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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8, 11:36 PM   #1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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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剪翼

第01章 剪翼a
第01章 剪翼b
第02章 誅心
第03章 解厄a
第03章 解厄b
第04章 祛媚a
第04章 祛媚b
第05章 殘邪a
第05章 殘邪b
第06章 屠魔a
第06章 屠魔b
第07章 雙飛a
第07章 雙飛b

此帖於 2008-06-01 10:21 AM 被 runonetime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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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8-05-28, 11:41 PM   #2 (perma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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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剪翼b

  “唰”的一聲,二件兵刃頓開,漁俠白鯤身形微晃,甫即立定,原是笑吟吟的面容,頓時罩上一層嚴霍,挺立原地閉目調息。
  鐵掌追魂關奎,卻雙股著地,軟鞭撒手,萎靡的癱瘓當場,胸間大起大伏,喘息不已。
  藍旌此時,突地揚手彈出了一粒黑色小丸,射向調息中的白三爺,丸到唇邊,勁疾頓消,似有人舀著般的餵進了白三爺口中,藍衫少年轉面同樣的餵了一粒給癱瘓的鐵軍追魂關奎後,輕聲道:“奎后,鐵掌追魂之名得來不易,往昔似未聞你施用過毒掌,而今晚你之毒掌氣味,似帶蠱毒之氣,藍旌送你一粒恩師的小還丹,今後為俠為盜,全憑尊意,只是希望關大俠莫辜負了你那好身手!”
  話落,在酒俠藍笠率領下,縱身退去。
  天香居後進正房中,燈火明亮,一張圓桌上,坐了十個人,酒漁樵三俠,洞庭四豪,與藍衫少年藍旌,美姑娘白寧馨與十二三歲的童子藍旆。
  依舊是店小二打扮的樵俠白四爺白楓,正興高采烈的敘述著酒俠與藍旌走後,天香居的狀況。
  原來,在酒俠與藍旌走後,馨姑娘領著童子藍旆,進了正房休息,白四爺卻四處小心的看了看門戶,並把那業已被五鼠摘下摔在大街上的天香居招牌撿起,看看四周無人,躍身掛上,這才回到他的房間,熄燈準備就寢,就在他剛剛瞇上眼,進人睡鄉時,突聽“嗖”的一聲微響,他這兒還未曾決定行止時,窗外已傳來了美姑娘寧馨的話聲道:“四叔快起來,有夜行人向店里來,好像是三位,不,還有一位,輕功甚高明。”
  白四爺一骨碌翻身坐起,順手抄起了成名兵器板斧,掖在腰上,拉開一條門縫,瞇眼向外觀望,只見房上,一連縱下三個夜行人,看其身手,自己當可對付,乃不待其叫嚷,一推門,站出來道:“各位晝夜來天香居何事?如欲住店,尚請由正門進來,似此……”話尚未止,突聽其中一人,似鬼嚎似的叫道:“鬼兒子,少囉嗦,叫姓藍的快出來,你苗大爺有事問他!”
  白四爺一聽,氣往上衝,沉聲的向鬼叫的人道:“苗天你少鬼叫,就憑你岷山二鬼也配到這兒電叫?識相的你還是給我滾出去!”
  岷山二鬼中的大鬼“弔客星”苗天,尖叫一聲,指著白四爺道:“鬼兒子的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對待你老子……”
  話聲未歇,突感眼前人影一花,“啪”的一聲,嘴巴上挨了一下重的,滿口鬼牙均都脫落,鮮血順嘴流淌,顧不得疼痛,瞪著一雙鬼眼,向眼前一看,不禁神情一怔,木愣愣的姑在當地。
  面前竟是個絕色的美女,一聲嬌嗔,更顯得她玉面生色,大鬼苗天竟是忘了疼痛,傻呼呼的直吞血水。
  美姑娘身後的童子藍旆,卻在跳著腳歡呼!
  身旁另一夜行人,生得唇紅齒白,一身白衣,隨著夜風飄曳,看來瀟灑已極,唯有那一雙三角眼,紅紅的竟被一圈藍色包圍,透著一股淫邪之氣,只見他賊忒稀稀的瞇著那對三角眼,望著寧馨姑娘,雙拳一抱,一揖到地,躬身抬頭,望著美姑娘道:“小娘子……”
  “呼”地一陣旋風,一圈黃影,自正房疾洩而來,伸手抓起了躬身作揖的夜行人,口中叱道:“花花兒躲開,這朵鮮花肥羊兒是你祁爺的了!”話出身動,臂揚手撒,被叫做花花兒的夜行人,被扔上了屋脊,一個鷂子翻身,安然落下,口中卻連聲應“是”,而那三角眼中卻冒出了火般,怨毒的瞪著一身黃衣的人影。
  院中黃影將花花兒扔上屋脊後,一轉身,面向著美姑娘,露出了一排黃牙、闊嘴、鷹鼻、坳肋、削耳、一只獨眼,配著禿頭紅須,陰森森的長臉,強作笑容,獨眼中,邪光如芒,磔磔道:“小美人,小寶貝,小心肝兒,好俊的功夫,好美的人兒,來來,同你祁家大爺玩兒,嘿嘿!我的小乖乖地!我的小乖乖兒!”口說手動,一只烏黑的爪子,就向美姑娘身前伸去。
  美姑娘一見老賊這副德行,就噁心得要吐,又聽他口吐臟言,直氣得玉容變色,未待那祿山爪伸到,一晃身,老賊只感到眼前一花,一怔間,突感到似鐵鏟般重擊,砸了自己伸出的右臂肘腕一下,匆促中記起面前乃系一有刺的玫瑰,倏運獨龍功,但卻正在此時,身前胸膛處,如被錐刺,左耳將台穴,正是他的獨龍功的死門,同時著了一下重的,自己只感到如萬蟻鑽身,霎時間,獨龍功的全身力道回逆攻心,轟的一聲,頓時不醒人事,蜷縮倒地,一動也不動,一代老魔遇到了克星,竟連自己被什麼功力所傷,也不知道,即倒地死去,這也是他淫惡終生的報應。
  屋脊上的花花兒一見美姑娘,如此威勢,指顧間,將威震天南的獨龍老鷹祁天,喪命歸陰,只嚇得三魂喪了七魄,拔腿就溜,所幸此賊飛毛腿幫忙,得能逃得一命,一溜煙似的,霎那間,逃出鎮去。
  在黃影落地後,白四爺即心焦不已,四爺已認出面前乃是兇名照著的萬惡淫魔獨龍祁天,被扔上屋脊的是新近闖盪江湖的花花公子郎千,正是一對淫賊,唯恐姑娘吃虧,自己方待上前與老魔拚命,誰知道姑娘竟三招二式就打發了這兇魔,白四爺一看,不由得精神大振,一掄板斧,大喝一聲,就向怔在當地的岷山二鬼砍去,斧挾虎虎風聲,狠辣至極,真不虧為樵俠。
  岷山二鬼一見祁天老魔,那高的身手,竟被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美姑娘擊斃,驚得竟忘了逃命,雙雙怔在當地,此時突聽白四爺一聲大喝,這才醒了過來,哪敢再事逗留,雙雙揮臂,向白四爺虛晃一招,拔腿就跑,才只跑出三步,身形倏然拔起,欲躍登屋脊之時,突感全身一麻,頓時人事不知,“叭叭”二聲摔在院中,白四爺掄斧就砍,“  ”二聲,二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在一旁,白四爺回頭一看美姑媲寧馨正在抿嘴微笑,螓首微低似是不願白四爺看到,白四爺一怔,頓時恍然大悟,哈哈笑道:“馨兒是笑為叔打死老虎是吧?怪道斧砍竟毫無反響,原來你這丫頭竟是點的死穴?”白四爺“呵呵”二聲,遮過了這場尷尬,這就叫起了幾個伙計,打掃院中清爽,不多時,酒俠藍笠等,已相率趕回。
  白四爺說完經過,藍二俠亦將他們決鬥林中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這才正容向藍旌與白寧馨姑娘肅聲道:“旌兒同馨幾剛返回家,就遇到了這種突兀的事情,我趁此時告訴你們個大概,現今朝中永樂帝已驅姪自為,而建文帝卻亡命天涯,我們武林人,本不管官家是非,尤其是他們這種家族事,更不適宜,無奈永樂太過心狠,事前利用一批武林敗類成事,事後竟亦運用這批敗類截殺在逃的建文帝,而這批敗類卻抓著雞毛當領箭,狐假虎威的魚肉鄉里,尤其伏虎寺的禿賊悟能,竟待其一身蠱毒,搶劫婦女,為禍地方,近來已從娼家擾人民家,所以我同你大爺、四叔這才開始偵伺,是大爺去洞庭邀了魚家四位兄弟及你三叔同來幫忙,我們已是連續偵察伏虎寺十幾天了,今晚輪到大爺前去伏虎寺,想也該回來了……”
  話至此處,微聞有衣袂飄風之聲,靜心一聽,面現笑容道:“是你大爺的聲音,還抽著煙呢!”話落即見一條身影,輕靈的躍進屋中,頓時滿屋充滿了蔥鬱的煙味。
  屋中適時出現一個滿臉慈祥,雙目神光熠熠的白鬍子老頭,一身莊稼漢打扮,口含特長的一支旱煙袋,煙鍋兒特大,煙荷包垂於桿下,在身影躍落時,竟紋絲不動,而那特大的煙袋禍中,正隨著他的呼吸,閃著紅光。
  座中人均起立,紛紛為禮,白鬍子老頭先向洞庭四豪點首為禮,並道了聲辛苦,龍行虎步的走向上首坐下,隨手撫了撫口稱大爺的藍旌,旋即向全體掃視了一眼,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這正是煙酒漁樵四俠之首的煙俠藍竺,只見他臉容一正,發話道:“今夜伏虎寺的人,鎩羽而回,是賊禿悟能萬萬想不到的事情,事前他們沒有查探出我們的虛實,故而吃了大虧,當花花公子與神算子卜仁逃回去一說,賊禿悟能大為惱怒,本待即刻前來,但適巧自北京來了人,與他密談一會後,賊禿突又改變了主意,我看已無事可探,亦就回來了,只是我想,我們不能讓天香居每夜鬧賊,假若今夜賊禿再來攪鬧,我們還怎能開下去?誰還敢再來天香居?如何想個釜底抽薪的辦法才行。”
  說罷,用眼看著藍旌,意思是問他有何意見?
  藍旌略一沉吟,凝重的向煙俠道:“爹可認識北京來的那人是進?”
  煙叟藍竺聞言後,神色一愣,略為思索,沉吟的道:“來人有量不高,個子瘦瘦的,未能看清面貌!只是看賊禿悟能對他的態度,似是職位不高。此人是誰呢?我倒真也想不起來呢!”
  此時藍旌突自懷中將奪自神算于卜仁手中的小鼓掏出,向煙叟面前一送道:“爹可認識此物?”
  煙叟藍竺一見此物,倏的臉色大變,怔凜的道:“旌兒,你這是哪兒來的?”話聲甫落,突見他一把將小鼓拿在手中,細看一下,突似恍然!喃喃道:“是了,是他,是他!”接著急促的問道:“旌兒,此物從何而來?”
  藍旌見煙叟如此情狀,卻不答所問,向煙叟道:“爹先等一會,旌兒出去一下即來!”
  也不等煙叟應允與否,閃身即走出房外,一晃身躍上正房,自懷中掏出一面小鏡,向天空及屋子四周一照,躍身騰空,奔向天香居高掛的酒旗,伸手摘下後,小心攏起,迅即返回後進正房,他這一來一去,身形似電閃雷奔,迅快至極。
  進屋後,向童子藍旆附耳講了一句話,霎時童子躍入內房,拿出了一個小罐,遞給藍旌,只見他小心的以右手執著小鏡子,照著左手束攏的布招,慢慢打開後,赫然在招中竟有二種毒物蟄伏,一為紅頭蜂子,一為藍尾蠍子,這兩個東西的身上,竟馱載著無數的跟螞蟻般大小的幼蜂幼蠍,在小鏡子光圈中,一動也不動,似是死了一般,藍旌將它倒於小罐中,封緊,仍以小鏡照射小罐,這才向煙叟藍竺道:“建文帝已落髮出家,永樂在最近是無法找得到的,此事爹可放心,今晚我自神算子手中,得來此物,即知師父命我辦的事情,很可能有線索可尋,只是沒想到如此容易,假若我判斷不錯,悟能賊禿定是個四十多歲的俊秀人物,爹你說對不?”
  煙叟藍竺點點頭,但卻詫異的看看藍旌一眼,藍旌卻適的開口道:“那麼我可以大膽的講,他就是我的大師兄,二十年前被蠱毒婆婆的女兒媚娘迷惑了的玉書生顏如儒,只是我未想到,他竟會出家當了和尚,而且是伏虎寺的主持,這件事,正是師父要我做的一樁最重要的,而那個從北京來的人,我是從他能制止悟能,與這個‘鼓令’身上聯想,推測可能就是了,爹既然說是他,那麼就不會錯了,爹在伏虎寺時,行蹤已為老賊發覺,所以,跟下來的將這兩種蠱及蠱母都散在我們店的四周,還好,師父在五十年前得自禹墓的這面陽鏡,正是天下奇毒的克星,現在已照了有一刻以上了,當已製蠱母死命,旆弟拿去把它們埋了吧!”說著收起陽鏡,將小罐交給童子藍旆。
  藍旌緊接著又道:“”鼓令三更“的主人,是師父囑我務必要除去的一大惡魔,現在他倆恐尚在路上,未曾返回伏虎寺,我想,馨表妹是否亦帶來了仙子的陰鏡,若帶來了,倒想請您幫個忙,一同去鬥鬥‘鼓令’令主。”
  說著用眼看著一直在凝神靜聽的美姑娘寧馨,美姑娘與藍旌目光一觸,嬌羞的微俯蟀首,輕輕道:“帶著啦,旌表哥怎麼客氣起來了呢?”
  藍旌向馨姑娘深情的往視一眼,卻聽老父藍竺道:“旌兒的意思,你可是要同你馨表妹二人合力,共同去的鬥‘鼓令三更’與賊禿悟能?”
  藍旌點點頭道:“此是師令,孩兒自然義不容辭,只是恐怕要勞動馨表妹了!”
  寧馨姑娘,喜在心田,怨在臉上。在座中老一輩眼裡,確是為二小高興,酒俠藍笠道:“你對鼓令與賊禿可知其功力深淺?即或你對玉書生顏如儒,知之甚詳,然而卻不能忘記他久處苗山,當有一向邪功,更要知道鼓令主人卻是三十年前即兇名久著的武林魔頭,萬不可徒恃年少氣盛,誤蹈險地才行。”一番愛子之情溢於言表。
  藍旌聞言後,莊重的接受,謹慎的轉向大爺煙叟道:“爹可知道伏虎寺尚有顏師兄多少羽翼,藝業如何?”
  大爺煙叟慈祥的看了一眼這個自己的過繼兒子,心中真是愛至極點,尤其深深的喜愛這種任艱巨,遵師命的負責態度,故而笑笑道:“你爹爹所講雖是實情,但也不能說為了他們的虛名,就不敢面對了,只要你師父曾有交待,那麼他定有自信你能勝任此事,不過謹慎一點也是處事的態度,你要記下了,至於現在伏虎寺嗎,與神算子卜仁一類的人,倒有四五個,同關奎那種魔頭比較,就百不挑一了,可說能者只有‘鼓令三更’與悟能賊禿二人!”
  藍旌聽後,試探的道:“伏虎寺對鄉里與我們天香居威脅太大,我想,天明後同馨表偉去一趟伏虎寺,約戰‘鼓令’令主與顏師兄於伏虎寺後斷魂崖,趁此時請三叔同爹和魚家四位哥哥去伏虎寺解決寺中羽翼,並救出被劫婦女,不知可行否?”一臉企盼之色,注視著煙叟藍竺。
  藍大爺猛抽一口煙,噴出一道濃濃的煙霧,豪放的大笑一聲,應道:“行啦!爹答應你啦!可別滅了中原二仙佛的威名啊,孩子!”
  事情就此決定,酒俠藍笠,雖擔心二小,挑戰兩個魔頭,但既然大哥決定了,自己又見過旌兒的身手,可說除掉經驗外,沒什麼不放心的,想想自己年輕時,也不是經驗欠缺,豪情膽壯嗎?何況不經不驗,哪來的經驗呢,也就心安了,大家趁曙色各自稍為調息,在用過早飯後,即分批上道了。
  第一批自天香居出來的,竟是美少年藍旌,換得一身藍衫,飄逸滯灑,又加人長得秀逸英挺,身旁卻是一身白衫,嬌豔如花,美似天仙的姑娘白寧馨,二人並肩走出鎮外,向北循著大道,直向北山伏虎寺安步當車的行去。
  天香居中,自藍旌與姑娘走後不久,一身莊稼打扮的煙叟藍竺,與大葦笠頂,整年披著蓑衣,手執釣竿的漁俠白鯤,洞庭四豪,亦相繼走出,安祥的循著藍旌走過的路線,向伏虎山進發。
  若施展輕身功法,由幣鎮登山至伏虎山,亦不過一個時辰可達,然而大白天,兩批人可不願驚世駭俗,故而到達伏虎山時,已近晌午。
  美少年藍旌,同美姑娘白寧馨,步至伏虎寺山門立定後,見巍峨的古剎,竟是大門洞開,人影都無,美少年同姑娘相視一眼,詫異的表示,何以竭如此光景?二人方要邁步踏上石階,突聽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道:“來人止步,今日並非進香之期,本寺不接待任何香客,請先回去後天再來!”
  藍旌聞聲向山門右旁的一個方形小洞裡看去,已知傳聲之人是在門內,由此觀望,不由得微微一笑,心忖:“原來是在此守衛。”即注視著方形小洞道:“不知說話的是哪位!我們並非來此進香,是專程來拜訪悟能大師的,可否為我等通傳一聲?”
  粗厲的聲音道:“大師有事,不能見客!”
  藍旌自懷中掏出了一封紅色柬帖,及兩個一白一翠的圓形物,用手一伸,向方形洞口道:“大師既不見客,尚請將此柬帖與信物即送請一覽,我們走啦!”
  說罷,手一揚,柬帖托著那一白一翠圓形物,閃電向大門內飛去,輕輕的落於門內,直似有人托著般地,看得門內人,大為佩服,而藍旌卻根本不理會有無人拿去送進,偕同美姑娘,展開身形,即循伏虎寺右側登山道路,向後山躍登。
  須臾,山門內閃身出來一個和尚,向左右看了一會,拾起階上的柬帖,托著飛跑進在內而去。
  片刻間,山門外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白淨無須,儀表堂堂的身披黃色袈裝的和尚,與一個精瘦的黑衣老頭,三角眼、鉤眉、猴兒面,精光閃閃,神光十足的三角眼中,流露著無比的狡獪,二人在石階上向四周掃視了一道,展開身影,循著美少年同馨姑娘,登山之路,飛縱而去,一會兒,伏虎寺的登山路上,突自山下,飛縱而來兩條身影,霎時間到達寺前,正是鎮中天香居的第二批,煙叟藍竺、漁俠白鯤與洞庭四豪魚氏昆仲,涇渭清濁。
  煙叟藍竺,似是熟人般的,竟自向寺階走去,尚未進門,即聞一聲粗厲的聲音道:“來人請止步,今日非進香之日,例不招待信徒!”
  煙叟藍竺,卻宏聲道:“昨夜菩薩顯靈,說是今日若不來伏虎寺給他老人家焚香添油,定遭天譴,你大和尚就慈悲慈悲吧!”
  粗厲的聲音,似是未想到來人有此理由,寺廟可是不能阻人燒香還願,還未想出理由如何使來人自動退回時,來人已是邁步進了大門,粗厲的聲音似是大急,大喝一聲站住,聲到人到,一個粗眉大眼的和尚已是站在煙叟面前,惶急的擋住了煙叟藍竺的去路。
  煙叟藍竺,尚未開口,身後白晶細光一閃,那大喝的粗眉大眼和尚,扎撒著兩臂,張著大嘴,眼睛直直呆立當地,煙叟身後傳來了漁俠白鯤蒼勁的笑聲道:“何時你攔路虎周榮,當上了攔路禿子?你還是將就著歇歇吧!”
  煙叟向攔路虎周榮看了一眼,閃身同其他五人,向山門走進,迎面走來了五六位高矮肥瘦的勁裝漢子,為首的正是昨夜逃去的花花公子,煙叟藍竺一看,一個個均似凶神惡煞,就知沒有一個好人,回頭向漁俠等,低囑一聲“除惡務盡”,轉臉向花花公子道:“原來毛爺在這兒啊!小老兒找得好苦。”人說著話,可就和來人接近了。
  花花公子毛毅,一看這莊稼老頭兒,如此的迫近來,自己雖不認識,可也不願得罪,恐是哪家朋友家的人,本來是聽到了守門的攔路虎周榮喝聲出來的,今見此四人,都是農漁打扮,雖然其中一戴大葦笠者,稍嫌惹眼,可也並未在意,方待詢問這老頭是來做什麼的,突然,人影晃動,剎時間兩聲悶“哼”,夾著“咚咚”倒地之聲,與喝叱聲傳來,自己面前卻站了個身材矮小,一身漁夫打扮的精瘦中年人,向花花公子咧嘴一笑,旋即一掌拍向了花花公子的面門,緊跟著底下一腿,將花花公子的下襠,踢個正著,只痛得花花公子蹲下身去,彎腰哼哼不吐。那精瘦中年漁夫正是魚四爺魚濁,口裡卻正罵著道:“你這個淫賊,上次在洞庭湖邊,讓你溜了,看你今天還往哪兒跑!”
  原來,在大家甫一接近,漁俠即閃身越過煙叟,一指點到了一個肥胖漢子,煙叟本待向花花公子出手,不料魚濁早已找好目標,向那手下敗將花花公子毛毅撲去,煙叟只好一晃身,貼毛毅身旁閃過,一煙袋鼓向一個高大黑漢的膝蓋,左手一指點向喉頭,黑大漢本已張口尖叫的嘴巴聲音未出,張大著,一聲悶“哼”,倒斃當場,其餘三人,愣了一下,正迎著魚氏三昆仲飄然而到,紛紛抽出兵刃,尚未出招,已為三昆仲峨嵋刺刺中小腿,尖“嘶”一聲,均一命歸陰,也是這幾個敗類倒霉,遇到了藝業較他們高出太多的老少五俠,電光石火間,已命喪黃泉。
  此時,只有花花公子,與四家最小的魚濁,尚未完成爭鬥,魚四爺本已將毛毅踢了個發昏章第十一,奈何此賊藝業,究竟較其餘諸賊為高,雖被魚濁踢至要命處,卻並不太重,因其在擋面門一指時,身形略歪,等他蹲身時,強忍疼痛,偷眼看到了身後諸人的遭遇,知今日要糟,強吸一口氣,忍住疼痛,突然暴起向魚四爺發難。
  右手折扇一招“葉底偷桃”,襲向了四爺下盤,晃身就持越過魚四爺,來個腳底揩油,誰知魚四爺在弟兄中非特藝業出眾,且亦機靈出名,雖在同花花公子講話,卻同時在防著淫賊,故而淫賊一招偷襲,魚四爺卻“嚓”地一躍後退,不但躲過了淫賊偷襲,卻又適時的躍回,執峨嵋刺就向淫賊一連打出了六招,又逼得淫賊,不得不急速應敵,頓時二人激烈的鬥在一起。
  煙叟藍竺,此時卻向漁俠白鯤一歪頭,示意他去搜後殿,漁俠見狀拔身登上大殿,一閃躍入後進不見,其餘三豪卻也不待吩咐,一直向大殿直進,餘分左右,沿牆向後進躍去,剎時間,均已不見影蹤。
  激鬥中,越打越凶險,兔起鶻落,刺來扇往,時有兇招險勢出現,竟是戰了個不分勝負,纏盤糾結,竟是奇招迭出,二人似已均盡全力,尤其花花公子,竟是全用拼命招數,若非四爺藝高一等,此時早已落敗,戰約盞茶時,煙叟藍竺已略現不耐,又不願離此,恐怕淫城漏網,又擔心進內搜索的四人,竟無一人口轉,亦未聞有何異響,真是心急如焚,驀地
  激鬥中,魚四爺高亢一聲,飛躍而起,花花公子毛毅卻厲吼一聲,一溜烏光,疾向騰空的魚爺裝去,堪堪追及魚爺,突見他兩腳微踢,驀地如風扇般的頭下腳上疾翻而下,烏光原是花花公子的兵器折扇,貼著魚爺身旁,急勁的直冒高空三丈有奇,始勢盡下落,“叭”的一聲掉在地上。
  而魚四爺,卻先折扇倒墜而下,身快及地向,雙腳一挺,一個鯉色打挺,直是落於塵埃、落地後,回眸向花花公子看去,只見他手捧小腹,抓著一支流滿鮮血的峨嵋刺,怒目橫眉,滿面厲容的正緩緩仰身倒斃。
  魚四爺去前,拔出了峨嵋刺,在花花公子身上擦淨了血漬,抬頭向煙叟藍竺,歉意的看了一眼,似是道歉地耽擱了時間,煙叟笑笑,轉身就待向後進躍去,突然
  大殿中,擁出了二十八個女子,環肥燕瘦,一個個都低首向外走來,靜悄悄的,每人手中提著一個包裹,前面的三五成群,後面的多是獨自個兒,而且面帶淚痕,一看即能分出,後者系良家婦女,最後,漁俠白三爺這才向煙叟道:“後進竟是人影亦不見一個,連那神算子卜仁亦未見影蹤。”
  這時,卻見魚清大步自大殿走出,剎時間,一股煙味嗆人,“劈劈啪啪”的後殿已多處著火,煙叟一看,知系魚三爺所為,未講什麼,即領先邁出伏虎寺,向下山方向縱去,只是他心裡,卻惋惜著,多年古剎,毀於一旦。
  伏虎寺後山頂北坡,斷魂崖上,東西各站著兩個人,東面是伏虎寺中出來的精瘦猴兒臉老頭,與白淨臉黃袈裟的中年和尚。西面的卻是那投柬的美少年藍旌同姑娘白寧馨。
  此時,猴兒臉老頭,正手指和尚拿著的大紅柬站上面一白一翠二圓形物品道:“哪位是白壁的主人?”
  藍旌略一抱拳,正容道:“在下藍旌。”
  白淨臉和尚急急的接道:“那白壁上的龍頭枴杖,作何解釋?你的我倆來此,有何事見告?”
  藍旌肅容道:“大和尚以為那標記是什麼?你若不知道的話,可問問你的夥伴,我們就是為此而來!對吧,令主?”最後的一句話卻是向那精瘦的猴兒臉老者說的。
  猴兒臉老者,面容一緊,向藍旌道:“你如何認識老夫?你約我又是何事?你若是龍頭枴杖的傳人,就應知道老夫同東海儒佛的約定才是!”
  藍旌微微一笑,伸手自懷中掏出了“鼓令三更”的信物,那得自神算子卜仁手中的小鼓道:“令主看,這是什麼?難道在下還找錯了人嗎?”
  精瘦猴兒瞼老頭,鼓令令主,一著自己信物竟在對方之手,頓時臉色一變,憤怒的向白淨和尚看了一眼,說道:“好,好!此事是老夫使鼓令再現江湖的約定,那麼,你準備怎麼辦呢?”
  藍旌道:“請會主遵約行事!”
  鼓令令主奸笑一聲道:“憑你嗎?小子,也配?就算是你那師父,東海儒佛到來,也得著老夫願不願意啦!”
  說罷一派不屑之色,倒背雙手,根本不再理會藍旌。
  藍旌方待發作,卻聽和尚道:“你既自承是東海儒佛老人家的傳人,可知我是何人?那麼這個翠壁的蘭花手標記,定是潮音寺,昔日人稱東海花仙的艾老前輩的傳人了?這位姑娘不知怎麼稱呼?”
  白姑娘微一襝衽,道:“小女子白寧馨,正是潮音寺傳人,只是學藝不精,尚請顏大俠多多指教!”
  白淨和尚大為驚栗的道:“你知道我俗家的……”
  白姑娘寧馨,嬌容帶煞,道:“好啦!我們不需再鬥口舌了,我們來此,就是找的二位,一者,要請二位將那劫持婦女的事作個交待,二者,請成名江湖五六十年的鼓令令主,遵守自己的信諾,三者,你這位東海叛徒,也該回到東海去接受門規的處分了!”
  美姑娘倒是快人快語,說完話輕靈的,自然的將額卜頸間項鍊一提,身前掛出一枚心形凹鏡,大如雞心。
  就在此時,美少年藍旌,一揚手,自和尚手中,似“隔空攫物”將二枚白翠色璧玉,收回手中。
  此一動作在鼓令令主與玉書生顏如儒未防之下得手,直氣得二人怒目射向藍旌,但在他們心中,可大為驚凜這年輕人的機智與功力。
  當大和尚悟能,原來的玉書生顏如儒看到了美少年藍旌與俏姑娘白寧馨,身前的二面凸凹陰陽鏡時,不由得恨聲道:“好好!兩個老鬼,竟是將陰陽鏡也傳給了你們,來吧!我顏如儒絕不動蠱物,看我能否將你們這二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除掉!”
  美姑娘白寧馨,身形一晃,口中嬌喝一聲:“老鬼是你的了,表哥!”同時,蘭花手“分花拂柳”,獄向顏如儒的肩井大穴。
  剎時間二人均展開身形,打在一起,一個似穿花蝴蝶,翩翩起舞,一個似龍騰虎躍,虎虎生風,倏而輕靈飄逸,騰空對掌,忽而落地旋轉,掌擊指戳,漸漸的由慢而快,一白一黃的二條身形,頓成白黃雙線,如龍蛇電閃出,斜纏在一起,鬥至最後,竟是分不出黃白,只見白影一圈上下左右前後移轉。
  而藍旌與鼓令令主,卻是在姑娘與顏如儒激鬥時,二人同時發招,連對五掌,“砰砰”之聲不絕,第二招時,藍旗對準來掌,駢食中二指,戳向鼓令掌心,指掌甫觸,即見鼓令令主,眉頭一皺,悶“哼”一聲,暴然縮掌,三角眼怒瞪著藍雄,冒出了憤怒的恨火,但其眼神甫與藍旌那不怒自威的眼光接觸,即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威煞,襲向全身,不由得心內一緊,暗暗忖道:“少年人好重的威煞!今日不除此豎子,異日其‘天佛指’練至十成,哪有我施展餘地?”想至此,兇心大熾,頓感少年人身上傳來的威煞,似已減輕,騰身掄掌,連連向藍旌,頻施重手,藍旌亦奮起應敵,指掌並用,二人周圍,時時被掌風指勁,戳擊得斷魂崖石碎屑飛,形成一片灰蒙,這真是亙古未有的一場武林大戰。
  激鬥中的美姑娘白寧馨與玉書生顏如儒,突聽美姑娘嬌叱一聲,二條身形,倏然分開,一東一西,對立當地,美姑娘玉面見汗,初現嬌喘,而玉書生悟能和尚卻手撫右肩,臉現豆大汗珠,滿面蒼白。
  激鬥中,和尚已中了姑娘一“蘭花掌”,現時正日正當中,馨姑娘身前陰鏡被陽光反射,影響和尚目力,是以得逞,二人略作調息均又提聚功力,似鬥雞般繞著圓圈,睹罅進擊。
  就在此時,山下伏虎寺方向,突地冒起了一股濃煙,頓時傳來了牆傾屋倒的轟隆聲,和尚神色一愣,狠毒的向美姑娘看去,突地,一道強烈的閃光,正照著二眼,一陣眼花,一縷指風,襲向心窩,美姑娘趁和尚看到山下煙起,一怔神間,迅即的一指戳向和尚心窩,恰恰胸前的陰鏡也反射陽光照射和尚雙目,頓時,和尚竟未來得及閃躲,即“砰”地一聲,倒斃地下,美姑姑沒想到如此湊巧竟一招得手,不由得神情一愣。
  就在此時,藍旌與鼓令令主,正騰空對掌,突聞藍旌一聲大喝,鼓令令主一聲厲叫,美姑娘一回頭,即見一條矮小的身影,向著斷魂崖下墜落,而另一條藍影,卻也緊隨著黑影,落向千丈深的崖下絕壑之中。
  美姑娘以為藍旌與鼓令令主,同時受傷跌下崖,急得尖叫一聲“旌哥哥”,騰身就向斷魂崖下跳去。
  下落的黑影與藍影均甚急速,藍影似因身軀略微高大,落速較快,追上黑影后,碰觸一下,彈向崖壁,略為一窒又被彈回,適巧同跳下斷魂崖的白姑娘身形碰個正著,兩條身影一合,迅急的向千丈絕壑中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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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解厄a

  官塘大道上,正有一輛由四馬罵駛的奇巧小型驛車,風馳電掣的向南行駛。車以黃頂篷罩,紅簾低垂,由外觀之,似僅可容一人乘坐,而車前駕者,虯髯勁裝, 改普通駕車裝束,顯然系一武林健者,駕術奇妙,四匹高頭大馬,亦不似中原所出,甚似塞外異種,在駕者的優異駕駛之下,四匹馬,十六蹄翻飛,車過之處,揚起了一縷縷黃塵,滾滾翻翻,便路人均在聞到蹄聲看到如此光景後,紛紛佇立道旁,讓其馳過。
  前面最接近的驛站,是整個被一片高大的樹林所圍繞,驛道穿林而過,故而在樹林的最外面,驛道兩旁的兩棵大樹,飄揚著兩面黃白相間的布幡,幡上一個鬥大的朱紅“驛”字,以便警告驛車,應該減慢。
  那駕車者在看到了“驛”幡後,即自然的減低了速度!車中卻有 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問道:“可是到了官塘驛嗎?馬老二?”
  駕車的人宏聲道:“是的,樸大哥,我們可歇息一下了,讓牲口休息一下,大概明日這個時候,我們就可到達地頭了!”
  此時,路旁正有二人,一高一矮,二老者側立道旁,當高瘦老者看到了駕車人時,突地掉轉臉,身形微俯,無形中,減低了身高,而矮老者看到此種情形,卻驀地轉臉,注視了駕車者一眼。
  車輛疾馳而過,矮老者突向高老者道:“苗老弟,你敢是認識此人?”
  高老者道:“不瞞褚老,我苗天在十數日前,正和此人同過桌吃過飯!”
  原來此人竟是脫弦箭苗天,當然他口裡的褚老,就是鬼影子褚老俠了!
  鬼影子褚老俠,一聽苗天如此講說,乃道:“你可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現在要去哪裡?”
  脫弦箭苗天道:“他就是江湖上稱為駛風手的馬驊騮,一身橫練.已至爐火純青,奇的是輕功竟一籌莫展,故而他特別赴塞北,學了一手馴馬術,返回中原後, 自己設計了一種特製的車輛,學習駕術,與武林中輕功健者相比,其馬車竟遠超武林輕功好手,且人與馬比,總是不如馬力長的,所以贏得了駛風手的美譽,其人事母至孝,前年為驛中將其母暗中侍奉,因而籠絡了他,為驛中之副主,與我並列,現在竟由他親自駕車出現,看來總站中必有重大事情發生,以其方向判斷,可能是向南江府去!”
  鬼影子褚老聞後,道:“南江府也成了他的爪牙了嗎?似乎是不大可能嗎?”
  脫弦箭苗天道:“何只是南江,就連北河、東海、西岳、中原,這五家武林中的王府,哪一家不是被他們所逼迫?不過事不緊急,不動用罷了!”
  鬼影子褚老俠聽後,暗自皺眉,突然間心生一計,轉臉向苗天道:“苗老弟,咱可是同你說好了,我可沒把你的人格看低了,為了要你的穿功箭給我徒弟做見面禮,我才對你使硬,我老頭子事後可也同你講明了,一切由你自己決定,現在還可以收回你剛剛的允諾!”
  苗天一聽,急道:“褚老視我苗天是什麼人?我苗天雖是個苗子,卻向來是說話算話,人敬我一尺,我敬人十丈,這可是你們漢人教我的,我覺著很對,所以始終信奉不渝,說實在的以您褚老的聲名威望與藝業,對我苗天如此,可是我苗天的殊榮,何況您並未逼我,而是想將您我二人的輕功,合而為 調教出個絕世的輕功高手來,想想看,天下間有比這個事情更好的嗎?我苗天怎會反悔,您若拿我當人,今後莫再提起才是!”
  鬼影子褚老俠,拍 下苗天肩膀道:“好,老弟,我們一言為定,現在我們既是一家,那麼,以你說,假若讓駛風手馬驊騮,將這事情,真正的達到目的,我們倆還能混嗎?”
  脫弦箭苗天,傻愣愣的瞪著鬼影子道:“我怎會想不到這個問題?奇了,奇了。”
  鬼影子褚老俠道:“你避之唯恐不及,怎會去想這個問題?”
  脫弦箭苗天點點頭道:“現在雖尚早,然而卻已不適合趕路,我看我們就在左近住下,晚上動一動他吧!”
  鬼影子點點頭,二人展開身影,在落日斜暉中,真似二條電閃般的,剎時間沒入樹林中。
  驛車速度慢慢減緩,最後停在了樹林包圍的驛站門前,驛站左邊,卻也有著十餘戶人家,且都是做過往客人生意的,客棧、飯館、南北雜貨,倒也齊全。
  就在驛站停後,驛站中出來了一個老頭兒,不用說,只看那身打扮,就知是這驛站的負責人,駕車壯漢客氣的囑咐了老頭兒句,妥善招呼馬匹與車輛的話,這就將鞭子交給老頭兒,讓他將車駕進站內,而他卻翻身向車內道:“卜大哥到啦!下車吧!”
  應聲門簾一掀,露出了一個瘦削的面孔,二撇八字胡,鼠眼細眉,向左右打量了一眼,這才挪身下車,站在車下,又向四周略 打量,這才邁步同駕車的駛風手馬驊騮走進站內。
  就在這瘦削老者甫自車中露面時,路左的一家賣雜貨的店門口。剛剛邁出了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秀小男孩,這小男孩 眼看到了這驛車,就多注視了一眼,當他看到了那瘦削老者時,突的退後一步,側身裝作看貨,卻斜斜的瞄著這瘦削老者,目送他進入驛站,這才邁步走出雜貨站,迅快的疾步走近驛站隔壁的一間客棧中。
  驛站中後進的一座獨院中,孤零零的一所小房裡,驛官正忙著同一個小夥子在擺設飯菜,而那駛風手馬驊騮,側陪著瘦削老者,在低低閒淡。
  只聽駛風手馬驊騮道:“真不知這是什麼緊要的事,派了我馬老二不說,還要饒上卜大哥麻煩 趟,這都沒關係,為什麼竟限時限刻地那麼緊?不是我馬老二吹牛,除了這四匹馬兒,恐怕沒有人能夠這樣從容,就讓他連站趕,站站換騎,也莫想這麼快!”
  瘦削老者誇讚的道:“那還用說嗎?天下比快,誰能比得了你馬老二?”
  “吹牛!”一個稚嫩的聲音,自後窗傳來!
  瘦削老者聞聲,回身揚手,一縷烏光,射向窗外,叱道:“什麼人!”
  隨聲起,人已躍向窗下。
  此時卻聞窗外稚嫩的聲音道:“還你!”
  一縷烏光,勁疾的穿窗而進,瘦削老者,不虞有此,一晃頭,閃過了烏光,揚掌擊向後窗, 嚓聲中,窗飛人起,前後飛落窗後。
  射近的一縷烏光,卻適巧擊中了那慢一步起身的駛風手馬驊騮胸前麻穴,剎那間馬老二竟是不能動彈。
  此時前門卻適時閃進了 個瘦小黑影,燈影下,竟是那鬼影子褚老俠,只見他一晃到了馬老二身後, 指點閉其啞穴,挾於肋下,穿門而出,向院牆外一扔道:“苗老弟,接著!”
  偌大的人,竟輕似無物般,讓二人拋來接去。
  苗天對鬼影子褚老俠如此快的得手,真是佩服得不得了,接過了馬老二聽鬼影子道:“苗老弟放下他後,到後面去接應咱那徒弟!”
  苗天一聽,即挾起馬老二,走進了他們的住處,原來他倆正是落腳在這驛站隔壁客棧之中。
  苗天進屋後,即將馬老二全身檢查一遍,竟是毫無所獲,見其不但是啞穴被點,竟連睡穴亦被點了,心裡更是對這鬼影子佩服得不得了,從此後更是死心塌地的服了。
  鬼影子在將馬老二交給苗天以後,一晃身,又進了屋內,在裡面迅捷的搜查一遍,竟是毫無所得,即見他晃身自窗中穿出,落地後,一看,原來此處竟就是樹林邊緣,這房子竟是帖林而建。
  鬼影子褚老俠,略一諦聽,聽出正前方林中,正有人在林中穿行,且不時有戲笑與怒叱聲隱隱傳來!
  鬼影子未見作勢,身如一縷淡煙,剎時消失林中,當他接近了林中穿行的人時,隱身一旁,聽那童聲道:“鐵算子卜仁,真是不仁,丟下了自己朋友出來,又算不出自己的命運,多麼丟人?”
   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道;“鬼兒子你莫跑,讓老子好好的教訓教訓你!”
  童稚的聲音道:“上次不是讓你小老子,摑了你一耳光了嗎?還要受教訓嗎?好!接著!”
  “刷”的一聲,緊接著輕脆的“啪”的 聲,又聽那稚嫩的童音道:“格格!傻蛋!小老子在這兒呢?這個火鍋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只聽那蒼老的沙聲怒恨恨的道:“鬼兒子.今天卜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童稚聲音、游弋不定,繞著樹林在轉圈,時而左,時而右,時前,時後,不時扔一塊磚石土塊,不時又射一截樹枝斷梗,直恨得那卜仁,沙啞的聲音,罵個不停。
  那童稚的聲音,此時更揶揄的道:“你這鐵算子,專給人算命,你可能算得出,今天這官塘驛站後的樹林,就是你卜仁的葬身之地嗎?”
  鐵算于卜仁此時,突然一聲不響,似是在定神藉機默察童稚聲音的行動。
  鬼影子褚老俠,何等老練,知道他熟悉的童音要糟,適在此時,他看到苗天正潛行而入,他即略一展喉,以傳聲向苗天講了幾句,就一縱身,閃進十步,然後故意的弄出了響聲。
  站在林中的帙算子卜仁,在林木參差中,竟能辨聲認位,直射而至,躲開了樹身,鬼影子褚老俠,亦不禁大為欣賞。
  鐵算子卜仁,身形剛一落地,突見 抹談影,如同鬼魅般一晃,消失眼前。
  鐵算子卜仁恨聲道:“小鬼,看你往哪兒跑!”
  說罷即吸一口真氣,晃身向淡影消失處追去。
  身剛落地,而淡影在身前數尺處一晃,又復不見,鐵算子卜仁,緊迫而上,又是甫一到達,淡影仍在前面數尺處一晃不見,並微聞 聲輕哼,大有不屑之意。
  欽算子卜仁,大為生氣,心想;就憑你的聲音,就算你出了娘胎練武,也不過十來年,我就不相信,追不上你,故而更是悶聲不響的向前追去。
  一直追了約有盞茶工夫,淡影猶是在前面晃動,竟是永遠保持著數尺距離,鐵算子卜仁竟是有點氣喘吁吁,停步恨聲道:“算你小兔崽子走運,今天卜老子饒了你這個沒種的!”
  卜仁話聲甫落,“噗”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挨了下重的,頓時腫起了老高,鐵算子卜仁下意識的一摸腫臉,抬頭張口就要大罵!
  驀然間,鐵算子看到了眼前二步,站著的人的面貌,張開的口,竟是再也合不攏來,怔怔的,蹬著那兩個小眼,傻在當地。
  稍頃,似是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滿面恐怖,結巴的道:“鬼!鬼!鬼影……子!”
  突地大叫一聲.拔腿抱頭就跑!
  “ ”的一聲,碰在一棵大樹上,剎時,翻身倒地,但當他再站起來後,突然勝色一整,毫無懼容的,面向著鬼影子褚老俠道:“前輩為何戲耍晚輩?”
  鬼影子見他竟有如此定力,心中甚為欣賞,但卻嘻嘻 笑道:“是我戲耍你嗎?還是你無緣無故的追我老頭子,追不上還罵我呢?”
  鐵算子卜仁一想,是自己先追他的,怪只怪自己莽莽撞撞的未看清楚,如今看來是白挨了揍,發瘋丟人不說,看來是要賠個禮了。
  這個鐵算子卜仁,可真是倒了霉,但老江湖是不吃眼前虧的,在衡量利害之下,只見他竟真的深施一禮,唱個肥喏道;“不知者不怪罪,卜仁這廂給老前輩施禮了,望老前輩原諒則個?”
  禮罷,即待轉身返回驛站!
  “怎麼,就這樣走啦!”鬼影子褚老俠,毫不客氣的拉下臉來!
  鐵算子卜仁一聽,心內一緊,趕緊停步,望著鬼影子褚老俠!
  在另一處,當鬼影子褚老俠將鐵算子卜仁誘開之後,後來的脫弦箭苗天,竟亦晃身鑽進林中,將正在林中穿行,遊動的鬼影子褚老俠說的徒弟,視線引到自己身上,同鬼影子褚老俠採相反的方向撲去。
  童稚的聲音,久未聞卜仁發出聲音,而只見黑影一晃.業已撲向另一個發出輕響的方向,他亦就在略一遲疑之下,向黑影消失之方向追去。
  當他前行數步,閃過幾棵樹木.藉蔭影向前望去,突見面前 道似與首不同,略顯瘦高的黑影,在前面一晃,向右方消失。他即一攢動,緊緊跟隨,追逐下去。
  前面淡影,左轉右拐,毫不停留的約走了有百數十步後,突然停身站住,高高的身量,擋在身前,童稚腳落停身,看到身前人不是自己要追的人時,不由得尷尬的向高瘦人笑笑,轉身就待迴轉!
  高瘦人卻這時開口道:“怎麼,不追啦!走嗎?”
  別人問話可也不能不答,但已沒法答,只聽童稚聲音道:“是啊,不追啦!走了!咦!你是誰?”
  高瘦人道:“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可知道你是誰!”
  童子一聽此言,狐疑的看瞭高瘦人一眼,不信的搖搖頭!但卻提聚真氣,準備必要時應付。
  高瘦人雙眼神光湛湛的看了一眼童子道:“莫緊張,要打時,我自然告訴你,聽說你輕功不錯,假若你能同我施展施展,我若滿意的話,我就送你一樣東西!”
  童子道:“什麼東西?”
  高瘦人的腰中, 的一聲,執出了一支細長扁平,頭帶箭簇,似箭非箭之物,雙手一分,左手上多了一張未扣上弓弦的小弓,手一揚,在林空明處,向童子顯示道:“就是此物?”
  童子道:“有啥稀奇?”
  高瘦人一聽,心忖:好機靈的小傢伙,心中更不禁的喜歡了幾分,高興的道:“這就是江湖中,有名的穿功箭,你聽說過嗎?”
  童子一聽,歡聲道,“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高瘦人道:“你知道我是誰?”
  說罷詫異的看著童子,而心中卻了然的,但卻甚為欣賞這小傢伙的機靈與多聞。
  童子慢騰騰的,一字一字的道:“你嗎?就是那以輕功成名江湖,被人稱為脫弦箭的西南響噹噹的腳色苗天,對不對?”
  苗天道:“想不到我這夷蠻之人,竟然在你這位小英雄的心目中,還留有印象,真是榮幸,榮幸!”
  說罷,就將弓箭一舉,接著道:“我的輕功,在江湖中雖然有名,然而實在講來,較我高明者,可大有人在,而我這穿功箭,卻是武林中,人人想得的異寶,若非我輕功足可應付,早不知換了多少時的主人了!”
  童子似不以穿功箭為意,反而向苗天問道:“誰比你的輕功還好!你不是天下第一嗎?”
  苗天暢聲一笑道:“天下第一?前兩天我就看到了三個較我輕功高俊的人,同時在我面前出現!”
  童子急聲道;“是誰?你可認識?”
  苗天本想即時告訴他,但卻一頓欲張之口,稍頃接道:“你可知道,你剛剛追的人現在在何處?”
  童子道:“不管他在何處,只是你先告訴我誰比你的輕功還高!”
  苗天道:“要想知道是誰不難,我有條件!”
  童子道:“什麼條件?”其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苗天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我們比試比試!”
  童子道,“好,除了輕功!我什麼都敢!”
  苗天笑笑道:“就是要比輕功!”
  童子道:“那不行,那不公平!”
  苗天道:“我們想個公平的辦法!”
  童子道:“什麼辦法?”
  苗天道:“以年齡來說,我比你大四十歲,我們以一年一步為算,你在前面四十步處起步,咱們就向我站的方向直線前進,以到達你追的鐵算子卜仁現在的地方為限,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比我高的輕功人是誰,並且將這穿功箭也一併送你!這公平吧!”
  童子道;“公平是公平,告訴我是誰就行,穿功箭是你的,我可不要!”
  苗天一聽更為欣賞這小傢伙的不貪,心中更是喜歡他,所以點頭道:“好,好!到時再說!現在我們就開始吧!”說罷即退後三十余步,道:“我叫好就開始!你要準備了!”說罷見童子業已轉身,乃大喝一聲道:“好!”
  見童子業已起步,飄灑瀟逸,身形之快,竟大出苗天意外,亦就毫不客氣的,展開身形,向前追左。
  二人 前 後,展開身形,躲閃著迎面的樹幹,穿行其中,如脫弦箭般,約有盞茶之時,二人身形,已近接三二步,脫弦箭苗天,突地輕喝一聲道:“停!”
  緊接著找了一株蒼天古木,藉蔭影掩蔽,剎住急馳的身影,輕輕的向前挨近。
  而那前面的童子,在聞聽停字後,突地藉著急勢,身形上揚,一翻身,雙足勾住大樹的一枝粗如兒臂的枝幹,晃了 晃,翻身穿上樹幹,於密枝繁葉中,竟輕似猿猴般的,未使枝葉有何搖動。
  這種聞聲應變的機智,與輕功身法,頓使看在眼中的脫弦箭苗天,心中興奮萬分,對小傢伙的喜愛,就更增幾分,這真是緣份,以後童子的輕功,竟有大半,是由脫弦箭犧牲一切,鑽研而成。終成為武林中一朵奇葩。
  此時,正聞道前面樹林中,鬼影子褚老俠,在向鐵算子卜仁道:“怎麼,就這樣走啦!”
  嘩啦一聲,童子竟故意弄出聲響,一躍落地,接口道:“哪有那麼容易,臭狗腿子,小爺今天要稱量稱量你,看看你鐵算子卜仁,憑什麼仗勢欺人!”
  鐵算子卜仁一聽童稚之音入耳,心內驚喜參半,驚的是不知此一小子,是否與面前煞星鬼影有關,喜的是自己有了藉口,正可藉此下台,並可以一出胸中這一口悶氣,也說不定。
  故而,在小童到來之時,向童子略一打量,道:“你是什麼人?竟三番二次的找我麻煩!”
  童子道:“哼! 卜大當家的,倒是貴人善忘,前些日在客棧中,忘了小爺那一掌了嗎?”
  鐵算算于卜,聞聲細一打量,似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藍旌小子的弟弟.叫什麼旆兒的嗎?老子正無處找那藍旌小子,拿你正可以派上用場!”
  童子正是藍旌的小弟弟藍旆,聞此之後,竟小鼻子一聳,不屑的哼聲道:“真不要臉!別臭美啦!也不想想,是誰曾叫小爺揍了一耳光!”
  鐵算子卜仁,成名數十年,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被藍旆左一句耳光,右一句耳光,直羞得黃臉變成豬肝,鼠目放光,兩撇小八字胡,翹呀翹的,揮身直抖,在這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鬼影子面前,他哪能丟此大人,竟忘了小傢伙與鬼影子,是否有關聯的顧忌,怒喝一聲,狠狠的道:“小兔崽子,別徒逞口舌之利,往日老子是在不備之下,讓你得手,今晚你是自己送上門來,老子是非宰你不可!”
  小藍旆更是好整以暇的氣他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老小子,你儘管施為,小爺今天非讓你嘗嘗厲害不可!”
  說罷,兩眼一蹬,小身軀一挺,滿面不屑之容。
  鐵算子卜仁,可說行道江湖以來,今晚這是被那藍旆在言語上侮辱得最為“窩囊”的一次,心中怒火,已是不能壓抑,大喝一聲,一記凌厲無匹的掌勢,劈向了藍旆。
  藍旆人雖小,心卻乖巧,知自己無法與之硬接硬架,更知道想贏此人,談何容易,假若能夠將之激怒,使之失去理性,先消耗他的真力,憑自己的輕功法,與之周旋,在其真力衰竭之下,或可得逞,何況身旁有個靠山,放而在心中計算 定,即展開身法,與之遊鬥.只見他輕靈的挪移一下身軀,閃過猛烈的掌招後,隨手一指,點向鐵算子卜仁的肩井大穴,口中卻不閒著,道:“好一招老鼠出洞,小爺讓你嘗嘗貓捉老鼠的味道。”
  鐵算子卜仁,一招落空,見來指點向肩臂,一挫臂.順勢推出一掌,向藍旆來指迎去,心中卻為這小傢伙的話語激怒得大為暴躁。掌勢竟挾十分功力,洶湧而至。
  小藍旆卻也乖巧,未待鐵算子卜仁招到,已是晃身挪動身形,仍回原地,口中說著,手不停的掃出了一掌,道:“不好不好,鼠胡伸觸!僅是探道,沒甚威力!”
  儼然一派教訓徒弟的口吻,直氣得鐵算子卜仁,大喝一聲,欺近一步,就是一輪急攻,砍、提、點、捺、劈、掃,揮、擊,一連就是八招。
  而小藍旆卻依舊輕靈飄忽的,閃轉騰挪,躍越晃退,使鐵算子卜仁的一輪急攻,招招落空。
  不但如此,並且邊動邊講,嘴裡不停的叫道,“黃鼠狼放屁,其臭無比,狗顛屁股,搖尾乞伶,毒蛇吐芯,生人莫近。”又什麼“猴兒齜牙,嚇唬耗子”,將那鐵算子卜仁的每一個招數,都起一個不倫不類的怪異名字,只氣得鐵算子卜仁,七竅生煙,全身冒火,更且狠狠的使出了十二成功力,招招殺手,向小藍旆滑溜的身影招呼。
  小藍旆突然感到鐵算子卜仁的壓力,漸漸加重,挪動的身形,不似先前的靈活自如,本是虛招晃敵的,此時亦拿出了真正的功力,與之周旋.因而嘴甲亦停了喊聲,一招一式的認真與之對拆。
  因此之故,鐵算子卜仁,畢竟功力較小藍旆深厚,時間一久,小藍旌處處落於下風,時時感到掣肘,大有力不從心之感。
  又遊鬥了十餘回合,壓力更形增強,小藍旆的身上.已是見汗,且亦微聞喘息之聲。
  鐵算子卜仁已能控制場面,不由得殺心頰起,狠狠的劈出了五招,招招重於山岳,勢勢雷霆萬鈞,只逼得小藍旆,左晃右閃,奮身衝彈,企圖衝出重圍,在第四招重手時,險此將小藍旆擊個正著,第五招出手,堪堪擊上小藍旆的身上。
  鐵算子卜仁,得竟的大笑道:“小鬼兒子,你給我躺下!”
  一聲怒叱,起自右方林中,一抹黑影,迅捷如電光石火般衝入二人戰囤,一股疾猛的掌勁,與鐵算子卜仁的拳勢,迎個正著,一聲大響,鐵算子卜仁,被震得連退三大步,背後撞在一操大樹之上,將樹幹震得不停的晃動,這才停住身形。
  而在掌勢甫接之時,小藍旆被來人抓住右臂,往後一甩,道聲:“馨妹接著。”
  小藍旆的身軀,竟被扔上半空,穿樹空而上,而在此時,亦有一抹白影,起自樹上,伸手接住了小藍旆的身形,抓著張開的左臂,一拎而上樹巔。
  小藍旆聞到了一種自己熟悉的香味,本待掙扎的身形,亦就穩住,任由白影拎上樹巔,坐於枒杈後,這才回頭一呲牙,右手一抹額間汗潰,赧然的向白影道,“表姐怎麼來的?”
  白影原來竟是白寧馨姑娘,聞聲一豎指,示意小藍旆莫開聲,並順手向前一指,讓小藍旆向前看下面情形。
  小藍旆用盡目力,這才看清,下面正站著三人,一個是鐵算子卜仁,尤在依樹喘息,一個竟然是自己的師父,鬼影子褚老俠,另一個是自己的哥哥藍旌,正是將自己扔上樹來,解去受傷之危的人。
  此時自己師父,鬼影子褚老俠,正站在當地望著那喘息中的鐵算子卜仁,而旌哥哥卻背著自己看不出面色,但知必是正在注視鐵算子卜仁。
  鐵算算于卜,此時心中,正在盤算,自己的處境,正不知是福是禍,面尤其是使他煩心的,是自己在這以快出名的江湖前輩鬼影子面前,能否將自己所攜帶的事物,妥善處理,真不敢想像。
  而今日面前這年輕人,自己可是嘗過他的苦頭,連鼓令三更,那聲名久著的魔頭,都栽在他手,他可知道憑自己這份藝業確實不敢有所僥倖,唯一的想法,就是來人,不知自己所負使命,而能以言語支吾過去,或可逃過今日之災危。
  當他正在盤算如何避免此災難,而脫出拘絆時,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只聽少俠藍旌道:“卜大當家的久違了,上次藍旌念你在江湖上無甚大惡,故而放過一遭,今日卻是你自己找的,我想你卜大當家的,已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怎麼樣,是我動手,還是你自己解決?”
  鐵算子卜仁一聽此話,心中大恐,驚懼的,一指少俠藍旌道:“好狠的小賊,我卜仁哪一處得罪了你?競要對我下絕手?”
  藍旌那威嚴自生的俊秀的面孔上,突地微露笑意,慢騰騰的道,“卜大當家的何用如此害怕,你還用不到那麼急;要你死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假若你已夠死的資格,同鼓令三更他們幾個巨奸大惡一樣,你就是有三條命,想來今天也脫不過,我不是指‘死’。”
  鐵算子卜仁一聽,知道自己還未到死的時候,心內大定,知道既不是指死,那定是指自己的秘密了,但又確定不了,故裝糊塗的,用懷疑的眼光,盯著少俠藍旌道:“那麼你是說什麼?”
  少俠藍旌不屑的道;“卜大當家的,何用故裝糊塗,我們明眼人眼裡糅不進沙子,我看你還是拿出來吧!”
  鐵算子卜仁,明知無法隱瞞,但還是存著一點希冀,仍是裝傻道:“少俠所指,老朽實是不知!”
  少俠藍旌,一整臉色,肅容道:“卜大當家的,這就不對了,你懷裡的那樣東西,還能放多久?我倒是可以告訴你,那是你自己找死,你可懂我剛剛所講的那句話的意思?”
  鐵算子卜仁一聽,神情一緊,突然作一決定,伸手向懷內掏出了一封火漆的信封,迅速的二手一合,就待將其毀於一旦,就在他雙手似合未合之時,突感雙肘一麻,一股吸力,信封脫手飛出,業已到了少俠藍旌之手。
  鐵算子卜仁一看,只急得雙目冒火,鼻尖見汗,待到自己的雙肘復原,突然恨聲道:“好小子!算你狠,我鐵算子卜仁,算是栽到家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竟是揚長穿林,消失於暗夜的茂林繁影之中。
  此時,鬼影子褚老俠向少俠藍旌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好快呀!”
  少俠藍旌笑笑,說道;“我們也不過是同褚老爺子您差了半日時光,在昨日,我們就碰到了鐵算子卜仁和駛風手駕車飛駛而過,因而引起了我的注意,就同馨表妹找捷徑,同馬驊騮的那異種名馬,賽了賽腳程,昨夜在前面驛站,探出了馬車中人是鐵算子卜仁,而且也聽出了他們的目的地竟是甫江府,故而我們就尾隨著他們,來到此處,又發現了老爺子同苗大俠,更看到了旆弟,我這才知道,原來褚老爺子是同魚伯伯約在此處交換徒弟來了?誰知旆弟竟如此大膽,去招惹鐵算子卜仁,本來我想阻止的,後來見您同苗大俠都已出面,所以,我就不管了!”
  鬼影子一聽,笑了笑,未作去示,此時樹上紛紛跳落下了白姑娘與旆兒,脫弦前苗天。
  小藍旆卻對脫弦箭苗天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誰的輕功比你還好?”
  脫弦箭苗天,聞到此言,笑一笑道:“你真的想知道嗎?知道了就不要穿功箭了嗎?”
  小藍旆堅定的點點頭,唯恐講話耽誤時間,只是瞪著那一雙秀目,眨也不眨,看著苗天,等待他的回答!
  脫弦箭苗天看到此種情形,不忍再逗他,這才伸手 指鬼影子道:“第一位是褚前輩,你相信嗎?”
  小藍旆滿意的點點頭.
  苗天稍頓,一指少俠藍旌同白寧馨姑娘道:“第二第三位,就是你哥哥同你表姐1”
  小藍旆的腦袋,搖得似撥浪鼓似的,滿臉不屑之色。
  脫弦箭苗天卻一臉正經的道:“你不相信是不?假若我眼光不錯,也不怕褚前輩見怪,若論輕功,恐怕連大名鼎鼎,可以嚇唬小鬼夜哭的鬼影子褚前輩的輕身功力,也要略遜少俠同姑娘半籌!”
  小藍旆一抹不信之色頓失,卻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師父,冀思求一個證明。
  出乎意料之外的,鬼影子褚老俠,卻搖搖頭,嘆口氣,又點點頭,井未作聲。
  小藍旆甩開白姑娘之手,卻來到鬼影子褚老俠身前,仰臉道:“師父你又搖頭嘆氣.又點頭不吭!這到底是個什麼答覆呀?”
  少俠藍旌向小藍旆叱道:“旆弟不可調皮,苗大俠是哄你玩的!”
  此時鬼影子褚老俠,卻開口向小藍旆一臉正經的道:“師父搖頭是想到了師父的輕功差勁,嘆氣是嘆師父老了,找不到好傳人,點頭是承認苗老弟所說,不吭嗎?就是想問你個問題。”這種正經的臉色,卻是鬼影子,很難見到的神情,故而小藍旆一挺身,肅然的道:“師父要問旆兒什麼問題?”
  鬼影子褚老俠道:“你可知道,你哥哥同你表姐的輕功是師父我傳授的?”
  小藍旆點點頭。
  鬼影子繼續道:“他們得先後天之助,有此成就,能青出於藍,為師是大為欣慰.不怕他倆笑我怎麼自私,師父是以鬼影子享名江湖,以前在武林中,確實不作第二人想,可是現在他們卻比為師要強,而你是師父的傳人,將來若是不如他們,或是同他們一樣,那可不就給師父丟人了嗎?
  你說是不是?”
  小藍旌嚴肅的點點頭!
  鬼影子褚老俠繼續道:“我此次回谷,本來是想將那兒一切妥為安排後,即四出找尋苗大俠,設法勸他來同我共同來調教你,使你日後,仍能以輕功稱雄武林,適巧在谷中,碰到你哥哥同你表姐,將鼓令三更擊落谷中斃命,而我在半路上,又探聽出了北邙惡道誅心,業已投入秘門之中,為了除去此獠,減弱敵人實力,才讓你哥哥同表姐同赴北邙一行,誰知巧得很,正碰上了苗大俠,是我用種種方法,使苗大俠一步步進入我的圈套。答應了我的請求,假若你願意的話,我們就可以回谷了。”
  小藍旆道:“既然我們要回谷,師父幹麼不就在那兒就近讓我回去,反而還讓我回到洞庭,又讓魚伯伯在一月後至此來同師父會面呢?”
  鬼影子道:“真是傻小子,你回洞庭後,你魚伯父可曾將以前你所學的水功考究過你?”
  小藍旆又點點頭。
  鬼影子此時嘻嘻一笑,道:“喝了幾口水?”
  小藍旆羞紅的臉兒低下去,輕輕的說了聲“三口”,並且,伸出了三個指頭。
  鬼影子突然道,“現在你在水中,遇上敵人,還會不會喝水?我是說任何一種情況之下?”
  小藍旆此時卻興奮的、堅決的、滿有信心的道:“不會,絕對不會.”
  鬼影子道;“我不讓你回洞庭,你能學到這個麼?要知道,你魚伯伯在江湖上的水性,無人能與之比擬,憑的就是這個本領,現在你卻得到了,可要好好的練才行呢!莫辜負了你魚伯伯的一番心意碉!”
  小藍旆這才知道,原來是為了這個。
  此時,少俠藍旌突地一轉身,面向驛站方向,樹林陰影中喝道:“什麼人?”
  幾個人聞聲知警,倏的都各自分散,閃入陰影之中。
  卻聽到一個蒼勁的聲音傳來道:“旌兒好精純的內功,是我那麼略微碰到了枯枝,都瞞不過你呀!”
  剎時間,自暗影中走出了一位長髯飄拂,但卻甚為清 的紅顏老人,一身漁人打扮,黑夜中,猶是身掛大草帽於肩上,赤足卷腿, 身短打,甚是清奇利落。
  老漁人身後,竟是跟著那駕駛驛車的駛風手馬驊騮,此時諸人業已聚攏,脫弦箭苗天一見駛風手馬驊騮,不由得暗自提聚真氣,而駛風手馬驊騮,何嘗不是如此。
  藍旌業已覺出二人之情況,乃假裝不知,邁前一步,擋在二人中間,白姑娘亦似是覺察,竟也跟著與少俠藍旌站了個並排,二人會心的看了一眼,然後很自然的向老漁人雙雙深施一禮道:“見過魚伯父!”
  老漁人正是送藍旆來此的洞庭漁隱魚老俠,見狀哈哈一笑道:“還早,還早,免啦,免啦!”
  “還早,還早!”聽在白姑娘耳中,不禁俯下首去,羞得再也抬不起頭來,不期然的竟一閃身高開藍旌。
  藍旌卻幸福的看了一眼白姑娘,恰巧白姑娘亦正在偷視著他,二人交換了深情的一瞥,心中不覺都充滿了幸福。
  藍旌假裝不知魚老俠話中之意,竟稍一斜身,向魚老俠一指身後側的脫弦箭苗天道;“伯父,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脫弦箭苗天,苗大俠,前些日子應褚老爺子之邀,回谷傳授旆弟輕功!”
  談至此處,一指魚老俠身後的駛風手馬驊騮道:“只不知這位是…”
  魚老俠趕緊道:“來,我給你們介紹。”接著一指身後的駛風手馬驊騮道:“這位是我的內姪,馬驊騮,江湖中人稱駛風手。”
  話至此,回頭向駛風手馬驊騮道:“來,驊騮,來見見江湖異人褚老爺子,他就是那江湖中令宵小聞名喪膽,能令小兒夜哭的鬼影子!”一指鬼影子褚老俠後,見駛風手馬驊騮恭謹的向鬼影子深施一禮,方待介紹別人,鬼影子卻一閃身躲了開去道:“免來免來,我老人家,向不受晚輩之禮!”
  魚老俠哈哈一笑道:“受禮也罷,不受禮也罷,你已經還不清這債了,可別忘了剛剛他是為何到了你們房中去的,你就斟酌著怎麼辦吧!可不是老朽敲你的竹槓。”
  鬼影子一聽,真是被說得愣在當地,狠狠的呸了 聲,吐了一口濃痰,井用腳狠踏。
  魚老俠可不管他怎樣,倒轉來,用手一指少俠藍旌道:“這就是掌斃鼓令三更的少俠藍旌,以後你們要多親近親近。”二人同時一抱拳,道聲久仰,魚老俠一指白姑娘道:“這位是白寧薯姑娘,東海花老婆子的傳人,前些日子,可就利害了,將藍旌那不成才的師兄,給宰了的,就是她,你不知道吧?就是那伏虎寺的主持!”
  白姑娘福了一福,馬驊騮趕緊深施一禮。
  魚老俠向脫弦箭苗天一指,駛風手馬驊騮突的向前邁一大步,緊握住弦箭苗天雙手道:“想不到我們會在此種情況下見面,以後尚希苗兄多多幫助。”
  脫弦莆苗天,亦熱情的緊握駛風手馬驊騮雙手,感慨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猛搖手,猛點頭。
  而此時小藍旆卻調皮的道:“馬大哥,我就是小俠藍旆,以後還請多多指教!”說罷竟大模大樣的向駛風手馬驊騮一抱拳。
  引得幾位都不禁欣然大笑.
  等到各人稍稍靜止,魚老俠卻道:“天已不早,我們還是回店吧!莫忘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幾個人連袂施展輕功,齊向店內飛躍,轉瞬間,已進店內,魚老俠將幾人讓至自己房山,這才掌燈,讓小藍旆回房休息,其餘五位,圍著桌子,在燈下商議著今後的行蹤。
  商討好久,這才決定,脫弦箭苗天,領著小藍旆回鬼影子谷中,扎輕功根基,魚老俠回洞庭,專等好音,而由鬼影子褚老俠.假扮鐵算子卜仁,帶著火漆信,依舊由駛風手馬驊騮駕車,到南江府見機行事。
  而少俠藍旌同姑娘白寧馨,連袂前往一個駛風手馬驊騮同脫弦箭苗天認為是可能的地方,去為南江、北河、東海、西岳、中原等幾家武林世家,解除桎梏,可是必須要有人接應才行,故而還是一同先去南江府,待到時機成熟,再行前往。而馬驊騮母親的事,卻由魚老俠解決。
  行止決定,各自歇息,鬼影子同駛風手馬驊騮,翻過圍牆,到了驛站內,仍然於原來房中,鬼影子並化裝成鐵算子卜仁,靜等明日出發。
  剛敲五敲,站主早已等候多時,鬼影子假扮的鐵算算于卜同駛風手馬驊騮,同上了驛車,一聲吆喝,四匹健馬,迎著朦朧晨曦,昂首仰嘶,十六蹄翻飛,在得得聲蹄中,疾馳而去。
  隨後,脫弦箭苗天,同小藍旆亦向谷中進發,一路無話,到達谷中後,即開始了脫弦箭苗天的特殊輕功訓練法,此處交代過不提。
  藍旌與白姑娘送走小藍旆之後,也就同時出店,直向南江府奔去。
  南江府座落落于江岸,一派雄偉的莊牆.自成一個系統,周圍的護庄河,卻是既寬又深,高大的樹木,沿河栽種,更顯示出莊牆的高聳。
  日甫過竿,通向南江府門的大道上,正風馳電掣的駛來了一部黃頂篷罩,紅簾低垂,由四匹塞外異種健馬拖拉的驛車。
  牆上的守衛者,是一個年輕的漢子,護城河上的吊橋業已高吊,武林世家的南江府,似是與世隔絕般的,竟毫無一點生氣,徒具一派的莊嚴氣象。
  驛車快駛近時,城牆上的守衛,連敲數聲警鐘後,即將那高吊橋放落,敞開莊門,讓驛車直駛而進,然後又收起吊橋,關上莊門。
  驛車駛進莊中,在一座大院落前停下,黑漆大門,兩旁石獅子,尤其高踞其上;台階都是花崗岩鑿成,每一階都是渾然一塊,顯示出建築的氣魄,實是不凡。
  此時黑漆大門敞開,自內走出了一個五十餘歲的聳眉老者,他迎著下了驛車,假扮鐵算子卜仁的鬼影子略施 禮道:“老朽不知特使到來,未曾迎迓,尚望原宥。”
  假鐵算子卜仁,似甚不習慣的抱抱拳,亦未開口,即隨著老者進入大門,此處院落之建築,竟與他處迥異,進大門後,除掉 座大屏風外,竟只有 座大廳,其他就是丈余高牆圍繞了,顯然此處僅系南江府的議事所在。
  轉瞬即邁進大廳,果然廳中系議事擺設,只見正中的一張朱漆太師椅上,南江府的老莊主,江湖上稱為義薄雲天的江孟嘗-江洋,白髮蕭蕭,滿面憂容的,正坐在椅中,一見來人,略一欠身,向假扮鐵算子卜仁的鬼影子擺手道:“請坐!”
  鬼影子亦就毫不客氣的在上首落座,南江老莊主江孟嘗江洋,強作笑容道:“只不知特使此番來敝莊,有何消息?”
  鬼影子自懷中,掏出了那封火漆信封,遞給了行近來的老者,老者恭敬的遞給江孟嘗,江孟嘗接過,撕開信封,展開一看,不由得怒容滿面,三把二把竟把來信撕碎,宏聲向假扮鐵算子卜仁的鬼影子道:“老夫在當初,曾同貴上有所約定,凡是違背道義,大逆不道之事,我江某人是不幹的,今貴上竟真的如此毀約,要我去作愧心難行之事,就拚著孫兒不要,算是沒生,我也不能丟我南江府的人!如今貴上竟是如此的逼迫我江某人,以為我會俯首聽命嗎?哼!”
  鬼影子一見此情,心中大是高興,看來自己此來,極有機會,說不定這南江府頓時就會同自己攪在一起,心中一高興,口中不禁詫異的道:“請問江老莊主,信上到底是要你做什麼?”
  此語一出,突地見江孟嘗白髯拂動,猛睜雙眼,瞬也不瞬的看著鬼影子,稍頃,突地向領路進來的老者一擺手,喝聲道:“拿下!”
  老者應聲而出,一把抓向鬼影子的右肩.
  鬼影子哪能讓他抓到,在看江孟嘗神態有異之時,早已有備,未待老者招到,已原式不動,連人帶椅子,“刷”
  地一聲,退後了二尺。
  此種功力一現,南江似已知老者不行,揮手就是 記猛烈的掌風,挾無比的威勢,倏然擊向鬼影子。
  鬼影子早已看好地方,身形未動,原式全身飄起.“嗖”的一聲,業已躍升在大廳頂梁之上。
  此種身法一出,南江突然咦了一聲,抬頭向鬼影子道:“閣下究是何人?竟然與我老友的身法相同?”
  哈哈 聲暢笑,粱上的鬼影子,倏然落地,三把二把將面上的化裝除去,露出了本來面目,向南江嘖嘖笑道:“想不到你江孟嘗還沒有忘記我老人家,真是不錯!”
  南江為這一變化,來得太過突然,一見面前站的竟是多年老友,而他卻是為自己的挾制人送信來了,一臉的狐疑,看著鬼影子,真還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鬼影子一見江孟嘗的表情,乃道:“莫疑惑,我可是貨真價實!怎麼,不認識了嗎?”
  南摃依舊是狐疑的道:“就以你剛才施展的 手來說,就能確定你是真的鬼影子,人是真的,但事情呢?”
  鬼影子道:“事情當然亦是真的!”
  南江道:“那就不對了,事情既是真的,人就不會是真的!”
  鬼影子道:“此話怎講?”
  南江道:“因為以鬼影子之名,豈是給人跑腿辦事之人,何況是助紂為虐?”
  鬼影子道,“照啊!你是憑什麼發現,我不是鐵算子卜仁的?”
  南江道:“因為我曾同貴上約定,凡送信之人,應知信之內容,……”說至此處,突然大悟道:“啊!原來如此,你是半路裡截下送信人,假扮而來,那麼,這位驛者亦是假扮的了?”
  鬼影子道:“那倒是真真實實,如假包換的。”
  南江依舊是滿腹狐疑,滿面詫異的神色道:“此話怎講?”
  鬼影子見南江仍然懷疑,但已無敵意,這才道:“你我雖系多年老友,你這大名鼎鼎的南江府,我老人家可是第一次來!除非是因緣湊巧,我老頭子可不一定要來你們這些武林世家中巴結,就像現在這樣,是你南江府的待客之道嗎?”
  南江聞言,忙不迭的道歉,並向領路老者道:“你去令人送些酒菜來,並為褚老準備歇息之處。”
  說罷,即邀鬼影子就座,老者施禮退出。
  鬼影子這才一拉駛風手馬驊騮一同坐下,將所有經過向南江 說。話講完後,老者已領人來將酒席擺好,南江這才讓鬼影子入席。
  鬼影子被讓至上座,駛風手馬驊騮與老者打橫相陪,南江主位,入席後,南江向老者一指,向鬼影子道:“這是犬子江麒,現在執掌府中一切,他兄弟江麟,現正在外察訪,擄他的幼子為質的拘禁所在,我尚有幾位孫兒,各散住府內,莊中多為我江家子孫,平日甚少來此議事處所,只有我同他二人住此,故而你來此處,並未能見到其他的閒雜人等。假若能夠多住幾天,慢慢再讓他們來見你,現在我們倒可以繼續談談你來此處,已有何打算?”
  鬼影子喝了一口酒,撇撇嘴道:“正是如此!我們大約已能確定你們南江北何東海西岳中原五家的人質所在之處,故而來此探看一下,你老兄的態度,既然如此,我們這些老廢物,就算礙手礙腳的了,你讓你們那莊門上,將吊橋放下,豎個小黃旗兄兒,向著我們來的方向,搖它三搖,把那兩個魔崽子的克星給招進來,咱們就聽聽他們的,算多管閒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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