會
吧!」
  「這……」
  唐碧瑤氣得渾身顫抖,一時說不出話來。
  唐繼志挾起方樹嶺,沉聲道:「瑤兒,走吧!」
  唐碧瑤尖叫一聲:「不!」立即將右掌貼住自己的右頰!
  唐繼志神色大變,喝道:「瑤兒,你要做什麼?」
  「爹!孩兒要和他談一談!」
  「不行!你已是方家未來的媳婦,豈可與他談!」
  「爹!孩兒只是要問他有沒有良心?」
  「哇操!恰查某,你不必問啦!是非黑白自有公道,你認為我沒有良心,我就沒有良心
吧!」
  「住口!我要瞧瞧你的心是黑色的?還是紅色的?」
  「裂!」一聲,賀鶴向外撕去胸脯衣衫,沉聲道:「你看吧!」
  「你……你無恥!」
  「哈哈哈!不錯!我無恥!我不該吃了你爺爺送給我的那三十粒藥丸,你打算如何取
回,你自己說吧!」
  唐碧瑤叱道:「好!」右掌疾劈向賀鶴的胸脯。
  唐祖烈喝道:「不可!」立即疾扣向她的右腕。
  遲了!「砰!」一聲大響,賀鶴結結實實的被劈中胸口,只見他噴口血箭,立即向後飛
去。
  樊淑惠一把抱住他沉聲道:「唐姑娘,是好就收吧!」
  賀鶴掙開身子,踉蹌走回原位,沉聲道:「恰查某,再劈吧!」
  唐碧遙身子一震,立即捂臉轉身疾奔而去!,
  唐祖烈沉聲道句:「志兒,跟去瞧瞧!」立即取出一個瓷瓶。
  賀鶴淒然一笑,倏地跪伏在地,叩了三個響頭之後,正色道:「老前輩,從現在起,咱
們恩怨一筆勾銷!」
  說完,踉蹌的站起身子。
  「小哥兒,別逞強,快服藥吧!」
  「謝啦!你請回去吧!」
  「我……」
  樊淑惠上前扶住賀鶴沉聲道:「老前輩,您就是聖手醫隱吧?」
  「樊姑娘高明!」
  「老前輩,您已在江湖打滾了五十餘年,還是在家安享天年,順便轉告令郎早日辭去總
鏢局之職吧!」
  「姑娘此言差矣!自古以來,邪不勝正,尚祈姑娘勸令尊早日打消稱霸武林的野心
吧!」
  「既然如此,咱們也沒什麼好談的啦!請吧!」
  說完,立即取出三粒藥丸塞入賀鶴的口中。
  「啊!姑娘怎會有老夫的『回春丸』!」
  樊淑惠朝賀鶴的「黑甜穴」一拂,將他交給素月之後,沉聲道:「前輩,你可知道『天
地二嬌』目前在何處?」
  「什麼?難道她們會在貴幫中?」
  「不錯!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在幫中協助幫務,否則,『多情郎君』夏老前輩豈有心情干
涉閒事!」
  「姑娘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前輩是否想去瞧瞧她們?」
  「不!夏老會去貴幫拜訪的!」
  「歡迎之至!告辭!」
  說完,立即朝關馳去。
  唐祖烈望著三女的背影,頓足歎道:「瑤兒,你可知道你這一掌不知會引起多大的江湖
血腥呢!唉!」

  昆明是雲南省的省會,海拔一八九二公尺,氣候「冬暖夏涼」,有山有水,四季宜人,
極盡風花雪月之美。
  由於氣候溫和之故,居民均樂於園藝,市內萬紫千紅,加上山清水秀,故有「花都」之
美譽。
  尤其有七十二種品種的茶花,最著聲譽,它不但經冬不凋,初春花開之際,往往一株多
至數千朵,燦爛似錦,花香四溢。
  昆明的主要風景區均在城郊,更以滇池為其樞紐。
  滇池又稱昆明池,在昆明西南,高出海拔二千餘公尺,長六十九公里,廣約二十公里,
周圍計有約有一百五十公里。
  在滇池兩側有一塊肥沃平地,在平地當中矗立十餘排雄偉的建築物,四周圍以丈餘高青
石磚牆,佔地約有二公頃余。
  此地正是近三年來,勢力日益擴充,至今已經威脅到各大門派安全的大風幫總舵「大風
堂」。
  辰中時分,陽光煦煦,雖然已過九九重陽節,此地又處海拔千餘公尺,由於有陽光之照
耀,頻增一分暖意。
  四百餘名紫衣勁裝大漢散立在每棟精舍右院之演武揚場中勤練搏技,雖有吆喝及兵刃交
擊聲音,卻未聽見嘻笑或交談聲音。
  瞧他們的沉穩模樣及矯健身法,大風幫果然盛名不虛。
  突聽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號角聲音,那些紫衣勁裝大漢倏然停下身子,聆聽片刻之後,
立即聽見前院傳來一陣急驟的竹哨聲音。
  那號音表示有幫中高級人物返幫。
  那竹哨聲音表示緊急集合,因此,那些大漢各持兵刃魚貫的掠向前院,剎那間即已面向
大廳井然而立。
  一陣輕細的步聲過後,一位相貌俊逸卻神色陰驚的紫衣中年人和一位相貌妖冶,體態豐
腴,一身紫衣的中年美婦並肩走了出來。
  二人剛在台階上立定,那四百餘名紫衣大漢立即拱手躬身齊聲朗喝道:「參見幫主、副
幫主!」
  這位紫衣中年人正是威震江湖的大風幫幫主樊天霖,那位中年美婦正是大風幫的副幫主
姚倩華。
  樊天霖鷹目一掃眾人,沉聲道:「免禮,列隊恭迎小姐!」
  眾人哄然應聲「是!」立即依序散開。
  剎那間,眾人已面向大門排列於十丈寬青石地面之兩側。
  樊天霖夫婦凝立在原處,只聽姚倩華低聲道:「霖哥,目睹這種氣勢,小妹以你為榮,
霸業可期矣!」
  「嘿嘿!想不到惠兒竟能網羅到這位頂尖高手,如此一來,本幫如虎添翼,杭州鏢局瓦
解在即了,嘿嘿!」
  「霖哥,你就對惠兒忍一忍,好嗎?」
  「嘿嘿!好!好!他們來了!」
  一聲悠揚的馬嘶過後,一輛豪華雙騎馬車嘎然停在大門外,素月及素華矯健的躍下馬背
疾掠至車轅旁。
  車伕剛躍落在地,素月及素華已經掀開左右錦幔,凝立在大門口的六位紫衣勁裝大漢立
即拱手郎喝道:「參見小姐!」
  紫影一閃,賀鶴輕若飛絮的飄落在車前。
  一身盛裝,艷麗萬分,容光煥發的樊淑惠右掌一伸,在素月的拉牽下緩緩的走下馬車含
笑脆聲道句:「免禮!」
  賀鶴朝院內一瞥,暗道:「哇操!挺會擺譜的,騷包!」
  他一見樊淑惠走到自己的右側,立即與他並肩步向院中。
  一聲整齊劃一,聲震九霄的「參見小姐!」過後,那些大漢拱手躬身雙目卻緊盯著樊淑
惠,當然也偷瞧賀鶴啦!
  樊淑惠脆聲喝句:「免禮!」
  邊走邊朝兩旁含笑頷首著。
  賀鶴自從被唐碧瑤劈中「膻中穴」之後,雖有真氣自動感應「救駕」,但因系唐碧瑤盛
怒之全力一擊,因此,他足足的在馬車躺了七天。
  好不容易能夠運動調息,也立即不眠不休的施展「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足足的
過了七天,方始痊癒。
  他一痊癒,那三十六護衛方始鬆了一口氣,賀鶴卻不怠忽的繼續練習以指力施展「天心
一劍」。
  因為,他在這七天調息養傷之際,已經將所學武功招式逐一過濾,尤其對於「天心一
劍」更是再三的推敲琢磨。
  因為,他曾憑著「天心一劍」的起手式就將知名度甚高的「多情朗君」夏一凡逼得滿頭
大汗,幾乎受不了呢!
  樊淑惠見狀,除了親自細心溫柔的侍候他的飲食以外,更吩咐車伕放緩車速,讓他多些
練武的機會。
  賀鶴在思付之中,突然憶起宋啟麟曾提過用手指使劍,因此,他不時的揮彈右手食中二
指苦思貫注真氣之法。
  方纔到了山下,大風幫總舵六名好手迎來接駕,賀鶴一想起那三十六名好手護送數百
裡,立即下車與他們一一握手道謝。
  為首那名紫衣老者仰慕賀鶴之聲威,渴望一試真假,因此,右手一握上賀鶴的右掌,立
即將一股真氣逼了過去。
  「哇操!玩陰的呀?很好!」
  意念一動,一股真氣疾湧而出,那名老者神色一變,額上立即見汗,賀鶴慌忙「刪減預
算」撤回功力。
  紫衣老者輕咳一聲,立即松掌退到一旁。
  那批人好似有默契般,不約而同的一一與賀鶴暗中較功,賀鶴好似蓋印般運轉自如,令
他們一一識趣的退到一旁。
  那三十六名紫衣大漢皆是大風幫的一等護法,每人的內力剛柔有異,疾緩有別,要與他
們較勁,可不是一件易事。
  因此,賀鶴在與最後一人較量之後,只覺全身氣機一陣澎湃,他心念一右臂一揮,立聽
「嘶……」的一聲細響。
  「叭!」的一聲,八尺外那株茶樹樹幹立即被貫穿一個小圓洞,那群大漢神色大變,不
由自主的後退三大步。
  賀鶴心中一陣狂喜之後,好似雞啄食般,右手食中二指一併朝那株茶樹樹幹接連點了六
指。
  「叭!……」連續六聲之聲,樹幹上立即多了一個由六個透明小圓洞連串起來的三寸長
等邊三角形。
  樊波惠雙目異采連閃,情不自禁的唉聲:「鶴弟,你成功了!」聲音未歇,她已經撲入
賀鶴的懷中。
  賀鶴抱起她射入車廂之後,立即貪婪的吸吮那兩片櫻唇,後掌亦悄悄的攀上了那兩座
「玉女峰」。
  兩人正在纏綿之際,突聽素月輕咳一聲,道:「小姐,只剩里餘遠,即可抵達總舵!」
兩人立即分開身子整飾衣衫。
  此時,賀鶴跟隨樊淑惠的左邊「閱兵」,他一見那些人個個神凝氣足,在拱手之際各自
豎出右手食指,心知必是大風幫的精英。
  樊淑惠走到距離樊天霖夫婦六尺外,立即襝衽行禮脆聲道:「參見爹娘!」說完,暗朝
賀鶴使個眼色。
  賀鶴佯作不知的倏移雙腿,右手食中二指一併遙指樊夭霖,左臂抱月、輕扣在右掌之虎
口。
  樊淑惠神色大駭,呼聲:「鶴弟!」疾扣向他的右肩井。
  那知,她的指尖甫沾上賀鶴的右肩,似觸到烙紅之鐵塊般,立即「啊!」的一聲,同時
踉蹌連退。
  「嗆當」聲中,那群大漢立即抽出兵刃就欲撲來。
  樊天需將右手一抬,右掌朝外一揮,雙目緊盯著賀鶴的身子,雙足輕移之間,緩緩的繞
行於賀鶴的四周。
  那群大漢退回原地,緊張的瞧著二人的舉動。
  賀鶴似石人般分毫不動,不過,只要夠資格稱為高手的人便會明白,他已掌握在「敵不
動,吾不動,敵一動,吾先動」之優勢。
  尤其自他身子四周所散發出來的一股威儀,更使人在戒慎之中增加一股沒來由的畏懼之
感!
  樊夭霖雙臂下垂緩緩的繞行三圈之後,身子突轉輕靈疾繞三圈之後,他的身子已經幻成
一圈人牆緊圍的著賀鶴了。
  賀鶴卻仍似石人般凝土不動。
  突見樊天霖那低垂不動的手臂隨著「飛絮輕功身法」不停的伸縮,忽掌、忽爪、忽彈、
忽切……
  不過,他一直含勁未吐,掌勢方出,立覺不妥只好迅即變相。
  賀鶴抱元守一,忖道:「吐操!這個叛徒的輕功身法及掌法皆已有相當的火候,我可不
能當眾出糗呢!」
  原來,他即知樊天霖具有狼子叛逆天性,自己雖有樊淑惠的支持,恐怕無法在最短的期
間內獲取他的信任及重用。
  於是,他只有行險招大膽一搏了!
  賀鶴一發現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立即對全身真氣下達「緊急動員令」,他那食中二指
立即輕輕的顫抖著!
  倏聽樊淑惠淒呼道:「鶴弟,不可以,求求你!」
  賀鶴身子一震,氣勢為之一頓!
  樊天霖把握這萬分之一秒的良機,左掌右拳,一式「震天裂地」帶著銳嘯,疾劈向賀鶴
之「命門穴」及「志堂穴」。
  賀鶴雙臂一分,左掌向後一甩,右掌向後,揮出一道指劍,雙足卻好似已被釘住般根本
沒有移動分毫。
  「轟!」的一聲掌勁相擊聲音過後,接著傳出一陣「滋……」聲響,樊天霖的如山掌刀
立即被分成兩半。
  二人的衣衫好似被劇風吹襲般獵獵作響,怪的是二人卻似石人般凝立不動,雙臂亦似被
定住般怪異的擱著。
  一直到鬥場重歸平靜之後,倏見賀鶴收掌轉身,雙掌一拱,身子一躬,朗聲道:「賀鶴
參見幫主!」
  樊天霖倏地收掌,仰首哈哈長笑不止!
  好半晌之後,只見他沉聲道:「賀鶴你想擔任何職?」
  「稟幫主,上自堂主,下至廚房雜役,屬下皆可勝任愉快!」
  「好!本座就命令你擔任……」
  說到此,緩緩的走到賀鶴的面前,右掌一伸,將他的左手姆指拉出,接道:「大風幫總
護法!」
  眾人不約而同的「啊!」驚呼一聲。
  賀鶴卻朗聲問道:
  賀鶴卻朗聲問道:「稟幫主,依本幫的編制,是堂主大,還是總護法大?」說完,目光
炯炯的盯著樊天霖。
  「平行!」
  「多謝幫主的賞識!」
  倏聽一聲朗喝:「稟幫主,屬下不服!」
  賀鶴循聲一瞧,只見出聲之人,年在五旬之處,面白無發,雙目炯炯有光,手持一支一
尺八寸長的點穴橛。
  樊天霖飄回原位,朗聲道:「關護法,你可知道規矩?」
  那人姓關,名叫伯南,以點穴手法獲得「閻王橛」之外號,一向自視甚高,因此才會貿
然出聲表示不服。
  只見他朗聲道:「知道!比鬥一開始,若非被挑戰者停手,絕對不可逃避!」說完,緩
緩的走到道路當中。
  「嘿嘿!總護法!你剛入幫,本座特將本幫獨特的挑戰制度告訴你,本座建立這個制度
之宗旨在於促進本幫的團結。」
  「就以你而言,你如果能夠使他們心服口服,爾後一定可以順利的指揮他們,你若想使
他們心服口服,只有先在武功上分高低了。」
  「哇操!優勝劣敗,弱肉強食,有理!」
  「嘿嘿!動手之時,不限招數,不禁毒物及暗器!」
  「哇操!阿殺利(乾脆)!痛快!」
  「另外,挑戰人數並無限制,一直到無人挑戰為止!」
  「每天四場,被挑戰者若自認游刃有餘,可以繼續受理挑戰,至於挑戰之人若習慣於聯
手,亦得以聯手挑戰。」
  「哇操!少林一百零八名羅漢大陣是否本幫之人?」
  樊天霖神色一沉,陰聲道:「放心!本幫只有『太行六義』何氏兄弟慣使『六合刀
陣』,你需否兵刃?」
  「哇操!屬下年輕識淺,恐怕會失手傷人,還是少用兵刃吧!」
  樊天霜神色一冷,冷冰冰的道:「開始吧!」
  賀鶴頷頷首,立即轉身漫步向關伯南。
  關伯南冷冰冰的盯著他,俟他走到丈餘外,喝聲:「小心啦!」一揚點穴橛,右足一抬
就欲撲來。
  賀鶴張口暴吼一聲:「站住!」
  聲若焦雷,關伯南胸口一悶,雙耳嗡嗡作響,立即踉蹌連退。
  「哇操!時辰未到,急什麼?報上名來!」
  關伯南雙頰一訕,沉聲道:「關伯南,外號『閻王橛』!」
  「是關門的關,還是作官的官?」
  「關門的關,伯叔之伯,南北的南。」
  「關伯南,你是不是關雲長的後代?」
  「這……不是嫡親。」
  「哇操!關雲長過五關斬六將英雄一世,最後在麥城南牆遭擒,你怎麼又取『南』字為
名呢?不吉,不大吉利也!」
  「你……動手吧!」
  「時辰未到,牛爺馬爺還在打『電動玩具』呢!你這只兵刃挺別緻的,如果用來搔後背
之癢,一定很管的!」
  關伯南氣得全身發顫,厲吼一聲:「看招!」身子朝前一撲,手中點穴橛伸處,逕指向
賀鶴胸前六大要穴。
  這一式名叫「圈手劍指」,乃是關伯南的絕招,動之處,籠罩住對手六處要穴,端的令
人防不勝防。
  賀鶴踏璇璣步法輕飄飄的向右一閃,揶揄道:「哇操!有點沒有到!加油呀!」有足一
抬踹向他的右臀。
  關伯南踏前兩步急一旋身,一式「夜探紫宮」點穴橛疾點向賀鶴胸前「紫宮穴」,變招
之快,不愧有「閻王橛」之譽。
  賀鶴下身不動,上身向後一仰,俟點穴橛擦胸而過之際,右掌疾劈向關伯南的「子孫
帶」,右掌疾劈向關伯南的「子孫帶」,左掌疾抓向點穴橛。
  關伯南乍見賀鶴行此險招,左掌正欲追加預算揮劈賀鶴之雙腿,一見賀鶴的掌勁已經出
手,立即劈出一道掌勁迎了過去。
  「轟!」一聲,關伯南踉蹌連退三步之後,方始按著鮮血涔涔的右手虎口,滿面駭容的
瞧著賀鶴。
  賀鶴特點穴橛揮動一圈,哈哈一笑道問:「好好玩!」身子一閃,立即使出璇璣劍法疾
攻而去。
  點穴橛原本只適合於點穴,可是在賀鶴的精湛功力及鬼魅般身法配合之下,不到十招,
關伯南的右頰立即掛綵。
  賀鶴似貓戲瞎鼠般專朝關伯南無關緊要之處招呼,口中更是不停的冷諷熱嘲不已!
  關伯南技不如人,懊悔之餘,只有使出全身的功力閃躲著。
  樊天霖暗忖道:「他果真是璇璣門人,看來『陰魂書生』賈賢之武功必已臻化境,難怪
劍門四英會栽在他的手中。」
  「看來惠兒已對他用情至深,為了徹底控制此子,進而誘出賈賢,我可要好好的設計一
番了!」
  他的雙眼立即不住的轉動著。
  樊淑惠一見賀鶴已經穩操勝算,心中一寬,偷偷的一瞄樊天霖,立即暗駭道:「糟糕!
爹又在算計他了!」
  她的那時「桃花眼」亦「咕嚕」轉動不已了!
  賀鶴卻毫不知情的繼續戲弄關伯南!
  倏聽關伯南吼道:「小子,我與你拼了!」聲音方出,一式「餓虎撲羊」,十指箕張帶
著十縷指風疾撲而來。
  賀鶴身子連閃,點穴橛朝關伯南的右腕疾敲而下,左掌一式「旋乾轉坤」,疾劈向關伯
南的腰脅之間。
  關伯南避無可避,只好使出「懶驢打滾」疾滾而出。
  賀鶴雙膝一蹲,足尖連蹦同時揮動點穴橛不停的抽打關伯南的身子,打得他慘叫連連,
不停的翻滾著。
  他所滾之處,人影紛紛閃避,不過,人人雙眼暗含怒火,暗恨賀鶴仗技凌人太過於陰損
缺德。
  賀鶴一直將關伯南追打到一株樹旁,一見已經氣喘如牛,血汗交織,心一狠,立即將點
穴橛戳向關伯南的胸口。
  關伯南竭力扭身,突然慘叫一聲。
  賀鶴向前一戳,點穴橛立即自關伯南的左肩穿過結結實實的穿入那株白楊樹的樹幹中
了。
  「哇操!別叫啦!傢伙已經還你啦!要不要再打呀?」
  「小……子……你夠狠,我做鬼,也不饒你!」
  右掌一抬,『啪!」的一聲,血光一現,他立即斃命。
  賀鶴心中暗凜,吸口長氣穩住心緒之後,哈哈笑道:「姓關的,黃泉路上又冷又遠,你
可要乖乖的聽牛爺馬爺的話喔!」
  說完,毫不在乎的走回青石通道中。
  突聽一陣厲吼:「上官昆仲挑戰!」立見兩位體態魁梧的中年大漢疾掠而出,迅即飄落
在賀鶴左右兩側。
  「哇操!你們是上官昆蟲呀?不對吧!」
  兩聲怒吼之後,那兩人已經各劈出兩道雄渾掌勁的籠罩住賀鶴的週身大穴,樊淑惠立即
芳容失色!
  上官兄弟藝出塞北伏虎老人,不但有伏虎擒獅霸道掌力,那套「天地交泰」合擊掌法更
是一絕。
  「哇操!說打就打,爽快!來吧!」
  雙臂一振,「劃天劈地」,兩道掌力疾迎而去。
  「轟轟!」兩聲,上官昆仲立即被震退二步。
  賀鶴只覺雙臂隱隱發酸,喝道:「好掌力!再來吧!」
  上官昆仲身子一彈,立即在賀鶴的四周來回交叉奔馳,賀鶴暗布真氣於全身,表面上卻
哈哈笑道:「你們在耍猴戲呀!贊!」
  兩聲怒吼之後,兩道如山掌勁疾湧而出。
  賀鶴使出璇璣身法,見掌劈掌,見招亦劈掌,大刀闊斧的揮劈著,存心要把他們累垮為
止。
  現場立即傳出一陣密集的「轟轟……」爆響。
  上官昆仲的合擊掌法被賀鶴的璇璣身法及源源不絕掌勁震得失頭斷中掉尾,根本無法連
貫而成。
  無奈之下,只好真掌實勁的和賀鶴對掌了。
  掌勁四溢,逼得鄰近諸人紛紛閃避。
  一個時辰之後,上官昆仲已經衣衫盡濕,氣喘如牛,只能步法踉蹌的到處閃避賀鶴的如
山掌勁了!
  突聽賀鶴長嘯一聲,喝道:「時辰已到,速去報到!」雙臂一圈,往外一旋一抖,立聽
「轟!」的一聲巨響!
  「啊!」的一聲慘叫,上官昆仲之老大已被碎肉,血雨紛飛之中,碎肉向遠處疾飛而
去。
  賀鶴立即暴吼一聲:「殺!」
  大門口那六名大漢不由自主的應聲:「是!」立即攔住上官老二,不由分說的使劍疾攻
而去。
  魂飛魄散又全身乏力的上官者二苦撐了十餘招之後,在慘叫一聲之後,全身已被劈成三
段了。
  「哇操!謝啦!還有沒有誰要挑戰?」
  眾人扳著臉,未聽有人出聲!
  哇操!日頭赤炎炎,個個顧性命,他們雖然不滿賀鶴,可是,他們自知不是賀鶴的對
手,怎敢出聲呢?
  賀鶴哈哈一笑,道:「哇操!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你們睡覺時把枕頭墊高一些好好
的考慮一下,明天再作決定吧!」
  說完,略為整飾衣衫,然後走向樊天霖。
  樊天霖含笑切期他點點頭,朗聲道:「明日再議吧!」立即轉身入廳。
  樊淑惠笑嘻嘻的走到賀鶴的身邊,悄悄的朝他一豎右手姆指,低聲道:「鶴弟,你令姐
姐好驕傲喔!進去吧!」
  賀鶴朝她傳音道:「惠姐,小弟怎能讓你沒面子呢?對不對?」
  樊淑惠樂得雙目異采連閃,恨不得當場摟住他好好的親吻一番,可是,入廳之後,她立
即神色一肅。
  賀鶴朝那深邃寬廣的大廳掃視一圈,暗道:「哇操!夠氣派,大風幫實在有夠騷包
的!」
  他一見樊天霖夫婦已經端坐在當中兩張虎背椅上,正在暗暗傷腦筋之際,樊淑惠已大大
方方的牽著他的右手了。
  只見她將他牽到右側第二張椅子前,轉頭含笑朝樊天霖問道:「爹,總護法的位置是否
在此?」
  「會不會太委屈了?」
  「這……爹,你難道要單于堂主讓位?」
  「嘿嘿!毋需如此,就請總護法坐在爹的左側吧!」
  樊淑惠神色一喜,道:「真的呀!」
  「嘿嘿!總護法的工作何等的神聖,豈可委屈呢?」
  「可是,爹,您方才不是已經不是當眾宣佈總護法的地位與兩位堂主平行,如果安排總
護法坐在您的左側;恐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嘿嘿!誰敢不滿?總護法方纔的表現已經懾住他們了!」
  「可是,兩位堂主恐怕會不服呢!」
  「嘿嘿!總護法,兩位堂主如果不服,你打算如何應付?」
  「哇操!如果不會影響本幫的一切,兵來將擋!」
  「嘿嘿!有魄力!兩位堂主雖有一套合擊功力,以他們的輩份,除非另有意外,否則,
該不會聯手向你挑戰的!」
  「爹,您似乎已經肯定兩位堂主會向總護法挑戰呢!」
  「嘿嘿!不錯!惠兒,你忘了關護法是他們的義子嗎?」
  「啊!糟糕!」
  「哇操!驚啥米!是關伯南不自量力,又不是我去惹他的,兩位堂主如果不講理,我也
不會怕他們的!」
  「嘿嘿!這才是本幫真正的高手!惠兒,帶總護法去怡情居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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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馬失前蹄啊啊叫

  賀鶴跟著樊淑惠沿著右側青石通道朝後行去,途經之處,不時有人朝他們拱手行禮道:
「總護法、小姐金安!」
  賀鶴一見樊淑惠只是含笑頷首,他立即也含笑頷首,心中卻暗道:「哇操!想不到我賀
鶴也有如此『拉風』的一天!」
  走了盞茶時間之後,立即來到一處百花盛放的庭院,賀鶴雙目一亮,連吸數口香氣,低
聲道:「哇操!好所在!」
  樊淑惠含笑道:「怡情居乃是本幫招待各派宗主之處,可見爹對你是如何器重及禮遇
了!」
  賀鶴朝一朵紅花一摸,笑道:「哇操,理當如此!大風幫是江湖第一大幫,大風幫總護
法的住處當然要有氣派些啦!」
  「格格!瞧你說得像真的一樣嘿!」
  「哇操!當然是真的啦!你想看看,現在已入秋,即使是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百花
怒放,纓香宜人的好所在、這就是大風幫嘎嘎叫之處!」
  樊淑惠嫣然一笑,低聲道:「說來慚愧,這片花園並不是本幫所設計及維護,而
是……」說至此,悄悄的朝左前方一棟精舍一指。
  賀鶴低聲問道:「此地還有外人呀?」
  「是呀!那是本幫的禁區,雖然就在你的對面,可別闖進去呀!」
  「能不能溜進去呢!」
  「格格!那裡面有兩個面冷心更冷的頂尖高手,敢進去嗎?」
  「哇操!什麼叫做面冷心更冷呀!」
  「進去再說吧!」
  說完,笑嘻嘻的朝右側那棟精舍走了過去。
  二人剛走到廳口,立即有兩位風情萬種的二十三四歲麗人迎了出來,只見她們襝衽一禮
脆聲道:「寄情,舒情參見總護法及小姐。」
  賀鶴乍遇這種充滿成熟嫵媚氣息的美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輕顫,聞言之後,立即朝她
們含笑點了點頭。
  樊淑惠怔了片刻,立即脆聲問道:「你們不是在怡芳樓嗎?」
  右側那位婦人嫣然一笑,脆聲道:「屬下二人自上月初一起即已調來此地。」
  樊淑惠走入廳中,將賀鶴讓至首位之後,陪坐在他的右側,含笑道:「鶴弟,她們名叫
舒情及寄情,是本幫的兩朵花。」
  那位右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的寄情嫣然一笑道:「小姐繆贊矣!」
  「格格!你們太客氣了,總護法姓賀,單名鶴,杭州人氏,在職務沒有變動之前,將一
直住在怡情居,你們可要伶俐點!」
  二女忙應道:「是!」
  「你們先去準備總護法沐浴工作,對了!總護法的行李放在素月之處,你們去取行李之
時,順便告知素月別替我準備晚膳了!」
  寄情脆應一聲:「是!」立即離廳而出。
  舒情行過禮之後,亦朝浴室行去。
  樊淑惠立即低聲道:「她們一直在侍候二位堂主,甚得堂主的寵愛,此次調來此地,必
然另有緣故。」
  賀鶴低聲道:「哇操!她們的武功不弱呢!」
  「她們原來是三等護法,經過二位堂主調教之後,已經通過一等護法的考驗,你可要對
她們防著點!」
  「哇操!安啦!我又不是三歲娃兒,她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會有事的啦!咱們還是
談談對面這個芳鄰!」
  「格格!瞧你這麼好奇,我如果不說清楚,你待會兒一定會去探一探吧!我勸你還是早
點打消這個念頭吧!」
  「哇操!惠姐,你太聰明了!你也太過敏了!聊聊吧!」
  「格格!好!我說!對面那棟精舍名叫『怡珠居』,裡面住著三顆明珠,不過,年齡卻
懸殊甚大!」
  「年紀大的是一對老姐妹,別看她們已經有七十餘歲,由於一直孤芳自賞,望之猶如只
是四旬左右呢!」
  「至於另外那顆明珠則只有二十歲,她是當今世上唯一令姐姐自慚形穢的美女,可見她
有多美啦!」
  賀鶴聞言,立即緊張的問道:「她們的名字呢?」
  「年老的一對分別名叫韓珍嬌及韓珠嬌,年輕之時曾在武林之中傳得『天地雙嬌』之美
譽。」
  「至於年輕的那位姓宋,名叫玉芳,乃是家嫂宋玉蘭的雙胞胎妹妹,為人甚為冷癖。」
  說至此,她的神情立轉不自然。
  賀鶴想不到宋店麟所要尋找的那對孫女居然皆在此地,欣喜之餘,立即問道:「她們怎
會在此地呢?」
  「因為此地原本就是她們的家呀!」
  「哇操!這是怎麼回事呢?」
  樊淑惠正欲說明,一見舒情走了出來,立即含笑道:「鶴弟,你先去沐浴吧!咱們待會
再聊!」
  果聽舒情脆聲道:「總護法,熱水已備妥,請沐浴吧!」
  「哇操!好吧!」
  舒情將賀鶴送入浴室,走到大廳之中,立聽樊淑惠沉聲道:「舒情,總護法即將與我成
親,你可要多照顧些!」
  語氣很明顯,不准打他的歪腦筋。
  舒情立即恭聲道;
  「屬下遵命!不過,總護法若強行求歡!」
  「絕無此事,希望你們自重!我走啦!」
  舒情送走樊淑惠,一見寄情拿著一個包袱走了過來,她立即低聲問道:「這就是總護法
的行李呀?」
  「是呀!只有兩套換洗衣衫而已,小姐怎麼走啦?」
  「大概是先要回去沐浴吧!她吩咐咱們要安分些呢!」
  「格格!她可真精明呢!舒情,你對總護法的印象如何?」
  「格格!咱們沒有這個福份啦!少胡思亂想啦!」
  「格格!聊聊而已嘛!」
  「說真的!我尚未見過如此俊逸的人呢!最難得的是,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看樣子也
挺幽默呢!」
  「格格!我方才聽素月提到他那傲視群雄的情形,啊!實在令人佩服死了!」說完,緩
緩的走入大廳。
  「格格!別吊胃口嘛!」
  「格格!別急嘛!我先把衣服送去給他嘛!」
  「記住,別搗鬼喔!」
  「我知道啦!我還沒摸清他的底子,怎敢亂搞呢?」
  且說賀鶴推開那個圓形浴室木門,目光一見到那設備齊全的浴室,他不由雙目一直,暗
道:「哇操!那有這麼正點的浴室呢?」
  他將木門一鎖,走到那兩個丈餘方圓,半人寬的圓木桶一瞧,只見裡面盛滿直冒熱氣的
熱水,伸手一摸,不由暗道:「哇操!這麼燙,要燙鳥毛呀!」
  他朝青石浴缸的水一摸,只覺甚為溫暖,他立即頷頷首,然後開始脫去衣衫。
  他將衣衫放在那張鋪在厚布毯的石床上,拿起浴缸旁的木瓢及泡沫,立即「嘩啦!嘩
啦!」「嗚呀!哇呀!」沖洗起來了。
  他費了盞茶時間從頭到腳洗得清潔溜溜之後,一見尚剩下半池水,池中另有一個石枕,
他立即好奇的仰了進去。
  躺下之後,只覺另有擱腳之處,他將雙腳一擱,噓了一口氣,道:「哇操!有夠爽!想
不到洗澡還這麼好玩呢!」
  他東張西望的瞧了一陣子,思緒立即拉回到他來此之後的情景,不由暗笑道:「哇操!
姓樊的,你的武功也不怎麼樣嘛!」
  他一想起自己修理關伯南三人的情形,不由哈哈一笑!
  突聽「砰砰砰!」三聲輕細的敲門聲音,賀鶴剛收住聲音,立即聽見寄情脆聲道:「總
護法,屬下替您送來換洗衣衫了!」
  「哇操!送……不……放在門外吧!」
  「是的!總護法,你是否需要屬下服侍?」
  「哇操!謝啦!」
  「總護法,請問你喜歡什麼口味?」
  「哇操!葷素不拘,大小皆可!」
  「吃不吃辣呢?」
  「哇操!酸甜苦辣皆吃!」
  寄情「噗嗤」一笑,問道:「真的嗎?」
  「哇操!千真萬確!你不妨叫他們做一道『酸菜白肉沙茶火鍋』、『鳳梨飯』,另外端
來一盤『豆豉苦瓜』和『麻婆豆腐』!」
  「喔!總護法,您對吃的挺內行的呢!」
  「哇操!內行歸內行,我並不挑嘴,吩咐他們放手去煮吧!」
  「格格!總護法,您挺開明的呢!屬下對於烹煮甚感興趣,若有機會,可否請您多加指
點一些手藝?」
  「哇操!寄情,你別太客氣啦!任何人只要瞧你一眼,一定知道你不但聰明伶俐,而且
善解風情,我相信你是一位最佳女易牙的!」
  「唔!總護法,您怎聽出屬下的呢?」
  「哇操!寄情,您的聲音又酥又甜的,我已經軟綿綿的倒在浴缸中啦!」
  「格格!真的嗎?」
  「哇操!舒情,你終於開口啦?有事嗎?」
  舒情一見寄情去浴室那麼久,心恐她在亂搞,因此,立即悄悄地在他們交談之際,掩到
了寄情的身後默默的旁聽著。
  她聽他們二人越址越過癮,情不自禁的仿著寄情的嗓音崩出了五個字,想不到居然馬上
露出馬腳。
  因此,她不由「啊!」了一聲,道:「沒事!佩服!」
  「哇操!寄情已經送來衣服,你還佩什麼服呢?」
  二女不由格格笑個不停!
  「好啦!我要穿衣服啦!咱們待會再聊吧!」
  二女脆應一聲:「遵命!」立即悄然離去。
  賀鶴打開木門,一見只剩自己的衣衫擺在地上,匆匆的拿進來穿妥,又仔細的檢視一番
之後,方始朝客廳行去。
  他甫轉入客廳,寄情及舒情已經並肩俏立笑嘻嘻的相迎道:「總護法,您請品茗,瓜子
亦已幫您嗑妥啦!」
  賀鶴一見主位左側茶几上面果然擺著一付帶蓋瓷盅,另有三十餘粒瓜仁擺在瓷盤中,他
立即頷首道:「哇操!謝啦!」
  說完,大大方方的上前就座。
  寄情嫣然一笑,道句:「總護法請品茗!」立即將瓷盅捧了過來。
  賀鶴含笑道:「哇操!你們的動作挺敏捷的嘿!哇操!普洱秋茶!想不到在昆明會喝到
這種極品茶!」」
  舒情將瓜仁送到他的嘴旁,脆聲道:「這是本幫弟子三天前才呈貢至此的,總護法,您
真的有福氣呢!」
  賀鶴邊嚼瓜仁邊頷首道;
  「此茶若能用松枝文火悶煮,不但會更為清香,而且會更加甘甜!」
  二女不約而同的問道:「真的嗎?」
  「哇操!咱們可以找個機會品嚐一下呀!」
  舒情媚目一轉,脆聲道:「總護法,屬下去擷些松枝,咱們今夜就煮茶長談,如何?」
說完,媚目緊盯著賀鶴。
  「哇操!如果不與幫規牴觸,我樂於奉陪!」
  「格格!本幫並無不准澈夜長談之規定,何況總護法新上任,實有必要早點瞭解幫規及
此地的環境,是不是?」
  「哇操!我是很想早點瞭解幫規及環境,不過,我尚未正式就任,說不定明天就被三振
出局了呢!以後再說吧!」
  舒情格格一笑道:「總護法,您大客氣了,幫主如果不是已經內定您為總護法,怎會請
您來住在怡情居呢?」
  「哇操!但願美夢成真啦!對了,你們會不會餓呀?」
  「格格!按本幫幫規,幫主今晚會在大廳設宴歡迎您,不過,方才小姐又說要來此用
膳,屬下就無法確定了!」
  「哇操!民以食為天,你們可要替我打聽清楚,我一向怕餓呢!」
  「格格!總護法,您放心啦!屬下這就去替您探聽啦!」
  說完,纖腰一扭,朝廳外行去。
  寄情又將三粒瓜仁送入賀鶴的口中,含笑道:「總護法,瞧您年青有為,可否請教您是
如何練成這身武功的?」
  「哇操!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黑白練的啦!」
  「哇操!您可知道本幫原本並無總護法這個職位,若不是您足堪借重,幫主豈會為您再
添設這個職位呢?」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總護法,當武林傳出一位十六七歲的『武林帥哥』擊敗『多情郎君』
時,您可知道幫主有多渴望早日見您一面嗎?」
  「哇操!有多渴望呢?」
  「幫主原本要閉關修練成功,為了見您一面,至今尚未閉關呢!」
  「哇操!幫主的武功已經這麼高明了,何必再閉關呢?」
  「當今武林,除了兩位堂主聯手,天地雙嬌聯手及多情郎君以外,原本沒有一人會令幫
主忌憚,聽說,今天又多了您啦!」
  「哇操!黑白講,您想害我的腦袋搬家呀?」
  「格格!總護法,您太客氣,聽說您曾擺出一個架式,讓幫主思慮將近半個時辰,才平
發秋色呢!」
  「哇操!黑白講,那是幫主看在小姐的面上成全我的啦!」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對了,你的消息挺靈通的呢!」
  「格格,是素月告訴我的呢!她簡直把你形容為神呢!」
  「哇操!素月這個大嘴巴真是『違章建築——亂益嘛!」
  「格格!總護法,屬下是不是可以冒昧的請教你一個問題?」
  「哇操!別這麼客氣,說吧!」
  寄情突然湊在他的耳邊,低聲問道:「那丫頭是不是被你吃了?」
  賀鶴心中一震,佯佯不解的道:「什麼叫做吃了?」
  「格格!總護法您真的不知道嗎?」
  「哇操!我以前根本沒有在江湖走動,那知道這種怪名詞呢?」
  「格格!此事與江湖無關,因為,它是孔老夫子所提過的食色性也!」
  「哇操!原來是這檔子事呀?沒有!絕對沒有!因為,惠姐曾經再三吩咐不准動她們兩
人。」
  「為什麼呢?放著良田不耕耘,多可惜啊!」
  「哇操!別提此事啦!否則,讓少爺知道可就麻煩啦!」
  寄情聞言,謹慎的走出去瞧了一陣子,入廳之後方始低聲道:「總護法,您多慮啦!少
爺已經不會對她們有興趣啦?」
  「為什麼呢?」
  「格格!少奶奶美若天仙,又把少爺吃得死脫,他那有精神碰別的女人呢?」
  「哇操!什麼叫做吃得死脫呀?」
  「總護法,這件事罕有人知,您可別傳出去喔!」
  「哇操!我不聽!」
  「咦?為什麼呢?」
  「哇操!我這個人一向無牽無掛的,你如果告訴了我這件秘密,我一定會增加心理擔
負,所以,我不聽!」
  「好嘛!屬下就告訴你,至於你會不會再傳出去,全憑良心啦!」
  「哇操!還是別說吧!咦?舒情回來啦!」
  「總護法,您倒是挺有原則的呢!」
  「哇操!我一向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譬如說:我今天一見到幫主,直覺的想要見識這麼
斯文的人為何會威震武林,因此,就冒昧的動手了!」
  他的聲音才歇,果見舒情笑嘻嘻的掠了進來,立即聽見她脆聲道:「總護法,恭喜您這
個『武林帥哥』一戰成名!」
  「哇操!喜從何來?」
  「格格!屬下方才出去之時,至少聽到百餘人談及您呢!由他們的言詞及神色之中,可
見他們皆很敬佩你呢!」
  「哇操!作秀,全部在作秀啦!他們知道我住在這兒,是故意要說給你聽的啦!他們其
實恨死我啦!」
  「格格!他們來自三山五嶽,誰也不服誰,唯一能令他們臣服的就是錢財、女人以及武
功,他們怎會恨你呢?」
  「哇操!你莫宰羊啦!我方才在修理關伯南三人之時,開了不少的玩笑,他們一定會心
生不服及憤憤的!」
  「格格!您放心啦!二位堂主已經表明要支持您啦!只要幫主及二位堂主表明要支持
你,誰敢再對您不敬呢?」
  「哇操!你見過二位堂主啦?」
  「沒有!不過,據幫主侍婢千千告訴我說,幫主方纔已去見過二位堂主,二位堂主還一
直向幫主道賀呢?」
  「哇操!莫非我在走運啦?否則兩位堂主根本沒有見過我的面,怎麼可能會這麼『阿殺
利』的支持我呢?」
  寄情脆聲道:「屬下知道原因!」
  「哇操!說來聽聽!」
  「二位堂生曾經在多情郎君及聖手醫隱的手下吃過虧,你既然折辱過多情郎君,二位堂
主一定會支持你的!」
  「哇操!原來還有這段典故呀!事實上若非夏老鬼過於大意,我根本也無法從他的手下
討到一絲便宜的。」
  「總護法,今晚酉中時分幫主在大風廳設宴替你接風,小姐吩咐屬下替您刀尺一番,您
是否要先休息一下?」
  「哇操!時候還早,我先回房休息吧!」
  二女立即含笑將他帶入一間香噴噴的豪華臥房內,賀鶴朝房中瞧了一眼,立即頷首道:
「很好!你們下去休息吧!」
  寄情朝垂在床頭的布條一指,脆聲道:「總護法,您若需召喚屬下,請拉鈴示知!」說
完,輕輕的扯了一下。
  立聽遠處傳來一聲「叮噹」,賀鶴微微一笑,道;
  「哇操!你們住在大廳右側呀?我知道了,下去吧!」
  二女襝衽一禮,立即帶上房門離去。
  賀鶴脫去錦靴,朝那軟綿綿的被褥一躺,忖道:「哇操!總算過一關了,下回不知又有
什麼節目?」
  他微微一笑之後,立即起身調息。
  「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心法立即引導他那些澎湃的真氣在全身百穴挨家挨戶拜訪
起來了。
  當他正值龍虎交濟,水火交融之際,突聽遠處傳來寄情低聲道:「舒情,你看咱們能擒
伏他嗎?」
  「哼!憑咱們的條件要想掌握他這種菜烏,還不是綽綽有餘,最令我忌憚的是小姐
呢!」
  賀鶴暗哼一聲,立即悄悄的收功凝聽!
  「哼!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只要他來找我們,小姐也不便干涉的!」
  「這……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老是覺得不大妥當呢!」
  「哎呀!你就只會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你忘了位師父吩咐咱們在暗中替他網羅好手
嗎?」
  「這……好吧!咱們怎麼進行呢……」
  倏聽遠處院中傳來一陣細碎的步聲,賀鶴不由暗罵道:「哇操!不知道是哪個三八查某
來了,媽的!」
  只聽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問道;
  「總護法在不在?」
  立聽舒情脆聲應道:「千千,是你呀!總護法還在休息呢!」
  「舒情姐,夫人吩咐我來接總護法赴宴呢!」
  「時間不是決定在酉中嗎?」
  「是呀!可是,總是要先替總護法刀尺一番呀!」
  「總護法已經夠俊的啦!何需再畫蛇添足呢?」
  「舒情姐,你可知道對面那二人也要赴宴嗎?」
  「啊!竟有此事,好大的面子喔!是誰去邀請的?」
  「幫主。」
  「原來如此!千千,你稍候,我這就去請總護法!」
  賀鶴聽至此,立即起身穿靴,當舒情走到房外剛在門上輕敲一下之時,賀鶴已沉聲道:
「進來吧!」
  舒情推開房門,一見到賀鶴已經站起身子,立即脆聲道:「總護法,千千已經來請您准
備赴宴啦!」
  「我知道!你替我把鬢髮整理一下吧!」
  舒情脆應一聲:「是!」立即打開壁櫃取出一把竹梳,脆聲道:「總護法,請您坐下
吧!」
  賀鶴甫坐在書桌前面的椅上,舒情立即熟練的替他梳理頭髮了。
  自她身上透出的陣陣香氣,逗得賀鶴忖道:「哇操!單于天及單于地可真是心懷鬼胎,
居然打算使用美人計培植私人勢力呢!」
  「媽的!單于天,你這個老不修既然連樊淑惠也敢偷吃,可見已經吃了不少的女人,我
就吃吃你這兩張王牌吧!」
  主意一定,他一見舒情正站在自己的右側梳發,立即摟著她的纖腰,悄悄的道:「舒
情,我今晚等你!」
  舒情驚喜交集,身子不由一震!
  賀鶴含笑不語,只是輕柔的撫揉她那兩塊彈力十足的圓臀。
  舒情低聲道:「小姐會責怪屬下的!」
  「哇操!你難道會跑去向她報告嗎?嗯!」
  舒情雙頰一紅,低聲道:「遵命!」
  「嗯!好乖!」
  說完,輕輕的在她的右臀拍了一下。
  舒情身子一晃,幾乎當場摔倒!
  賀鶴微微一笑,輕輕的將她拉到身前,右掌鑽進那兩座高峰,邊揉邊低聲道:「舒情,
你真迷人!」
  「總護法,求求您別逗人家啦!人家受不了啦!」
  「哇操!黑白講!你又不是剛出道的『幼齒仔』!」
  說完,輕輕的在那「葡萄」大小的峰頂輕捏了一下。
  舒情低喔一聲,不由向後一退!
  賀鶴收回魔掌微微一笑,低聲道:「舒情,你今夜如果不來,我就衝你的房間,先打你
一頓屁股再說!」
  舒情被逗得羞喜交集,幾乎拿不住竹梳。
  好不容易梳妥賀鶴的頭髮之後,賀鶴正欲走向房外,舒情輕聲道句:「總護法,您請等
一下!」
  說完,打出抽屈,拿出一個小盒。
  盒蓋一欣,房內立即被那些玉石映得一亮。
  舒情正欲將玉石別在賀鶴的頭巾,卻被賀鶴輕輕的握住她的柔荑道:「哇操!謝啦!我
不習慣佩這種貴重的東西!」
  「對不起!屬下太冒昧了!」
  「哇操!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的,豈能怪你呢?走吧!」
  說完,逕自走向房外。
  舒情媚目異采流閃,將首飾盒放入櫃中,立即快步跟了出來。
  賀鶴剛走入大廳,那位正在和寄情低聲交談的妙齡少女立即起身襝衽行禮道:「小婢千
千參見總護法。」
  賀鶴暗暗喝采道:「哇操!有夠水!大風幫實在有辦法!」立即含笑道:「免禮!下回
見面時,請你點頭招呼即可!」
  千千站起身子猶豫的道:「這……幫規甚嚴,禮不可廢……」
  「哇操!這樣吧!你除了點頭以外,再贈送一個微笑,如何?」
  「這……小婢太放肆了吧!」
  「哇操!我不喜歡這套!記住!下回見面之時,你只要含笑點點頭打個招呼就行啦!你
若再來這一套,我一定不會理睬的!」
  「這……」
  「走吧!我的肚子餓啦!」
  「是!是!請隨小婢來!」
  說完,恭謹的朝外行了出去。
  賀鶴含笑朝寄情及舒情頷頷首,立即走了出去。
  他跟在千千的右手方一步,一聽她心跳似雷,立即含笑問道:「哇操!千千,你在緊張
些什麼呢?走!到小亭去坐一坐。」
  「我……這……時候不早了……」
  「哇操!別管那些!瞧你這付臉紅心促的模樣,別人一定會誤會我調戲你呢!你還是先
穩定情緒之後再走吧!」
  千千站在原處連吸數口長氣之後,方始含笑道:「行啦!對不起!請!」
  說完,繼續朝前行走。
  賀鶴連走邊默察她的氣息已趨平順,立即暗道:「哇操!強將手下無弱兵,一個小婢就
有這種功力,難怪大風幫能夠威震江湖!」
  他隨著千千走到廳口,立見凝立在廳門左右兩側魁梧大漢拱手喝道:「參見總護法,總
護法金安!」
  賀鶴一見他們在拱手之際各豎出右手中指,心知必是大風幫的二等護法,立即含笑道
句:「你們好,免禮!」
  說完,立即步入大廳!
  那兩名魁梧大漢乍聽到句「你們好!」心中立覺一陣溫馨。
  賀鶴朝大廳一瞧,立即怔得當場立定不動。
  廳中的几椅不知已被移到何處,此時,另外以扇形擺著五張三尺高,五尺長三尺寬的檀
木方桌。
  樊天霖夫婦盤坐在當中那張方桌後,在他們右側那張方桌後面盤坐著一位相貌英俊,神
色陰驚的紫衫青年。
  不用說,他一定是樊天霖之獨子樊繼剛。
  盤坐在他左邊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婦,她在乍見到賀鶴之時,那時清澈的雙眼立
即有一絲難以意會的光芒一閃而逝。
  賀鶴想不到宋玉芳亦會在場,因此怔得當場立定!
  不過,他立即驚覺的將目光移到盤坐在宋玉芳二人隔壁那張方桌後面的那兩位清麗美
婦,他的內心沒來由的一陣顫抖。
  那兩位美婦年約四旬,不但神疑氣足,具有絕頂高手的架式,那冷峻的神情更令人油然
而生「敬鬼神而遠之」心理。
  「哇操!她們可能就是天地二嬌,看來該易名為『天地二冰』才對呢!」
  他立即將目光移到那對獐頭鼠目,身若柴骨的紫衣老者身上。
  他乍見他們那深沉的模樣,立即暗罵道:「媽的!老鬼!少擺這種死人臉孔,少爺會好
好的招待你們的!」
  他一見樊淑惠的右眼一眨,立即朝樊天霜拱手道:「參見幫主!」
  樊天霖一見他仍然未伸出左手姆指,嘿嘿一笑,道:「總護法,請就座!」說完,朝樊
淑惠身旁的空座位指了一指。
  賀鶴應聲:「是!」立即盤坐在那個軟綿綿的錦墩上。
  樊天霖朝俏立在廳口的千千略一領首,千千立即脆聲道:「上菜啦!」
  紫影紛閃之後,十位婢女打扮的妙齡少女帶著香風各提一個食盒走到樊天霖十人之面
前,趕快的擺著銀質器皿及菜餚!
  「哇操!想不到他們也流行自助餐啦!」
  那十名婢女擺妥菜餚之後,立即跌坐在方桌左右兩側,各替他們斟了一杯酒。
  樊天霖嘿嘿一笑,掃視眾人之後,朗聲道:「二位韓前輩、二位堂主,本座向您們介紹
一下,他就是本幫新任總護法賀鶴。」
  賀鶴立即起立作個環揖道:「不錯!在下就是賀鶴,今年十六歲,身世不詳,自幼即跟
隨在『陰魂書生』賈賢的身邊。」
  「這十餘年來,在下一直在杭州西冷過日子,今夏不慎被一對無恥男女擒走,所幸被樊
小姐自大明湖中救起,因此才有機會與各位見面。」
  說至此,又朝眾人作個環揖之後,方始盤坐在錦墩上面。
  樊天霖含笑道:「總護法快人快語!本座替你們介紹一下吧!這二位韓前輩閨名分別為
珍嬌及珠嬌,及是成名達一甲子之『天地二嬌』!」
  韓珍嬌淡然道句:「幫主繆贊矣!」卻連瞧也不瞧賀鶴一眼。
  賀鶴平靜的道句:「久仰!」立即望向樊天霖。
  樊天霖嘉許的朝他頷頷首,道:「總護法,本座再向你介紹二位堂主吧!二位堂主複姓
單于,大名分別為天、地,在一甲子前即已榮獲『飛天雙仙』之美號。」
  賀鶴倏然起身,一揖到底,恭聲道:「哇操!如雷貫耳!在下面有幸得睹仙顏,已經不
虛此生矣!」
  單于昆仲聞言,那陰沉的臉孔立即解凍,只聽單于天陰聲道:「少年老成!硬是要得!
幫主,可喜可賀!」
  言簡意骸,捧了賀鶴一個小場。
  樊天霖嘿嘿一笑,道:「總護法,這是小犬樊繼剛,目前乃是本幫一等護法,今後若有
需要,儘管差遣,本座一向公事公辦!」
  「哇操!不敢!不敢!屬下尚需樊護法多加指教嘿!」
  樊繼剛淡然道句;
  「不敢當!」立即不語。
  樊天霖含笑道:「總護法,她是小媳,姓宋,芳名玉蘭。」
  宋玉蘭大大方的朝他頷頷首。
  賀鶴朝她頷頷首之後,朝樊天霖道:「多謝幫主的引見。」
  「嘿嘿!總護法,你請坐!」
  賀鶴坐定之後,雙手捧杯朗聲道:「幫主、副幫主、二位堂主、二位前輩、樊護法、樊
夫人、惠姐,千言萬語不足以言謝,在下謹以這杯酒代表謝意!」
  說完,仰首一飲而盡。樊天霖嘿嘿一笑,亦一飲而盡。
  單于天及單于地淡然一笑,亦一飲而盡。
  樊繼剛半聲不吭的亦仰首乾杯。
  姚倩華等五女舉杯淺酌一口之後。方始將酒杯放下。
  樊天霖微微一笑,右手一抬,道:「各位,請開始用膳吧!」
  面對那六道由小磁盤裝成的佳餚,賀鶴在那名婢女的服侍下,悠悠哉哉自顧自的取用
著。
  單于天在旁偷窺,瞧得暗暗頷首道:「好小子,真是膽識過人,惠丫頭不知有沒有將我
對她非禮之事告訴他了!」
  「嘿嘿!瞧惠丫頭對他的傾心模樣,一定不敢向他提起那件事,我可要叫寄情及舒情加
把勁先把這小子迷暈了再說!」
  想到此,他的雙眼立即有一對冷芒一閃而逝!
  這一餐,由於眾人各有心事,因此,當樊天霖在半個時辰之後,一宣佈散席,眾人立即
默默的各自離去。
  賀鶴與樊淑惠並肩而行,只聽樊淑惠低聲問道:「鶴弟,你對今夜之宴有何感想?」
  「哇操!幫主很罩得住!」
  「就只有這麼一點感想呀?我那位嫂子夠美吧?」
  「夠美!不過太端莊了!不似你這樣熱情似火!」
  「呸!你看走眼啦!她呀!悶騷貨!」
  「哇操!什麼叫做悶騷貨呀?」
  「在眾人面前一本正經,上了床就變成淫娃浪貨!」
  「哇操!她會是這種人嗎?」
  「哼!你沒有發現家兄的眼眶隱隱發黑,雙目凹陷嗎?那就是縱慾過度的現象,你說,
她是不是悶騷貨!」
  「哇操!原來如此!我總算增長見聞了!」
  「哼!這種女人一肚子鬼主意,你可別和她來往!」
  「哇操!她是少幫主的夫人,我那裡敢和她來往呢?」
  「我知道你不會和她來往,不過,你可要當心她勾引你!」
  「哇操!愛說笑!她會是那種人嗎?」
  「哼!家醜不可外揚,反正你別和她來往就對啦!」
  「是!是!我不會給自已找麻煩的!」
  「還有,你也要提防寄情及舒情這兩個浪貨!」
  「哇操!又有兩個呀!怎麼這麼多呢?」
  「鶴弟,本幫為了鼓舞士氣,對於男女之事甚為開放,她們二人一向美艷大方,我擔心
你會著了她們的道兒!」
  「哇操!惠姐,你那兒有沒有空房間呢?」
  「有是有啦!可是,我不願被下人批長論短的,你自己注意一下吧!」
  「哇操!惠姐,我會注意的,不過,我……我沒有多大的信心呢!」
  「鶴弟,你盡量注意吧!如果真的經不起她們的惑,你就把她們弄垮,屆時,我要看她
們如何向我釋!」
  「惠姐,別生氣啦!我會盡量迴避啦!」
  「鶴弟,姐姐對你用情至深,但願你別辜負姐姐這番深情!」
  「哇操!惠姐,你看小弟會辜負你嗎?」
  「我……」
  「惠姐,你知道大風幫的聲譽如何?小弟為何跟你來到此地呢?你以為小弟這麼喜歡過
官癮嗎?你怎懷疑小弟呢?」
  「鶴弟,姐姐錯了!請你原諒姐姐吧!」
  賀鶴先朝四週一瞥,低聲道:「惠姐,你可知道寄情及舒情打算將小弟拉到兩位堂主那
邊嗎?」
  「啊!她們怎麼如此的大膽!」
  「如果是兩位堂主對她們威迫利誘呢?」
  「鶴弟,你剛來不久,怎知此事呢?」
  「她們在我休息之時曾談及此事,正欲談到細節之時,恰好干千闖了進來……」
  「單于天、單于地,你們好大的膽子!」
  「惠姐,她們二人此時必然已經商量妥如何對付小弟了,你說小弟該怎麼辦?」
  「走!咱們去見爹娘!」
  「這……不妥吧!會不會打草驚蛇呢?」
  「這……唉!我的心好亂喔!」
  賀鶴暗暗冷笑,表面上卻誠懇地道:「惠姐,無論發生何事,你只要相信小弟一定是支
持你的,你相信嗎?」
  「相信!姐姐相信!」
  「好!小弟這就回去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
  「鶴弟,記住!她們如果來挑逗你,先把她們弄垮!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有人要怪
罪你,姐姐替你扛!」
  「惠姐,謝謝你的關心,小弟會注意的!」
  說完,帶著暗笑默默的走向怡情居。
  樊淑惠匆匆的走到第三棟精舍的右側,一見千千正好自房中行出,她立即問道:「幫
主,休息了沒有?」
  「沒有!正在品茗!」
  「好吧!沒事啦!」
  她剛朝房門輕敲一下,立即聽見樊天霖朗聲道:「惠兒,進來吧!」
  樊淑惠關上房門,一見樊天霖及姚倩華坐在几旁品茗,她先朝他們行過禮之後,低聲
道:「爹,孩兒有事稟報!」
  樊天霖含笑道:「坐下來談吧!」
  樊淑惠坐在姚倩華的身邊低聲道:「爹,您可知道寄情與舒情在暗中搞鬼?」
  「嘿嘿!爹早就注意此事,而且也知道有多少人被她們拉到二位堂主那兒了。」
  「爹,你怎可如此的縱容他們呢?你不怕養虎為患嗎?」
  「嘿嘿!二位堂主再怎麼搞鬼,爹還是有方法對付他們的,你放心吧!」
  姚倩華含笑補充道:「惠兒,任何人只要有投靠二位堂主的傾向,我們一定將他們調去
擔任行動工作,已經除去七八成了!」
  「爹娘,你們這種對策不嫌太消極了嗎?」
  「惠兒,目前咱們尚需借重二位堂主呀!」
  「哼!娘,你這種想法太危險啦!孩兒並不是在計較那件事(指她被單于天污辱之
事),萬一他們二人突然叛變,你們該怎麼辦?」
  「惠兒,我放心!萬一有此事,天地二嬌已經答應協助除去他們的!」
  「娘,咱們何不先下手為強!」
  「這……」
  「爹娘,你們如果不早點下手,萬一他們將賀鶴拉過去了,屆時……」
  樊天霖立即神色一震!
  姚倩華神色一變,低聲道:「惠兒,這全要看你的手腕啦!」
  「娘,寄情及舒情太……太那個了……孩兒豈能那樣子!」
  「惠兒,你真的沒有把握?」
  「是……是的……」
  「惠兒,你跟我到書房來一下!」
  「是!」
  樊淑惠隨著姚倩華自錦幔後走入書房之後,只見姚倩華將房門一關,正色問道:「惠
兒,你是否已經和賀鶴圓過房?」
  樊淑惠雙頰一紅,蚊聲道:「是的!」
  「惠兒,你做得很好!你此次回來,是否決定要和他成親?」
  「是的!娘,你不會反對吧!」
  「我是百分之百的贊成,不過,你爹原本打算……唉!事已至此,賀鶴的條件又如此
好,你爹可能會改變主意了!」
  「娘,孩兒遭到上回那件創傷,若非遇上賀鶴,今生今世根本不會回來此地,希望你們
不要把孩兒逼上絕路!」
  「不!不!絕對不會的!娘可以擔保!」
  「娘,你還有何吩咐?」
  「惠兒,你既已和他回房,怎文沒有把握控制他呢?」
  「娘,他……他太強了……」
  「啊!會有些事!」
  「是的!孩兒先後有兩次被他弄得在榻上躺了一周才下得了榻,偏偏他又年輕氣盛,經
不起挑逗,所以孩兒才沒有把握!」
  說完,雙頰已血紅欲滴了!
  姚倩華沉吟半晌之後,低聲道:「惠兒,娘有個主意,你不妨參考一下!」
  「娘,你請說!」
  「惠兒,宋家二妞玉芳與你頗有交情,以她的人品她如果肯嫁給賀鶴,舒情與寄情可就
沒轍了!」
  「啊!不可能的!芳姐已經向孩兒說過,她在未替雙親報仇及找到師祖之前,絕對不會
成家的!」
  「哪是因為她尚未遇到合適的對象,以賀鶴的條件,你只要向她曉以宋家不能無後的大
道理,她會點頭的啦!」
  「可是,爹不是已經答應宋玉蘭要將一子繼承宋家的香火嗎?」
  「惠兒,你怎麼一直對你大嫂如此無禮呢?」
  樊淑惠立即將頭一低,默默不語!
  「惠兒,你大嫂剛成親之時太過於文靜,這些日子以來,她襄佐你大哥治理幫務,頗得
下人的好評呢!」
  「哼!治理幫務?會那麼累嗎?」
  「這……惠兒,那對年輕夫婦不愛好魚水之歡呢?娘已經吩咐你大哥要節制些,多保重
身體啦!」
  「娘!唉!不提也罷!孩兒要走了!」
  「惠兒,你不妨考慮與宋玉芳共事一夫之事!」
  「不!孩兒不願意與人共事一夫!」
  「唉!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回去再考慮一下吧!」
  「娘!這些都是治標而已,根本的辦法在把那兩個禍胎除去,蛇無頭即無法行動,你說
對不對?」
  「唉!此事牽涉甚廣,從長再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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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大白鯊變成泥鰍

  賀鶴剛踏入「怡情居」的花園之中,立即聞到沁腦的清香茶味,揚頭一瞧,立即發現寄
情及舒情竟然盤坐在廳前簷下煮茶!
  他立即快步走了過去。
  舒情及寄情一見到賀鶴,立即起身相迎道:
  「總護法,您回來啦?」
  「不錯!吃飽就回來,你們吃過了吧!」
  「多謝總護法的關心,屬下已經用過晚膳啦!」
  「哇操!你們可真是有心人呢!居然使用松枝煮起普洱茶了!哇操!這個八卦陶壺挺別
致的呢!」
  舒情雙目一亮,敬佩的道:
  「總護法,瞧您年紀輕輕的,想不到居然也認也這具八卦壺,實在不簡單!」
  寄情亦脆聲道:
  「是呀!據屬下所知,住進,怡情居之人雖然不乏嗜好品茗者,卻鮮有精於茶道者!」
  「哇操!拜託你們別再演相聲哥功頌德了吧!否則,我一定會樂暈的,我可以坐下來品
茗嗎?」
  寄情脆色道:
  「總護法,您的參與是屬下二人的榮幸,您請坐,盤中已經剝有長生果,您慢慢的享用
吧!」
  賀鶴剛盤膝坐在軟墊上面,舒情斟茶,寄情遞花生及瓜子,將他侍候得哈哈笑個不停
呢!
  「哇操!你們再去拿個墊子吧!咱們就圍爐夜談吧!」
  寄情脆聲應聲,立即掠入廳中。
  半晌之後,三人依三角方位圍坐在爐旁,只聽賀鶴含笑道:「哇操!舒情、寄情,你們
去那兒撿來這些松枝的呢?」
  「滇池畔有一片數公頃面積之松林,林中甚多枯枝,總護法既然提及松枝煮茶,屬下理
應效勞!』」
  「哇操!你們二人方才出去撿松枝呀?」
  「是舒情姐去的,來回二十餘里呢!」
  「哇操!舒情,你叫我如何消受得了這份柔情蜜意呢?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口!」
  舒情羞赧的垂頭道:
  「能為總護法效勞,乃是屬下的榮幸,屬下以這杯茶祝您萬事如意,步步高陞!」
  說完,輕輕的喝了一口!
  賀鶴喝了一口茶,道:
  「哇操!舒情,多謝你的美言,我不求萬事如意,只求能夠逢凶化吉而已!」
  寄情脆聲道:
  「總護法,您不但年輕有為,而且待人客氣,屬下相信您不但會萬事如意,而且事事如
意!」
  「哇操!天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格格,別人沒有,總護法福大,一定有的!」
  「哇操!你怎麼知道我福大呢?」
  「總護法,屬下可否冒昧的請問您一件事情,那就是您是否已經貫通『任、督』兩脈
了?」
  「哇操!你猜呢?」
  「格格!若以年紀來說,根本不可能,若以武功來說,甚為可能。」
  「哇操!你見過我的武功啦?」
  「沒有!不過,以多情郎君的武功,能夠折震他的人,非貫通『任』『督』兩脈及有駭
人的武功,絕對無法辦到!」
  「哇操!你相信我真的勝過多情郎君嗎?」
  「相信!因為,此事已傳遍武林,卻未聞多情郎君反駁!」
  「哇操!你可知道當時的情景?」
  「據江湖傳聞,多情郎君為阻礙本幫弟兄進攻杭州鏢局高手,與你起了衝突,最後折辱
於你的手中。」
  「哇操!你可知我和他打鬥的情形?」
  「聽說你一掌將他震退出十餘丈,然後比出一招劍術將他驚退!」
  「哇操!舒情,茶味已淡,你再另泡一壺吧!寄情,你方纔所述之內容跡近真實,是不
是小姐派人回來報告的?」
  寄情避重就輕的道:
  「屬下也只是聽幫中弟兄敘述而已,並沒有追問這件傳聞的來源,因此……」
  「哈哈!好!我不追究此事,因為,有人願意免費替我打『知名度』,這實在是一件最
愉快的事情,不過,我必須補充兩點。」
  「第一,事發之時,我並非是為了大風幫,因為,我只是為了報答多情郎君昔日對我的
照顧而已!」
  「第二,多情郎君與我對掌之後,發現招架不住,為了讓站在他身後的那四名杭州鏢局
之人閃躲,他在劈掌邊退之下,才退出了十餘丈。」
  「至於他與我對掌之時,是否已經使出全力,我根本不知道,反正我當時已經使出吃奶
的力氣啦。」
  二女到吃奶,立即雙頰一紅!
  倏聽一縷清晰的傳音飄入他的耳中,道:
  「老身是韓珍嬌,請問多情郎君是如何與你結怨的!」
  賀鶴雙目神光一閃,暗道;
  「哇操!好輕功,我居然不知有人在旁收聽實況轉播哩!我該如何啟口呢?」
  思忖片刻,他立即有了主意,道:
  「寄情,你方才講到我這在,突然又扯到我的武功,究竟是怎麼回事?」
  「格格!總護法,以常理而言,你若非福大,怎麼可能會在這個年紀就擁有這身超世驚
俗的武功呢?」
  「哇操!我的確是有點橫運,因此,誤打誤闖的練成了這身武功,不過,經過與多請郎
君打了一架,我倒覺得姜還是者的辣哩!」
  「總護法,您不是已經擊敗他了嗎?」
  「哇操!他是對我的歉疚,所以,才讓我的啦!」
  「這……他怎會對你歉疚呢?」
  「哇操!我自從五歲之時,即一直住在杭州西湖西冷『賢鶴樓』,跟我住在一起的人就
是『陰魂書生』賈賢。」
  寄情「啊!」了一聲,欲言又止!
  賀鶴暗道:
  「哇操!她一定知道死假仙受傷之事,我以後再找機會好好的問問她,目前暫別打草驚
蛇吧!」
  心念一決,他佯作不察的續道:
  「賈賢這個人雖然視我為奴叫我操持各種雜務,不過,他也傳授我一套內功心法。」
  「我在懵懂之中紮下武功根基,因此,當我有一次和我的一位好朋友有嬉耍發現我竟然
也會飛之時,我幾乎傻眼了。
  「就在這時,多情郎君出現了,他奪去了我手中的銀子又跟我玩了一陣子捉迷藏之後,
然後就想離去。」
  「我接住他拋還給我的那錠銀子之後,曾經向他『預約挑戰』,因此,在僥倖獲得奇緣
練成一身武功之後,我當然向他單挑了。」
  「他在大意及歉疚之下,被我以快刀斬亂麻方式搶居上風之後,他當然識趣的摸摸鼻子
走為上策了!」
  寄情頷首道:
  「原來如此!」
  舒情卻含笑問道:
  「總護法,你擊退多情郎君的那一招劍式,是不是就是今日與幫主在比試之時所使用的
招式?」
  「哇操!舒情,你可真細心哩!不錯!同一招式,不過,我必須補充一點,我不敢與幫
主比劃,我只是要印證一下傳聞而已!」
  「結果呢?」
  「百聞不如一見,見面勝過傳聞,本幫能夠威震江湖,的確是有幾下子,尤其身為龍頭
老大的幫主更是名至實歸。」
  「總護法,依你的判斷,幫主與多情郎君二人之武功誰高呢?」
  「哇操!你挺關心幫務的哩!據我的估計,目前他們的是在伯仲之間,不過,多情郎君
年紀已大,幫主正值壯年,幫主將來必然可以勝他。」
  「格格!總護法,據你這種判斷,你將來豈非天下第一高手?」
  「哇操!!寄情,你這句話會傷人哩!」
  「這……總護法請原諒,屬下別無他意!」
  「哇操!我此次進入本幫,純粹是為了報答惠姐的救命之恩及知遇之情,並不想和人爭
奪名利,因此,請你今後匆再提此類之事!」
  「是!屬下遵命!」
  倏聽舒情含笑問道:
  「總護法,可否賜知小姐救你的經過?」
  「哇操!說起這件醜事,我就臉紅,不提也罷!來!你們也吃點長生果吧!反正你們已
經過了長青春痘的年紀了!」
  寄情格格一笑,道:
  「總護法,聽你之言,屬下好似已經七老八十了哩!」
  「哇操!我覺得咱們好似相處三四十年的老朋友般,十分的談得來,一時幻覺,竟委屈
了你們這對大美人,實在失禮!」
  「哇操!總護法繆讚了,屬下醜得都不敢照鏡子哩?」
  「哇操!你們天生麗質,根本不必化妝,何必照鏡子呢?」
  「格格!總護法,你好會灌迷湯喔!」
  「哇操!天下沒有會灌迷湯的人啦!因為,那人一天到晚站在陰曹地府忙著替那些要去
轉生投胎的灌迷湯哩!」
  「格格!屬下所說的迷湯不是那種令人失去上輩子記憶的迷湯啦!而那種令人聽了會迷
迷糊糊的甜言密語啦!」
  「哇操!!你有沒有迷迷糊糊呢?」
  「差不多啦!總護法,你此言何意?」
  「哇操!你根本很清醒哩!你失言,該罰!」
  「這……總護法,你真高呀!屬下佩服,願意領罰!」
  「舒情,你說該怎麼罰呢?」
  「輕歌曼舞乃是寄姐的專長,總護法何不罰她表演一段?」
  「哇操!好點子!不過,此地不大適合哩!」
  「總護法,移師房內,如何?」
  賀鶴一見她那對媚眼流眸連閃,心知她已經在動歪點子了,心中暗一冷笑,立即含笑點
點頭。
  寄情欣喜的脆聲道:
  「總護法,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屬下二人先把此地整飭下,然後再去侍候你!」
  賀鶴微微一笑,立即起身回房。
  上榻之後,他立即以「最速件」十萬火急的施展「御女保元術」了。
  「哇操!這兩個三八查某必須是『大白鯊』級的大胃口動作,我如果不趕快自衛一番,
搞不好會被她們吃掉呢!」
  真氣澎湃,疾繞如飛,片刻之間即已繞行一周,賀鶴心中略安,一見她們尚未抵達,立
即加速催動真氣。
  當他施展三遍「御女保元術」覺得精關固若金湯之後,一聽她們已經走了過來,他立即
下榻坐在椅上。
  片刻之後,只見寄情斜抱一具古色古香的瑤琴,帶著舒情走了進來,他立即含笑道:
「哇操!你們把傢伙也亮出來啦?」
  二女朝他頷首一笑,立即開始關門閉窗及放下布幔。
  只見寄情掠上右側壁間,將那幅山水畫框一摘,嵌在壁上的那粒拳頭粗的夜明珠,立即
了放射出澄亮的光輝。
  舒情將燭火一熄,室內立即佈滿柔和的光輝。
  「哇操!設備挺完善的呢!我真是大開眼?」
  寄情將瑤琴放在圓桌上,脆聲道:
  「門窗一鎖,不但聲音不會外傳,空氣流動亦甚緩,因此,宜以這顆避塵珠取代燭
火!」
  「哇操!這顆珠子就是罕見的避塵珠呀?」
  「不錯!幫主花費甚多的心力方始獲得這顆既可照明又可避塵濾氣的寶珠!」說完,立
即再度掠上壁間。
  纖掌輕輕的一扣,纖腰一扭,她立即拿著那顆避塵珠躍落在賀鶴的身旁道;「總護法,
你瞧瞧吧!」
  賀鶴接過那顆壁上珠,只覺入手生涼,生輝耀目,他立即叫道:「哇操!想不到我竟有
機會摸到這個罕世奇珠。」
  他把玩片刻之後,將它遞入寄情的纖掌道:「謝啦!」
  寄情將壁塵珠嵌四壁間,又用貼有紅紙之紗罩朝它一罩,房中立即放射出一股充滿羅曼
蒂克的紅色光輝。
  賀鶴剛叫聲:「哇操!」立即看見寄情已掠向桌後,同時舒情已裊裊的走了過來,他立
即暗道:
  「哇操!好戲快要上場了!」
  他暗暗的吸口氣,含笑瞧著正調音的寄情。
  悠揚的琴音正式灑出之後,立聽舒情櫻唇一啟,清脆的吟唱道:
  「東風弱弱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尤燒紅燭照紅妝。」
  琴音悠揚,歌聲清脆,令人聞之迴腸蕩氣。
  舉手投足,纖腰徐扭,蜂臂款擺,萬般風情徐徐散發出來。
  賀鶴微微一笑,啟口輕聲吟道: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舒情隨著他的吟聲婆裟起舞,那對媚眼飄呀睨呀不停的朝賀鶴傾訴情衷,身子也緩緩的
走向賀鶴。
  賀鶴含笑道:
  「哇操!舒情,你這艘萬里船是不是要靠岸了?」
  舒情拋過一個媚眼,玉首輕搖嗲聲道:
  「非也!人家想邀您乘風破浪直上青天,人家有這份榮幸嗎?」
  說話之中,纖指優美的一陣游動,紫衫上面的六粒襟結已經「分道揚鑣」,立即露出雪
白的乳溝。
  「哇操!裡面唱空城計呀!真夠豪放!操!」
  他含笑點點頭,立即站起身子。
  舒情將雙肩一陣聳動,那套紫杉在「唰!」的一聲之後,立即滑落在地毯上,一具足以
令人窒息的胴體,立即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賀鶴身子一震,雙目不由一亮!
  舒情朝他拋個媚眼及媚笑,纖掌朝他的頸項一圈,身子一貼,隨著悠揚的聲音緩緩的左
右搖擺著。
  賀鶴心跳如鼓,硬著頭皮摟著她的纖腰及滑膩的酥背,邊搖擺身子邊顫聲問道:「舒
情,你真夠味!」
  舒情身子一貼,摟著他的虎背邊擺動身子邊如訴的輕聲道:「總護法,人家整個的交給
您啦!」
  說完,將右頰貼著他的右肩,媚眼如絲的吟唱方纔那首「海棠」。
  檀口吐氣如蘭吹得賀鶴頸項癢酥酥的!
  雙乳隨著她的擺動不停的廝磨著他的胸膛,雖然隔著衣衫,賀鶴的體溫逐漸的被磨得直
線上升了!
  突見舒情檀口一張,含著他的右耳根輕輕的吸吮了一下!
  賀鶴似遭電擊,立即低喔一聲!
  身子當然也為之一震啦!
  舒情暖昧的一笑,琴音一變,立即變成緩慢低沉!
  寄情如歌如泣的道聲:
  「讓我死吧!」雙手立即忙碌起來了。
  賀鶴衣衫立即相繼「離家出走」了。
  半晌之後,賀鶴也全身清潔溜溜了,即使那雙錦靴和軟襖也跟隨著「投棄自由」躺在地
毯上休息了。
  舒情雙腳一縮盤捲在他虎腰,腰肢一擺,「要塞門戶」一開,將「貴賓」迎入「要塞」
之後,立即將上半身朝後一仰。
  賀鶴想不到她會要此怪招,立即伸手接住她的雙腕,哈哈笑道:「舒情,真有你的一
套,接下去怎麼行動呢?」
  舒情吸腹挺腰一邊聳動,一邊嗲聲道:
  「周遊列國呀!」
  「哇操!好一個『周遊列國』,挾緊了!」
  話聲放歇,他果真開始在房中漫步了。
  寄情格格一笑,道:
  「總護法,聽說你那『璇璣身法』神機莫測,可否令屬下大開眼界呢?」說完,緩緩的
站起身子。
  賀鶴微微一笑,道:
  「告訴我,你怎知道我會『璇璣身法』的?」
  寄情一邊脫去衣衫,一邊嗲聲道:
  「總護法,你如果能令舒情滿意,舒情自然會告訴您這件隱密的!」
  「哇操!一言為定!瞧清楚了!」
  說完,果真緩緩的旋展起「璇璣身法」了!
  舒情隨著他的游動身子,不停的旋動身子,口中嗲聲喝采不已!
  當賀鶴使完璇璣身法之後,混身赤裸的舒情嗲聲道:「佩服!」立即上前托住舒情的後
腰。
  舒情得到她的撐腰,嗲呼一聲:
  「總護法,小心啦!」臀部立即懸空飛旋起來。
  蝕骨融髓的酥酸感覺似西北雨般不停的沖襲賀鶴的身子,只見他的嘴連唔出聲,雙掌立
即攀上雙峰。
  寄情格格一笑,旋動更疾了!舒情身負重擔,卻似托住一團輕棉絮般,不停的協助舒情
旋動身子,房內立即瀰漫著一股異樣的銷魂聲音。
  賀鶴仗著有「御女保元術」防身,一邊大肆在雙峰活動一邊哈哈笑道:「哇操!舒情,
你們這招叫什麼名字呀?」
  「格格!雙鳳戲珠,好聽嗎?」
  「哇操!好聽!夠勁!有沒有新鮮一點的?」
  「有呀!」
  倏聽舒情急道:
  「總護法,請你等一下,人家正『來電』哩!」
  「哇操!來電?什麼電!」
  寄情嗲聲道;「爽啦!」
  「哇操!好!舒情,任你去瘋吧!不過,支票可要兌現喔!」
  舒情瘋狂的旋動,口中急喘道:
  「人家會……招供……啦!」
  「好!加油!」
  說完,雙足盤立生根,任她去瘋狂!
  足足的又過盞茶時間之後,舒情方始在一連串喝采及呻吟之中,緩緩的停了下來,那龍
虎般的身子立即變成一團癱泥。
  寄情將她放在椅上,媚眼朝賀鶴的「禁區」一瞥,神色一喜,立即嗲聲道:「總護法,
請您移駕如意榻。」
  賀鶴微微一笑,走到舒情的面前問道:
  「舒情,你不要緊吧!」
  「喔……很好……真的很好!」
  「哇操!該把供了吧?」
  舒情「這……」了一聲,立即望向寄情。
  寄情立即格格一笑,道:
  「總護法,你別煞風景嘛!人家已經難過死了,讓人家舒服一下再聊吧!」
  賀鶴神色倏地一沉,沉聲道:
  「舒情,你說不說?」
  舒情想不到他會突然翻臉,立即躍下椅子。
  「哇操!舒情,你如何沒有答應我,我不會勉強回答,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如果再不
回答,那就是逛我呢!」
  寄情神色一變,旋又轉成笑容道:
  「總護法,咱們可否邊玩邊聽舒情姐說故事呢?」
  「哇操!好!你算是『連帶保證人』,她如果不說你也脫不了責任!」說完,逕自走到
榻前仰躺下去。
  寄情迫不及待的闖入「禁地」,邊扭邊道:
  「舒情姐,說吧!」
  「這……」
  「舒情姐,別把氣氛搞砸了!」
  「這……好!我說!不過,萬一上頭怪罪下來,咱們要共負責任,行嗎?」
  「格格!沒問題!反正咱們二人皆不會洩露出去,總護法當然也不會隨便亂講的。你就
好人做到底實招吧!」
  「好!總護法,令師是不是『陰魂書生』賈賢?」
  「可以這麼說!不過,並無正式拜師!」
  「好!屬下開始敘述啦!在今年夏天,一向隱居不出山的陰魂書生賈賢突然趁著黑夜潛
來此地。」
  「他可真有辦法,居我直接闖到對面的『怡珠居』,方始被宋姑娘發現,而且被『天地
二嬌』出掌重創。」
  「他的確有幾把刷子,在身負重傷之下,居然傷了本幫十餘名一級護法和三十餘名二、
三級護法突圍而出。」
  「不但如此,他還闖過沿途各處攔截關卡,甚至連名列本幫前五十名頂尖高手的劍門四
英也被他毀了哩!」
  說到此,雙眼緊盯著賀鶴。
  「哇操!下面呢?」
  寄情格格笑道:
  「沒有啦!」
  「哇操!怎麼會沒有呢?賈賢突然來此,一定有原因吧?」
  「不詳!若非你提及他的住處,誰也想不到他會不辭長途奔波潛來此處,更別想知道原
因了!」
  「哇操!他與本幫有沒有仇怨呢?」
  「沒有!幫主以前還到處尋找他,打算重金禮聘他入幫哩!」
  「哇操!咱們還有薪水可拿嗎?」
  「有呀!一級護法每月可領一百兩銀子,而且食宿全部免費!」
  「哇操!這麼棒呀!我呢?」
  「格格!至少也有五百兩銀子吧!」
  賀鶴伸手掐住雙峰叫道:
  「哇操!五百兩銀子呀!」
  「哎唷!輕點嘛!好疼喔!」
  「哇操!你只會叫我輕點,你自己卻猛搖狠扭,可別把我這個寶貝拗斷,否則,你可無
法賠償得了的!」
  「格格!那有這種事!總護法,你沒有聽過『千錘百煉,愈打愈勇』這句格言嗎?你放
心啦!」
  「哇操!黑白講!又不是在開『打鐵鋪』,扯什麼『千錘百煉,愈打愈勇』,真是『違
章建築——亂蓋』!」
  「格格!總護法,您太偏心啦!」
  「哇操!你會透視呀?否則,怎知我偏心呢?」
  「不是啦!舒情方才比人家還要瘋,您卻沒有叫他輕著點,人家現在稍微使點力,您就
叫人家輕著點,這不是偏心嘛!」
  「哇操!寄情,我是為你著想啦!你如果穩紮穩打,可以好好的多玩一下子,你如果這
樣猛搖亂扭,很快就會『嗝屁』啦!」
  「格格!內行!您真內行!總護法,瞧您年紀輕輕的,想不到卻懂得這麼多,您一定玩
過不少女人吧!」
  「哇操!黑白講!」
  「格格!總護法,瞧你臉紅了,你是不是和小姐玩過了?」
  「哇操!寄情,你太囂張了吧?惠姐尚未出嫁哩!」
  「啊!總護法,您不會見怪吧!」
  「哇操!算啦!下回.小心些吧!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
  「是!是!屬下知罪!」
  「哇操!寄情,你好好的瘋吧!」
  「格格!多謝您的成全!」
  房內立即戰雲密佈,殺聲盈野!
  舒情嘗過甜頭,元氣稍復之後,立即在旁蠢蠢欲動!賀鶴瞄了她一眼,立即朝她招招
手。
  舒情笑孜孜的走到榻前,低聲道:
  「總護法,您有何吩咐?」
  賀鶴輕揉她的雙乳,問道:
  「舒情,你方才為何不敢提賈賢之事?」
  「這!!」
  「哇操!舒情,我鄭重的宣佈一遍,我這個人一向『阿剎利』,最不喜歡吞吞吐吐的,
你以後少來這套!」
  「是!是!屬下立即改進!」
  「那就說呀!」
  「幫主為了此事曾與天地二嬌發生口角,因此,嚴禁本幫之人再提起此事,所以屬下才
會有所顧忌!」
  「哇操!舒情,你可知道我今天為何會先久你來此過夜呢?」
  「屬下愚昧,請您指點!」
  「哇操!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得你一定和我談得來,我剛來此地,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早
點瞭解幫規及環境,因此,我就先找了你!」
  「多謝您的器重!」
  寄情立即嗲聲道:
  「總護法,你好偏心喔!」
  「哇操!大嘴巴,你還是專心的幹活吧!」
  「嗯!難聽死了!你怎麼把這麼愉快的事情說成幹活呢?」
  「哇操!舒情,我問你,咱們相見才多久,你們怎麼對我如此熱情呢?」
  「格格!誰叫您要住進恰情居呢?誰叫你這麼英俊呢?」
  「哇操!住進怡情居就要挨你們的宰呀?」
  「格格!好難聽呀!什麼宰不宰的嘛!」
  「哇操!那該怎麼說呢?」
  「格格!樂!大家樂嘛!屬下笨鳥先飛,你等一下再清掃戰場,那種飄飄欲仙的滋味多
迷人喔!」
  「哇操!若非我有幾把刷子,換了別人,能夠禁得起你們這種『大白鯊』式的猛吞緊吃
嗎?」
  「嗯!難聽死了!人家是情難自禁嘛!說真的,還沒幾個人能夠受得了『雙鳳戲珠』及
『顛鸞倒鳳』哩!」
  「哇操!舒情、寄情,你們給我聽清楚啦!我今夜如果不爽,你們絕對不准離開這個房
間,知道嗎?」
  舒情格格連笑,邊扭邊笑道:
  「開館子的人不怕遇見薛仁貴,總護法,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好!有勇氣,舒情,你呢?」
  「格格,總護法,只要您高興,屬下即使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更別說床第之間
這種風流事兒啦!」
  說完,將雙乳貼在賀鶴的胸膛,湊唇熱吻著。
  寄情格格知道;
  「總護法,你可要堅忍圖強喔!」
  賀鶴哼了一聲,右掌在她的圓臂輕掐一下!
  「格格!你小心啦!」
  疾雷破山海,殺氣盈室,好不熱鬧!
  足足的又過了半個時辰,寄情方始翻身下馬。
  賀鶴一見舒情要上前接班,哈哈一笑,道句:
  「該我啦!殺!」
  戰一揚,舒情毫無懼色的還擊著!
  「哇操!匹滋匹滋皮,怕滋怕滋怕,舒情,你準備唱歌吧!」
  「格格!匹滋匹滋皮.怕滋怕滋怕,舒情早已準備唱歌啦!就等總護法你揮動『指揮
棒』指揮啦!」
  「哇操!好!咱們就先來段西調吧!」
  說完,似在揮用「亂披風劍法」般,毫不停頓的廝殺著。
  以他的精湛功力,提口清純真氣,一下子連殺盞茶時間,立即將舒情殺得手腳慌亂了!
  賀鶴見狀,徐吐一口氣,身子一頓,問道:
  「滋味如何?」
  舒情眼兒一瞇,喔了一聲,嗲聲道:
  「過癮!好過癮!」
  「好!小心啦!方才是見面三分情,這回是玩真的啦!」說完,果然又發動一撥激烈的
功勢。
  這一撥功勢不但又疾又猛,而且為時甚久,果見舒情開始「胡說八道」了,賀鶴得意的
道:「如何?」
  舒情將纖足朝他的雙肩一擱,爹聲道:
  「真妙!殺呀!」
  說完,逕自攻了過來。
  「哇操!有夠浪!殺呀!」
  錦榻立即劇烈搖晃起來了。
  寄情坐在榻旁,瞧得春心蕩漾忖道:
  「想不到他居然會如此的神勇,但願他能夠再支撐一陣子!」
  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她一見舒情不但已經招架無力,而且反常的呻吟及哆嗦,她立即
問道:「舒情姐,你不要緊吧?」
  「沒……沒事……啊……」
  賀鶴哈哈一笑,道:
  「寄情,想一招速戰速決方法吧!」
  「不要!人家已經等了這麼久啦,你不能垮!」
  「哇操!我怎會垮呢?我是想早點將你們兩個擺平,讓你們知道真正的男子什麼樣
了!」
  「格格!好嘛!頂緊!一劍穿心!子午運行!」
  「哇操!妙招!謝啦!」
  說完,房中果然掩鼓息金了。
  不過,舒情卻好似被中要害般不停的吶喊著。
  那胴體更好似中了瘧疾般不停的抽搐著。
  直到又過了盞茶時間,她方始含著微笑安靜了
  寄情立即迫不及待擺開架勢備戰。
  賀鶴一見這招「一劍穿心」果然管用,立即照樣畫葫蘆。
  他要「一劍穿心」,她也不含糊的要「咬斷」那支劍,因此,房中除了傳出二人的呼吸
聲音以外,更多的陣陣銷魂異響。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舒情也開始「唱歌」了。
  又沒過多久,她開始參加「詩歌朗誦」了!
  聲聲呼喚,句句吶喊,一切的一切代表她正步向夢寐以求,卻一直無法如願以償的「仙
境」了。
  賀鶴見狀,哈哈一笑之後,吸口長氣繼續「前進刺」了。
  又不到半個時辰,寄情再也無法呼聲了!
  賀鶴身子一頓,歇了一口氣之後,立即又予取予求的廝殺著。
  好半晌之後,只聽舒情「啊!」了一聲,道:
  「總護法,你……你還未……」
  「哇操!還早哩!該你啦!」
  「屬下……不……」
  「哇操!少來,你忘了我的話嗎?」
  「這……好吧……走旱道吧!」
  峰迴路轉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賀鶴想不到還有這麼一條奇妙無比的「旱道」立即
流連忘返。
  舒情咬緊牙根又撐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完全被擺平了。
  賀鶴正值緊要關頭,立即將陣地轉移到寄情的身上,他朝「旱道」略一瞄準,立即闖了
進去。
  寄情「啊!」了一聲,立即醒了過來。
  她瞄了舒情一眼,一見賀鶴居然還殺氣騰騰,大駭之下,立即顫聲問道:「總……護
法……您……服過……媚藥啦?」
  「失禮!我不會做這種漏氣事,寄情,咱們聊聊吧!」
  「這……你請吩咐吧!」
  賀鶴放緩力道邊進攻邊道:
  「寄情,談談本幫之事吧!」
  「屬下目前糊里糊塗的,可否明日再談?」
  「少來!酒醉心明!人爽心醒!我問你!天地二嬌為何住在此地?本幫為何又將怡珠居
劃為禁區呢?」
  「這……」
  「寄情,我曾經將你們小姐整得七天下不了床,你自己斟酌一下吧!不過,我建議你還
是有問必答,而且句句真實吧!」
  「你……你練過『採陰補陽』之道嗎?」
  「哇操!你別管這些!你是想躺七天呢?還是從實招來呢?」
  「這……總護法,屬下如果坦誠回答您的問題,你可否保密?」
  「沒問題!你瞧我這張嘴像不像大嘴巴吧!」
  「格格!人家真拿你沒轍!總護法,你可知此地以前是何名?」
  賀鶴信口扯道;
  「東湖堡,堡主本來是宋啟麟,對不對?」
  「咦!是不是小姐告訴你的?」
  「不錯!她還告訴我說幫主是宋堡主之徒,由於宋堡主為了尋訪殺害子媳之兇手失蹤甚
久,幫主才接管下來的,對不地?」
  「不錯!小姐說得千真萬確!她有跟你提過天地二嬌與本幫及二位宋姑娘之間的關係
呢?」
  「沒有!」
  「二位宋姑娘乃是雙胞胎姐妹,她們不但是宋老堡主之孫女,亦是天地二嬌的義孫女,
因此,她們可以一直住在本幫中。」
  「哇操!原來如此!不過,伙何要將怡珠居劃為禁區呢?」
  「天地二嬌及宋二姑娘不滿本幫的作風呀!」
  「哇操!既然不滿,怎麼不早點逃走呢?」
  「她們擔心宋大姑娘嫁給少幫主會被欺侮呀!」
  「宋大姑娘為何會嫁給少幫主呢?」
  「格格!少幫主與她自小青梅竹馬,相處久了,自然會產生感情的!」
  「哇操!我不大相信,她們既然有感情,怎會有人耽心她會被欺侮呢?」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
  「哇操!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別提及她們了,提提二位堂主吧!」
  「總護法,你方才在席間過二位堂主吧?印象如何?」
  「見過!他們太嚴肅啦!好似每個人都欠他們債哩!」
  「格格!他們就是這付陰裡怪氣的模樣,事實上……」
  「怎麼樣?」
  「格格!那隻貓兒不吃腥呢?」
  「什麼意思呢?」
  「格格!你別看他們外表一付道貌岸然,房門一鎖,衣服一脫,哼!那付噁心模樣令人
作嘔哩!」
  「哇操!你報導他們說得一文不值,小心我去通風報信!」
  「格格人家才不相信哩!」
  「你以為我不敢嗎?」
  「格格!你不是不敢!你看不起那種貨色!」
  「哇操!寄情,你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將他們比為貨色哩!」
  「格格!貨色,還高估了他們哩!嚴格的說,他們該是人渣、齷鹺、卑鄙、下流、無恥
的廢物!」
  「哇操!別激動!他們真的那麼壞嗎?」
  「頭頂長癩,腳底長膿,壞透了!」
  「哇操!這麼嚴重呀!怎麼回事?」
  「我……我不願再提他們了!」
  「哇操!好!不提他們的為人,提提他們的武功吧!」
  「輕功絕頂,掌勁如山,暗器防不勝防,如果讓他們聯手,舉世無敵!」
  「哇操!簡直是超人嘛!可能嗎?」
  『你不妨找機會試探一下!」
  「哇操!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哩!我對這種貨色,一向是視鬼神而遠之,聽清楚點,是
『視』,不是『敬』!」
  「格格!同感心有慼慼焉!喔!你好凶喔!」
  「哇操!天生自然,你服不服?」
  「服!佩服……五體投地……佩服!」
  「哈哈!少哄我!看你要如何將我擺平?」
  「屬下……無能……為力……」
  「哈哈!少來這套,我已經言明在先,你們方才也信心十足的保證過了,該怎麼善後,
完全看你的啦!」
  「屬下……能派上……用場……全部……動員……了呀……」
  「哇操!那我就水路、旱路來回進攻啦!」
  「不!不……屬下……實在……不行了……」
  「哇操!寄情,我問你,你方才稍為多等候半晌就覺得忍耐不住了,你不妨替我想想,
我目前的感受吧!」
  「這……總護法……請你……指點……」
  「哇操!少來這套,你是這方面的前輩及權威,你還用得著向我請教呀!你看著辦好
啦!」
  說完,立即仰躺在榻上。
  寄情一陣猶豫,只好硬著頭皮將檀口湊近「禁區」了。
  賀鶴哈哈一笑,輕輕的推開她的玉首,道:
  「算啦!下回別再哪此的目中無人了!」說完,逕自走向浴室。
  寄情被訓得雙頰緋紅,忙道:
  「總護法!熱水已涼,讓屬下……去吩咐婢女們……送來熱水吧!」
  「哇操!我先慣了冷水,外頭寒露甚重,小心著涼啦!」
  寄情身子一震,顫聲道:
  「總護法,你……真的關心……」
  「哇操!別當真!我只是信口提提而已!帶著舒情回房吧!」
  「是!總護法……謝謝你……」
  寄情拿起衣上挾著舒情離房之啟,賀鶴步入浴室,低頭一見自己「禁區」的災情,不由
暗暗的搖頭苦笑。
  他舀水淋著那根仍然殺氣騰騰的寶貝,暗道:
  「哇操!雖然將她們擺平了,不過,自己卻是找罪受哩!」
  「哇操!還好知道了一些大風幫的內幕,否則,這一趟真是白搞哩!哇操!我可要找個
機會到怡珠居去瞧瞧哩!」
  念頭一定,他立即開始洗「戰鬥操」。
  匆匆的擦乾身子之後,他走出浴室一見榻上亂七八糟情景,正在皺眉之際,倏聽一陣腳
步聲自大廳傳來。
  他打開房門,探頭一看是寄情走了過來,他立即問道:「哇操!你怎麼又來了,有何貴
干呢?」
  「總護法,請您別再提那個『干』字,人家好緊張喔!」
  「哇操!新聞,咱們大白鯊居然會怕那檔子事啦!」
  「格格!總護法,你別醜人家了嘛!人家是好心好意要帶你去書房休息的嘛!」說完,
逕自走入房中。
  賀鶴一見她朝門後牆腳輕踢三下.牆壁間立即有一道丈餘高,三尺寬的門緩緩的向左側
移去,他不由叫道:「哇操!不簡單!別有洞天哩!」
  他跟著她走入暗門之後,立即聽見一陣細微的步聲匆匆離去,他馬上迅速的朝二十八坪
的書房瞧了一眼。
  只見房中三面牆壁前擺了一排書櫃,在那張檀木書桌後面擺著一個繪有「八駿雄風」彩
圖的大屏風。
  他跟著寄情由大屏風右側向前走去,立即發現屏風後面擺著一張華麗床榻和二扇錦幔深
垂的窗扉。
  「總護法,你在這兒休息吧!屬下將外頭房間整理妥後,立即替你準備早膳!」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寅卯之交,本幫弟子在卯中時分將會起來練武。」
  「哇操!時間過得這麼快!我要不要去參加呢?」
  「按理說以您的身份應該不必去參加練武,不過禮貌上您該去繞一繞!」
  「哇操!只剩半個時辰多了,我該調息了!」
  「總護法,您調息吧,屬下告退!」
  寄情一離去,賀鶴立即悄悄的掠到牆壁前摸索著:
  「哇操!我明明聽見有足聲從這兒消失,此地一定有機關。」
  他摸索盞茶時間之後,只覺當中牆壁敲起來有「叭,叭!」的回音,他仔細的一瞧,立
即發現牆角地面上有一塊小石。
  他立即暗忖道:
  「哇操!果然另有機關,目前時間有限,我還是暫時按兵不動吧!等今晚再說吧!」
  於是,他立即盤坐在榻上調息起來。
  當他把「天心神功」及「先天氣功」先後運轉一圈之後,只覺精神飽滿,並沒有因為昨
晚的胡搞而有什麼不對勁,不由暗暗的放心!
  他走到通往房間的暗門前仔細一瞧,果然在牆面上有一塊小石,他立即輕輕的朝它踢了
一下!
  「哇操!沒有反應呀!」他立即又踢了兩下。
  「軋……」輕響之中,那道暗門立即緩緩的關了上去。
  他又朝小石連踢三下,那道暗門果然又緩緩的打開了,他在暗喜之下,一見房中已經無
人,立即朝大廳行去。
  只見寄情及舒情正在端菜擺筷,他立即含笑道:
  「哇操!舒情,你也起來啦!你不要緊吧?」
  舒情眉開眼笑:
  「謝謝總護法的關心,屬下很好!」
  寄情立即脆聲接道:
  「總護法,您請用膳吧!」
  賀鶴朝那幾道清淡的小菜瞄了一眼,含笑道:
  「哇操!寄情、舒情,你們可真不簡單,居然瞭解了我的口味。」
  寄情格格一笑,道:
  「總護法,屬下是由你的作風猜忖而得的!」
  賀鶴動著用善,含笑道:
  「哇操!我有什麼作風呢?」
  「豪爽及體恤下人!您體恤屬下二人,因此,即使菜餚不合您的口味,您也不會有什麼
不悅及意見的!」
  「哇操!寄情,你可真聰明,這份職務太委屈你啦!」
  「您繆讚了!」
  舒情卻含笑道:
  「總護法,您可知道任何高手只要經過屬下二人的服伺,一定誓死效忠本幫,因此,幫
主才會一直吩咐屬下二人在此眼務。」
  「哇操!我有同感,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們了,更別說離開大風幫了!」
  舒情倏然低聲道:
  「總護法,您這番話應該出自屬下二人之口。」
  「哇操!那咱們就一起呆在大風幫吧!」
  二女格格一笑,慇勤侍候地用膳。
  賀鶴談笑風生,愉快的用上膳之後,只聽寄情脆聲道:
  「總護法,讓屬下替你整理一下儀容吧!」
  賀鶴點點頭,立即跟著她進入房中。
  寄情一面替他梳理鬢髮,一面含笑道:
  「總護法,您如果遇見二位堂主,是否可以對他們禮貌些?」
  「哇操!禮貌些?是不是趴地磕頭呀?」
  寄情雙頰一紅,低聲道:
  「屬下只是想請您在遇見二位堂主之時,先主動向他們點頭致敬,好嗎?」
  「哇操!我與他們平行,何需如此的客氣呢?」
  「這……算屬下求您,好嗎?」
  說完,雙膝一屈,就欲下跪。
  賀鶴扶住她,佯作不知的問道:
  「寄情,你為何要如此做呢?」
  「屬下被迫,情非得已!」
  「他們迫你做什麼?」
  寄情疾掠到窗旁悄悄的瞧了一眼之後.重又掠回賀鶴的身邊,低聲道:「二位堂主命令
屬下攏絡你!」
  「哇操!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這……」
  「他們是不是想幹幫主?」
  「啊,您……您怎麼知道?」
  「哇操!自古以來,即經常發生這種事情,以他們目前的崇高職位,如果不是為了想幹
幫主,何必做這種事呢?」
  「總護法高明!」
  「哇操!寄情,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乃是各大門派最忌憚及痛恨之事,你敢做幫兇,有沒
有考慮到後果呀?」
  寄情淒然一笑道:
  「弱女子能逃得出豺狼虎豹之魔掌嗎?」
  「哇操!你們可以向幫主自首及檢舉二位堂主呀!」
  「沒有的,幫主不敢動二位堂主的!」
  「哇操!哪有這種事兒,幹這種幫主又有何意思呢?你知道不知道幫主不敢動二位堂主
的原因呢?」
  「不知道!」
  「哇操!那你怎麼知道幫主不敢動他們呢?」
  「二位堂主在這些年來共計吸收了近百名高手,可是先後因為被派出去執行危險任務而
陣亡了!」
  「哇操!刀口舔血,死傷難免的呀!」
  「不,幫主雖然竭力掩飾,但是明眼人一瞧即知那是幫主的借刀,所以,越來越難擾絡
別人了!」
  「哇操!你們挺看得起我的哩!」
  寄情雙頰一紅,低聲道:
  「屬下慚愧之至,請您恕罪!」
  「哇操!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寄情,你們打算今後如何的混日
子呢?」
  「混日子?總護法,屬下不知您的話意!」
  「哇操!寄情,我不知你們的來歷及苦衷,可是,我不贊成你們目前這種生活,所以才
命名為混日子。」
  「唉!誰願意過這種『高級藝妓』的生活呢?可是,似屬下這種弱女子怎能脫離惡虎的
魔掌呢?」
  「哇操!你所說的惡虎是指二位堂主嗎?」
  「還有……幫主及……少幫主!」
  「哇操!少幫主已經有了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還花心呀!」
  「偶而而已!」
  「哇操!我是不是列入你們黑名單中的一員呢?」
  「沒有,真的沒有,屬下心甘情願的侍候您呢?」
  「哇操!謝啦!說真的,你們以後打算怎麼樣?」
  「這……除了過一日算一日,又能怎麼樣呢?」
  賀鶴聽得心兒一陣激動,立即握著她的柔荑,雙眼緊盯著她道:「哇操!寄情,你是不
是信任我?」
  「相信!否則,豈敢將這種機密事情告訴您呢?」
  「好!只要你們助我除去單于天及單于地,我帶你們脫離此地!」
  寄情身子一震,搖頭道:
  「總護法,不論您與他們二人有多深的仇恨,請您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您可能不是他
們的敵手!」
  「哇操!你怎麼如此的肯定呢?」
  「二位堂主不但功力精湛,聯手武功絕倫,而且已經練成『龜甲神功』,根本不懼任何
的掌力及兵刃。」
  賀鶴神色一變,沉聲道:
  「哇操!真有此事嗎?」
  「不錯!他們是在去年底練成的,除了屬下二人知道以外,即使是幫主、副幫主也不知
道,因此,屬下才請您打消除去他們的念頭。」
  「哇操!他們真的打不死嗎?」
  「當然也有死角,不過,他們一直身穿軟甲護住死角!」
  「哇操!我還是不相信世上會有打不死的人!」
  「總護法,求求您別衝動呀!」
  「哇操!寄情你放心!請你也轉告舒情放心,從現在起我一定會對二位堂主客氣的。」
  「不過,你們必須替我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二位堂主的弱點在何處,要用什麼方式才
可以將他們除去!」
  「好!屬下答應您!一定會盡量讓您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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