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論壇說明 |
歡迎您來到『史萊姆論壇』 ^___^ 您目前正以訪客的身份瀏覽本論壇,訪客所擁有的權限將受到限制,您可以瀏覽本論壇大部份的版區與文章,但您將無法參與任何討論或是使用私人訊息與其他會員交流。若您希望擁有完整的使用權限,請註冊成為我們的一份子,註冊的程序十分簡單、快速,而且最重要的是--註冊是完全免費的! 請點擊這裡:『註冊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
![]() ![]() |
|
主題工具 | 顯示模式 |
|
![]() |
#1 (permalink) |
長老會員
![]() |
![]() 漫說《尚書·洪範》「敬用五事」之「視」
前面我們已經對《尚書》·洪範中的「貌、言」進行了一番較為詳細的闡述,大家應該對「貌、言」有了一定的認識,對二者的功用也都應該有了一定的瞭解,但這還只是《尚書》·洪範中「敬用五事」的一部分,就如同我們的生命是一個整體,我們的生活是一個整體,而「貌、言、視、聽、思」也是一個整體,並且是我們精神和生命的一個整體,其每一個組成部分都與我們的生命和精神有莫大的關係。 《尚書》裡面用「貌、言、視、聽、思」這五個方面作為王者之道,是有著相應的、嚴格的、極高的要求。這個要求實際上就是要深化、優化、強化我們的思維能力和感觀系統,如果我們的思維能力和感觀系統得不到優化或者得不到提升,那麼我們的心、生命和精神就會落在一個低層次的狀態,那麼自己要想得到更好的發展或者有更大的事業,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正所謂「有諸於內必形諸於外」,只有當個人修養得到了提高,那麼個人的狀態也就能保持比較良好的狀態,進而個人自身的人事圈子也就能得到相應的改善。 前面講了貌和言,那麼與貌、言相對應的就是視、聽。貌對眼睛而言,即對視而言;言對耳朵而言,即對聽而言。一個人為什麼有什麼樣的形象?為什麼具備這樣的形象?因為有眼睛在看,孔子有雲:「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孔子的見賢和見不賢也是要用眼睛來看的。實際上這裡的「眼睛」並不僅僅只是我們一般人所認識的用以「觀看」事物的眼睛,而是將它與我們的修為,與我們的心聯繫在一起。 「視」就是眼睛的工作方法。在中國古文之中只有皇上對下面才用「視」,雄視天下、視察工作,不能視事等都是上對下而言,如果皇上不能「視」事,那麼這個國家就有點麻煩了。因此這個「視」在《尚書》中的地位很高,有著極高的政治層面和地位作為支撐,而不僅僅是現代人所說的用眼睛觀察一下那麼簡單。但是不論你是地位高的人,還是地位低的人,這個「視」仍然還是眼睛的功用,所以我們首先要明白我們的眼睛是怎樣工作的。 在佛教裡,特別是在佛教唯實學中,對我們的眼睛和眼實的形成作了相當詳細的介紹。作為一般人經常都在運用我們的眼睛,但是我們的眼睛怎樣為我們工作?為什麼會這樣工作?對此肯定都是一片茫然。佛教認為必須具足九種緣,我們的眼實才能生起。第一緣是「空」,如果我們在封閉的、固體狀的一個環境中,你能不能看見事物?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把一個房間用牆隔開,在這邊房間裡,我們能看見那邊房間中的事物嗎?也看不見。這就稱之為有隔閡、有障礙,因此我們能看見事物,首先就要有一個先決條件「空」,但是「空」也有條件,太遠了我們也看不見,比如我們現在身處龍江書院,那麼美國就看不見;太近了也看不見,太大了也還是看不見,太小了也仍然看不見。也就是說「空」是一個空間範疇,必須具備這種與視覺相適應的空間範疇,我們的視覺才能產生作用。 第二緣是「光明」,如果在黑暗之中我們就看不見,必須要在有光明的地方、有光線的地方,我們的眼睛才能看得見。第三緣是「眼根」,眼根就是指我們要有正常的眼球,瞎子看得見嗎?瞎子肯定看不見,因為瞎子不具備眼根,眼球正常的物質結構都不存在了,他還能看見東西嗎?第四緣是「根本」,根本就是指我們這個生命體,離開了生命體的眼睛還能不能產生視覺呢?那肯定是不能的,因此眼睛還要有一個附著體,即必須附著於我們的生命上,用佛教的話來說,就是必須附著於第八識——「阿賴耶識」上,我們這個眼睛才能起作用。第五緣就是眼睛所觀察的對象——「境」,如果沒有具體的對象,到處都是一片空茫,那麼我們的眼實也不可能發起,也就不起作用。第六緣是「意」,如果一個人心不在焉,將一個事物擺放在他眼前,他也不一定能看得見。也就是說我們要看見什麼事物,就必須把注意力投放在具體的對像上,那麼我們才能看得見,如果我們把注意力回收了,即使眼睛在盯著這個對象,可是心裡卻想的另外一件事,那麼將什麼也看不見。 第七緣——「浸染」。在我們的眼實中還有第七識——末那識,佛教將此作為一個依據、一個根本。根據自己「我執」在浸和染的不同,比如今天看見某人或者某件事,可能產生歡喜心、貪婪心等等之類,有些人看見了會引起貪、嗔、癡等種種感受,這是「染」的力量,而有的人看見了卻沒有這些貪、嗔、癡的感受,而是以平常心對待,這就是「浸」的作用。既然我們形成了眼實,那麼它也就有「浸染」上的區別。 第八緣是分別,即第六識——意識。如果僅僅是眼睛起作用,而不進入我們的思維,不進入我們的精神層面,那麼它只能是一個孤立的鏡像而已,還不具備入「識」的功用。如同我們用照相機照相一樣,一張一張的相片是孤立的、靜態的,但是我們用攝像機或者用其它工具將它們串連起來,編輯一番,那麼就可以形成一個動態的整體。第六識或者說分別的功用也是如此,眼實的具體的產生還需要進行編輯、取捨等一系列的工作。 第九緣是種子,儘管有眼根,但是眼根還是要有種子現前才能產生作用。比如色盲,本人就有點帶綠色盲,那我對綠色的概念就有點模糊。有的眼根有這樣的缺陷,或者有那樣的缺陷,這都是種子起的作用。在佛教裡,對眼睛的種種因緣闡述得非常詳細,即眼實的產生必須要有九個方面的因素,才能促成我們眼實起作用。 「聽」要比眼實的九個作用少一項,它不需要光明,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聽到。這裡,我們通過講貌、言、視、聽、思,把佛教中涉及到的對人體結構認識、產生的一些基本常識給大家作了一些簡單的介紹,從而幫助我們學習如何善用我們的眼睛。 現在有不少從事少兒讀經教育的人,儘管在教小孩讀經,但是如何讀則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問題。佛教講六根盡用,特別是小孩就一定要鍛煉他們的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要全面發展。你要成為一個畫家,那麼你首先要鍛煉眼睛,如果眼睛的觀察力不夠,那還能成為一個畫家嗎?要想當一個音樂家,那麼就要鍛煉你的耳朵,如果聽力不敏銳,那又怎麼成為一個音樂家呢?此外手也要動,腳也要動,總之六根盡用。我常說廚師就是六根盡用,眼睛要觀察火候,耳朵也要聽火候,鼻子要聞,舌頭要嘗,手在動、腳也在動,那真的是六根並用。而作為一般的人能六根同時啟用的時候太少了,就是本人現在也不過就是走點路,至於寫書也不想寫了,一方面眼睛覺得疲憊,手寫久了也會覺得很累,已經談不上什麼六根盡用了。總之,通過前面所述,使我們對眼睛、耳朵有一個基礎的認識, 《尚書》·洪範雲「視曰明,明作晢」,眼睛的功能首先是要「明」,明者,善於觀察事物,但是只有「明」還不夠,還要達到清晰的境界,入細入微,條理清晰。 《尚書》·洪範雲「聽曰聰,聰作謀」,耳朵一定要做到聰,只有聰還不夠,還要達到聰的極深境界,僅僅是聽不行,還要善於聽,聽到以後還要做謀,作為我們謀劃、策劃、判斷、決策的一個依據。我們常說聰明,實際上就是指善於使用眼睛和耳朵。所以在視和聽這兩個方面我們一定要對它加深認識。 視代表了我們對處部事物的觀察,與我們前面所講的貌相對應,但是實際上視本身也是一種貌。我們常說眼睛是靈魂的窗戶,為什麼眼睛是靈魂的窗戶呢?有時一個人坐在那裡不說話,一樣可以被別人窺測到他心裡在想什麼,是喜、是憂、是樂等等之類。一個人不說話,他真的很安詳嗎?或是很急躁嗎?又或是很疑懼嗎?亦或是很恐怖嗎?等等這些都可以看得到。這是因為人的情致活動不自覺地就通過眼睛這個窗口,而把自己深處的信息暴露出來。 我們在分析、判斷人的時候,可以很容易地通過眼睛來判斷出一個人的正、邪,孟子有雲「胸中正,則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如果一個人心中無鬼,堂堂正正,他目能視人,有的人做了虧心事,有過錯,他就不敢於別人對視,總是把眼睛移開,因為他心虛。受了委屈的人或者倒了霉的人,他的睛神確實是低人一等,有時低兩等、三等的感覺都有。有的人眼神狡詐、有的人眼神很善良、有的人眼神很粗暴、有的人眼神很溫良、有的人眼神很勇猛、有的人眼神很怯弱、有的人眼神很聰明、有的人眼神很愚蠢、有的人眼神很深遠,特別是和一些高明的人來往,你就能感覺到他深邃的目光、有的人眼淺皮薄,有的人一看就覺得他胸量很大、有的人一看就覺得他氣量很小等等。這些是在性格上的感覺。 另外還可以有精氣神上的感覺。有的人一看他的眼睛,神采奕奕,有著旺盛的生命力,精氣神很足,有的人一看就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兩眼無光,等等,所以用精氣神來審視一個人的眼睛也很重要。不知道各位對這個眼睛的妙用有沒有感覺,如果有感覺就可以在這方面進行一些訓練。 以前梅蘭芳他們這些大師演戲,那豈止是眼睛能動。平時他們養鴿子,用來觀察鴿子的遠近飛翔,眼神一動哪怕只是一個很弱小的角度在眼中變化,他都可以在眼神上表現出來,喜、怒、哀、樂、憂、恐、驚招之即來,來即能現,他們的臉譜變化很快。我們大多數人都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要想讓我們的眼神和高明的演員一樣,說笑就笑、說哭就哭、說怒就怒、說悲就悲,那還沒有這樣運籌自如的功夫。但是你在一定的場合上,需要練就這種功夫,通過眼神上的變化來傳達自己的信息。有的人眼睛一瞪你就打寒顫,你想一想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的人一看就非常親切,非常能夠為人所接納,這又是什麼樣的眼神;有的人一看他的眼神就使你要離他遠一點,就感覺到這個人惹不起,是什麼原因自己都說不出來。 在相法中對眼睛也做了很多區分:如獅眼、龍眼、虎眼、豹眼、雀眼、三角眼、吊眼、琥珀眼、單鳳眼等等,根據仁、義、禮、智、信的不同,個人眼睛的擺設和味道也不同,對大奸大惡的人的眼神也有所描述。 我們要善於通過對眼睛的觀察,並善於使用我們的眼睛,從而為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服務,自己的眼神修煉好了也是一種愉快,也是一種修養。當我們在校正自己眼神的時候,實際上是對強大內控能的一種鍛煉、是對自己自控力的一種鍛煉。很多人對自己的眼、耳、鼻、舌、身都沒有自覺的自控,更談不上提高、優化。女性往往是到美容院做保養,或是買點美容品來打扮自己,這些都是外在化的打扮。如果要更深、更細的把自己美化起來,其根子還必須落實在心靈上。所謂相隨心變,眼神更是隨著心靈的變化而變化。有些煉氣功、法術走火入魔了,我們一眼就能看的見,有些人神誌錯亂或即將錯亂,我們同樣也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可以感覺到他們在神智上的微弱變化。 精神的內控力對自己修養的提高往往就是通過對這些形像上的關注而提高。有的人語言快,我就說語言慢半拍才好;有的人語言太慢,則希望他的語言快半拍多好;有的人眼睛過大過圓,則建議他關半扇窗簾;有的人說話聲音又高又尖,我就建議他低下來,說話聲音高別人聽起不舒服,音階高是不吉,必須把音放低下來;聲音階高的人說話一定在喉結,所謂「聲發於喉者多兇;聲發於丹田者祥和」,因此我們說話運氣要善於使用丹田,不要用之於喉。專門學習唱歌的人都知道用聲帶來唱歌簡直是笨人一個,幾分鐘就使聲帶撕裂、出血,善於掌控的人就不會使用聲帶而是用丹田。本人從自己講課的過程中也慢慢體會到這一點,以前剛開始講課的時候,說個四、五十分鐘下來後,累的要死不活,多吃幾顆洋參丸都不解決問題,於是想怎樣使自己說話連續說上幾個小時也不累,自己就慢慢琢磨,後來一下就找到了感覺。首先說話不能急,要慢條斯理,另外就是盡量把聲音壓低一點,讓聲音自然沉下去,在頻率不高聲音又下沉的情況下讓它自然而然的發作,以至於這樣講上幾個小時後也不會狼狽,但是還是害怕進入興奮的狀態,因為只要一興奮起來當時不覺得什麼,過後還是會感覺到非常疲憊。所以我們在理解視和聽的過程中,要明白它們是雙向的,即視對貌而言;聽對言而言。 我們自己要善於觀察眼睛的功能。以前有部外國人拍的片子名字叫《凝固的時間》,它拍攝的是一個舞蹈演員在0.1秒鐘之內的鏡頭,但它這個鏡頭使用了上百台照相機從不同的角度同時按下快門,再按照一定的順序,通過空間全部表現出來,儘管拍攝時間上是同時,但是要在空間上表現出來還是需要通過時間的游動。 我們對人和事也要學會善於變換不同的角度進行觀察。所謂「觀察」,就是需要通過時間和空間對某個人和某件事,進行反覆的觀察、分析,然後再加以一定的判斷。以前我年輕的時候,本光法師常對我們說毛經常講「二分法」,即既要從正面看問題也要從反面看問題,但是僅僅這樣是不夠的,你們不光要學會從正反兩方面看問題,還應該要學會從側面看問題。成都武侯祠有副對聯寫到「能攻心則反側自消」,既有反面還要有側面。那什麼是側面?既非正面也非反面,既非左派也非右派,那是不是就是中間派呢?也未必就是中間派。 領導一般總是習慣於從上面看問題,而普通老百姓則總是習慣從下面看問題,這其實都是片面的。領導者應該深入群眾、深入生活,由上而下調查研究。那麼下面的人呢?要上去是不可能的,如果讓老百姓到省長、市長的辦公室去坐幾天,去行使一下領導的權利是不可能的。古代當權者可以「降貴屈尊」而「禮賢下士」,但是老百姓就不可能被皇帝請到家中去做客。當然中國歷史上也有那麼幾位皇帝玩了一些這類的名堂,如漢文帝、明太祖、康熙、乾隆等都搞過什麼百叟宴、千叟宴之類。到了現代,也搞過一些與此類似的勞模會等,在「國慶節」、「五一節」的時候,將這些人請到天安門層樓上的觀禮台上去觀禮,但這樣是否就真的上去了呢?其實這還談不上什麼由下而上,即使有些人下而上了,但是否就真正代表了整個老百姓們都由下而上了呢?當然話又說回來,自古以來,所謂的權貴中又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是大權在握呢?除了皇太子之外,一般做官的都是從四書五經開始讀起,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然後當縣官、州官、府官,再進部委,還是需要一級一級的由下而上,只不過這個過程非常緩慢慢。因此由上而下容易,由下而上困難。 那麼對於我們的眼界應該如何打開呢?但是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非常缺乏主動性。這個「視」是我們的眼睛對外部事物的觀察、分析、判斷,我們不僅僅要正面的看,也要反面的看,還要側面的看,既要學會從上面看也要學會從下面看,而從左邊看也可以,從右邊看也依然可以,也就是說要多角度、多方位才能進入最佳的觀察狀態。比如從事攝影,有時為了要拍出一個好鏡頭,恐怕就要花上很多時間去等候,要選擇若干個視覺最後才能找到一個最佳點,其實我們使用眼睛也需要這個最佳點。 人與人交往,通過觀察、分析,怎樣才能和別人把關係搞好,怎樣才能把事情做好,都存在著訣竅。有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而有時是「得來全不費功夫」,而其中的經驗教訓在什麼地方?這個火候又在哪裡?這就需要我們學會善於思考,也就是說當我們動眼的時候,一定要善於動心。 |
__________________ 百戰功成老太平 優柔誰肯苦爭衡 玉鞭金馬閒終日 明月清風富一生 |
|
![]() |
送花文章: 14708,
![]() |
有 3 位會員向 NKNK 送花:
|
![]() |
#2 (permalink) |
長老會員
![]() |
![]() 漫說《尚書·洪範》「敬用五事」之「聽」
眼睛和耳朵是一體的,如何聽也是一體的。 《尚書》中有云「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在魏徵諫唐太宗時也反覆提出並強調這個問題。要聽取各方面的意見,而不能僅僅是聽一家之言,為什麼要這樣呢?中國自古以來就有階級或階層之分:士、農、工、商、兵,到了近代又稱之為:工、農、商、學、兵,而到了現在則更加複雜,可謂三萬六千行。既然有如此多的行當,那麼每一行就有每一行生存的價值,就有它存在的理由,就有它意義之所在,也就有它於其它行當之間易於產生的矛盾之處,如何才能把這其中的陰陽調理好呢?那麼你就要「兼聽」,只有「兼聽」,你才能把握住各個方面的矛盾所在、利害所在,進而才有可能找到一種協調解決的方法。那麼作為上面的領導同志而言,要聽取各方面的意見,而不能僅僅是聽一家之言,對整個社會必須要一碗水端平,陰陽要協理平衡,這就是「兼聽則明」,如果國家的陰陽不平衡,那麼就會「偏聽則暗」。在事與事、人與人之間經常都會處於矛盾狀態之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道理是越說越不清楚,但是自己心裡應該有一把秤來權衡、品評各家之言,從中找出一條理順矛盾、理順是非的道路。 當然聲音和前面我們所說的眼神一樣,眼睛有它的正邪、有它的剛柔、有它的聚散、有它的歡喜憂愁,聲音也同樣可以表達出這樣的信息。有的人說話有陽剛之美,有的人說話有陰柔之美,有的人燕語鶯聲讓人聽起很舒服,有的人一發言就讓人覺得煩躁不安,有的人說話如春風拂面喜氣融融,有的人說話帶殺氣讓人不寒而慄,所以通過一個人的聲音也可以達到對這個人的瞭解。前面我曾說聲音和眼神一樣俱是內相,眼神可以通過內表於在外而成為外相,聲音也是如此,也可以通過由內而外而成外相,它可以將你內部心靈深處的一些東西透露出來。因此對聲音的解釋也是一門學問——音相學,說話高八度不吉,說話氣如游絲不吉,說話過剛不吉,說話過柔不吉,一定要做到剛柔圓潤。 前面我們已經對語言進行了相當多的闡述,但是由於語言、聲音和耳朵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所以這裡再多說一下語言這個問題。首先要純潔語言、端正語言。成都人說話愛帶把字,這不好,一定要把這種把字省略了。北京人說話特別是在有教養的家庭之中如以前的書香門第、官宦之家,對於說話就強調四個字,即一定要做到「字正腔圓」,說話一定要堂堂正正。聲音要放抻,就跟眼神要敢於放正一樣,眼神放正表明心中無邪,聲音放正也表明了心中無邪,如果心中有鬼,眼神放不正,心中有鬼,語言也放不正。字正腔圓會使我們在社會交流中給別人一種堂堂正正的感覺。可以說聲音也需要美容。 另外語言中要盡量刪除廢話,有的人你聽他說話,說了半天也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我們現在常說手機中總是收到很多信息垃圾,其實我們說話之中也在不斷地產生若干語言垃圾。這種語言垃圾並不是在說那些下三爛、黃色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主要是指那些對別人不恭敬、不禮貌,那些有背於仁、義、禮、智、信,那些有背於禮義廉恥的語言,這些一定要刪除。所以不僅要純潔我們的語言,而且還要精煉我們的語言,要養成這種良好的習慣。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有時候談工作之類用幾名話就可以說的很清楚,但是有的人半天都說不明白,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良好地開展工作嘛。如果你是一位老總,如果碰上下面的人給你匯報工作,說上一兩個小時都還沒將事情說清楚,你可能馬上就會炒他的魷魚了。所以在語言的管理上,要盡最大可能來提高我們的思維能力,思維清晰,語言絕對清晰;思維模糊,語言一定是模糊的,可以說語言和思維是一體的,通過鍛煉我們的語言能力實際上反過來就可以鍛煉我們的思維。 我記得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本人訂了一本叫《哲學研究》的雜誌,有一期雜誌刊載了一篇關於經濟思維的文章,就是說怎樣才能使思維少走彎路,一加一等於二這很簡單,但是一加一減一再加上二分之一平方什麼等等的就太麻煩了。明明一加一就等於二了,但是你要轉彎抹角的來說明一加一等於二,那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了。因此我們要學會在語言上、思維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功夫。 通過對語言的錘煉,可以使我們在社會交往之中處於有利的地位,同時也處於有益的地位,另外通過對語言思維的優化提高,也就能為我們的生命節約了時間,實際上就是無形的優化了我們的思維、延長了我們的生命,這樣的事情何不樂而為之呢?所以對語言的把控、對語言的優化、對語言的提升,也是對我們的思維、我們的心靈的一種提升。 平時大家講閒話習慣了,很少能嚴肅認真地對待自己的講話。如果是在官場裡面特別是遇到高級領導同志,遇到重要關鍵的時刻,你若不知道怎麼說話,或說話讓人不知所云,你就完蛋了,就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在講「貌」的時候我曾舉了出自三國時期的一個例子,剛滿七歲的鐘會與八歲的哥哥鍾毓一起去拜見魏文帝,哥哥鍾毓緊張得汗流不止,可當弟弟的卻從容自然,魏文帝感到很奇怪,就問老大:「卿何以汗(你為什麼渾身冒汗)?」 古時在皇帝面前語言沒有到位就叫失儀,失儀在古代的禮法上說是要治罪的。但是哥哥鍾毓回答的很得體「戰戰惶惶,汗出如漿(見了皇帝天威,顫顫慄栗汗出如雨)。」文帝又問小弟弟鐘會:「卿何以不汗(你為什麼不出汗呢)?」 鐘會則非常巧妙地回答到「戰戰慄栗,汗不敢出。」二者在語言藝術的火候上都把握的相當到位。 以前在一本書裡面曾寫到這麼一場官司:有一次南京舉行祭孔活動,在古代祭孔活動如同皇家慶典一樣,是一件非常嚴肅的國家大事,要求非常嚴格,參與者都必須衣冠整齊,遵照規矩,然後三步一磕頭的在孔廟裡行禮。那個時候在這樣的大典中如果有失儀,輕則丟紗帽重則丟腦袋。當時有一個人就奏了一本,彈劾他的一個同僚,說此人在祭孔的時候,左顧右盼,衣服的鈕子都沒有扣好,小衣都露在了外面,犯了失儀之罪。後由巡撫審這個案子,巡撫一看被告是他的一個朋友,但是原告又是一個惹不起的大官,怎樣才能幫自己的朋友說話,這就是一個考語言的問題了,他又不能打圓場,這個圓場也打不起,特別祭孔這個儀式是很隆重的。結果他手下的紹興師爺就是不一般,就讓他給被告作證,並讓他如是說'我在前面帶頭禮拜不敢後視',就這麼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話,不僅僅把被告救了,而且還將了原告一軍。因為當時原告的位子是在被告的前面,你既然在被告的前面,你怎能看到你身後人的穿著?又如何能看到他行為不端呢? 很多時候事情裡面都是盤根錯節,如同一團亂麻,語言能否得體,能不能抓得住要害,這是非常考驗一個人的。但是如果我們能對思維、對語言進行錘煉,進行修整,那麼我們對語言、對思維的駕馭能力就會得到提高,還是我那句老話「你能夠知道你下一分鐘想什麼嗎?你能夠知道你下一分鐘說什麼嗎?」,一般人做不到的,但是如果如實的進行了對思維和語言的一番功夫,那麼我下一分鐘想什麼我知道,我下一分鐘說什麼我也知道。因為這時思維的路數已經可以做到自控了,你能夠把握住自己在什麼環境之中、在什麼人面前,在什麼事面前,該說什麼樣的話,什麼樣的話才得體,實際上你已經心中有數了。有時我們可以看到評價某畫家胸中自有一番丘壑,如果胸中沒有一番丘壑那麼筆下那個畫也就畫不出神韻來。我們也大都知道成竹在胸這個典故,但是要想成竹在胸,你就必須有我們前面所說的在思維和語言上的功夫,用《大學》的話來說就是「格物致知」,只有將這番基本功練到家了,你才能夠把這方面的本事顯示出來。 我們通過眼睛可以看一個人的精氣神,可以看一個人的正邪、勇怯、喜憂等等。同時也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聲音來判斷一個人的吉凶禍福。面對氣若遊絲的人,你能說他身體健康嗎?有的人聲如洪鐘,那你會覺得這個人在勢上、在力度上,自然也與別人不一樣。有的人說話悠揚高遠,對此大家可以仔細去品味一下我們偉大人物的聲音,如毛澤東1949年在北京天安門城樓上向全世界宣佈「中央人民政府正式成立了」,那其中所蘊涵的大氣、剛性,那種穿透世間一切的力量,讓人回味無窮,心潮澎湃。 聲音也同樣是我們心靈的窗戶。我們對別人的聲音都有一種天然的觀察能力,有些聲音我們接受,有些聲音我們不接受,有些語言我們歡喜,有些語言我們不歡喜。受歡迎的語言是怎麼一回事,受人討厭的語言又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那麼就要學會善於把控自己的語言,一方面要使自己的語言為他人所接受,更要做到使自己的語言為他人所樂意接受,千萬不要使自己的語言引起他人的討厭和反感,有些人總是不自覺的陷入了使人反感的狀態之中,而又不知檢點和反省,這樣就處在一個可悲的地位之上。 語言既然分陰陽,那麼這個陰陽究竟該如何去感覺呢?又怎樣去把握呢?語言可以表現出一個人的吉凶,那又如何使自己的語言能趨吉避凶呢?當然這一系列的修養鍛煉都跟自己的內修是分不開的,自己的內修越高明,那麼自己的語言駕馭能力也就越高明,可以說語言和眼神的使用於我們內修的關係密不可分。 一個有教養的人,他的語言就能夠表現他教養的氛圍,一個沒有教養的人,他的語言表現出來的確就顯得沒 有什麼教養。沒有教養的人不一定是壞人,有教養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好人。那麼沒有教養的但又是好人的人,該如何通過自己的語言和思維的修養而使自己達到有教養?有教養的但不一定是好人的人,又該如何通過深化自己的修養把自己培養成為更有教養,心又善良,而讓這兩者更好的和諧起來。在諸葛亮的《心書》中有這麼一句「有溫良而為詐者,有外恭而內欺者,有外勇而內怯者,有盡力而不忠者」,有些人形像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上內心陰險狡詐。像這種人你說他沒有教養嗎?如果他沒有教養他就不可能貌似溫良,但是他的心又狡詐陰險,那你又怎樣把這個心態調整過來。 有時是貌和心不一,有時心與口不一。當我們在對別人的分析觀察的時候,你是否能夠通過他的語言來感覺他是心口如一呢?還是心口不一呢?而當我們在使用語言的時候,我們給別人造成的印像是心口如一呢?又或是心口不一呢?這就需要我們認真地去揣摩和咀嚼其中的滋味。如果我們不善於調配自己的思維、語言、形象,我們講貌、言、視、聽一體(當然還有思維,思維裡有一個心在那裡起主宰作用並總體掌控這一切,我們將在後面對此加以闡述),那麼我們的貌、言、視、聽就會各行其道,不得協調,別人看了就會覺得要麼滑稽,要麼莫名其妙,要麼神經錯亂,要麼兇險狡詐難以揣摸。 有的人喜怒無常,有的人喜怒不形於色,這都可以通過語言和眼神而有所感覺。語言是我們聲音的釋放,同時也是我們精氣神的一種外露。前面說有些人說話氣如游絲,這種人要麼身材很糟糕,要麼就是處於一種極其不利的狀態。比如在檢察院工作的朋友,你們可以想一想平時審案的時候,那些被你們調查的人說話是不是大都低三下四,沒有什麼底氣,這就是《易經》裡所說的「失其守者其詞屈」。有的人在沒有失勢的情況下會有先機先兆,從相面上說有面如土灰、面如瓦灰或面上帶煞。同樣在聲音上也可以看到,有的人莫名其妙的聲嘶力竭、氣急敗壞,他會不自覺地處在這樣一種語言角色狀態之中。當一個人處在這種狀況的時候,也就是他倒霉的時候要到了。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他已經失控了,情緒上不能自控,理智上不能自控,這樣的人,如果在官場上他的結果已經可想而知,同樣在企業競爭之中、商道之中也會存在這種因果關係。所以我們隨時隨地都要保持一種清醒的頭腦,用這個清醒的頭腦監控、調控我們的身心,調控我們的視聽,調控我們的貌言。 我們講貌、言、視、聽、思是一個整體,這是王道、王者的學問,它出自《尚書》·洪範。周武王克殷後,要收集先王典籍,從堯、舜以來,至夏、商歷代以來的檔案文獻,就和當年毛澤東進入北京後,首先就把明清檔案管理的實錄全部拿到他的書室慢慢研究一樣,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這是因為治國平天下離不開前代的經驗。殷紂王的叔叔箕子是朝鮮最早的祖先,後來周武王封箕子於朝鮮,兩漢的時候稱之為箕子朝鮮。箕子勸諫殷紂王,反被關進了監獄。當周武王克商以後,面對所得到的前人治國經驗,無法從中理出頭緒,於是周武王把身為囚犯的箕子放出來,並非常虔誠、謙虛的向箕子請教,箕子這才把歷代政治興亡的關鍵——洪範九疇,即治理國家的九種大法,用現在的話講就是憲法九條。 在這九種統治天下的招術中,第二條就是敬用五事——「貌、言、視、聽、思」,提出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王者風範,指出了要當好一個王者、一個君主,就需要在「貌、言、視、聽、思」這五個方面來進行修煉。這個修煉的火候上去了,那麼你治國平天下的能耐就具備了。如果這個方面的能力差,用孟子見梁襄王所說的「望之不似人君」,那麼你這個國家要想得到良好的治理就很艱難了。如果一個國家是昏君、庸君當道,那這個國家就可能會受到別人的欺凌。首先就會被自己國內的老百姓、自己的臣下看不起,春秋戰國的時候,孔子就曾說過「亂國去之,治國就之」。所謂良臣擇主而仕,良鳥擇木而棲,大家都是雙向選擇,不僅僅當君主的可以選擇賢臣,賢臣也可以選擇君主。你這個當皇帝的不對,我換一個主子就可以了,我給你的建議、我的膏藥在你這裡賣不掉,我換一個買主去賣就行了。但是到了秦始皇一統天下以後,就像孟子所說的「無所逃於天地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種雙向選擇就又不行了。 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對待這「五事」呢?作為一個管理國家大事的領導,作為一個企業管理者,作為某個部門的負責人,總之作為某個圈子的最高負責人,其關鍵就在於你要入局,就要像模像樣。因為貌、言、視、聽、思這「五事」對大家都是平等的,如同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老百姓也可以對自己的貌、言、視、聽、思這五個方面進行修養,進行優化,進行提高。現在對其它方面投資的人很多,但是對自己的貌、言、視、聽、思,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身心性命的修養、錘煉這方面能願意投資的人則很少,甚至還不知道這也是一個投資方向,不知道這個投資真是利不可言。為什麼會這麼說呢?正如我在龍江學院的章程中寫到的一樣,「欲成事者,先需成人;欲成大事者,先需成大人」,必須要有大人的素質、君子的素質,那麼你才可能幹大事,才能幹得了大事。那麼我們對自己的貌、言、視、聽、思,就應該向大人、君子看齊,也就是說要學習歷代聖賢如孔子以及他們所遺留下來的典籍如《四書五經》中的道理。 嚴格來說《尚書》是五經之首,《易經》尚還不是五經之首。 《尚書》是歷代聖王的典籍,從堯舜開始,然後夏、商、週的聖王、賢臣良相們治國修身的大略,最早現於《尚書》。 《周易》是周文王所演,而堯舜過了一千年才有周文王。所以我們說對貌、言、視、聽、思這種修養的提高的確是必要的,而且對我們成年人來說是迫切的。我們說少兒讀經是救孩子,但我們有位朋友則說「救救孩子都是說來玩的,要先救救孩子的父母才是真的」。為什麼呢?教育者需先受教育而成,你自己都立身不正,用孔子的話來說「未能正已,焉能正人」。小孩子童心爛漫,但他們仍然有測人之眼,這個叔叔可不可愛,那個阿姨好不好,他心裡面都有數。你如果是堂堂正正、純潔善良的人,他接受你;如果你這個人心術不正、毛病深沉,他可能就會童言無忌,並對你不接受、排斥你。而且如何對青少年進行熏陶,是身教重於言教,你自己身教都不到位,還能把小孩教育好嗎? 另外一方面對於那些從事少兒讀經的人,他們對《四書五經》的理解、認知、消化、感受到底又如何呢?在少兒讀經一事上一定要強調儒家的道統和法統,那麼儒家的道統和法統是什麼?就是說儒家的《四書五經》不是說來好聽、好玩的,也並不是喊幾句口號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它必須涉及到個人的修養層面上,仁、義、禮、智、信必須付諸於個人的實踐,如果自己不用仁、義、禮、智、信來進行實踐、來改造自己、來變化自己,那麼「口誦堯舜之言,身行桀紂之事」也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對於少兒讀經以及從事少兒讀經的這批人,首先自己在對儒家經典的理會和接受上就要以身做則,僅僅在那裡說而自己不修是不行的,總之強調自修非常重要。 自修在仁、義、禮、智、信上,本人認為就是「仁信忠恕,理義廉恥,大智大勇,利國利民」。要大智要大勇,那從哪兒來?就必須要通過在仁、義、禮、智、信的修養上提高才行,要踏踏實實地行其道,否則在自己的眼神、自己的聲音上所表露出來的境界就不行。有的人聲音聚,有的人聲音散,有的人聲音高,有的人聲音低,有的人聲音剛,有的人聲音柔,有的人聲音吉,有的人聲音兇,從簡單的音上我們就可以做出一定的判斷。但是如何把這種修行落在我們的實處,我反反覆覆的強調要把這個變成自己修養的實,當這方面轉換了以後,那麼其它方面就自然而然得到了轉換。 說到這裡還有一種說法,老子《道德經》說「視之不見曰夷,聽之不聞曰希」,在我們的社會生活之中,總是會有一些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的東西,讓人視之不可見,聽之不可聞,那麼在我們社會生活中冥冥中又起著作用的東西是什麼呢?這個力量又是什麼呢?老子把它稱之為「道」,他對道有各種不同角度的描述:「道可道,非常道」、「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恍兮忽兮,忽兮恍兮」等等。 《黃帝陰符經》有云「瞽者善聽,聾者善視。」有的人是瞎子,但是瞎子比不聾的人還善聽,有的人是聾子,但是聾子比不瞎的人還善於觀察,這就是《黃帝陰符經》裡所說的「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三反晝夜,用師萬倍」。 《黃帝陰符經》非常了不起,是道教的心經,正所謂「道德五千言,陰符三百字」。怎樣不用眼睛而使自己的眼睛的功能得到最佳的發揮,怎樣不用耳朵而又使自己的聽力得到無限的擴張,這屬於更高層次的修養,對「道」沒有感覺的人是無法體會其中的奧秘,這裡我們暫時不說這麼深,我們只需要知道還有一個比我們眼睛更能看、耳朵更能聽的更高層次上的東西存在。 我們要做到《尚書》中所說的「貌曰恭,恭作肅;言曰從,從作乂;視曰明,明作哲;聽曰聰,聰作謀;思曰睿,睿作聖」,要連續在兩三個層次上進行拔高和提升。眼睛要看,但是要看的明明白白,不能自己騙自己,不僅要看的明白,而且還要看的非常清晰,這個清晰表現在因果上,表現在諸多複雜局面上,「明和晰」是眼睛上的功夫。耳朵的功夫是「聽曰聰,聰作謀」,耳朵不僅能聽而且越聽越聰明,越聽越會聽,聽了以後不僅僅是在「聰」上而且要落實在「謀」上,要在錯綜複雜的矛盾環境之中都有應對的方略,「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我們需要在聽上下功夫。 怎樣善聽?怎樣善視?這就需要我們「空其心」,要把自己的主觀成見排除。我經常反覆和一些朋友說,別人講話的時候你不要隨意插話,要老實認真聽,要把別人的話聽清楚、聽明白,不要在別人剛說一句你就接下一句,然後就語言交鋒,結果誰也沒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這就成了西方人說的「聾子的對話」,自己既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也聽不明白別人在說什麼,這樣就會於人於己都帶來麻煩。莊子在《齊物論》內就談到,比如說我們倆人辨論,我勝了你輸了,真的是我贏你輸了嗎?你勝了我輸了,真的是我輸你贏了嗎?所以兩個人吵架,往往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怎麼去判斷?那麼請一個人來評判,如果此人同意我的看法而否定他的看法,既然此人都跟我站在一個立場上了,那還有資格來裁判這個事嗎?如果此人不同意我而同意他並反對我,那麼此人既然跟他站在一個立場上,也就沒有資格來當裁判了。莊子在這裡就把語言的弊病、語言的破綻說得非常到位了。 《易經》有云「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聖人之意其不可見乎」,語言有語言的局限性,語言不一定能夠傳達我們內心的信息,因為某些內心的信息是無法用語言表達,有時候是不方便用語言表達出來的。語言有語言的虛偽性,語言有語言的片面性,語言有語言的陰暗性;有些語言是進攻性的,有些語言是防禦性的,可以說語言本身就和我們社會關係一樣,社會關係有多麼的複雜語言也就有多麼的複雜。所以我們在接受語言或者使用語言的時候,就一定要認識並善於處理這種複雜性,在自己心裡面要安置一個警察,從而把自己的嘴巴管理好。我想這樣做就可以少出錯,俗話說「言多必失,言多必詐」,這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語言多了難免有失,語言多了難免有詐,意氣來了的時候一說話就拍巴掌,但是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又有幾分可靠性,這就很難說了。所以我們一定要看到語言的實質是什麼,要學習如何才能善於把握語言,要學習如何才能使語言進入良性健康的軌道。 我們常說「要少說一些費話」,學佛首先要戒「妄言、綺語、兩舌、惡口」,這都屬於語言的不淨業。妄言是亂說一氣不負責任,綺語是惑亂人心的語言,兩舌是挑撥離間、是是非非的語言,惡口是傷人的語言、誹謗他人的語言,這些在佛教裡面都為戒律所不容。我們一定管制自己,必須要將這些「語言的不淨業」從自己的語言裡請出去,一定要使語言純潔化。 儒家講「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動」,這幾個「非禮」也就是要對我們的語言、行為等都進行化修飾、美化和包裝,這個包裝並不是貶意的包裝,是我們自身修養的需要,是提升我們自己語言能力、提升我們人格魅力中不可缺少的一環,這對我們圓滿自己的人格,對完善優化自己的人格,並對自己的形象、氣度、語言、處事等等這一切上都是很重要的。我也希望各位朋友看了這些說法以後,能夠主動地、自覺地對自己的「貌、言、視、聽、思」進行修養,而當你在進行'貌、言、視、聽、思「的修養時,實際上是我們的心在起作用,那麼我們的心也就得到了修養和提高,也只有在我們的心真正得到了提高以後,我們在」貌、言、視、聽、思「上才能得到真正的修養和提高。 |
![]() |
送花文章: 14708,
![]() |
有 3 位會員向 NKNK 送花:
|
![]() |
#3 (permalink) |
長老會員
![]() |
![]() 漫說《尚書·洪範》「敬用五事」之「思」
貌對視而言,言對聽而言,這是相對應的關係。在社會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形象,同時也會很留意他人的形象;我們經常都在使用我們自己的語言,同時也會很在乎別人的語言,那我們應該給親人、給朋友、給別人、給社會留下什麼樣的一種形象呢? 國家有國家的形象,領導有領導的形象,老闆有老闆的形象,老百姓有老百姓的形象,不論善惡、不論貴賤都有一個相對應的形象。社會是由各個不同階層的人構成,但有的形象可以不受階層的約束,正所謂貧賤之中也有君子,貧賤之中也有隱士,也有很高明的人,那麼他們的形象該如何去感覺?有的人現在身處貧賤之中,但日後可能大富大貴,對此我們該如何見其先機?有的人現在雖然大富大貴,以後則可能一落千丈,說不定被「雙規」或是蹲監獄了,我們是否也能見其先機呢?因此這個貌很重要,而我們這個眼睛也非常重要,我們要善於在貌和眼睛之中找到微妙之處。 語言從嚴格上來說也是一種相貌、一種形象,對於語言形像這兩次談得比較多,可以說是將其擺在比較重的地方來談的。面對語言的剛、柔、輕、重、緩、急等等之類,它們所要表達的是什麼樣的內容呢?我們的耳朵該如何去觀察通過語言所表達出來的信息以及語言中所蘊涵的複雜信息呢?我們該怎樣去破譯這種信息?反過來說我們又該如何去調理自己的語言,如何去豎立自己的語言形象,如何優化自己的語言,提高自己的語言藝術,這些都非常重要,都是我們修養範疇中一個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環節。 但不論是貌、還是言、或是視聽,其主人都是我們的心,即我們的思維器官。孟子曾說過「心之官則思」,離開了我們的思維,語言就無從表達。我曾多次說過「語言是有聲的思維,思維是無聲的語言」,思維有多清楚那麼相應的語言表達就有多清楚,思維有條理則語言表達也有條理,思維對外界事物分析判斷準確則語言也可以相應地表達準確。但是我們思維和情感中的許多內容有時不方便用語言來進行表述,我們在聽語言時往往都沒有留意到語言的這種片面性、不準確性和虛偽性,這應該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我們大家經常都在彼此客套之中,但是客套起來其中又還能有多少真話呢?每個人隨時都在算計之中,這種算計的心理狀態能讓其在語言中敞風、見陽光嗎?所以有些心理活動、思維活動是不可能通過語言得以表達。故語言經常都是轉彎抹角,特別在某些厲害是非較重的場合之中、在厲害悠關的關係之中,那麼這時候所表現出來的語言一定都是經過了裝扮,通過了修整,化了濃妝,但是不管怎樣變化,這一切實際上都是通過我們的思維來調控、來駕馭。 我們都會說話、都會思想,都有自己的情感,但是這個「思」實際上包含了思維和情感,既包含了理性部分,又包含了非理性部分。理性部分的好說,非理性部分則不好說,因為情感就屬於非理性部分,意志也屬於非理性部分,它們都有很多複雜的層面,我們的精神也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多維空間。思維,理性思維,邏輯思維,嚴格來說這些思維大多數是屬於科學家、哲學家們,特別是搞數學、物理、化學、工程的這些人,他們的邏輯性強,因此他們較多地屬於理性空間。而從事文學、藝術的這些人,情感空間則要豐富得多,理性空間可能相對要薄弱一些。 情感非常的複雜,酒色財氣、貪嗔癡慢等等所謂七情六慾的東西,都是在「思」的這麼一個大範圍以內。我們起心動念,念頭一起或善或惡、或淨或不淨、或有益或無益、或有用或無用、或清晰或糊塗。我們每天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和自己的念頭打交道,自己與自己的內心活動打交道,但是自己的內心世界究竟是如何展現的,我們的心又到底是如何工作的,一般人都不知其然,下一分鐘自己想什麼誰也不知道。平常我們總是說對自己的內心最為熟悉,而要瞭解別人的心理活動畢竟就隔了一層皮,於是很多人都愛說「我不是你肚子中的蛔蟲,那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呢?」但是實際上當面對自己的心理活動時,可以說比他人的心理活動更為陌生。大家可以試想一下我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我自己又是怎麼回事?一般來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別人的缺點一眼就看出來了,看別人的毛病也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看自己的毛病就非常艱難了,總覺得自己什麼都是對的,別人甚麼都是錯的,如何才能真正地把握自己、認識自己呢? | 老子在《道德經》上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要達到「自知、自勝」,遠比達到「知人、勝人」要艱難得多。明朝著名理學家王陽明先生就曾說「破山中賊容易,破心中賊難」,要打敗對方容易,但是要擊敗自己卻非常艱難,殺雞、殺狗甚至殺人可能都比較容易,但是要自己拿了刀割自己的脖子或是在自己身上割一塊肉下來卻很艱難。這是為什麼呢?自己有「切膚之痛」啊。因此,我們最熟悉的精神世界同時又是我們最陌生的精神領域。 我們如何提高自己,如何優化自己、如何昇華自己、如何強化自己。作為現代人處於這麼一個競爭激烈的社會之中,如何使自己在社會生活中、工作中確立自己的優勢地位,使自己能夠立於不敗之地,這就需要使自己的綜合素質、綜合能力加以提高。現在講究企業形象,一個大公司、大企業在服裝上都要統一,語言上也要規範,但是我們是不是應該想一下,在規範我們外部形象、語言和行為的同時,我們又該如果對內心進行規範、進行優化呢? | 其實在此之前,本人講述周敦頤《通書》的時候,其中就有一個專章講到了「思」,其原文有云「思曰睿,睿作聖。無思,本也;思通,用也。幾動於彼,誠動於此。無思而無不通為聖人,不思則不能通微,不睿則不能無不通。是則無不通生於通微,通微生於思。故思者,聖功之本。」這裡我們要將其於《尚書》·洪範中的「貌言視聽思」納為一體結合起來講,一方面不受講周敦頤《通書》這幾段文字的約束,另外一方面在此基礎上再加以更大的發揮。總之,我們通過前面對「貌言視聽」的闡述,感覺到優化自己、提升自己的緊迫性和必要性,到了這裡,我們就一定要認識到對我們「貌言視聽」起作用的還是「思」,只有「思」才是當家人,才是主人家,而「貌言視聽」實際上都是「思」的奴僕,都是為這個「思」服務的。 「思」的功能如何展現,就是通過我們的眼、耳、鼻、舌對外界的感觸,就如之前簡單講過的《心經》中所提到的五蘊身「色受想行識」,總之要有若干的基礎和前提才能構成我們的思維。首先有個外部客觀存在的環境,通過我們的眼睛把它轉變成視覺,通過耳朵把它轉換為聽覺,通過鼻子把它轉換為嗅覺,通過舌頭轉換為味覺,通過皮膚的觸摸把它轉化為觸覺,這些都屬於最原始的基本功能,一般的生命體都具有這個功能。但是我們作為人,是社會的生物,是社會的一環,人與人的交道、思維的運行主要就是運行在人與人的關係之中。 在古代,儘管已經社會化了,但是實際上人與自然打交道的時間遠比我們現在要多得多,以前雞犬之聲相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處都是青山綠水,哪裡有現在的電燈、電話、摩天大樓、汽車、飛機等眾多人類創造的物質,以前基本上都是與自然打交道,在與自然打交道的基礎上,也進行了社會的交道。但是現在,特別是大都市裡的人,自然性越來越少,社會性越來越強。 我經常有一種杞人憂天的感覺,現在大城市裡的人,即使家裡的電器以及油鹽柴米醬醋茶一應俱全,但是突然哪一天這一切都不存在了,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該如何生活,就只是停水停電停氣,讓他們煮點飯都弄不出來。如果再來一次上山下鄉運動,把現在這些少爺小姐小皇帝們請下鄉去,可能基本的生存都成問題。現代軍隊中的特種部隊大都有野外生存訓練,不準備任何口糧,只給一把刀子,連根火柴都不能有,更不要說什麼打火機,讓你在純粹的自然環境中生活兩三個星期,用這樣的辦法培養部隊中最拔尖的人才。我們在城市裡又有誰會去想這樣的問題,當然這已經是一個次要問題了,不用對此花費過多的精力,那麼我們應該考慮的是什麼問題呢?就是要考慮我們的社會關係,也就是人與人的關係,要考慮在這些關係中我們的思維活動是怎麼運行的? 比如說「受」,以前人們感受多的是自然,現在感受多的是社會。正所謂「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以前感受的都是這些、想的也是這些。前些年是念念不忘階級鬥爭,現在則念念不忘的是股票漲不漲、落不落,念的是下個月我的工資老闆發不發得起,念的是我這個公司的經營會如何如何,這個合同簽得簽不得,這個策劃是否可行。作為公務員當然在感受和想法上又有所不同了,如中央的政策如何,領導的臉色看上去是笑臉還是馬臉等等。正是因為這些「受」,感受和所想不同,就引起了我們思維深處的強社會化的東西。 這種強社會化的思維結構、思維模式,一方面是社會化,極端的社會化,這種極端的社會化使我們遠離自然,喪失了人的自然性,這其實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在生態學裡早就敲響了這方面的警鐘,社會給我們帶來的疾病遠遠超過了自然給我們帶來的疾病,諸如什麼非典、禽流感、艾滋病等等之類,與其說是自然給我們帶來的疾病,還不如說是社會給我們帶來的疾病,更不用說精神上的疾病了,現在有心理障礙的患者據說城市之中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十,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地上升,以至於現在的心理醫療如此盛行,想想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字啊,說得不好聽點我們周圍有就有不少人都是精神病,或者就存在精神疾病的隱患。這就給我們如何思維、如何用心提出了極其嚴峻的挑戰。 去年(2003)在柏林寺第十界生活禪夏令營上,淨慧老和尚提出了「善用其心,善待一切」的口號。我們這個心該如何用,那就要「善用其心」,我們的行為又該如何表現,那就要「善待一切」,但是如果沒有高超的智慧,而要想達到這樣的「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實際上我們心的起心動唸經常都處於被動狀態,一方面被動地跟著我們的情緒在走,別人奉承兩句就高興了,被人數落幾句就發脾氣了,在街上撿到錢就歡喜了,今天錢包掉了又開始煩惱了,不外乎都是被動地跟著自己的情緒在跑。另一方面則更多的是跟著利益後面前進,現在很多人都是不自覺地跟著利益在跑,五六十年代的時候搞階級鬥爭,那是算政治帳不算經濟帳,現在則是以經濟為主,要算經濟帳。 那麼我們有沒有真正的自己給自己當家作主呢?有沒有在過自己的心靈生活時,而不為情緒所左右,不為外部利益所驅動呢?這裡可能有人要說:馮老師你是不是過於迂腐了啊,現在不談利還怎麼活得出來呢。前幾年在儒商書院談這個題目時,就有教授提出:馮老師,現在是對老闆們談經濟談利益,你大談什麼無慾無私,這不是背離了當前的時代背景了嗎?可惜了老闆們的學費。我說不要急,這實際上是可以獲取最高利潤的方式,只是變了種說法而已,只是很多人都認識不到這一點。 那麼我們怎樣給自己的心靈當家作主,首先就要超越這種世俗利益的牽制,超出自己情緒的牽制。中國有句俗話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當然這是對那些有道的如諸葛亮、劉伯溫之類的神仙人物的奉承。那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該如何使自己高明起來,如何使自己在精神生活中、社會生活中真正得到自由,那麼首先第一條就必須在自己的情緒中得到自由,如果不能善於把控自己的喜怒哀樂,別人一個激將法就把你打垮了,其實就是自己把自己打垮了,那還談何「自勝」之道。如果被眼前的細小利益所鼓動,眼睛也被蒙住了,哪還有什麼資格去談獲取更大的利益呢?所以我們要將心量放大起來,既能容得下自己也能容得下別人,既要容得下成功也要容得下失敗,既要容得下歡喜也要容得下煩惱,既要容得下朋友也要容得下敵人。 如果我們的心胸不寬大,就像高速公路上有一輛車子壞了堵塞在那裡一樣,則公路就不通泰了,我們的思維、理性也就有了障礙,成為理性中的殘廢。很多聰明人突然想不通了,或者思想上被某種情結堵塞起來的時候,用現在心理學來說就是情緒跌入了低谷,在這種情況下,思維的頻率會越來越慢,就像計算機裡出了故障一樣,要想使它能夠良好地運轉與活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要排除障礙,如計算機有了病毒就要殺毒,我們的思維結構與電腦結構有很多相似之處,或者說電腦與我們的思維很接近,因此我們的思維也一定要善於排毒,一定要善於排除故障。 古代中國人提倡「沐浴齋戒」,每當有重大決策活動時要在廟堂之上,國君自己首先要齋戒三日或七日,沐浴、更衣、焚香,以達到對自己心靈的淨化。通過這種淨化思維才能更好地工作,如一塊白板一樣,寫滿了字要再寫是不可能的,若要重新書寫就必須要把它擦得乾乾淨淨才行。思維要進入最佳狀態,最好把原有的思維空掉,就像電腦一樣,當買個新電腦回來時,裡面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程序和內容,那麼運算起來簡直就是朝氣勃勃,速度快得驚人,而隨著我們的使用,負載越來越重,以至於運算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不得不清理一番,甚至重做系統。 佛教裡講「參禪悟道」,這個「禪」字本身就包含了三層基本的意思。第一層基本意思就是「靜慮」,先讓思維安靜下來,即把思維中的跳來跳去的雜質過濾一次,把不乾淨的東西,把乾擾影響我們情緒的、影響我們思維運行的東西過濾掉,就如同計算機殺毒,把障礙排除,把過多的垃圾信息清理出去,使之處於虛靜狀態,這就稱之為「靜慮」。 第二層是「思維修」。我們的思維未必永遠都處於清晰、明確、優化的狀態之中,就像平常所說的頭腦又不靈了。那麼我們怎樣優化我們的思維,怎樣優化我們的思維程序呢?我曾經與幾位從事法律工作的朋友談論過這個話題。檢察院的朋友說現在辦案如何如何艱難,如何如何麻煩等等,我聽完後說,案子和破案,破案以後就會發現其因果關係原來非常的簡單,但是往往就在破案之前總是千頭萬緒、疑團重重,這個疑團重重、千頭萬緒和極為簡單的因果關係實際上是一組矛盾。我們的人心經常處於這種矛盾之中,有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有時則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有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有時則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但就是這種「難和易」就構成了我們思維之中、行為之中的一對雙胞胎,我們經常自覺或不自覺地深陷在其中。如果明白了這種關係,那麼我就願意走近路,要找容易的路走,用成都話來說就是吃桃子要挑軟的捏。我就願意走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路,並且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此,古人早就說一再強調了這個道理。 《國語》中記載了范蠡佐勾踐滅吳。當時吳國是強國,將其相鄰的弱小的越國滅掉了,於是越國的國君勾踐成了吳國的奴隸,後來勾踐被放了回去,用現在的語言來說就是當了吳國殖民地的總管,在這種情況下他通過范蠡、文仲的幫助,經過十年生息,十年教訓,一個弱小的殖民地越國就滅掉了春秋末期強大的吳國。在滅吳國時范蠡有一句致理名言:「時不至不可強生,事不究不可強成」,這是社會運行的規律,也是我們思維運行的規律。現在我們可以參與評價黨和政府的工作,但是在文革時誰敢評價毛主席?現在大談要搞活經濟,大搞市場經濟、民營企業,但是在文化大革命時期誰敢做這些事情?這就是時節因緣,每一個時代有每一個時代的王法,這個王法犯不得,誰與王法作對誰就要遭懲罰。但是時過境遷,今天有今天的政策,我們就要遵守現在的政策,文革中能說文革錯了嗎?一說你就完蛋了,就必須拿著紅寶書喊萬歲萬歲萬萬歲,那時拿著紅寶書是正確的,現在拿著紅寶書別人會說你是神經病。 「時不至不可強生,勢不究不可強成」,實際上將其用在我們的思維上也是如此,用在企業運作上也是如此,這是我們必須遵循的準則,如果要「旁生因緣」就會產生諸多麻煩。古代天氣熱了想要吃點冰激凌可不可能呢?那是皇上或大戶人家才有的本事,將冬天的冰塊放在地窖中儲藏起來,到了夏天時,儘管已消融了不少,但總還有一些,於是就可以享用一翻。現在則很簡單了,冰箱中隨時拿出來用就是了。以前吃蔬菜還必須要根據季節的變化而變化,現在則不需要,夏天就能享受冬天的蔬菜,可以從高原上運來,冬天也能享受夏天的蔬菜,通過溫室種植。這就是時代進步的優越性。 我們要善於思維,善於應變,還要在思維上善於應變,所以優化思維的模式不外乎就這麼簡單,即「時不至不可強生,勢不究不可強成」,就可以將此用在優化我們的思維上,該想的可以想,該做的可以做,不該想的不該做的就不要去想不要去做,那是浪費思維、浪費生命,是燃燒生命的一種誤區,即佛教所說的打妄想,為什麼會怎麼說呢?因為它一方面不會給人帶來絲毫的利益,另一方面又會對人的思維進行幹擾和破壞。所以優化思維一方面是去除雜質,另一方面就是要精簡思維程序,把不必要的思維格式省略了,就像前面所說的一加一等於二這很簡單,而二分之一加二分之一再加二分之一再加二分之一雖然也等於二,這種過程就太繁瑣了,完全沒有這樣的必要。 怎樣善於總結自己的思維、經驗,得出最佳的、最簡單的方法,其實這些方法古已有之,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善於使用這種思維方式,它會給我們的身心帶來莫大的益處。我在二十年前就自覺地修行一種咒語,這個咒語就是「順眼法、順耳法、順心法」,自己不斷地提醒自己,看不慣的要看得慣,聽不慣的要聽得慣,用黑格爾的話來說「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就是存在的」,免得因為看不慣而讓心中徒生諸多煩惱。現在是非多、麻煩多,走到哪裡都有是非,走到哪裡都有麻煩,還是一句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人家的事是人家的事與我沒有什麼相干就不要去料理,我需要料理的是我家裡的事、我企業的事、我朋友的事,要把自己的內層關係理順,與己十萬八千里的事就不要去瞎操心。當然有的朋友見義勇為,有的朋友熱情萬丈,經常愛去做好人好事,這是美德應該表揚,但是對於那些過遠的、沒有必要的就需要簡化,因為有時在做好事的同時未必能得到別人好的評價,有時還可能會引起麻煩,正所謂有一利必有一弊,關鍵是選擇與自己相干的事、與自己切身利益相連的事做。我們這裡在講思,就一定要明白思維與自己的這種關係,思維內容與自己的這種關係,如果不明白,那我們的思維就會經常去做無用功。 那麼思維應該放在什麼地方?既然我們在談「貌言視聽思」,前面也說過形象應該怎麼樹立,那麼我們的心就應該多在這方面下功夫。語言表達,如何優化我們自己的語言,如何美化我們自己的語言,如何使我們的語言形象更有魅力,能更好地為我們的工作和生活服務,我們的心就應該在這裡多花一些時間。眼睛怎麼看、耳朵怎麼聽、如何調控我們的身心,心就要在這方面多用功。 一個人的氣質、魅力從何而來?一個最優秀的貌,並不是說他長得漂亮,也不是他衣冠楚楚,他的貌從哪裡來?用儒家的話來說,就是從「仁義禮智信」中來。如果一個人的形象氣質,在社會活動之中給人以「仁義禮智信」的印象,大家都會讚歎說:「此人是仁人君子、大丈夫,這個人非常守信用。」你想他的外部形像有多好。 「這個人非常聰明,遇到麻煩他能夠迎刃而解,他有力量而且聰明並富有智慧。」你想這樣的形象、這樣的貌有多好。所以我們在「貌」上就一定要在「仁義禮智信」上多用心,使自己的社會形象符合「仁義禮智信」的標準。 那麼語言呢?語言也要做到「仁義禮智信」,語言雖不是直觀的外部形象,但它本身仍然也是一種外部形象,那我們最好學習孔子所說的「溫、良、恭、儉、讓」。語言怎樣作到「溫、良、恭、儉、讓」,一般人都把這五個字理解為行為形象,而沒有把它變為語言形象,毛主席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那樣溫良恭儉讓,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力行動」,這裡就將其表達成為一種行為形象。但是如何能使我們的語言做到「溫良恭儉讓」呢?有位女性朋友說,別人與她打交道都覺得她的形像比較剛,有武勇之氣,說話也比較剛,於是平時她就難得說話。 怎樣表達,怎樣有外部表達,那就需要用「溫良恭儉讓」這種語言形式。人與人交流溫和一些、溫柔一些,並不是叫男子漢們都變成奶油小生。說話溫和、溫良,這是一種美德,有教養的人並不是比誰聲音大,聲音大並不佔優勢,還是柔一點好,但並等於一味的柔,因為「溫」也並不完全等於「柔」,應該更多的是溫和,那樣自然就有親和力。 「良」,語言中如何來表現這個「良」字,大家可以想想「良」的對立面是什麼?那麼就需優化語言、純潔語言,而不要用那些不良語言,因為不良語言其實就是語言的垃圾。 「恭」,對父母、對上級領導要恭敬,對朋友也應該恭敬,在一定的場合下,恭是使自己內心處於一種警醒的狀態。如果沒有恭敬之心對己,那麼自己就會流入放肆,語言上就會放肆,行為上就會放肆,就會有麻煩隨之而來。 「儉」,我們說生活上要省儉,其實語言上也要省儉,不要廢話過多,言多必失,言多必詐,語言多了也有語言多了的麻煩,所以語言也要省儉一些,當說的說,不當說的不說,廢話盡量不說。 「讓」,現在大多數人都無法在語言上做到這個「讓」字,總是愛與別人搶口風,好表現自己。在語言中「讓」一些,讓別人把心裡話多說一說,讓別人多表現一下他自己,實際上是自己就得了便宜了,自己就會處於一種「靜」的狀態、處於一種「陰」的狀態,別人就處於一種公開透明的狀態,在對立的雙方來說你就會處於一種優勢地位。 《鬼穀子》裡所講的「捭闔之術」,其實就是要教你這一招,讓你把自己藏起來,使敵人暴露自己。所以語言上能「讓」,本身就使自己在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中處於一種優勢狀態。你自己還未發,引而不發,別人就已經暴露無遺了,別人的優點、缺點都看在眼裡,你自己既然沒有發言,那本身的弱點、破綻、毛病就不會釋放出來。 另外一面作為朋友之間互相切磋、互相交流,你就應該要讓朋友優先取得發言權,這是作為有教養的人的一種良好習慣。像西方的「女士優先」,說話都要讓女士優先,朋友之間就應該讓朋友優先嘛,既然是朋友,讓一讓又有什麼不對的呢?很多人在感情上出現差錯,情感上出現麻煩,並不是因為經濟上的原因,也不是因為其他方面的原因,其實往往就是在意氣上,而這個意氣之爭的源頭就在語言的往來上,語言上去爭風頭,在語言上去爭先手,實際上很多時候我們的語言都是廢話為主,那就根本沒有什麼爭的必要。 如果大家認真學學《莊子》或佛教中的「中觀」思想,就會發現語言真正沒什麼味道,包括著名的佛經——《維摩詰經》,幾十個菩薩說了一大通不二法門,結果都是廢話,只有維摩詰在那兒一言不發,結果文殊菩薩都要退避三舍、讚歎不已。所以無語、不說,有它的優勢,在兵法上這叫「以靜制動」,孔夫子那裡叫「默而識之」,在老子那裡叫「知其白,守其黑」,在人與人交往中叫「禮讓三先」,如果我們在語言中作到了「溫良恭儉讓」,那麼我相信大家在人與人的交往中就能取得了主動權,處於一種優勢地位。 但是所有這一切都離不開我們這個司令官——思維,我們這個心。如何善用其心,並通過善用其心來料理我們的「貌言視聽」,我覺得大家盡可以多花些時間去琢磨琢磨,修行就必須在這裡進行,修養就必須在這裡提高,如果我們的心思沒有放在自己的「貌言視聽」上,要想提升我們自己,那將會非常的艱難。當然「思」還有更深的境界,不論是道家還是儒家,甚或是佛家,對「思」都有各自非常獨到的見解和說法,使之上升到「睿」,乃至於「聖」的境界,以後有機會再對此繼續進行更深一層次的討論。 |
![]() |
送花文章: 14708,
![]() |
有 4 位會員向 NKNK 送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