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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章 武林大屠殺
陰不絕照著萬殺所畫地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自找到白衣妖人藏身地區 五毒鬼沼。 此毒區,常年瘴氣沖天,飛鳥不渡,更何況是人?可謂最佳藏身處。 幸好陰不絕本身毒功不弱,否則也入不了此毒區。 為了討好妖人,他特地砍來兩顆人頭以孝敬,想是能讓妖人滿足才是。 他步入沼區,瘴氣四布,氣味難聞,不得不服下藥丸,以解毒,再找來薄荷塗在鼻孔以消散臭氣。 行走中,他不斷叫著前輩高人,卻一點也沒回音,直到深入裏邊兩三裡,猝有一道白光射來。 他知道妖人已現,趕忙將一顆人頭拋向空中,那妖人果然伸手吸去,抓中頭顱,張嘴即啃破頭蓋骨,吸盡腦髓。 陰不絕見得他白衣罩身,瞧不清真面目,但那兩眼泛青,以及方才出手之功力,恐怕非任何人所能抵擋,遂拱手道:“在下陰不絕,特來求見前輩。” 妖人習慣飄浮掠動著,從未定住原位.他冷眼罩視過來,低沉聲音響起;“你…… 給……我……頭……顱……” 陰不絕對他咕咕咯咯聲,聽的甚是奇怪,卻不敢多想,迎笑回答:“在下願永改供應前輩腦袋。” “很……好……你……是……誰?” “在下是萬殺的師父。” “萬殺?” 妖人已然驚詫抖動,突然咆哮,有若獅吼,震得陰不絕渾身發抖,背脊生寒,妖人突然衝來,一晃眼,已在陰不絕身前,張手往他腦袋按去,陰不絕大叫,不知哪裡出了差錯,想躲開卻全身無力,早被攝住。 妖人手掌猛吸,陰不絕毛髮衣衫往上飛起,隨身攜帶東西全被吸出,妖人抓住一小黑瓶,捏開,竟是從萬殺腦袋取下的青粘膠液。 “你……殺……萬…殺?” “沒有沒有,我是他師父,怎會殺他?他受了傷,我替他治好。” “誰……傷……他……” “是一位小孩,他叫君小心,他也有超腦力,就是破去七音城霧陣那位。” “是……他?” 妖人這才把陰不絕放開,嘴巴聞動著,似也想找他出氣。 陰不絕奉承一笑:“前輩想殺了他?” “找……他……找……斷……手……” 妖人念念不忘,還是那只斷手。 陰不絕已知他最關心此事,有了計劃。 “在下前來,就是想幫前輩找出斷手。” “很……好……” “在下想跟前輩合作……” “合……作?”妖人不懂。 “即是請前輩出任本派掌門,如此可以運用本派千萬弟子,替您找回斷手。” 妖人仍是不解。 “我……只……要……斷……手……” “在下自該替您找來,只是對方可能武功甚高……” “誰……” “在下知道幾處地方可能藏有斷手,不知前輩能否去查一趟?” “在……哪……裡?” “少林、武當,還有金玉樓,如果這三個地方找不著,只有找那君小心了。” “我……去,你……帶……路……” 陰不絕等的就是這一刻,若能引他出關,天下還有誰能抵抗?這妖人急於找到斷手,任何事情,他都不在乎,又何只區區少林、武當兩派? 陰不絕心想百年前幽冥教大價將可報了,遂又奉上一顆腦袋。 “前輩請隨在下前去,相信不久,即能找到斷手,以償患心願。” 再三拜禮,他已拾起地上東西,得意心頭地往外頭行去。 妖人並未及時跟上,待陰不絕走遠半時辰,他才飄然跟於後頭。 花了七天時間,陰不絕已上武當山。 他大搖大擺破門而入,大吼:“春陽妖道,還不給我出來!” 三十年前,他曾被春陽真人一掌擊傷,此怨久未能報,此時正可藉妖人之手將他除去。 一聲尖喝,整個武當弟子已圍上來,阻擋陰不絕於門外。 陰不絕也不客氣,右手一揚,打出無數銀針,陽光下閃若雨線絲,罩向前面十數人,銀芒過處,欸叫傳來,十數人棄到撫股,落地打滾,眨眼全身發青,已斷氣。 如此惡毒手法,嚇得眾弟子瞼色全變,節節被逼退,不敢再欺前。 陰不絕哈哈厲笑:“春陽老妖道還不出來受死?還不趕快交出斷手……” 他故意叫出“斷手”以引得白衣妖人知曉,他是為此而來。 武當弟子不敢敵他毒針,只好請出掌門。 其實春陽真人也聞及狂叫聲,心知不妙,領著數位長老,快步起來。 驟見陰不絕凸大兩眼,他甚是驚心:“鬼菩薩,是你?” 陰不絕哈哈厲笑:“不錯,咱們三十年恩怨也該算清,還不給我交出斷手!” “斷手?”春陽真人冷笑:“我馬上會砍下你雙手.到時再把所手交給你,包你滿意。” 陰不絕厲笑:“少裝蒜,不是我的手,是另一只聽手,不交出來,別怪我拆了武當道觀!” 春陽怒斥:“本派門前,容你囂張?著貧道如何收拾你。” 他心知陰不絕毒功厲害,身手平平弟子怎是他對手?遂領過三位長老,引劍攻來。 陰不絕怒道:“不交斷手,只有死!” 他有意叫給藏在暗處的妖人聽。 一分神,春陽真人利劍已排下他一片衣角,腰身見血痕,他大為吃驚。 突在此時,天空旋來大片烏雲,猝有白光罩閃而至,那烏雲在天空打轉,罩住陽光,陰黑一片,那白光卻猛捷罩向春陽真人,他恐懼想利劍,那劍竟被震得碎化成灰,他驚叫想逃,妖人手勢一張一吸,把他吸回,身軀撲下,春陽真人尖厲吼叱聲音卻半途煞斷。 妖人把他拋開,那春田真人整個腦袋已脫皮變成血骷珍,腦漿早被吸光。 身軀拋落地面,四肢還不停抽動。 武當弟子個個嚇得驚心膽破,全身發抖,他們哪見過如此可怖場面?簡直如地獄屠宰場。 妖人吃去春陽真人腦袋,又自狂吼:“還我斷手……” 他厲吼著,整個人突然脹大如氣球,全身不停顫動.似有無形力量引動天上鳥雲,攪旋著龍捲風,掃得眾人東倒西歪。他又自運力衝向前廳,偌大廳堂為之暴裂,被強風卷得片瓦無存。那風勢未停愈施意急,直往後院卷去,碰屋,屋碎,擲樹,樹倒,一時辭物滿天飛,更有不少人被卷在天空,摔飛四處,暴腸裂腦,那是常事。 武當弟子哪見過如此大災難?紛紛棄觀逃命,一時間已逃逸大半,只留下受傷走不動者,駭然喪膽,躲在角落,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此時只有祈求上蒼保佑,大念咒語、真經。 陰不絕也瞧呆了,沒想到妖人威力如此之大,不但只是殺人,還可引動氣流,毀去武當泰半觀桐?這未免太嚇人了。 妖人攪碎觀院,想感應出自己斷手,卻不可得,終究放棄。 “斷……手……不……在……” 說完,白光一閃,他已走去。 他人一走,那旋風隨即變弱,烏雲已退,陽光再次投出,卻照得武當派屍橫四處,腥昧撲鼻。 陰不絕本只想要春陽真人老命,現在卻引來大屠殺,恐怕將會引起武林公債,群起討伐,心頭有些沉重。但又想及有了妖人在身,以他威力,就算全天下把派聯合對抗,恐怕也不是他對手,膽子不由又大了起來。 “死了活該!誰叫你敢跟我作對?呸!讓你白活了三十年?” 他啐口口水于春陽真人腦袋,方自揚長而去。 武當道此變故,實是駭人聽聞。 消息傳出,江湖驚動。 不少幫派顧及安危,已追去不少弟子,只留幾名看守,必要時也準備棄幫而逃。 傳言那妖魔鬼怪能呼風喚雨。排山倒海,殺人於無形,又喜吃人肉,全身刀槍不入、是地獄催命客,這是武林劫難,天下再也無人能治得了他。 雖然有人不信,但相信者大有人在,尤其親訪武當之後,再也不敢不信,這豈是人力所能辦到的? 他們不斷猜想,下次該輪到何幫派?結果又如何? 尤其是少林派。 武當少林一向是執武林牛耳,兩派息息相關,武當出事,那少林可能免不了。 少林掌門海印,早將不必要弟子譴出少林寺,只留幾位堂主和十八羅漢,守住藏經閣,日夜不停將經書收妥,初在地窖之中,免得像武當一樣,寺院被攪碎,還可再造,經書飛先,那將永遠無法彌補。 清晨一早,掌門和幾位堂主,圍坐練功廣場,那經書就藏在此地底,他們日夜不停看守,以防有變。 除了掌門海印以外,還有羅漢堂主海天、般若堂生海空、戒律堂主海深、執法堂主海悲和海棄長者,少林精英全在此,他們守住內圍,週邊則是十八羅漢,個個持長繩木杖,傳說中的妖人飄忽不走,用此天羅繩,結成天羅網,希望能將他捉住才是。 陽光已輕吐東山,映得滿寺通明,一天又已開始。 眾人仍屏氣凝神,靜觀其變。 傳言那妖人似乎和鬼菩薩結合在一起,如今鬼菩薩未來,眾僧心情倒是不會太緊張。 然而,那天空忽而罩來烏雲,這和傳言一模一樣。 眾憎心神凝重,甚至有些懼意。 海印道:“妖人恐怕來了,快戒備。” 六位長老立即運足護體神功,圍成因,面向四周,凝神戒備。 十八羅漢更是繩、根扣得緊緊,一有狀況,立即出繩結網捕人。 烏雲飛來少林上空,愈結愈大片,早將陽光這去,四處一片海塘,烏雲漸漸旋轉,似能產生極大威力,沉沉壓向眾人心頭,終於愈旋愈快,有苦海嘯遊渦,發出咻咻聲,揪得眾人血氣翻騰。 猝然叭轟一響,那地面竟然暴開,震得六位長者往前倒撲,碎石紛飛,經書躥飛空中,黃裡透白,等經書散去,那妖人竟是從地窖中躥出來。 他何時躲進去?已無人有心情去猜想。 那妖人方郎出來,已狂吼:“還……來……斷……手……” 十八羅漢見狀,十八條羅繩往空中打去,向他頭頂結飛成網,再往下滾拉,立即封住項空,十八人交錯換位,已將繩索交叉拉鎮,登時困住妖人,棍杖就想打去。 那妖人突然咆哮,身軀又脹若氣球,任那天羅繩乃冰蠶絲所編結而成,足以抗刀劍,此時也被震得爛斷。妖人身形化飛,迅如雷電,空中畫光字般咻轉亂射,光影過處,十八支齊眉棍全被震碎,十八名羅漢全被光影撞中,躥拋數丈,跌摔地面,猛吐數口鮮血,已是奄奄一息。 海印見狀,照計劃,六人掌掌相連,想共同抵抗妖人,六人聯掌,功力加強六倍,妖人衝來,砰然一響,終被撞退,六人也退了數步,手掌疼辣,就快斷裂。 妖人何曾被逼退過?此番挨掌,妖性大發,張臂仰天咆哮,氣蓋山河,那黑雲卻被吸入腹中不少,他再次撞來,其速之快。根本見不著白形,就已撲至,六人雖蓄勢以待,此時卻不堪一擊,被打得蹄射如彈丸,少說也飛了數十丈,撞向牆頭,把整片培給壓垮,鮮血猛吐。 他們哪想得到妖人突然間威力即已增強數倍?不,該說第一次他並未盡全力施展威力。 他擊退眾人,又自咆哮:“還……來……斷……手……” 嘯吼中,又旋展感力旋動烏雲戍狂流,旋成龍捲風,呼呼怒號,又和武當派一樣,掃向大廳、後院,一時瓦飛、屋塌、樹斷、梁折,爛爛碎碎全卷向天空,連鬼菩薩也保不了自己金身,扭轉於空中,一片混亂。 妖人激吼之餘,又印飛四面八方,咆哮著想我斷手。 他終究未感應出斷手在何方,怒嘯聲中,已然撤退。 旋風為之滅弱,烏雲亦失,陽光終於再次投出。 眾人驚懼之餘,喘口大氣,暗呼好險,幸好少林早有準備,散去人群,否則這一掃卷之下,恐怕又和武當一樣,不知多少人又將罹難。 瞧及少林寺一片滿目瘡痍,片瓦無存,可說是開派以來遭遇最大劫難,眾人不禁呼噓了。 然而對於如此可怕高手,他們卻無計可施,甚至根本想不出如何去抵擋它。 “也許是天地浩劫吧……” 受劫之下,早嚇得他們心驚膽顫,哪還敢再放擋此妖人?只好把它歸成大劫難,聽天由命了。 眾人已撿拾散落經書.幸好絕世祕籍全在最底層,末被衝散,完好如初,否則損失更為嚴重了。 既然祕籍未失,也不急於撿拾,海印遂要大家坐在一處,開始運功療傷,他們六人還好,可自行療傷,十八羅漢則慘了對八人倒了十一人,剩下七人也有氣無力,得靠長老餵藥行功才行。 不過如此遭遇,總比喪命要好得太多了。 那妖人之所以先陰不絕出現,乃是他只想找到斷手,至於是否要陰不絕幫忙,他並未想得太多,是以在挑去武當之後,立即趕來少林。 看來陰不絕想控制妖人,恐怕還非下一番功夫才行。 事後他也趕來少林,瞧及妖人先來一步,而且拆了少林寺,雖責怪妖人不守信用,卻也奈何不了他。 他躲在外頭,瞧及海印並沒死,和幾位長者打坐於廣場,又有十八羅漢,他自認非敵手 縱使他們受傷在身,但猛虎難時猴群,少林武功又以扎實耐命出名,還是別冒險較好,他終究還是含怒離去。 他想妖人下一個目標該是金玉樓,也不敢多停留,快馬加鞭趕去。 他和金王天談不上仇恨,找上金玉樓,乃是為極樂妖女報仇,何況金玉樓勢力龐大,除去他,自省了極樂宮不少事。 陰不救自從捉得萬殺之後,發現他即是弟弟所創造之人,也決心研究一番。又將萬殺腦袋切開,也發現了青膠透明粘液,實在不明白是何東西,是以更吸引他研究了。 他們仍在七音城附近山洞,一方面保護此城,一方面卻在等君小心。 君小差自送回獨孤萍之後,也回此洞,他受傷不輕,經過十餘天治療已好了許多,這才幫著爺爺照顧萬殺。 因為萬殺在短短月餘間.連續被開圓,他似乎已受不了,時常埃吟落淚。 君小差不忍,問及爺爺原因。 陰不救則說是受了那青晶粘體影響,那東西似已深入萬殺腦髓,想除去它,並不容易,而它卻感受著某種訊息,若未能感應.即會作怪。 他並不知那是妖怪用以控制萬殺的東西,妖人當然希望用萬殺找到斷手回報,就算沒有,他也可以感應而找到萬殺位置,再給他新的訊息,如此萬殺自不會產生疼痛。只是過了月餘之久.早起過聯絡時間,萬殺自然被那有粘晶物給克得滿腦生疼,以迫他回去。 陰不救發覺不一樣,又替萬殺檢查全身,忽而驚心道:“他竟然是九陰之軀?” 君小差不解:“此指何意?” 陰不救道:“九陰之軀,即是指他在母親懷胎之中,就已中了數種毒,再加上胎盤陰寒之毒,經過十月煎熬而成,胎兒本身就具有陰毒,以及抗毒功能,只是他並未熬過十月,是以抗毒性較差,所以皮膚才會被毒性侵蝕成黑色。” 君小差驚心道:“他會是剖腹取人?” “該是如此。” 君小差曾經聽弟弟說過,他欲尋得一名剖腹嬰兒,難道就是萬殺。 陰不救但沒有異:“你對此,有何疑問?” 君小差道:“不瞞爺爺,弟弟曾要找此種嬰兒,說是第一當的友人之妻被殺,搶走胎兒,想必是他了。” 陰不救臉色一變,若真如此,那殺婦搶嬰之人,自是陰不絕了,他雖不同流子弟弟,但聞弟弟做出此種令人發怵之事,為之感慨而痛恨。 “這小惡魔,我早該除了他!” 君小差似也聽出他可能指某人,卻不便問。 陰不教唆罵幾句,才道:“既然是第一當欲尋之八,我得好好管他治療,只是他被弄成這般模樣,也不知能否治癒?” 君小差自不能說什麼,只能在旁邊幫幫小忙,以減輕萬殺痛苦。 如此又過了數日。 君小心終於趕回來,大老遠即叫著:“大事發生啦!” 陰不救和君小差頓時覺得高興。 君小差已迎向洞口,見著弟弟,含笑道:“我們也發生大事。” 君小心邪笑道:“你會有什麼大事?難道和耷水萍私訂終身了?” 君小差額時驚覺.莫讓弟弟感應出和獨抓萍那裡清才好,較輕笑著:“比這還大事。” 君小心瞄眼:“我不信.我的事才大。” “那……你先說如何?” “大事當然要先說,哥,我找到娘啦!” “當真?” 不但君小差驚喜詫愣,連在洞內的陰不欲也跳出來,滿臉不信。 君小心卻手挽足蹈:“當然是真的,娘還活著,真***漂亮。” 陰不救斥笑:“該說‘你媽’才對。” 君小心頓覺,乾笑:“對啊!一時高興就……就亂說了,真我媽的漂亮。” 他猝然衝向明不救,一掌打向他腦袋,斥罵:“爺爺你竟敢撒謊,還說我娘是李孟瑤,在孟瑤仙島?” “怎會?……你不是找到她了?” “當然找到,否則怎知你在騙我?” “既然找到,她不是認你這兒子了?爺爺又如何騙你?” “這種‘認’和那種‘認’不一樣,她是認我錢義子,又非親生兒子,可見是你亂說的!” “原來如此……” 陰不救笑的甚是暖昧,其中不無其他含意存在。 君小心卻興師問罪:“說,你為何騙我?害我差點喪命八仙鬼島。” 陰不救乾笑:“爺爺知道你命長.怎會送命呢?爺爺只是被你還急了,隨便說個遠地方,讓你找不著,大不了在八仙島附近逛個幾圈,也該回來。沒想到你大難不死,還穿過鬼島,找及仙子,爺爺也無話可說,爺爺領罰即是,你要如何侍候爺爺?” 君小心腦他幾眼,呵呵笑起:“看在你胡搞亂搞,搞出一位這麼漂亮的娘,將功折過,免去死罪,就賞你三個響頭,看你還敢不敢亂騙人……” 不等陰不救回答,連敲兩個,咋作響,敲得陰不救眉頭直皺,倒有些痛,卻只能乾笑。 “剩下一個,哥你來敲,這是咱們兄弟的事。” “我不敢。” 君小差可沒小心大膽,敢找爺爺算帳。 陰不救卻求他:“你就敲吧!要是再讓他出手,爺爺可有得受了。” 君小心呵呵賊笑:“我可算是恩賜你啦!哥你還不快敲?爺爺快嚇死了。” “好吧!” 君小差迫不得已,伸手敲響頭,力道不大也不小,總算交代過去。 君小心連聲直笑:“我的驚喜完啦!你們呢?搞了何事?瞧你們眉眼帶傷,是不是被城主夫人追殺,把這裡也劃為地盤,讓你們苦無法身之地?” 陰不救道:“還不至於那麼差,只是無絕魔笛那小子帶來萬殺,把七音城搞得大亂,又逢月圓,小差武功盡失.若非天雷鏡,後果不堪設想。” 他將事情說了三遍,逗得君小心呵呵輕笑,直呼精彩。 君小差道:“最重大事情,是發現了萬殺乃九明之軀,可能是第一當要找的人。” 君小心徵愕,笑容領但:“會是他?他在哪裡?” “在裏邊,爺爺正替他治傷。” “咱們快進去。” 君小心奪步入洞,見著萬殺躺在臨時鋪平木板上,頭罩白布,臉容卻憔悴許多。 “他的腦……” 君小心攝去,感應出他竟然痛苦萬分,甚想將自己腦袋搗碎。 陰不救說道:“他的腦附上了青粘晶液,不停在啃蝕他,他很痛苦。” “有辦法治療?” “還不清楚。” 君小心突然從胸口抓出不死丹,癟笑道:“搞了老半天,這藥又回到他手中,原來是他才有資格服用,爺爺您就用此藥替他治療吧!” 陰不救接過靈丹,手指微顫,他用藥無數,對於靈丹妙藥自有莫大吸引力,何況此丹又是四大寶物之一,怎能不讓他心動。 他稍帶激動說道:“若有此丹,說不定能治好他……” 君小心忽然瞄向爺爺,似想說及陰不絕之事,終究還是避免開口較好,說道:“他就是鬼菩薩的試驗品,比起我來,可有何差別?” 陰不救輕笑:“自是差多,鬼菩薩全以改造方式,把他弄成如此,他的腦,少說也有十幾位較具感應能力的人的腦子合併而成,雖然感應力增強,卻是各自分散,難以集中,所以才會有些癡呆,比起你是天生完整,自然差了一大截,不過,經過那青晶粘液串合,似又將分開的腦給串連起來,功效大增,卻須受此物控制。” 君小心再用腦波攝去,萬殺終滲出淚水,他似也感應及陰不救所言,發現自己非完整的屬於自己,又經過妖怪整腦控制,疼痛之下,甚想抓爛腦汁以求解脫。 君小心輕輕一探,已感應出那青晶粘液由來,說道:“那是妖人的粘液,他被抓去後,就被重新改造,所以才會那麼痛苦。” 陰不救臉色微抽:“是那妖人?這可就棘手,我對他一無所知。” 君小心道:“大不了替他換個正常的腦子嘛!” 陰不救點頭:“看來只有如此。” 萬殺卻傳來恐懼腦波,他對於換腦之事,似已怕到極點。 君小心安慰道:“別怕,我爺爺比你師父強多了,不會把你搞得吃腦補腦,會跟我一樣,喝酒補腦即可,會把你恢復成正常人。” 萬殺回不能言,淚水卻再滾落。 君小心替他拭去,安慰幾句,萬殺又傳來陰不絕要地圖,支去找妖人之事。 君小心驚詫:“難道最近風聞少林武當全被人挑了,還把整座寺院給拆掉之事,並非虛假?” 他在路途中,多多少少聽有傳聞,一方面為了起法,一方面認為不大可能,因為那妖人獨來法往,怎會和陰不絕合作辦事?大不了也只像第一當一樣,把人控制,替他辦事,至於合作,簡直笑話,是以他並未太相信,聞及萬殺傳來音訊,他又得重新估計了。 陰不救則甚緊張:“你說武當、少林全被挑了?” “春陽真人還被吃掉腦子,當場脫皮死亡呢!領頭者就是那鬼菩薩。” 陰不救怒道:“這畜生,專幹壞事,也不知他們下次目標是誰?” 想及此.君小心也緊張了:“傳言是金玉樓,不行,我那小金蛋還在那裡,得趕去救他才行,救萬殺之事就交給爺爺了,我先走啦!” 說著又已趕出洞外。 陰不救急叫:“對付妖人,須天雷鏡,你不把它搬去?” “不行啦!搬它去,非累死不可,何況時間也不多,下次再搬。” 話聲甫落,人已走遠。 陰不救輕輕一嘆,似乎希望他能制止阻不絕殺我行為,以減少幽冥教的罪惡。 輕嘆中,他只有儘快再次為萬殺治療了。 君小差想趕去,陰不救阻止,畢竟那妖人太過厲害,不是常人所能應付,只有靠著君小心超人智慧,否則也該搬天雷鏡才行。 君小差終於還是留下來保護天雷鏡,免得出了差錯。 君小心趕往金玉樓,幸好白衣妖人仍未摧殘此地。 他再也不怕金王超說他是沒家找家,沒娘而來此找娘,想著那段怨氣,他也想整整金王超。 分別月餘,他還是想瞧瞧金王玉是否將他娘給弄回來。 金玉樓雖大,他卻不願再碰著任何人,鑽著狗洞,又前往書香樓。 金王玉果然已回家,只是悶悶不樂,整日痴癡呆呆,也不知該做些什麼?想著君小心被氣走後.是否從此就不理他了。 君小心則躲在牆角,一顆石頭打向他腦袋,把金王玉給打醒,本想以此引他生怒撞出,再修理一番,豈知金王玉被砸痛,不怒反而諒喜:“是老大來了?” 此時此他除了君小心,恐怕沒人會開這種玩笑,而且他也被砸了不少次,總是有了經驗,一砸之下,他想衝出,又怕有埋伏,呵呵捉笑:“老大是你嗎?我早知石頭是你丟的,習慣啦!” 未見君小心出現,他也躲起來,爬向窗口。 君小心仍測得他在裏邊,怎會突然沒聲音?好像也在玩把戲,遂又漸漸深向窗口,哪知金王玉也探出腦袋,兩張臉相差不及五寸,四顧眼珠對個正著。 君小心眨了幾下眼皮,金王玉也眨幾下,君小心目光露出邪笑意,金王玉也跟著笑轉著。 “***!學得真快!” 君小心突然伸手敲他腦袋,打得他前額控窗角,兩人同時呵呵笑起,也立身起來。 金王玉開心笑著:“我就知道是你,別人是不會丟我腦袋的。” 君小心斥笑:“其是大金蛋,一丟就通,我看不久就要生小雞了。” 金王玉摸向腦袋長出一寸長只發,笑道:“再不久就還俗,不再當和尚。” 君小心爬窗進入書房,弄笑著:“不當和尚,小雞生得更快。你很呢?弄回來沒有?” 金王玉搖頭:“沒有,不過你的方法有效,她答應不出家,等心情平靜之後再回來。” “恐怕平靜不了啦!有了那妖女,你爹可有得受了。” 金王玉怒道:“非得把妖女給宰了,竟敢破壞咱們這家庭!” “以後碰到再說吧!你爹在不在?” “在啊!你想找他?” “他有無神經兮兮?” “不清楚,這些日子煩死人了,也沒去向爹請安。”金王玉若有所覺:“金玉樓又有大事了?” “嗯,你聽過武當、少林兩派被拆之事?” “聽過啊!聽說還是那妖怪幹的,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 金王玉甚為緊張:“這怎麼辦?他下一個目標會是金玉樓?” “不錯!” “不行,我得告訴爹才行。” “不必啦!你爹恐怕也得了消息,只是你迷迷糊糊,沒聽清楚而且。” 金王玉仍放心不下:“我爹如何對付?聽說那妖怪是連屋子給拆下,普通人根本擋不了。” “所以我纔來幫你啊!” 金王玉最是崇拜君小心,聞他所言,心定了許多,追問:“你如何對付那妖怪?” “他要找斷手,給他不就成了?” 君小心摸摸腰間小包,似有備而來。 金王玉總不放心,君小心卻叫他放鬆心情,該來的總是躲不排。 “看你如此緊張,咱們找些事情玩玩。” “玩什麼?每次也是我輸。” 想及上次抽籤,弄得不單不雙,金王玉已想笑,而呵呵笑起。 君小心逗笑著:“不會啦!咱們用說條件的,如此比較公平。” 金王玉途也答應了。 君小心送開始動腦筋,要如何收拾這小金蛋。金王玉也不甘示弱,想辦法要扳點面子回來。 君小心四處尋視,目光落於屋外花叢,紫菊遍開點綴幾株山茶花,竟有一株是金橘.已結了拇指大果實,一時興起:“這樣好了,你讓我砸三粒金橘,我答應你一件事。” “什麼事?” “隨你。” “這麼好?”金王玉不敢相信:“要是我要求你讓我砸五顆金橘呢?” “當然可以。” “你……該不會耍賴吧?” “我什麼時候耍贏過?都是用正當的手法來贏你的。” “可是這次你明明翰定了。” 君小心邪笑:“偶而輸一次,有何關係.你玩不玩?” 金王玉明知其中有詐,可是以三顆換五顆,他又不能逃,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自己贏定了,然而他總是忐忑不安,好似又被暗算似的,終於,他還是禁不了,想知道君小心用何方法,說道:“我玩啦!但是你千萬不能黃牛。” “不會,你沒看到我名字有個‘君’字,我當然是君子。” “我也看到有個‘小’字,該不會是小人吧……” 君小心為之乾笑:“不,是先小人後君子的意思,也就是我先丟三顆,一定換你丟五顆,絕不食言。” “好吧!開始吧!” 金王玉當真掠出窗口,奔向金橘,想採下它,忽而見及金橘下邊長了不少番茄,心想難得一次穩賺不賠,玩大些,也好撈回本。 遂賊笑:“這有番茄,把金橘改成番茄如何?金橘小,砸得較痛。” 君小心邪笑道:“隨你啦!玩遊戲,什麼都好。” 金王玉心花怒放,立即在金橘叢中翻找,好不容易找來九粒大小不一番茄,貪便宜笑著:“反正你要讓,就三比六如何?我檢較小粒,誰也不吃虧。” 君小心點頭:“好呵,不過我要紅透的,不論砸人或吃,都夠味。” 金王玉也答應了,捧來喜茄,心想屋內大小,而且會弄髒,途要君小心出來,畫軒外頭一半落於地面,並有石欄圍著,廊道甚直,正可用來比劃過招。 金王玉又怕到時君小心閃動,遂規定被砸者要坐在轉角處的白石墩上面,以確立目標,他又規定不得門,不得用手抓,更不能用超腦力攝人。君小心一一答應,金王玉這才穩操勝算地走向石域,坐得四平八穩。 君小心找來三粒紅番茄,瞄向他,呵呵笑道:“丟啦!” “我接著就是。” 君小心老實不客氣在他睛去,弄笑著:“丟哪裡?頭頂如何?” 這倒是怪丟法,金王玉和滿口叫好。 君小心立即將番茄拋向空中,想居高臨下砸他頭頂,可藉技術還差些,已偏斜,金王玉卻伸腦迎向番茄,讓它砸得滿頭開花。 “中啦!好準!” 金王玉竟然滿心歡喜,猛拍手,他早打好算盤,讓他輕微砸幾下,過關即可,待會兒自己就能任意擺佈他,何況砸中了,君小心也該不好意思委賴才對。 君小心呵呵經笑:“你倒是比我興奮。” 金王玉笑道;“當然啦!我有六個,你只有三個,讓你過癮一下,有何不可?” “真慷慨,好吧!我又要過場了,現在丟門面。” 君小心手中番茄射出,直取金王玉門面,他也沒躲,被打得滿臉生紅,也濺紅了青衣,有點疼辣,他皺皺眉頭,還是裝笑,想著只剩一顆,心情為之大振,喜急叫道: “還有一顆,你快丟,我接著就是。” 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不知怎麼,我突然沒力氣了,好像肚子也餓了。” 他竟然咬向第三粒著茄,吃得津津有味。 金王玉大涼:“那怎能吃?它是要用來丟我的。” “你很欠丟是不是?” “我們說好的……” 君小心促狹逗笑:“我可沒那麼傻,丟了這一顆,還要接你六顆,天下會有這麼傻的人嗎?” 金王玉大急:“可是你明明說,要以三換六……” “那……等我不小心,變笨時再說吧!” “你耍賴?” “沒那麼嚴重啦!只是我實在沒辦法以一換六而且,請見諒。” 金王玉終於明白君小心鬼主意,說好以三換六,他先丟,卻不丟最後一顆,方才有約在先,誰知道陷講就在此,看他把番茄就要吃光,硬是拿他沒辦法,不禁哭喪臉容癟笑著。 君小心老成持重道:“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不過你也別灰心,只虧兩顆番茄,將來必定會賺回兩百顆,是一本萬利之事。” “你不讓我丟,我如何賺?” 君小心瞄服邪笑:“哪有徒弟賺師父的道理?你該向外發展,比如說小巨人、你姊姊,或是看順眼的人。” 金王玉恍然.也有了笑容:“也罷,這些債,就向他們要了,老大,你是不是也被砸過?”語音轉狡黠。 “有。” “是誰?” “我家那只小狗,不過它老是砸不准。” 金王玉知道他在說謊,也被逗得呵呵笑起:“說真的,不管砸了多少人,我還是覺得砸老大來得最過癮。” “有道理,賞你一砸!” 君小心當真丟領番茄給金王玉,他接過手,有些興奮和不安:“你當真要讓我砸?” “賞你的,當然算數。” 金王玉果真發威,番茄瞄了瞄,機不可失,非砸中不可,一手硬出,番茄又準又直,直取君小心門面,眼看就要中獎,他已大叫。 豈知他砸得太難,君小心一張口,正巧把拳頭大番茄給吃進嘴中。 金王玉笑聲頓竭,竟會如此下場?也無可奈何笑起,直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君小心引用吸力,將番茄吸成汁,吞入腹中,輕笑道:“見著沒有?把戲人人會耍,只是各有巧妙不同。” 金王玉佩服五體投地,當真拱手膜拜:“老大棋高一著,小的心服口服。” 兩人對眼已呵呵笑起。 隨後金王玉乾脆把頭侵入池中,將紅茄汁給洗淨。 此時前廳成忽而傳來吆喝聲。 君小心頓覺有變,立即拉向金王玉:“快走,妖人來了!” 金王玉頭沒水中,未聽及吆喝聲,被急拖走,苦笑道:“洗把臉,要這麼急麼?” 君小心斥笑:“何必洗,找只狗來舔不就成了!” 金王玉此時也聽及喝叫聲,明白君小心意思,癟笑道:“不知是哪只小狗?瞧瞧也好。” 兩人快步奔來前廳院,躲向窗角,已見著陰不絕大肆咆哮,金王天和金鷹、金不二以及金王超堵在他前面,金玉人則掠陣於後。數十名高手貨緊護住前廳堂。 陰不絕目無余子,厲笑道:“金王天,你也聽過少林武當遭遇,我勸你還是投降,免得人死樓垮!” 金王天自是心神沉重:“你說那妖怪跟你是何關係?” “他是新任掌門,你該滿意了吧?” 金王無聞言,已知無法阻止兩人聯合,何況那妖人威力他曾見過,實在非自己所能抵抗,為了顧及金玉樓,他似有意放棄抵抗。 金王超卻不服:“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在金玉樓大呼小叫?大爺我宰了你!” 他想出手。 突然天空已飛來快捷烏雲,有若暴風雨前夕,逼得眾人臉色大變。 陰不絕哈哈大笑:“瞧見沒有,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放屁!” 金王超仍是忍不下這口氣,一劍刺向陰不絕,劍尖直衝他胸口,存心要人命。 陰不絕冷笑,右手一揚,打出無數毒針,罩得金王超無處脫身,他已驚叫,顧不得再刺人,回刻想掃去毒針,如此對招,實在不入流,密密麻麻毒針,豈是一劍兩到可以擋去? 眼看他就要傷在毒針下,忽見金王玉掠衝而來,右手揮袖封毒針,左手抓退兒子,金王超落地滾摔,方自進去,他氣得臉色發青。 就此過招之際,那烏雲旋飛更急,猝見白光如火箭般射衝而來,直取金王天,那速度讓人覺得不知如何閃避而腿軟。 金王天怎敢對敵,登時喝令撤退,瞧得他們退得過漫,一掌逼得他們滾躍摔出。 那白光就要衝掃金王天,他卻無以藏身,若待宰羔羊,金王玉瞧得驚急尖叫。 君小心立時以超腦力逼去。 那白衣妖人頓有所覺,咆哮一聲,煞住衝勢,一揚手打翻金王天,全身白布蠕動不停。 “斷……手……還我……” 君小心感應出那話是待自己說的,呵呵笑起;“這斷手?要幾只,我都有,” 他跳出窗口,往前行來,金王天見及是他,終也鬆口氣,金王超卻罵著死不要臉。 君小心突然往他瞪去,右手一擺:“斷手就在他身上。” 白衣妖人速度比他說話還快,登時暴射過去,金王超未能驚叫,早被擒吸,甩向空中。 君小心話聲又傳來:“不對不對,在陰不絕腳底下。” 白衣妖人猝又暴射退回,舍去金王超,他人在空中,力量頓失,猛然墜落,摔得悶痛呻吟。 陰不絕助想到君小心有此大魔力,可左右妖人?見他射來,又豈能逃去?妖人暴躥地面,把他衝彈數丈遠,跌得四腳朝天,筋骨將散,地面卻如炸彈開花,轟然一響被炸出三尺深坑,泥石滿天飛。 君小心又道:“不對不對,對不起,我有點頭暈,還是在金王超落腳地。” 那怪物又撲向金王超,再衝得他腿骨脫臼,淚水直流,地面又被炸出大坑。 “不對不對……”君小心目光瞄掃眾人,似有無比威力,眾人俱若喪家犬地逃開,深怕被他點中。 金玉人見哥哥已不行,趕忙求情。君小心始饒過他。 “對啦對啦!就在我身上,你快過來!” 一招手,那妖人如乖小孩,馬上跳掠他身前,目光晶亮而貪婪。 君小心解開腰間那包東西,呵呵笑道:“你的斷手是啥玩意兒?像狗腿嗎?” 他當真從布包中抓出一只烘平的黑狗前腿,表情卻十分認真。 妖人想伸手,隨又飄浮蠕動:“不……是……” “不是狗腿,那貓腿呢?” “不……是……” “雞爪?” “不是……” “還有什麼?該不會是人爪吧?” 他最後拿出烘乾右掌臂,白色骷髏骨仍可見及血紅肌肉。 妖人仍是回答不是。 “又不是?那我豈非白找了?” 此時陰不絕已走前,冷笑道:“前輩別上他的當,他分明是在整你,他根本沒斷手。” 妖人道:“你說……他……有……” 君小心已知是怎麼回事,道:“同行,你怎能相信他的話?他又不是我們這一類的,怎會知道有沒有?” “他……是……萬……殺……師……父……” “師父就能得知?你問他斷手在哪裡?” 陰不絕怒道:“在你身上,只是你不肯交出來。” “你憑什麼說在我身上?” “我親眼所見。” “那會是長得何模樣?” “這……” “說,說不出,就是說謊。” 陰不絕一時未想清,說漏了嘴,此時也無法得知妖人斷手長得如何,情急生智: “他右手當然跟他左手一樣。” 君小心問向妖人:“這答案對嗎?這等答案嗎?” 妖人突然嗔怒,咆哮一吼,一般氣流已撞得陰不絕滾退數丈。 君小心輕笑道:“這才對嘛!不知斷手如何,卻胡亂說,我也不知,才會找來這些,雖然都不是,不過我會盡力替你找,你現在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右手了吧?” 妖人並未伸手,只以腦波傳向君小心,那形狀有若雞爪,卻較佳,為青黑色。 君小心眉頭在皺;“這是什麼手?”仍輕笑:“我懂啦!一定替你找回,你跟在我後面便是,現在把陰不絕這混蛋丟出去,我看他不順眼。” 妖人輕吼一聲,突然飛向陰不絕,把他抄起,拋射無空,砸向牆外,傳來叭地一聲,想是摔得嚴重,妖人又掠回君小心身邊,甚是聽話。 君小心滿意一笑:“照你的表現,不久就會出頭了,你先退去,我有話要向朋友交代。” 妖人身軀浮動,卻未走開。 君小心暗自叫苦,莫要讓他跟一輩子才好。不得已,也只好對眾人揮手告別:“各位好好照顧自己啊!我帶他去遊覽,看看有誰曾瞄我一眼.現在就找他報仇去。” 金王玉急道:“那我呢?”他也想跟去。 君小心笑道:“你去賺番茄本吧!這是我們同行之間的事,別人是不便參加,朋友也不行,咱們以後見啦!” 揮揮手,君小心大步踏出金玉樓。 那妖人猝然興奮亂躥,似在空中寫字,衝得烏雲四散,方化流光.追向君小心。 金王天驚歎不已,此次能保住金玉樓,全是君小心功勞,對他自是感激萬分,而對這妖怪,卻說不出的可怖。 金玉樓上下,何嘗不是這麼想? 唯獨金王超更加憎恨君小心,竟然當眾把自己兩條腿給弄脫臼了,還差點死在妖人手中,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其實他和君小心仇怨,又何只區區此次?早給深了,他又何次報得了仇? 烏雲散去,陽光投來,卻掃不去眾人陰霾心情。 |
第三七章 滅妖
君小心其實也沒多少仇人,想借用妖人力量去修理一番都不可得。 那妖人跟在背後,三兩天還算好玩,但日子一久,反而寢食難安,如芒在背,他似乎能回一夜不眠,如影隨形地緊跟不放,君小心想安安穩穩睡一覺都不可得。 他非得想辦法處理這妖人不可。 心想著極樂宮極欲興風作浪,除了極樂妖女、陰不絕之外,還有個華秋風,以及無數亡命之徒,倒是極佳理想目標,送一路引導妖人往青海湖方向行去。 半月後。 君小心已引導妖人至極樂宮週邊,他輕輕笑著:“老兄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是太監? 怎沒看過你撒尿?” 相處半月,他只見過妖人離開一次,砍來人頭進食腦漿,除此之外,並未再見著任何人類該有的吃喝拉撒睡,簡直變成了超人。 妖人前哨回答:“男……女……” 君小心道:“你是搞不清.還是陰陽人?算了,看你獃頭獃腦,胸部又平平,準是男人。” “男人?” “男人也不懂?就是跟我一樣,沒有尖尖那玩意兒。” 君小心雙手在胸部比了比,妖人還是不解,他甚是洩氣。 “算了,待拿幾進入極樂宮,你就會見著,什麼是女人了。” 君小心引他前向霧區,訕笑道:“你最喜歡搞霧了,現在就看你如何把這裡給處理乾淨,否則我是進不去的。” “帶……你……進……去……” “不必啦!你那身騷味,我實在受不了,你還是用功一點吧!” 妖人嗚嗚笑了兩聲,隨即又抖動身軀咆哮,罩身布袋已然脹如圓桶,驟然掠身射向霧區,猛打轉,狂風立即掃起,那濃霧被帶動,有若海嘯遊渦般愈卷愈大愈急。地面林樹、碎葉、枯枝,甚至岩石都被卷向天空.震得四面八方轟轟隆隆,整塊地面好似要陪沉似的,讓人感到血氣奔騰。 妖人轉於旋渦之中,隨後咆哮再吼,落入地面,身軀抖得更厲害,漩渦嘯聲更急,終於炸開,轟啦啦連響,空中樹木石塊往地面落回,一片瘡痍之際,那濃霧已失,可見及數裡開外的極樂宮,以及不少人影晃動。 君小心喝笑:“斷手就在這裡啦!你有重溫斷手的希望了.衝啊……” 妖人得到鼓勵,立時躥射內央.以摧毀武當和少林手法一樣,將極樂宮給大肆摧毀。 君小心則跟在後頭,大步行去。 忽而見得陰不絕阻向妖人,急喝:“前輩別發怒,此處並無斷手,您上當了。” 陰不絕並未料到君小心會帶妖人前來此宮,他在被摔出金玉樓之後,已身受重傷,不得不回到宮中以養傷。最重要還是想找來萬殺以能奪回妖人信任。哪知回到這裡,萬殺和華秋風雙雙失蹤,他甚是懊惱卻無計可施,不管如何,也得先養好傷再說。沒想到才回來不到幾天,君小心這小惡魔即把妖人給引來,使得極樂宮同遭被毀命運。 白衣妖人並不理他,兀自運旋氣流,掃得此官片瓦不存,男男女女四處逃躥,大都落入湖中以保命,卻有素半被卷向高空扭跌摔撞而死。 極樂妖女也被掃得渾身精光,她幸好武功高強,從旋風中奪回地面,趕忙追奔那大花園,離妖人不及三丈,得以避開妖風纏身。 她見著妖人如此大有威力,已起勾引之心,步聲迎前,故意擺動迷人胸脯,含情脈脈地注視妖人。 “冤家,我跟你何仇?你為何要毀我家園,弄得我無家可歸,又人單影孤,叫我如何是好?” 妖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只顧咆哮著要找斷手。 極樂長女暗罵他不解風倩,卻也無可奈何。 君小心也已趕來,見著妖女和陰不絕狼狽狀況,笑不絕口:“如何?你們認為極樂宮足以統治武林,可惜在妖人面前,照樣是挨打的分,我勸你們早早背著包袱看要蹲在何處,早早離開武林,方為上上之策。” 陰不絕怒瞪他,極樂妖女卻笑的更媚:“小冤家,原來都是你在作怪,何必呢?只要你說一聲。極樂宮一切都是你的,妾身當然會盡全力侍奉你無微不至。” 君小心笑道:“來不及啦!你迷的應該是他,不是我,他比我夠勁多了。” 妖女問道:“他好像不近女色,好像不是男的?” “這問題,只有等你去證明啦!只要他看上你,極樂宮又有福啦!” 妖女含情一笑,心想也有道理,遂往白衣妖人撲去,嗲聲道:“大英雄你威風夠大了,極樂宮都被你弄垮了,只剩下我沒被摧殘,你就一併毀了我吧……” 她雙手猛抱那妖人,忽覺得好似抱住軟棉被,感覺不出骨架,好奇之餘,又伸手抓往妖人下體,想證明是男是女?誰知手一伸去,即被扣挾,痛得她尖叫,那妖人突然大吼,身軀猛脹,無盡彈性地將她彈開。 妖人咆哮:“沒……斷手……” 君小心道:“沒有嗎?難道會在水中?” 妖人聞言,立即目射湖中.君小心得以暫時脫身。 誰知這並非他福氣,只見得陰不絕厲笑:“這是你自找的!” 他早有意殺死君小心,雖然受傷,功力大打折扣,但施展毒針,魔力仍是不小,一把打向君小心,不下千百支,若被刺著,非變成刺蝟不可。 幸好君小心早感應出他心思.登時落地打滾,滾開毒針,眼看第二波毒針又打來,他實在窮於應付,尖聲又大喝:“斷手在此 ” 那妖人猝又從水中射回,速度之快,竟然還來得及阻止第二波毒針,一道掌勁將毒針全打散倒飛,陰不絕一時不察,還被扎中數支,痛得冷汗直冒,趕忙將肩臂毒針拔除。 君小心知道妖人想問什麼,立即說道:“斷手在他醫療室。” “在……何……處……” 妖人問向陰不絕,等不及他回答,即以超腦力攝去,立即得知位置,電也似地衝向另一邊舊宮山峰。 君小心可不敢怠但,急起直追。 舊宮山峰,有許多秘室。以前陰不救前來時,極樂妖女曾帶他進入。現在突見妖人掠向舊宮,極樂妖女臉色已大變,那是她的根,豈能受毀?沒命急迫過去。 陰不絕則什麼也不必想,他知道妖人若要做任何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他實在後悔引虎出山,把自己也弄慘了。 唯一能安慰的是療傷秘定不算深入山中過深,若被毀去,該能保有其他部分完整。 妖人射向舊宮山腹中,很快找到秘定,此乃手術室,堆了不少腦袋和一瓶瓶浸藥碎腦,妖人想感應。卻無反應.只好躥動翻找。 君小心找來,故意衝急絆倒,一頭撞向移門按鈕,將兩尺厚石門給帶上,想把他困在裡頭。 豈知門方扣上,秘室已然大為抖動,石壁立即進裂,猝又炸開,震得地動山搖,又有不少地方傳來倒搨聲,久久未能平息。 妖人已孤立門口,君小心感應出他並非破門逃出,而是想讓自己進來,無奈一笑,還是進入秘室:“找到了沒有?” “沒……有……” “這麼難找?” 妖人翻動不少東西,似也大為光火,咆哮大吼,雙手不停掃動,將整間手術房所有東西全給砸碎,這還不能消氣,猛然撞穿一面石牆、兩面、三面、四面,簡直不可思議地一路撞下去。猝然當地一聲,他被撞彈回來,君小心用超力攝去,原是撞上鐵牆,他並末消氣,猛吸真氣又撞,砰然一響,那鐵牆仍被整片撞下,拖衝到洞外,摔落地面。 妖人不斷咆哮,聲音激勵,復又四處亂躥,光影過處,哀嚎遍響,會叫者都是活命人,乃被嚇得魂消夠激鬼叫達天,受擊者早就腦漿碎裂而亡,哪能叫出聲音? 君小心則趕忙奔向那鐵牆,發現此牆足足有兩尺厚,卻被撞凹七八寸,還好,並沒裂痕,他想若能弄來鐵箱,他難得脫身,趁此機會溜出極樂宮,想辦法將消息傳回金玉樓,要金王玉設法弄來大鐵箱,也好用計困住這妖人。 他心知妖人超腦力甚是高強.也不敢胡思亂想,雖是潛逃,亦避重就輕,儘量少發聲音,-口氣達開十餘裡,心想已脫離極樂宮範圍。然而此處乃邊區地區,根本找不到金玉樓弟子,他不得不找及小村莊,留下字條和銀子,託人代傳,重賞之下,總有人代勞,他怕有誤差,每走一村在即托信一次,足足找了五人,若再出差錯,他只好從命了。 走不了百里,那妖人終於還是找來,攔向君小心面前,嗔怒道:“你……為何…… 逃了?” 君小心道:“逃到哪裡去?我是發現有人盜走斷手,所以一路追來,來不及通知你。” 那妖人痴癡呆呆,腦筋不怎麼靈光,總容易信以為真,急問:“人呢……” “跑啦!跟你差不多厲害,一兩閃地,就找不到了。” 妖人一驚:“同……行……” 君小心瞄眼:“我怎知像你這類的怪物,到底有多少人?” 妖人突然仰天咆哮,發出吱吱聲音,君小心頓感腦袋發麻,這似乎是妖人向某人聯絡之信號,可惜並沒有回答。 君小心道:“可能走遠啦!咱們還是慢慢再我吧!” 妖人聯絡不著,又自四處亂跳動,宣泄不少悶氣,才再跟在君小心後頭,往中原返行。 君小心故意拖延,來時花上半月,返程卻用了二十餘日,目的在使金王玉有足夠時間完成大錢箱。 及近洛陽城,金王玉已在路上歡迎。 雖然妖人跟在後頭,卻非和人一樣,形影不離,若無人時,他會如此,但若人潮多時,他則會躲在暗處,掠掠藏藏地跟行,是以金王玉並未見著妖人,他高興喊著:“如何了?收拾了沒有?” 君小心瞄眼:“胡亂說什麼?他還在後頭,說話小心些。” 金王玉趕忙掩口,靈目掃往四處,人海茫茫,就是見不著怪物,咋舌道:“好險。” “險什麼?你說的話,他八成聽見了,他只在乎斷手,你準備好了沒有?” 君小心也不想隱瞞錢箱之事,否則實不可能將妖人騙人箱中。 金王玉細聲道:“趕完了,只是太大,搬不回來……” 君小心瞄眼:“偷偷摸摸,想幹壞事是不是?” 金王玉徵然:“不必偷偷摸摸?” “在哪裡,快說吧!” “在城南的王鐵爐那裡,太大了,只好在城外打造,呵呵,為了這事,我爹還怕我神經病,我可沒說出原因,早知不必守秘,我就會說了。” 金王玉不再鬼頭鹼腦,大方說出。 君小心道:“走吧!我倒要瞧瞧有多大?” 金王玉領著他,繞行田徑,往城南方向行去。 那裡並不熱鬧,有若一小村莊,散落幾戶人家,皆種植高梁,未到開花結穗期,矮矮油綠一片。居中一家,屋頂聳有大煙囪,黑煙直冒,還傳出咋咋打鐵青,該是王鐵爐了。 君小心奔近,已見得廣場擺著口四步寬,兩人高的黑鐵箱,簡直和一間屋子差不多,由於新打選,還可際及赫黑斑痕。 王鐵爐矮小敦實,年約四旬,雙臂甚粗,力道十足,他打造此箱,感到十分好笑,想不清有誰能搬動它,若要馬車拖載,恐怕也要打造一輛鐵馬車,否則準會被壓垮。 他見著金家小公子來到,立即哈腰相迎:“公子,還滿意吧?” 金王玉指指君小心:“用的人是他,你該問他才對。” 王鐵爐目光遞來,君小心笑道:“用過了才知道,滿意的話,重重有賞。” “公子必會滿意,此乃寒精鐵,硬度要比常欽強三分,普通文火是燒不熔的,得用孫悟空三昧真火才行。” 君小心瞄向了他,呵呵笑起:“真會吹牛,不過聽來很爽,小金蛋,多給他一顆蛋!” 金王玉倒也瀟灑,立即弄出元寶,塞給老頭;“說好百兩銀子,現在多給一錠元寶,呵呵,我只生金蛋,算你走運啦!” 那元寶足足有五十兩。可換上五百兩銀子,猝然多得數倍利潤,王鐵爐已笑不合口,此時要他造鐵車錢船,他都拼了。 君小心則注意出口,並非方門,而是圓形,約有人身大小,可鑽進出,旁邊扣有圓蓋,當真三尺厚,國蓋左側凸有半尺長厚橋,恰巧開門時可一產進鐵箱預留凹縫,至於鎖門方式則從頂端凸出鐵往往下激,自能鎖住鐵門。 王鐵爐笑道:“全照金公子交代,儘量牢固,連鎖都用防扣,除非花一天時間撬開,根本無出路,而且只要關上門,那鐵柱即會往下先落半寸,扣死鐵門,先防人逃走,可有足夠時間再釘樁。” 君小心甚是滿意,光著鐵按有小腿柱,即知功力不小,遂又誇言幾句。 王鐵爐笑不合口:“只是小的實在想不出,公子欲如何搬動它?” “這個你放心,我請來了超級搬夫,他一次可摃起一條船,小小鐵箱又算什麼?” 君小心往後邊瞧去,伸手一招:“同行,這是唯一能引出斷手的方法,你先搬它上山吧!” 那妖人只想找到斷手,其他任何事情,他似乎搞不清楚,被君小心一招,立即掠出,往那鐵箱摃去,重逾萬斤的錢箱在他手中,和三兩棉花差不了多少,徑自被摃往附近山區。 王鐵爐瞧傻了眼:“他是人是鬼?哪來這股力道?” 君小心笑道:“都被你猜對了,我也搞不清,你還是慢慢去想,我得跟他走了,否則你這鐵爐可比不上人家的淘汰郎,小金蛋,等我佳音啦!” 說完,他也追掠妖人。 金王玉高叫著:“有需要再通知,包君滿意。” 王鐵爐毛骨悚然:“那妖魂還有什麼需要的?該不會鐵棺材吧?” 金王玉拍拍他肩頭:“棺材已摃走了,你想些別的吧!” 逗笑中,他遠遠地也走向山區,想瞧瞧蛛絲馬跡也好。 山區中,妖人等在那裡.頭上還頂著鐵箱,笨得不知道把箱子放下。 君小心趕來,看在眼裡,知在心裡,說道:“你一定很奇怪,弄這麼一大口箱子,是要幹啥?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發現另有一個同行,喜歡底我們作對,所以做了這口鐵箱,想把他困住,然後逼他還你斷手,知道了沒有?” “困……不……住……” “怎會?這鐵箱密不透風,他能逃到哪裡去?” 妖人還是說困不住。 “我不相信,你試給我看。” 妖人當真放下鐵箱,鑽入箱中,君小心立即將圓門關上,並扣下鐵柱,只是未打樁。 妖人在裡頭突然亂撞,引得鐵箱不斷抖顫跳動,砰砰作響,震耳欲聾,感覺上鐵箱好似要迸裂,實則完好如初。 過了半刻鐘,君小心甚是滿意,遂再打開門,要妖人上來。 那妖人竟然不肯出來,直道困不住。 君小心笑道:“困不了永久,只要困住一剎那就行了,到時你一趕來,他不就逃不掉?” 妖人想想,也有道理,這才飛身出洞,白色布袋裝已沾了不少鐵灰,可見方才他頂憧甚為猛烈。 君小心為何又放他出來呢? 原是他想找一處深澗,除了裝箱,還要埋人,否則把他裝在此處,誰又識得了那大鐵箱。 反正妖人現在對他深信不疑,要騙他,十分容易。 他說道:“你有感應出那壞同行喜歡躲在深坑中?跟你一樣在霧區,也在深洞中?” 君小心改意想成火山口那種深洞。 妖人腦力感應,也是映出火山口畫面,嗚嗚沉叫幾聲,已有回音,似知有此地方。 君小心鼓掌:“就是那裡,咱們去找他!” 妖人已摃起鐵箱,迫不及待掠前,又發現君小心速度不夠快,遂倒射回來,一手將他抄住,如閃電般射飛山區。 君小心頓覺嘯風震耳,腳下山峰一座座飛返,其速度之快,有若騰雲駕霧,先是好玩,但過了盞條光景,他開始注意妖人身軀,那噁心粘臭腥味總叫人難以忍受,若非飛馳快速。勁風不斷吹來,他非被此臭味悶死不可。 “媽的,老兄,你也想辦法洗澡,那具騷昧,簡直有破壞咱們同行的形象。” 妖人並未理他,徑自往山峰掠去。 一峰掠去,一脈又來.不知奔馳多少山峰,多少山脈,從清晨.直到黃昏。君小心始見著遠處數座光禿山峰,都留著白煙,四處亦是赫岩大片,瞧不及任何花草樹木。 人未到,君小心已感受熱氣。 “這該不是火焰山吧?還是如來佛的一指山?” 算算那山峰,果真有五座之多,峰峰聳直如劍.氣勢森森。 君小心要那妖人一口口山峰找去.覺得那高峰火山雖有深口,卻如煙囪,橫寬四側則薄得很,不划算,好不容易找到一口死火山,稍稍聳出地面,洞口卻相當深,這才要妖人停在此山口旁邊。 妖人立即感應,猝又掠入深洞中搜尋,足足過了一刻鐘,方自飛回。 “沒……人……” “沒人?只有等了,他一定會回來,我看你不妨到四處瞧瞧.說不定另有洞穴。” 妖人登時又掠往四處山峰搜尋。 君小心趕忙脫下被沾滿野味的外衣,卷成一團,丟入錢箱,又拿出炸藥,藏在泥土中,演練著動作。 “先尖叫.讓他撞入裡頭,再鎖門,推倒鐵箱,讓它滾入山洞,再炸封山洞。” 他不敢演練多次,只要熟悉位置即可,一切想定後,始尖聲大叫:“欸呀!快來啊! 在這裡……” 那妖人聞聲,化成光束射來,兩眼青光直射君小心,身軀無風呼唱飄動響著。 君小心急往鐵箱指去:“在裡面。” 那妖人想衝去,卻又感應不出任何東西.衝入鐵箱一半,只發現衣衫,把它吸出,一臉納悶。他原已進入鐵箱自有他的味道,君小心此招已然失敗,引不了他的興趣。 君小心乾笑:“嚇死人了,那妖怪罩來,不知怎麼把我衣服脫光,我一緊張就尖叫,哪知你一來,他又逃去。” 妖人甚是不平,狂吼幾聲,震得幾座火山濃煙直冒,大有再暴發之態。 君小心道:“我看他是不會如此容易出來,不如我躲在箱裡、引他進來,你再衝入,把我拋出去,你們兩個再算帳,如何?” “好……” “好即立辦,我這就進去,你可要躲遠些。” 君小心不得不以身誘敵,立即爬入鐵箱中,外邊看來甚大,內邊卻小得可憐,差不多只能容兩人站立而且。君小心反而高興,裏邊愈小,表示鐵板愈厚,愈有保險。 妖人已躲在遠處,仍虎視耽既注視鐵箱,君小心暗自叫苦,他要是盯死,自己詭計一定無法成功,因為沒有人揀來,他如何瞞得過妖人? 心念之下。只好引用超腦力漸漸和妖人溝通,要他注意東南西北,任何一個方向變化。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那第三座火山才有落石滾下,叭啦啦巨響.引得妖人注目那裡。 君小心登時叫。 那妖人猝又收回心神,快得要比雷電還要快三倍,暴射鐵箱,君小心莫名被摔出,跌得他滿腦暈沉,他還未忘記要扣門。 豈知他一轉身,那門早被妖人自行扣上,他暗笑:“你可是自投羅網.自扣死門。” 他立即抓來石塊,跳上箱頂,猛將鐵柱往下搥,由於設計不錯,三兩下已將鐵柱釘牢。 此時鈦箱中妖人還傳出話來;“沒人……” 君小心訕笑:“當然沒人,我早出來了,裏邊哪還有人?” “開門……我要……出來……” “開什麼門?那可是你自己關上的,我可沒這本領打開。” “開……門……” “開呀!你自己開呀!你不是說這困不住你?有本事憧開來呀!” 那妖人果然運動亂憧,一時鐵箱砰砰亂響,跳動不已,鐵門更一抖抖地,似要裂開。 君小心瞧得心驚肉跳,顧不得再消遣他,猛將鐵箱往深調推去,卻因鐵箱過重,推不動,不得已,把雷管炸藥,抽出一根,插向鐵箱下邊引爆,轟然一響,地動山搖,那鐵箱始滾落深坑。 君小心哈哈健笑:“打鐵箱的是你,關鐵門的也是你,你該死而無怨,安心地走吧! 別回到人間,人類不喜歡你當淘汰郎,他們喜歡自己當,所以必須把你淘汰掉。” 雷管引燃一大束,全往深坑丟去.轟然一響,火焰倒呼救丈高,兩側岩石盡速滑落,地層為之掀動。 緊跟著又有數次霹雷暴響,原是三口火山同時暴飛,火紅岩漿味出高空,照得君小心滿身血紅發熱,已引起大地震,抖得山脈掀動龜裂。 君小心眼看火山來勢洶洶,哪敢再停留?光著上身,沒命飛奔,逃命去了。 那火山不斷煉出岩漿,匯集成河,湧流四處,衝向山下,又掩去不少林木,引來大火。 幸好人們早知此處有火山,不敢居住於此,否則恐怕又要傷亡慘重。 君小心被岩漿趕著逃命,這是他自出生以來被迫得最慘的一次,也是逃得最快的一次。 好不容易見著一條河,立即縱身跳去,得以暫時解去火熱之苦。豈知岩漿湧來,又把河水燙熱,湧流而來,差點把君小心當大黃魚給煮了。 他不得不沒命逃向對岸,速奔數裡,方自解脫了岩漿威脅。 他已快累得虛脫,但想及妖人被埋在地底,甚至有被岩漿封閉的可能,心頭也就樂不可立了,他找來一處清涼小溪,安安穩穩洗個真,隨後豬來野兔,烤熟吃了,才想到要摸路回去。 此時天色早烏漆昏黑,然而火山火焰卻映出淡紅火光,用以引路,勉強還可以瞧清十丈方圓。 君小心技行數裡,方發現住家,問路之下,才知已在川境,那山區則名為烈火五神山,一向被居民視為禁區,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君小心問得北返方向,逍遙自在地已返行回家。 |
第三八章 提親
白衣妖人已除之消息,立即被君小心以無所不報傳開,武林為之歡騰,終於除去這可怖妖怪。 而極樂宮又被妖人給摧毀,又是大好消息。金王天更是歡欣不已,通令全國各分舵,大宴三天,以掃霉氣。 君小心則一路返往太行山區,想尋得爺爺,將此事說清,也好邀功。 誰知方抵陰不救棲身洞口,只剩君小差。他兄弟弟回來,立即說道:“萬殺逃走了。” 君小心甚是驚訝:“爺爺不是將他製住?怎會讓他再逃了?” 君小差道:“都是我的錯,爺爺為治好他,去尋幾味藥引,留我看守他,誰知他突然掙扎,還利用超腦力將我攝住,隨即開溜,臨走時還不停叫喊頭疼,也不知他要逃向哪裡?”面有愧色。 君小心道:“走了就走了,他若想通,自然會回來,反正妖人已除,那鬼菩薩也被整得七零八落,沒機會再控制萬殺了。” 君小差輕嘆:“不知他是否會想不開,而自尋短見,他時常叫痛,還不時流淚,爺爺放心不下,已四處找尋,他交代要是你回來,也幫忙找找看。” 君小心點頭:“反正已沒事,找他也好,你呢?那妖人已除,不必再守得那麼累了吧?我看前去向獨孤老太婆提親,也好找個嫂子來照顧我。” 君小差稍臉紅:“現在千萬不可,她娘還在氣頭上,一定不會答應的。” “沒有試過,你怎知道?” “這種事……能試嗎?” 君小心忽而發現這件事要比尋找萬殺重要多了,呵呵邪笑道;“天下第一當若連自家事都辦不好,還有臉見人嗎?哥哥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辦。” “弟你千萬別亂來,會把事情弄砸。” “事情再糟,也沒有比拆散戀愛情人更糟,你還怕什麼?” “可是……可是爺爺交代要找尋萬殺……” “這傢伙腦袋不靈光,該不難找,他若想自殺,恐怕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決定拜託丐幫弟子和金玉樓上下,幫忙找尋,這比我一人力量要大得多。” “可是他們沒有超腦力。” 君小心邪笑道:“沒有辦完這趟婚事,我心亂如麻,腦筋打結,到時什麼腦力也用不出來,哥你就認命吧!” 見著弟弟如此認真。君小差也無可奈何,窘笑道:“別太勉強,免得傷害了水萍。” “只要她喜歡你,這就不是傷害。好啦!你去找爺爺,等候佳音,我還得張羅一番呢!” 君小差苦笑不已,終於還是跟弟弟一同走出山洞,弟弟往金玉樓行去,他則找個目標尋找陰不救。 每想起弟弟如此認真,他心頭即傳窘意,然而為了音水萍,他還是希望弟弟別搞砸才好。 “什麼?叫我當媒婆?” 君小心找來金王玉,要他充當媒婆,倒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君小心卻一副認真,輕笑著:“有何不可,這是好事,否則我哪會找你?” 金王玉苦笑:“自從跟了你,好像什麼人都演過了,男扮女裝跳牛肉場,扮和尚誦人上東天,現在又要當媒太婆了?” 君小心以肩頭撞他肩頭,豪爽笑道:“哥兒們嘛!這是本報社的特色,無所不會。你該高興有此表現的機會。” 金王玉苦笑:“這種表現,要是傳出去,不知該如何向我爹交代。” 君小心逗笑:“咱是好交代,只要娛人功力夠,你可以替你爹作媒,再把你娘從尼姑庵娶回,你想他會罵你?感激都來不及嘍!” 金王玉裝裝鬼臉,也笑起來:“好吧!反正我搞不過你,只有跟你一起搞。 要替誰說媒?對方是誰?” “替我哥哥,對方是音水萍。” “你哥哥?他不是分配給我姐姐?” “你這麼小怎能當家長?” “哎呀!第一個先試驗嘛!如果音水萍嫁過來,很幸福,你再說媒你姐姐也不遲。” 金王玉但覺有理:“就這麼辦.我現在已很有信心.呵呵!當媒婆……那你呢?” “我啊!我當然是男方家長了。” “哎呀!我是代表我爺爺,所以算起來自然比哥哥大。” 金王玉輕笑著,也不知對或不對。 “當媒婆,該怎麼當?” “很簡單,要穿得喜氣洋洋一身紅,還要手握金竹籃,頭纏繡金帶,最重要的是……” 君小心伸手在身上搓個不停,笑的甚賊。 金王玉癟笑:“該不會像濟公,搓仙丹丸吧?” “差不多,可恨這幾天下水洗得大乾淨.搓不了仙丹,只好用黑藥丸代替了。” 君小心抓出豆大黑丸,往金王玉臉嘴按去。 “你想逼我服仙丹丸?” 金王玉想逃,卻被抓住,黑丸未送入口中,卻在他嘴角壓粘成痣,君小心已呵呵笑起:“你看過媒人婆沒有?通常都有這顆三八痣,這是註冊商標,不能省的。” 金王玉苦笑:“如此一來,不就變成三八婆了?” “沒那麼嚴重啦!要表現忠厚老實的一面,再帶點嘴利即可。” 說的不如做的容易清楚。 君小心拖著金王玉往洛陽城逛了一圈,買來不少衣物、東西。兩人隨即打扮,君小心穿上紅底鑲金長袍,頭頂金色毗盧帽,一副小大人,金王玉則化妝成半老徐娘,身穿大紅女抱,還繡了彩鳳圖,攀前掛後,額頭則纏紅金帶,他頭髮不長,這麼一纏,好似長了雜草,不得已,只好再加紅布包頭,再點胭脂,畫黑痣.才算完成。 金王玉苦笑:“我覺得自己好像戲臺上的晚娘。” 君小心道:“沒那麼嚴重,你是標準的媒太婆,只是嫩了些而且。反正第一次,也不必太認真打扮,有個樣子,表示尊重即可,咱們上路吧!別忘了聘金,愈多愈好。” “你想他們會收金銀珠寶嗎?通常武林中人,是不收這些的。” “欸呀!不收,即是咱們賺的,否則現在何處去找寶物?呵呵!我看就把你這媒婆當聘禮,送過去好了,真是天下邊一無二至寶。” 金王玉急忙乾笑:“不成,我是媒人,豈能當禮物送人?” “說著玩的啦!看你嚇得如此模樣,要是把你下娉,那七音城哪來面子?女兒未出嫁,兒子都這麼大了?” 金王玉心頭稍安:“幸好我不是,否則還真不知如何面對老大你呢?” 逗笑中,兩人已往七音城出發。 來了數次,兩人駕輕就勤,只花一天一夜就已找到七音域。 陽光輕露,城堡門若水晶,甚是亮麗。 君小心和金王玉斂起笑態,一本正經在城門行去。 尚未進門,君小心突然點燃鞭炮,霹靂叭叭,立即驚動獨孤夫人和兩位兒女。 他們各握兵器,衝向前廳,經過兩月養傷,前次受萬殺掌傷已痊癒,三人動作甚是快速。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跨進門。 如此打扮,獨孤家三人未能認出,以為來了敵人,又自圍過來。 君小心拍拍手,含笑道:“別緊張,是喜事,喜事,大家笑一笑!” 三人突然認出是君小心,果真回出莫名實意。獨孤夫人以巾掩臉,自不能瞧及她笑容。 獨孤萍驚詫道:“會是君公子和金王玉?” 君小心含笑:“正是親家來訪。” 獨孤夫人未聽及“親家”兩字,卻明白自己曾下逐客令,為維持尊嚴,她已冷道:“誰又准許你前來七音域?還不給我滾出去!” 君小心道:“我知道你是要趕走君小心,可是我現在是代表君小心的家長。 還請夫人另眼相看。” 這話逗得獨孤萍和獨孤星暗自憋笑,緊咬舌根,免得露出笑意。 夫人還不是一樣被逗得哭笑不得,他竟然說得出這種理由,很快就把自己身份變了。 她斥道:“次算作代表你爺爺,照樣不准你進門。” “不對,我是代表我爹.這下該沒仇了吧?” “你憑什麼代表你爹?” “我現在是一家之主,我家是很民主,家長是競選的,爺爺當過頭,不想當了,哥哥又棄權,我得了一票當選。” 獨孤萍忍不住笑起來:“你是自己投自己一票?” 君小心點頭,一本正經;“這需要有很大的勇氣。” 夫人憋起笑意,斥道:“你這位大家長,有勇氣趕來七音城,有何目的?” “我是來提親的。” 此語一出,獨孤家三人頓感驚訝.尤其獨孤萍,嫩臉已飛紅,窘困非常。 君小心仍一副認真:“我是代表君家來提親,也請了媒婆,一切合乎手續。 ” 金王玉拱手乾笑:“第一次,若有不妥,請多多見諒。” 獨孤夫人忽而冷笑:“你果然很有勇氣。” 君小心道:“所以我才敢來。” “你要提何親事?“ “我哥哥和令媛,他們是天生的一對。” “既然如此,你哥哥為何不來?” “一方面不敢違背夫人禁言,一方面他競選戶長失敗,所以才由我當代表。 ” 獨抓萍心頭如小鹿亂撞,窘羞中帶著無限喜悅。 獨孤夫人卻冷斥:“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去叫他自己來提親。”甩著手,不想理人。 君小心道:“多霞夫人指點,不過這非兒戲,是真的.我有備而來。” 夫人不想理,又不忍不理:“你準備了什麼?” “聘金。” “什麼話,我還沒答應,你就送來聘金?簡直胡鬧!” “這不是胡鬧,是真心。只要夫人答應,一切不就可以順利完成?” “我憑什麼答應?” 君小心笑道:“你不一定要現在答應,以後答應也行,我是代表君家,來表達我們的誠意,也想聽聽夫人的意見。” 夫人截口冷道:“我不答應,你請回吧!” “這樣回答不怎麼完美,會傷了令媛,也會傷了我哥哥。” “干你何事?” 獨孤萍聞言臉色已變,甚是緊張,卻不敢開口。獨孤星走向她,拍拍她肩頭,給她些許安慰。 君小心仍鎮定自如:“夫人如此回答.難免傷了大家,倒不如你開出一些不可能辦到的條件,讓我們知難而退,如此你我都好下台。” 獨孤夫人冷笑:“要開條件也行,只要你把第一當殺了,把我丈夫教出來,我就答應這門親事。” 君小心皺眉:“第一當……是我的偶像……” “他卻是獨孤家的仇人。” 君小心終究還是點頭:“好吧!為了表現君家的誠意,這條件,我們接受啦!” 他眼睛瞄向金王玉,金王玉立即提籃向前躬身:“親家母,請收下這小小意思……” “誰是你的親家母!”獨孤夫人一掌把他逼退,斥道:“再亂叫,小心我割下你的舌頭!” 金王玉苦笑道:“君老爺交代,他答應了,一切就沒問題。” “他叫你去死,你會不去死?” 金王玉乾笑,瞧往君小心.抽笑著臉:“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君小心道:“你怎能叫人親家母?親家母是我叫的,你亂叫親家母,難怪親家母會生氣,以後不要再叫親家母,要請教親家母,不叫親家母,又有什麼比親家母更好聽,好讓親家母……” 獨孤夫人按住笑意,截口斥叫道:“夠了沒,想挨揍不成?” 手中琵琶往前掃去,追得兩位小娃娃四處亂逃。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呵呵笑起,逗得獨孤萍與獨孤星也笑意頻傳。 “親家母別追得太勤啦!我把聘禮留下便是。” 君小心搶過金王玉手中竹籃,拋予夫人。夫人卻又猛摔回來,斥叫:“誰要你這鬼東西!還不給我滾!” 竹籃落地,不少珍珠首飾散落地面,君小心、金王玉只好撿拾首飾,雙雙被趕出門。 君小心笑道:“親家母別失望,下次一定把你要的禮物帶來。” 獨孤夫人又斥叫,把剩餘首飾全甩出門,兩人接得甚順手,笑樂中方離去。 人一走遠,獨孤夫人心靈湧來失落感,轉瞧感傷的女兒,心頭甚是不忍:“萍兒,娘不得不如此。” “孩兒明白……” “其實……君小差實在是不錯人選。” “娘。別說這些,咱們進去吧。” 嘆聲中,三人懷著幾許無奈,漸漸退去。 君小心和金王玉出了七音城,在另一座山峰休息。四面雲霧輕輕湧掠,視野遼闊,看來甚是舒暢。 金王玉癟笑:“第一次做媒就被人趕出來,實在沒面子。” “你沒面子,那我呢?堂堂一個男方家長,被人追著到處跑,這已經不是沒面子,而是不要臉了。” 金王玉癟笑:“即然如此,還要談這門親事?” 君小心道:“不談,就沒機會翻本,談成了,君家多了一位美女,丟些臉,又有何關係?” “有道理,可是……你想她娘會答應嗎?” “她娘只是面子掛不住,只要咱們替她辦妥條件,她還是會答應。” “可是要殺第一當,你下得了手?” “這就得和他商量了,因為第一當一直想還債,想死在獨孤夫人手中,他若真的心意已決,咱們搭個便車,也沒關係。” 忽有聲音傳來:“君少俠說的極是,老夫願幫你這個忙。” 不知何時,第一當已飄向兩人,他滿臉腮胡,兩頰清瘦,感覺上,甚是憔悴。 君小心、金王玉聞言,大是驚詫,說人人到,弄得兩人心中有些冷毛毛地。 “你怎會……在這裡?” “是跟少俠來的。” “那……方才在七音城的事,你都瞧見了?” “沒有,我不便靠近七音城。” 君小心定定神:“你不是去找白衣妖人?為何我一直沒碰上你?” 第一當輕嘆:“我去的地方找不到他,他已換了藏身處,後來又風聞妖人已被少俠收拾,特來問個清楚。” 君小心得地的聳聳肩:“不錯,他被我用大鐵箱埋在萬丈深洞中,說不定還變成焦岩了呢!” 金王玉同感得意:“我就是造那鐵籍之人。” 第一當甚為驚訝:“他竟然如此容易即被你製住?他武功如此之高……” “有時候武功不一定管用,就像他,武功高的嚇人,腦袋卻不管用,只知道要找斷手,竟然還甘心地替我摃著鐵箱到處亂跑,真是笨到極點,任何較有頭腦的人,也該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呵呵!自己抬棺材,我還是第一道碰到。” 第一當輕輕頷首:“不錯,他似乎不大懂得人性詭計多端,他心如小孩,只知想要的。他答應之事,一直會遵守,但若是惹了他,只有死路一條。” 君小心道:”現在他死了,你輕鬆啦!” 第一當神色黯然:“也是還債的時候了。” 君小心礁的有些不忍:“你當真要去送死?” 第一當輕嘆:“我一生殺人無數,皆認為那是該殺之人,如今自己做錯事,淪為該殺之人,又豈能苟活。” “可是她們沒被你宰了啊!” “七青城卻因為我而覆滅至今。”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覺得該是那妖怪自己找來,就算你不上七音域,他也會把此城給據為己有。這是我跟他混了一個半月得來的結果,除了我這同行之外,他不可能跟任何人合作。” 金王玉道:“可是他曾跟鬼菩薩合作,那是怎麼回事?” “那並非合作,而是鬼菩薩以斷手騙他,他當然希望愈多人替他找斷手愈好,後來還不是把陰不絕給修理了,他不殺陰不絕,也是要他去找萬殺。” 金王玉已明白。 第一當仍嘆息:“不管如何,七音域之事,我必須負全責。” 君小心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倒是你交代的事,我尋出下落,你那友人的孩子,即是萬殺,他乃九陰之體,經過我爺爺證實了。” “是他?”第一當甚驚訝而欣喜:“故人終於有後了。” “他爹娘叫何名字?以後也好告訴他。” “他爹叫神州劍俠葉寒山,他娘叫香月華。欸!看他那副樣子,還吃人腦,恐怕也不容於江湖。” “你放心,我爺爺正在治地,我也給了他不死丹,相信會醫好他。” “究竟是何人殺了他爹娘?” “就是鬼菩薩啊!詳細情形,我並未問清,不過該是為盜胎兒而殺人。” 第一當面露怒意:“我該殺了他才對。” “你現在也可以去啊!他大概在青海湖。” “欸!恐怕太遠了,就留給萬殺吧!” “你當其那麼喜歡求死?” 第一當默不作聲,兩眼感傷而堅定。 “好吧!死,也要死得光榮,死得有價值,你願為我哥哥犧牲,將來哥哥生的第一個兒子,我叫他取名君一當,紀念你的偉大便是。” 金王玉道:“然後呢?還少了另一樣聘利,夫人她老公,如何去尋找。” 君小心又問向第一當:“你以前不是說獨孤城主因為送琴女兒,已被妖人囚禁?他被囚在哪裡?”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最主要原因。” “你也不清楚?” “只知道大概位置……這麼久了,也不知城主變得如何?” “在哪裡?我們快去找。” “其實妖人從七音城撤走,也一直未離太行山區,他往北移,另找一處險地,我和他聯絡地方即在那裡,相信城主也該四在附近才對。” “咱們走吧!” 君小心極欲尋得獨孤城主,時間愈短愈好,如此自可表現出自己功力非凡,把不可能之事,一眨眼全變得可能,也好讓獨孤夫人驚得目瞪口呆,對自己刮目相看,親家公叫個沒完。 第一當領著兩人,往那神秘山峰掠去,花了半天時間,大約掠過十數座山頭,前面已規來白雪痕跡,想是山峰過高,常年積雪不化。 第一當道:“這是傲雪峰,山勢陡峭險惡,你們要小心。” 指示一番路線,三人又往前掠去。 愈人裏邊,積雪愈厚。過了百劍屏,又見千險崖,君小心和金王玉功力已無法行走此崖,只有讓第一當扶於肋下,掠崖而去,每換一步,被踩岩石即晃動落入深淵之中,著實驚險萬分。 過了此崖,眼前積雪冷白,綿延數裡,有不少山峰利尖如到,聳插其中,閃著亮光甚是炫目。 第一當道:“這是萬針台,山峰有萬座之多,每座皆是寒冰所凝結,又尖又亮,跟外差不多,行走時要注意地面,雖然看似一片平坦,其實它可比千險崖難走、萬丈深淵全被冰雪封住,除非輕功絕頂,絕不可貿然前行。” 他抓起一把雪花,捏成一團,往左前方十餘丈丟去。雪團落地,那地方突然無聲無息下陷,露出一個大坑洞,甚久才從此洞傳來淡淡回音。 君中心和金王玉見狀,為之昨舌.這地方果找不是人來的。 “我和妖人就在裏邊不遠處見面,想必城主也在這裡的某個地點。你們慢慢跟我來,別踩錨地方。” 君小心忽而把腰帶解下,一頭交手第一當,乾笑道:“還是這樣比較保險,這就和閻羅王打賭一樣,輸不得。” 第一當淡然一笑,也抓著腰帶,免得他擔心。 金王玉急道:“我呢?”也想解下。 君小心道:“你跟我綁在一起就行了。” 金王玉這才滿意解下腰帶,一頭扣向君小心腹部,兩人差了四五尺遠,對行動並無阻礙。 綁妥後,第一當才領兩人進入萬針台。兩人踩在地面,心頭總是浮動不安,腳步更是不穩.好幾次都差點闢空而掉掛空腳,幸好有繩索纏著,否則將有住命之憂。 兩刻鐘一過,總算進入目的地,四面瞟來,亦無多大變化,仍是尖峰四立,白雪遍地。 君小心走到地頭,總算噓口氣,兩只腳被嚇得有些軟了,甚是不服氣:“我就不信踩不了你!” 兩腳用力猛跌地面,倒也舒服,遂又猛然跳起,往下頓撞,猝然叭地脆響,雪地竟然陷裂成坑,君小心哪知這裡也是陷井,哎呀尖叫,人已往下落去。 金王玉大叫不好,趕忙撲去想抓人,卻忘了自身和君小心還用腰帶連著,現在君小心掉下去,牽動腰帶,也把他拖前,他又往前撲,正好加快速度往前撞。 他又尖叫不好,眼看頭身要栽入坑洞中,趕忙伸手橫擋冰面,卻仍被拖力往下拖,雙腿又張開,始掛住墜勢。 他欸欸急叫,事發突然,第一當這才掠衝前來,右手抓提金王玉左腳。始將兩人給提上冰面。 君小心驚魂甫定,臉色嚇得發白:“這是什麼鬼門關,處處皆陷井?” 金王玉癟笑:“你要過鬼門關,還要把我給拖進去?” 君小心幹窘笑道:“意外嘛!其實我是在試驗你的腰帶耐不過。” “試腰帶值得你這麼玩命?要是不耐,怎麼辦?” “只有下面見啦!” “你錯了,不耐就斷了,我不會跟你下去,更見不著。” “呵呵!還是耐的好。” 兩人視目,說不出的會心笑著。 第一當也感受淡淡笑意,隨即說道:“此處能站人之地,也未必是岩地,有的是冰層結得較厚的原故,還是別亂跳的好。” 君小心驚笑著:“跌了一次,我哪還敢再亂跳,我可不想真的去見閻王。” 第一當淡然一笑,說道:“也因為此處餡餅甚多,妖人甚有可能將城主因在冰層下面深崖洞中,我自難以尋得,須靠少俠超腦力來找尋,才有辦法找出正確位置。” 君小心點頭:“行,我來找人,你來救人,咱們現在就開始!” 他立即用馬步,想運出超腦力,搜向四面八方,突又覺得兩腿軟軟地,已著笑:“老前輩,我看你還是替我找塊岩地吧!沒踩到地面,我總是定不下心。” 第一當談笑,遂在一座山峰旁。揮掌劈開冰層,露了地面。君小心這才安心地立在那裡,開始運功逼出超腦力,開始搜尋四面八方。 他運功時故意抖著雙腳,金王玉瞧得驚心不安,雙手把腰帶抓得緊緊,以免又被他拖入地底。 第一當瞧著這對寶,感到想笑,然而為免干擾君小心,他還是得氣凝神,儘量地少發出聲音。 君小心腦波往四處搜去,傳回不少奇奇怪怪回被,似被激盪中的回流,他再次認真辨別,終於找出眉目,那回波不停映出妖人形象,似如戀愛情人般糾纏。 君小心感到莫名想笑:“難道會有母的妖人?否則怎會有談情說愛,不規矩的舉動?” 第一當欣然驚喜:“我找到了城主?” “我不敢確定,不過那傳回來的腦波甚是怪異,就和男女相親相愛一樣。” “位置在哪裡?先找到地頭再說。” “在……該是東邊吧……” 君小心往日出方向指去。第一當立即引路,帶著兩人尋向東方。 邊行,君小心邊問:“老前輩,你不是曾經見過妖人真面目?是不是青黑色皮膚,還有一些枯青透明狀晶體,像果凍一樣布滿全身?” “不錯,正是如此,還有一股沉酸臭味。” “跟我腦中映出的形貌一樣,你想會是另有一只妖怪?” “不可能……若有,為何二十年來,我未碰著?” “說不定他老婆病了,他在等老婆復原,才會待在這裡。” “也只有找到再說了。” 三人小心翼翼往前搜尋,君小心則感應出那胞波越來愈強,終於找至一座晶白高峰。君小心已露出笑意,往上指去:“就在上面。” 第一當聞言,立即掠往峰頂,此峰要比其它山峰要尖得多,簡直和利針一無兩樣。第一當試圖在四處找洞穴,卻不可得.直到百丈峰頂,有若尖塔。根本無落腳處,哪見得獨孤城主? 他不禁間往下方:“少俠確定胞波發自這裡?” 君小心回答:“對呀!怎麼,找不到人?” “這裡空無一物。” “該不會藏在山腹中吧?” “若是人,埋在山腹,恐怕活不了多久。” “那妖人奇怪得很,不能以常理誰想。” “我找找著。” 第一當遂往峰頂切掌,勁道過處,打得尖峰四散,原是堅冰堆成。他卻感到此冰峰硬度並不比石塊差,一掌打去,只能切下幾尺深,也未見著什麼,若想毀會見十丈寬圓,百丈高的冰峰,恐怕非一時所能辦到。 他劈砍一刻鐘之後.實也顯不出什麼效果。 君小心交有想法:“我試試看,那妖怪能毀去偌大少林、武當寺廟,我用他是同行,難道還毀不掉此小小冰峰?” 第一當聽他叫喚,也飛了地面,想瞧瞧君小心欲如何毀去冰峰,君小心立即擺穩馬步,開始運功逼出超腦力,直攝整座山峰,腦中不停想著如何逼出腦波以塔毀冰峰。他之所以如此試驗,乃是上次在丹稜小鎮以朝腦力攝得金王超腦袋欲裂,此情景,他並未忘記。現在也好藉此機會練習一番。 只見他兩眼瞪直,快哧出火來,身軀開始抖顫,青筋暴脹,讓人感覺出他身上似有無限張力,得以逼得人透不過氣。 金王玉終又見著他如此表情,昔日情景歷歷浮現,不禁開始注意山峰。果然也隨著他身軀抖動而動顫著,不少冰層雪團開始往下滾落。 君小心還得甚緊,已忍不住喝聲直叫,那聲音剛的愈急,他腦波摧得愈深,若能見著電光般不停時衝山峰,已迫得山峰晃動更厲害。 他不停逼盡功力,體內兩道勁流四處亂躥,他卻管不了許多,腦波震力不夠,他又想到自己尖喉聲,立即改喝聲為尖啊叫音,音如千刀萬劍.刺得第一當和金王玉好生不舒服,趕忙移到他後頭,壓力方自減低。 君小心尖音直叫,逼到極處黨如百萬蜜蜂嗡嗡尖音匯成一把利劍,一道無堅不摧音束,撞向冰峰,音束猛鑽冰峰顫抖隆隆,音未就像炸藥般炸開,君小心猝又尖吼,有若砲彈轟來,那冰峰終於抵擋不了而炸開。 轟然一響,碎冰四射,三人趕忙伏倒地面。那薄冰四射後,掉落地面,有的落於軟柔的雪花層,落地砸破冰層,掉落深淵,除了些許砸向較梗冰面,發出 零落幾聲外,立即又恢復沉靜。 金王玉嘆服道。“老大,你的聲音是無聲炸藥,無堅不摧也!” 君小心得意道:“哪裡哪裡,只是略施小功力而已。” 金王玉說:“可是你不是說要用超腦力,怎麼後來變成了叫聲?” 君小心笑聲一倡,隨又聳聳肩,有些癟意:“我後來想通,好好一個人,怎能跟東西鬥腦力?所以才改換叫聲,效果是一樣,呵呵!超腦力是用來對付人的。” 金王玉輕笑:“有道理,腦力、音力一樣出色。” 兩人還躺在冰面你一句我一句搭唱沒完。第一當卻在亂冰碎屑之中,發現一口四方冰棺,裡頭裝著一個人,似乎即是獨孤放。他趕忙起身奔前,目中不斷叫著城主,冰棺中人卻無反應。 君小心和金王玉被他叫聲驚住,張目望去,也發現冰棺,快步追了過去。 第一當一眼即看出他即是獨孤放,只見得他熟睡般平躺冰棺之中,雙手抱胸,面色冷白.表情寧靜,似已死去,周身卻塗滿那妖人特有的青色水晶凍,映在白冰之中,特別清新醒目。 第一當輕嘆:“恐怕死了,被冰凍如此之久。” 君小心趕來,瞧了幾眼:“沒死啦!那腦波就是他所發出,奇怪怎麼老是傳來他跟妖人談情說愛的親蜜胞波?” 第一當道:“或許妖人想製住他,把身上青液塗滿他全身,因而引起他幻想吧!” “這麼說,倒是有理,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在戀愛……” 說及此,君小心也覺得想笑,若是跟那妖人談戀愛,那將會是什麼局面? 第一當聞及君小心說他未死,立即伸手摸向冰面,以凌空引力手法感應他心脈,仍談談跳動。 “城主果然還活著,可是冰凍如此多日,怎能活命?” 君小心道:”大概是那青色果凍搞的鬼。” 第一當道:“若真如此,現在該如何處理,去掉那果凍?” 君小心道:“我看還是別亂動的好,不管如何,還是活著交給獨孤夫人較妥當,如果她自己搞亂,那是她該負的責任,免得你的罪,又多了一條。” “可是,如此送去,實不吉利,有送棺之嫌。” “你都不想活了,還想那麼多幹什麼?把他冰著,說不定我爺爺知道如何處理,自能救他一命。” “也只有如此了。” 第一當不再想破棺,伸手將冰棺抄摃肩上,已領著兩人往回路行去。 行進中,君小心總是得意萬分:“嘿嘿,不到三天時間,就辦妥親家母的聘禮,我實在佩服自己能力超群。” 金王玉欣笑:“我這媒人也不差,第一次做媒,就是大功一件。君家長,你決定送我多少紅包?” 君小心逗笑道:“送你幾個著茄如何?打在臉上,憑添光彩。” 金王玉癟笑:“這算什麼紅包?” 君小心邪笑:“我通常送紅包都是用砸的,呵呵!不知你要幾個?” “我看算了吧!我的媒人還是奉送的好,紅包免收,省得滿面生包。” “別客氣嘛!我還是會送你,等哥哥他們生小孩,再送你一個愛的結晶,這才是獨一無二的禮物,讓你有機會當爸爸。” “可是我覺得當爸爸很辛苦。” “誰說的,當我爸爸就很輕鬆,還可以分享我的光榮。” “那種爸爸並不好找。” “所以我才替你我啊!” 金王玉癟笑著:“以後再說如何?說不定……他們生不出來。” “***!你敢咒我哥哥?”君小心揣他一記屁股,斥笑道:“他們生不出來,你還不是一樣絕子絕種,真是掃把!” 金王玉撫著臀部,窘笑道:“我只是顧慮萬一的情況下,那該怎麼辦?” “很簡單,這表示你這媒人很差勁,我要你生一打來賠。” “那我豈不變成豬公了?” “呵呵!我正是這個意思。” 金王玉苦笑:“我……我還是收下這份禮物的好,養孩子總比生孩子容易多了。” 君小心瞄眼邪笑:“總算你開竅了,否則光生孩子就足夠讓你賠掉性命。” “對呀!你大是我的救命恩人。” 兩人一帶一隅的,說的趣味甚濃,不知不覺之中,已走出冰雪區,尋往回路,又趕至七音城。 待三人趕回七音域,已是第三日清辰。 君小心又燃起鞭抱,叭叭作響,照樣把獨孤夫人和獨孤萍、獨抓星引出來。 獨孤夫人心想這次君小心必定又來稿鬼,甚是咱怒衝向門口,怒斥:“你不想活了,還不到三天又來七音域,我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君小心留下第一當在門外,和金王玉畢恭畢敬迎向夫人,君小心含笑道:“親家母誤會了,在下已準備好親家母要的聘利,再次前來提親。” “你還敢胡搞?” “在下不敢,特送來您要的第一當和城主親家公。” “你找到他們了?” “嗯!就在門口,等候您收禮。” 不知是真是假,獨孤一家三口神情已繃緊,若是假的倒也罷了,要是真的呢?二十年未見父親,現在難道就此可以見著了? 獨孤夫人仍有些不相信,身軀卻抖得厲害:“你當真沒騙我?” “人在外面,你叫一聲,他就進來了。” 獨孤夫人叫不出口,兩眼睜得圓大,緊盯著大門。獨孤萍、獨孤星亦是盯住大門不放。 終於,未等夫人叫喚,第一當摃著冰棺走入大門。 獨孤家三人猝見來人滿臉腮胡,已認出是第一當,神情激動之下,獨孤夫人又抽劍攻前。 第一當以前受她一劍,並未還手,此時更不可能還手,只是靜識地將冰棺立直地面。 那冰棺甚是特別,經過一夜時間,竟然未溶化,仍完好如初,四四方方,連稜角都未化去,只是白氣增加,看來更神秘,獨孤放躺在裏邊有若木乃伊,仍是閉目寧靜,一副安樣睡容。 他的出現,登時震住三人低離二十年的親人,此時竟然就在眼前。夫人尤其激動.見著獨孤放躺性冰館裡,心靈直接反應,以為他已死去,悲切叫聲城主,哪還顧得殺人?撲向冰棺,淚水源流。 獨孤萍和獨孤星亦是雙膝落地,淚水掛臉。 君小心想笑,卻不敢露笑意:“你們幹什麼?想求婚是不是?別緊張,你爹活得很好,現在只是冬眠,你們可別咒他死,哭得那麼悲慘。” 此話一出,又如利刀刺醒三人。 獨孤萍急道:“我爹還活著?” 君小心含笑:“否則你以為我膽子真的那麼大?又送棺,又求親?” 獨孤萍登時破涕為笑;“多謝少俠……” 她和哥哥已立起,不敢再跪,急步奔向冰棺。 君小心笑道:“什麼少俠?我是代表君家家長,要叫我親家或是老爺才對。 ” 獨孤萍是有聽見,嫩臉發熱,卻裝著沒聽見,徑自瞧往未曾見面的父親。 獨孤夫人也放起悲心,想戳破冰棺,將人救出,一劍挑去,卻只挑落些許冰屑,力遭反彈,還把她虎口震得生疼。她甚是驚心。但救夫心切,又自挑去。 君小心道:“他受製於妖人,被封在冰中,不知有何目的,夫人如此亂挽,恐怕不利……” 乍因此言,獨孤夫人再也不改挑去,急切道:“難道拉此永遠讓他封在冰中不成?” 君小心道:“何不找些有經驗的人來解開?例如說我爺爺。” 夫人把陰不救趕出門,自是不敢再開口要人幫忙。可是她也不敢再亂碰冰棺,一時怒意又起,瞪向第一當,怒罵:“都是你,我要你償債!把你凌遲分屍! ” 利劍往第一當挑去,劍尖抖挑不停,第一當左肩胸已被劃出數道血溝,肉片飛落,他神情卻甚安祥。 此舉瞧得君小心、金王玉,甚至獨孤萍都觸目驚心,卻又不知如何阻止。 獨孤夫人厲挑數劍,渲洩不少怒氣,突然厲笑:“一劍殺了你,豈能還我深仇大恨,我要慢慢折磨你,直到我丈夫醒過來。才讓他一劍殺了你!” 說到激動處,夫人利劍又揮,刷向第一當左臉,劃出三寸長深痕,鮮血霎時湧出,第一當眼睛微抽,那傷自是疼桶,他卻仍不動。 那劍劃下,瞧得君小心心頭亦是一陣抽緊,實是不忍,乾笑一聲:“夫人還是先把他關起來,等弄回城主再說,否則看你這樣瘋瘋癲癲,三兩下,他就翹了。” “誰瘋瘋癲癲?” 獨孤夫人怒斥,一劍刺來,君小心趕忙逃開,以手掩口,再也不敢亂說。 夫人雖刺人不著,心神卻較為冷外,斥道:“你想跟上次一樣,先送來,再暗中把人救走是不是?” 君小心急忙搖手;“不不不,他是聘禮,只要親家母收下,就是你的人了,我自不會再教人,這個道理我很清楚。” “諒你也不敢再教人。萍兒,星兒.把他給捆起來!” 獨孤萍和獨孤星立即找來繩索,捆向毫不抗拒的第一當,獨孤萍不忍,仍是出手點他傷口穴道,以免流血過多而死去。 人已擁妥,君小心才含笑說道:“君家已完成女家所開出的條件,也收聘禮了,親家母該答應這門親事了吧?” 獨孤夫人斥道:“你敢再叫我親家母?”逼前一步,想教訓人。 君小心則老僧入定,未動一步,含笑道:”只要您答應了,這稱呼不是很適合嗎?” “誰說我答應你了?” “夫人這樣說就不對了,七音城少說也是名門正派,在下前來提親,也完成夫人開出的條件,聘禮都收了,若夫人不答應,傳出江湖,害得君家沒面子不說,對您女兒可就傷害太深了。” 金王玉補了一句:“難道您女兒不正常,嫁不出去?” “誰說我女兒嫁不出去?誰說我又不答應?” 獨孤夫人斥叫著,舉劍追向金王玉,嚇得他趕忙躲向臉露幽怨的獨孤萍。當母親的見及此,心頭一凜,暗自感覺:難道自己當真為了仇怨,已然瘋瘋癲癲? 她覺得自己心性已大變,不禁對女兒投以謙意眼神。 她轉向君小心,冷冷地道:“這門親事,我答應了,不過得她爹恢復知覺,才能辦理婚事。” 君小心聞有激動蹦起:“果然成功啦!親家母真是明理人,將來一定是好… …好親家。” 金王玉也笑不合口:”真是出師大吉,功勞不小!” 兩人蹦笑中,獨孤家母子女三人也感受一絲喜氣。尤其是獨孤萍已低下頭,羞困中,嫩臉已紅透耳根,然而她心中卻洋溢無比幸福。 獨孤夫人卻冷得較快,冷道:“看在你把城主找回來,又把仇人押返份上,七音城解去君家三人禁令,不再禁止你們前來。” 君小心躬身施大禮:“多謝親家母恩賜,親家公這就去請爺爺前來治醒城主。” 獨孤夫人斥聲中含帶笑意:“是你哥哥娶我女兒,你還敢自稱親家公?是你哥哥大,還是你大?” “我是競選出來的家長……” “什麼家長,你再亂叫,小心我殺了你!” 君小心無奈:“也罷,親家母如此反對,在下只好回去研究研究,再決定如何稱呼,才算恰當。” “再怎麼稱呼,你也是最小的!” “我正為此事感到頭痛。” 君小心一到傷腦筋模樣,逗得在場諸人傳出笑意。 事不宜遲,君小心還得回家邀功,遂拜拜謝謝中,領著金王玉大搖大擺,威風八面地走出七音城。 遠處又傳來鞭炮聲,人已走遠。 望著獨孤放沉睡不醒,剛上心頭的喜氣又全給掃去,換來感傷哀切。 三人合力將冰棺抬入廳中,日夜不停著管,極欲等待陰不救前來,想到傷心處,獨孤夫人總會憤怒地教訓第一當、以渲洩怒氣。 獨孤萍卻滿懷溫馨甜美憧憬,等待著那未來美好日子到來。 |
第三九章 大巴掌
萬殺自山洞中逃走之後,仍不停找尋著妖人的斷手,然而他尋找的方向,竟會是君小心的老家,那神秘難尋的清泉谷。 陰不救一路找向泌陽,心想老家就在附近,逆轉道回家一趟,也好瞧瞧有無變故。 然而他方進入山泉中的洞穴通道,已覺得有異,花草被毀去不少。他立即快步鑽過洞穴,裡頭百花依然盛開,只是那茅屋門磨已被打開,裡頭東西散亂,他大是驚詫:“有人來過了!” 他最擔心的還是秘室中那些珍貴東西,送急忙趕往秘室通道,幾座石門已被毀去,裡頭仍傳出撞門聲。 “敵人未走?” 陰不救立即凝神戒備,手抓迷藥,必要時得先迷倒那人再說,他潛過三處秘門,聲音更響,他再次衝前探頭,已然瞧及萬殺,甚是驚詫和不解:“怎會是你?你怎會逃到這裡?” 萬殺見著陰不救,推驚險容閃來一絲期望:“我找斷手治頭痛……” “這裡沒有斷手。” “有……” 陰不救礁他神智有些不清,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慢慢幫你找。” 萬殺終於坐在地上,雙手不停敲頭,直叫痛。 陰不救走近,趁機撤出迷藥,將他迷倒,摃入手術房,久未使用,此房有些腐霉味。他置萬殺於石床,稍微整理工具,並消毒去味,準備再次為萬殺治療,他拿起繩索將殺綁住,免得他又再脫逃。 然後他拿出一疊疊醫書認真研讀尋找,想找出此症狀是如何發生及治療。 過了一日。君小差也找回此地,碰上陰不救,又見萬殺,他也松了一口氣,總算對弟弟有了交代。陰不救問及小心去了何處,君小差含著窘意說是去七音城提親。陰不救但覺想笑,直道小心人小鬼大,不過他去辦事.多半會成功。倒是小差不知對獨孤萍那丫頭如何?君小差則表示甚投緣,陰不救也樂觀其成。 如此又過了兩天。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回來,在人口處已放了鞭炮,君小心叫笑聲已傳來。 “媒人到啦!快來迎接……” 陰不救和君小差倚門而立,準備迎接這小媒人。 兩人一進谷口,一身大紅裝束,已引來笑聲。 君小心鎮定說道:“我是君家代表家長,希望你們能尊重些,婚姻乃是大事,豈能兒戲?” 金王玉一臉正經:“我是特別煤人,不做那種開玩笑的生意。” 陰不救不得不斂起笑態,假裝真有這麼回事,問道:“既然家長代表和媒人都來了,不知效果如何?” “那還錯得了?”君小心目光瞄向哥哥,弄笑道:“成啦!音水萍很快就可以成為我嫂子了。” 君小差稍窘:“感謝代表家長的努力。” 君小心輕笑:“不客氣啦!都是一家人,何況要不是哥哥一表人才,任我如何努力也是徵然。” 陰不救笑道:“我實在難以相信,那獨孤夫人才把我們趕走沒多久,又怎會答應了這門親事?” “爺爺面子大嘛!” “若真如此,爺爺也不會被趕出來。” “那就是面子大到後面,大過頭,變成禿頭了。” 陰不救道:“還好爺爺腦袋還算養著毛,沒完光。你說是用了何方式?” “當然是一0一禿頭水啦!” “我不是問治禿頭的方法,是問你如何說服了獨孤夫人?” 君小心故作恍然笑著:“像哥哥這種品種,還要如何推銷?跑到七音城拍桌子,問他們要或不要,立即就有答案。” 陰不救想笑:“這麼神?” 君小心聳聳肩:“不過我沒這麼說。” “那你一定說破了嘴,她才答應了?” “君家哪有這種人?我只是大搖大擺走向老太婆,伸手往她頭上拍擊,叫聲:‘下月來娶你女兒!’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立即就答應了。” 陰不救笑道:“好大的威力,若真如此,將來要娶她女兒時,我看爺爺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安全。”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麼沒風度,不過我能體諒您的心情,那樣大給她們面子了,到時我和哥哥去就行了。” 陰不救笑聲道:“愈說愈像真的?你到底用了何方法,那老太婆怎會答應? ” “送聘禮啊!她收下了,自然就嘴軟答應啦!” 金王玉道:“不但如此,還感動得淚哭流涕,好像信女兒嫁不出去似的。” 陰不救問道:“你們送何禮物?她會如此感動?” 君小心得意聳肩:“您想那獨孤夫人最想要的是什麼?當然是城主啦?我宰了妖人,又把城主救出來,她們大為感動,就答應了這門婚事。” “就這麼短短幾天?” “對我來說,這已經夠長啦!不但城主,連第一當也抓著,一併送給夫人,她感動之下,差點跪地謝恩呢!” 聞及第一當,陰不救笑臉頓僵,急問:“你當真把第一當也捉給獨孤夫人? ” “嗯!” “你這個混蛋!”陰不救突然一掌打向君小心腦袋,他甚為激動:“你可知道第一當落人夫人手中,豈有命在?爺爺上次花了好大勁救他出來,你還敢送他入虎口?其是不孝!” 君小心見著爺爺如此激動,哪還敢裝模作樣,窘困道:“我問過第一當,他說沒關係……” “你為何問那想自殺的人,想不想死?” “可是他真的想還債。” “他要死,你就得救活他?他有債,你們就要替他還。” “可是不如此,獨抓夫人不會答應這門親率,何況是他自己來找我,我也阻止不了。” 陰不救嗔怒:“什麼親事?我也不答應!” 此話一出,君小心和君小差登時閉嘴,心情沉重,他倆從未見過爺爺如此兇過,此時竟會一口回絕這門親事,這並非他往常的行為。 就連金王玉也感受出陰不救凶相,不自覺移向看小心,大氣也不敢啃一聲。 陰不救嗔罵過後.見著三人驚懼表情,似乎覺得自己已罵得過重,輕輕一嘆:“不是爺爺如此殘忍,你不該將第一噹噹禮物送入虎口,他若被殺了,你們恐怕也要痛苦一輩子,如此以條件換來婚姻,不結也罷。” 兩兄弟低著頭,不敢吭聲。 陰不教長長一嘆,又道;“第一當一生為人正直,他不該死在七音城裡頭,為了不讓你們失望,爺爺會親自料理這件事情,相信獨孤夫人也不敢拿我如何! ” 說完,迫不及待掠出谷外,他似乎急欲趕到七音域救出第一當。 君小差急道:“爺爺要去七音城,我們還是趕去瞧瞧,莫要出事才好。”君小心道: “你若再出現,恐怕今後一輩子都甭想再娶音水萍了。” 君小差想移出的步子又頓住,焦心道:“怎麼辦?事情怎會變得如此?” 君小心道:“若要好的結局,只有等爺爺和第一當見面之後,發現第一當就如我所說的,求死以得仁,那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 “要是他和獨抓夫人鬧翻呢?” “該不會,爺爺臨行前說,為了不讓你失望,他會小心料理,想來他是想暗中把人教走.就其被發現,夫人也不敢對他如何,因為城主還等著人救他呢!”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去瞧瞧。” 君小心點頭:“爺爺只有一個,婚事卻可以慢慢談,大不了跟音水萍私奔便是。” 君小差道;“別想那麼多,先瞧瞧再說。” 兩兄弟遂想追往七音城。 金王玉急道:“那我這媒人呢?” 君小心伸手抓去他頭上紅巾帶,弄笑道:“你這媒人快要變成霉人了,先回家避避風頭,有喜事再找你。” 君小差若有所覺:“我看你就留在此,看著萬殺,免得又逃了。” 君小心徵道:“萬殺找回來了?” “聽爺爺說,是他自己找來此地,爺爺後來回家才發現,他喊頭疼,爺爺只好再替他治傷。” “是他忍受不了頭疼,再找回此地。小金蛋你自擔當一次大任,別漏了氣。 ” 金王玉立即點頭:“沒問題,一定把他看得好好的。” 君小心道:“他也有超腦力,為了避免被攝,你睡覺時,最好將自己綁起來,然後拿酒喝醉,免得被他攝去,搞到後來,兩個人都丟了。” 金王王笑著,直道沒有那麼差勁。 隨後,君小差領著金王玉到秘室中,交代如何處理石床上的萬殺,為了減少他痛苦,陰不救已備有麻藥,只要他叫痛,以毛巾沾藥敷在他口鼻即可,其他如一口餵一次充饑藥丸,以及出事時,如何如上石床繩索及石門,也一一交代清楚。 金王玉銘記在心,直道沒問題,兩兄弟這才放心離去,追往七音城。 冷月清高,山峰一片淒涼無雲。 一道灰形掠向七音城,他正是趕來欲救第一當的陰不救,為免予被發現,他蒙著臉,小心翼翼地往裡頭遊去。及近大廳,發現燈光傳來,他潛向窗口探視,已然發現獨孤家母子女三人看守著一冰館,裡頭之人,似乎即是獨孤放。 此事君小心並未說及,陰不救照來有些驚詫:“城主還受製於妖人?卻不知是何原因?” 他雖想了解,但此時卻以救出第一當為最優先,見著三人全在大廳,正是救人的最佳良機。遂避開大廳,繞道進入後院,此處他住了半年之久,任何地方已了若指掌,他先挖向夫人房間,即是上次囚禁之所,卻未發現,再向四處搜尋,全無下落。 “該不會囚在觀靈台吧?” 後院找不著,只有往後山尋去了。觀靈台他還是熟悉,方掠來此,已發現一青衣人坐于石面,頭胸往下撫垂,顯然有傷在身。 陰不救臉色一變:“夫人也未免太心狠,把人傷成如此模樣……” 他趕忙斯前,拍向第一當肩頭,第一當若有所覺,漫識抬起頭,每抬一寸,就似乎能盡受出他所受的折磨與痛苦,陰不救此時見他滿臉身是傷痕,身無一寸是完膚,全翻了紅.掛了血,又有誰能忍受這殘酷折磨?不禁熱淚已滾下來。 “你這是何苦呢?” 第一當已見著來人,想笑,卻牽動嘴角傷痕,裂出血絲,只能輕聲說道:“神醫……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你不該留在這裡。” “我死而無憾……” “難道你要賠了性命不成?看你,就算死了,也比現在好受,不行,我得帶你走!” “不勞神醫……” 第一當想拒絕,卻無力氣,陰不救想背起他,卻發現他雙腳已被鐵銬控手臂粗練條鎖在岩地上,腳銬過小,已將外肉扣脫,器出腥紅血骨。 “媽的!這瘋婦,心靈簡直變態,如此殘酷事,她也做得出來!” 陰不救拉拉幾次掙不斷,立即從腰際拿出玉瓶,倒出青色粉末於鐵鍊上,再加入另一瓶黃色液體,兩藥混合,發出滋滋聲,化出白色泡沫,那鐵鍊已漸漸被腐蝕,冒出刺酸白煙,味道衝鼻。 陰不救趁此時間,又倒出治傷良藥,敷向第一當傷痕,足足用光一整瓶,卻只能敷得一半傷痕,不禁又罵了幾句。 第一當敷藥傷口已傳來涼意,疼痛較去,他嘆聲道:“神醫您何苦如此?在下該還此債。” “夠了,且還夠了,她老公沒死,你也不必扺命,現在她要再敢橫行,我老人家也會翻臉。” “別為我如此……” “我老人家就是一把硬骨頭,還蒙什麼臉!見著了又如何?” 陰不救似也毛了心,扯下面巾,就算被發現,他照樣周旋到底。 獨孤夫人報復的手法,已讓他感到憤怒,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劃得身無一寸是完整的皮膚?這哪是正常報復,簡直是虐待。 鐵鍊被蝕得差不多,陰不救一手將它扯斷,背起第一當,還是小心翼翼往回路退去。 他並不想故意被發現,他得安全將人數走才行。但若被發現,他也不想躲,準備周旋到底。 未多久,他已潛回後院。忽見有人走來,他趕忙躲向一叢桂花裡頭,花枝刺痛第一當傷口.他忍痛不敢呻吟。 來者正是獨孤夫人,她一臉怒意,似又想找第一當出氣,她很快行過廊道,走向後山。 陰不救心想她很快會發現第一當被救走,自己得趕快行動才行。是以冒險掠向屋頂,走捷徑穿過前廳,改行左側高牆,外側則為萬丈深淵,他走得提心吊膽,神情卻冷靜,不敢有絲毫分神。 此時獨孤夫人已行至觀靈台,發現第一當不見,立即嘯聲厲喝;“快封住大門,有刺客!” 她發現鐵鍊還冒著白煙,知道來人尚未走遠,立即返追回來。 大廳獨孤萍與獨孤星聞言,立即舉劍追出廣場,已發現牆頭老人背著第一當,喝叫中也攔向左牆。 陰不救眼看已躲不掉,乾脆跳落地面,快步進去。 獨孤萍一眼即已認出是誰,驚詫道:“是陰前輩?” 獨孤星也看出來了,訝異道:“前輩怎會如此……” “我身為神醫,當然要救人,讓開!” 陰不救衝過兩人,往大門逃去,獨孤萍和獨孤星卻愣在那裡,不知該不該欄八,畢竟陰不救對七音城恩重如山,又是君家長者,眼看就要結為親家,又怎能胡亂對他出手? 獨孤夫人卻管不了那麼多,一路狂追而來,見著兒女竟然把人放走,怒意識如火,斥自:“你們是不是木頭,人從眼前過,也不懂得攔人?” 她快步衝來,一劍就想利向背面的第一當,陰不救不得不轉身、揮拳、以避開利劍。 獨抓夫人驀見明不救,亦是大為吃驚:“是你?”忽而哈哈後笑:“君小心那小賊原是找你來救第一當?呸!竟然也敢找我談親事,做夢!” 利劍再攻,逼得陰不救險象環生,他不得不放下第一當,跟她周旋。 他冷斥:“獨孤玉香,你也該適可而止,把第一當傷成如此樓作,什麼仇恨也該了了!” “放屁!若非他,七音城今日會落得如此局面?我恨不得剮他肉,喝他血! ” “你現在不是已剮肉喝血了?” “這還不夠,要挫他骨,抽他筋!” “你已無可救藥。” “你敢罵我?我連你也收拾!” 獨孤玉香利劍登時亂抖砍來,她曾要報仇,二十年來不斷苦練武功,劍術自是不差,陰不救則一向只注重醫術,武功只算可交代過去,幾招下來已被逼得險象環生。 獨抓玉香冷斥:“看在多次幫忙分上,留下第一當,我放你出去。” 明不救斥道:“帶不走第一當,我把老命也賠進去!” 獨孤玉香嗔怒他“不講理”,長劍攻來,迫退陰不救救步,身軀頓時斜掠,截向第一當,劍尖又挑劃第一當肩背,鮮血立時滲流,第一當悶哼一聲,並未躲閃。 陰不救見狀,怒罵瘋婦,欺身撲來,打出白色粉末,逼迫獨孤玉香,一手已將第一當抄起,倒掠掠向大門。 “你敢罵我瘋婦,我宰了你!” 獨孤玉香避去白色粉末,追前數步,眼看陰不救即要逃出大門,長劍已脫手飛出,直射陰不救左足,她還算手下留情,打出長劍時,運動劍柄,使之衝前,避免劍尖傷人,劍柄打中陰不救左足踝,他已摔倒,第一當也滾落三四尺遠。 獨孤玉香冷笑,又將第一當好手拿下。 此時君小心和君小差及時趕來,見及爺爺被擊倒,趕忙扶前。 陰不救卻急道:“快救下第一當!” 君小心面有難色:“爺爺,何必如此……” “你這不孝子!” 陰不救一巴掌打得君小心臉現紅痕,口角掛血,愣在那裡,實不敢相信爺爺會出此重手。 陰不救一掌打下,整個人已發抖,他何嘗願意捆掌愛孫,只是他無法控制情緒激動。目光望著君小心臉頰紅痕與自己殘忍右掌,淚水終於落下,猛往第一當指去,激動道:“他就是你爹,被你親手送來,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爹!”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雷,劈得在場諸人目瞪口呆。 誰又料想得到,第一當竟會是君小心兄弟的父親? 君小心更是任愣癡呆,目光冷怔怔地瞧著第一當,那被捆的巴掌,此時根本沒感覺。 君小差也不敢相信地問著第一當竟會是自己曾經做夢幻想的父親? 第一當更是不敢相信地瞧著兩兄弟和陰不救,他何時有了這兩個兒子? 陰不救激動聲又吼起:“他就是你爹,你三番兩次要把他送入虎口的爹,現在他遍體鱗傷,你還放置他於不顧?還不趕快把人摃回來!” 君小心心如刀割,若真如此,他豈不成了大罪人?也管不了什麼婚姻,猛然逼前一步:“把我爹還過來!” 君小差更是痛心,事情還然轉變如此之急,自己一無心理準備,已是到達無法挽回地步,瞧著滿臉驚懼的獨孤萍,他又能說什麼呢?畢竟爺爺不可能騙自己,他又怎能讓親生父親受人欺侮? 他也邀前一步,準備數人。 獨孤玉香從驚怔中清醒,冷笑道:“你們竟然聽信那老頭一句話,就把事情當真?” 君小心冷道:“他是我爺爺,不會騙我,快把我爹還來,這門親事吹了!” 獨孤玉香冷笑:“他是七音城的仇人,豈能任意給人?” “你敢不給?” 君小心喝叫,已欺身撲去,攔來的是獨孤星,他雖然和君家兄弟一樣處境尷尬,同住半年,誰能無情,但是他又不能不護著母親,已一拳將君小心給逼退。 君小差見狀,電光般罩掠而至,連連將獨孤星給逼回去,搶身又欺往獨孤玉香。 獨孤玉香冷斥:“你們敢再邁一步,我就殺了他!”手中無劍,立即以指扣向第一當腦袋。 君小心見狀大急,怒吼尖叫:“別傷我爹……” 那超腦力攝來.連同超尖音邁得整座七青城抖然見動,獨鄧玉香哪能受此壓力,整個人若抽筋般繃直,全身血管暴脹如蚯蚓,不停抖動著,狀若鬼命殭屍。 那獨孤萍和獨獨星也被攝住,不能自製地猛掩雙耳,血脈驟張之下,也無法對敵。 君小差立即從夫人手中搶過第一當,輕輕叫聲爹,滿眼含淚,帶回陰不救身邊。 陰不救拍拍他肩頭,嘆息:“一切回去再說。” 君小心見得父親已救回,方自斂起叫聲,奔回急道:“爺爺快走,別讓他們追著。” 陰不救輕嘆,已同意離去。 君小差轉身瞧在滿臉淚痕的獨孤萍.心如刀割,每以為即可圓滿結局,誰知竟會演變如此,他只能救聲說句:“我走了。”方轉身嘴角已滲出血絲,竟然淒怨過度而傷了內腹,他趕忙往前奔,免得當場哧出血來。 君小心也扶向陰不救,雙雙掠出七青城。 獨孤萍忍不住悲淒攻心,哇然大哭,轉頭跌跌撞撞,奔向後院。連日來欣喜等待,眼看美夢將成真,卻在一夜之間幻滅,此種打擊,又有誰受得了? 獨孤玉香眼看自己被人玩弄掌中,人家說來即來,說走即走,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她豈能受得了?她瘋狂沒喝吼追趕,卻那追得上君小差輕功如此之高者,縱使邊上了,又定何人來? 她追尋發狂,隨又呼哭,狂奔回來,奔向大廳,望著沉睡丈夫大呼小叫:“城主你為何不醒,你就忍心看著我們母子被人欣負?你快醒來!” 也顧不得任何危險,她只想弄回獨孤放,雙手不停往冰塊抓扣搥打,冰屑已漸漸挑落,獨孤星見狀,想阻止,她卻不管,抓扣不易,搶來兒子手中長劍,猛砍冰棺,劍落如雨,冰屑亂哧,終將冰層給切開。 不管那妖怪青粘晶液,夫人已緊緊抱著丈夫,淚流滿面,又喚又搖,獨孤放始終沒有反應。 一旁的獨孤星瞧得滿心滴血,卻又無可奈何,長嘆世間多少悲慘事,為何全落在獨孤家中? 冷月淒冷。 人聲更淒、更悲。 更是無奈…… 君小心等人逃出七音城範圍,找來山澗,陰不救替第一當洗滌傷口,身上刀傷藥都已用完,途要兩兄弟拿出隨身藥物,仍是不夠,他只好臨時在山區找來可止血止痛的青草,搗碎之後,敷向第一當剩餘傷口,那雙腳鐵銬也被君小差以功力抓開,筋肉都已發腫,又費去陰不救不少工夫,方自包紮妥善。 此時天已透亮,已能瞧清第一當全身,似乎除了頭皮之外,全身都敷了藥物。 君小心和君小差默然立於一旁,不敢說半句話,表情凝重,目光不時偷偷瞄向第一當 這突如其來的父親。 他倆也等著爺爺說出原委。 第一當何嘗不是一樣,他總猜不透,為何會多出兩個兒子? 陰不救見著第一當已無大得後,方始說道:“這事該從二十年前說起,君兒,小差,你倆母親確是孟瑤仙子李孟瑤,你爹即是第一當,他們以前本就是一對才子佳人。” 第一當默然輕嘆,他似乎不願想及往事,卻又不得不想,兩兄弟已在他輕嘆中得知此事並不假。” 君小心問道:“我親娘既然是李孟瑤,她為何不敢承認?只敢認我當義子? ” “這個原因,也該是爺爺一手造成,你們聽了此事以後,決不得向任何人說出,否則對你母親將是一件大傷害。” 兩兄弟認真點頭,自不敢亂說。 第一當更希冀想知道是何原因。 陰不救沉入回憶之中,隨即喃喃說道:“數十年前,老夫即已發現不論人腦或是其他動物腦袋,多多少少都有特殊功能,遂開始研究,後來從一些算命者,巫師腦中得之有超腦力這回事,心中興奮之餘,決心想造出一個具有超腦力的人,以證實此事。當初我乃和現在的鬼菩薩一樣,以改造腦袋方式製造萬殺之類的小孩,結果不盡理想,那些小孩後來全夭折了。我自不信邪,為何有人仍可自然獲得此扭腦力,只是各有強弱不同,再仔細研究.終於發現他們來自遺傳原因相當大,亦就是父傳子,子傳孫。有此發現後,我才決定尋求配種,找尋那些具有超腦力的人,要他們共同生個小孩,然而男女之間,若非夫妻,豈能說裡小孩就生小孩,這倒在其次問題。最大原因是他們根本不知超腦力一事,都以為是神賦予他的能力,通常都當了巫師、佔童之類,對男女之事不敢沾惹,以免動怒神意而失去此腦力。” 陰不救瞧向三人,不久,繼續說道:“此事我自是不能放棄,那些人不敢交媾生子,我得想辦法,遵從青蛙身上發現它們不必交好也能傳宗接代,即是雌蛙產卵,雄蛙射精,兩相在體外結合,仍能產生下一代。這一發現,更讓我欣喜若狂,遂找來一對夫婦做實驗,將那丈夫元神(精子)植入那妻子體內,兩人並未交媾,那女子終也懷孕,生下一胖娃娃。幸好我將兩人關在同一處,否則那丈夫還真不敢相信此事。有了這次經驗後,我開始找尋具有此能力而且品種較好者,想進行配種。” 君小心道:“後來你就找了我娘?” “不錯,她人美,武功又好,是十分理想的對象。” “可是我娘並無超能力。” “你外公卻有,她爹即是數十年前,像你一樣有此超腦力,打敗天下無敵手的李孟仙,後來武林中人果真以神仙看待,他則隱退在孟瑤仙島,這遺傳,第一代沒有出現,第二代應該出現,所以找她,該出不了錯才對。” 君小心道:“爺爺卻錯了一次,把哥哥弄成這到德性,看到月亮,武功就沒了。” 陰不教乾笑:“那該是意外,對此事我甚抱歉,亦耿耿於懷,遂又更加小心,才弄出你這小妖怪。” 君小心怪黠一笑,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說我娘是李孟仙女兒,怎麼又說是孤兒,被丐幫幫主收為義女,還接了幫主職位?對啦!難怪當我領隊攻向君山時,你會沒命趕去阻止,呵呵!兒子拆母親的台,真是大罪過。” “你現在還不是一樣,把你爹硬送入虎口。” 君小心困窘瞧向父親,不敢再囂張。 陰不救繼續解釋道:“其實你娘被丐幫幫主收養,也非沒牽連,因為前任幫主的姐姐,即是你娘的母親,她生下你娘即去世,後來你外公也悲傷過度跟著去了,你娘只好由幫主養大,此事你爹也清楚才對。” 君小心和君小差以詢問眼光瞧向第一當,他黯然頷首,面帶悲戚。 陰不救道:“當然,我找到你娘時,並未說此計劃,只能暗中進行。當時她和你爹已經感情深厚,照我判斷,將來必能結為夫妻,遂耐心等待機會,終於等到你爹受傷時機,立即將他救回,並暗中留下他的元神。此事你爹並不知道。我又趕快通知你娘前來,說是第一當受了重傷,她不疑有詐,事實上也是如此,待她來後,我即暗中將元神植入她體內,並安排兩人同住一房,心想縱使以後懷胎,也該有個理由。豈知當時你爹醒得較快,發現你娘在身旁,雖然對她有愛意,卻不敢對她有任何邪念,而且深怕兩人就此見面,十分尷尬,遂留信先行離去,你娘當時也甚高興,因為那信上寫的甚甜蜜。” 第一當臉額稍熱,只是外表被藥敷著,無法瞧及發紅。 陰不救輕嘆:“誰知誤會就此開始發生,經過兩個多月,你娘突然覺得有身孕,開始焦急找尋你爹,然而你爹卻還不見面,當時我想你爹必定懷疑你娘不貞,卻又不忍傷害他,只好如此。你娘無奈,只好找我,要把孩子拿掉,我自不肯,百般勸阻下.才將她安頓一處隱祕地方,讓她好好生下孩子.她本是終日以淚洗面,我倒告訴他,你爹並非無情人,必是有事耽擱,才會如此,她終也相信。 十月過後,即要生產,卻仍見不著你爹跨進,她又開始憂慮,但後來還是把小差給生下來。” 第一當輕嘆:“我不該對她如此絕情,放她孤單一人。”神情十分後悔而懊惱。 陰不救嘆道:“好事不多,壞事卻連連,就在此時,我則風聞第一當親赴七音城之事,心想也該把人找來,把事情說清楚,然而找到七音域,卻哪見得半個人影?只是屍橫遍地,屋倒牆塌,想是經過激烈打鬥,遂又在四周找尋,卻一無所獲,只好黯然返回,告知你娘,她傷心欲絕,一定要尋回第一當,我又陪她去,哪知只差不到半月,七音域已被濃霧罩住,無功而返。後來你娘因為得知丐幫義父受傷在身,只好回去,小差就由我扶養了。” 君小心問:“那七音城為何只差幾天才罩霧?那妖人怎麼不立即罩上?” 他問向第一當,第一當回答:“當時妖人也受傷,只能抓我和獨孤城主先躲在秘洞中,幾天後傷勢已復原,才又出現迷霧,從此據守七音域。” 君小心已然明白,隨即同向陰不救:“後來呢?我是如何弄出來的?” 陰不救癟嘆一聲:“當小差長大三歲時,已甚聰明,只是有月圓即發呆的毛病,這一發現,讓我感到不安,送我機會不斷試驗,才測出他並無遺傳超腦力,不過資質甚佳,爺爺遂開始傳授他武功,也不斷弄來靈藥,能補則補,能治則治,小差也不負所望.武功學得快又好,詩畫也念得多,實在討人喜歡,你娘來了幾次,簡直愛不釋手。” 君小差回想記憶中似曾見過女人抱他、哄他,想必就是母親了,他也一直如此想,只差沒想到母親還活著而已。 “然而爺爺仍是對超腦力之事不能忘懷,也實在想不出毛病出在那裡,遂又開始研究許多動物,才發現許多特別動物都有固定生殖地方,否則即會失去特殊功能。爺爺不斷追蹤,才知道李益仙早年在孟瑤仙島出世,心想那該是最佳地點。當時你爹已失蹤差不多六年,而七音城濃霧總是化不去。爺爺遂又找來你娘,將當時情況說明白,她發現小差竟是如此情況所產生,甚是羞愧,也明白了你爹為何要避開她。爺爺則百般勸說,孩子總是兩人共有的,若你爹知道此事,當然會原諒她,更何況若要通過霧陣,需要君兒這種超腦力才有可能找到地頭。當年我還留有你爹元神,以藥物冰鎮起來,隨時可以取用。你娘在幾天思考後,終於接受這觀念,何況為了救出你爹,也就答應了。爺爺為慎重起見,跟你娘和小差一同去了孟瑤仙島,直到把你生下來為止,任務實是艱苦。” 君小心不解:“既然爺爺去過孟瑤仙島,為什麼還說不知仙島在哪?” 陰不救道:“爺爺是去過那兒一次,後來想再去,已找不著,畢竟隔了那麼多年……〝 “那你還要我問第一當……我爹,他比你隔更多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狂濤駭浪的穿舟技術,你爹最拿手,以前和你娘約會,他至少一個月往返一次,可比爺爺十多年去一次顯厲害因多。” “原來爹還是多情種?” 第一當聞言,感到困乏,只能較嘆。 “自體出生後,你娘即因丐幫掌門之事,弄得甚是不安,她想讓位,又被長老挽留,此後即很少前來看你們,最大原因還是她不忍讓你兩兄弟發現是如此生下來,而且又無父親,另外你娘也未名正言順嫁人,若從了你們,豈不不容於世俗,你們自會變成私生子,所以才要爺爺防住這件事。” 君小心恍然:“娘原是為了這原因,才不敢認我,難怪上次在七巧軒,她會如此袒護自己,原是早感到我可能是她兒子,難怪在君山,她要走時,會不斷望著自己,就是這麼回事了。” “爺爺也非要防你們一輩子,只是要等到找及你爹,並將此事說明,那樣一來,你爹娘能白頭偕老,你們也就能名正言順叫他們爹娘了。” 君小心邪眼一笑:“爺爺跟我打賭找尋第一當,原是為了這原因?您耍詐。 ” “要你找爹回來,有何不可?你知道你娘為何瞧你幾次,就不敢再來嗎?” 君小心甚想知道。 “那是因為你一生下來,竟然不是哭的,而是在笑,而且兩原眼睛睜得圓大,像小精靈一樣亂轉亂際,尤其是你娘,你瞧得更精,笑的更開心。你娘逗你叫娘,你竟然開口即叫,嚇得你娘心頭怦怦亂跳,又愛又怕。我也知道這下搞對了,後來你娘深怕被你認出來,才不敢再來,知道沒有,小妖怪!” 君小心呵呵笑道:“原來我生下來是笑的?這很不一樣幄!” 他為自己和別人不同而感到十分得意。 “欸!也因為你不同於常人,把爺爺給累壞了,又怕你出差錯,拚命在研究,總算你還未讓爺爺失望。” 君小心呵呵笑著:“我原是這麼造出來的,超級小孩、試管嬰兒,難怪和哥哥差了六七年,爹還是第一當,搞得我頭暈腦漲。” 瞧向第一當,君小心腦眼輕笑道:“隔了十幾年,突然多出兩個兒子,爹你是信是不是?” 第一當嘆息:“爹誤會你娘了,實是不該。” “這麼說,你是信了?那爹叫何名字?該不會跟孩兒搶飯碗,叫什麼‘當’的?” 陰不救回答:“你爹當然跟你同姓君,叫君無極,乃功力無極浩大之意。別沒大沒小,快跪下認禮。” 君小心和小差立即下跪拜禮,父子一時情深,淚眼含眶,卻滿心歡喜。 “爹虧待你們了,二十年來,未曾負起責任。” 君小心笑道:“沒關係啦!” 第一當有些不懂。 君小心窘笑:“爹忘了照顧我們,我可沒忘記爹,三番兩次把您推入火坑,還好爺爺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則我可就要後悔一輩子了。” 瞧著第一當的一身傷,他實在過意不去。 第一當輕嘆:“縱使如此,又怎能贖萬分之一罪行?” 君小心過:“什麼債,就到今天為止啦!我早看開了,夢也淡如此,你要是再自動跑去讓人修理,我們這當兒子的該怎麼辦?就算我們同意,您如何向娘交代?” 第一當又是長嘆。 “冤家宜解不宜結,對於七音城之事,就由孩兒去處理,說不定冤家還會變親家呢!” 第一當嘆道:“小差,爹壞了你的婚事。” 君小差雖難過,此時也平靜不少:“爹,別想大多,一切都是命,怪不得您。” 君小心道:“哥,別喪氣,有情人殺作難,雖然波折重重,只要多努力,那還有什麼問題?大不了等她娘僵了,你們還不是可以殺在一起。” 陰不救斥道:“不枉咒人,成何體統?” 君小心伸伸舌頭乾笑:“不說不說,不過這可是事實。” 陰不救安慰小差:“事已至此,也強求不得,待此事平靜之後,再去探探消息,只要咱們有誠心,必定能化開兩家仇怨。” 君小差默然點頭:“小差省得。” 君小心逗笑著:“人沒娶著,卻娶回一個爹,我這代表家長立即被除,只好專心當媒人啦!” 陰不救解嘲道:“可別又把你爹當娉禮給送人了。” “不會啦!現在送去,她們也不過要,反而要我的皮呢!” 第一當輕嘆:“神醫說見著獨孤城主之事,能否找些時日去瞧瞧?” 陰不救頷首:“有機會,一定會,只是現在夫人正在氣頭上,去了也行不通。” 君小心道:“要是過了時辰,城主翹了呢?” “這也是無奈之事,現在獨抓夫人決計不會讓我治人,看來只好照症狀,託人帶信去,能保命則保今。不過那妖人既然能將人困住數月未死,想必也不會如此容易即死去。萬殺腦中還有那青晶液體,能找出關鍵原因,自也該能順利解去他昏迷症狀才對。” 當下商量後,陰不大仍決定把第一當先帶回清泉谷中,一方面可醫好第一當傷勢,也可守住萬殺,免得突遭變故。 君小差背起父親,連日趕路,復往泌陽方向行去。 五日後。 四人回到清泉谷,金王玉立即邀功,把萬殺照頎得無微不至,未出任何差錯。君小心卻潑他冷水,說是婚事吹了,媒人已變霉人,弄得金王玉也不敢再邀功。倒是陰不救嘉勉他幾句,然而這效果總沒君小心來得受用。 君小心並未將第一當已變成自己父親之事說出,只想急著想要挽回這段婚姻,免得哥哥傷心太久。在安頓父親妥當之後,他已和金王天再次出谷,準備另一波求婚記。 兩人行在路上,天氣頗熱,又無具體方法,瞧及前面已有小村落,遂行過去,百戶人家,不算熱鬧,卻也不冷清。見著有家遠來茶座,一時口渴,也就入座喝它幾口涼茶。 金王玉訕笑:“好馬不吃回草,現在若再去,我覺得很沒面子。” 君小心呢眼:“現在好馬巴餓得發暈,還管他什麼回頭草?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你覺得這很沒面子?我倒是認為被叫成‘霉人’的人更沒面子。” 金王玉苦笑:“一定要倒霉一輩子嗎?” “一輩子算你走運,要是霉氣不去,保證你人輩子都還霉運當頭。” “那怎麼辦?是你拉我當媒人的。” “叫你當媒人,又非霉人,你要搞清楚。若你堅決不當,我就並除你,反正我的代表家長已被罷免,非得找樣差事不可,要是媒人被我搶來,你只好一輩子當霉人了!” 金王玉癟笑道:“好吧!沒面子,總比霉運頭好,你說,這次要用哪一招? 騙婚?還是搶婚?” “恐怕都行不通,我看先派你去當肉墊子,讓那老太婆揍著玩,等她氣消了,事情自然就好談。” 金王玉苦笑:“這算是媒人該辦的事嗎?” “總該有點額外服務嘛!” 金王玉癟笑著。 兩人為此爭論不休,卻無結果。 忽見得一名花甲和尚奔來,他留有張飛胡,兩眉粗大,有若達摩相貌。他匆匆趕向君小心,已拜禮:“老納少林羅漢堂生海天,特來拜訪少俠。” 君小心以前在飛神峰曾見過他,自能認得,對他匆忙來找人,亦感興趣:“大師千里迢迢找來此,有事嗎?” “其一,該謝少俠替本派除去妖人;其二,是想請少俠替本派查案。” “查案?少林出了何事?” “少俠可否藉一步說話?” 君小心立即付了茶費,和金王玉跟著海天走過村落,找來大榕樹下,打涼談著。 海天瞧向金王玉,似有忌諱。 君小心道:“他是我兄弟,不礙事,你直說無妨。” 海天這才說道:”老納心細少俠開設當舖,乃無所不當,才特來求助,希望少俠別拒絕才好。” “那得看何事了,如果有趣又過癮,我多半不會拒絕。” 金王玉笑道:”我打半價,稍微差不多,我就收了。” “這事可能需要少俠特殊腦子才行……”海天終於說了:“是最近本派許多分院弟子,在閉關時,紛紛被殺害,又找不到兇手,所以特來求助少俠。” “死了多少人?” “大約十位。” “連一些蛛絲馬跡都沒有?” “正是如此,而且他們都在閉關,若被殺害,守關之人也該會查黨,縱使一兩次疏忽,也不可能十次都一無所覺。” “這倒是原因特別……你猜會不會是少林叛徒辣心和尚幹的?” “不清楚,不過上次飛神峰圍剿後,他身受重傷,雖被逃去,功力也不可能突爆高得如此離譜,能殺人於無形。” “這事發生多久了?” “大約快半月。” “已超過了我殺死妖人之後,否則我還真會懷疑他幹的呢!好吧!我就先辦你家事。” 君小心頓覺有興趣。 “多謝少俠,不知少快所要酬勞是……” 君小心呵呵笑道:“收你們和尚的錢,未免手軟,只好物盡其用,我看就利用你們少林特色,禿頭滿天下,來試驗我的禿頭水。” 海天不解:“這是怎麼回事?” 君小心弄笑:“拯救書生啊!我要製造一種完頭水,來治療禿頭,將來總是要找人試驗,少林禿頭多,可省去我不少麻煩,你覺得如何?” “可是少林弟子若長了毛髮,豈非不像……和尚了?” “長出來再剃呀!難道他們全是天生禿到底?” 海天困笑;“這條件能否待老納請示掌門而後決定,事關少林‘顏面’。” 君小心呵呵笑著:“別那麼緊張,我哪能試遍每一個弟子,你只要能找來百餘人,也該夠用啦!你羅漢堂難道找不出那些人?” 海天已然點頭:“少俠既然要的不多,老納勉強可以湊人數,就此先答應,來日再稟報也不遲。” “好,生意成交,咱們走吧!” 金王玉細聲道:“七音城的婚事呢?” 君小心瞄眼:“你有興趣,可以先去當肉墊子。” 金王玉乾笑:“天下有這麼傻的人嗎?我早選擇接這筆生意,跟定你了,咱們走吧!事不宜遲。” 他趕在前頭,免得君小心臨時變卦,自己去不成。 君小心笑幾聲,也跟著海天和尚,引路往江南方向行去。 三日後。 他們第一站抵達的是巫山飛龍分寺。 被殺者乃是主持飛龍和尚本人。 屍體仍在後山禁區,閉關石室裡頭。 他年約六旬,臉容清瘦,一臉祥和,此時仍靜默打坐著,除了呼吸停止外,和常人一無兩樣。 君小心觀察一陣,問道:“他死了多久?” 海天道:“四日左右,因為各處閉關弟子,不斷出事,掌門遂下令所有分院徹底檢查,飛龍主持是檢查之後才死去,該不會超過四日。” “死了四日,卻一無動靜?呵呵!會不會是你們佛家所說的羽化升天?” “……老納也不知,然而總不會連續羽化吧?” “說不定天庭和尚正缺貨。” 海天憋著笑意,直宣怫號。 金王玉笑道:“還好.我只當一下和尚,否則蒙佛主恩召,麻煩可就大了。 ” “據不知你上了天庭會有何麻煩?” “我……我是說在地上的人,搞不清我去了哪裡,當然會麻煩,跟現在一樣,查不出原因。” “我可一點麻煩都沒有,大不了花點柴火,把你火化,連身軀都把你送上天,夠朋友,又乾淨?” 金王玉癟笑:“我死了,你還嫌我臟?” “沒有人會覺得死人是乾淨的。” “不談死人好不好?現在聽起來覺得很恐怖。” 金王玉心頭毛毛地,不法再多開口。 君小心瞪他一眼,斥道:“膽小如鼠。”再次瞧向飛龍和尚:“你沒驗他死因?” 海天道:“老納剛來,並不知曉,不過照分院弟子報告,也找不出痕跡。” “這麼說,他當真無緣無故即死了?” “得清少俠查清此事。” “可以和他?” “少俠請。” 君小心這才小心翼翼模向飛龍和尚軀體,已是冰冷僵硬,死了不少時間,也驗不出任何外傷,更無中毒反應。 他輕笑:“這種死法倒也無憂無慮,值得介紹給想死的人。” “少俠查出原因了?” “嗯!” “是何原因?” “憋死藥。” “這……他能致人於死?” “眼前不就是證明?呵呵!想是他閉關,找不到茅坑,憋得太久,一命就嗚呼了。” “少俠說笑了。” “不說笑行嗎?我實在也找不出他的死因,只好從另一方面著手,你說說著,哪些地方死了人?” “先是龍門分院,再來臨江分寺、花橋分寺、沙防寺、金佛寺、青峰寺、南明分寺、泅據分院、白水寺、還有飛龍寺,其他陸陸續續又開始傳出消息。” 君小心沉吟道:“照此然順序,你發現什麼沒有?” 海天:“似乎是從川境,一直延伸到鄂境,江南江北一帶。” “所以說,他是有計劃一直往北走,目標可能是少林寺本身,你確定是一天一處,還五四處皆有傷亡?” “老納不清楚,不過範圍如此廣,該非一人所為。” “總至想辦法逮著一人……以你判斷,往北走,最近的寺院該在何處?” “鄂境荊門禪院。” “咱們就去那裡,並要將所有屍體往那裡移,也好一同找尋死因。” 海天立即照辦,下達命令,領著兩人走往荊門禪院。 第。十章份膠 三八連夜趕路,兩日夜後,已抵荊門禪院。 寺院倚山而立,佔地頗大,分前三院,後兩院,大都值古松,松高十數丈,蒼勁傲骨,該有百年風雨。 閉關禁區在後院山林中,此處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餘文,聳立如鏡,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橫列一排,約有十調,每洞間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練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時洞中有兩名長老閉關,分別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徵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發現有人,想出手,見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利。 海天還施一禮,說道:“刻苦師徑,你可知本派弟子閉關,不明不白原因去t之事?” 刻苦點頭:“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廢功不練。” 他年約五旬,長得瘦小,卻兩目清澈,充滿耷智。 海天頻頻嘉許他語道頗深。 君小心則想證明他並無異樣,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並無兩樣,除了一壇水,已無他物,他敲著石壁,都是實心。 “若是再出問題,我也要摸不著頭緒了。” 君小心確定沒問題,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後才返回地面,乾脆親自坐鎮,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限個結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監視,以防萬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發生了。 三天后,那荊苦禪師和第七洞的拘無禪師,竟然在眾目聯股監視中喪生了。 情況和飛龍和尚一樣,一無傷痕。 這怎麼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監視,可能還有眼花的時候,可是在二十餘人監視之下,還會出問題,錯了眼?任誰也不肯相信。 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該絕? 就算如此,也不會兩人同時一起喪命。 另有兇手殺害?可是兇手如何進過眾人耳目? |
第四十章 偷腦
三人連夜趕路,兩日夜後,已抵荊門禪院。 寺院倚山而立,佔地頗大,分前三院,後兩院,大都植古松,松高十數丈,蒼勁傲骨,該有百年風雨。 閉關禁區在後院山林中,此處有若半壁山崖,高三十餘丈.聳立如鏡,洞室即挖在崖壁十丈左右,橫列一排,約有十洞,每洞間隔三大步,若想上得此洞,非得練上二十年功夫不可。 此時洞中有兩名長老閉關,分別在第三洞和第七洞。 君小心徵得同意,和海天掠向第三洞秘室。那和尚發現有人,想出手,見及是海天堂主,已施佛禮。 海天還拖一禮,說道:“荊苦師姪,你可知本派弟子閉關,不明不白原因去世之事?” 荊苦點頭:“主持已通知,然也不得因此而廢功不練。” 他年約五旬,長得瘦小,印兩目清澈,充滿睿智。 海天頻頻嘉許他悟道頗深。 君小心則想證明他並無異樣,再瞧瞧四壁,和天然洞穴並無兩樣、除了一壇水,已無他物,他敲著石壁,都是實心。 “若是再出問題,我也要摸不著頭緒了。” 君小心確定沒問題,和海天又去了第七洞,然後才返回地面,乾脆親自坐鎮,日夜不停看守此洞,想礁個結果。 海天也不敢疏忽,多派人手,加以監視,以防萬一。 然而奇怪事,仍然發生了。 三天后,那荊苦禪師和第七洞的荊無禪師,竟然在眾目睽睽監視中喪生了。 情況和飛龍和尚一樣,一無傷痕。 這怎麼可能?君小心若是自己一人監視,可能還有眼花的時候,可是在二十餘人監視之下,還會出問題,錯了眼?任誰也不肯相信。 這到底是何原因? 和尚命中該絕? 就算如此,也不會兩人同時一起喪命。 另有兇手殺害?可是兇手如何逃過眾人耳目? 若兇手真能逃過,那他的功夫恐怕要比白衣妖人更厲害了。 就算他來無影,去無蹤.君小心的超腦力豈會達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反應?為何沒反應?” 君小心忽然找到線索,他不時向閉關兩位和尚攝出超腦力,本來並未經心,只是習慣工作,後來也就靜悄悄,還以為和尚老僧入定。但是現在想起,就算老僧入定,他腦中一定多多少少還有腦被,不可能全部中止。 這一發現,君小心欣喜道:“我要驗屍!” 海天輕嘆:“為了澄清原因,老納自該支持少快。” 他送親身將兩位和尚屍體抱下地面。 君小心立即走向兩人,伸手往兩人腦袋敲去,發出砰砰響聲,他臉色微變,又帶著喜悅地說道:“禪師的腦袋是空的。”眾僧聞言,大是驚駭。 海天急問:“少俠是說,他倆已無腦漿?” “你自己敲敲就知道了,跟空木頭一樣響聲。” 海天伸手敲擊,聲音雖然空洞,他卻不信:“怎會如此,外表無傷,腦漿怎會不見?” 君小心也想不通原因:“這只有解屍才能了解了。” 海天只好找來利刀,親自切開荊苦腦袋,裡頭果然不見腦髓,他如著魔,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渾身輕顫,將利刀交手君小心,他已無力再切其他腦袋。 君小心則乾淨利落,開了另一名和尚腦子,甚至聽個搬來此處的所有屍體,全是不見腦髓。 這是怎麼回事?不見外傷,那些腦髓會平白消失? 他想到萬殺欲吃腦髓,也得殺人開腦才行,現在這人更高明,能取腦於無形?這未免太可怕了。那會是無形殺手? 他是人?還是另一種妖怪? 除了無法想像的長怪,又有何人能逃過數十人的眼睛? 君小心頭皮開始發麻,死了白衣妖人,現在又來了一位無影殺手,實讓他感到驚懼無奈而苦笑。 海天問道:“少俠找出原因了?” “只知道你家和尚並非腦漿枯渴而亡,一定有某種原因被取去腦汁。” “依少俠判斷呢?” “該又是另一種怪物,能瞞過眾人耳目而吸腦子無形的怪物。” 海天臉色又變:“若真如此,該如何是好?數月前,少林方遭白衣妖人摧殘,現在又遭此浩劫,實讓人難以接受。” 不僅是他,在旁少林弟子個個面露驚懼,臉色發青,這種似乎是無法抗拒地威脅,就如惡魔化身,任武功再強也對抗不了,他們立時成了等死羔羊,隨時毫無抗拒的等待猛虎俄狼來吞食。 “少俠可有方法?”海天問。 “要製住那怪物,恐怕不易,但至少要先弄清楚,他長得是何模樣?厲害至何種程度?才有一個對抗標準。” “他來去無烏如何能見到他?” “我想只有以身試法了。” “你要親自引他出來?” 君小心含笑挑釁意味:“我也很想知道他是用何種方法來去無蹤?” 金王玉弄笑道:“你想理光頭閉關當和尚?” 君小心敲他一記腦袋,斥笑道:“你當的還不夠?看我要閉關,你比誰都高興?” “我……我只是覺得要閉關引誘,還得光頭才行,順便也想著看你的和尚頭。” 君小心訕笑:“你休想如願,我閉關是不理光頭的。” “那如何引得妖怪上勾?” “他只注意誰的腦袋比較好吃,哪還注意到腦殼外的頭髮?” “可是……死的都是和尚……” “那可不一定,照我判斷,那妖怪一定喜歡找坑洞內的人下手,只是少林乃武林大派,而且弟子眾多,發生此事,立即能察覺,這並不表示妖怪只對和尚感興趣,而是有些其他人被吃掉腦子死去,被人認為壽終正寢處理,才未如少林派一樣,立即傳遍整個幫派。” “縱使有道理,可是他找上你,你要如何對付?” 君小心呵呵笑道:“我會在腦汁下瀉藥,讓他瀉個沒完。” 金王玉感到好笑:“祝你成功。” 心意已定,君小心遂要海天安排。 三人又北上找來鐵佛寺,心想此寺院雖不大,卻大都鋼鐵所造,該是較為安全。 此寺築於小山丘,閉關區則位於院左側一處凸丘石洞中,和寺院有一段距離,以竹林道相通。 君小心選了一較大石洞,坐進裡頭,洞口則罩上冰蠶絲網,如此可防止妊怪進入或是用來捕捉,而外頭也可瞧及裏邊。 和往常一樣。海天仍領著二十名弟子,日夜監視君小心,免得他有異而不能應付。 君小心坐在裡頭,剛開始亦是一本正經打坐,但過了半天。已開始無聊,遂找來金王玉,兩人一同下棋,金王玉可沒他大膽,渾身發毛之下,哪還有心情下棋,常常走不了幾步,已被殺得棄子投降。如此玩下去,也沒意思,只好收攤,運用超腦力,一一攝向那些和尚,看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結果答案十分讓人不滿,全想著君小心如何翹辮子。 “媽的!我真的那麼不中用?” 君小心再次卯起勁頭,準備和那怪物周旋,超腦力不時運至極限,一有動靜,立即反應。 就此又熬過二更天。 忽而君小心已有感應,一陣陣微波傳自地底,似乎還不斷逼近。 君小心甚是驚喜道:“妖怪來自地底?他怎麼來?” 地面全是鋪硬石塊,根本無空用,他該如何鑽出? 來不及多想,那怪物已過得甚近。竟然也有腦波掃描過來,君小心是大行家,知道怎麼對付,立即裝作被催眠狀。那怪物才又反應,漸漸逼得甚近,漸漸傳來一股冷森氣息,好似地獄魔鬼正往地面鑽出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君小心右手抽出利刀,兩顆眼珠不斷尋往地面,心想見著那妖怪,一刀就把他腦袋砍下來。 眾人瞧得心神繃緊,好像那怪物就在眼前蓄勢待衝,就快吞噬自己腦髓。 驀然,君小心頓覺屁股被搔癢,那怪物好像要衝入肛門般。他大為吃驚,喝斥一聲,刮刀猛往屁股下方砍去,人已暴滑左側。 突見地面一條青色小蛇般往地底縮去。 君小心大叫:“快來!怪物在此!” 利刀猛落下去,他貫輸功力,彈得石塊碎裂,一刀刺中小青蛇尾,誰知蛇尾立即分開,同時鑽入地面。 海無聞吼,登時領來數名弟子,想逮捕兇物。 君小心拼命截砍:“你逃!你逃!逃到哪裡去!” 海天和尚、金王玉加入行列,猛往地上挖去。 地面完好無空隙,挖得和尚莫名不解,既無空隙,如何能鑽出東西? 君小心卻已感覺那妖怪逃得甚遠。 金王玉卻突然發笑:“老大,你的屁股跑出來見人啦!好大一個洞。” 君小心往臀部授去,足足有巴掌大,沒想到只稍稍感覺,即已被鑽破如此大洞,那妖怪動作真是快速。 他癟笑道:“那怪物是變種,口胃不同,竟然偏好這個部位,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屁股就沒了。” 海天見著他外褲穿洞,已確定真有此物,急問;“它當真是從地底鑽來?” “否則怎能無聲無息吃去那麼多腦子而不被發現?呵呵!我現在也知道為何被吃之人,沒有外傷,原來這怪物是由屁眼進入體內,再鑽向腦袋,吃掉腦子再逃走,從外頭看,自是一無傷痕。” 金王玉驚心道:“好厲害.我得想辦法對付才行……” 想得心毛毛,他在地面尋來找去。 君小心問:“你找啥?” “找石頭,呵呵!我得保有我的下半部才行。” 君小心登時會意,笑斥:“媽的!你當真要把石頭塞進屁眼?” 金王玉癟笑:“總比被怪物鑽進去的好。” “好啊!我幫你塞。” 君小心抓起拳大石塊,即想塞往金王玉。 金王玉登時尖叫逃開:“太大啦!不行。” “怎麼不行,愈大愈有用,太小還抵擋不了呢?” 君小心追得他四處逃。 金王玉尖叫:“我不塞了,要是那麼大,沒被妖怪鑽死,也會被你塞得憋死!” 君小心這才停手,呵呵笑起:“看你還敢在我面前作怪?” “不敢啦!”金王玉乾笑著,懼心中仍帶著高興,畢竟想出這防禦方法,有點特殊和好笑。 君小心丟掉石頭,瞄向他,邪笑道:“把褲子脫下來!” 金王玉笑容登僵住:“我不是認錯了,你還要罰我?” “誰罰你?沒看見我屁股見光了?” “可是我脫給你,我還不是見光了?” “誰要你全部脫光?我內外褲全破,你兩件都好好,把外褲脫下跟我換,你還有內褲遮羞,哪來見光?呵呵!除非你沒穿內褲。” 金王玉窘笑:“有啦有啦!說清楚嘛!我還以為你心裡不大正常呢!” “你才不正常,疑神疑鬼,外加胡思亂想。” 兩人終於交換外褲,金王玉穿的像布袋,笑個不停,君小心穿若竹雞腳,窄又緊,也笑個不停,無可奈何下,只好將就了。 海天和尚挖之不著,已叫弟子罷手:“少俠若不介意,老納郟裟可偕你一用。 ” 君小心道:“不必啦!穿都穿了,你要是藉我,以後想起你袈裟是蓋過我屁股的,你不會覺得很不自在?” 不說沒事,這麼一說,海天反而覺得怪怪地,也不敢再提此事,於笑幾聲,掩飾窘態,轉了話題。 “少俠認為那怪物是何東西?” “不清楚,像青蛇,但又會變,他速度太快……”話未說完,君小心頓有所覺,已問道:“還有人閉關?” 海天道:“沒有,那妖怪又來了?” 君小心但覺妖怪所發腦波不時逼近,急道:“難道它去而復返?” 那波流直往左側石洞移去。 君小心登時舉刀追前,腳步放得甚輕,忽見左邊石洞中,坐著一名方才挖地,過於勞累而在此休息的和尚。 那波流似往他移去。 君小心閉氣趕神,感應著那和尚腦波,刺刀抓得緊緊,眾人見此,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一顆心已懸在口中,兩腳也僵得發直,似被點了穴道。 波流快速衝來。 那和尚兩眼突然發直。 君小心就應出他被徵得抽白,突認撲前,刺刀往那和尚臀部下方切去,一手將他推倒。 突然傳來強烈波流,那和尚尖叫,君小心見得青影一閃入地,那和尚突然抓向屁股,君小心發現他屁眼見血,鑽出一條指粗青蟲,猛往地上鑽去。 君小心豈能讓他得逞,刺刀一刮,那青蟲已粘向刀鋒,隨又形遠落地面,君小心趕忙把它甩向空中。 “快拿鐵板來!” 君小心不得老甩著這小怪物,只好急叫。金王玉聽得聲音,轉身即想找鐵板,然而鐵佛寺雖大,那來零醒鐵板,一時心急,掠向屋頂,抓向簷角鐵瓦片,狠狠板下一塊,掠回承向那怪物,任務完成,他也吐氣笑著:“服務到家,隨叫隨來。” 君小心沒心情跟他搭訕,接過鐵瓦片,注視那小東西,此時已變得一小團。有若青色濃膠,不停蠕動著。 海天趕來,瞧不清是何物,問道;“這是什麼?” “兇手。” “老納是想知道這兇手是什麼?” “口香糖。〝 海天莫名:“口香糖又是什麼?” “香口膠。” “老納還是不懂。” 君小心笑道:“你不懂,我也不懂,隨便取個名字,不就懂了。” 海天這才恍然,自己一時心急,卻問他這從未見過的東西,難怪他會消遣自己,只能報以無奈困笑。 那青色怪物又自漸漸蠕動,想鑽過鐵瓦。 海天輕嘆:“如此怪物,防不勝防,又該如何對付?” 金王玉暗自賊笑,覺得他想的方法不錯。 君小心笑道:“用石頭塞尼眼,難免憋死,倒不如一人分一片鐵瓦,罩在屁股,也該能保住小命。” 金王玉直拍手:“高招高招,馬上鐵佛寺就快片瓦不存了。” 海天無奈,似乎只有這方法可行了。 君小心弄笑:“我終於明白這妖怪為何對和尚特別照顧?原來和尚喜歡屁股著地嘛!省了它不少麻煩。” 海天只能苦笑,這也該是重要原因之一。 金王玉道:“咱們們如何收拾這傢伙?” 君小心舉刀往怪物切去,利刀過處,怪物四分五裂,但立即又溶粘在一起,有若切不斷的生蛋清。 金王玉道:“這東西不怕刀傷,那用火烤?” 他立即拿出火折子,點燃置于鐵瓦下邊烤熱。那妖怪遇熱似覺畏懼,四邊亂躥,卻又被熱火逼住,不得不只好縮成一團,分泌青色粘液,將自己護住。那火勢加大,粘液幹縮,將它包起來, 直到粘液被烤乾,燒成焦黑,金王玉才收手,呵呵笑道:“成了,刀傷不行,火攻則能奏效,我著屁股要擺火爐才對。” 君小心又把黑繭刺破,那怪物又漸漸爬出來,竟然一無損傷。 金王玉見狀,乾笑:“再多烤幾次,等它口水吐完,它就沒得活命了。” 君小心訕笑:“那你的火爐要記得多擺幾個才對。” 金王玉笑得更窘:“也罷,火爐一多,不累死也會被燒死。” 海天說道:“少俠可有下一步計劃?好撲殺這怪物?” “現在只有準備先逮著它,才能收拾,現在也累啦!明天再說吧!” 海天瞧向天際,弦月已西移,這才想到時候不早,遂歉然引導君小心和金王玉入客房休息,隨後他也告退。 客房不大,卻清靜,木板鋪地,再加草蓆,兩件棉被,如此而已。 君小心和金王玉同眠,那怪物則放在君小心身側,仍裝在鐵瓦上。 金王玉睜大眼睛,實在睡不著。君小心一時也未入睡。眼睛瞄向他。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金王玉乾笑:“你不覺得那怪物放在身邊,好像隨時會鑽入我們鼻子,明天起來,腦袋全被吃光了?” 君小心道:“你好像還想睡覺?” “進客房,難道不睡?” “睡什麼,那妖怪被我砍了肉片,他是不會善罷於休,我進房,是要支開那些人,待安靜之後,它一定還會再來。” 金王玉眼睛睜得圓大:“既然如此,你準備如何收拾它?逮得著嗎?” “總得試試看,咱們先上屋頂,然後四處布下柴火、煤油。” “你想把錢怫寺給燒了?” “能逮到妖怪,小小一座寺院算得了什麼?” “好啊!我支持你。” 金王玉甚感興趣,兩人遂又穿窗而出,掠向屋頂,選好位置,準備照計劃進行。 然而海天和尚已發現兩人,遂又掠來。君小心立即將原因說明。 海天道:“這屋頂瓦片是鐵片所造,要同時引起大火。可能不易,倒不如堆起柴火,然後伺機引燃,來得較為恰當。” 君小心道;“也好,只是這柴堆必須很大,否則必定無法封住它。” 海天立即又喚醒那些回去休息弟子,搬來廚房柴火,覺得還不夠多,又砍來不少枯枝幹竹,堆得若一座大屋,四邊則撤了煤油,以能立即引爆。 君小心則把那小怪物置于柴面,隨後眾人四處藏匿,暗置火把,以便快速點燃柴火。 數十人,沒有一個敢再坐在地面,皆蹲身或跪躲暗處,免得遭殃。 此舉瞧在君小心、金王玉眼中,目是笑不絕口。 及近五更天。 君小心終於又有了反應。 那怪物不再是快衝快退,而是亦步亦趨,漸漸逼近。 君小心感覺出,它並非一直都在地底,而是抵達人氣較重,或是尋及獵物時,才鑽入地底,以能偷襲。 君小心示意群僧拿出火種,以便引燃火把。 那怪物逼近十數丈遠時,柴面那小怪物已發出嘶嘶聲音,那怪物有所感覺,衝動更快突然衝出地面,又如青黑色魔鬼,若魷魚,六爪八手,亦若海星,長角生刺,只一閃掠,身形已被拉長數倍,往頂頭小怪物撞去。 “快放火!” 君小心一聲喝令,手中火折子先拋射過去,猝又失聲大叫,想以銳音攝扣它。 金王玉則猛扯雙手,原來手中早牽線條,綁在鐵瓦,猛扯之下,鐵瓦飛起,那小妖怪已被處走,以能阻止兩怪物複合。 此時群憎火把全丟來,火勢轟起,銳不可擋,四面八方罩燒妖怪,它被君小心尖聲攝住,動作較遲緩,想逃已是不易,被捲入火舌之中,它嘶嘶尖叫,有若夜魔磨開,讓人毛骨悚然,想掠高空逃去,一張冰蠶網封來,擋它去路,它叫聲突然更尖,抗衝君小心的尖音。 猝地,它竟然狂裂開來,形成無數青芒炸射四方,躥開火區,衝破冰蠶網,幻若利刀針穿幾名和尚胸脯、腦袋,他們來不及欸叫,已命喪當場。 君小心、金王玉、海天以躲地面,那青芒也四處落地,立即鑽入地底,過之夭夭,那招“炸彈開花”可把眾人給嚇呆了。 火勢熊熊,快得滿室通紅,卻也擋不了那可怕怪物,還賠了幾條性命。 君小心爬起後,已尖叫:“我認得它了,我見過它了!” 語音帶喜悅。 海天和金王玉也爬起。 “少俠已知它是誰?” “它不是誰,因為它不是人。” “那是何物?” “變形怪物。” “少俠早見過它?” “嗯!就在我爺爺冰窖中,也關著這麼一只怪物。” 君小心終於想起上次陰不救曾經拿出那鎮在冰塊中,無所不滲,無所不透的青黑色怪物,和現在所見,簡直一模一樣。 海天面露喜色;“你爺爺知道該如何收拾它?” “知道一點,用冰塊可以鎮住它胡亂活動。” “他沒說此物來自何處?” “我正想回去問呢!” “可是它現在逃走了,恐怕又會危害本派弟子。” “那只有叫他們別打坐了,你在此等消息,我快去快回。” 有此發現,君小心不得不想辦法趕回清泉谷,要是那妖怪是逃自秘密冰室,倒也罷了,若是還在那裡,突然又發作的話,家中人豈非要遭殃? 他和全王玉抬起地面瓦片,捧著小妖物,連夜馬不停蹄趕回泌陽。 在途中為了防止小妖物有所突變,也找來冰塊將它冰住,小妖物碰及冰塊,已縮成一團,動作已甚緩慢。 |
第四一章 盜鏡
“爺爺,那怪物還在不在?” 君小心狂狂撞撞奔回清泉谷,遠遠見及陰不救在屋前整理草藥,劈口就問。 陰不救驚詫:“是何怪物?” “就是用冰鎮住的那怪物。” “它?出事了?” “出事了,它吃了不少人腦。” “真有此事?可是爺爺前幾天察看,還在冰室中。” “再去看看,我也這到一只小的。” 君小心指向金王玉手中冰塊,陰不救也見及小青點,問道:“就是它了!” “嗯?” “爺爺還是去查看,你先別把小怪物帶進來。” 陰不救很快奔入秘室。 君小差和第一當君無極也步出木屋,想瞧瞧是何怪物? 君小心立即遞過冰塊,送向氣色已好了不少的父親,說道:”就是這妖怪,無所不鑽,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擋得了它。” 第一當瞧不出所以然來:“它真的這麼厲害?” “這只太小,顯不出功力,待會兒爺爺拿出大的,您可以見著它是如何厲害了。” 陰不救很快將冰塊抱出,含笑道:“它沒丟,還在這裡。” 那巴掌大小青黑色怪物,仍鎮在冰塊中,當它接近小怪物時,突熱蠕動甚是激烈,似要撞出冰塊。 陰不救驚愕:“它們當真是一體的?” 君小心道:“該是了,放在一起如何?” “試試也好。” 陰不救把大冰塊放在下面,君小心把小冰塊堆在上面。只見兩怪物不停相向擠伸.速度比平常還要決數倍。那大怪物突然化出一道尖長如針觸手,猛往上邊刺去.有若打針般順利,不到半刻鐘已延伸尺眾長,接通小物,然後有若血溶于水般兩相吸引,體內透明青液不斷來回流動,終於化成一體,大怪物突然活潑了不少。 陰不救見狀,驚道:“難道它們結合愈多,活動力就愈大?我倒要小心的把它分開來存放才行。” 君小心道:“放不得啦!要是妖怪頭尋來,你們都難過被吃腦的劫運。” 接著又將少林弟子如何被吃腦之事說一遍。 金王玉補充笑道:“它們是從屁眼鑽入腦部,要防它,還得整一片鐵瓦才行。” 陰不救徵然:“它專吃腦?” 君小心道:“吃兇了,每天一個,現在似乎更多。” “有這回事?” 陰不救立即往秘室走去,不久拿來些許腦物,放在冰面。那怪物即刻又化出尖針刺的冰層,很快衝向腦物,一口吸入腹中,剎那間竟然將冰塊繃裂,力量猝然間已加大不少。 陰不救趕忙雙手按壓冰塊,使它免於脫逃:“看樣子,那怪物大量吃腦,目的在增加自身功力,不知有何目的?” 君小心道:“就跟萬殺一樣?” “不,還是有差別,萬殺吃腦,乃在於增加起腦力,此物吃腦,完全為了補充功力。” “既然如此,他為何吃的那麼快,又偷偷摸摸?” “有兩種可能,其一:它剛從某地逃出,需要食腦來補充功力。其二:該是它突然耗盡功力,急於恢復。兩者共同之處,都是在功力最弱時,所以它不敢明目張膽拿人取腦。” 君小心不解:“它到底想幹什麼?爺爺您想它會不會一直吃個不停?” “爺爺也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它吃夠人腦時,速度將會放緩下來。” 君小心腦袋不停轉著,忽而覺得這怪物已有波流傳來,他徵愕:“爺爺,它竟然有超腦力,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它不是沒有的嗎? 陰不救亦感驚訝,稍沉思,說道:“或是你帶回來的怪物有此能力,或是它吃了腦物,而產生此現象?” “爺爺給它吃何腦?” “雞腦。” “不大像,它怎麼沒想母雞?” 此話道得眾人一陣輕笑。 君小心卻認真道:“真的是如此,我攝過動物,它們至少認得自己人,也分辨得出其他動物長相,既是雞腦,也該浮出母雞相才對呀!” 陰不救笑道:“君兒你想得快走火入魔了,吃進肚中和裝入腦中,兩者差別極大。一個還能用,一個卻被消化了,那怪物是把雞腦消化,又如何攝得母雞相?” 君小心終於恍然,癟窘一笑:“認真過頭,變成呆子了。這麼一來,我也搞不清它到底何來腦流了。” 此時忽而聽得秘室中傳來叫聲,緊接著是砰砰叭叭亂響。 陰不救大驚:“是萬殺掙脫了繩索?” 他早將萬殺適度麻醉,使他減少痛苦,待找出青晶液體功能時,再替他治療,沒想到他卻突然醒來,這似乎極不可能,難道受了什麼刺激? 他和君小差已封向秘室洞口,想阻止萬殺。 豈知萬殺動作迅速,已撞出洞口,臉色憔悴嚇人,兩眼卻血紅如火,表清悶痛而激動,吼道:“我要斷手……治頭痛。” 陰不救見及如此情景,甚是納悶:“難道最那妖怪引得他發狂?” 君小心超腦力攝向萬殺,竟也映出白衣妖人斷手形相,甚是驚道:“那會是妖人的斷手?” 萬殺仍不斷掙扎,硬要搶得青黑怪物,那怪物也顯得興奮,顯然氣息已互相牽連。 君小心再次回憶白衣長人要他尋求斷手時,曾將左手形象腦波傳給他,青黑如雞爪,而此物乃會變形,自有可能變成任何形狀。這一發現,讓他驚心不已。 “爺爺,您這玩意兒是從何處弄來?” 陰不救很快將萬殺再次以藥物制使,讓他暈去。才驚心動魄道:“這可能是妖人的斷手了,爺爺是前去找尋你爹時,在七音城發現此物,才把它帶回,事隔那麼多年,誰又想得到妖人的手會變形?自然無法聯想了。” 君小心激動道:“您也不早說何處尋得,否則這秘密怎會落得現在才弄清楚?” “爺爺疏忽了。” 第一當對此奇異怪物,找尋多日,如今卻無意中見著,再仔細想起當時情景,在砍下妖人右手時,不也就曾經驚鴻一瞥此種顏色?於是也肯定說道:“這是妖人斷手沒錯,幸好神醫保存完好,未被發現,否則妖人要是將此手接回,功力大增,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 君小心卻急得發慌:“什麼“幸好”?我看是大不好,爺爺不早說,否則我也不會用大鐵箱將它埋了。” 陰不救不解:“這有何不妥?“ “埋了有何用?你沒看到那斷手東鑽西躥,任何東西部關不住,那大錢箱豈能困住它?八成又被它逃出來。爺爺,我被您害慘啦!” 想及妖人若脫逃,第一個要算帳的人必定是自己,君小心已感到背脊生寒,自此豈能安穩睡覺? 聞及妖人可能未死消息,眾人臉色不由大變,若他捲土重來,殺性必定更重,恐怕將無人可以抵擋。 第一當說道:“或許有所意外,你不是說當時曾火山爆發,把他埋了,火勢猛熱,說不定已把他燒死。” 君小心道:“要是燒得了他的命,自也好辦,只是他並不怕火,燒不死的。 ” 金王玉道:“我們燒過小妖怪,他能吐水成繭,不怕熱火。” 第一當說道:“可是依爹十幾年和妖人相處,他若逃出來,怒意之下,必定會先尋仇,那是他的習性,受到刺激,立即反攻,可是事實上,他並未找你報仇,也許火山之火過於猛烈,只能將他燒死。本來一物即有一物相克的道理。” 君小心苦笑:“有啊!只有天雷鏡能克住他,可惜我卻選錯了方法,日下後患無窮。” 陰不救道:“如此瞎猜也不是辦法,你該再前往烈火五神山挖出鐵箱瞧瞧,事已至此,至少安明白妖人生死。才能有效對抗。” “要我再去挖他?也罷,其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弄清他生死,我一輩子也睡不著。” 苦笑中,君小心只能如此了,想及又要接近那妖人,心裡頭總是發毛。 陰不救道:“如果那妖人還活著,你得趕快回來,找尋天雷鏡護身。” 君小心苦笑:“您叫我一輩子摃著那大桌子在街上走?” 陰不救談笑:“只是暫時,你總得想法子保護自己吧?” 君小心無奈:“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廣收徒弟才行,我走啦!爺爺您得小心把那怪物分開在好,別讓妖人找著,多長一隻手,總是更難對付。”說完.拉著金王玉,準備轉身離去。 陰不救含笑:“你放心走吧!爺爺會把他們切果凍,分落天南地北,讓妖人永遠找不著。” 君小差不放心弟弟道;“哥跟你一起去?” 君小心道:“不必啦!只要能保有斷手,或許還有談判條件,何況爹的傷勢未復原,需要你照顧。我會找少林和尚幫忙。” 說話中,他和金王玉已快速奔去。 君小差也莫可奈何,幫忙扶起萬殺歸位,再協助陰不救切開青黑妖物。 陰不救卻為此物頭大,它似無法消滅,分得過細,要是遺失,不知要造成多少後果,何況君小心還得用它來當談判條件,更不可能弄丟它。 他終於覺得弄回這小妖物,實是件棘手之事。 君小心很快趕回鐵佛寺,向海天說及白衣妖人可能未死之事,海無臉色頓變,為了證實此事,也串領二十名壯憎,一同趕往烈火五神山。 沿途中,仍陸續聽到消息妖怪啃食人腦一事,而且一日還同時在數地發生,情況更為嚴重。那妖物不再鑽地偷人腦,甚至大大方方殺人取液,攪得武林又是一片驚動不安、人人自危。 尤其又傳出白衣妖人可能未死消息,不少武林小幫派已暫時解散,想避過這場災難。然而那些有門面的大幫派,根本不得解散,只有暗中將不必要之人遺走,必要時,也只好另尋方式解散,誰又敢碰那一夜之間即可毀去武當、少林兩派的大怪物呢? 烈火五神山已在望,那五座火山已不再噴火射焰,卻仍冒著白煙,似是蓄勢待發,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此處熱氣燻人,君小心早有經驗,帶來大桶泉水,以備謁了飲用。他倒有自知之明,自己摃著走,說什麼將來要摃大銅桌,得先練練力氣才行。然而未摃到地頭,泉水已被喝去大半,早弄得他汗流泱背,叫苦連天。幸好此時眾僧也被熱氣蒸得口渴,搶著水喝,終於解脫地苦處。 來到地頭,四處雖被岩漿淹流過,地形有些變動,幸好掩埋地點較高,岩漿流滲深洞,雖埋去大半,仍可辨別他上次引燃炸藥痕跡,終也找到目標。 金王玉瞧那斜坡洞口,已被填得剩下半月弧形,皺眉道:“就在此?” 君小心弄笑道:“是,也不是。” “何解?” “是在此,卻深八百丈。” 金王玉怔詫想笑:“百丈深?那要找到何時?” “愚公都能移山,何況只是洞?” 他們當真愚公移洞,帶來鐵撬工具,苦力挖去。 和尚自幼修行即甚吃苦,倒還能受得了,君小心和金王玉則已大呼小叫,沒事來此做苦工,挖到後來,雖也深了,兩人才充當拉夫,把竹簍從地洞中草繩索拉上來,輕鬆多了。 百丈深,足足花了眾人一天一夜時間,方自挖通,每個人皆筋疲力盡,滿身泥灰,然而他們卻不敢絲毫松嫩,代而起之是無限驚懼,那口黑色大俠箱已出現在眾人眼前。 “卻不知那沃怪是否還在裡頭? 君小心用超腦力攝去,已無反應,他決定打開鐵箱,已和海天開始拉起鐵箱,洞口在斜上方,要啟開並不難。 金王玉毛心道:“要是他還在,又突然衝出來,那該怎麼辦?” 君小心道:“逃啊!” “逃得了嗎?” “呵呵!我只要逃得比你快即可。” 金王玉癟笑道;“說不定他衝過頭又倒回來,跑第一的反而遭殃。” “你就等待這奇蹟出現吧!” 君小心已敲起鐵柱,想揪往鐵門,坑底不定,只容七人在裡頭,他們見那鐵門即要被掀開,心頭早繃緊緊,準備四時應變。那鐵門一 半寸,眾人心頭即猛顫一次。 眼看鐵門就快被掀開,君小心突然哎呀一聲,鐵箱砰然巨響,地底中人猛聲尖喝,暴若衝天地地往上衝。 金王玉早作弊先逃,也衝得第一,甚是高興,超了六人。 君小心斥笑聲卻傳來:“過什麼?沒看到鐵門還關著?真是膽小鬼。” 眾人聞言,好生尷尬,尤其是海天,以他身份,應該最後行動才對,誰知君小心會來這招?他強自鎮定,臉頰發熱,卻被泥灰掩去窘態,故意當作沒這麼回事。 君小心又笑斥:“媽的!鐵門過重,我掀滑了手,讓它落回,也容得你們這麼緊張?” 金王玉只好落回下邊,乾笑道:“我一直希望奇蹟出現,想趕在前頭送死,以保全老大性命。” “你有完沒完,奇蹟是出現了,不過你還是保你自己命吧!過來,我也不敢一人偷生,你扳一邊,我扳一邊,咱們哥倆有難同當。” “我慘了,現在真的是要祈求奇蹟出現了。” 金王玉無奈,也只好伸手,幫君小心掀鐵門,鐵門果然甚重,他不禁罵道: “什麼王鐵爐,範了那麼大的鐵棺材,還洋洋得意地要賞他錢。” 罵歸罵,他還是幫老大把鐵門給掀開。 一陣酸臭氣衝出,金王玉欸叫,頓時逃躲撲於地面。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那麼緊張,那是妖人放的屁,大不了燻死而且。” 金王玉癟笑:“總是別碰的好,死在屁下,要比什麼都糟糕,會遺臭萬年的。” “反過來說即是揚名於後世。” “我不敢,這種臭名,不標也罷。”笑了笑,金王玉問道:“你早知妖人不在了?” 君小心道:“若還在,我一掀鐵門,他早就衝出來,還由得你東躲西藏跑第一?” 金王玉乾笑:“等待奇蹟,總是令人興奮的嘛……” “現在奇蹟又來了。” 金王玉笑容一僵。 君小心邪笑著:“這錢箱可說全國最大,你不妨進去走走,說不定會有奇蹟出現。” “什麼奇蹟?” “呵呵!能預測的,還叫奇蹟嗎?進去吧!別讓機會消失了。” “我……我願意把奇蹟分你一半,有福同享嘛!呵呵!方才有難同當,現在我也該客氣些,分你一點福氣。” “真是膽小鬼!” 君小心瞪他幾眼,笑聲中也跳入鐵箱,金王玉跟著跳入。君小心開始找尋任何線索,已發現上次丟入鐵箱的上衣早化成灰,可見這錢箱曾被烈熱岩漿給烤紅過。 金王玉卻滿頭露水:“那妖人如何脫逃?這鐵箱該是完全密封。” 君小心點燃火折子,四面角落冒出淡淡白煙,酸氣正發自白煙,他仔細瞧往鐵壁,拿出尖刀劃去,鐵壁落下不少灰,早被腐蝕,他再挖,腐蝕深度足足有尺餘厚,接近鐵壁厚度一半。 金王玉恍然:“原來他是吐出怪毒液,把鐵壁給蝕化了?難怪逃得出去。” 君小心又往另一處壁角挖去,照樣被腐蝕,一共有五處之多,大小全是兩個巴拿大。 金王玉不解了:“他要逃,只腐蝕一處已夠了,為何要搞個五個洞?難道它撞向外頭,發現石頭比鐵壁硬,鑽不出去,只好再另尋地方? 君小心搖頭:“鐵壁都穿得過,哪還有石頭能抵擋?” “那會是何原因?” 君小心沉思後,已笑起來:“很簡單,他被我因住之後,又被岩漿烤熱,他受不了,想逃,當時情況甚為緊急,他若只鑽一處,恐怕無法完全脫身,遂自行把身軀裂成五份,分別從五個地方邊走。” 金王玉頻頻點頭:“這麼說,在外頭偷食人腦的怪物,其實就是那妖人化分開來的小妖怪。” “正是如此,他們有五片之多,所以可以同時四處殺人。” “既然如此,他為何要躲躲過藏?” “照我推處,他雖逃過了這劫,卻耗去不少功力又分成五片,功力更弱了,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只好偷偷摸摸偷人腦,待功力恢復後,目能再結合,變回原狀。” 金王玉背脊生寒:“這是什麼怪物,竟然如此耐命?還會說人話?” 君小心攤手道:“我要知道,早制服他了,該不會又是和萬殺一樣,有人胡亂搞,搞出這妖怪?亦或是萬年妖物復生,反正世上未曾見過的妖怪多得很,只是我們碰上的特別兇而已。” 金王玉驚心中,也傳來笑意:“你也算是突變種的人長了。” 君小心斥笑:“什麼人長?說話客氣些,我可是活生生的大男人。” 一個響頭,打得金王玉再也不敢亂說,癟弄笑著。 找尋無結果,兩人已爬出鐵箱。 海天立即問道:“少俠可發現妖人蹤跡?” 君小心道:“嗯!他還活著,就是那些吃去少林弟子腦袋的妖怪,我看你還是回去轉告海印掌門,要他先避避風頭;我自身都難保了,得去摃那天雷鏡才行,咱們的交易得延後啦!” 海天聞知妖人未死,心頭亦是涼了大半,佛號直宣:“真是天劫不可免,老納只有稟掌門處所了。” 妖人生死之謎已解,眾人已無再停留必要,垂頭喪氣離開此地,找來清溪,洗淨臉身,隨後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告別海天,準備去摃天雷鏡。 海天長嘆之下,也領著弟子返回少林,他視此為天劫,只有避禍了。 夕陽漸西沉,山區一片陰晦。 就在眾人離去不久,又見一灰青老者掠往烈火五神峰,他正是鬼菩薩陰不絕。 多日不見,他的傷已痊癒,連頭上被君小心剃成癩痢頭的毛髮也長出來,不必再包住整個頭部,加上束起發誓,自是神氣多了。 他早聽得妖人未死的消息,打探之下,已發覺君小心趕來烈火五神峰,為求證實,他也親自前來查看,好不容易等得君小心離去,才敢現身接近烈火五神峰,以瞧個究竟。 他很快找到鐵箱,也發現妖人逃逸方式,心下大喜:“那怪物經此折磨,自然懷恨在心,再也不會相信君小心任何言詞,老夫只要按其所需,把他找來,並幫助他復原,如此他必將我當成心腹,那時……天下武林就要遭殃了。” 想及得意事,他突然縱聲大笑,然而笑聲過處,那火山似聽得不順耳,沉沉傳來聳動聲,陰不絕趕忙放口,哪還敢再叫? 他立即掠身進開此地,找向白衣妖人去了。 妖人不停往北躥,陰不絕已找到適當位置。 那是寶靈寺東區山脈,此山不高,卻是灰岩地,雜草不易生長,除了零星立聳堅貞古松外,可說是光禿一片。 他提著兩大麻袋,找了一處較平坦地區,將麻袋攤開,抓出人頭,每顆都是血淋淋,必是剛砍下不久,橫十排,縱十排,竟然在兩夜間已砍殺百人,手段之毒辣,令人發怵。 他數著人頭,臉上不停徵出邪笑:“有了百顆人頭,那妖怪該會滿足了。” 他左右大步走著,心頭不停喊著萬殺和君小心名字,以能引得妖人揪著而快速前來這個地方。 及至二更天,果然有聲音傳來,那是掠動樹梢聲音。 陰不絕立即拱手:“前輩終於來了,在下早備好人腦,供您取用,還請前輩現身。” 話聲方落,天空傳來吱吱叫聲,猝有兩條黑影撲來,衝想頭顱,若蛤蜊取物,全然包向地面腦袋,一次兩三顆,卻寢著即放,那頭顱已連皮剝去,剩下血淋淋骷髏頭,顆顆在空中拋去,連連落堆地面,發出一陣血腥味。 盞茶光景不到,百顆人頭全被吸去腦汁。 那妖人突然旋飛空中,不停旋轉,引動氣流發出咻咻聲,弄得沙石亂飛,只見它已兩片化為一體,一時青光大作,嘯聲不斷,妖人眼睛已張開,兩道強光。 沖天際。 他咆哮著,似想嘯出怨氣。 陰不絕看它復原,立即丟出預留白麻袋,含笑道:“前輩你的衣衫.” 妖人嘯扭若青龍,拉長身軀不斷扭轉,然後倒躥布袋,將它衝得腫脹如桶,隨後漸漸消風,人也飄下,還回原來面目 全身雪白,只能見及兩個青眼、一張圓嘴。 妖人已咆哮:“我要斷手……” 聲音似乎較為清楚,顯然功力增強不少。 陰不絕立即拱手:“在下會盡全力替您找回。” “在哪裡?” “在君小心手上。” “殺了他……我殺了他……” 陰不絕聞言,自是大喜,再也不怕妖人倒向君小心了;“前輩上了他的當? ” “是……” “其實人心險惡,就算你們是同行,也不得信任。” “是……” “只有在下對前輩一片真誠,只要前輩能收容在下,必定受用無窮。” “是……” “前輩收容在下了?” “是……” 一連“是”個不停,陰不絕反而覺得有問題,他可能未了解自己話中含意,只有以更簡單字眼說明。 “在下幫前輩找斷手。” “好……” “在下帶前輩去找仇人。” “好……” 只要兩個“好”字,陰不絕已然心情大爽,妖人終於靠向他這邊了,連連拱手拜謝。 “前輩身軀剛復原,或而需要休息,在下就引您回極樂宮,那裡有您要的食物,然後再找仇人算帳如何?” 妖人卻一味念著要找人,找斷手。 陰不絕立即打哈哈:“如此也好,在下就帶您去,時間或許要長了些,卻一定能找到。” 說著,他想先來個下馬威,也如發洩妖人怨氣,送帶到附近寶靈寺,妖人猛下威力,和少林寺情況一樣,掃得片瓦無存,死傷遍地。 陰不絕已放出風聲,天下任何幫派在一月之內自動歸降極樂宮,否則將連根拔除。 此話傳出,果真應驗不少人說的“天劫”來臨,個個驚心動魄,人人自危,大小幫派解散不計其數。 陰不約則領著妖人橫行武林,如人無人之境,囂張已極。 君小心呢? 他終於找至七音城,發現天雷鏡就鎮在大廳前。那本來是他找著的,該屬於他,只是如此大塊,重量又不小,想偷都難。 他和金王玉商量後,決心以超腦力將人給引出,再一一製住,免得一次對付多人,他力不從心。 第一位,當然是獨孤萍。 時下已近秋,月色甚感人,卻未聽及她在彈琴,想是和君小差分手後,傷心之下,再也不彈那訴衷情的曲調,甚至兩月來,連琴都未摸觸一下。 君小心暗中以超腦力攝尋裡頭,發現那獨孤城主已不在大廳,而是被帶往夫人旁邊廂房,他的腦波仍最強烈,想的還是跟妖人談情說愛,他卻無法攝得城主已不在冰棺之中,青色晶液也被除去,換穿新衣後,已和熟睡著差不多。 他搜尋一陣後,終於找到獨孤萍,她自己一人在後山觀靈臺獨自發呆,想的全是和君小差那段纏綿排惻測愛情。 君小心暗自想笑:“原來哥哥親過人家?難怪她如此鍾情,真是難得。” 金王玉問道:“你哥哥親過我姐姐沒有?我姐姐也很鍾情。” 君小心瞄眼輕笑:“我替哥哥親她,當然也算。” 金王玉甚滿意:“那就好,免得姐姐移情別戀。” “放心,看過我哥哥的女孩,很難再看上別的男人。”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發現姐姐就較喜歡你。她時常會向我問你的下落,可從沒問過你哥哥下落。” “她當然不敢正面問情人的下落,我代表哥哥,她自該如此問了。” 金王玉邪邪笑著:“我姐姐不會那麼害臊,我感覺得出,她問你消息時,是真心喜悅,她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君小心斥笑:“你有完沒完,你沒看到她跟我差那麼多歲,怎麼談戀愛?” “感情是不分年齡的。” “***!愈說愈當真?”君小心敲他響頭:“你娘愛你,你敢把她當情人?” 金王玉乾笑,一時也找不出話來辯解:“我還是覺得姐姐比較喜歡你。” “喜歡限愛不一樣,別囉嗦,給我看好裡頭,出了差錯,我看你喜歡我左手還是右手?” 金王玉怪笑著,不敢再做聲,兩眼直轉,一副自得其樂,和君小心混了快兩年,他心思比以前靈活聰慧多了。 君小心再次超腦力攝住獨孤萍,利用她和哥哥相來夢景,漸漸引導她,終於把她催入夢中。告訴她君小差在前門等她,她如夢遊般,含情脈脈地已走下山徑,繞後院,就快要行來了。 金王玉一副認真:“要敲她腦袋?” 君小心想想,說道:“不必了,也不是母老虎,跟她說原因,她不會為難我們。” “我也這麼想.實不忍對美人出重手。” 獨孤萍已輕盈規來,秀髮輕飛,清新脫俗,加上在夢境中,盈盈含笑,甚是動人。 她突然開口:“小差你可來了!” 君小心現身,向她招招手:“在這裡。” 他和哥哥長相不多,獨孤萍自難辯認,欣喜之下,快步奔出大門,見著君小心即往他撲去,想拍緊他。 君小心伸手頂住她雙肩,撤回超腦力,把她喚醒:“音姑娘你誤會了,我是弟弟小心。” 獨孤萍詫然醒來,不知怎會置身此處,又見有人在場,驚心不已。 “是你們?” 她認出是君小心,否則必會驚叫。 君小心含笑:“我代表哥哥來問候水萍姑娘。” 獨孤萍以前化名音水萍,參加選美,君小心印象最深,見著她都以音水萍相稱,一時改不過來,也不想改口。 獨孤萍幽怨一嘆:“他還好嗎?” “好啊!不過想著你,心就疼了,就不太好了。” “這……一切都是命吧……我們沒有緣分……” 獨孤萍兩眼含淚,陣陣痛楚,使得她難以自處。 君小心並未勸她,而是開導她:“跟我哥哥分手,你覺得狠痛苦,痛不欲生?” 獨孤萍黯然點頭。 “那是表示你很音歡我哥哥,因為沒跟他在一起,才這麼痛苦了?當然是這麼回事。現在你想想為何硬要把我哥哥和你分開,造成自己痛苦呢?我哥哥並沒說不要你啊!“ “可是你爹和我娘的恩怨……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獨孤萍重傷心。 “是因為恩怨,才痛苦!” “嗯……” “可是思怨有解去的一天。” “不可能……我娘她絕不可能放過你爹,這恩怨永遠解不開。” “你是認為解不開,所以才那麼痛苦。我哥哥卻認為解得開,所以他充滿信心。”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你說來聽聽。” 獨抓萍一時想不出如何說出不同之處。 “你們共同問題,全在家庭恩怨,又全是自己親人.有何不一樣?若說有,該從是你娘不饒我爹,我爹欠你娘,使這冤仇化不開。” “正是如此。” “你卻不想去化開,只想逃避,所以你只會痛苦。” “我……” “我沒說錯,我哥哥就不這麼想,他說縱使你們不能在一起,那愛永遠存在,不必感到痛苦,因為那感情是真的,永遠變不了,化不去.縱使分手,也只能感傷.不能痛苦,尤其你是為了不能長相廝守才痛苦。你想想,這是無怨無尤的愛嗎?” 獨抓萍任愣了。 “你要感到痛苦,該是你愛人,人家卻不愛你,那是最痛苦的愛。現在情況並非如此,哥哥和你還是相愛的啊!你彈琴,他還是感受你的愛意.所以你不必那麼痛苦,否則你們的愛是真的很痛苦。” 獨孤萍突然落下淚來:“我對不起你哥哥,他為我痛苦了……” 挽袖拭淚掩臉,說不盡哀淒。 君小心知道她該想通了,也默默瞧著她哭著,哭過以後,心情將會好轉。 金王玉一旁細聲道:“老大,你何時成了戀愛專家,口才這麼好,說得人家大大感動。” 君小心也細聲湊向他耳朵,說:“跟你學的,你不是把你娘哭得給回心轉意?” 金王玉頓時困窘:“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差別是你用哭,我用說的。” “可是那方法也是你教的。” “我教你當和尚,有教你哭得死去活來?” 金王玉窘笑:“不說啦!算你厲害。” 君小心哧哧笑道:“以後你失戀了,我再當你的戀愛專家也不遲。” 金王玉決心要談戀愛即不失戀,否則乾脆不談,免得又被想得無地自容。 此時獨孤萍已抹去淚痕,心緒也較為平穩,的然嘆聲:“小弟請轉告你哥哥,別為我擔心,我自會處理我自己。” 君小心含笑:“你得要真的才行,我是不能說謊的。” 獨孤萍臉腮微紅:“你說的話,我懂了,我娘雖反對,但她拆散不了我們。 ” “對嘛!好!” 君小心突然激動擊掌拍手,但只一響,頓覺不對,趕忙收手,猛蹲地面,金王玉也趴下來,癟笑地瞧著這位老大。 遠處已傳來獨孤夫人聲音:“星兒快去看看,是何聲音?” 緊接著即是一連破空聲。 獨孤萍甚焦急:“你們快躲,這裡由我應付。” 君小心反而鎮定得很:“不躲了,我此次前來,除了轉達哥哥對你的深情,然後就是要摃走天雷鏡,所以要製住你哥哥和你娘才行。” “哥哥武功高,你如何製得住他?” 話未說完,獨孤星已提劍養出前廳。 君小心立即以超腦力攝去。獨孤墾武功不弱,但覺腦袋突然一陣暈眩,他索知醉仙琴也有此攝心能力,立即運功抵抗.冷喝:“誰?” 君小心功力比他弱,攝得甚是辛苦,突然又撤去功力,獨孤星立即衝近大門。“助我功力!” 君小心喝向獨孤萍,超腦力再援出,獨孤萍徵然地也伸手逼出內力引向君小心體內,他功力大增,超腦力加強,距離又近,獨孤星被授得頭暈眼花。 金王玉立即衝出,一棒敲向他腦袋,終將他製住,他得意非常:“取得準,一棒見效。” 獨孤萍擔心哥哥受傷過重,趕忙扶向他,腦袋已稍腫,幸好並未太嚴重。 君小心搶過金王玉手中木棒,斥道:“你不會點穴?沒看到人家妹妹在此? ” 揮出木棒想敲他,金王玉趕忙接頭跳開,笑的基苦:“剛才不是如此計劃的?” “你不會變通啊?” “我懂了,我自已敲。” 金王玉接回木棒,也不敢大小力地往自己腦袋敲擊,咋然一響欸欸叫了兩聲,總算交代過去,他苦笑:“接下來呢?是最兇的一個。” “還是用催眠,要是再敲,這筆帳一定又算在君家身上,還都還不清。” 金王玉道:“第一當真是你爹?” “廢話,否則我還開什麼當舖?” “那你為何不早說?” “那是我爹名氣大,說出來伯嚇死你,所以才做得說,別問那麼多,趕快工作吧!” 君小心怕他再問自己母親,難免又要找另一番理由,遂又開始運出超腦力,想攝住獨孤玉香。 金王玉也不敢再問,免得惹麻煩,抓起木棒,想敲人,又想不妥,遂拋去,少了木棒,他卻不知要如何製住母老虎。 君小心腦波攝向獨孤玉香,卻發現她已動身趕來,眼看已無法挺住,他急道:“小金蛋你上啦!她來了,我得躲起來。” “我不行啊……” 君小心卻把他猛推大門,嚇得他腳步跟路,差點摔倒,金王玉驚叫想退回。 獨孤夫人喝聲已來:“是誰?敢擅闖七音城?” 她抽劍快步追來。 金王玉嚇得徵立當場,不知該如何是好。 君小心則躲向松林,臨走還要獨孤萍弄弄醒哥哥,以免穿幫。 獨孤萍照辦,獨孤星被弄醒,驚覺之下已抽劍想攻招,發現妹妹,也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獨孤萍道:“是金家公子來到,不礙事。” “可是我的頭……”獨孤星仍感頭疼,伸手好去.已知被敲。 君小心傳腦波,獨孤萍有所覺:“是君小心敲的,他不敢進來,躲在遠處。 ” 獨孤星有些嗔怒:“他為何要敲打我?” 此時獨孤夫人已趕來,見著金王玉,甚驚愕:“是你?”突又斥怒:“你來,那小子一定來了,他在哪裡?” 金王玉正嚇得發愣之際,君小心傳腦波。金王玉這才知道如何應付,乾笑道:“那小子沒膽子進來,所以躲在外面很遠的地方,派小的當代表。” 獨孤夫人冷笑道:“諒他也沒膽子再進來,你也差不多.還不快滾!七音城照祥不歡迎你。” “我知道,只是要表示君家誠意,特地送來靈藥,以能醫治城主的病……” 君小心如此傳活,金王玉即照說,哪知伸手往口袋好去,連半顆藥丸也沒有,還要如何矇騙?心頭直叫槽,會被老大給害死。 幸好獨孤夫人突然罵來:“誰要他們的藥,給我滾!” 一掌把金王玉給逼出大門,掃得他差點撞地。 金王玉還得苦苦哀求:“夫人,就給君家一次機會……” “放屁!二十年前他可曾給七音城機會?邪惡毒的心,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還不趕快滾!” 獨孤夫人逼前,金王天趕忙退後數步。 金王玉無奈輕嘆:“既然夫人不須增,小的還有一事相求……” “求死是不是?再不走。打斷你的狗路!” “不是求死,而是那天雷鏡,君家忘了拿……” 獨孤夫人怒斥:“誰稀罕那破鏡,星兒,把它拿出來丟還他們!” 獨狐星立即應是,入內搬那天雷鏡。 金王玉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如此順利,膽子也大了,呵呵經笑:“多謝夫人賞臉,小的感激不盡。” “滾!給我滾,以後再來,老娘照樣殺了你!” 獨孤夫人見兒子摃來天雷鏡.一手抓過來,甩丟金王玉,哈當一響,震得金王玉落退三步,地動山搖,差點把藏在樹上的君小心給晃下來。 “看著他,再敢踏入大門一步,就打斷他的腿!” 獨孤夫人悻悻離去。 |
第四二章 天雷之威
獨孤星和獨孤萍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君小心侍夫人走遠,方自小心翼翼落回地面,拱手笑道:“事非得已,請兩位見諒。那白衣妖人死而而復生,要找我算帳,非得天雷鏡護身不可。你們也多加小心,以防不測。至於你爹的病,我找機會送來藥方,進不了大門,就待在這松林,有時間不妨多多出來尋找。後會有期。” 他急於離去,免得夫人要是調頭,又得費一番功夫,摃起天雷鏡,他和金王玉在招手中已告別離去。 獨孤萍想再交代傳話給君小差,卻因哥哥在旁而作罷,送走他們,兩人嘆息中,也近身進入廳院。 山路崎嶇,行之不易,若再加一塊大銅牌,更不容易。 幸好兩人曾經在毒龍山摃過這玩意兒,最方便則為頂在頭上,如此轉彎,上下坡部方便得很。 當兩人走出山區之後,也累得頸脖發酸。 趕忙找來小鎮客棧,洗浸熱水澡,再吃個飽。 客棧諸人見著兩人摃著大如圓桌八卦銅牌,少說也有數百斤,皆指指點點,竊笑心中,實在搞不懂兩人為何做此傻事。 君小心自知他們笑什麼,總是白眼說道:“你們笑吧!做傻事總比送命來得好。” 他想兩人摃,實在吃力不討好,遂決定找來繩索綁在天雷鎮上,再弄兩條肩帶,以能背起。 他遂背起天雷鏡讓金王玉瞧瞧,癟笑道:“如何?看起來像什麼?” 銅鏡頗大,他只好綁得甚高,以免走路雙腿碰及它,是以凸出頭面甚高,倒像大屏風。 金王玉呵呵笑起:“像唐三藏,他去取經,你取什麼?” “背著桌子還有什麼可以取的?像要餐的,人家要飯,拿的是婉,我背桌子,該是要大餐,可藉恐怕一輩子也要不了大餐。” “沒那麼嚴重啦!你到金玉樓,我一定送你大餐吃。” 君小心笑道:“太感動了,如果你背的話,恐怕就沒大餐吃了。”“你不送我大餐?” “輪不到我送,人家會以為你掛的是大車輪,把你當馬侍候了呢?” 金王玉癟笑:“有這麼嚴重嗎?” 他較君小心低一個頭,和鋼鏡一樣高.再怎麼弄,也離地不高,有若車輪拖地,比摃桌子更慘,是以君小心才出言調謔幾句。 金王玉似有自知之明,癟笑道:“我看我還是把它頂在頭上當雨傘好了,免得被人誤會。” “這樣我就可以邊走邊吃飯了。” 兩人相互解嘲,隨後也過於勞累而沉沉入睡。 次日快近午時,兩人方睡醒,匆匆盥洗進食後,方自再行往回家路上。 及至龍虎峽,兩邊山壁高聳,左如龍盤,右如虎踞,局中則是小道,地形甚是險惡。 忽而空中烏雲飄來,宛若暴雨將臨。 君小心卻心頭發毛:“完了,那妖人找上門啦!” 金王玉亦是驚心膽跳:“他會拿我開刀嗎?” “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這還能試?我還是當真的好,要如何應付?” 君小心往四處瞧去,發現此峽時常有人打鬥,留下不少刀劍,想是劫匪頻傳,忽而心生一計。 “咱們快撿拾刀劍長槍,爬向高處。” 君小心背著天雷鏡,行動不便,金王玉為了保命,拼命撿拾,找來一大堆,兩人合力搬向峽頂。頂面本該相連,卻被大地震震裂,是以兩邊高度差不多,峽頂豫了幾座凸丘,還算平坦。 “你快把刀搶插成圓形,要能護住自己。” “有效嗎?怪物那麼厲害。” “要命你就快用。”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搶下天雷鏡,不時撥動刻劃,算好時辰方位。金王玉也不敢怠慢,把刀劍槍矛插圓形,將自己圍在中央,見著兵器長者丈餘長,短的只有兩三尺,不禁覺得想笑。 兩人未弄得完全妥善,那烏雲已壓得沉沉厚重。對面峽頂已出現陰不絕蹤影,他快速掠來,見著君小心已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你這小妖怪,今天就是你喪命之日了!” 君小心訕嘲道:“怎麼?禿頭治好了,已忘記你的癩痢頭?” 陰不絕厲笑:“我會挖出你腦袋餵狗吃!” “哪只狗?跟在你後面那怪物?還是你本身就是狗?” 陰不絕怒極反笑:“你罵吧!我會讓你得到很好的報應。” 君小心訕笑:“罵你?省省吧!我還嫌嘴幹呢!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跟那妖怪重修舊好?是你把它縫合的?” “可以這麼說,你好好受死吧!” 陰風開始吹起,掃得君小心和金王玉一身冷汗。 君小心不敢先用天雷鏡修理明不絕,即想等待妖人出現,再一把照得他落荒而逃。他怕妖怪認出天雷鏡,早用灰泥塗抹,以能出奇製性。 陰風過處,四面馬雲卷來,那妖人似能從任何一方向攻來。君小心已用超腦力攝去,好不容易感應出妖人在陰不絕左前方。 方感應,那妖人竟然化成青光閃然射來,那速度通得令人眼花。君小心想喝,左手轉天雷鏡往它照去,右手猛力擊間陰陽眼。轟然一響,那強白光束暴射出去,轟向妖人。強光透穿白布,照得青影乍現,一副青面狼牙,青盆大口張嚇尖叫,那妖人被那光束衝帶,倒摔老遠。 君小心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天雷鏡再轟向陰不絕,他趕忙撲地,臉發卻被餘光照中,立即焦黑,疼痛難挨,他哪還敢停留,拔腿即奔。 君小心再想照他,那妖人又自衝來,他不再一味直衝,有若空中畫字般東奔西掠,以躲過天雷鏡強光。君小心見狀,只得摃起天雷鏡,不停變換角度,想再次轟妖人。 然而天雷鏡本身即不輕,他功力又非高強,調度不易,還得騰出一隻手強按陰陽眼,弄得十分狼狽,也被妖人節節逼近。 “小金蛋快來幫忙擊陰陽眼!” 他只好求助金王玉,要他躲在鏡後,只顧擊陰陽眼即可,君小心則用兩手操作,終又取得優勢。 那妖人第一次被照中,早就對此物心存懼意,只要他怕了。攻勢即會受阻,不敢像對付其他人群,為所欲為。它甚至以保命為優先,是以遲遲不敢靠近,自然無法製住君小心,雙方就此僵持下去。 陰不絕眼看妖人似能制使君小心,只是不懂方法,立即喝道:“前輩先毀他立足地!” 深怕妖人不能了解,拾起石頭,貫以真力,不停往兩人足踝砸去。兩人為了對付妖人,已無暇再照顧雙腳尤其是金王玉躲在天雷鏡後方,根本見不著前方,被砸得欸欸叫,攻勢已大亂。 君小心怒斥:“轟他!” 不得已,立即轉回雷鏡,轟向陰不絕,情急之下,陰不絕趕忙撲倒。豈知君小心失了準頭,恰巧轟向地面,他又往下打,已被炸開亂石衝得丈余高,痛得他欸欸亂叫。 妖人卻利用此空檔,一個猛躥逼近十餘丈,想著陰不絕方法有效,它也不攻人,反切兩人立足地,青光射處,地面叭然巨響,已崩裂,往峽谷墜去。 兩人頓時叫糟,眼看就要跟著下墜,君小心不得不把金王玉推開,自己想挽天雷鏡倒打墜裂巨岩,以能藉勢反彈。然而妖人見有機可乘,又自逼來,君小心只好倒轉天雷鏡,照退妖人,自己也就失足滑落崖下。然而他自始至終不肯放手天雷鏡,否則一分手,恐怕就得遭到毒手。 好幾次長久攻擊,全打在天雷鏡上面,一無效果。 眼看君小心滑落山谷,妖人突然仰天大吼,身形開始亂轉,帶動氣流,陰風味起,那天上烏雲更旋快速,忽而叭啦啦,暴雨掃至,砸脆生疼,一徑洗刷黃土山峽,衝流直往谷中洩去。 妖人咆哮.不斷擊向峽面岩土,使其下墜,存心也想將君小心活埋。 君小心被淋得一身黃泥,不停滑倒,眼看岩土不停崩下,只有摃頂天雷鏡左逃右躥,十分狼狽。 金王玉見狀,哪還顧得自己,趕忙衝滑入谷.此時積水已及大腿,行動甚是不便,踩的全是爛泥,兩人不停滑倒。 妖人咆哮聲不斷吼來,興奮異常,劈岩更快,旋而更急,山水區裡,似要暴如山洪。 金王玉好不容易追及君小心,急道:“快逃啊!我幫摃!” “逃不掉,兩邊都被封去,它想活埋我們。” “那怎麼辦?” “快拿泥巴抹臉,你摃天雷鏡冒充我,千萬別想什麼。免得他援得你心思,然後大吼大叫,不停摔。等我吼叫,你即把天雷鏡照住空中東南方位,聽見沒有?” “聽見啦!” 雨勢傾盆,兩人說話不易聽及,金王玉立即猛點頭,隨後兩人同時摔倒,抓內地底爛泥往全身抹去。互換位置,金王玉摃起夫雷鏡亂叫亂晃,君小心則冒充金王玉反往峽面爬去。 君小心知道妖人只想殺死自己,對金王玉沒興趣,否則方才也不會讓他往下滑,只要自己身份不洩合,自能保命,但雨勢甚大,自己雖抹上黃泥,不稍多久也會被衝擊,時間不能拖。山崖壁陡,又被雨淋,甚是溜滑,他只得以十指深插岩泥,才能支撐上爬,速度又要快.只爬十餘丈,手指已疼痛難挨,想是指甲皮開肉裂,他乾脆叫出痛聲,以顯害怕,免得讓人起疑 不論妖人或是對崖的陰不絕。 那妖人果真只對付谷中的金王玉,厲吼不止,暴雨早將白布淋濕,映出他青黑凸如瘋蛤模皮膚,更形恐怖萬分。 只花幾分,君小心已爬向崖面,見著那刀劍圍仍在,小金蛋果然沒偷懶,插得甚緊.不畏暴雨。君小心跳入此圈中,突然尖聲大叫:“臭妖怪,死來!” 那聲音震如霹雷,撼動天地,更震得妖人驚吼咆哮,轉身一瞧,君小心臉上污泥被沖洗殆盡,妖人一眼認出是他,也未想及他如何變來此,厲吼中又撲罩過去。 君小心啊聲尖叫,那聲音足可穿金裂石,震得妖人痛苦咆哮,衝勢更急。 眼看他就要打著君小心.君小心急忙伏地編成一團,就等奇蹟出現。 金王玉聽得叫聲,顧不得滑跤,躺靠崖面,相準東南方位轟出天雷光束。那光束急衝空中,突然烏雲中閃出雷電,叭啦啦一道勁光衝向君小心周道那高聳長矛,那妖人正巧撲及,迎向雷電,被打得渾身抖顫,欸厲痛叫,哪還敢再撲人,暴退即逃。 君小心哪能讓他走脫,抓來長槍猛射過去,那妖人仍在疼痛抖動中,退勢過慢,被穿心射穿。 君小心瘋狂大吼:“快打雷電!” 金王玉感受瘋狂,天雷鏡又猛轟。 那天空雷電乍閃,有若信號燈叭叭亂打,那妖人返飛高處,身中長槍又是鐵造,不停導電,震得他狂吼暴厲,沒命逃去。 陰不絕見狀,哪還敢再持,連滾帶爬,逃得比落水狗還快。 眼看妖人退去.君小心方自噓口大氣,緩緩跪了下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擊敗妖人,這還全靠天雷鏡之賜。 雷聲不以,雨勢更大。 金王玉已喝叫:“老大,你脫險了沒有?快來救我啊!” 君小心這才想起金王玉還在下頭被雨水衝淹,顧不得休息,立即又往下邊滑去。 此時積水已及胸,崩泥不斷,處境甚是危險。 金王玉身軀較矮,已淹及頭,只好爬在天雷鏡上面,晃落又爬,爬了又落,十分狼狽,見著君小心滑來,苦笑道:“不行啦!快變成淹水死老鼠了。” 君小心笑道:“死不掉,把鏡抬起來。” “抬了鏡,我不就沉入水中了?” “忍耐點,我手受傷,再也爬不了山壁,天雷鏡又不能丟,只好被擊阻擋泥堆。” 不等金王玉反應,君小心已轉向他肩頭,叫聲憋氣,金王玉已被按入水中。 君小心趕忙抓起天雷鏡,往左側山谷被阻道路泥堆轟擊,光束過處,轟得泥堆四射。積水要如水庫崩堤,嘩啦啦洩了出去。兩人被水勢一帶,全往外衝浪,那護命法寶天雷鏡,君小心始終不肯放手。 洪水洩出谷口,四面再無阻礙,再洩數十丈已弱了衝勢,兩人方始滾落地面,相互瞧及全身黃泥,一副狼狽模樣,終於相嘲仰天大笑。 “老大,你是落水大黃狗啊!” “你也差不多,淹水小老鼠。誰也別笑誰,難得大雨,洗個露天澡吧!” 兩人遂迎著大雨,將身上黃泥洗淨,連衣衫也衝得清潔溜溜不見黃泥。 此時雨勢方歇,天空烏雲漸漸散去,終於雨過天晴,洪水不再,只留下滿峽積水,泥濘遍處。 君小心終於噓口大氣:“過去啦!呵呵!不知那妖人被電死了沒有?淘汰郎終於遭到淘汰了!” 金王玉弄笑道:“我看差不多啦!不死也得半條命,那夭雷鏡果然好用。” “可惜沒把它當場殺死,往後日子一樣受它威脅。” “出咱們裝個大鐵籠,然後不停的電它,遲早會把它給解決。” “恐怕沒這麼容易,經過這次經驗,它不會再便得進入鐵籠中。” “那怎麼辦?” “我倒想乘勝追擊,一口氣把他給宰了。” “這最好了,咱們就去尋它。”金王玉一臉追殺興致。 君小心卻苦笑道:“說說而已,那妖怪別的不說,躲功可厲害得很,若他想躲,找遍天下也摸不著他一根骨頭,何況咱們還摃著大銅鏡,難嘍!” 金王玉又洩了氣:“只好碰上再說了,白白讓他多活命,實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能保命已不錯了啦!” 君小心自嘲一笑,聲震銅鏡,已往地面倒,他趕忙伸手抓去,卻牽動了手指傷處,痛得他欸呀尖叫。 “你的手?” “挖地洞受傷的。” “蠻講命的嘛!” 金王玉見他十指指尖全部裂紅,指甲鬆動,泡水過久,已然爛腫,看來觸目驚心,立即拆下衣衫替他包札。 包妥後,君小心呵呵笑道:“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可玩布袋戲了。” 他耍著手指,笑聲不斷。 金王玉笑道:“演什麼?五胡亂華?” “不夠味,戰國七雄如何?” “那……還差三只,如何安排?” “戰國七雄加三只狗。” “呵呵!哪有這出戲?” “那只好演戰國七雄大戰三國演義了。” “這豈不變成亂演?” 君小心斜眼惹逗:“不然你以為我十隻手指頭能演出什麼好戲?” 金王玉輕笑:“說的也是,能演已不錯了,還強求什麼?” 君小心露笑:“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演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 “差這麼多,怎麼演?” “把你手指、腳趾切開包人頭,不夠多少,我另外再想辦法。” “不必了,不必了!演得過火啦!那戲臺上頂多也只是二三十人跑來跑去,還當真砍我指頭?” “沒演黃巢殺人八百萬,已算你走運了。” 金王玉癟笑:“到那時,我全身弄成小肉丸也不夠用啦!還是隨便演。” 兩人一搭一唱,笑聲不斷。 淤水終於退盡,雖仍泥濘,但行起來已較為好走,兩人這才摃起天雷鏡,繞過龍虎峽,行往南方。 十裡過後,地面幹硬,不再受泥濘困擾,兩人正想找地方大吃一頓。 忽而一匹白馬奔來,直衝兩人,就快踐踏兩人,君小心正準備以失聲將馬匹給震往。那騎上突然催馬人立而起,呼地一聲,四蹄隨即領住地面,展了一手功夫。 金王玉正想罵人,一眼望去,驚詫道:“哥哥?” 來者正是金王超,他冷笑地瞪瞄一眼君小心,故意不屑理人,轉瞧金王玉,冷道;“爹要你回去!” “什麼事?這麼急。” “現在武林又出現那白衣妖人,爹不放心,要你回家。”,“呵呵!那妖人?剛才還被我們電得欸欸叫,有什麼好怕的?” “爹是如此交代,你敢不聽?” “我……我自己會回去。” “不行.現在跟我走!” “淘汰郎剛受傷……” “爹的話你敢不從?你是不是不要家了?” 金王超冷目瞄瞪君小心,話中含意明顯得很,乃是不屑家人與君小心在一起。 金王玉急得想求助君小心。 君小心淡然笑道:“你爹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不過我很看不慣你哥哥三三八八,毛頭小子一個,還想裝威風,我替你教訓他。” 金王超正想怒罵。 君小心突然抓下天雷鏡,不必引動陰陽眼,如銅鑼般一敲,匡的一聲.穿金裂石。那馬匹受驚嚇,人立暴跳,狂奔逃去。金王超大駭,想操住韁繩,卻抵不住馬匹甩扭,奔衝三十丈已被甩落地面,跌得滿身泥灰,馬匹早達之夭夭。 金王玉大有報復快感,笑聲不斷,但見金王超爬起,怒斥:“還不快過來! ”他笑容也僵了。 金王玉哭喪著臉道:“老大,怎麼辦?” “回去啊!反正我要經過洛陽城,再去找你。” “這樣也好,我走啦!” 想及此地離金玉樓不及五百里,大不了一兩天即可見面,金王玉這才心甘情願地告別君小心,轉行金王超,見他嘴臉,面容一拉,暗自罵了幾句。 他還是跟金王超走了。 金王超臨去的奸笑聲,讓君小心聽來好生不舒服,人已走還,君小心想再教訓,也奈何不了。重新背起天雷鏡,漫步走在官道,心想反正還會再碰上,到時再教訓也不遲。 官道中,他最威風,一片大銅桌模擺背面,誰走來都得讓路。 笑聲卻不斷。 金王超帶著弟弟,卻沒回金玉樓,而是騎著馬匹亂繞一陣,想確定君小心未躡來,才往梅家溪小鎮奔去。 及至小鎮,他找來一處老舊四合院,裏邊庭院深深,古樹參天。 金王玉不解:“來這裡做啥?爹在裏邊?” 金王超露笑:“進去就知道了,難道你還怕哥吃了你不成?” 他細眼短眉不停跳動,金王玉心知必有事情,但是自己的哥,怎麼說也該不會有重大事,遂跟他入內。 金王超方進門,已帶起木門,將馬匹藏在園中暗處,這才帶領弟弟走入大廳,裡頭空無一物,甚至牆角掛了不少蛛網,顯然早已無人居住。 此種陣仗。金王玉也不是不曾碰過,又是大白天,他有何好怕,只是搞不懂哥哥為何帶他來此? 不只是大廳,金王起帶他幾乎走完每一個角落,仍是空無一人。 金王玉訕弄一笑:“哥你是帶我來此逛街是不是?” “不錯,你喜歡,還有一間柴房。” “既然來了,就逛遍它,免得遺憾!” 金王玉大步走向柴房,反而有戲弄哥哥意味。 金王超冷笑,跟在後頭,待弟弟進入空房時.一指已點中他背面“靈台”穴金王玉應指倒地。 “哥你想幹什麼?”金王玉驚叫著。 金王超姦黠一笑:“沒幹什麼,別怕嘛!” 他將弟弟扶坐于柴堆中,笑聲不斷。 “還不放開我!” “只要你聽話,我就放開你。” “我哪時不聽話?否則又怎會跟你來?”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要你告訴我,有關君小心的一切。” 金王玉終於明白哥哥目的:“原來爹根本沒召我回去,是你自己編的?” “爹是想要你回去,不過他沒要我抓你回家。” “你說,想知道君小心何事?” “他的超腦力如何練成?” “我不清楚。” “這比較難,饒你不答,我只想知道他家住在哪裡?也就是他爺爺的窩?” “你有何目的?” “沒有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不相信。” “你說是不說!” 金王超一手捏向弟弟脖子,捏得他滿臉脹紅。 金王玉怒目瞪來,想罵人也開不了口。 金王超忽覺得自己過於激動.立即放開右手,裝出笑臉:“弟你就說吧!哥想請教神醫一些祕方而且。” “我可以把神醫請出來。” “那不一樣,我還得請他替我看看腦子……” “呵呵!你是該找人看看,有點神經繡鬥。” “你答應了?” “不、答、應!” “當真不說?” 金王玉瞪眼道:“不管你用何方法,我根本不相信,也一定不說!”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用刑?我告訴爹!” “他不在,誰也救不了你,嘿嘿!上次喝你鮮血不著。這次看誰來救你?” “你敢!” “只要你說出地方,我就燒你。” “不說!” “可惡!” 金王超當真抓起弟弟右臂,張口即咬,金王玉痛得哎哎叫,金王超竟然如惡魔般,猛吸弟弟鮮血。 如此兄啃弟肉、吮弟血之事.實令人發怵。 “你這惡人,我要告訴爹!快放嘴啊!” 金王超足足吸春一大口鮮血,入腹清涼,心知得到好處,這才松掉他,鮮血寶貴,還點穴替他止血。 他黠笑:“看你說是不說。” “不說!不說?我要跟爹說……” 金王玉痛極,淚水已流出來。 金王超甚怒:“媽的!君小心那小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連親哥哥你都不理?” “親哥哥敢如此狠心吸弟弟的鮮血?” “那是你逼我的。” “你不是人,像惡魔!” “你敢罵我?不想活!” 金王超手掌打來,摑得金王玉兩頰腫紅,他仍不說,哭罵著,淚水更流。 捆久了,金王超似也手軟,他雖喪心病狂,卻還沒大膽到殺死親兄弟的地步。眼看無法以邁出弟弟口風,恨得他直跳腳。 “你別以為不說,我就無法叫你開口,告訴你,必要時,我會把你送給萬殺他師父鬼菩薩,要他用超腦力攝得你心中所想之事。” 金王玉哭斥道:“你敢!爹一定不會饒你。” “別說爹啦!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時下武林已是極樂宮天下,他們要天下武林在一個月之內歸降,否則毀幫殺人,爹雖厲害,卻不是白衣妖人對手,遲早要投降,我只不過是先走一步而已。” “你想歸順極樂宮?” “否則我抓你幹什麼?” 金王玉實在弄不清哥哥行徑為何會如此可怕?竟然連自家門派都想背叛? “你連爹也要出賣?” “爹以後也會歸順極樂宮的。” “你胡說,那妖人有多厲害,他是淘汰郎,早被我們打得落荒而逃,你還執迷不悟!” “嘿嘿!等我製往君小心那小賊,看你還敢大呼小叫?” “放我走,你這惡徒!” “放你走?讓你去告密是不是?你省省吧!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哥不會虧待你縱使你現在想不開,將來你還是會感激我的,現在只有委屈你了。” 不等金王玉反應,金王超一指將他點暈,找來繩索及床袋,將地捆套妥當,背向肩頭,找回馬匹,將弟弟負於馬背,小心翼翼地已離開莊院,一路打聽鬼菩薩的消息,當真要把弟弟送入虎口。 過了一日。 金王超探出陰不絕在杏林村附近曾出現,那裡靠近龍門山,只有百里路程,趕得快,不消半日可抵達,他自是高興萬分,策馬奔去。 陰不絕被天雷鏡灼傷,一張臉焦紅,有若關公,幸好他醫術也不差,兩天治療,傷痛已減了大半。倒是妖人被君小心整過此次,信心似已全失,非得找回斷手,才肯再出來,他即躲在龍門山區,一味地避不見面,這可讓陰不絕傷透了腦筋。 銀杏初開,滿山若銀,晶亮閃閃,別有一番景致。 陰不絕卻無暇欣賞,只顧著想盡辦法要找出妖人。 午時過後,他尋累了,即坐在銀杏樹下,拿出在村莊買來的酪餅,一口口啃食。 忽而他覺得有人接近,大喝一聲準,右掌抓起毒針就想打出。 原是金王超尋來,他立即應聲:“在下想求見神醫。” 陰不絕並未認得他,只見他年紀輕輕,衣衫不俗,又牽著白馬,顯然是有心尋來。 “你是誰?” “在下金王超,是金玉樓少主人。” 陰不絕這才想起有這麼一點印象,聞言已冷笑:“你想前來送死是不是?” 一把毒針抓得緊,隨時準備射出,他以為對方為尋仇而來。 金王超立即拱手含笑:”在下是來投靠神醫的。” “投靠我?” “不錯,神醫不是限令天下武林歸降極樂宮?在下才敢前來投靠,還請神醫收容。” 陰不絕看他一臉真誠,實也弄不清他有何居心?冷笑道:“老夫是這麼說過,你想投靠,是誰的意思?你自己一人,還是代表金玉摟?” “現在是在下一人,將來則是金玉樓全部,這是大勢所趨。” 陰不絕哈哈大笑:“不錯,將來武林全歸極樂宮所有,可惜老夫不相信你的誠心。” “在下有禮物送給神醫。” “什麼禮物?” “我弟弟。” “你弟弟?他有何用?” “他是君小心那小賊的心腹。” 金王超從馬匹扶下麻袋,解去繩索,露出金王玉沉睡香甜的臉容。 陰不絕瞧的大為驚詫:“是他?” 金王玉衣衫仍是紹黃,他早認出是跟君小心在龍虎峽共同擊退妖人的小鬼,臉容已露狡黠。 金王超道;“他跟君小心在一起甚久,應該知道他們藏身處。” 陰不絕兩眼目光跳動,暗道:“是了,若能探出那小賊的窩,找機會把他殺了,奪回天雷鏡,目無後顧之憂。” 他冷道:“你甘心將弟弟送給我?” “這是替他選擇明路,免得受那小賊迷惑。” 陰不絕哈哈狂笑:“你果然是真心,老夫相信你.以後更會重用你,將來極樂宮統一江湖,你的功勞不可沒,快快把你弟弟送來,我有話問他。” 金王超見他已收容自己,大是高興,連連道謝,已把金王玉送向陰不絕。 陰不絕接過手,捏著他骨頭,驚笑道:“好一個練武的材料,可惜老夫專長並非武功……” 他大有改造金王玉腦子構想。 金王超亦有所覺,拱手道:“不瞞神醫,在下前來,有一願望……” “什麼願望?你說吧!老夫能辦就替你辦。” “即是那所謂超腦力一事,在下也希望能如此……” 陰不絕大為高興,這正是他最想表現的功夫,雖然萬殺成就不及君小心完美,卻是他得意之作,如今卻有人如此崇拜,想求自己,簡直是破天荒的大有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必定把你弄得萬無一失,讓你成為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年輕人,你投對了門,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是否可以拜您為師父?” “好,太好了,你這徒弟我收定啦!” 金王超大為欣喜,立即雙膝落地,膜拜不已。 陰不絕嘴巴快笑裂,不時稱讚他有眼光。 拜禮過後,陰不絕很快又把問題轉回金王玉身上,問道:“他知道消息,你沒問他?” “有,但逼不出來。” “骨頭這麼硬?老夫倒想試試,看看九針索命的滋味如何?” 陰不絕立即想用刑。 金王超卻怕弟弟吃苦頭,笑道;“弟弟脾氣拗得很,逼他不易,何況我又在他身邊,怎忍看他受苦?” “可是不逼他,如何叫他開口?” “若有超腦力,不必開口也知他腦中事。” “可是萬殺不在。” “還有白衣前輩啊!” 陰不絕頓有所悟:“不錯,他是跟君小心一夥,必定知道不少秘密,尤其他和這小賊曾共同作戰擊退妖人,現在引出妖人攝他腦中事,說不定妖人心頭那懼意會因此而消失,自能幫自己不少忙。” 金王超道:“所以弟子才把他帶來,想必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才對。至少必能逮住君小心這小賊,白衣前輩自無後顧之憂。”“好,就照你意見進行。” 陰不絕已將金王玉弄醒,含笑道:“小徒弟,你還好嗎?” 金王玉昏沉中見及陰不絕焦紅瞼容,及那凸大雙眼,立即認出他是誰,昏沉腦袋登時驚醒:“你想幹什麼?” “好好照顧你這小徒弟啊!” “小徒弟是誰?” “你哥哥已拜老夫為師,你當然是我小徒弟了。”金王玉不敢相信:“哥你太荒唐了。” 金王超輕笑:“人各有志,何況神醫醫術超眾,拜他為師,有何不可?” “你簡直無可救藥!” 陰不絕輕笑道:“該救的是你,哪天我把你腦袋修理修理,你就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師父。 “你休想!” “這由不得你。現在不談這些,你肯說出君小心那小賊的窩嗎?” “休想!” “不說沒關係,老夫請人幫你說,你只要拼命罵,拼命叫即可。” “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叫。” 金王玉硬咬緊嘴巴,不肯吭聲,兩眼如火,直瞪金王超。 金王超道:“你合作些,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金王玉仍不吭聲,滿臉怒容。 陰不絕笑道:“骨頭果然硬,現在不叫沒關係,待老夫叫不出妖人時,再請你代勞。” 將他交還金王超,要他背著弟弟。 陰不絕須在前頭已行向山區,不停叫喊;“老前輩,我們找來君小心的同伴,他知道如何破天雷鏡,你可以殺了君小心……” “老前輩,你可以用他引出君小心,他可能知道斷手下落……” 兩人漸漸走入森林區,金王玉始終不肯開口。 再走數裡,陰不絕認為已差不多,遂要金王超把弟弟靠向樹幹,伸手往他腦袋敲去,冷笑著:“識相點,快叫,否則老夫照樣會讓你叫。” 金王玉怒斥:“要我咒你死,是不是?” “你敢嘴硬?” 陰不絕一巴掌打擊,金王玉痛得直落淚,嘴巴也閉得更緊。 金王超不忍:“弟弟你就叫幾聲,自不必受皮肉之苦。” 金王玉突然心一橫,大叫:“救命啊!這裡有極樂宮妖孽,有鬼菩薩、有金玉樓叛徒,所有人都來殺死他們啊!” 金王超聞言大驚,隨又嗔怒:“你敢亂叫?” 換他想教訓弟弟。 陰不絕卻阻攔他:“不必急,他叫了即可,我倒想看看現在有誰敢跟極樂宮作對?” 金王超只好罷手,又罵幾句弟弟不知好歹。金王玉卻不理他,拼命喊叫,希望君小心能聽得見而趕來救人。 然而空山隆隆回音,哪有任何人蹤跡? 陰不絕世吊高嗓子:“老前輩你聽見了?這小孩是君小心的同黨,有了他,你可以知道君小心許多秘密,到時就容易對付君小心了。” 叫聲過後不久,忽而有了反應。 只見得金王玉表情漸漸遲緩,叫聲漸漸轉弱,終於若沉睡船靠向樹幹,嘴巴喃喃夢語。 陰不絕大喜,終於找回妖人。 金王超卻有些膽顫心驚往四處瞧去,畢竟他能殺人於無形,那威力實是匪夷所思。然而四處只見林葉隨風聳動,哪見得這神秘怪物? 妖怪攝人速度甚快,只一眨眼,他突然化成青光射來,陰不絕已替他換過白布袋,瞧不著他身上是否有傷,他在空中不停激動蠕動著。 “斷手……” 陰不絕大驚:“斷手在他們手中?” “他們躲在何處?” “清泉谷。” “清泉谷?很多地方都叫這名稱,我如何尋得?” 這名字過於簡單,陰不絕反而不知道,又追問:“可有較大地區名稱?” 妖人再攝金王玉,說道:“新羊……” “新羊會是哪裡?”陰不絕從未聽過。 金王超說道:“該是泌陽,它和新羊差不多同音。” 陰不絕已然明白,又問:“除了君小心,那裡還有誰?” “萬殺……” “他也在那裡?如此看來,陰不救也在了,我得好好計劃。” 妖人不斷聞動:“要斷手……” “在下自會替前輩取得。” 妖人聞言,又想掠躲山區。 陰不絕急忙叫住它:“前輩不去?”“君小心厲害……”“可是沒前輩幫忙,我們恐怕破不了清泉谷。” 妖人不理。 金王超道:“君小心還在路上閒逛,咱們先趕去,定可避開他。” 陰不絕急道:“不如前輩也跟著去,若見著君小心,你就別露面,由我們去對付他,如何?” “好……” 妖人終於答應,陰不絕露出笑容,妖人一閃身又已消失。 金王超甚是不解:“它怎麼如此害怕君小心?” 陰不絕自不能說出原因,道:“它被困理地底,功力耗去不少,需要斷手恢復,咱們還是先把斷手我來,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金王超點頭:“那我們快去清泉谷。” “你弟弟呢?” “一起帶去,若找不到位置,還得他帶路。” 陰不絕但覺有理,遂又點住金王玉穴道,文予金王超。事不宜遲,兩人很快取道往泌陽奔去。 |
第四三章 決戰霸王鼎
君小心哪知金王玉會被哥哥如此整法? 他一路晃至金玉接,暗中找人探問情況,自己摃背大銅牌,目無法鑽進狗洞,他準備登門拜訪。哪知探問之下,竟然間不出所以然。不但金王玉不在,連金王超也無形無蹤。 他覺得不妥,遂找向金王天,兩人會面觀魚亭。 君小心將事情說了一退。 金王天甚是驚訝:“我並沒叫王超去找弟弟,他怎會去找人?” 君小心一臉苦相:“如果不是你叫他去找人,恐怕出事了,最少小金蛋會被他抓去擠血。” “他敢?” “這還是小事,血擠完了,人還在,遲早會回來,如果另有原因,恐怕麻煩大了。” “這小畜牲,盡是不學好,回來非好好的教訓他不可。依少俠所見,王超又會做出何事?” “他做的事,不是任何人想得出來,你還是派人四處打聽,如果三五天還沒回音,我看金玉樓人馬都得全部出動了。” 金王天也不敢疏忽,立即把人傳令下去,盡速找尋兒子下落。 君小心為了金王玉,只好用心等待。 幸好到了傍晚,有消息傳來,說是金王超和一名老人雇馬車,往泌陽方向行去。 想及泌陽,君小心不由得凜心:“他為何要到泌陽?小金蛋呢?” 金王天卻說仍無王玉消息。 “那老人?樓主可曾有過這麼一位朋友?” “未見著,不敢確定,不過消息傳來是黑紅臉,我大概沒這朋友。” “黑紅臉?那不就是陰不絕?” 君小心想及陰不絕被天雷鏡照焦了臉,那人極可能就是他,若真如此,那事情未免太可怕了。 他直道著非趕回去,遂向金王天要來馬車,一路快馬加鞭追去。 金王天想問原因都沒機會,由於妖人風聲日緊,他得坐鎮金玉接,脫身不得,是以並未跟著追去。 妖人暗中限在陰不絕後方,及至泌陽時,他突然甚為激動,早感應出短手即在附近,也確定方向,反而領在前頭.一路趕往清泉谷方向。 及近楓葉林,妖人咻地一聲已飛過去。陰不絕和金王超卻繞了老半天方自通過陣勢,馬車已行不通,只好連同金王玉他在林中,兩人快速奔前。在清泉谷中。 第一當經過幾月調養,傷勢好了泰半,他遂開始傳授兒子武功。君小差悟性甚高,一點即通,學得甚是快速。第一當自是高興萬分,相信不久他即可接傳自己衣缽。 陰不救則在替萬殺治傷,在服下不死丹之後,萬殺已覺得好了許多,腦中青晶粘波也被不死丹晶紅液體漸漸包圍,大有被吞噬之勢。 誰知就在妖人逼近中,萬殺又已神智失常,吼著要斷手。陰不救見狀,立即將他弄暈,再加繩索捆綁。 他又聞及冰庫秘室吱吱聲音大作,心知有異,立即奔向冰庫,打開一瞧,那青黑斷手早已破去冰塊,猛往冰壁衝鑽,舉動甚是激烈。 陰不救見狀,驚心不已,幸好他早有準備,立即抓來在旁一角兩口裝冰錢箱,拿出一把利刀,將青黑怪物留在外頭部分給砍下來,裝入箱中,立即鎖好。又截出利刀往冰壁挖去,將另一半挖出;封至第二口箱中,一口留在原地,一口則撒向更深內洞,再以層層的冰塊封住。 方辦妥此事,洞外已傳來打鬥,陰不救立即往外衝。 外邊花園房屋全被掃得亂七八糟,旋風嘯不停,那妖人測知君小心不在此,又被斷手吸引,已顧不得危險,躥射而來。 此時第一當和君小差則舉劍阻攔,和他大打出手。要是在以往,兩人自接不下妖人幾招,然而妖人被雷電擊中,耗去不少功力,威力自是大不如以往,而被第一當父子給攔住,氣得他咆哮不已。 第一當曾經和妖人交手,發現他威力弱得多,登時屏氣凝神,專注妖人動向,不再只以守勢對敵,一有機會,亦刺出利劍,以退敵。 父子同是頂尖高手,妖人身形更是快速,三人三道青光不停蹄掠說纏。再加劍光閃動,有若黑暗中亂飛亂躥的螢火蟲,只見光帶,不見身形。那嘯風卷若狂濤駭浪,衝撞百丈谷中,有若因龍蚊天,旋得花木齊折,葉片亂飛,直若臘月暴雪, 陰不救硬是無法出手,只得在一旁觀戰,勁風掃得他肌膚生疼。眼皮都快睜不開。 雙方交手不到二十回合,陰不絕和金王超已趕來此,忽見妖人被纏,甚是驚訝誰有這份功力,再瞧清楚,原是君小差和第一當。 陰不絕冷笑:“都在此。正好一網打盡!” 他不敢靠近,只能在旁邊放冷箭。毒針過於細小,距離又遠。無法發揮,只好掏出鐵蓮子,猛打出去。 如此一來,第一當和君小差負擔加重,險象已露。 陰不救往外瞧,發現是陰不絕,怒斥:“鬼菩薩你未免太狂,鬧到這裡來,你居心何在?” 陰不絕哈哈大笑:“你不容陰派,我又何必尊重你,不過你現在變卦還來得及,快把短手交出,我收拾那兩人,即放你走!” “這裡沒什麼短手,你不走,休怪我不客氣!” 陰不絕知道勸阻無效,抓來長劍,冒著勁風,繞過妖人戰區,已攻向陰不絕。 陰不絕本身武功並不高,自不敵師兄,幸好金王超抽劍相助,得以搶得上風。雙方周旋增鬥,難分難解。 第一當心想就此打鬥下去,時間拖欠,對自己不利,遂決定擔而走險,忽而長劍刺向妖人左肩,迫他退後三尺,一個滾地,想從下往上攻。妖人怪叫,身形暴高效尺,君小差卻揮劍封去上空,妖人身形煞住.倒衝下來,那手突然變長,若墨魚怪手卷向第一當,他來勢兇急,又拐彎抹角避開利劍,勢在必得。 第一當冷笑,長劍凌空劍射出去,劍光疾閃,他已滾落左側水池中。那妖人自是不饒他,身軀閃過利劍,逼得更低,一手就想擒殺第一當。 其速甚快,君小差無法趕救人,急得大叫,長劍也打出,直取妖人心脈位置。 那妖人狂吼,不避利劍,讓它刺中體內,長手已卷向第一當,沾及胸肩肉片,他大為喜色,第一當卻不顧疼痛,猛然雙手抓扭他長手。妖人被拖,甚是憤怒,正更加勁勒人。方才第一當打出長劍已碰向石避.反彈回來,並非直射,而是迴旋如車輪,快捷無比砍掃妖人腰際。 那妖人已有所覺,想閃躲,卻被第一當給拖住,甩脫不場。只一剎那,長劍猛然將他切成兩半,上半部衝向空中,咆哮狂厲尖吼,下半身卻行動較遲緩,抓住第了當長手也為之松脫。 “快砍那半邊!” 第一當接回長劍,立即騰身上空,又自破劈上半身。 君小差拾起方才擊中妖人胸口,現已掉落地面長劍,他方明白妖人不怕刺,只怕被切開,登時歡向活動遲緩的下半身,利鋒砍處,有若切豆腐,一片片給切得一團碎。 那妖人忽而尖聲咆哮,身軀青光暴漲,不再蠻力猛幹,使出超腦力攝向四面八方,地面碎肉被吸,復又全往上飛,想粘回原體。 君小差被攝腦,一陣暈眩,無法阻止那些碎肉上飛。第一當見狀,急喝: “快攻,不要想太多!” 他也運出功力抵擋超腦力,利劍盡往青光砍去,劍鋒掃過,青芒更熾,阻去不少劍鋒。第一當見狀,心知他已逼出護體神功,刀劍恐怕無效,遂運出獨門絕功斬天劫。左掌凝力一翻,一道或流衝化罡氣,排山倒海壓撞妖人,擅得他摔向岩壁,青芒頓挫。 妖人大駭,咆哮尖吼,超腦力還得極限,想攝住第一當,然而他身被截,功力大打折扣,攝力不足,又被第一當纏上,情況並不樂觀。 他忽而咆哮:“斷手!” 聲震四處,震耳欲聾。 此聲未必製得了第一當,卻將綁在病床上的萬殺給吼醒,他早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又感應出妖人腦波不停攝向他。厲叫一聲,掙斷繩索,搶入冰室,奪得斷手已往外衝出。 妖人驟見萬殺,更感應出斷手,咆哮聲更吼,身形又在打轉,旋動四面八方氣流不停衝向他,無盡吸力吸得散落四處殘肢斷全撞回他身軀。 忽而萬殺手中錢箱壓裂,那斷手已衝飛長久,雖只是半截,卻是大部分,以手掌來分,此半截是手腕到手掌之間,只差了幾根手指頭。那聯手方粘回妖人身軀,他身形突然猛脹數倍,方才被吸氣流,現在全被用衝反彈,那勁道之強,連第一當也阻止不了,被彈憧數丈遠,摔落地面。 妖人奪回斷手,功力豈只增強數倍,身形更是快速無比,他咆哮著想反撲抓扣人腦增強功力,目標即是第一當和君小差。 兩人拼命抵抗,雖勉強擋住妖人攻勢,和險象環生。 妖人又授來萬殺衝入陣仗,他若瘋子回劈猛打,第一當無以抵閃,被他擊中一掌,口吐悶血。摔得好遠。 陰不救見狀,實不相信萬殺還是受製於妖,登時厲吼:“萬殺你瘋了?還不阻擋你仇家!” 萬殺腦神一愣,他現在腦波正處於妖人和陰不救兩者震蕩之中,忽沉忽醒,他聞得聲音,較為清醒,一掌反攻妖人,功力強勁,也將他給逼退。 妖人頓有所黨,豈容自己超腦力權威受到侵犯,猛地嘯吼,兩眼射出青芒,全衝向萬殺,終以無以倫比功力再將他製住,反攻第一當和君小差,兩人優勢盡失,受掌連連,危險之極。 陰不救在分秒之際,也被陰不絕打了一掌,受傷不輕,金王超趁勢一劍劃中他大腿,他便栽倒地面。 陰不救為之厲吼:“小差你們快逃!” 從懷中拿出兩顆牛眼大火紅圓珠,就往陰不絕逼去。 陰不絕見此紅珠。臉色大變:“霹靂火龍珠?” 此珠乃是幽冥教特製炸藥,小小一顆已能炸去一座山,何況兩場同時引爆?這祕方陰不絕一直找不著,以為絕傳了,沒想到又出現於師兄之手,驚駭中,他想逃開。 眼看第一當和君小差已無法逃逸,陰不救當機立斷,想拋出一顆在上空引爆,以嚇退妖人,救回兩人性命。 “不怕死,就同歸於盡!” 他正想往上空扔去。 忽而強光從天際射來,有若閃電劈得山峰轟然暴響,岩石大塊滾落,牽動無數小岩石,崩山般想衝下來。 妖人大駭,他知道那即是君小心手中的天雷鏡所射出的強光而引發山崩,自己雖找得斷手,卻因受傷在身,方才又被切得肢離肉碎,一時無法完全恢復功力,在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心裡之下,哪敢再戰,嘯聲暴起,連衝數百丈,躥向高峰,想逃之夭夭。 在空中可見天雷鏡光束不斷轟出,逼得妖人東躲西藏,不得已躲向山背,始避開天雷光束糾纏。 陰不絕眼看妖人達了,哪還敢再停留,急吼退去,他又不甘一無收穫,大喝:“萬殺,快將那兩人給擒來!” 萬殺茫然中依舊扣起第一當和君小差衝向陰不絕,和金王超逃向秘洞出口。 陰不救腿傷追之不能,火龍珠又不敢表出,否則將危及第一當、君小差性命,眼看人都快逃脫了,他只好狂吼:“君兒快攔人,你爹被抓走啦!” 可惜聲音破房墜落石轟隆隆掩去不少,傳得不遠,他則勉強爬撞壁洞中,以免被亂石壓死。 然而君小心怎能不知谷中情況危急,只是距離又遠,銅鏡又重,奔來甚是不易。他聞得父親被捉,顧不得身在遠方,天雷鏡光束亂轟出口,然而一片大楓林檔著,連人影都瞧不著,他又轟又追,趕至地頭,已是亂石一片,哪還見得了半個人影。 他還抱著一份希望,秘密水泉入口已塌,只好爬過亂石往裡瞧,亦是滾石四處,塵灰飛揚,又怎能瞧得生人?再往後瞧,林木澎湃,人影全無,又如何追起? 他只有苦笑了,這筋斗栽得不輕。 塵灰落定之後,他才往內行來,昔日百花迎風,春泉盪漾,現在全變成亂石堆,他不禁懷疑那一轟引起山崩,不知是對還是錯? 陰不救此時也爬出來,見著愛孫,困苦中傳來無盡希望,苦笑道:“君兒,你回來慢了。 君小心嘆笑:“誰知道那怪物會找得那麼快,實在栽得冤枉,我爹他們如何?” “被鬼菩薩抓去,兩人受傷不輕。” “他會把人殺了?” “他可能不會,因為你爹和小差功力甚高,他會留下供他驅使,大不了把兩人攝心。”“我爹他不會被換腦吧?” “以萬殺看來,他技術還不夠,可能不會,不過那妖人……他似乎很容易即可控制人腦。” “我得趕快救出爹和哥哥才好。” “欸!那妖人得了斷手,功力大增,你恐怕應付不了了。” “我還有天雷鏡。” “那又如何?他速度快,身形變幻莫測,你照樣轟他不著。” “這倒是事實,我得找時間練。反正妖人也受傷,他若不吃人腦,功力復原不易,若傳出吃人腦之事,我可以立即找到他,不信製不了他。” “也只有如此了,欸!他又怎知這地方呢?” 君小心這才想起楓林中還有金王玉躺在那裡,說道:“這得問小金蛋才知道,這地方已待不得,爺爺還有東西要收拾嗎?” 陰不救嘆息:“經此一鬥許多珍物恐怕已走失。”忽有靈光:“萬殺只提一口鐵箱,該另有一半……” 顧不得解釋,他一拐拐地往秘空洞中行去,不久又抓出一口錢箱,欣喜萬分:“總算還留了這麼點妖物,可用它來換回你爹和小差。” “要是讓妖人得了完整全身,豈非更難對付?” “不管如何,還是救人要緊。” 君小心自不忍父親、哥哥受到傷害,這也答應。想及妖人,心頭一把火無處發洩,打開錢箱,抓出短刀猛砍猛切,那青黑妖物頓成碎片,不停滲出青晶粘液,像在吐血,方自洩去君小心不少怨氣。 “我就不相信設辦法製住你?哪天用天雷鏡把你轟幹,看你還囂張到何時?” 君小心不敢多耽時間,鎖回鐵箱,背起天雷鏡,想扶向陰不救,卻因東西太重,十分不便。 “爺爺還走得動。” 陰不救找來樹枝,切成短杖,行動已較為方便。君小心這才引他走向楓林。 馬車仍在,金王玉也還在熟睡。君小心把陰不救扶上車,找回馬匹套上結轡,方自策動馬匹,拖出林區。 離開險地之後,抵往一竹林,君小心始勒馬停車,把金王玉給弄醒。 悠忽中張開眼睛,金王玉突見君小心,徵愕愣了一下,隨即淚水滲出,便咽道:“老大,我被人修理了,我哥哥他騙了我,太可惡了!” 他只記得波哥哥及陰不絕逼迫之事,眼睛一開,一切都改變,目是認為君小心救了他,滿腹委屈不甘也就隨眼淚滲流出來。 君小心輕笑:“我跟你差不多,也被人修理了,你先靜靜,再告訴我發生何事?” 金王玉嚼著淚水,然後將經過說了一遍。 陰不救輕嘆:“這小子已達喪心病狂,無所不為地步,實讓人惋惜。” 見及自己左腿一劍也是他所傷,對他行為更是寒心。 金王玉道:“我一定告訴我爹,要他修理哥哥。” 君小心道:“以前要是好好修理,也不會搞出今天這種事了。” 金王玉道:“這次不一樣,一定找爹把他抓回來,然後重重處罰,他當真喝了我的血。” 抓出手臂血痕,更是痛心。 陰不救道:“此時人手不足,似乎可求助金樓主,或許能對付極樂宮。” 君小心沉思半晌,有了計劃:“我看不如約鬥極樂宮。” 陰不救大驚:“以你一己之力?” “當然不行,極樂宮下令天下武林在一月內全部歸顧他們,我們就把各派高手集合起來圍剿,我就不相信極樂宮有多厲害。” “厲害的不是極樂宮,而是那妖人。恐怕有許多幫派懼於妖人,可能不敢參加圍剿。” “能來幾人算幾人,至少可以把他們引出來,也好救我爹和哥哥。” 陰不救也同意,這是無法中的方法。 君小心道:“咱們先到金玉樓,請出金王天,先商量後,再決定如何下戰書。” 陰不救沒意見,君小心遂策動馬匹,一路趕往金玉接。 兩日後。人車已抵達。 觀色亭中,金王天已聞及君小心前來,趕忙相迎,並待陰不救為上賓,想設筵款待,陰不數以有事婉拒,金王天只好以香茗應客。 金王玉忍不住心頭悲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將事情告知父親,氣得金王天青筋暴脹,額頭生汗,直罵畜牲,非把他抓回給宰了。 嗔怒一陣,金王天恢復冷寂,向陰不救和君小心道歉,隨又問道:“少俠可有良策。如何對付那妖人?” 君小心道:“這得請樓主幫忙。” “你助我甚多,我自該幫忙,何況此事還是孽子所造成。” “我準備約鬥極樂宮。” 金王天臉色為之動容:“你有辦法對付妖人?” “有天雷鏡,足可對付他。” “其他人呢?如極樂妖女,還有那萬殺。” “我們可發武林帖,邀集所有高手,對抗他們。” 金王天頷首:“這倒是可行方法,卻不知日期、地點定在何時何處?” “這再商量,主要是那天雷鏡,我功力不夠,無法運用靈活,如果樓主來使用,足可打敗妖人。” 金王天往觀魚亭外那片靠向欄柱的八卦銅鏡,不禁動容:“這天下至寶,威力如何?” 金王玉想到得意事,破涕為笑:“它厲害得很,第一次被去霧陣,第二次打敗妖人,前天又把妖人給嚇走,那妖人只怕這東西呢!” 君小心遂把它摃來,擊向陰陽眼,一道光束衝向天際,轟得四處樓閣震晃,湖中魚群亂躥。 金王天終大開眼界,頻頻笑著:“好寶貝,果然是對付妖人利器。” 他遂答應以此物攻擊妖人,君小心也將使用方法告訴他,天雷鏡在他手中,已較若鴻毛,可任意輕鬆變換角度,讓君小心、陰不救增強不少信心。 有了天雷鏡,金王天懼意去了不少,隨即洽商如何約戰極樂宮。 三人商量結果,決定在霸王鼎會戰,日期則是十日後,九九重陽日。 當下金王天遂發出武林帖通知天下各大門派,準時赴會,也下戰書於極樂宮,表明立場,不受威脅。 極樂宮雖曾被妖人毀去,但舊宮仍在,稍加整理,自能再用。 陰不絕已將第一當和君小差擄回宮中。 那大宮殿上層已被摧毀,殘牆斷柱一團亂,地下層卻完好如初。 極樂妖女見著君小差英俊非凡,淫心早又大起,不停繞著他不成。 “君小心果然沒說謊,哥哥比他更俊美,真叫人情不自禁。” 她勾著君小差下巴,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君小差和第一當受傷未復原,又受製穴道,只有任由擺佈,金王超見著妖女竟然如此年輕,而且美豔動人,兩眼直冒火花,血脈資張,心頭怦亂不已。 妖女也發現他,咯咯笑著,對於男人見著自己,有如此反應,正是她最感得意之處,笑聲中,胸脯抖顫,更是扣人心魂,金王超不敢再看,移開目光,免得克制不了自己。 妖女浪笑:“你是誰?年紀輕輕,該是身強體壯吧?” 金王超急忙推手:“在下金王超,是師父新收徒弟。” “金王超?金王天是你何人?” “家父。” 妖女笑得更沒:“好啊!父親、兒子都來了,將來你要如何稱我?是娘? 還是愛人?” 金王超紅著臉,不敢開口,也不知如何開口。 陰不絕瞄眼道:“情況不同,宮主還是收斂些。中原武林已下戰書,你有何安排?” “當然應戰啊!要他們一月降服的命令不是你下的嗎?” “所以你還是收斂些。” 妖女瞪眼:“你何時敢管起我來?自從那妖怪來了之後,你場曾把我這宮主放在眼裡?別忘了他只是變態妖怪,跟人怎麼比?” 陰不絕斥道:“說話小心些,要是被他聽去,如何是好?” “反正他對女人沒興趣,我也懶得理他,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要你準備屆時赴約。” “誰說不去了?征服天下,報百年大仇,是我的心願。你還是去勸勸那妖人,他不去,我們才真的要從長計議呢!” 陰不絕也明白這道理,遂又步出宮殿,尋往妖人。 妖女則勾起金王超脖子,身軀往他貼去,隔著一層薄薄黑紗,那軟綿綿的胸脯可貼得金王超慾火大熾。 “小冤家,還等什麼?你不是很想佔有我嗎?” 她抱得更緊,張嘴即親,金王超哪能禁得起誘惑,猛然也抱緊她,奔往暗處苟合去了,那淫叫聲聽來讓人噁心而臉紅。 第一當和君小差乾脆閉起雙眼,心頭較嘆之餘,也想凝聚功力,以能衝穴脫困,然而陰不絕似加了藥物,兩人始終提不起勁,實是洩氣。 妖人自得了斷手之後,急於恢復功力,方回至極樂宮,已躲在舊宮山洞中日夜練功,萬殺則被他攝於身旁,他並非要守衛,只是失去了君小心這“同行”,他對萬殺則另有一股親近之慾念,如此而且。 陰不絕心知妖人要的是什麼,又把極樂宮弟子砍殺百人,割下人頭讓妖人取腦恢復功力。奇怪那妖人不喜食那女性腦袋,只好分給萬殺,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可憐萬殺又受製於妖人,否則他早該殺了陰不絕替父母報仇。 妖人吃下腦漿之後功力暴增,很快恢復創傷,雖然右手還缺少手指,卻已礙不了什麼,他不斷欣喜咆哮,似想大大發洩一番。 這正是陰不絕求之不得,只說聲要領他去報仇,他一口即答應。 陰不絕好笑著,他已預見各大門派被毀的慘狀。 九月九日見重陽。 霸王鼎位於王屋山脈之一處險地之中,那地方造形奇特,四邊高峰聳立有注四支點腳,林伍卻是相連,而且平坦,約有百丈見方,上邊平,下邊空,四角支撐,就和一大鼎鎮在雲層中,霸氣十足,因而得名。 欲上霸王鼎,得從四座高峰攀爬,動力稍低者,自是難以登險峰。 清晨時分。 武林群雄已先抵達,個個勁裝打扮,武器在手,一副決戰表情。 除了金王天,尚有少林掌門海印。領著幾位堂主及十八羅漢赴會。武當新任掌門春霞真人,也領著七星劍手,及教十名弟子,為了報師兄春陽真人之仇,武當派可謂傾巢而出。另有華山掌門、終南派、五台據、恆山派、丐幫則因較遠,冷秋魂一時趕不來,也從北方調來十數高手助陣。 另有七巧軒七位美女,她們自從得知師父收認君小心為義子之後,已松了心頭一口大氣,如今見他有難,自是不能不管。 除了這些幫派。其他人皆不敢抵擋妖人而藉故不到。但光是這些人,也佔盡武林精英,威勢不小。 君小心一一致謝後,將天雷鏡鎮在最前方,以增加氣勢。經過十餘天療傷,十指傷痕已愈合,對今日戰鬥又增加信心不少。他目光有意無無意向四周瞧去,除了想看看情況,也想著母親是否也會到來? 時間分秒過去,眾人心神沉重,終於,一陣笑聲傳來。 陰不絕掠向鼎峰另一頭,見及眾人,哈哈狂笑:“來得好,要死要活,今日一併解決!” 他雖目空一切,卻無人敢出言斥罵,畢竟他身後那厲害妖人,讓人感到壓力沉重。 隨後萬殺領著幾位極樂宮高手,抬著金轎椅,把極樂妖女給抬上峰頂。而金王超則押著第一當和君小差,緊跟其後上峰頂。 金王天見著兒子敢當場惡面,甚是噴怒:“畜牧,還不快過來!” 在旁金玉人、金鷹和金不二瞧得更是心如刀割,實不相信他會做出此事。 金王超面有難色,卻早有準備:“爹,這是時勢所趨,您何必強出頭?” “住口!你再不過來,我再也沒你這兒子!” 金王超閉口不再回答,卻也不願移位半步。 極樂妖女浪笑:“王天你就過來吧!有我侍候,你還有什麼不滿?今日若奪下天下武林,你還可當盟主呢!我對這頭銜沒什麼興趣,心甘情願地讓給你呀!” 金王天怒斥:“無恥妖女,不得好下場!” “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就是好下場嗎?” 金王天怒而不答,若再罵下去,有失身份。 君小心見得父親、哥哥雖受製,卻無性命危險,心頭也放心。陰不救卻要他測測萬殺心性,君小心超腦波一掃,低聲說道:“他正受製妖人,不過腦袋仍很清楚。” “那表示腦袋沒被換去,你能弄醒他?” “得想辦法,不過得先救出我爹和哥哥再說。” 陰不救遂不再多說。 君小心瞄向對面,點名道:“妖女到了,鬼菩薩到了,萬殺到了,金王超也到了,怎麼少了一個華秋風?他不是早投靠極樂宮了?” 話聲甫落,一道人影掠來,正是陰陽臉的畢秋風,幾月治療,他傷勢早已復原,他仍是一身雪白,王苗也換新,一副風度翩翩,他含笑道:“在下及時趕來,免得諸位失望。” 說著又向妖女和陰不絕拜禮,陰不絕則瞪他一眼,未多說一句。 華秋風拜禮過後,走向一旁,他有自知之明,此地沒有讓他說話的餘地。 君小心笑道:“都來了,也差不多啦!不知你們太上幫主,何時到來?” 陰不絕冷笑:“你少得意,他就在你四周,等著取你性命,老夫網開一面,只要你束手就縛,投靠本官,我饒你不死,還把你爹爹、哥哥給放了。” “我投靠你,你放心嗎?” “不放心,不過我會把你改造得跟萬殺一樣聽話。”陰不絕瞄向陰不救,笑的甚是姦黠。 陰不救冷斥:“你會自食惡果!” “這種事,等發生時再說也不遲,師兄你又何必助外人而找自己兄弟呢? ” “萬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你若殺害我這親師弟,不也是萬惡之徒?” 群雄聞言,個個動容,沒想到死命活醫和鬼菩薩是同門親兄弟。 春霞真人驚道:“真有此事?” 陰不絕哈哈大笑:“不但如此,他和我及極樂仙子,都是百年前幽冥教門徒,不信你可以問他。” 群雄更是聳動,齊往陰不救瞧來,他顯得有些緊張。 陰不絕笑聲更黠弄:“師兄何必再假裝?今日過後,天下即是咱們所擁有,你該為幽冥弟子感到光榮才對。” 陰不救斥道:“幽冥教豈有你這種敗類,今日此地即是你葬身之所!” 群雄聳動不安,陰不救既然是幽冥教徒,和對方是同門關係,那此局對陣,說不定是他們暗中串通,這將十分不利,眾人感到憂心忡忡。 君小心見狀,向群雄說道:“不錯,我爺爺以前是幽冥教徒,但幽冥教卻分兩派,陽派是好人,就是我爺爺,陰派就是對面那兩位,專門練邪功,幽冥教所以會滅亡,就是陽派看不慣陰派為非作歹,才暗中圍剿,始落得兩敗俱傷。現在也是這種局面,我是代表陽派要宰陰派妖人,至於鬼菩薩是陽派叛徒,更該殺掉,所以諸位不必受他挑撥而亂了陣腳。” 群雄聞言,心情較為安定,大有恍然之態。 陰不救沒想到孫子早知此事,如此一說開,他也坦然多了,向君小心投以感激眼神。 陰不絕眼看挑撥不成,怒道:“小妖怪你連祖宗都不認,你不想要你爹的命了?” 君小心道:”想啊!你放我爹過來,我會把他養得好好的。” “哈哈……要我放人?你提頭來換吧!” 君小心邪笑道:“我倒覺得奇怪,妖人沒來,你為何敢如此囂張?” “他早來了,只讓你多喘口氣而已。” “來了又如何?能把你燒焦的險給變好?” 陰不絕想起肌膚被照得焦紅,久久未好,更是怒不可遏,有心報復,厲聲道:“把第一當拖過來,看我如何教訓他。” 金王超已邁向第一當。 君小心冷笑:“憑你也想要害我爹,妖人沒來,你也敢囂張?” 他早想搶在妖人來此之前收拾陰不絕,話聲方落,獄向天雷鏡,猛劈陰陽眼,一道光束轟出,直衝陰不絕。 那光束來得好快,陰不絕驚叫撲往地面,光束躥過他頭頂,往後衝去,直切極樂妖女半邊金轎,她臉色大變,飛身躥高,那光束轟得金轎碎爛一半,有若刀切,身後幾名手下被轟退,掉落深崖。 君小心豈能讓他有喘息機會,天雷鏡再照,急吼:“快救我爹!” 光束轟得陰不絕連滾帶爬,滿身塵土,也把極樂妖女逼得四處逃掠,十分狼狽。 七巧軒七名女子已衝向對方,七道長鞭分別卷往華秋風和金王超,華秋風玉笛架來,被巧玲瓏用長鞭卷住,兩人拖攝,巧鳳凰一鞭抽得他肩背,痛得他撤招逃避。 金王超眼看七人撲來,豈是她們的對手,利劍急橫第一當脖頸,想喝:“別過來,否則就殺了他!” 話未完,巧千手長鞭早卷拍他手中劍,往後一扭,利劍已脫手飛出。 巧精靈和巧多情臨空三筋斗,就要撲向第一當和君小差。極樂妖女一掌打來,將兩人封住。巧輕煙和巧金銀左右捲入,扣住第一當和君小差,急速掠退。 眼著即將把人救回,天空突然閃出青芒,快捷躥向七女子。 君小心驚叫不好,心知妖人到來,天雷鏡遂往青芒照去。那妖人功力已復,神通廣大,在空中有若寫字般跳掠,始終閃掠於光束空隙之中,摔而打出一道勁風反沖天雷鏡,轟然一響,君小心把持不住,連人帶鏡被轟退數丈,天雷鏡飛得老遠。 妖人得意咆哮,對女人沒興趣,旋風掃退七巧軒女子,哈哈怪笑,在掠空中不停東閃西掠,一副示威模樣。 金王天立即打向天雷鎮,還差幾尺遠,他以吸字訣將銅金吸在手中,想以此轟人,卻不知是過於緊張,亦或是方法不對,竟然轟不出光束。急得他滿頭大汗。 春霞真人見著仇家,分外眼紅,一聲喝令,武當數十名弟子全撲向妖人,劍陣齊發,威勢不小,那妖人卻如幽魂,不當一回事地在劍光中游走,武當弟子連人家一片衣衫也沾不著。 少林掌門見狀喝令攻擊,全派弟子和各派助陣者一湧而上,想以多制勝。 陰不絕好不容易走過神來,見著打鬥情景,急吼道:“前輩給他們來點下馬威?” 那妖人突然旋飛高空,再往下撲,身形突然脹大,相準春霞真人撞過去,有其布卷石頭.將人裹得緊,春霞一聲哎叫,隨即斷聲,妖人把他吐出來,竟然變成一具血骷髏,還是抖顫著。 妖人未停手,連撲十數人,就這麼連續叭叭叭十數響,又吐出十數具血骷髏,那骷髏只為白骨掛紅筋,肌肉、五臟全無,還站立抖著抽著,兩眼窟窿深陷,含血掛淚地轉瞧眾人,似在求救,似哀曙,更似地獄爬出來的幽魂厲鬼,嚇得眾人尖呼大叫,嘔吐連連,滾滾跌跌撞爬退去。 那妖人仰天嘯,張口往地上嘔去,一口口肛腸腦自吹得地面堆若小山,有的眼珠還清跳跳地打轉,簡直如屠宰碎肉場。 妖人咆哮露天,若亂蜂撞躥空中然後頓任,嘴巴不停蠕動,發出嘔嘔之聲,讓人魂膽盡喪。 少林海印掌門見狀,忽而滾落兩行淚水,直宣佛號:“實是天劫,避不得……老納歸降即是。” 為了保有弟子性命,他不得不如此。 羅漢堂堂主海天,般若堂堂主海空、戒律堂堂主海深、執法海悲、以及海棄亦知堂門心理,皆引退少林弟子,臣眼於妖人淫威之下。 陰不絕見狀哈哈大笑:“算你們和尚修為夠,有明智之舉,其他人呢?不臣服,只有死!” 華山、終南兩派見著執武林牛耳的少林派都已臣眼,自己人單力薄又如何對抗,皆低頭退去。剩下幾派,皆因掌門被吃,沒人敢發言,也都退至一旁,心頭那份恐懼,自不在話下。 君小心和陰不救任愕不已,事情竟然會轉變如此出乎意料,現在只剩金王天了。 數百道眼光全往他瞧去。 陰不絕訕笑道:“金王天你還想如何?別忘了你以前也是極樂宮的一份子,現在歸宗還來得及。” 沒人會再對他以前是極樂宮一份子感興趣,因為他們都已經歸降,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得他人閒事? 極樂妖女媚笑道:“王天你就認了吧!將來你還是它主接班人,又何必為此而喪命呢?” 金王玉急道:“爹,不能答應,否則我就不理你,他們是惡魔,要除掉的!” 陰不絕怒道:“大人事,你還管什麼?萬殺把他給宰了!” 萬殺喝吼,就想打向金王玉。 金王天突然喝道:“住手!”欺身攔向萬殺,一掌將他退退,已冷聲道: “我歸降。” 一聲睛天霹靂,打得金王玉和金玉人面無血色,根本不敢相信這會是出自父親口中? 金王天安慰兒女;“原諒爹,這是唯一能救你們的方法。” 金王玉斥道:“誰說的,那天雷鏡能打敗妖人,一定是你不會用,我自己用!” 他不顧一切,撲向天雷鏡,就想轟人,卻又被金王天攔下,並製住穴道。 金王天長嘆:“沒有用的,要是能用,方才就不會出現那幕慘劇,玉兒你要忍忍。” 金王玉急得直掉淚,卻一點也吼不出聲音。 金王超已得意說道:“對嘛!早就該如此想,孩兒有先見之明,現在爹該明白了吧?” 金王天又能說什麼,只是低頭惋歎。 金玉人也不說話了.她似乎已想好該如何安排自己,臉露剛毅神色。 如此一來,只剩君小心、陰不救和圍在兩旁的七巧圩七美女,勢力甚弱。 君小心苦笑:“如果我歸順,你會放了我爹和哥哥?” 陰不絕哈哈謔笑:“你不必歸順了,白衣前輩要殺的就是你一人,你歸順,我照樣把你腦袋送給他。” 君小心往妖人腦去,腦彼一陣互衝,已然較量。妖人蠕動全身,似有貓捉老鼠之勢,非得玩上癮,才會把人給咬死。 君小心苦笑:“老兄,你當真那麼喜歡要我死?” 妖人道:“壞同行,騙我,要死……” “我不但騙你,還埋了你,轟了你,這罪行夠不夠嚴重?” “死…” “你要我死?是不是功力練成,不再怕天雷鏡了?” “是……” “可是你還少了幾根手指頭吧?” “還來……”妖人身形聳動,作勢欲撲。 君小心道:“你現在殺了我,恐怕永遠也找不回那几根手指,不如咱們做個交易,我把手指給你,你還我父親和哥哥。” 話太長,妖人有些不明。 君小心又比手劃腳,指向父親:“用手指交換。” 妖人懂了:“好……” 陰不絕大諒:“不行,放走他們,後患無窮。” 君小心斥道:“是你大,還是他大?教訓他?” 用手指往陰不絕指去,超腦力通向妖人,那妖人當真撲掃陰不絕,把他逼退數步,嚇得陰不絕不敢再開口。 “手指還來……” “我還你,你會饒了我?” “不會……” “這不公平,我想再跟你決鬥。” 妖人謔嘯,並未回答。 “你怕了?怕天雷鏡?” “不怕……” “那你為何不答應?” “好……” 妖人謔嘯,乃認為天雷鏡再也傷不了他,君小心毫無勝算,自然敢答應。 君小心頻頻笑道:“好氣魄,連敗三次,現在還敢打鬥,我佩服萬分…… ” 有了妖人答應,他才敢大搖大擺走向高自己數丈遠的天雷鏡,縱使陰不絕瞧得兩眼凸大,也莫可奈何,君小心摃著銅鏡又走回來。 手揮向眾人:“讓開讓開!決鬥是需要大場地,不怕死,就讓開。” 一時眾人也挪身四角落,金王天和少林眾派雖投降,卻也不願靠往極樂宮,又不敢靠近君小心,自成一角落,如此,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君小心又向陰不絕招搖手:“把我爹和哥哥放過來!” 陰不絕怒斥:“你未交出東西,我為何要放人?” 君小心斥道:“這是我用妖人交易,於你何事?還不放人?” 陰不絕眼向妖人,怕他又聽信君小心所言而胡來,說道:“那手指對前輩甚重要,見不著,千萬別上他的當。” 妖人道:“要手指……” “你神經病,我怎會帶在身邊,早放在山下的馬車上,不相信,自己不會去拿?” 妖人當真想去拿。 陰不絕急道:“前輩不用操心,在下去拿即可。” 妖人哪聽得他的話,化成一道青芒,急射山下。 君小心哈哈大笑道:“這是你自找的,也不想想那妖怪是笨蛋一個,只喜歡自己的東西。” 不給陰不絕喘息機會,天雷鏡又自轟來,陰不絕想要以第一當擋去都來不及,被迫得掠躥四處。 君小心志在救人,逼退陰不絕.摃起銅鏡追前,復往極樂妖女轟去,還有金王超,追得他們東躲西藏。 “快救人!” 君小心喝叫,七巧軒美女又衝向第一當和君小差,把兩人劫回。 陰不絕大叫:“萬殺快攔人!”萬殺想動手。 君小心超腦力攝來:“你不能去,你娘香月華就是陰不絕所殺,他才是你仇人!” 硬把他娘被切應殺害的情景映像逼給萬殺。終見他愣在那裡,目光驚愕地轉向陰不絕,從娘胎出世,他一直都有這幕被切腹取出的感覺,直到現在才有明確映像。 陰不絕急道:“他胡說,根本沒那回事,快製住她們。” 萬殺一時想不了那麼多,只是徵愣著,只這一愣,七巧軒美女已接走第一當和君小差。 陰不絕不得已喝向金王天一群:“你們歸降了,還不快抓人?” 他們自是不願,面面相聞,倒希望七位女子能帶人逃掉。 來不及讓他們反應。妖人青芒又快捷射回,衝向君小心,還不知已被騙。 “沒有手指……” “手指在我手上響!” 君小心一鏡轟得他往天空躲去。怒意不由升起,又想立即殺了這可惡的小同行。 君小心可不敢耽擱,搶時間掠向鼎面斜角,天雷鏡不再轟人,而是轟向四支峰柱的其中一支,亦即是陰不絕落腳處。強光轟去,那峰柱炸開,鼎面支力虛空,已缺崩一角,嚇得極樂宮上下急往左側鼎面進去,三兩人逃之不及慘叫落入深淵,久久未能傳出回音。 妖人自不甘心,倒掠回來,速度更快數倍,君小心反舉往他轟去,幾次全被閃過,眼看妖人就要射來,君小心心一橫,吼道:“快走啦!” 天雷鏡不打高空,及打地面,這地面有若高架橋,中間乃是中空,哪容得天雷鏡猛轟?一時碎石亂飛.斷成兩截,兩邊連峰處又吃力不住,有若斷橋,整片垮了下來,直往深淵落去,君小心身軀懸空,自也無處可逃,墜往深淵。 群眾一陣驚叫,尤其是第一當和君小差,親情骨肉,恨不得衝下去救人,然而卻因受製未解,無法動身,叫聲已見哀康。 妖人亦未料著君小心會斷崖自殺,事出突然,他先是一愣,復往下追去,然而落石萬千,速度又急,他追穿小落石,又見大落石,體積愈大.落得愈快。總是見不著君小心身形,只有再追猛追,他心思單純,根本不會因可能追不著而放棄不追,他反而因為見不著君小心而驚慌了。 在峰頂眾人,因為鼎面被轟斷,陰不絕和妖女等人聚在左邊較前山峰。七巧軒美女則在右邊靠前山峰,群雄則在靠後山峰,各自分隔百丈,誰也製不了誰。 巧鳳凰見狀,已知君小心目的,乃在截斷三方糾纏,立即下令撤退,扶著第一當、君小差和陰不救,急忙逃去。 陰不絕站在另一座山峰乾瞪眼,咆哮吼叫,卻哪能留住人?眼睜睜地看人逃走,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突然想到還有對峰金王天,怒喝:“人逃了,還不快追,追不著,全部處死!” 金王天長嘆,終於還是領著手下追落山峰。 海印掌門雖不願意,卻也不敢當面抗命,心想追去之後,能放人則放人,否則也只好把人抓著,若是陰不絕喚來妖人.恐怕又是一陣殺戮了,群雄在他領導之下,也只好再次追人。 那極樂妖女自放不過君小差,看他逃走,還未等陰不絕吼叫時,已追趕下去,她的速度可不比金王天差,心想著又能躡愛人並肩作戰,媚笑聲更是淫蕩。 萬樂則愣在那裡,腦中不停傳來君小心所說之事,他媲似乎是被人切腹殺害。然而他卻未映出陰不絕殺人一幕,自是未懷疑兇手是自己師父。 陰不絕喝著他,領著金王超和華秋風快馬加鞭,不甘落後,追得更急。 在數路人馬追捕之下。 七巧軒眾美女功夫雖不差,卻多了三位受傷之人。巧鳳凰雖想解開第一當和君小差禁制,卻發現他們所受乃是藥物控制,一時無法解開,陰不救雖想救人,卻沒時間診傷把脈,身上又無靈藥,只好作罷,得先脫困再說了。 |
第四四章 死裡逃生
六人飛奔數裡,來到一處茶花林。 茶花盛開,有若紅海,風吹浪搖,美景自成,可惜卻長得不高,大老遠即可見著。 一道黑影從旁掠來,擋在七巧美女前面,正是放浪的極樂妖女,他含情媚笑:“要走人可以,把那年輕的小夥子留下,他是我的。” 陰不救斥道:“梅小情你玩得還不夠?幽冥教的臉全給你丟光了!” 極樂妖女浪笑道:“師弟還記得我名字,實在太讓我感動了,我怎會玩夠呢?我才二十出頭而已呀!什麼人都玩,就是沒玩過師弟,你若原意,讓你代替君小差也行啊!” 陰不教所說“玩”乃是指現在之緊追不舍,官兵授強盜之意,沒想到她會想及那種穢事,立即斥道:“無恥,還不讓開!” “我無恥,你呢?被幾位美女抱扶著,你不覺得在吃人豆腐嗎?” 扶著陰不救的巧金銀不禁臉紅,她斥道:“我才投保你那般淫蕩,不知羞恥。” “別假正經了,脫光衣服,還不都一樣上凸下凹,還以為自己多神聖。” 妖女愈說愈鄙租,巧鳳凰不想多費時間,喝道:“你們先走!” 長鞭一揮.抽向妖女,剩下六人已搶步左側遠去。 妖女伸手多出勁道,心想該可逼退長鞭,身形已往左斜掠,想截住六人。哪知巧鳳凰武功不弱,長鞭帶勁,有若毒蛇,閃避那道勁風,滑向下面又倒捲上來,竟然扣住妖女右手,拖得她無法衝前,一氣之下,猛運真勁,把長鞭給震斷,反手一掌“幻象無千怫”,遞劈出來,那手頓時幻化千百只,只只活跳跳,勁運猛,本無聲音,逼近三尺,猝然勁風大作,頓將巧鳳凰鎖在掌影中。 巧鳳凰大驚,猛踩蓮花步,操著掌影縫隙間掠出去。 妖女猛一往出,卻只削及巧鳳凰衣角,大是驚愕:“李孟仙是你何人?” 巧鳳凰自不知李孟仙即是師父孟瑤的父親,那蓮花仙步自是他所創出,她冷笑:“你管他是誰?反正不會是你朋友。” 長鞭揮出,見及六人已走遠,不敢戀戰,立即抽身退去。 妖女勇退長鞭,看她逃了,冷冷一笑,並未及時追趕:“看你也認不得李孟仙,他早作古了。想逃,沒那麼容易!” 輕掠茶花上空,若一朵飛雲直吹過去。 巧鳳凰快涼山茶花林,已法發現大批人馬從四面八方而來,暗自叫苦,嘯聲一吹,要六位妹妹再退回茶花林,先匿得藏身處,再逃脫。 六人隱向茶花林,兵分三路,以引開注意力。 金王天等人並不想追人,也在打迷糊仗,東搜西躥,一點收穫也沒有。 忽而嬌笑聲傳來,那妖女已迎向他,含笑道:“王天,你在趕鴨子是不是? 一流高手,也有這種搜法?” 金王天冷道:“我跟她們無冤無仇,何必那麼認真?” “七巧桿和金玉樓不是一向不合嗎?” “那是以前。” “欸呀!現在合好了?那我可要擔心你救她們搶走了。” “我在搜人,請你退開!” 妖女僑笑道:“你搜我如何?我渾身不舒服,需要你搜一搜。” 嬌媚地靠了過去。 金王天不理她,閃身斜掠,徑自逃開,搜向遠處,他現在不是搜,而是有意躲藏以避開妖女糾纏。 妖女呵呵浪笑:“任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搜出來。” 她已變態,愈是刺激,她愈來勁,搜得更小心。 在進中的巧精靈和巧千手是護著君小差,被圍之下,已是難以突圍。巧精靈只好用計:“四姐你背他走,我去前頭引火讓他們過不了。” 巧千手只能答應,自行背人,小心翼翼摸前。 不久,巧精靈已引燃火花燒向山茶,茶樹本是青濕,不易引燃,但被引燃之後,茶果有油被蒸出來,有助火勢,叭啦啦已燒得一大片,那群被擋及者,紛紛走避。巧精靈卻把姐姐找回來,兩人猛在火牆衝去,火牆寬而不厚,兩人迅速衝過,只被沾上些許火花。 還好,圍捕之人全都散去,一時不會有人再來,兩人趕著逃開,方潛行百丈,金玉人迎面趕來,細聲急道:“快跟我來!” 情勢緊張,金玉人雖和兩人小有過節,但她似乎並未支持她爹投降極樂宮,遂也跟她奔去,總比茫無目標亂鑽得好。 再譜百丈,金王玉已探頭探腦,急道:“快來啊!沒人。” 他本是被父親封去穴道,但在搜索時,交由金玉人看管,金玉人早有救人之意,遂把弟弟解開禁制,兩人合作數人,金王玉遂把拖車馬匹弄來,準備載人。 巧精靈見著金王玉,一顆心始放下,她知他是君小心死黨,自不會出賣小差,遂道:“你們快奔走人,我還得趕回去救人。” 金王玉道:“有替身,抓去用用。” 巧精靈輕笑,他竟然想的周到,立即把君小差遂交兩人手中,金王玉也摃來一名三十上下漢子,似乎是終南弟子,勉強可代用。 金王玉和金玉人已把君小差接走,弄上馬匹,金王玉心想三人跑不快,遂要姐姐一人送行,自己又潛回茶花林。 金玉人含情撫向君小差臉容,輕笑:“君公子,就快脫險,你跟我來。” 不怕蹄聲震天,她已策馬狂奔。 有人喝叫著人逃了,巧精靈卻放露行綜,引誘那群人追向自己。 茶花林中又是一陣瞎摸,那火勢卻越來越熾。 陰不絕終於趕來,見狀大發雷霆:“這麼多人竟然追不著?萬殺給我用超腦力將人找出來!” 萬殺立即運功,直往北邊追去,陰不絕急跟後面。 群雄心知已無法敷衍,只好跟去。 萬殺攔截者乃是巧玲瓏、巧多情、巧輕煙護送的第一當。三人被攔,只好反擊,長鞭直抽。萬殺卻用超腦力攝住三人,兩掌猛推,打得三人人仰馬翻,受傷不輕。 陰不絕趕來,哈哈大笑:“想逃,豈是那麼容易?再找其他人!” 萬殺又衝向西南方。 那陰不救聞及打鬥聲,心知有人落網,自己哪有心再逃,立即要巧鳳凰和巧金銀放手,讓自己前去瞧瞧,兩人硬是不肯。 萬殺已趕來,想出手,突見陰不救,相處多夕,他自是認得,一時也愣在那裡。 巧鳳凰見機不可失,喝叫一聲,欺撲猛印掌,打向萬殺胸口,逼得他連退四五步。巧鳳凰大驚,自己全力發掌,竟然傷不了他,她任愣了。 萬殺被擊,大為震怒想後撲。 陰不救立即喝叫:“不可傷人,你清醒沒有?” 萬殺被喝,渾渾噩噩中也喚醒一絲知覺,終於未再出手。 陰不救暗自欣喜,總算他還有效。 這一停頓陰不絕已逼著巧玲用等人背負第一當前來,見著陰不救又被逮著,哈哈大笑:“師兄你這何苦,好好的人不當,要當過街老鼠,這就是陽派的作風?” 陰不救冷斥:“作惡多端,遲早會有報應。” “我做什麼惡?難道只有你能殺人,我就不能?何況我只要他們臣眼,是有人反對,那是他們自食惡果!” 陰不救冷哼,不想多言。 陰不絕哈哈狂笑,又要萬殺去找君小差,不久將巧千手和巧精靈押回,卻不見君小差,陰不救和第一當暗自慶幸。 陰不絕卻大發脾氣:“你們竟敢把人追丟了?簡直混蛋!萬殺把她們給殺了!” 萬殺猶豫,已逼向七位美女。 陰不救突然大喝:“住手!陰不絕你再逼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他又拿出兩顆霹雷火龍珠,作勢欲丟。 陰不絕觸目驚心,立即喝住萬殺,冷笑道:“我不相信你敢丟,你們也得犧牲一大堆人。” “你試試看,殺了她們,我何須掛心。” 這也是道理,陰不絕一愣,隨即裡笑道:“我不殺她們可以,你得乖乖投降,並交出火龍珠。” “讓她們走,我就答應。” 陰不絕面有難色:“極樂宮統一天下,怎能放人?” “你難道也對女孩人家出手?控制金玉樓、少林、武當。還不夠威風嗎?” 陰不絕而帶得意:“她們日後可能搞鬼。” “你怕?” 此時極樂妖女盈盈踱來,含笑道:“師弟也是幽冥教的一份子,自是有權力做主了,二師弟你就放人吧!要是留下她們,跟我搶男人,我天天都難安心。” 陰不絕也未把七人放在眼裡,瞄向七人,冷道:“滾吧!以後再跟極樂宮作對,自有你們好受!” 七位美女憤憤難忍。 陰不救嘆息:“走吧!你們前來相助,君兒已是感激萬分,他雖生死未卜,也不願你們命喪於此,回去後也不必日夜思仇,是非善惡,自在天理,上蒼會有安排的。” 巧鳳凰道:“可是前輩此去……” “別為我操心,好歹我也是幽冥教一份子,他敢對我不利,我會跟他們拼了。” 巧鳳凰無奈,這才領著六位妹妹,閃過眾人,沉痛離去,一切只有多下次有利時機再說了。 陰不絕黠笑:“人都走了,火龍珠可以給我了吧?” 陰不救突然把兩顆紅珠丟給他,陰不絕和妖女知道它成力,驚惶地往後閃逃“師兄你瘋了?“ 陰不絕猝然想及若火龍珠掉落地面,那真的要粉身碎骨,登時再撲前,以背貼地,兩手上翻,一手一個,輕輕托住,已嚇得滿臉汗水.噓口大氣,方自翻起。 陰不救冷笑:“怕什麼?我放在身上,被你們如此追殺都不礙事,有什麼好怕?” 陰不絕卻不敢大意:“師兄懂得多,想必口袋裝了特別東西,能否藉來一用?” 陰不救心想要是它突然炸了,傷亡可能慘重,遂從懷中抽拿一口青色袋子,丟給了陰不絕。 陰不絕接過手,發現此袋質料柔軟,具伸縮必性,分好幾層編織,越裏邊越柔,將火龍珠放進去,恰巧不松不緊,兩珠之間還有隔布,自不會碰撞,實是收放火龍珠最好袋子。 “這是何質料所編?” 陰不救冷道:“小東西,還有什麼法寶?黃山麻加上青蠶絲,泡幾天藥水就成了。” “什麼藥水?” “人尿。” 陰不絕一愣,心知他不愧說,也不急於一時想知道,哈哈一笑:“多謝師兄賞賜,真是受用不盡。看在同門分上,你永遠都是我師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得製住你,希望你見諒。” 陰不救冷眼旺視,一語不發。陰不絕巴伸手點他穴道,然後哈哈大笑。 “今天實是大豐收,天下武林一同打盡。” 極樂妖女瞄眼:“打個屁!把我的君小差給弄丟了。看你如何賠我?” 陰不絕帶笑道:“現在天下都是我們的,他豈能逃得了多遠,你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把他抓來,哈哈哈……我們現在是武林盟主了,幽冥教終於揚眉吐氣了。” “我可對盟主沒什麼興趣,我只要人。我累了,你想如何安排落腳處?總不能當盟主,還住在邊疆地區吧?” 一直沉默一旁的金王超,此時已拱手邪眼道:“宮主何不將金五樓當行官,那裡不比極樂宮差。” 妖女忽而浪笑:“我怎麼把這地方給忘了,你爹是我前夫。我當然也算是金玉樓一份子,住在那裡,最好不過了,對不對,王天?” 媚眼一拋,風情萬種。 金王天冷漠道:“宮主要住,在下無話可說。” “那最好了,咱們是舊情復燃,又有日夜廝守了。 躲在暗處的金王玉根得牙痒痒,直罵哥哥實在壞透了。 陰不絕哈哈大笑:“為了慶祝極樂宮重視江湖,並統一武林,你們就跟我回金玉樓暢飲三天,若是不去,即是藐視極樂宮,休怪我毀幫滅門!” 眾人俱於妖人淫威,哪敢不遵,個個應諾。 陰不絕這才押著第一當和陰不救,揚長而去。群雄垂頭喪氣跟在後頭。此情景恐怕是武林有史以來第一道,匯集全武林幫派高手圍剿,反被制服,牽著鼻子走,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在群隊中,顯威風的莫過於金王超,他自認為智慧超人一等,及時投在陰不絕門下,短短一月不到,即已武林變色。主客易位,他是陰不絕徒弟,又和極樂妖女有段情,可說二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比當金玉樓少樓主風光多了,而且也在父親面前出了一口氣,終非吳下阿蒙,而是父親疏忽的奇才。 金王玉看在眼裡,甚是生氣,遠遠地罵得直跳腳。終於人走遠去,他也罵累了,才想起無所不能的老大還摔在萬丈深淵中,他自不肯相信老大已死去,決定摸下深淵以探個究竟。 他找來些山藤當繩索,又摸回霸王鼎,尋路往深淵落去。 茶花林中,火勢滔天,葉毀、花枯、莖斷,卻燒不去那蔓延蟋堅的根。 君小心墜崖之際,速度自是快速,他卻一點也不敢疏忽,抓著銅鏡壓在下邊,卻因阻風過大,左右搖晃不定,速度卻越晃越快,他咬牙猛撐,背後追來無數岩塊石屑,打得他欸欸悶痛,卻不敢叫。 眼看崖底將至,是一青色河流,然而如此高崖墜下,就算再深數倍,也得掉得肚破腸流,撞底身亡。他卻滿目精心,瞪著下邊不放,忽而那大片岩塊已先落水,轟然一響,地動山搖,水柱衝出數十丈高。君小心喝出真力,抓住銅鏡往那水柱移撞過去,那岩塊巨如小山,又從萬丈高空墜下,反沖水柱勁道威力何等威猛?衝得銅鏡倒飛數丈高。本來一上一下,兩道衝力過猛,相擊處,更能粉身碎骨,君小心卻早有準備,不敢將鋼鏡正面相迎,而以側面撞擊,消去不少力道,雖被反彈數丈高,隨即斜往下衝。有了水柱藉力,那鋼鏡有若滑板往下滑衝,這讓君小心想起在八仙鬼島的衝浪破濤,迅快地已衝入水中。 一次水柱互撞,再次水面衝撞,君小心已頭暈腦漲,沉入河底,他卻不敢吭聲,倚向落岩底部,躲似老鼠。 河面仍不停落來岩石,打得水花四濺。 那妖人也衝來,想用超腦力找人,然而君小心也是行家,讓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目無腦波。妖人無從攝起,哇哇咆哮,四處亂躥。 猝而他有感應,心頭大喜,往河中躥落,那位置差君小心百餘丈,自不怕身形暴露。妖人一入水,立即又躥高,竟然抓出鐵箱,兩扯去,鐵箱斷裂,那尋求已久的斷指竟然在此。 他瘋狂怪笑,四處亂掠。撞得水花叭叭流起,斷指即得,興奮之下,早忘了欲尋殺君小心。轉掠一陣.即又往高空衝去,想覓得地點,恢復完整之身。 直到岩石完全落光,一切平靜之後.君小心始敢輕微試探地使出超腦力感應,確定妖人走遠後,才慢慢爬出水面,躺在岩邊。 他先前受了妖人一擊,傷得不輕,現在又百般折騰,已然虛脫,只好四平八穩地擺在那裡,再也寸步不能移,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 不知不覺,他已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而一聲尖叫傳來。 君小心登時被驚醒,忽見一團人影往下掉,他甚是掠詫:“是小金蛋?” 看他落勢甚急,就算入水中,傷勢恐怕也不輕,情急生智,不知哪來力量又衝入水中,找得天雷境,勉強擊出光束,轟向上邊,帶動深水往上衝,終也形成十餘丈高水柱,托去金王玉不少衝力,他也落入水中。 君小心劈完天雷鏡,雙手已發軟,無力再支持自己,已被水流衝浮水面,漸漸衝移,幸好水流不急.流過十數丈,已擱在岸邊,一沉一浮,甚是狼狽。 金王玉摔得哎哎痛叫,喝了不少河水,才掙扎爬上岸邊。猛咳不停,方好轉後,才想及君小心,登時緊張:“老大你在哪裡?還有活命嗎?” 四下找尋,忽見君小心擱在岸邊,心下大喜,直叫老大,趕忙衝去,將他抱上岸,猛搖猛晃。 “老大你醒醒,你還活著嗎?” 君小心幽幽張開眼睛,有氣無力說道:“差點被你害死。” 他說話了,金王玉一顆急亂之心始松去,笑道:“老大你竟然沒摔死,真是奇蹟。” “我沒摔死,卻差點被你累死。” 金王玉已然明白那水柱是怎麼回事,乾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攀著山藤下來,換了好幾次都沒問題,豈知最後一次卻被落石給打斷,只好跟你一樣往下掉,呵呵!還好你替我製造了奇蹟。” 抓向腰間山藤,雙手不停抓藤收拉,終於拉向斷處,果真被落石給砸斷。 君小心瞄眼想笑:“你的奇蹟就這麼準?一石命中?” 金王玉乾笑:“這是霉運當頭.不是奇蹟。只是上天喜歡我,保住了我的小命。” “也可以說上天不喜歡你,把你踹下來。” 金王玉癟獎:“怎麼說的那麼叫人傷心?也罷,就算托你的福好了。” “我卻托你的福,差點癟了命!” “你怎會癟命呢?再跳幾次,奇蹟照樣全出現。” “跳一次可以算奇蹟,跳兩次還不死,就不能算奇蹟。” “那算什麼?” “是幸運。” “呵呵!這還不是一樣,若跳三次呢?” “是福星高照。” “要是第四次呢?” “那就不再是奇蹟、幸運或福星高照,而是訓練有素了。” 金王玉呵呵笑著:“果然是訓練有素,比什麼奇蹟都有效。” “所以你就多跳幾次吧!” “我……我還是比較喜歡奇蹟出現。” 金王玉笑的困窘。 “你等待奇蹟,我還等待你替我殺雞,我骨頭肌肉累壞了,還有時間等你奇蹟出現?” 金王玉立即往他肩臂按摩,希望他能舒服些,乾笑道:“別說馬殺雞了,我是男的,這不好。” “那叫什麼?雞殺雞?” “這更不好聽……算了,反正怎麼說都不怎麼爽耳,我認啦!” 君小心瞄他一眼,也笑起來:“你膽子也不小,竟敢跳下這深淵,為了只是替我馬殺雞!” 金王玉癟笑:“你膽子更大,跳下來這裡,為了就是要讓我馬?” 君小心呸了一聲,兩人笑成一團。 笑意方歇,金王玉始問:“你沒死,是奇蹟,可是那妖人不也往下衝,他怎麼,沒收拾你性命?” “他找到斷指就走了。” “你已把斷指交還給他?” “否則我哪有命在。” “可是他得了斷指,功力不就更高了,以後你怎麼對付?” “現在就對付不了,哪還有以後?”金王玉不解。 君小心道;“妖人功力已通寶,除了天雷鏡,恐怕沒法子再傷他,只有先保住性命再說。他雖得了所指,功力大增,一頭猛虎可以吃人,兩頭猛虎雖更能吃人,但是若能找出一次殺死兩條老虎的方法,管他多厲害,照樣可以把他給宰了。” “可是還沒找到方法以前,兩頭老虎為害更甚。” “這倒不一定,一頭瘋虎傷人,必定比兩頭正常老虎為覓食而傷人來得多。 我知道那妖人除了跟我有仇,他最大原因在於覓食,所以他能躲在七音域十幾年不出來,只求得安身處及食物。他後來之所以會大開殺戒,除了被天雷鏡逼迫,最大原因還在找回斷手,因而才被陰不絕利用。我想了想,還是還他斷指,讓他安然隱回山中,只要我不出現,陰不絕將不易請動他,為害也會減少。” 金王玉聽的亦覺得有理:“這麼說,你早計劃好要引他墜入深淵找斷指了? ” “若能打死測算了,若不能打贏,只有出比下策。” “難怪你摔不死,原來早發現這下邊是河流。” “否則我怎會選擇霸王鼎?雖沒打倒他們,幸好把我爹和哥哥給救走了。 ” 金王玉癟嘆:“你別高興太早,你爹他們又被陰不絕給抓去了,只有你哥哥被姐姐救走,輸得很慘。” 他將經過說了一遍。 君小心聽得直搖頭:“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天下武林群雄會投降,欸……” “我爹也投降了,你會怪我嗎?”金王玉轉感傷。 “怎會怪你,甚至連你爹也不怪,當時情況,任何人隨時都會喪命,你爹如此做也是為了保有金玉樓上下所有人性命,不但是他,連少林掌門也如此決定,這是有必要的,留得青山在,又豈會沒柴燒?” “可是我爹從此將聽命極樂宮了……” “所以咱們得趕快想辦法,把妖人除去,極樂宮就無法囂張了。” “你想到法子沒有?” 君小心癟笑:“還在想,我看只有把用銅鏡招式耍得靈活,才有辦法製住妖人。” “爹也真是,那麼重要的情況下,偏偏出差錯,害得他得投降極樂宮。” “這都是命啦!此事以後再說,咱們還得把天雷鏡撈出水面,摃向高崖,累人啊!” 金王玉想及毒龍山一事,不禁癟苦笑起:“誰把天雷鏡弄得這麼一大塊,一輩子就得為它抬架子。” 抱怨歸抱怨,他還是潛入水中,費了大勁道,方將銅鏡給拖出水面,待君小心元氣恢復不少,傷勢只有了控制之後,兩人才合力摃起天雷鏡,不再便爬高岸,順流而下,行約十餘裡,找到了處較平山坡,這才爬出險處,尋向山徑,離開了霸王鼎山區。 如今君小心可求救的只有母親李孟瑤了,逐連夜租來馬車,直奔江南七巧軒。金王玉不肯回金玉樓,也跟著同行。 |
第四五章 美人撐傘
數日後,兩人已抵七巧軒。 找至情湖,已有巧精靈前來迎接,她仍是紅衣勁裝,雙辮掛肩,只是脾氣已不再那般火辣,似也懂得含情。此時見及君小心,興奮中帶著緊張。“你娘也來了。” 君小心甚是欣喜:“她在哪裡?”“在四姐的月下聽濤,她要見你。” “我也要見她。”巧精靈立即引兩人登上情山,在半山明中,已現無盡玉松林,那玉松長得特別怪,枝幹自如玉,細又長,卻盤根錯節,老氣橫秋,針葉翠如碧玉,清亮晶瑩,濃如青雲地舖在半空中。此處落於風口,時有涼風徐來,吹動松濤.一波波擺浪嗦嗦,看在寧靜無人的寒月裡聽這松音,看這松濤,別有一番情境。 金王玉贊不絕口,直道金玉樓為何沒此佳景,將來若有機會,也得弄來此景,過過雅俗之危。 君小心可沒心情欣賞,快步跟去。石梯盡處,斷 旁已出現一半倚崖面小軒,玉松為柱,碧針為頂,年日已久,已現斑剝,卻顯得思古悠情。裡頭白玉鋪地,白紗為窗,繪有彩松圖,可收可掛,收於偏旁,則若簾,裡頭更見清晰,若攤掛,則若蒙霧輕掩,風吹紗動,更如夢中美景。 李孟瑤坐于軒中柔蒲團,見著兒子,淡愁中已現喜氣,已起身相迎。 “君兒,你終於無事了……”“娘……” 君小心欣喜激情,撲向母親,母子親情流露,擁得更緊。 金王玉卻愣在那裡,這仙子竟會是他娘?他想都沒想過。 巧精靈卻拉著他避至一旁,別礙了事,金王玉終也體會,露出笑意躲開。 君小心欣喜而激動說道:“娘你騙我,你是我親娘。陰爺爺都告訴找了。” “好孩子,原諒娘好嗎?” 李孟瑤的兩眼掛淚,抱得更緊,親骨肉終能相認,這比任何東西都讓她心動。似乎二十年所受折磨,此時都有了回報,而且兒子是那麼聰明可愛,實讓她愛得化不開。 “娘放心。我是不會說的,除了爹……爹也了解了,他要我轉告您,他對不起您。” 李孟瑤喜淚更流:“都好,都好,一切都好了,娘已很滿足……” 激情一陣,母子倆終於較為平靜,各自抹去淚痕,親情激盪中,也想起第一當的安危。 君小心問:“娘已知爹的事?” “嗯!他們趕來告訴娘了。娘還以為你已失去了性命,還好又見著你。” 李孟瑤忍不住又往兒子腦袋摸去。 君小心呵呵笑道:“沒那麼簡單啦!我的命長得很,娘以後可以大大放心。 ” 李孟瑤含笑:“娘怎能看你做此種事,還能安心?以後不能再冒險,知道嗎?” “知道了。”“你說說著,你爹現在如何?” “這得叫小金蛋來說……”君小心轉身,卻發現金王玉已不見,遂往外尋來,邊角處,發現他和巧藉靈站在那裡,呵呵笑道:“你們在幹什麼?私訂終身吶?” 巧精靈瞄眼斥道:“你胡說什麼?” 金王玉笑道:“我是給你有哭的機會,所以才避開。” 君小心瞪眼:“有什麼好躲,你在你娘面前哭,我可曾躲過?” “那不一樣,你是老大……”“老大就見不得人?” “這……這……” “以後我哭時,你最好站著別走,分明是不給我面子。” “這……這是什麼世界?” 金王玉愣在都里癟笑,明知君小心強詞奪理,卻找不出理由來抵擋,表情甚是怪異想笑。 巧精靈訕笑道:“以後他哭,你就在旁邊遞毛巾,幫他擦眼淚,那樣才不會出事。” 君小心大言說道:“對嘛!有難同當。看我傷心,還敢跑到別地方偷笑?” 金王玉癟著笑意:“以後知道啦!沒想到你哭時.還得這麼麻煩。” “否則怎麼當老大?皇帝一哭,大臣會嚇死的吶!進來吧!我娘有事問你。 ” “她……何時變成你娘?” “我娘就是我娘,怎麼變?你去問你娘,看你是如何變成地兒子?”“這個還用問嗎?” “那你為何還問我?” 金王玉癟笑著,不敢再問,默默跟在君小心後頭,前去拜見他娘。巧精靈也竊笑地跟著前去。 “娘,爹的事,他知道比我情楚,您問他好了。” 金王玉窘困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在長輩身前,他總是不敢造次,那是從小被家規教導的結果。 李孟瑤慈祥道:“沒關係,慢慢說。” 金玉玉困笑道:“其實我知道也不多,他被帶回金玉樓,可能被囚禁。” 他將可能發生的情況說一遍。“小差呢?” “他被姐姐救走,可能藏得很好。” 李孟瑤輕嘆:“我們得趕去救人……” 君小心急道:“娘,下能去,那妖怪太厲害了,設人能抵擋。” “可是,總不脫讓他們受苦。”“可是也不能冒險啊!” 巧精靈道:“師父別擔心,只要除去那妖怪,就能贏回那些人。” 她還弄不惜第一當和師父的關係,以為他又是君小心的爹,而師父是義母,是以不敢將兩人並在一塊說。 李孟瑤輕嘆:“那妖人長得何模樣?又如何可怕?” 君小心道:“一身青黑,能蠕動,任意變化身形,行動如電,快得能在空中寫字,最喜歡吃人腦,沒有任何東西能關住他……” 李孟瑤心神一凜:“他喜歡吃人腦?” “不錯,愈吃,功力愈強。” 李孟瑤立即從身上拿出一本掌大臘黃記事本,翻著,神情十分認真。 君小心不解:“娘,那是什麼?” “你外公的記事本,他常記下奇怪事,娘聽精靈說你們遭了怪物追擊,所以把它給帶來了。” “那……有此記載嗎?”“不知,娘在找……” 確尋一陣,李孟瑤忽有發現.念著細字:“甲寅年九月月圓,冰寒天龍山中,發現食腦魯……似上古妖物,只驚鴻一瞥,久日尋之不得……” “外公也沒找著?” 李孟瑤又發現角落幾行小字,寫著:參乙年,她又往後翻,又有字跡,念道:“食腦獸又現七仙山,和神琴獨孤野力戰,以醉仙琴製住,並火焚,不久,神琴亦死,甚疑,找不出原因,恐妖物不只一只,特尋天雷鏡,並留地圖,待有緣人解秘。” 君小心恍然:“原來外公早知妖人,還踉他打了一架,原來那天雷鏡寶圖還是外公留的,難怪真有其事。” 金王玉則猛伸舌頭:“如果妖怪不只一只,那還有啥好搞?太可怕了。” 君小心道:“我卻認為只有一只,若另有妖怪,為何前幾次把白衣妖人殺得片甲不留,還埋起他,也沒其他妖怪來救他?”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不,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君小心也露了苦臉,和金王玉對眼苦笑,十分無奈。 李孟瑤含笑說道:“只要有天雷鏡和醉仙琴,即能製住妖人,他想來並不那麼可怕。” “娘您就不清楚了,那妖怪殺人就像在吃稀飯,咻地一吸,除了骷髏,全身什麼也沒了,他胃口還不小,一分鐘可吃下十幾人,您說嚇不嚇人?” 李孟瑤聽得已笑不出來。 君小心呵呵笑道:“光說幾聲就嚇著您,您說他厲不厲害?” 李孟瑤勉強一笑:“厲害,天雷鏡呢?讓娘瞧瞧如何?” “當然可以,不過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我需要跟小金蛋解決。” 君小心轉向金王玉,笑得甚促狹。 金王玉苦笑:“你不能弄一個讓我贏的方法嗎?” “可以呀!你想要如何贏?”“我出石頭,你出剪刀。” “好。”君小心答應乾脆,全天王實是難以相信:“當真?絕不耍賴?是輸的去摃?” “當然,我何時賴過。”“那就請吧!” 兩人出手,君小心果然出剪刀,全王玉結於以石頭戰勝,哈哈笑起:“我贏啦!你去摃吧!”“是,我這就去。” 君小心當真告禮母親,落落大方往山下行去。 此舉例把金王玉和巧精靈驚住,何時君小心變得如此好心腸,甘願認輸?但人已走遠,金王玉也樂得問呵直笑,猛誇老大守信用。 李孟瑤卻不知天雷鏡乃龐然大物,對兩人如此爭執,反而覺得想笑。 誰知一轉眼,小心已經輕鬆松慢跑上來,他後邊跟著兩名勁裝少女,舉著天雷鏡,也快步奔來。巧精靈已呵呵笑起。 金王玉卻愣了眼,難得贏一次,竟會是如此下場? 君小心故意擺手深呼吸:“輸得好爽,很久沒這麼輕鬆的跑步了。” 金王玉終於癟笑出來:“我是愈贏愈癟,你是愈輸愈爽。” 笑聲中,也不得不佩服,老大就是老大詭計多端,防不勝防。 李孟瑤卻被那天雷鏡給震住,竟然會那麼一大片,難怪兒子會跟人爭。 君小心呵呵笑著,領來兩女子,放下銅鏡,她們始拜退離去,笑聲卻不斷,似知君小心用意,拉得金王玉一副呆愣無奈,亦感受一絲捉狹樂事。 君小心含笑道:“娘,這面鏡子,您還滿意吧?” 李孟瑤輕笑:“娘沒想到那麼大,為難你了。” “不會啦!反正跑的很舒眼,只是以後就不曉得了,您想不想試試?威力可不小。” 君小心把鏡面轉向,露出陰陽太極圖,正想解釋如何啟用,李孟瑤卻有所記,拿出記事本,比照一瞧,正面有八卦圖,反面則有太極圖,自己原以為只是普通表皮,現在可不這麼認為了。 君小心亦有所悟:“難道天雷鏡還有秘密?” “也許,否則你外公不必留此兩頁封皮。” 李孟瑤往封皮負頁瞧去,發現八卦刻劃有滲透過來,有深有淺,似是自然,卻有條不紊,封底滲圖也差不多。 她瞧不懂,君小心卻清楚得很:“那深淺不一卦紋,一定是天雷鏡中的刻劃指示,我弄弄看。” 李孟瑤遂把冊子給他,君小心認真按向八卦,雖然未見多大起伏,終究有跡象。 他仔細按完後,並無反應,他並不死心,又翻往卦底,那太極陰陽滲圖,出現河不少圓弧線,他沉思一陣,終有所悟,立即使轉太極刻劃,左旋右轉一陣,忽然向陰陽眼按去,那雙眼竟然浮了出來。 “有啦有啦!” 君小心大喜,見著兩浮眼洞中各藏一卷東西,立即取出,浮眼已再次陷回,恢復原狀。兩卷東西一大一小,半指長,大者腳拇趾粗,小者只有食指粗。 金王玉和巧精靈不自覺欺身過來,想瞧個究竟。 君小心把一卷交於母親,自己留了大卷的,已攤開。似絹布軟柔冰涼,封藏多日,仍是白如新,還有一股談香味,裡頭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字跡,還有一些人圖,似是祕籍。 他對功夫似不大就興趣,遂又探頭瞧向母親手中絹布,終有了消息。 絹布寫著不少字: “能開啟天雷眼者,必為大福大智之人,老夫在此祝福。此天雷鏡乃上古神物,功能吸天地靈氣,瞬間化為雷電般威力,因而得名,使用者切記小心。 “另有一事,即為老夫昔日曾和神琴老人共同戰鬥一妖人於七仙山,此食腦獸功夫怪異,能化人形,能說人語,卻無正邪之分,有若惡獸,腹俄則尋食,氣怒則毀山滅城,實是人間大禍害。而其喜歡獨居,具攝腦之力,可自行尋食,亦可引人代為所用,一但被攝,則昏昏痴痴,不知所為,殺人放火,亦無自知。是以老夫和神琴才決定除此物。在大戰三天三夜之後,妖人被截殺數百刀。仍能頑抗,忽而撲向神琴,把他開得一身青枯水液。神琴始用醉他琴殺音。將他震住,老夫再用真火將他燒去,將他化為青色液體,滲入地中,化為烏有,此事遂了。 沒想到半年後神琴突然腹腫如孕婦,而暴裂身亡。流出大量青枯液,老夫親手將他埋去,葬於第四峰中。冥冥中似覺得那妖人未死,卻又想不出,他已被烈火燒盡,為何能不落?經過數月續腦細想,覺得那青液粘入地中,是唯一逃走機會,而普通烈火亦對他無效,乃想以遠古兵刃製遠古怪獸,找來天雷鏡,若以此鏡光束威力,該可將其除去。 “得此鏡者,即該算是老夫傳人,留有通天劫祕籍一卷,勤加練習,必有收益……” 君小心大驚,往手中祕籍瞧去:“這會是四大寶物之一的通天劫?” 金王玉也好奇想瞧著,卻是一片黑字,不仔細瞧,看不出什麼,李孟瑤含笑:“不錯,你外公練的即是通天幼,功夫甚厲害。” 君小心欣喜:“練了它,能製住妖人?快看下去,外公還交代什麼?” 絹布又攤: “然而欲練得通天劫至高無上武功,並非人人能練得,其有若達摩易筋經,功能參天造化,而難在最高境界,須得將體內分出陰陽兩道勁流,有若天地陰陽變數,生生不息,方能達到最高境界。此功據傳為達摩祖師和當時五大高手研擬而成,重於參功完美,卻非凡人難以完全練得。老夫雖具超人腦力,被武林譽為仙人,亦只是練得八成,始終無法突破陰陽勁流,此乃練武者一大遺憾,途經年累月想尋得靈藥,終在苗疆毒龍山找及冰魄化龍膽奇果,若服下它,必能練成。 然而老夫實又覺得人已老邁,且已天下無敵,若就此眼下靈果,實是暴殮天物,幾番掙扎,遂決定將天雷鏡藏於毒龍山,並留一寶圖,暗示地頭,如此寶鏡和靈果,在明在暗皆相互牽連,若有福者,自能得之,眼下化龍膽,再練通天劫,將可達到無上境界。 “若得此鏡而未得化龍膽,亦無關係,練得數成,亦能打遍天下無敵手。而為了追求武學完美境界,還請得此祕籍者,傳延後世,尋得另一靈果妙物,再造陰陽內流,以使此武學發展極致。 “不幸.老夫未練全此功,是以得此祕籍者,得全靠悟性,自加研揣,若有所成,在此祝福,若無法悟通,請送回益瑤仙島,交吾後代,免得秘功失傳。 “再則,回說及食腦獸一事,凡吾傳人,必有責任除去此物,今生未見,則傳來生之人,除此物,得先以琴笛或某種可攝腦之東西。將其攝住,再以天雷鏡轟照,且特別注意別讓其沾地,否則又將脫逃,後患無窮。至於此天雷鏡,威力過強,用者小心,而此鏡光束並非只能直射,若使用熱巧,功力又足,則能如閃電穿折,自能扣住妖人電閃身形,將其毀之,在此順祝神功大成。 “有緣者得吾祕籍及寶物,且能解開陰陽眼之秘密,若非吾後代相助,即是大智大慧之人,想必早有一番作為,善惡已分得清,閣下該以此多造福武林。則蒼生將廣受其惠,若閣下心術不正,為害武林,則天理昭彰,自有報應,切記,切記! 孟瑤仙人留字” 一口氣瞧完,君小心已呵呵笑起:“原是自家人嘛!外公也真是,寫了那麼長,要是我,只標明‘叫外孫來拿’即可以了。” 李孟瑤輕笑:“你說的好,你外公哪會知曉有你這麼一位怪孫子?否則他直接交娘傳給你,還不更簡單?” “說的也是,我也不用那麼累啦!” 金王玉笑道:“你外公說天雷鏡光束能轉彎,怎麼轉?”他躍躍欲試。 君小心訕笑道:“你沒瞧清我外公交代要練得一手好功夫,才能轉,你若有興趣,就轉吧!” 金王玉乾笑,抓過銅鏡耍了兒園,已感吃力,癟笑道:“算了,我看還是等二十年後再說吧!” 巧精靈道:“你們不是吞了冰魄化龍膽,體內有兩道勁流,正可練這通天劫的功夫啊!” 君小心一凜,笑起:“說的也是,不知效果如何,呵呵!我是不會喜歡苦練二十年的。” 金王玉乾笑:“我現在也不喜歡了。” 李孟瑤含笑:“那你們得好好練此功,娘先祝你們神功大成。” 君小心拱手作樣:“多謝,多謝,我現在就開始練,也好宰那妖人。” 他和金王玉推開小秘卷,一副認真想練功。 李孟瑤祝福一陣之後,已轉感傷,自己父親練了一輩子,還不是妖人對手,他們要練多久才能大功告成?那時恐怕遠水已救不了近火。 君小心頓有感覺,瞧她愁容,也不敢作樣練武,安慰道:“娘別擔心,天雷鏡在這裡,我雖未必練得大神功,卻該練會如何靈活運用,到時再請七音域的醉仙琴相助,想必能克住妖人,最遲三月,一定能救出他們。” 金王玉細聲道:“獨孤夫人那瘋女人,她會藉嗎?” 君小心一掌打向他腦袋,金王玉立即閉嘴,不敢多說。 李盂瑤不忍兒子擔心,淡然一笑:“你練即是,娘等你,這段時間也好收集資料,研擬出對付妖人的方法,娘不急。” 她說不急,君小心卻知道她心急,也不敢再耍帥,和金王玉兩人摃起天雷鏡,告別母親找向練功坪,認真練功去了。 一連三日.兩人練得頭暈眼花,不知如何開練。 李孟瑤自是不放心兩人練功,也前來觀看。 此練功坪位於半山腰,十數丈方場練來自是舒服,另有白石梯從中穿過。可跳上排下,活動空間更是加大,然而兩人卻盤坐地面,一臉無奈相。 李孟瑤從石梯行來,見拉兩人,已問:“練得如何?可有心得?” 君小心癟笑:“很難啊!體內兩股勁流就像兩條紋龍,自來跳去,好像在跟我玩捉迷勤,逼急了又亂撞,實在頭痛。” 金王玉苦笑:“他是頭痛而且,我已經撞痛頭頂了。” 李孟瑤不解:“會有這麼難練嗎?把秘卷給娘瞧瞧。” 從君小心手中接過秘卷,仔細瞧往內動心法,果然是陰陽勁流皆用上,她也發現爹教她的是居於陰柔心法,遂含笑道:“兩種不易練,不如先選擇一種內功,等熟悉了,再練另一種,該能成功才是。” “可是分開練,會有副作用嗎?” “該不會,娘練的即是陰字訣,功夫也不差。” 君小心終有了笑容:“好吧!先撤開一道內流不管,練了再說。”轉向金王玉:“你要練哪種功夫?” “我是男的.當然是練陽功啦!” “好,就讓你練此功。” 君小心已認真運氣練功。 金王玉感到不解,他為何如此甘心練明功,有些逗惹:“你甘心練陰功?” 君小心呵呵訕笑:“難道你認為我會比你笨嗎?呆子都知道練陽功,我會去練陰功?” 金王玉有若被捆了一巴掌,怔憎中已解嘲一笑:“老大總是比較聰明的嘛! 我吃點虧,無所謂。” “你又猜錯了。”“你難道真要練陰功?” “不錯,被你一說,我終於認為傻人有傻福,我還是練陰功來得好。” “為什麼?” “因為有我娘在,我當然要練陰功,有她指點,你想我會比你差嗎?” 金王玉本想笑他選女人功夫,但聽及此,他是比自己聰明多了,一時也笑不出來,自己又先開口要練陽功,現在自不便再反悔。 “恭喜你啦!”金王玉說的有些困窘而無奈。 “別客氣,都是自己人,有問題,再找個男的幫你好了。” “這裡有男的嗎?”“有啊!呵呵……”“在哪裡?” 金王玉以為也有像仙子般高人,遂東張西望.哪見得有人影,復見君小心笑的如此促狹,已然明白那人即是他,瞄了幾眼,終也笑出來。 兩人遂又開始練功。 君小心有了母親指點,陰功訣很快已能因會貫通,雖然體內只有一道勁流,卻也功力增強不少。只見另一道勁流時常不守規矩亂卸,以前煞功不住的老毛病仍在,但有了收穫,他已笑不合口。 反觀金王玉,一無所知下,強練陽功,而此功又走剛勁路線,時常使得血氣翻騰,頭暈腦漲,再也不敢硬拼苦練,點到為止已讓他心滿意足,他甚至偷偷練起陰功,反而順利不少呢! 幾日後,兩人動力都有顯著進步,內流也頎暢許多,除了練功,君小心還念念不忘練那天雷鏡。 為了公平起見,君小心特別要巧鳳凰訂製一模一樣銅鏡給金王玉使用。 新銅鏡搬來,金王玉已開始發愁:“這麼大一片,可累死我了。” 君小心訕笑:“別作怪,我還不是跟你一樣,練吧!不練如何製得了妖人? ” “怎麼練?總要有些招式,呵呵!摃著銅鏡練招式,可真是天下頭一回。” “否則怎叫絕招?” 金王玉無奈,也摃起銅鏡東照西照,一點效果也顯不出來。 君小心比劃一陣,若有所悟:“無招則自己創,那才叫真的絕招,第一招即叫‘美人翻臉’。”“這是什麼意思?” “美人當然很喜歡照鏡子,現在鏡子亂動,她照不著,自然會翻臉了,我示範一遍。” 君小心雙手抓起銅鏡,喝喝有聲,腳蹲弓步,跳兩步、往前推,斜一步,往左推,又喝兩聲.跳往後推,簡直和舞獅並無兩樣,由於銅鏡過重,看來實是好笑。 金王玉癟笑:“這好像猴子翻大桌嘛!” 君小心瞄眼:“想那麼多,你就不必練?換你來。” 金王玉癟笑中,也舉起銅牌往前封,往後照,動作更是滑稽。 君小心見不著自己表演時糗態,現在見著了,也呵呵笑起;“你這叫什麼? 小孩偷大餅?呵呵!還是美人蓋大印?一蓋一蓋的。” 金王玉苦笑;“否則我還能蓋出什麼名堂?” “不管啦!先蓋了再說.我看就改成‘美人蓋大印”好了。” 兩人造如鬥獅般舞起來,銅鏡亂蓋,很是滑稽,但練久了,終也悟出技巧,搬動銅鏡不易,動作不須舞得過大,如此看來,已是順暢多了。 君小心眼看差不多了,遂放了銅鏡,擦擦汗水,又想另外招式: “下一招該叫‘美人洗鍋’如何?” 他再拿起銅鏡,不再猛直推,改定溫和移位方式,如打太極拳,晃來晃去。 金王玉笑道:“不會太慢嗎?” “這只是承範,待會兒快了,誰讓你受不了,注意啦!洗鍋子要乾淨,要順手,左晃晃,右晃晃,搖搖鍋,倒換底,擁向天,抖抖抖,再入地,刷刷刷…… ” 金王玉看他”鍋子”愈洗愈來勁,也跟著晃起銅鏡,耍得甚是開心。 “左晃晃,右晃晃,再換手,飛向天。” 君小心耍得開心、把銅鏡拋高想甩向左手,哪知力這不足,甩偏數尺,接之不及,鏘啷一聲已掉落地面,他癟笑:“哇!鍋子破了。” 金王玉笑道:“鍋底也將就用吧!” 君小心乾笑幾聲,還是將銅鏡抓起,心想也夠累了,就要休息,然而他又想及一些事:“這兩招都這麼費力氣,要是和敵人對陣,太累了,豈不遭殃?得發明一些輕鬆的招式才行。 金王玉道:“什麼招?切大餅,把銅鏡給切成兩半,重量馬上減輕一半。” “你切啊!”“當真可以切?”金王玉半信半疑。 君小心捉狹笑起:“切剩下的一半,就把它當大餅吃了,保證你三年餓不死。” 金王玉伸伸舌頭,乾笑道:“說著玩的,要是吃過去,一輩子也減輕不了重量啦!” “真是大嘴巴,什麼都想變大餅吃。” “不敢了,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有何方法可減輕重量?” “你不覺得現在很輕鬆嗎?” “話是不錯,可是現在銅鏡是放在地面。” “難道這就不能變招式?看著點!”金王玉怔愕瞧著。 君小心已把八卦角立於地面,一隻手置于頂端一角,然後身形東晃西晃,帶動銅鏡轉東轉西,有若錢板而在地面打轉,既省力,變換方向又容易之極,他輕喝一聲,頭下腳上翻向另一面,立即蹲下,銅鏡猛然往下扳,斜壓在自己頭身,使它斜照上空。以此方法,翻東則照西,翻北則照南,始終以銅角為軸,省去不少力氣,又能達到效果。 “這招叫‘美人掀裙’,怎麼樣?省力吧?” 金王玉欣喜笑道:“我最喜歡這招了,練會它,還怕妖人多會逃。” 他立即耍起來,但卻玩笑意味居多。 君小心該笑一聲,往他行去,見他斜倚銅鏡於頂,立即伸腳踏去,把他壓在地上,欸欸痛叫:“放腳啊!我快被壓扁了。” “你也敢亂掀美人裙?呵呵!這招就叫烏龜壓頂,可憋死你了。” “不敢啦!以後我一定認真掀美人裙。” 君小心這才放腳,訕笑道;“認真給我掀吧!保證你有所收穫。” 金王玉苦癟地爬出銅鏡,苦笑道:“女人掀裙很認真地掀嗎?” “別掀錯人就好了。” 金王玉無奈,也勤練此招,反正不費力,多練何妨? 君小心耍著怪招,卻不敢絲毫亂來,那可要人命,心想這幾招總還差那麼一點快速,感覺上終不能製住妖人身法,自己功力不夠,自不可能要出外公所說會轉彎的光束,只好經盡腦汁,再創新招。 終於被他想出妙招,欣喜道:“有啦!咱們把銅鏡如木支頂盤一般轉著,和耍盤特技一般,自能運用自如。” 他將銅鏡以單手頂起,覺得甚重,卻還是撐下,然後想轉換方向,卻因銅鏡過重而砸往地面。 金王玉瞧得直皺眉,要是撐不了,豈不把頭給砸了?他開始祈禱君小心別練成功。 然而君小心確實認為這方法有效,足足練了一個時辰,弄得滿頭大汗,終也將銅鏡撐起打轉,只要左手在旁護盤,已不易掉落。 他呵呵笑起:“這招叫‘美人撐傘’,用處可大了。” 金王玉滿臉苦容:“我可能撐不了多久。” 他還是試著做,卻因身形較小,雙手不長,時而被壓得欸欸痛叫,十分狼狽。 君小心無奈:“你先兩手轉,等抓了重心。再換單手.否則撐傘不成,變得戴大斗笠。” 金王玉這才解脫壓腦之苦,然而雙手撐久了,也夠他受了。 此後幾天,他想到練此招,即已心頭害怕,滿臉苦容。 君小心一方面得力於功力增高不少,一方面確實認真苦練,此時已能將“美人撐傘”靈活運用,那銅鏡如粘在手上般,轉東見西,始終不脫落,抓著巧動,不但重量減輕許多,更如蝴蝶展翅般輕盈拒掠,無向不達,無角不至。 他還想及特技團用腳轉盤,現在也用上了。他突然發現兩腳力道要比雙手大得多,耍起來更輕鬆,只是靈活度有待加強,然而手腳並用,也該耍得暢若流水。 他終於有信心開始引擊光束。 瞧向愁眉苦臉的金王玉,邪邪一笑:“你覺得撐傘辛苦嗎?” 金王玉苦笑:“我人小,手短,練來很辛苦,我看練三招也夠了,第四招等我功力加高時再練如何?” “當然可以。” “太好了。” 金王玉丟下銅鏡,坐往地上猛擦汗,一切似乎都已解脫。 君小心卻笑得更邪,讓人聽起來,甚是不舒服。 金王玉見狀,心頭又發毛,驚懼道:“老大,你該不會又出什麼鬼點子吧? ” “不是鬼點子,而是不能廢了功夫,為了除去妖人,你得多下一點功夫。” “你到底要我做何事?練何功?”“躲功。” “躲功?這也要練?”“待會兒你就知道該不該練了。” “怎麼練?”“你只要在四處亂跑,別超出五十丈方圓即可。” 金王玉往四周瞧去.除了一大片秋菊之外,還有古岩、小山、玉松……等可拽住,立即欣笑:“這簡單,保證你找不著。” 躍躍欲試地跳往菊園,似已解脫,然而一翻身,又見君小心邪笑仍不斷,心想不對,他豈會平白無故要自己練躲功? 他憂心問道:“老大你要我練躲功,那你練什麼?” “轟動!”“這又是什麼功?” 突見君小心撥動天雷鏡八刻劃,嚇得面無血色:“老大你要轟我?” 君小心呵呵笑道:“放心,照我外公指示,天雷鏡威力,乃以劈撞陰陽眼的輕重,分別產生強弱不一光束,我會小力輕拍,縱使轟著你,也只是稍稍陣痛而已。” “這不行,肉身豈能擋得了?” “陰不絕不是受了一擊,還活得很開心?” “他卻臉黑黑。” “放心,我不會出手那麼重。” “我不要。” “你還是躲吧!” 君小心突然擊向天雷鏡,往他轟去,光束過處,親得花圃一片爛碎。 金王玉嚇得臉色鐵青,沒命往外逃:“救命啊!殺人啦!” 君小心看他想逃走。更大光來轟擊,砰然一響,前頭一棵腰粗玉松被轟得稀爛,山峰為之抖動,威力加強不少。 “你敢逃?我轟斷你狗腿!” 金王玉沒命又奔回來,嚇得失魂:“老大繞命啊!我不敢了。” 他有若受驚小孩,四處亂躥,似已失心。 君小心呵呵笑起:“對嘛!逃得快即沒事,有何好怕?” 一招“美人蓋大印”,轟得金王玉如被俄虎追趕,死命亂逃,吃奶力氣都用出來。 轟了幾鏡.君小心擔覺“美人蓋大印”、“美人洗鍋”,較為簡單,並無技術可言,而“美人掀裙”又是易攻為守的招式,還是練那把“美人掀裙“。 一手轉銅鏡,另一手又要撞陰阻眼,委時不順,顯得蹩手,攻擊速度也放慢下來。 金王玉得以喘息,早嚇得滿身大汗,直呼要命,眼看君小心耍得不靈活,想照到自己並不容易,一時報復之心已起,喝噸道:“只要你耍此招,我才不怕你!就是站著,你也轟不著!” 瞧得君小心無法捏準頭,兢兢戰戰之中也想擺威風,立於上邊石梯口,不過還是做著準備躲避之動作。 君小心也是不認輸:“好,轟不到你,換你當老大!” 轉著銅鏡,不停轟去,卻因銅鏡移得過快,方向一閃即變,很難抓得準頭,幾鏡轟來,全偏得遠。金王玉已呵呵笑起,大有戲弄之態。 “你笑吧!非轟著你不可!” 君小心臨時生智,不再轉如陀螺,面改成一轉一頓停,如時鐘擺動,機械式地猛轉猛停,如此一來,有了頓住方向,轟來較為準確,招式也能連貫,就只試了兩次,一轟左,一轟右,第三次光束終於轟中金王玉,他欸呀一聲,被撞起身軀,跳摔四五階石梯,頭髮已焦得發直。 “我的媽呀!救命吶……” 金王玉哪敢再耍帥,和先前一樣,落荒直逃。 君小心有意試技巧,轟得甚是專心,銅鏡不停逼著金王玉轉,他往東,即轟東,他往西,即轟西,該是五轟中一次,但轟擊速度甚快,叭叭叭就已十數轟,金王玉感覺上好似擊中連連,嚇得直叫不玩了,卻沒人理會他。 再轟幾次,更是順手,君小心喝聲又起,現在不只轟人,還想趕人、擋人,轟向金王玉腳後跟,腦前頭,嚇得他更加驚弓之鳥,東躲西藏,一時梯毀、樹倒、花叢散,慘不忍睹。 七巧軒七位美女和孟瑤仙子以為出事,急忙趕來,見著此景,實是哭笑不得。 金王玉直叫救命,李孟瑤不忍,說道:“君兒,你就拿娘來試試,放了他吧!” 君小心威風凜凜道:“不行,我怎能向您下手,要是您的臉變黑了,那如何是好?” “你要手下留情啊!玉兒已受不了了。” 金王玉猛點頭,直叫仙子救人。 巧精靈說道:“光轟四邊也不是辦法,把花園都弄壞了,那妖人鑽在上空的,那你怎麼轟?” 君小心想了想,但覺有理,金王玉逃都沒命了,暗還有功力往上跳,就算飛上天,動作也不快,自無法跟妖人相比,娘的輕功不弱,用她來練,自該有效,只要自已把準頭置于她背後半尺,如此該不傷她才是。 君小心遂道:“好吧!娘您既然很有興趣,我就陪您玩幾招。” 李盂瑤含笑點頭,立即掠向空中,身如輕雪飄飛,煞是好看。 君小心寧神吸氣,放了金王玉,開始轟向她,那銅鏡靈活轉動,光束如珠玉落滿盤叭叭打出,一閃閃,映得天空一陣白一陣青。眾人感覺君小心技術竟然如此進步,光束急如驟雨,不禁替仙子捏了一把冷汗。 仙子輕功果然天下無雙,明明就要被照及,她猝然間一閃即避過,直如仙人幻影,不可捉摸。君小心終於覺得他娘不好惹,也不必再抓半尺距離,現在只要能沾上衣角已經不錯了。 一連半個時辰已過,君小心熟悉不少,不再停頓轟鏡,而是連串轟來,有若一條光帶緊緊跟追仙子,氣勢逼人,仙子不由驚心,更加小心應付。又過了半時辰,她已喘聲,雖未被擊著,卻顯得疲累。君小心不忍,始要她休息,她落地檢視,裙角多多少少也被轟焦,驚心中也為兒子功力進步而感到高興。 她不行了,君小心興頭仍在,遂轉向七位美女,要七人一起接受考驗。七人心想師父都不行了,她們哪敢當試驗品,兩相爭執結果,決定以七人拋石塊,君小心則轟之,如此方免去七人被轟噩運。 就此,君小心每天不斷苦練。 金王玉則在旁陪練,他整日心神不寧,因為每想到有時會被臨時叫去充當靶子,他就一個頭兩個大。 |
第四六章 多情恨
金玉人救走君小差之後,不敢回金玉樓,更不敢露臉江湖,她帶著君小差馭馬狂奔,一山奔走一山,來到一河邊方棄馬就行,背著君小差逆流而上,歷盡辛苦,方尋至一源頭飛瀑。她似乎曾來過,在飛瀑旁找到一石壁,裡頭有一被人工穿鑿之石洞,日久無人,掛滿蛛網,方行人,還有好媽嚇飛,外頭更是長草茂密,自是藏身佳地。 她放下君小差,整理一番,也割來軟草當床,讓君小差舒服躲下,然後又開始替他診傷。 君小差不停道謝,金玉人含羞直道沒關係。 治療三日,金玉人不值高深醫術,對輸功打穴也不陌生。三日下來,也替君小差打通受製穴道,恢復不少功力,然而對於藥物製功,她則束手無策。 君小差能起身行走,略運功力,已是感激不盡。金玉人見著有了效果,自是歡欣,不知怎麼,她倒覺得不希望君小差如此快復原,能終日廝守,不是更好嗎? 君小差並未發覺金玉人異樣感情,他心中早有佳人,又怎敢逾禮再忘她人。 金玉人只喜歡跟他在一起,幾日來無風波,她已邀君小差遊飛瀑,君小差自是答應。 兩人並肩行向飛瀑,見及此瀑高百丈,瀑面甚廣,水量卻不大,湧出頂端則已直直垂下,那線已斷,形成顆顆圓大水珠,又長又直排列而下,似如珍珠掛簾般,若有陽光投來,則水珠幻出七彩光芒,閃閃跳動,有若萬鬥金星傾瀉,煞是好看,落水處又如寒露敲空竹,略略作響,自然天籟,更扣人心弦。 君小差瞧得甚是人神。 金玉人含笑:“此瀑名為玉露聽香,水珠結如玉露,顆顆晶瑩,落水音如天音,愈聽愈痴,不自覺就沉入夢影中,如沐香浴,因而得名,公子認為呢?” 君小差含笑:“好一個不俗名字,不知是誰所取?” “不瞞公子,此瀑乃是我娘和我爹相遇地方,名字亦是我娘所取,小時我曾隨娘來了兩三次,長大後就沒來了,在情急之下突又想起此地.才將公子帶來此。” “多謝姑娘相救。” “不必客氣,你認為這名字取得如何?” “使人動聽,令堂該是風雅之人。 “我娘年輕時,也有才女之稱,來,我帶你走向瀑布下方。” 金玉人含羞拉著君小差右手,往水潭左邊岩石擦去,換腳幾次。已轉入飛瀑裡層,君小差始發現裏邊岩石內凹,正可容人避身,此處常年水花濺濕,青苔不少,最出色卻是流落四處蘭花開得朵朵爭艷,談香四溢,更讓人心曠神怡。 君小差更能體會出那“玉露聽香”四字含意。 再往下望,那水珍珠更形亮麗,顆顆規則下滑,映著陽光。映著碧青潭水,上邊若水晶,落往下邊則變成碧玉般清亮,原色變幻自然而新奇,讓人不由更為動心。 君小差喃喃念來:“恐怕只有此景能比得上李白的水晶簾了……” 金玉人含笑:“你不妨也作首詩,留此佳景如何?” “我怎能跟李仙人比?”君小差稍窘。 “沒關係,是怡情,又非弄文,你就作吧!” “我試試看。” 君小差四處凝去,想求得靈感,不久已念道: “簾簾珍珠玉露長,靈泉清音吐幽芳,珠簾半卷凝睜處,猶見佳人靜聽春。 ” 金玉人聞言已含情一笑:“公子果然才智無雙,妾身佩服之極。” 君小差窘笑:“如姑娘說,只是怡情,談不上佳作,見笑了。” “不會的,我很喜歡它。” 金玉人喃喃念著,尤其是後半句“珠市半卷凝陣處.猶見佳人流聽香”,更讓她心動,要是他能如此傳神瞧著自己,那將讓人更心動了。 兩人逛完裏邊,已退回水潭旁。 此時天空現烏雲,似將下雨,君小差不禁有所感言:“不知弟弟生死如何… …” 他懷念著弟弟落入深淵,雖知他未必死去,卻怕兇多吉少。 金玉人見他感傷,一時也不敢再說些風花雪月之事,安慰道:“你弟弟一身邪怪,運氣也不差,該不會有何性命危險才是。” 君小差默然不語,她的話並未起多大作用。 金玉人心頭也沉下來,說道:“你的傷勢未復,並不適合救人,再等幾天如何?” “要等多久呢?” 金玉人道:“不如我下山一趟,打聽消息,順便求得解藥。” “多謝姑娘……這毒並不嚴重,該可解去……” 君小差自幼跟在陰不救身邊,對藥物亦有所涉獵,他覺得武功既然能恢復些許,藥效可能已退去不少,相信不久即可解去。 金玉人問道:“你知道解此藥的方法?” “不清楚,不過照此看來,藥效已退,只要再找些解毒草,相信可以解去才對。” 金玉人欣喜:“咱們現在就去找如何?” “恐怕會下雨,姑娘……” “別管我,治你傷要緊。” 君小差感激一笑,終也同意。 金玉人含笑領在前頭,兩人已在山林尋去,希望能尋回解毒良藥。 天空烏雲湧出,終於同出雷電,轟隆隆陣響不停,細雨淋灑山林,打得林葉嗦嗦作響,衷鳥為之輕鳴,語調甚是幽怨。 金玉人、君小差已被淋濕,金玉人卻滿心歡喜,畢竟有情人在身旁,任何大風大雨,似乎都不能澆熄心頭那溫馨火花。 君小差不忍,採來大竿葉遮向她身軀,免得她被淋濕衣服貼向身軀而顯得窘態畢已。 金玉人也採一片更大竿葉讓他遮雨,兩人含笑並肩而行,有若小情人。 尋了一座山頭,也找來幾樣藥材,有鮮草、嫩藤、山果,金玉人瞧不懂,不時詢問,君小差也一一詳盡說明,那份親,切感,更讓她深深痴醉。 尋得差不多,天色放暗,雨勢似不停,君小差正想準備返回之際,忽而有女人驚叫聲傳來。 君小差一凜:“有人受難?姑娘你先在此等我如何?我過去看看。” “你的傷……” “不礙事。” 君小差立即掠往發聲處,他雖恢復些許功力,但掠出輕功,速度並不會太慢,眨眼逝於叢林中。 金玉人猶豫一下,還是放心不了.也舉步追去。 君小差掠過一片槐木林,見著山腰有人晃動,叫聲姑娘,已掠過去。 那姑娘一身白農已濺滿污呢,她正和一頭山狼打鬥,山狼已被殺了數刀,還在做困獸之鬥。 君小差見狀,拾起石塊猛往山狼腦袋砸去,叭然一響,山狼本已受傷,禁不起重擊,已倒地殘喘。 那姑娘掠嚇中終得解脫險境,想道謝援手之人,習慣掠動披肩秀髮,回陣往君小差瞧去,這一瞧,兩人都愣住了。 君小差掠過:“會是你?小萍?” 那女子正是獨孤萍,卻不知她為何會落於此處。 獨孤萍突見心上人,先是任愣失神,突然叫聲小差,跌撞奔去,撲向君小差懷中,泣不成聲。 多少日子,多少折磨,從失望中又建立希望,從等待中又落於失望,她心頭早已柔腸寸斷,痛不欲生,那悲切、那折磨,此時全由淚水中演瀉出來。 君小差何嘗不是痛苦萬分,本已快將她娶過門,誰知卻好事多磨,把兩人拆得各分東西,無法以長相廝守,他心甚悲,也把獨孤萍摟得更緊。 然而金玉人呢? 她做夢都沒想到那人會是獨孤萍,更未想到君小差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兩相見面,即以淚洗面,深深擁抱,自己又算什麼呢?每以為他對自己亦有深情,暗自己逛佳景,說舊事,那治水之神殮妃事,更讓她一輩子難以忘懷。自己千辛萬苦將他救來這裡,他卻會不得擁摟一下,捨不得擁肩而行,卻如此大方地抱向別的女人? 她受不了,兩手抓得緊緊,唱唇發低牙關直打冷顫,兩眼卻瞪得更直,即是如何不敢相信的目光? 終於,她滾下淚水,拋下滿懷藥草,轉身飛奔把去,投奔幾步。泣聲也傳出。 任由無情冷雨淋掃,又怎能掃去她那悲悵心靈呢? 君小差哪有所覺,他早沉入深情交融中,雙唇深深吻得癡迷,蛇也似地擁纏一起,久久不能罷手,任由感情奔掠天地間。 終於一枯枝禁不了雨水打擊而斷落叭啦聲,才把兩人掠醒。 兩人還捨不得分開,雨中戀人,特別感人。 “小萍,你怎麼會在此?” “我爹又被抓走了。” “是誰抓的?” “那妖人。” “妖人?他怎麼會再找上你爹?” “不清楚……” “多久以前被抓?” “昨夜知更。” “當時情況如何?” “他一衝進來,就找到爹的房間,我們來不及攔人,他就走了,還怪叫著。 ” “看來他是專為你爹而去……” “我和娘跟哥哥急忙追出,他已奪得不見人影,只剩叫聲,我們只好一直追至此。” “你爹醒了?” “不算醒,有知覺但卻俊愣愣地。” “那怪物為何要捉他呢?” “我不知道……你弟弟呢?他可能知道怪物躲往何處。” 君小差較嘆:“他跌落萬丈深淵,生死不明。” “怎會如此?到底發生何事?” “就在三天前,他和妖人約戰霸王鼎,為了救我和父親,自毀岩面而墜入深淵。” 君小差大略把事情說了一遍。 獨孤萍怔仲不安:“他該會沒事,他一身本領……” “希望如此……別說他,你爹也急著要人幫忙。” “可是你有傷……” “我能放著你不管嗎?” 獨孤萍心頭湧來無限甜蜜,久久不能自製,雙臂拔得更緊了。 君小差愛意有加撫著她秀髮,深情再次流露。 忽而一陣急衝劃過草木之咻咻聲傳來。 “萍兒你在哪裡?” 獨孤夫人已趕來,她身形甚快,話聲方落,人已衝來。 “不好,是我娘,你快躲……” 獨孤萍沉醉中驚醒,驚惶失措地想推開君小差,要他躲入林中。 然而靠得如此之近,哪能躲得過夫人目光,她衝掠更急.忽見女兒跟君小差相擁一起,無名火冒然衝起。 “好一對狗男女!” 厲喝一聲,人已撲來。 君小差呆愣那裡,不知所措,獨孤萍已圍住他,急道:“娘你不能……” “讓開,讓娘殺了他!” “不!” 獨孤夫人可不管她,照樣衝來,左手一掃,把她掃落地面,怒罵該死,雙掌印向君小差胸口,打得他口吐鮮血,倒撞數丈遠,跌了一身泥,“你還敢勾引我女兒?納命來!” 獨孤夫人又自撲前,打得君小差滾滾撞撞,傷勢頗重,他地從未還手,甚至連吭一聲也沒有。 獨孤萍見狀,急出淚水:“不能打,不要打,娘,你會殺了他,不要,不行殺他……” 她已失神,為救君小差,竟然急衝向前,手中抓起方才殺死山狼利刀,往她娘左斜方面來。 夫人乍見閃光,驚心之下已避開,猝又見及是女兒出手,怒極反笑:“你好大膽子,為了狗男人,連娘你也敢殺?來啊!胸口在此,你殺啊!” 胸口猛送前,抵向女兒手中尖刀,厲笑不已。 獨孤萍全身發抖,淚水湧流:“娘,女兒不敢……” “不敢?還敢拿刀抵我胸口?” “娘,請您不要再傷害他,他會死的。” “我就是要他死,要他為第一當付出代價,要他為勾引我女兒付出代價,哈哈哈……” 一巴掌打得獨孤萍落地打滾,她再欺前。 獨孤萍哪能再讓君小差受傷害,沒命撲前,猛抱母親右腿,悲切叫著:“娘!你不能……” “放手,不然連你也殺了。” “不能,不放……”獨孤萍哭得更悲。 “不放,連你也殺了!” 獨孤夫人扭甩不斷,舉掌封下就往女兒身上落去,一落再落,她就是不放手。 君小差見狀,不知那來力氣,又自跌撞奔來:“夫人……別傷她。” “老娘要殺誰,你管不著……” 獨孤夫人瘋狂嘶吼,似哭又叫,雙掌亂打,就快失心。 亂掃中又把君小差給掃倒地面,獨孤萍驚叫撲向他,緊緊抱佐他,悲心如續:“娘,你要殺,就把我們兩人一起殺死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畜牲……” 獨孤夫人沒想到女兒竟會為了別人而背叛自己,已然怒火攻心,悲憤撞腦,身軀發顫,眼現淚光,雙掌高舉如俄虎撲學,厲吼中撲來,驀地踩滑泥地,撲掃地面,呃地一聲嘔出鮮血,想爬起掙扎,卻似悲憤過度又暈倒過去。 厲叫聲突然中斷,只剩雨絲嗦嗦淋來,氣氛格外顯得沉空寂。 君小差和獨孤萍本是閉眼準備等死,實文聞及一片寂靜,張眼一瞧,始知獨孤玉香已倒地。 獨孤萍急叫一聲娘,又往母親撲去.將她扶在懷中,不停搖動,想喚醒她。 獨孤玉香卻口吐白沫和著污血,弄得蒙臉白紗全是污血臟泥,獨孤萍不忍,將紗巾解下,露出滿臉殷紅疤痕,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一塊死肉,甚是可驚,獨孤萍小心翼翼替她擦去紅沫污物,淚水直流。 君小差見她臉容,長嘆不已,傷得如此,難怪她心性變得如此戾張。 獨孤玉香被喚醒後,兩眼張開,空空洞洞,未見的厲,出奇的平臥,反應似乎反常。 獨孤萍見她醒來,悲切中也因出一絲欣慰:“娘,你好些了沒有?” 身軀遮去她眼光,左手暗擺,要君小差快躲開,小差會意,移向林樹後方,暫時隱去。 獨孤玉香瞧向女兒,竟然一臉茫然:“你……是誰?” “娘,你怎麼了?” “誰是你娘?你是誰?” 獨孤玉香掙脫女兒胸懷坐起,懷著敵意不安地反瞧女兒。 如此反應可嚇壞了獨孤萍,難道母親當真得了失心症,忘去一切事情? “娘,我是你女兒小萍啊!” “小萍?小萍是誰?我是誰?怎會在這裡?” 獨孤萍聞言,淚水又流,她終於認定母親失去記憶,忘掉了一切,悲心又起,想撲擁她。 “你是我娘,我是你女兒啊!” “別過來,我不認得你!”獨孤玉香突然一掌將她逼開,恐懼地退開:“再邁過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架勢一擺,已想迎敵。 “娘,你怎可如此?天啊……還我娘來……” 獨孤萍失魂悲切地又想追近,獨孤玉香喝叫,封出一掌,立即驚僅轉身逃逸,獨孤萍大驚:“快攔住我娘,別讓她逃了。” 君小差受傷場重,哪能追得夫人.只能拿起石塊當暗器打出,卻因力道不足,擊中她,卻製不了,她只微微顫晃,又自奔逃。 獨孤萍見狀,顧不了自己傷勢,也躍身追去,切聲急叫,然而卻愈追愈選,更哭得厲害。 忽而獨孤星已聞聲趕來,驚問何事,獨孤萍如見救星,急道:“娘得了失心症,記憶全失,快制使她……” 獨孤星驚惶失色,來不及問是何原因,已飛追母親。 獨孤萍轉向君小差,淚雨交流:“小差,我們可能不能在一起了。” 想及母親為自己得了失心症,她哪敢再給母親刺激?然而要她就此割捨心愛的人,她怎捨得,卻又不得不如何,痛心絞碎,泣不成聲,雙手遮臉,傷心逃去。 君小差默然愣在那裡,他更想得此失心症,把這一切痛苦給忘去,然而事實卻如此緊緊咬人不放,獨孤萍終於走了。將來又如此呢?他心如萬蟻啃食,仰臉向天,讓千針萬線冷雨澆淋,多麼希望它能澆去沉幻,亦或是化成利針,把自己刺得百孔千瘡,斃命當場,那什麼也不用想了。 他內心沉吼,獨孤家的悲事,似乎全是君家所造成。 不行,他得為獨孤家付出一點代價,他必須尋回獨抓放,替君家償債。 而愈下愈大,他忍不了,也嘯吼山林,想嘯出心中悲憤。 他終於清醒過來,四處已無人聲,只流雨聲不斷,還有那沉沉的哀鳥鳴。 他想了金玉人。 “奇怪,她怎會沒來?” 勉強地爬起身軀,往回路尋去,人未找著。卻發現她丟下的藥草,心中又如刀割,金玉人恐怕已瞧及自己和獨孤萍之事,她含恨走了,自己雖對她一向相敬如賓,難道她也如此癡情? 他不敢再想,拾起藥草,不必搗碎,就此送入口中咬嚼,酸苦澀辣通通都來,他全部往肚子裡吞,就像人世間感情,全部給吞去吧! 金玉人走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他想到還有獨孤放欲尋,遂在雨中茫無目標走著,說是尋人,不如說是為逃避一切麵躲藏吧! 從天明走至天黑,再從天黑走至天明,雨停了,陽光透來,雨後山林顯得特別蒼翠,君小差卻更樵悻了。 他不知走過多少山林,不知走向何方,只知往更深更遠山區行去。 為了只想找尋獨孤放。 忽而,一條人影掠來,長須稍斑,飄逸如書生俠客。更讓人料想不到,他竟會是被妖人擄去的獨孤放。 他發現有人受傷亂行,已趕過來。 君小差見著他,似曾相識,卻不敢認人,呆立當場。 獨孤放一如常人,含笑道:“少俠你受傷不輕,讓老夫替你瞧瞧如何?” “多謝前輩。” 君小差也未拒絕,獨孤放頻頻點頭:“少俠豪氣隱生,自居江湖豪士,不知如何尊稱?” “在下君小差,默默無聞。” “無聞並非表示泛泛之輩,你該是前途無量之人,老夫自認不會看走眼。” 滿是信心笑容,他已替君小差治傷,並要其坐下。 君小差感激道:“多謝前輩相助,不知您又如何稱呼?” “老夫獨孤放,乃是七音城主人。” 這“獨孤放”三字有若晴天霹雷,打得君小差蹦跳起來,失魂落魄地往他瞧去。 “前輩當真是獨孤放?” “是明!少俠識得老夫。” “你……呵呵……太不可能了……“ 君小差驚極反笑,被妖人所擒,讓人遍導不著的他,如今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還那麼完好無卻?根本不像是受困之人。 獨抓放不解:“少俠有何奇怪之處?為何如此驚奇?” “不瞞前輩,若是你真的是城主,我就是找你而來。” “找我?你為何找我?” “為你家人。” “他們也在找我?” 君小差疑惑:“前輩難道不知自己已被妖人所擒?” 獨孤放在考慮是否要告訴這位年輕人,但想及他已問此問題,該知七音域之事,遂點頭:“老夫確實曾被妖人捉去。” “這就是了,你家人當然要找你。” “事隔那麼久,她們還如此關心?” “哪有多久,只隔一天而已。” “一天?” 現在換獨孤放吃驚了。 君小差點頭:“不錯,昨天在下才跟令媛分手……”忽而想及他在今日之前,完全昏迷不適,自不知此事了,遂又道;“前輩可能不知,你有一段時間是被妖人用冰棺封住,而且已被救回放置在七音城,然後才又被妖人所奪走。” 獨孤放驚詫:“真有此事?” “這只是昨日之事。” 獨孤放不得不信了:“若真如此,那妖人豈會放我走?” “這正是在下所想問的,前輩不妨說說醒來時候的情形?” “老夫以前被他囚困,後來即失去記憶,想是你所說的被冰封,但是昨日醒來,仍發現自己在冰棺裡,那妖人在旁邊不斷嗚嗚叫著。我自不敢抗命,默然起身,立於一旁,以為他有任務要自己去辦。他則問我如何,我說很好,妖人忽而大笑,說我已經再生了。我驚心不已,以為他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結果卻完好如初,放心不少。妖人則說,我已再生,他也可以再生。我再詢問,方知他拿我做再生實驗,我既然未被冰凍身亡,表示他方法已成功,後來他就放我走了,只叫著再生再生,想是實驗成功,大為高興所致。” 君小差道:“這麼說,妖人也有死亡的天年?否則他為何要做此實驗?” “不清楚,老夫對他仍是謎,能逃出他魔掌,已是萬幸。”獨孤放輕嘆,甩甩手:“不談他了,我替你治傷,你已是新傷加舊傷,不治不行。” 說著很很快又曾君小差把脈,君小差卻內心怦怦亂隊,他會是獨孤萍父親,自和家父有仇,若被他知道,不知又會如何對待自己。 由不得他多想,獨孤放道:“六脈全傷,重得很,跟老夫回七音城治療如何?” “不了……” “客氣什麼,你能為獨孤家人尋得老夫,老夫怎能不治好作的傷?走吧!” 獨孤放甚是堅持,君小差推託不易,半被要脅地抱著走了。心下暗道,既然推不了,就走一趟七音城,也好瞧瞧獨孤萍和姑娘,以後事就定一步其一步吧! 獨孤放對地形知之甚詳,轉轉掠掠,不到傍晚七音城已在望,他甚是欣喜,仰天長嘯,音律渾厚,震得四面山體抖動,回音不絕。 他終於登入七青城.除了大門已毀,裡頭景物依舊,久別重逢,格外開心。 他喚了幾聲,並未有人回答,送又奔入後院,方知兒子妻女尚未回來,君小差暗暗噓了口氣。 人既未回,獨孤放只好先替君小差療傷,運功替他扶脈,又發現他中有輕微毒藥,找來七青城靈丹,要他服下,催化一陣,君小差終覺胸口那切悶氣已除,舒泰不少,功力也漸漸恢復。 治傷完畢,獨孤放久未撫琴,見著醉仙琴晶紅帶情,一時手癢。立即連琴架搬至前院廣場,大擺架勢彈起音調。 那音奔騰衝掠,雄雄逼來,如萬馬馳騁一望無限草原,追掠高吭,氣勢萬千,足以舒展他十數年來鬱悶之氣。氣勢越來越雄渾,奔騰如浪,一波波衝向四面八方,似見得群群奔馬蹄浪而來,衝向四處山峰,洩往八方天地間,讓人血氣為之奔騰。 君小差不禁暗自叫好,如此氣勢,恐怕天下只有他才能彈得出來。 獨孤放正彈得起興。 驀然,獨孤星和獨孤萍,扶著失神的母親已慌張趕回。 他倆為顧及母親,不敢走得太快,然而在半途中,忽聞如此澎湃琴音,實是絕世高手所彈,除了父親之外,他們不知天下還有誰俱此能耐。但兩人怎敢想及會是被捉父親又回來了?還以為另有高手,而且聲音又是發自七音城,驚心之下,方昏快速趕回。 獨孤萍一眼瞧及君小差,已是驚訝,又見彈琴者竟然是自己父親,更是驚詫,和哥哥驚叫著,愣在那裡。 獨孤放久未見兒女,並未認得兩人,怔愕瞧著兩人。 君小差道:“前輩,他們即是你兒子和女兒,蒙臉巾的是夫人。” 獨孤放兩眼含淚,已起身招手:“過來,讓爹瞧瞧。” 兄妹倆還是愣在那裡,不敢相信三日前一分手,父親竟然好好的回來了。 獨孤萍怔然問道:“君少俠,是你找我爹回來的?” 君小差額首:“他真是你爹,別猶豫了。” 獨孤萍淚水滲流,無數淒慘中,終有一事讓人欣慰。 “星兒,萍兒,過來吧!讓爹瞧瞧。” 聲音親切,聽得兩兄妹激情萬分,二十年分別,此時終於相聚了,不是像前幾天毫無知覺的相認,而是親親切切,能互相關懷地相認。 “爹,您終於醒來了……” 獨孤萍撲向父親,泣聲不止,二十年未享受父親,如今全得到了。 獨孤星亦走前含淚叫爹,他較年長,不敢撲身,一時童年回憶全湧向心頭,那是如此快樂的啊! 獨孤放深情地拍拍他肩頭:“苦了你,爹虧待你們太多了。” “爹,您也受了不少辛苦。”湧現無限親情,從凝目、拍肩、撫頭中交融著,又豈是言語所能訴盡? 隨後,獨孤放方注意到妻子,她蒙巾半臉,只露怔呆眼神,分別已久,獨孤放滾而有些情倍。 “玉香……” 夫人露出懼意:“你是誰?” “夫人……你不認得我了?” 獨孤萍道:“爹,娘已失去已往記憶。” “當真?” “嗯……” “有多久了?” “就在您第二次被抓去時……” 獨孤萍瞧往君小差,欲言又止,她豈能現在說出此事呢?君小差稍低頭,顯得愧疚不安。 獨孤星雖未間及妹妹此事如何發生,但見及妹妹被母親打得一身是傷,他也猜出大概。然而他和君小差相處半年之久,對他文思武功素來敬仰,兩人亦相處融洽,又怎好再責怪於他,尤其他現在又把父親給找回來。 他也沒說出是何原因。 獨孤放嘆息:“我獨孤放何德何能,竟然要你為我受此折磨?” 想伸手去扶夫人臉容,卻被夫人給斥開:“你是誰?敢對我動手動腳!” 獨孤放輕嘆:“夫人不認得我了?” “誰是你夫人?走開!” 獨孤放看她失心頗重,遂點她睡穴,讓她暈倒,說道:“把她扶進去吧!爹會設法將她弄醒。” 獨孤星遂把母親扶向後院,獨孤放嘆聲中也跟著進去。 場中只剩君小差和獨孤萍,經過母親失心一事,獨孤萍心靈又回然多了。 她切聲道:”多謝你把我爹尋回……” 君小差想笑,卻有點僵:“是他找到我的。”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謝你。”君小差默然不語。“你……裏邊坐吧!” “不了,我還是走的好……” 獨孤萍不敢再留人,心痛如刀割。或許這一別今後恐怕永遠也無法再互訴衷情了。 “對不起,對你娘之事……我會請爺爺替她醫治……” 君小差終於黯然神傷走了,他腳步艱辛沉重,每踏一步,即若心口被激一刀,多麼希望獨孤萍能開口留人,卻又不敢接受。 獨孤萍愣然果立,連頭都不敢轉回,她心已碎,肝腸寸斷,心愛之人就此離去,她卻不敢留人,甚至連送別都不敢,那腳步聲每踩一步,就似控刀踩在她心坎上,踩得她千刀剮,血淋淋,碎爛爛。 她滴的是血,已無淚。 那腳步聲已走遠,已消失…… 她已咬破嘴唇,飛奔地衝向大門,遠遠瞧著君小差背影,她十指深陷門柱,抓出血痕,嘴巴咬得門柱緊緊。 孤雁哀鳴,似在悲泣,老天為何無情? |
第四七章 神秘計劃
勤練一月,君小心武功已然甚有進步,尤其是銅鏡招式,更耍得他出神入化,一月下來,可轟得七巧軒七位美女花容失色,寢食難安。金王玉更不必說,除了臉手瞧得見的地方以外,其它部分可說體無完膚,尤其後來,君小心特別偏愛臀部,轟得他如猴兒紅屁股,連坐椅子都得叫痛,不過他卻因而躲功大進,普通暗器可傷不了他。 練功場方圓五十丈所有花草樹木,土堆石梯,全被摧毀,泥土巴波翻松三尺深,君小心得意洋洋,說此土地將來種地瓜,保證甜又大。七巧美女青言堂堂七巧軒還種地瓜?君小心卻說他將來著競選爭得掌門人,就該她們下田種地瓜,那七位美女聽得心發毛,便是任何情況下也不肯投他一票。君小心卻信心十足,卻不知他欲如何戰勝?打聽之下,方知他打算廣收門徒,增加票源,如此又讓七位美女擔心了,處心積慮想制止這件事。 然而現在他卻對此事沒興趣,他只想趁早宰了白衣妖人。 今日一早,他覺得功夫已練得差不多,遂找向月下聽濤,想下山收拾妖人。 李孟瑤也把七位美女找來,同聚一堂,共同商量。 君小心卻道:“不必商量,把妖人引出來殺了,不就成了?” 巧精靈道:“師父不是要商量此事,乃是如何救出被囚在金玉樓的第一當和你爺爺。” “這更不必商量。” 眾美女和李孟瑤一愣,他又有何鬼主意? 君小心笑的甚是促狹:“金玉樓是小金蛋的,叫他回家叫兩聲,他們不就把人放出來了?” 眾美女一怔之後,已然笑起,斥責君小心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李孟瑤對這兒子實在愛之入骨,然而不責備又交代不了,可惜她的責備最嚴重也只是瞄眼冷聲說道:“下次不行如此。”這哪能對君小心產生效果?他自是放口大張,有什麼吃什麼,有什麼說什麼,混得自在逍遙。 金王玉急急說道:“我不行,我叫不動他們。” 君小心明眼:“你是哈巴狗?還是無牙狗?叫不動他們?” “我什麼狗也不是,我是人!” “是人怎會叫不動?” “他們全都是惡人,我這好人當然叫不動了,呵呵……”想到了好理由,金王玉不由呵呵笑起。 君小心笑的更謔:“還說不是狗,你沒聽過狗怕惡人?難怪你叫不動,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叫一聲。” 金王玉言詞忽而被套住,一時無言以對,只好於窘笑著:“就算是狗,我也是好狗,最忠實的狗,永遠跟在你身邊。呵呵……” 他又想到這馬屁拍得不錯,該能化慶氣為祥和。 君小心果然笑的開心:“其實你若真如此,更該叫了,因為狗仗人勢,我這麼威風,你豈能不叫?不過著在你馬屁狗的分上,叫得好聽也就算啦!” 金王玉欣笑:“等你回去,有人可仗,我再叫也不遲。” “呵呵!說你馬屁狗,你還真會拍。” 金王玉也笑得開心;“我以拍馬屁為光榮。” “呵呵!實是稀有動物,不簡單。” 巧多情瞇起瞇瞇眼,笑道:“小心呀!你笑的好迷人,真叫人心動啊!你才是稀有動物哩!” 君小心道:“你也不差,一對瞇瞇眼,更迷死人了!” “那你該帶我們一起走啊!還有你哥哥要救呢!” “對不起,我哥哥已被人救走了,你只好去救我爺爺。” “他呀!也不錯啊!一代神醫,聽起來就讓人夠陶醉的呢!” 君小心拿她沒辦法:“我看全天下只有那妖怪才不致使你入迷吧?” “那妖怪也不錯啊!千變萬化,武功高強,實在讓人心動。” 君小心苦笑:“我完了,碰上了笑查某(瘋女人),還是交給小金蛋好了。 ” 金王玉急道:“我怎麼成,準被笑(瘋)死。” 巧多情瞇眼;“笑死總比哭死好,你就開心笑吧!” “我笑不出來,那是你的專利。” 巧多情呵呵笑著。 君小心瞄笑金王玉,訕笑道:“果然在笑(瘋)了。”兩人不願笑出聲音,和暗自笑抽了腸。 巧鳳凰道:“多情啊!在師父面前.還是少笑(瘋)為妙,要是師父把掌門交給小心,咱們就都得種地瓜去了。” 巧多情這才想到還有師父在場,方才是有些得意忘形,乾笑幾聲,瞧向李孟瑤:“師父見笑了,都是小心實在太迷人,使得我不能自製。” 李孟瑤不懂得那些話,慈祥道:“在家可以說,外頭就不行了,要是被人聽去你喜歡妖人,那是不好的。” 原來師父是掛心此事,巧多情窘笑兩聲:“師父教訓得是,徒兒不敢了。” 對師父慈祥和藹,巧多情只有尊敬,不敢亂開玩笑。 君小心也不忍,凜起心裡,說道:“娘,這件事還得先去探個明白,您不懂江湖胡亂事,所以還是留守這裡,一切交給我辦卻可。” “可是你人單勢孤,娘不放心。” “欸呀!又不是去攻擊,只是探聽消息,何況我混了十幾年,哪次不是獨來獨往,照樣安全得很。” 金王玉道;“現在再加上我鼎力相助,如虎添翼,更是萬無一失,何況是回我家,還有什麼好怕?” 君小心神秘一笑:“何況我早有神秘計劃了。” 李孟瑤驚道:“你已有計劃?” “嗯!您問鳳凰大姐就能明白。” 巧鳳凰洪手含笑道:“師父,小心他是有計劃,要徒兒七人當後盾,隨時出擊,始能出奇制勝,此情形較為複雜,待徒兒慢慢再告訴您。” 巧金銀笑道:“這是大計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將來一定讓師父參加。 ” 此事只有兩人知曉恨得五位妹妹眼睛直瞄,說是君小心太偏心。 君小心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還是少知道的好。” 巧千手瞄眼:“你敢說我們是小孩?” “不,我是說自己是小孩,所以自認不能知道。” “你卻知道了。” “你怎知道我知道了?” “你明明說神秘計劃是你計劃的。” “計劃跟知道有關係嗎?” 巧千手被他耍著玩,甚是有氣,斥道:“你敢耍我?”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且。” 巧千手還想發作。 巧鳳凰已說道:“四妹算啦!待會兒告訴你們便是,跟他爭,準會氣死,他是吃飽沒事做的那種人。” 巧千手再瞪幾眼也笑起來,笑君小心所做所為全是出乎常理而讓人想笑,笑自己竟也如此傻,找無賴鬥嘴。 她一笑,幾位姐妹也跟著苦笑。 君小心更是笑得促狹,一臉的陶醉樣:“還是鳳凰姐最了解我,我太感動了,真是我的知心。” 巧鳳凰輕笑:“你還是去跟你的小金蛋說吧!大姐不適合再當你的知心了。 ” “沒關係,我大小通吃。” “我可吃大不吃小。” “哇!那我只好死心啦!”君小心無奈,瞄向金王玉:“只好吃小的了。” 金王玉打趣道:“我是來者不拒,誰愛吃就讓他吃。” “去你的!”君小心猛敲他腦袋:“你是賣肉的是不是?逢人就送吃。” 金王玉被打得頭是腦漲,卻笑聲不斷。 七位美女和李孟瑤也被這對寶逗得笑不合口。 君小心笑了幾聲,把話題轉回說道:“娘您就配合神秘計劃,我和小金蛋先去探聽消息如何?” 李孟瑤想及愛子欲走,心情為之沉重,輕嘆:“好吧!你要小心照顧自己。 ” “娘,我不小心,誰才叫小心?所以您大可放心,我走啦!再見!” 李孟瑤想及兒子取名“小心”,竟也有所含意,又自出笑意。 隨後君小心背起天雷鏡,和金王玉已告別人人。李孟瑤和七位美女直送出情湖,方自返回,共同商討神秘大計劃。 卻不知這神秘計劃又如何? 當陰不絕在金王天領路之下,威風抵達金玉樓。 陰不絕立即設宴數百席,名為宴請歸降弟子,卻另有目的。 在廳堂宴席當中,極樂妖女並未參加,自己又逍遙去了。陰不絕自然坐上首席,他左邊則為金王超,右邊乃是萬殺,其旁則為華秋風。極樂宮就屬他們四位是元老,此時也最風光。 陰不絕狂態直笑,不停敬酒,那些人哪敢不敬,只好一杯杯不停喝下去,平日不喝者此時都快醉倒了,不得不運功將酒氣給退著,免得當眾出醜。 喝得正起興,陰不絕忽然哈哈大笑:“各位今日降眼極樂宮,老夫當然很高興,所以大肆酒宴招待,但是諸位為何降服,老夫也很清楚,乃是伯極樂宮太上上門,對老夫,只不過奉承罷了。這種事,老夫當然不能忍受,所以總得想個法子來讓諸位知道我的厲害,哈哈哈……” 此言一出群雄瞼色驟變,卻不敢動聲色,猜不出陰不絕將使出何種手段? 陰不絕大笑中又說道:“很簡單,我已在諸位杯中下毒,只要你們敢反抗,保證不出三個月即七孔流血,斃命當場。你們該知道我外號鬼菩薩,乃天下毒中至尊,我的毒藥,除了我師兄之外,天下無人能解,而師兄又在我手中,所以你們還是聽話來得好些。” 眾人握杯之手皆顫抖著,沒想到陰不絕會用這招,毒已入腔,又怎能再吐出來?就算吐得出水酒,恐怕毒性早流入血液之中。驚詫、驚懼、無奈之下,他們皆做了最壞打算,如此總比死在妖人手中來得好些。 陰不絕笑得更狂道:“相信了是不是?那是你們聰明,否則我當場就叫你們斃命,為了殺雞橄猴,我今天就拿在桌前的一名叛徒開刀,讓他們瞧瞧戒毒藥的厲害。” 這話說出,眾人更是驚駭,你望我,我望你,不如何人會是叛徒。 陰不絕狂渡中,慢慢地瞧尋每個人,被瞧者心神登時被阻,目光掃過,卻又直呼僥倖。尋機一圈,竟然都沒有中獎,他們不禁又開始擔心,陰不絕方才這掃眼,似乎只是作樣,叛徒還在人群之中。 陰不絕愈笑愈迫,手指突然指向華秋風:“你就是叛徒!”群雄為之噓氣。 華秋風做夢都沒想到,已被這老賊當成叛徒,駭聲道:“神醫您誤會了吧? 在下早投靠極樂宮,怎會是叛徒?” “你不是,誰才是?竟然趁我不注意時,騙萬殺出去報私仇,差點把萬殺毀了!” 華秋風臉色更變,這件事,他竟然知道了?駭極發抖道:“神醫誤會了,那是萬殺想找斷手,所以……” “住口!我是要你看好他,誰叫你帶他走?” “我……我……在下雖做錯了一些事,可是神醫看得出在下一片忠誠……” “我看不出,我只知道,不聽話,擅自主張,以逞私利,就是叛徒,現在是小錯,以後就大錯,所以你只有死!” “神醫饒命……” 陰不絕手指猛力戳出,華秋風登時叫饒命,想起身下跪,豈知身軀方起,霎時全身抽搐,體內如萬蟻啃食爬搔,又痛又癢,那痛癢似乎一直在增強,沒有極限。華秋風奈不住,叫嚷嘶吼,十指不斷往身上揪撕。那一條條血痕,一片片皮膚全被撕起來:那抽筋剝皮之痛,卻不及體內萬蟻啃食之痛。眨眼間,頭皮撕得精光,衣碎肉裂,渾似血人,骷髏白慘慘還掛血地暴露群雄眼前,這比妖人生吞活咽還嚇人。有人已作嘔,華秋風還在跳動,亂抓、亂撕。 陰不絕哈哈大笑:“這就是叛徒的下場,你們已見著了,以後要生要死,自行決定,三個月來此一次,老夫會將解藥奉上,逾期自己負責。為了不掃諸位酒興,萬殺,宰了他!” 萬殺聞言,登時伸手將旁邊抖顫倒地華秋風腦骨結抓破,內功一吸,將白沉沉掛血斑斑腦漿給吸出,猛往口中嚼去,又是一副駭人景象。 可憐華秋風一世風流,此時也落個剝皮撕肉,碎腦裂骨而亡,實是罪有應得。 幾名手下把他抬走,然而眾人瞧及此幕慘劇,再也沒胃D,可是又不得不喝,陪著陰不絕灌酒,心頭說不出噁心,然而又能如何? 好不容易酒席方散,群雄在允許下,已紛紛轉道回家,只剩金王天走不得,因為他家即在此。此種情景,他也十分無奈,還好金玉樓還算不小,陰不絕人手不多,總也落個清靜,否則這日子恐怕更難過了。 而那金王超則更肆狂妄,現在除了他爹,連金不二和金鷹也要管,弄得金玉樓上下莫不恨他入骨,他卻更獨斷獨行。 匆匆月餘已過。 金玉樓除了多住進百餘極樂宮高手,外表看來似乎很安靜,一往如昔。 君小心和金王玉雇了馬車,將天雷鏡藏于車中,花了幾天時間,也摸回金玉樓。 在郊區山林中,他已將馬車放行,留下天雷鏡藏藏于山。正想要探探金玉樓虛實,忽而覺得有腦波傳來。他心頭一凜! “會是哥哥?” 君小心立即運功搜去,果然發現哥哥也藏在暗處,心下大喜,立即和金王玉奔向右側竹林,方轉行百丈,已發現半山腰山藏林中,藏著一名衣衫破舊的年輕人。 君小心叫著哥哥已衝過去。 那人正是君小差,他發現弟弟,難得露出了笑容:“哥就知道你會安然無恙,近來好嗎?” “好,我見了娘,練來絕藝,準備找妖人報仇,倒是哥哥,一臉胡碴子,怎麼回事,落魄到這種地步?” 金王玉道:“你不是被姐姐救走?她呢?” “她走了……”君小差低聲輕嘆。 君小心問:“怎麼回事?出了問題?” “沒有……” “還說沒有?”君小心以用腦力攝去,頓時知道是怎麼回事,已認笑起:“為情所困,當然痛苦,不過也不是沒法子可解,咱們再上七音域求婚便是。” “不可能了,她娘為我而得了失心症,忘掉了開始。” “那更好啊!她再也阻止不了你和她女兒的婚事,這豈不是天意?” “可是小萍她心靈受了重創……” “欸呀!開導開導準沒事,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不但是她,她爹也回來了。” “七音城主醒了?” “嗯!他是被妖人再次抓去,封入冰棺中,不久就醒來,妖人並沒傷他,又把他放回來。也因為他被捉,才引得獨孤家人四處追查,我才會跟水萍再見面發生她娘失心一事。” 君小心但覺有趣:“那妖人何來同情心,也會放人生路?” “他似乎把城主拿來作實驗,冰入棺中,再讓他復活,說什麼城主已獲得再生,他也可以再生。然後就把城主放回來。” “奇怪,他又如何能再生?” “這個方法也只有妖人自己知道。” 君小心想不出,妖人再生秘密如何,只好打趣說道:“他想再生,想必已知道自己活不久,看來我們這一局是贏定了。” 君小差長嘆,滿臉胡渣,看來更形落魄,憂愁。 君小心拍拍他地肩頭,笑道:“哥,別洩氣嘛!我想那獨孤城主以前能和爹一起並肩作戰,想必已解去雙方仇隙,縱使仍有嫌隙,也沒達到那種水火不容地步,只要走一趟七音城,想必會有結果,何況我還要請城主幫忙,以琴音製住妖人,才好收拾。” 君小差心情較好些:“哥哥會安排自己,你別為我擔心,現在還是先救出爺爺和爹為重要。” “來都來了,當然要救,倒是那玉人美姑娘,現在如何了?” 金王玉攤攤手:“我看是失戀啦!失戀的人,總是很難找的。” 君小差輕嘆:“我對不起她,她可能發現我和小萍之事,所以就走了。” 君小心嘆息一笑:“女人真難對付。哥你也真是,不會一次娶兩個嗎?” “這……這……”君小差為之困窘。 金王玉呵呵笑起:“這是好方法,不過另有一個更好方法,那就是老大換你娶我姐姐,豈不兩全其美。” 君小心斥笑:“去你的!你姐姐大我五、六歲,娶她來當什麼?當娘啊?真是!” 響頭猛打,逼得金王玉頓時逃開,遂笑個不停:“感情事很難說,說不定奇蹟出現,一切又都圓滿解決啦!” 君小心腦眼,斥笑道:“奇蹟出現再說,你現在亂說,逼得你姐姐無臉見人,她會去出家,到時你再怎麼粉和尚,恐怕也求她不回了。” 金王玉登時覺得事態不輕,再也不敢亂說,乾笑著直說奇蹟會來臨,卻不知何時才會來臨。 君小心無暇回他抬槓,瞧著金玉樓,問道:“哥哥,你來多久了?” “一天不到。” “看出什麼?” “沒有,似乎很平靜。” 君小心沉吟半晌,說道:“我和小金蛋先進去探探虛實,如果有妖人,我會放綠煙火,你到左側百丈林中有兩顆大松中抬出天雷鏡,先放幾轟,嚇嚇妖人,再追過來。若是我救出爹和爺爺。你只要在外頭接應即可。” 君小差點頭:“你去吧!小心些。” 君小心這才和金王玉漸漸摸向金玉樓。他們發現衛兵仍是金玉樓的人,甚是不解,難道極樂宮就沒派高手來此?兩人仍不敢走正門,還是鑽小洞。 方進入金玉樓,大白天,傳出的竟是飲酒作樂聲。三殿七宮、十二樓全都鬧鬨哄,若趕集市場。 金王玉直皺眉癟笑:“為何會變得如此?跟洛陽的天香院差不多。” 君小心笑道:“要是傳出去,金玉樓變成全國最大妓院,不笑掉江湖大牙才怪!” 金王玉苦笑:“實在沒辦法,還請無所不報多寫些好話,免得金玉樓從此變成妓院的代名詞。” “好吧!看在你是本報的一員分上,就把此事暫且封住。” “多謝老大手下留情,只不知那些極樂宮人,怎麼如此亂來?” “既是極樂,自是隨時享樂,他們在極樂官也是如此,到這裡,又怎能改呢?” 原來極樂妖女調來所有手下到此,有了金玉樓負責警戒安全,除了幾處較重要地區外,他們無事可做。又得到允許,或找來妓女,或臨時起意擄來女子,開始行樂,弄得洛陽城及附近居民個個心驚膽眺,而極樂宮弟子武功不弱,擄人又有技巧,絲毫不露痕跡,弄得居民以為妖怪出現,專找女人下手,家中有女者,早就要她逃走,以避災難。 金王玉道:“他們不管事,咱們也不必躲躲藏藏,先找我爹如何?” “不行,他受製於極樂宮,你若找他,會讓他為難,要是被極樂宮人發現,更不好。” “那先找誰?” “找我爹,有機會立即救人。” “他們可能被關,一定在地牢,咱們過去找找著。” 兩人遂往地牢方向行去,金王玉本想大大方方行走,但見君小心仍是躲藏,自己一時也不敢囂張,還是躲躲藏藏地摸路。轉過玉露宮,地牢已近。 兩人卻發現甚是沉靜,更奇怪,竟然一個守衛也沒有。 金王玉徵然:“會沒人?” 君小心道:“該不會,也許此地不尋常,他們躲了起來,我搜搜看。 他以超腦力搜向四周,當真一個人也沒有,不禁也起了疑惑。 “不可能啊!怎會把如此重要地方棄之不顧?” “也許他們把人關在另一個地方,咱們去是不去?” “來都來了,瞧瞧也好。” 兩人再次潛向地牢。 方靠近十丈,君小心已有了感應。“有人……” “是誰?”金王玉立即伏往地面。 “是女的……欸呀!是你姐姐。” “姐姐?她怎會被關在此?” “也許她助我哥哥之事被發現,所以被關,咱們快去救人。” 兩人立即潛往地牢,牢門已上鎖,君小心只好拿出匕首猛拔、亂撬.仍是弄不開,四處瞧瞧,仍未有人近來。他乾脆在附近找來棄置的鐵柵門,抽出鐵條,猛扳鎖鍊,始將它板斷,牢門終於打開。 金王玉一時高興,急往下衝,方至轉角處,忽有一白影衝出,短劍一閃光就耍刺向金王玉。 金王玉嚇得尖叫一聲。 那人竟也吃驚叫出聲音:“小弟?是你?” 金王玉更是高興,原來是姐姐金玉人,本以為找不到她,現在卻相逢了。 “姐你怎會在此?” “說來話長,快下來!” 金玉人把弟弟拉向牢房,裡頭放置簡單盟洗用具及衣衫,顯然她已住了不少日子。 “姐你怎麼了?” 金王玉看她如此憔悴,亦是十分不忍,好好閨房不住,要住在地牢? 金玉人輕嘆:“這裡變了,只有地牢最安全。” “你怕那些色鬼騷擾?” “他們騷擾過了,我還殺了兩人。” “爹難道管不了?還有哥哥?” “能顧得了多久?總不能寸步不離,那些色鬼簡直不要命,我還是躲在此地牢安全。” 金玉人輕嘆,似乎感觸良多。 金王玉不忍:“你怎麼不出去?” “去哪裡?天下之大,何處有我容身?” “姐姐你怎麼這麼消沉?”金王玉若有所悟:“你是不是為了君小心他哥哥?” “我沒有……欸!” “別否認啦!我早就碰上他,知道你的事了。” 金玉人激動:“他如何了?他怎麼說?” 金王玉瞄眼:“看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一提到他,你就那麼激動。” 金玉人撤臉微紅:“我只想知道他的傷好了沒有。” 金王玉笑道:“好啦!我們也商量了你的事,是我跟君老大在君小差面前商量的。結果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君小差和音水萍感情不錯,可是他也不願傷害你,所以有可能連你也一起娶了,另一種……呵呵……要等有緣份才能告訴你。 ” “什麼緣分?你快說。” 金王玉偷偷瞄向石梯上頭,未見君小心,始細聲說道:“偷偷告訴你是老大對你……” 話未說完,君小心超腦力攝來,害得他不能自製,自打嘴巴。 金玉人見狀,已知君小心早已來到,只是躲在外面,不知好麼,每想到他,心頭總是怦然心動,一股窘羞常常會纏據心頭,甚有一臉希冀與等待想跟他見面,她一直不願花心情去解釋此事,心想著能擺君小差在一起,不就可以擁有他可愛的弟弟了嗎? 君小心來了,她泛起窘羞,月餘情愁之苦,竟然不自覺地去了大半,她斥責弟弟胡言亂語,以掩窘態。 君小心已知她心情,本是想讓金王玉解決此事,方藏身不出,現在是藏不了了,只好裝笑走下石梯,瞧著金玉人,笑的更迷人:“大美人啊!別難過了,有我在,你還傷心什麼?” “誰傷心了?”金玉人羞斥。 “欸呀!你不傷心,我才傷心,那是著破紅塵,峨嵋派又多了一個尼姑,我可心不忍吶!” “誰又說要出家?” “沒有最好,對於我哥哥之事,你別緊張,一切還要有緣分,如果加上我,緣份更大了,你同意他同時娶你跟音水萍嗎?” 金玉人更是羞窘,斥道:“胡說什麼?我跟你哥哥還談不上這些。” “談不上也要未雨綢緞,我只是如此反應哥哥心情,一切還是由你決定,不過此事也得等個一年半載,所以你不必現在決定,也不必現在悲傷,知道嗎?” 金玉人瞪瞄君小心,雙目中,含帶幾許甜美和無奈,自己痛不欲生之情感之苦,被他三言兩語即說得心情好轉,更有甜蜜湧上心頭,對他,自己實在無辦法,窘羞中更見窘羞。猛一嘆氣,平息一番起伏心情,把窘羞給掩去,冷冷道:“以後事,以後再說,你們來此作啥?” 君小心笑瞇瞇道:“看你呀!” 金玉人又泛起紅暈:“看夠了沒有?” “一輩子也看不夠。” 金玉人又羞窘了,但她很快掩去,冷道:“看夠了還不快走!” “我們怎忍心讓你住牢房?要走一起走。” 君小心這番話,又打動了她心情,久無人關心,他總是在自己最需要任何東西時,適時付出。輕輕一嘆,金玉人道:“我只是暫時住在此,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人,所以在此等候,可是憑你們兩人,恐怕無法扳倒陰不絕。” 君小心道;“明的不能,只好來陰的啦!你知道他們被困在哪裡?” “好像是在王超的驚天樓,否則就在煉丹房。” “在你弟弟住處幹嘛?” “欸!你有所不知,王超投靠陰不絕門下,為的就是想得到你的超腦力,他甘心當替身,要讓陰不絕當試驗品,實在讓人無法料想。” 金王玉急道:“要是實驗失敗了,他豈不是和萬殺一樣,要死不活.疼痛不堪,還得吃人腦?” “可是他卻寧可冒險。” 君小心嘆笑:“金王超這種人倒是天下極品,我真服了他,為了自的,不擇手段,犧牲別人倒也罷了,他連自己都出賣,這已經不是狠毒了,而是鏽鬥(瘋子)混蛋了。” 金王玉恨道:“鏽鬥別人倒也罷了,連我的血,他都敢喝,實在誘得離譜。 ” 君小心道:“要是他弄成了,說不定還會吃你的腦呢!” 金王玉嘆道:“到時候,我也顧不得兄弟之情,把他給廢了,免得我坐立不安。” 君小心瞄眼一笑:“到時候,你是他對手嗎?” 金王玉乾笑:“我只要下令給老大你去辦即可了。” 君小心正經八百:“得令!俺現在就去收拾他。” 快步一跨,就想衝出地牢。 金王玉急道:“老大手下留情些,他雖壞,終是我哥哥,我可不願他死在我面前。” 君小心笑道:“放心!我先去修理他,給他幾個巴掌,把他給打醒。大美人你先忍耐些時候,等我收拾極樂宮門徒,再風風光光歡迎你出獄。” 金玉人淡然一笑:“你去吧!不必歡迎了,我自會照顧自己。” “那以後見啦!” 招招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離去,出了地牢,四處探尋,並未見著人影,兩人始放心游向驚天樓。 經過矮松林、相映潭、千里長橋,驚天樓已在望。 對此樓,君小心並不陌生,上次為教金王玉,就曾戀過此摟,三層樓塔,氣勢不錯,可惜住了個小癟三。 此樓三面面水,潛進不易,君小心見著並無極樂宮守衛,遂要金王玉領前,大步往驚天樓行去。 守衛已見著少樓主,甚至君小心,他們為之猶豫,金王超近日為討好陰不絕,對金玉樓上下,大肆兇威,弄得眾人忿怒在心頭,可是若放兩人過去要是出事,難免要掉頭。 幸好君小心給他們台階,方行前,就點了四人穴道,讓他們一睡無大事,睡醒時大不了被關半個月,總比掉頭好。 方進入樓廳,一陣藥味傳來,顯然金王超已開始接受手術,裏邊再無他人看守,君小心和金王玉直奔三樓。已見著寢室置有一張石床,還有許多藥瓶、器具,金王超躺在那裡,下身罩白布,光著上身,連頭毛也被剃光,他沉沉昏睡,似不醒人事。 金王玉細聲道:“他被宰了腦袋沒有?” 君小心超腦力攝去,發現他正在做夢,成為武林第一高手,接受天下人歡呼。 “呵呵!連做夢都忘不了要囂張,實是鏽鬥!” “這麼說,他還沒動手術?” “若動了,咱們來了他會不知道?” 金王玉稍安:“還好,要是他被換了腦袋,金玉樓將永無寧日。” 君小心笑道:“現在就能安寧?” 金王玉乾笑:“總比將來那種情況還好吧?” “那可不見得,說不定他跟萬殺一樣,痴癡呆呆,你們不就落個清靜?” “可是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更糟,我還是別冒險來得好些。” “那我就把他打醒啦!” 君小心兩巴掌括向金王超,打得他兩頰現指痕。 “起來啦!朝代變了,你還有心情做白日夢?” 金王超從夢中醒來,仍是昏昏沉沉的:“誰敢對本盟主如此無禮……” 小心笑道:“是盟主的仇人,所以也不必客氣啦!” 看他不醒,君小心從窗邊茶几提起那壺冰涼烏龍茶,往他臉上倒去,冰涼透心,金王超猝然驚醒,卻發現眼前多了一張最熟悉而最不想見到的臉。 他徵詫:“你是誰?” “仇家。” 金王超終於認出君小心:“是你?你沒死?”他想掙起,卻發現已被綁在石床上了,更是緊張。 君小心裝鬼臉:“我死啦……是來索命的……” 金王超斥叫:“你胡說,你明明活著!” “那你還鬼話連篇,欠揍是不是?”君小心一掌打得他哎哎大叫。 “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我的手就是喜歡打人,腦袋都敢讓人切開,還怕人打?” 叭叭又是兩巴掌,君小心打的甚是過癮。 金王玉也出手捆向哥哥,恨道:“這是打你啃我肉,喝我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金王超瘋狂厲吼:“我殺了你們!” 他想掙扎,卻被綁在石床,掙不起來。 君小心怕他吼得太大聲,抓來床上枕頭,壓住他嘴巴,輕輕笑道:“你不是要開腦嗎?我幫你開!” 拿起石床邊鋒利小刀,往金王超腦袋劃去,刀落見血痕,嚇得金王超蹦蹦亂抖,金王玉不敢再瞧,趕忙別過頭。 “看你威風到何時?再叫就切斷你的咽喉。” 拿開枕頭,金王超果然不敢再亂叫,兩眼快毗裂,恨不得將君小心給生吞活咽。 君小心冷喝:“說!你師父在哪裡?” 金王超閉口不答。 “媽的!不用刑,你是不肯說!” 君小心利刀猛往他眉心直直射來,那速度又急又快,若被射中,準會穿腦而亡。 金王超呢然尖叫,嚇得魂消魄散:“在石室……”想喊救命都來不及,已尿濕床,幸好蓋著白布,一時不會被發現。 金王玉聽哥哥急叫,遂轉身,乍見利刀往哥眉心射去,那還得了?急切想欄人:“老大不可……” 為時已過慢了,利刀已射入金王超眉心,兩兄弟同時尖叫。 奇蹟卻發生了,那刀尖利被皮面,就此頓住,只滲出些好血跡,原是君小心早將刀柄顫綁鋼繩,臨時又把利刀給拉住,演了一幕嚇破膽。 金王玉方噓一口氣,呵呵笑道;“老大功力真是爐火純青,連我都受不了你的誘惑而嚇出冷汗。” 君小心自得一笑:“嚇出汗還是小事,有的人已經……” 他往床下瞄,已發出嘟嘟落水聲。 金王玉已明白是怎麼回事。金王超卻惱羞成怒,厲聲:“有朝一日,我會叫你加倍奉還。” “那好啊!你要我的尿,要多少,我都會給你。” 金王玉竊笑,金王超恨得咬牙切齒。 君小心呵呵笑道:“好好的人不當,就要搞些鬼花樣,你也不想想.萬殺再厲害,還不是受著陰不絕的控制,你執迷不悟,終究會害了你自己,我沒時間跟你鬼扯,還是去做你的盟主大夢吧!” 他再次把金王超點倒,已和小金蛋往樓下走去。 金王玉啼啼笑道:“老大,你以前有沒有被嚇得拉尿?” “有啊!” “是誰?” “我爺爺。” “那……你這個記錄很不好哩,我就沒有。” “這有何不好,我覺得是件光榮的事。” “嚇得拉尿,還有光榮可言?” “你不信?” “非常不信。” “好,咱們來嚇嚇,看誰光榮。” 君小心把他拉往樓梯下,自己則站在上面,呵呵笑著:“你可以嚇了。”邊扯脫著褲帶。 金王玉驚詫:“你扯褲帶作啥?” “準備讓你嚇出水來啊!” “你在我上面,若流水,豈不淋到我頭上?” 君小心呵呵笑起:“如果你覺得那樣子比我光榮,我也認輸啦!” 金王玉癟笑著:“原來如此,老大真是有一套,連滲尿都威風凜凜。” “所以你以後千萬別亂嚇,免得我又得享受光榮。” “我自會小心,你是老大,所以應該走在前頭,請。” 金王玉經過此事,總覺得他在自己頭頂,有些怪怪地,還是躬身將他送在前頭好。君小心也大搖大擺晃過他,兩眼一瞄,好不神氣。 在此樓喊喊叫叫,竟也沒人前來?原是極樂宮弟子急於行樂,理不著金王超,金玉樓弟子又不願理他,乾脆裝作沒聽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第四八章 火龍珠
在無人攔阻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潛向金王超所說的石室 煉丹房。 方靠近,已發現幾名極樂宮守衛,君小心動想這下摸對路了。 那秘室正是以前金王天閉關練功之處,位於假山腹中,只有一道門可行。 守衛不少,想穿過他們,並不容易。 兩人躲在對面轉角竹叢中,觀察結果,有八名守衛看守。 金王玉細聲道;“怎麼辦?極樂宮的人,我可沒辦法對付。” 君小心也無其他辦法,輕輕一笑:“很久沒用超腦力援人,現在用用看效果如何,不知有無進步?” 他逐半蹲馬步,運起神功逼出超腦力,往八名守衛攝去。他自練得通天劫陰功口訣,又得母親指點,化去體內不少勁流,雖然未必神功大成,卻也進步不少,這一逼出超腦力,有若魔鬼施咒般,立即將八人攝得呆愣愣。 君小心弄笑:“你想要如何處置?” 金王玉瞧得好玩:“讓他們自相殘殺。” “好,殺!一刀斃命!” 君小心冷喝,只見那八人突然面對面,利劍舉起,雙雙對準對方咽喉,再喝一聲,那八支利劍竟然同時刺往對方咽喉,連叫都未叫一聲,長劃已穿出後頸,八人呈“人”字形架著,並未倒塌地上。 金王玉瞧得頭皮發麻:“好厲害的超腦力,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了。”隨又笑起:“這樣顯好了,待會兒叫他們全部出來,你再振住他們自相殘殺,不就一次通通解決?” 君小心笑道:“好啊!你去叫,剩下的事,留給我辦。” 全王玉登時僵了笑容,然後呼呼發笑:“我要是叫得動,就不必用到你啦!這計劃行不通,還是救人吧!” 兩人快步奔向八人,將他們藏於花叢中,方自潛向秘室中。 方進門,忽見萬殺擋在內面石室門前,他冷目注視君小心,大有反撲之意。 君小心暗自叫苦,忽覺萬殺超腦力攝來,他立即運功抵抗,甚至反擊,尖聲喝著:“陰不絕是你仇人。”萬殺開始抽搐,卻不相信,怒斥;“亂說…… 沒有此事……師父說沒有此事!” “他是你仇人,當然不會承認,你快醒來……” “不,你說謊!” 萬殺極力反擊,想以超腦力壓制君小心,兩目瞪得發直,他自服下不死丹功力大增,超腦力自然更顯出力。” 君小心也非省油之燈,他是先天具有此腦力,其威力早勝過萬殺,雖然萬殺功力增強,他也未見落後。眼看已無法善罷,只好速戰速決。將超腦力逼至極限,兩人已發抖。 “萬殺,想想你娘,想想你爹慘死情狀,再想想你師父那張劊子手的嘴臉,你是九陰之體,就是香月華的兒子,他就是兇手!” “不!不可能!” “不可能,我為何要讓你服下不死丹?那是你娘擁有的,自該還你。”“我不信,不信!” “你要相信,不要欺瞞自己!” “不!不……” 君小心不斷壓迫他母親慘死情況,身為人子,孰能無情。萬殺整個人已抽搐,青筋暴脹,雙手猛往腦袋抓去,狀極痛苦。 “萬殺你要信,不要認賊作父,除掉他!” “不,不要逼我,我頭好痛……” “不要逃避,這是事實!” 小心逼得更有力,萬殺反抗更強烈。君小心咬牙猛撐,甚至用上第二道內流。金王玉更插上一手,將內力輸向君小心,猝然超腦力更強勁授去,送的又全是萬殺母親被殺一幕慘劇。萬殺腦殼已滲血,他直叫痛,又按不住君小心逼此慘事,他終於按撩不住,厲吼:“不要逼我……” 雙手抓頭,猛往外衝,撞得金王玉和君小心東倒西歪,他已逃向遠方。 君小心噓口大氣:“好險!要是製他不了,恐怕難救人。”金王玉道:“他現在會在哪裡?”“去懺悔吧!別說他,裡頭救人要緊。”君小心已感應出石壁裡頭有人逼近,似乎是陰不絕。立即欺身往石壁靠去,能瞞則瞞,不能瞞,連他也宰了。 陰不絕乃是聞得叫聲才趕來,隔著幾道石門,他聽得聲音也不會太大,而且自己正在逼問師兄祕方,最是討厭受人干擾,來到石門前,伸腳踢幾下,冷道:“何事,叫的如此大聲?” 君小心聞言已知他並未發現外頭狀況,聽其活,似乎還有些責罪。當機立斷,他立即學著萬殺聲音。 “痛……我頭痛……” “痛什麼?” “頭很痛……”君小心故意以頭撞牆。 陰不絕含有怒意:“頭痛不會忍忍?還在鬼叫,有什麼好痛?再忍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不管萬殺,又自走回秘室。 君小心暗自噓氣,沒想到事情進行這麼順利,立即和金王玉撥開秘門,潛入秘室。 連過三道秘門,裡頭夜明珠光透來.也傳出陰不絕哈喝聲,兩人小心翼翼往裏邊瞧去,發現第一當和陰不救被鐵釘腳鑄手銬於壁上,行動十分便。陰不絕正向師兄逼供。 陰不絕本是高興自己當上武林盟主架勢,可以呼風喚雨,為所欲為,但玩了幾天,發現自己對這盟主玩意兒的興起並未大過於醫術,尤其是超腦力一事,他仍耿耿於懷,而師兄又不說,他只好不念同門之情,開始逼供。 陰不救自是不肯說出此事,只好念些連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怪理,若要識破,恐怕也得等數月之久了。 而這些將可能用在金王超身上,可憐他仍不知,還在痴痴地等。 陰不絕抄得高興,就快大功告成,欣喜之餘,忽又起疑:“師兄你何來這麼好心?如此爽快即把秘密告訴我,該不會是假的吧?” 陰不救冷道:“既然假的,你就當它廢紙燒了,豈不省事。” “燒了它?欸呀!可藉啊!我抄得老半天,若這麼燒去,實在於心不忍,何況若是真的,又要麻煩師兄再說一遍,心頭更是不忍,還是留著好。” 陰不救冷哼一聲,未再說話,心頭卻暗喜,以此欲揭放縱之計,終叫他信以為真。 可是陰不絕總是疑神疑鬼:“說真的,師兄,你我也算是親兄弟,但自我懂事以來,你從沒有這麼爽快過,若我也有超腦力……”想及此,他忽然想通:“欸呀!我怎麼忘了還有萬殺?叫他來攝你腦子,不就什麼秘密都出事了嗎?不只是你。連第一當的武功也逃不了,太好了!” 他立即往外走,準備去找萬殺。 陰不救和第一當暗自叫苦,兩人最怕即是發生此事,萬殺一來,恐怕將出事了。 陰不絕得意非常:“有了師兄秘密,一切都可以解決,極樂宮就是我的了,師兄也可以退隱了。” 石門方推開,他正想跨出一步,君小心一巴掌打向他臉面,喝笑道:“你也可以退隱啦!” 陰不絕一時不察,被打個正著,本已較為褪白的臉面,又印出五條紅痕,鼻孔已滲出血絲,理退數步方穩住身軀。 君小心和金王玉呵呵笑著,大步行來。 陰不絕驟見君小心,又驚又怒:“你沒死?妖人沒殺了你?” “他殺了我,又把我腦袋換掉,讓我復活,叫我來找你報仇。” 陰不絕半信半疑:“可是你怎麼打我?” “那是見面禮。” 陰不絕怒斥:“你胡說,妖人怎可能要你如此?” “那是我自己為極樂宮新發明的禮節。” 陰不絕更驚怒:“你根本沒被換腦,你在騙我。” 君小心一副苦臉:“你拆穿我的謊言,對你有何好處呢?” 陰不絕得意冷笑:“任何人想騙我,那是自尋倒霉。” 君小心無奈:“我也跟你一樣,任何人想拆穿我的謊言,都會倒大霉。” 話來說完,右腿踢去,陰不絕急忙閃退一步,以為退出颶尺距離即沒事,哪知君小心平底鞋卻飛出叭地一閃,又打得他鼻頭發疼,哎哎痛叫。 君小心癟笑著:“不好意思,一時失腳,謂多鄉包涵。” 陰不絕這才發觀自己身處險境,方才那話說的未免自找麻煩,他怒斥:“你們如何須過萬殺防線?” 君小心往前逼,笑道:“很簡單,則他去吃一碗八寶粥,他等不及就走了。” “你胡說。” “你卻愛聽,還問個沒完。” “不准過來,再過來,我炸死你!” 陰不絕已拿出護身法寶霹雷火龍珠,想逼退君小心。 陰不救見狀,亦是驚惶:“君兒,那是真的火龍珠,威力甚大。” 君小心為之投鼠忌器,只好另尋方法,笑道:“算你厲害,我不敢再前進了。”腳步為之頓任。 陰不絕見到嚇阻生效,冷謔厲笑:“不但不能進,還要退,退出這秘室。 ”“不退又如何?” “炸死你。” “你也想犧牲?你有那膽子嗎?” 陰不絕一愣,隨即厲道:“一條命賠四條,有何不可?” “你現在是大盟主,命可值錢得很,換我們這些乞丐命換。劃得來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快退!” “不退!” “你敢?” 陰不絕炸藥一揚,就想要拋出,金王玉趕忙躲藏,君小心卻不甩他,突然用超腦力將他攝去。 陰不絕但覺腦袋昏沉,已知何事,怒斥:“你敢……”想運功抵抗已是不及,人已昏沉,手中火龍珠為之滑落往下掉。 第一當見狀,喝命尖叫:“快躲!”急衝前,扯得鐵練鐵鍊獵獵作響,卻扯之不斷。 陰不絕亦是大喝快逃。 君小心沒感到陰不絕這麼沒用,竟然會讓火龍珠滑出手掌,眼看就要掉下,哪能逃命?情急之下,忽又踢甩左腳,那布鞋飛出,直取火龍珠,只差地面三寸,方將此珠套於鞋中,其勢未歐,仍往牆面滑撞,君小心立即撲前用滑梯般滑衝過去,幸好此處以前為金王天練功處所,地舖水晶琥珀,磨得滑亮,方能順利滑前,把布鞋抓住,人則撞向牆壁,痛得他欸欸苦叫。 陰不絕趁此機會想開溜。 君小心怒喝:“你敢這,用火龍珠轟死你!” 立即丟出左鞋,炸向陰不絕腦袋,鞋尖撞頭,陰不絕以為是火龍珠,慘叫一聲,沒命撲往牆角,那布鞋彈跳壁牆,落向地面,正巧落在他前面,陰不絕已知被耍,忿恨之下,仍想脫逃。 金王玉已趕來,抽出匕首抵住他背脊,斥叫:“你再逃,我就殺了你!” 陰不絕想道:“你敢殺我,妖人會把金玉樓給毀掉。” 他已無計可施,只好再抬出妖人。 金王玉得意直笑:“叫妖人來呀!我們正想宰他呢!” 君小心已走前,把陰不絕抓起,瞄眼一笑:“老兄。別執迷不悟啦!快拿出鑰匙,放了我爹和爺爺,我自然會放你一馬。” 陰不絕冷道:“那鏈條是新釘上去,沒有鑰匙可開。” 君小心問問金王玉:“可有此事?” 金王玉點頭:“這是爹練功房,不會裝那玩意。” 君小心想及以前數次前來會見金王天,也沒見著此物,這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放了我爹和爺爺了?” 陰不絕冷哼:“即使逃走,老夫照樣能再把他們捉回來。” 君小心抓起布鞋,猛砸他腦袋:“現在還敢說風涼話,哪天換找把你釘起來。讓你嘗嘗滋味。” 搶過金王玉手中匕首,又把陰不絕頭髮給削去不少。 陰不絕敢怒不敢言,目光瞪得可怕。 君小心訕笑:“剃你頭,是想證明你的禿頭水當真那麼有效,可以讓癩痢頭重生草皮?” “老夫會剝你頭皮來補。” “剝了再說吧!”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刀柄猛敲他腦袋,讓他暈倒始轉向陰不救和父親,含笑道:“辛苦您倆人啦!現在可以自由了。” 陰不救苦笑;“還釘在牆上,何來自由?” 君小心笑道:“馬上就替您解開啦!用火龍珠炸開如何?” “那你得帶肉屑回去了。” “把它拆開來燒呢?” 陰不救已然有所悟,含笑:“這倒是好方法,只可藉就此壞了一顆火龍珠。” “你不是有兩顆嗎?” “全被陰不絕給拿去。” 君小心立即搜向陰不絕,卻一無所獲。“他可能藏在別處,反正脫險要緊,爺爺就拆了它吧!” “你得拿水和針來。” 君小心立即要金王玉去取水,想及針,他突然想起陰不絕時常打出毒針,身上可能藏有此暗器。摸尋結果,在腰帶找出一包東西,藏的正是青芒毒針,連同火龍珠交予陰不救。 金王玉也將冷水取來。 陰不救將火龍珠置于水中,然後以針小心翼翼挑去外表硃砂,露出沉黑裡層,黑層中,有不少細如沙粒談白斑點,那細針挑往該處,沙粒挑起後,再把細針插入裡頭,可見及另一端退出如針黑棒,緊圓形形狀一連退出二十支細黑棒,那雞眼大小圓處方被撥開。 陰不救往下一例,一顆顆沙粒般細亮圓珠滾落水中,有白有黑有黃,在水中浮滾,煞是好看,他說道:“這些小顆粒最怕碰撞,就算用手握,說不定都會引燃,不得已只好以水來緩和它落下速度。” 君小心嘆為觀止:“這麼精密的火藥,裝的人不嚇死才怪。” 陰不救道:“所以爺爺一輩子才裝兩顆,就嚇得不敢再裝了。” 說著他將火藥分成兩半,一半還於自己身前成一直線,約兩尺長,還是濕漉漉,他將腳引燃其它火藥,發出古色光彩,並無臭味,卻感覺得出熾熱火勢。 幸好非一堆齊燃,否則恐怕會轟得整座秘室塌陷。 那鐵鍊很快被燒紅,陰不救一扯即斷,立即侵入水中,發出防嘛聲音,白煙立即冒起,陰不救很快又把手銬給燒開,終於解脫。 他也利用同樣方法解去第一當鏈銬,得以重生,祖、父、孫三人同感高興。 君小心問:“爹,您的武功能恢復嗎?” 陰不救道:“鬼菩薩此次用毒較厲害,又無藥物,恐怕一時解不了,得先離開再說。” 君小心點頭:“先走也好,免得留在此出了問題。” 他遂穿回鞋子,和金王玉領在前頭,輕步走去,陰不救和第一當立即跟上,兩人腳上還掛著一截鏈條,走起路,拖得咋咋響,不得已,兩人只好彎身抓鏈,走起來,宛若駝背老公公,幸好沒人瞧見,否則必會引起一陣笑聲。 四人走出秘室,並無人影,君小心大噓一口氣,領著三人往回路潛去。 本是覺得事情進行順利,哪知繞過太虛樓那片大庭園方場時,那極樂妖女領著數十名高手已立在前頭,她和金王天並肩而立,她抓著金王天左手狀甚親呢,金王天則面無表情,默立於該處。 見著君小心等人出現,妖女呵呵媚笑聲起:“我道是誰,原來是打不死的小冤家,你來得正好,你把哥哥弄丟了,你要賠我。” 君小心見著如此多人,心頭亦是啥咕不停,想是方才叫的太大聲而把人給引來。 他輕笑:“怎麼賠?” “當然是陪我上床啦!我好想跟你纏綿一番,呵呵!吃了那麼多老燒雞,也該換童子雞啦!” 君小心輕笑,指向金王玉:“這裡有一只更嫩的,相信一定更合你胃口。 ” 金王玉急忙驚叫:“不行,我是和尚,不來這一套。” 極樂妖女呵呵浪笑:“總會輪到他的,可惜我和他爹有夫妻之實,又怎能在他面前做出那種事?總得負點母親的責任,對不對,王天?” 她更親見靠貼金王天,兩顆奶子不停撫向金王天左手,淫態更讓人臉紅。 金王天一無表情。 金王玉卻忍不了了:“爹,你怎麼可以如此,將來如何向娘交代?” 金王天仍無表情,甚至目光都冷冷淡淡。 極樂妖女媚笑:“你娘回來,那就一起上床,有何不可呢?同樣是娘。” “殘女人,不知羞恥,看我如何殺了你!” 忿怒之餘,金王玉已把手中匕首射了過去。 極樂妖女輕輕揮拍,已將匕首捲入袖中,然後再小心翼翼拿出匕首,含笑道:“好鋒利的一把匕首,實在叫人害怕……”變得驚心;“王天,你兒子竟然想殺我,你看該怎麼辦?” 金王天嘴角抽了抽,並未回答。 妖女輕輕一嘆:“他既然要殺我,我也不能老是驚心動魄,長痛不如短痛,王天,你就殺了他,我再替你生一個,甚至一百個都沒關係。” 匕首交予金王天,他右手已開始抽動。 金王玉開罵:“你這賊婆娘,真是狠心狗肺,這種事情,你也想得出來? 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膽放馬過來,看我如何收拾你。” 妖女輕嘆:“他真的無可救藥了,王天,殺了他,你不是歸順極樂宮了嗎?我一直無機會試你的誠心,現在該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她帶著威脅口吻,金王天不禁更為難。 君小心見狀,叱罵:“媽的,在我面前也敢色張,不想混了是不是?小金蛋你先帶人走,我替你宰人。” 說著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喝聲撲前,一副拼命姿態,罩向極樂妖女。 金王玉登時激情叫好:“宰了她,這淫婆。” 眼看批大人馬追來,他也不敢停留,領著陰不救和第一當擠命逃去。 君小心自是不能讓那些人追上金王玉,本是撲前身形不得不頓下,喝聲尖叫,那尖音震得極樂宮弟子耳根生疼,一時無法追敵,全然舉手掩耳,甚是難受。 極樂妖女見狀,淫笑道:“小冤家,把戲真不少,老娘疼死你了,今天說什麼也不讓你走……” 輕飄射來,罩著君小心就是一記流雲袖,勁風掃得他連連後退,她再次掃來,君小心便撲向她,超腦力攝去,妖女一時不察,欸呀一聲,腦袋一陣昏沉,她方想起君小心也有超腦力,趕忙運功抵抗,但只這一昏沉,君小心一把泥土已撒得她灰頭土臉。 她怒火不禁熾烈:“小王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王天,你還不來幫忙,站在那裡幹什麼?” 金王天無奈,冷冷說聲得罪了,飛身掠來,趁君小心得意之際,一掌已打得他倒掉四五丈,把花圃犁出一條泥溝。這下換他自己灰頭土臉了。 妖女見狀,笑的更淫:“王天,你真行,再努他幾掌,然後抓來讓我挖他心肝瞧瞧,看他愛不愛我。” 君小心奮厲尖叫,震住金王天,斜飛而起,掠過金王天,直撲妖女,如俄虎撲羊,氣勢不凡。 妖女冷笑:“這是你自找的!” 兩掌左右開弓,猛劈空中,劈得君小心如蹦跳皮珠,上下彈跳,哎欸痛叫。 妖女正得意之際,忽然天空下起雨水,淋得她一身滿頭,妖女奇道:“大好天氣,怎會下雨?” 她正感疑惑,那雨水流向鼻唇,一陣尿騷味傳來,登時明白是怎麼回事,更形嗔怒:“小鬼你敢撒尿?” 君小心謔笑不已:“沒辦法,是被你嚇出來的。” “你找死!” 妖女怒不可遏,雙掌全力劈出,力道何多萬鈞,打得君小心悶哼,倒飛十數丈,撞毀太虛樓前石欄,撞得他腰酸背痛。 眼看大軍又壓來,強忍疼痛,急忙奔回秘室,再次出現,已抓出陰不絕當人質,厲嗎:“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極樂宮弟子投鼠忌群,未隨亂動。 極樂妖女卻咽不下騷尿淋頭之事,忿恨衝來:“殺了他,還管什麼人質! ” 她一馬當先衝來,眾弟子也就管不了許多,又再攻前。 君小心苦笑:“罩不住了……” 他猛從陰不絕腰中抓出毒針,打向妖女,摃起陰不絕即逃,妖女掃袖揮去毒針,背後傳來欸叫,想是彼落空毒針所傷,妖女想喝,追得更急。 君小心逃得甚快,掠過兩重閣樓。發現金王天也被困在極樂弟子陣中,若非有幾名金玉樓弟子藉故參戰而略中相助,他早已躺下。 君小心眼看情勢危急,突然拍醒陰不絕,叱叫:“快叫你手下住手,否則宰了你。” 陰不絕已明白情況,立即叫住手,極樂宮弟子方停手,金王玉喘口大氣,又領著陰不救和第一當猛往書香樓逃去。 極樂妖女追來,怒喝:“快攔人。一個也不能走脫!” 她不顧陰不絕,又撲向君小心,速度之快,已達拼命狀態。 陰不絕見狀,急道:“師姊,你不能不管我啊!” 妖女仍不理。 君小心見狀,陰不絕也擋不了,斥笑:“真是妖女,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 猛將陰不絕往妖女砸去,自己已沒命逃去。 陰不絕驚惶切叫,妖女毫不客氣一掌把他打偏,拋若追風,急迫過去。 君小心武功雖有進步,卻未及得妖女高強,只掠達百丈。妖女就快追及,心中暗自叫苦,不由得已想放火花引來哥哥相助,然而掏了口袋老半天,那火筒竟然掉了,癟苦之下,只好尖嘯,希望能傳向郊區哥哥耳中。 嘯音暴起,衝向四面八方,刺耳生疼,驚鳥更是亂竄。 忽而一陣馬聲傳來。一匹白馬凌空而降,君小心一眼認出那是天霸王,它正朝自己掠來,君小心大呼過癮,立即跨揀上馬,夾腿狂奔,前有池水擋路,馬匹猛地數丈縱掠過去,步落對峰,追向金王玉,也把妖女甩開十數丈。 君小心急忙喝道:“爹、爺爺,快上馬!” 雙手猛提兩人,架跨馬背,自己則落往地面,猛拍馬腿,白馬會意,高嘶一聲,飛快進去,他和金王玉則躲向假山後。 眼看妖女喝聲追來,君小心苦笑:“火筒沒了,只有硬拼幾分再說。” 金王玉笑道:“火簡在我身上,你怎會有?” 君小心登時癟笑,自己一時情急.倒把此事給忘了,急道:“快拿出對準妖女射去。” 他則跳起身軀,耍弄著:“餵!老淫婆,幼齒的在這裡,怎麼樣?算你便宜些。” 妖女想及一身尿味?心火就無法控制,厲叱:“拿命來抵!” 她迅捷撲前,兩掌逼出寒陰冷光,直劈假山,存心人、石一起毀去。 君小心急躲身,金王玉立即跳起.火簡引爆,青芒如流星,直衝妖女。 妖女對見青芒四敞開來,晶亮如燐火,一爆二、二爆四、四爆八地炸開,頓時衝裹自己,她擊掌打去,那青芒竟然不怕掌勁,穿衝過來、欸呀一聲,她心知要糟,趕忙進躲,然而任她身形再快,怎能躲過炸藥衝勢?躲得了大半,躲不了小部分,被射燒不少青芒。 妖女大駭,她最是心疼肌膚,哪能讓火芒燒傷,沒命打轉,想甩去火芒,效果是出來了,卻也把黑紗羅衫燒得百孔千瘡,肌膚黯紅。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逃向狗洞,遠遠地還傳來戲謔聲。 “不知燒光了沒有?”金王玉問。 “沒燒光恐怕也變得洞洞裝,呵呵!最好是變成癩痢頭。” 笑聲傳來,甚是刺耳。 妖女往頭上抓去,已被燒得東長西短,怒極而狂:“小惡魔,我要殺了你! ” 忿厲衝前,找不著狗洞,一擊掌,將兩尺厚圍牆給震出大洞,猛追出來。 忽見得郊區山腰強光射出,轟然數響,君小差早已發現情勢不佳,抓出天雷鏡嚴以待陣,見著妖女奔出,立即餵以天雷鏡,轟得四處泥石亂飛,阻住她追人,氣得她大發雷霆,把周遭牆木劈得粉碎。 君小心和金王玉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金王天已領著手下追來,見著兒子逃走,心頭也放下一塊重鉛。 極樂妖女見他到來.怒叱:“你根本在敷衍,根本沒有誠心歸順極樂宮!” 金王天嘆道:“他終究是我兒子。” “君小心呢?” 金王天嘿聲道:“你都對付不了,我又有何能耐?” 妖女厲道:“你詢私,我要你死,痛苦的死!” 金王天道:“生與死,對我來說已差不多,你若要再逮人,就得請回妖人和各派掌門,由他們出手,總比你自己出手來得好,也可試出他們的誠心。” 極樂妖女聞言,又已嬌笑起來:“王天,你還真關心我,我錯怪你了,就照你的方法,下次一定要除去君小心那小惡賊。” “我只想替小兒請命。” “他也算我兒子,我怎忍心殺他?再說,殺了君小心,他也無法作怪,就能乖乖地當我們乖兒子了。” “多謝仙子手下留情。” 金王天拱手,極樂妖女又呢向他,百般撒嬌,傳來了陣陣尿騷味,金王天不禁皺眉。 不久,極樂宮已下令召回天下各歸降門派,準備一決高下,收拾君小心。 陰不絕也想再次請出妖人,否則他這個盟主待得不怎麼安穩。 |
第四九章 種族歧視
尿騷味傳來。 君小心急於找一處清泉以洗去此味道。 眾人已逃至山中一小山谷清泉旁。 君小心舉止,已引來眾人注意,尤其是金王玉,惹笑道。“老大你當真被嚇出尿來?” 這話引來不明究理的第一當,君小差和臨時策馬趕來救人的公孫地露著莫名笑意,目光往君小心褲襠瞧去,果然一片濕跡。 君小心訕笑:“逃命的時候,只好用上了。” 君小差甚驚:“妖女是用何可怖手段,嚇得你如此?” 他實在想不出,無底之下還有任何手段能使弟弟嚇得小便失禁? 君小心嘆笑:“沒辦法,她把我像皮球一樣打得高高亂跳,就被嚇出來了。” 公孫砲伍愣:“就這麼簡單?我不信。” 金王玉弄笑:“還有更簡單的,只要他在你頭上就行了。” 公孫砲又是一愣,有些懂了:“小心眼,你是存心澆花的?” 君小心越笑:“當然。” 公子小砲憋笑:“澆也不必連褲子一起尿啊!太不衛生了。” 君小心瞄眼:“那時候還由得你脫褲子?真是。” 眾人為之輕笑。 公孫地訕笑道:“以後還是穿開襠褲好,免得節節失利。” 君小心訕笑:“尿在褲子有什麼不好,回來洗洗,還可以讓你們分一杯湯!” 說著立即跳入山泉中,水花四濺,眾人哇哇怪叫,捏著鼻子,落荒而逃。隨後已傳來笑意,對君小心實是莫可奈何,又愛不釋手。 金王玉苦笑道:“你洗了泉水,我們只有喝喝湯啦……” 眾人不敢再飲用山泉,只能從山壁捧聚小水泉以洗臉、飲用。 君小心洗得舒服方起身,逗惹地嘲謔幾句,方自說及正事。 “爺爺您想好法子替我爹恢復功力沒有?” 陰不救道:“只要找到幾味藥,即能恢復。那並不太難。” “這樣甚好,然後您再找些可以除疤去痕的藥,咱們去醫獨孤夫人。” 陰不救搖頭:“不是我不治她,而是她個性剛烈,不肯讓我治,爺爺沒辦法。 ” “現在有了。” “哦?” “她得了失心症,忘掉過去事情啦!” “當真?” “不僅如此,獨孤城主也已醒來,一切都和過去一樣,還是那妖人救醒他,將他放回來的呢!” 現在不只是陰不救吃驚,連第一當也掠詫萬分:“妖人當其放了城主?” “嗯!這事是城主親口說的,是大哥告訴我的。” 君小差立即將經過說了一遍,弄得第一當滿頭露水。 “他又如何要重生?” 君小心道:“可能他也會治,所以找到不老的方法,那只有他自己明白,咱們只要宰了他,管他什麼再生、重生,照樣要他一輩子不能超生。” 陰不救問:“你想好殺他的方法了?” 君小心得意:“當然好了,我練了絕世大盤功夫,再加上獨孤城主的醉仙琴音,還有爹相助,自能制使他。所以說,咱們還是要上七音城一趟。” 第一當輕嘆:“爹欠你們甚多,現在去了,恐怕不妥。” “不會那麼嚴重吧?爹和城主不是曾經並肩作戰?” “他是原諒爹的過失,但夫人和她子女……” 君小心笑道:“欸呀!爹多心了,你的債也還得差不多,現在夫人又失去記憶,記不得仇恨,她女兒喜歡哥哥,自不反對.她兒子忠厚老實,也是明理人,很好說話。爹又何必太擔心?” “可是夫人要是突然醒來?” “到那時再作打算,咱們總得先除去妖人,其他一切好商量。” 第一當也默然不語了,畢竟除妖人還是最重要事情。 一切說妥,陰不救要君小心和金王玉四處尋找靈草聖藥,他們先敲開手鐐腳銬,再四處尋找。三日下來,也配出解藥,替第一當恢復功力,也把自己治好,然後他又尋些生肌活肉藥材,準備替夫人治傷。 一切就緒,他們始往七音城行去。 此時君小差反而比父親緊張,心頭忐忑不安地想著若再見著音水萍,將又是何種的局面? 他不樂觀,小心卻滿口包票,他只有勉強相信他了。七音城已在望。 公孫砲顯得興奮,他自得知第一當受困於金玉樓時,就已潛伏洛陽城中,準備找機會救人,此次縱白馬救出第一當,他自是高興萬分,又弄清君小心和第一當關係,原是一家人,他更滿心歡喜,大有放馬一奔之意,然而馬匹已奔向第一當,他只好望馬興嘆。 君小心則背摃天雷鏡,想奔馳都難,眾人只好步行走向險峰山徑,直抵七音城門口。 見著門框那斑剝痕跡,第一當不禁感觸良深,那幕飛馬縱門牆之事,一一浮現,那時覺得威風,此時卻讓人感傷。 君小心已叫門:“有人在家嗎?在下君小心,領著君家幫求見。” 聲音輕輕議還,卻傳得老遠。 裡頭一陣動作聲,只見獨孤放和獨孤萍、獨孤星已匆匆趕來,見著眾人,驚詫中,各有表情。 獨孤放瞧及第一當,登時拱手含笑:“無極表弟別來無恙?今日能再相逢、實是人生一大喜率,請進,還有陰神醫,及諸位英雄。” 他表現出俠士風範,根本不記前仇,實讓人大為吃驚,尤其是君小差,見著此幕,似乎又燃起了無盡希望。 第一當面有愧色:“城主大可不必對在下如此……” 獨孤放爽朗笑道:“身為江湖人,何拘小節.何況小女也將令公子鼎力相助之事說得清清楚楚,若有恩怨,也該一筆勾銷,無極老弟,你無需再自責,如此反而讓我難以處境。” 君小心突然哈哈大笑:“我說的沒錯嘛!城主不是那種人,光看他的氣度也知道,是大俠風範……” 說到後來,十數只眼睛全往他瞧,他也發現自己笑的太大聲,在長輩面前,似乎有點交代不過去,轉為乾笑:“我說的是實話,你們為何不笑呢?”眾人想笑,卻憋著笑意。 君小心只好指向金王玉:“給我笑。” 金王玉登時哈哈笑起,他憋著笑意,等的就是這一刻。 君小心也再次傳出笑聲:“咱們小孩的事,不關大人,他們豈能了解我們心境呢?” 不管大人,和金王玉喝叫天霸王,馬匹縱來,兩人掠向馬背,君小心大喝,駿馬揚蹄就奔,它奔得好快,一目步,衝入廣場。君小心正想成風叫笑,豈知背著大片天雷鏡,阻風力道太強,一時被提往後傾,欸呀一聲,倒栽地面,又是欸呀一聲,君小心跌得四平八穩,頭暈腦漲,當場出糗。 公孫砲奔來,輕輕訕笑,“這就是小孩心聲嗎?” 此話引來眾人會心一笑。 君小心癟笑爬起:“什麼心聲也禁不了這馬後砲,實在沒面子,我得教訓那馬匹才行,砲放的不是時候!” 解下天雷鎮,不甘認輸,衝在馬匹,再次駕馭,奔馳於廣場中。 有了他的緩和,雙方已釋懷多了,獨孤放方自引進大廳,招待如佳賓。 君小差和獨孤萍心頭湧現出無限希望,這無異是最大的好消息明! 然而,要是夫人醒來又如何? 廳中已走出獨孤夫人,在子女引導下,她已知道自己身份,也知道誰是丈夫和子女,一切如常,只是對已往之事一無印象,更不識得眼前眾人。她一身白衫裙,仍蒙著白巾,神情洋和,態度和藹。 獨孤放立即替她引見,她也一一告禮,瞧得第一當和君小差心驚膽跳,深怕要是突然她醒了,一切又將變得如何? 君小心和金王玉策奔過癮也摸過來,見著此事,笑的甚邪,直道是奇蹟出現,老天助人有術。 君小心笑道:“夫人您還認得我嗎?” 夫人含笑搖頭:“不記得,我們曾在何時見面?他們說我得了失心症.我恐怕記不得那麼多了。” 君小心甚滿意:“沒有啊!夫人記憶還不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您當然記不得了。” 夫人含笑:“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記不得自己以前種種……” “夫人別急,您只是暫時受了傷,我們替您請來神醫,讓他瞧瞧,您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陰不救拱手:“夫人大可放心,在下必會找出原因。” 夫人談笑:“多謝神醫,有勞您了。”轉向女兒:“小萍,今兒客人多,咱們去料理酒茶,也好招待佳賓。”說著和女兒含笑離去。 這哪是以前的瘋婆子? 君小心、君小差、金王玉和公孫地不禁傻了眼,夫人竟然變得如此溫柔?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陰不救道:“大凡一個人失去記憶,即會表現出他善良的一面,夫人正是如此。” 君小心欣言道:“我贊成她保持現在這模樣,善良即是好,城主呢?” 獨孤放有些猶豫,畢竟對夫人如此,是一項殘忍的事情。 陰不救道:“其實喪失記憶者,最想知道的即是過去的事情,不替她恢復,這對她並不公平。” 君小心道:“要她恢復像瘋子,這就公平?” 獨孤放和陰不救為之輕嘆,很難做定奪。 君小心道:“其實也非不讓她知道往事,可以慢慢告訴她啊!只要把讓她痛苦的事情瞞著,豈不也很好?至少不必一次就把她弄醒啊!” 陰不救道:“不錯,恢復記憶,除了用治療之外,還可以用語言告知她的過去,一樣能慢慢治好她。” 獨孤放終於點頭:“如此也好,否則事情轉變太快,我怕她受不了。” 君小心拍手叫好:“對,這是最好方法,至少也該先替她恢復花容月貌再說。 ” 獨孤放道:“有勞神醫了,到現在,我們還不敢讓她照鏡子,實是無奈。” 陰不救含笑:“這事不難,老朽早有準備,相信不需幾日,即可替夫人治好傷痕。” 獨孤放已拱手道謝。 君小心滿意一笑道:“如此看來,哥哥大有希望了。” 瞄向君小差,他亦是滿是希望臉容,君小心也放心不少,隨後他才說及正題。 “除了夫人之事外,我們前來,另有他事。” 獨孤放道:“但說無妨,老夫能幫忙,一定幫。” “殺了妖人!” “殺妖人?”獨孤放瞼色頓變,受製二十年,妖人淫威可讓他心驚膽顫。 君小心信心點頭;“不錯,若城主的醉仙琴相助,必能大功告成。” “我的幸恐怕製不住他。” “可以,只是你心寒而已。” 獨孤放不知如何是好。 君小心問道:“敢問城主,神琴前輩是您何人?” “家師!” “他可說過和李孟仙共同殺死妖人之事?” “沒有。” “李孟仙即我外公;他留有遺言,說是和神琴共同殲戰妖人,就兩次將他打敗過,靠的即是那醉他琴和我外公的神功。” “可是,妖人並未除……” “他們卻製住妖人。”獨孤放猶豫了。 君小心又道:“你知他們為何除不了妖人?那是因為少了天雷鏡。” “天雷鏡?即是你破去霧陣和遏走妖人的寶物?” “不錯,你現在該有信心了吧?” 獨孤放雖放心不少,仍有顧慮:“若要製他,非得周詳計劃,否則再讓他走脫,恐怕將危及天下所有人。” “當然是計劃好了,才敢來收拾他,現在只要等城主點頭即成了。” 獨孤放不禁也想放手一搏:“二十年恩怨,現在也該有所了結,老夫答應你即是。” 君小心立即拍手叫好:“那妖怪死定了!” “卻不知少快如何計劃?” “是找外公傳下來的方法,以城主琴音制使妖人腦波,然後再以天雷鏡轟他,為了預防妖人過於厲害,還得借用我爹的厲害功夫,把妖人給切割開來,切得愈多塊.他功力愈弱,自能收拾。” 獨孤放已能會意。 君小心提議先練習一番,獨孤放和第一當也都想舒展筋骨而同意。 君小心又瞄向金王玉,邪笑起來。 金王玉登時知道是怎麼回事,急得猛搖手:“我不幹,當妖人替身,準死無疑。” 君小心邪笑:“你不是練了一身躲功夫?” “再怎麼躲,還是被你轟得東倒西歪,我看還是丟石塊,讓你轟好了。” “這樣多不真實?” 第一當道:“君兒就饒他吧!他似乎並不怎麼好過。” 瞧向金王玉焦卷的頭髮,他似能體會他的慘狀。 君小心呵呵笑道:“有我爹求情,算你走運,不過我還是勸你多練幾下再休息,因為上了戰場,那妖人可不長眼睛。” 金王玉想想.亦覺有理,遂點頭:“我練,但是我叫不行時,你得收手。” “有我爹在,我能亂轟嗎?” 金王玉這才欣然答應。 眾人遂走出方場,金王玉和公孫砲撿來不少石頭,準備丟甩。 君小心則一手頂起天雷鏡,威風八面道:“開始啦!城主你假想妖人在場亂彈即是,我不等你了!” 話方說完,“美人撐傘”已展開,霎時白光萬鬥,轟得金王玉四處亂竄,十分狼狽。 眾人見及君小心手中銅鏡有若鴻毛,要得靈巧之極,光束則如密雨般射出,實讓人透不過氣。終於感覺出,若能以此克拒妖人,將有所對峙,比起以前自是強多了。 君小心光轟金王玉,總是不過癮,想想又轟向公孫砲,害得他跳上馬匹,四處亂逃。 “乾脆你們都來啦!不練功會退化的。” 那光束一轉,連連轟向君小差、獨孤星,甚至陰不救和父親第一當,霎時人影滿天飛,東掠西竄,穿梭於天地四面八方,宛若狂而亂蜂群.鬥得讓人瞧不清誰是誰。 盞茶工夫下來,眾人已大喊吃不消,君小心方自饒了他們,改為擊石,而擊石本領,獨孤放反而快過君小心,每當石塊飛出,他只要一撥琴音,即能準確地將石擊成兩半,露了一手厲害功夫。 一連三天,他們都勤練功夫。 而君小差和獨孤萍得已冤家重聚,兩人更加珍惜,然而這只在眉目傳情之中,他倆不敢再纏綿,深怕又有另一波濤,將兩人擊碎,那時恐怕更難忍受了。 那波濤正是夫人的記憶,若恢復,又將如何是好? 不管夫人能不能恢復記憶,陰不救已開始替她除去疤痕推備恢復地美麗容貌。 三日下來,甚有收穫、已然除去疤痕,現在只要敷上靈藥,等它脫落,即可生肌造膚、恢復嫩美臉容。 時間並不多。君小心已準備動手。 去者只有城主、第一當、金王玉和君小心,其他人全留下。君小差和獨孤星得保護夫人和獨孤萍,陰不救還得為夫人治傷,公孫砲去也無用,只好留下。 為了防止萬一妖人走脫,前來報復,留下之人得棄守七音城,另覓流身處,這難不倒獨孤星,回家不少日子,他自能對附近地形了若指掌。 獨孤放始放心,須在前頭,走往那神秘山區 亦即是他被冰封之雪地。 掠過七峰十三嶺,不到一天,四人已導向雪峰。 皚皚白雪滿天地,佳景天成,百到屏千百支利劍般尖峰仍屹立不搖,似如利鬼勾牙,隨時皆能吞噬任何侵犯者。 獨孤放重臨舊地,離妖人又近了,心種甚為緊張:“那妖人可能藏在萬針台,咱們是否過去?” 君小心道:“不行,那裡陷講多,我得吃大虧,還是你們把他引來如何?” 獨孤放想徵得第一當同意。 第一當點頭:“不錯,萬針台和千險崖都不宜作戰,引來此,該是上策。” 獨孤放也不多言,他雖緊張,卻也有大俠風範,並不膽怯.立即同第一當掠向千險崖,直奔萬針台。 君小心和金王玉剛躲在一冰峰後面。君小心道:“若那妖人追來,他必定從我爹或是獨孤城主腦中攝得有人埋伏在此,所以你得先衝出去放他幾砲,中不中沒關係,只要引開他注意力即可。我得相準準給他第一轟,讓他功力大打折扣。” 金王玉抓著腰中一包牛皮帶,裡頭放了百來顆霹雷彈,這是陰不救特別為對付妖人而配的,威力自是不小。 他胸有成竹點頭:“沒問題,必定轟得他笑哈哈,慘兮兮。” “如此甚好,你先躲,我再選位置。” 金王玉遂選了一座較高山峰,在那裡,可以居高臨下,佔不少便宜。 君小心本也想找山峰,但角度都不好,只好以雪堆成小山峰,裏邊為中空,可以躲入,再鑽幾個小孔,可見著四處。心想已無問題,立即默熱等待,連超腦力也不敢用,以免被妖人攝去, 時向漸漸流失,幸好知下淡淡雪花,將君小心冰峰給加厚,否則以他體溫熱氣,差不多就快溶掉冰峰。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金王玉等得不耐煩,已探出腦袋亂瞧。忽而聽及琴音,他心頭大喜:“來了!”立即縮頭,兩手各抓三顆霹雷彈,準備突襲。 一霎時,獨孤放和第一當電射回來。 那妖人咆哮追叫,似在示感,化成青光穿衝兩人上空,射向百劍屏,那獵獵破空速度,似能追回遠古流光,快得匪夷所思。 他功力又加強不少,簡直登峰造極。 一到地頭,他也懂得笑聲,溫暖有若缺嘴青蛙,笑得實在刺耳。 金王玉遵照指示,頓見他來到,喝然跳起,霹雷彈凌空打去,射向妖人,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彈化紅焰四射,妖人以出青光,輕鬆邊開。 “咻你媽的頭!再看彈!” 金王玉連連投出六六顆,炸得二十丈空間全是烈焰罩射,那妖人青光若寫字股轉折於任何一角度、空間,絲毫無損地避去威脅。 金王玉叱罵:“別得意,今天要剝了你的皮!” “有膽……再來……” 妖人也懂得得示威挑釁。 “再來就再來,非炸得你人仰馬翻不可!” 金王玉再抓出十餘顆,猛然一次射出,四面八方射向妖人。 那妖人託大得很,飄浮空中非得等炸藥炸開,否則不閃身,還在空中蠕動。 霹雷彈突然卷衝而來,轟然炸開,烈焰如千百餘噴火巨龍衝吐於天地間。妖人託大方自閃晃,不費吹灰力氣,已逃過巨火,頓向空中之際…… 君小心等的這一刻已到來,冰層也不打破,猛擊天雷鏡,轟出巨光,若發亮濃縮千百道之閃電光束,直衝妖人背面,那轟聲更如千百道閃電同時劈出,莫說那座假空山.連數十丈冰峰都被震塌無數座。 妖人哪知有埋伏,那速度又來得過快,他想逃閃已是不及,被光束衝轟,體外罩著白布全被燒焦,人已被噴得救十丈遠,一剎那似縮小了許多。 第一當和獨孤放已掠來,第一當抽出三尺青峰,嚴以待陣,獨孤放則猛彈攝心琴調,一時琴音震天地,煞是扣人心弦。 妖人被照轟後,嘴中已滲出青晶粘液,再次掠回時,白布罩已焦散,露出原形,登時叫人作嘔。 這哪是人?簡直是青墨色腫大的癩蛤蟆,掛上痲瘋病的醜陋腦袋,他的臉長滿了青墨色肉瘤,大大小小,極粗細細沾滿臉。兩眼凸如牛眼,又縮小變成蛤蟆眼,青色眼珠蠕動如蟲,隨孔青弦,不管是脹如牛限或縮如蛤蟆眼,瞳孔始終小如豆,不斷射出青光,恐怖不在活下。鼻孔只一洞,呈三角形,不時有青液流出,卻又被吸入嘴中,那嘴巴則如牛頸部的皺肉堆成扁狀厚唇,沒有牙齒,厚唇卻可抽扁成利刃,猛一張,足可吞下一顆腦袋。身軀背面如長瘤蛤螟,前腹則如蛇腹,長有大鱗片,居中劃有分線,如蜈蚣嘴,可張可縮,那正是撲吃人身最佳利器,手腳則如雞爪,可伸縮,長則伸及五尺長,短則縮如圓球。 整個人有若會蠕動的變形蟲,那凸瘤一伸一縮,不時有青枯液湧流全身,更讓人觸目驚心。 君小心整個人驚呆了:“這是什麼怪物?” 妖人被轟,鼻孔已滲出青晶粘液,顯然受傷,他忽見得君小心,更是火冒三丈,張口狂嘯,那口一張,可見得裡頭大大小小如蛇如蚯蚓般東西蠕動,甚是駭人。 他電射撲來。 第一當見狀大喝:“君兒快躲!”利劍如電,刺向妖人左肋。 那妖人竟然不躲,讓利劍刺中,攻勢不變,直衝而來,君小心被喝,受時定神,忽見妖人衝來,想舉鏡轟去已來不及,但所練招式卻產生效果。 “看美人掀裙!” 君小心立即躲向天雷鏡後邊,把銅鏡往下壓,護住自己不說,猛擊天雷鏡,一道光束再衝出。第一當早有練習,趕忙抽劍退去,妖人不察,又被轟個正著,再摔出去。 一連兩轟,他已是不敢託大,開始注意君小心手中天雷鏡,東飄西閃,不願再讓君小心轟著。 君小心爬身起來,見狀,轟轟笑道:“你躲?我就轟你不著?看‘美人撐傘’!” 那銅鏡在他手中,就如通靈指南針,那妖人就是磁石,他飛往哪裡,光束即轟向哪裡,惹得妖人哇哇大叫,再次撲來! 他學乖了,末及君小心十丈遠,即發掌劈來,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喝叫:“城主快用勁啊!” 獨孤放眼看藍弦無效,只好彈向紫弦,一時音如利外,刺得妖人心寸大亂,哇哇怪叫,顧不得傷及君小心,趕忙調頭撲向獨孤放。 金王玉趁此機會轟他一顆霹靂彈,終於炸中他,使他疼痛欸叫,立即閃避,待火焰消去,他又不叫了,撲勢未停。 眼看他就要欺來,獨孤放仍鎮定如初,猛彈紫弦,正想往黑弦撥去。 君小心又轟出強光,躥射而來,逼走妖人。 “快靠近,讓他無機可趁。” 第一當和獨孤放逐往他移去。 金王玉雖也想移動,但他武功最弱,移動最慢,而那妖人傷不及君小心,已想各個擊破,立即斯往金王玉,速度如光,一閃卻至,張著血盆大口想吃人。金王玉尖叫,想躲已是不能、抓起一大把霹雷彈砸去,卻不見效果。 千鈞一髮之際,君小心轟出光束,被妖人躲掉,眼看金王玉即要喪命,君小心又自轟出光束,這次不是打向妖人,而是金王玉。果然這一轟,將他推開數尺,得以躲過妖火撲殺。 妖火撲空,大是憤怒,凌空掠起,又想招來狂風暴雪,以製住四人。君小心哪能讓他得逞,天雷鏡不斷轟出,擊人不易,卻弄得他手忙腳亂,窮於應付,無暇再呼風喚雨。 猝然聽得銷當一聲,妖人沉吼痛叫,身形頓慢,君小心豈能讓這機會平白失去,光束再轟,打得他彈射如皮球,摔得老遠,身上毒液流的更多。 獨孤放置時欣喜,他終於知道對付妖人方法,不必一味猛彈,在他最鬆懈時,震出琴音,則能奏效。 妖人落處,忽然掀向地面,雪花排山倒海滾來。君小心大驚,天雷鏡不斷猛轟,那雪花散了又聚,轟不勝轟,妖人躲在雪花中,根本瞧不清人在哪裡。 君小心突然尖叫,超腦力猛攝向妖人,全身不停抖動,存心和妖人抗鬥超腦力。 果然妖人也咆哮起來全身脹如圓球;兩道目光直射君小心,他身上肉瘤卜卜不停張紹蠕動,看來更形恐怖。 他無暇再掀動雪花,全力應戰,雪花沉落,兩入相差二十餘女,面對面,眼對眼拼殺。周邊三人感受不了超腦壓力,紛紛走避,尤其君小心尖音,更讓三人刺耳。 那妖人眼看不能製住君小心,雙手又扣向腦袋猛拉雙耳,那腦袋脹得不少,力量更形加強。 君小心拼命尖吼,一道勁流不夠.再用另一道勁流,弄得尖音時強時弱,使得妖人甚不好對付,他全身血脈全浮起,青筋更腫如蚯蚓,若拿外輕輕一刺,必會噴出所有血液。 此景瞧得三人觸目驚心,只因距離過遠,愛莫能助。 君小心再用勁,忽見妖人左肩一肉瘤爆裂,流出青粘液體。 妖人更是震怒,身軀猛縮再衝脹,氣勢驟強,逼得君小心眼角滲出血絲,瞬間流向左臉,看來更嚇人。 金王王見狀急叫:“老大快撤,不要拼了!” 然而勢成騎虎,現在誰要先撤,必定被對方超腦力勁道攝得腦破血噴而亡。 金王玉更驚,抓出一顆霹雷彈射去,不夠遠即已爆炸。第一當立即要來一粒,猛打妖人,那炸彈射近十丈,不知怎麼,竟被彈回來。落於他處炸開。原是妖人不僅運出超腦力,連同吃奶功力也退出,方圓十丈,皆被護體罡氣罩著。 妖人腮頰肉瘤又爆一個,他嗚嗚怒叫,又逼強功力而震攝,君小心十指指尖全滲出血滴,落往白茫茫雪中,特別醒目。三人更是心驚肉跳。 獨孤放不得已撥向黑弦,琴弦一動,骼如利刀,直戳妖人。那妖人張口咆哮,露出痛苦狀態,卻仍不肯放棄。 眼看君小心整個血管就要炸開,十指更滲血如流水,金王玉已按撩不住:“君老爹,拼啦!” 顧不得超腦力,猛衝君小心,想抓那天雷鏡,第一當見狀,更不肯落後,直衝妖人,利劍抓得緊緊,準備砍人,獨孤放更是猛撥黑弦,地裂山倒之勢急衝過去。 妖人只怕那天雷鏡,見著金王玉沖前,不得不撥出力道往他攝去,君小心得以喘息,-口氣攝破他三個肉瘤,金王玉被攝,腦袋疼痛就快炸裂,但他只想轟死妖人,奮出拼命力道,撲向君小心前面,抓起天雷鏡,練得最好的“美人掀裙”猛一抬掀,右掌擊陰陽眼,那光束轟向妖人,妖人想撤功力以躲閃已是不及,刺穿妖人胸背,釘在雪地,妖人衝勢未停。一拖帶。下體已被切成兩半。第一當哪容他逃竄,手中無刺刀,抓來地面雪花,凝功束成尖刀數把,猛然射去,分成一字形再打妖人上半身。 妖人眼看大勢已去,竟然自形分裂為二,滲往雪地,想逃跑。 君小心見狀急進:“快追,他能遁地!” 金王玉第一個轟出天雷鏡,果然表得他嘶嘶怪叫,卻也替他轟出泥地。他在冰層,鑽的速度較慢,現在落向泥地,果真如流水落沙面,不是從一鑽洞,而是整片往下分鑽。當第一當掠到此地,他已鑽得無形無蹤。 獨孤放驚急追去,見著此景,已是憂心怔忡:“他逃走了,恐怕將大肆報仇。 ” 金王玉咋舌瞄向君小心:“我轟錯了?” 君小心笑道:“看在你還有頭腦分上,怎能說你錯了?” 金王玉受寵若驚:“我也有超腦力了,當時我一直覺得你叫我轟他,所以就用上啦!” 君小心弄笑:“有了就要好好發威啊!下次要多多表現。” “一定,一定!” 金王玉受用無窮,和老大混了那麼久,唯獨這次最光彩,被誇得飄飄欲仙。 君小心已走向父親和獨孤放。 第一當道;“沒想到他能鑽地.而且如此快速,我們失策了。” 君小心道:“也未必全失,只是讓他逃走,卻證明我們的方法有效。” 獨孤放道:“這方法卻無法制止他逃走。” 君小心道:“下次就會有方法了。” “可是,他必定會大肆報復。” “那也得等他傷好了以後,可惜沒時間讓他等到那時了。” “少俠知道他會躲在哪裡?” “當然是去找陰不絕啦!因為他受了傷,最需要吃人腦,所以必定會去找幫手。” 獨孤放欣喜:“既然有目標.咱們快去,乘勝追擊,必能奏效。” “正如我想法。” 君小心已準備再追向金玉樓。 第一當關心兒子:“你的傷……” “不礙事,那是被逼急了,只要肌膚稍脆弱,即會滲出血來,現在皮球消失,那小洞就難見著啦!” 第一當挽袖拭去愛兒臉中污血,瞧瞧他眼角,果真只落細針般小洞,再看看十指,只是從指縫中滲出血液,並無過大傷痕,心頭始放心。 他輕嘆:“你如此拼命對敵,似在玩命,以後要少用。” “是,爹,等我收拾了妖人,就不用了。” 說了不就等於沒說,天下除了妖人的超腦力贏過他,始能叫他如此狼狽,若是萬殺,他大可不必如此。若是妖人除去,他已然天下無敵手,哪還用得著如此拼命? 第一當雖然聽得懂兒子話中含意,卻不忍硬規定他不能如此,因為身在江湖,許多事是不能為了保命而棄之不做。輕輕一嘆,他也不多說。 獨孤放惦記家人安危,遂道:“咱們回去吧!準備妥當,即往金玉樓出發。” 四人不再停留,即往回路行去。 行路中,君小心忽而問道:“城主覺得我大哥如何?” 獨孤放輕笑道:“天下第一當生的孩子還錯得了嗎?像你,即是天下第一品種,實讓老夫羨煞,生不出這種兒子。” 君小心呵呵笑道:“別說我,我問的是哥哥。” “他當然好,不論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 “如此您是很滿意了?” “不錯。” “那好……”君小心張了張嘴,笑得逗人:“其實城主是否看得出來,我哥哥很喜歡您女兒?” “看得出來。” “您早知道了?” “我是從女兒身上知道的。” 君小心乾笑:“那還不是一樣,不知城主意思……” “什麼意思?” “那個,那個……”君小心兩根拇指互相折彎。 獨孤放不解:“那個什麼?死翹翹?” 君小心悶笑:“不是啦!死翹翹是食指,拇指意思就是互相磕頭。” “他們沒事,為何磕頭?” “就是拜堂啦!城主對這婚姻,覺得如何?” 獨孤放忽而放聲縱笑,笑聲震山峰,回音不絕:“真是冤家變親家,真是不打不相識。” 君小心欣喜:“城主是答應了?” 獨孤放反問:“聽說你替哥哥求了兩次婚?” “連這次,該是三次。” “你差點成功,只是後來發現你爹是第一當,因而困難重重?” “正是如此,不知城主會不會給我困難?” “我不會給你困難。” “太好啦!”君小心甚激動。 金王玉亦是開心:“我這媒人也有獎金可領嘍!” 兩人正高興之餘,獨孤放淡然說道:“我不給你困難,也不會答應你。” 這話又澆熄兩人無限欣喜。 君小心苦著臉:“為什麼?您明明知道他們很相愛……” “他仍相愛,又非你在戀愛。” “可是……我是代表啊!” “你代表他們談情說愛?” “這……沒有啦!我只是代表哥哥求婚……” “他為何不親自來?” “他……他較害羞。而且要是您不答應……” “連這個臉都丟不起,還想娶我女兒?” 君小心終於明白獨孤放意思,又自叫跳起來:“太棒啦!城主這麼一說,我叫哥哥丟光君家的臉,也要纏得城主答應.呵呵!真是冤家變親家。” 金王玉笑道:“我這媒人還算不算?” 獨孤放瞪眼:“婚姻豈是兒戲,找你這小鬼來說媒?你以為是扮家家酒啊?” 金王玉一臉窘相:“可是我的確很認真……” “認真在玩家家酒?” “不,是真的做媒……” 獨孤放瞄眼想笑:“你等著做我孫子的媒人還差不多,真是玩暈了頭!” 不理金王玉,他轉向第一當,含笑道:“君老弟,咱們是不打不相識啊!” 第一當只能啞然較笑應付。 他和獨孤放已走在前頭,不理兩位小毛頭。 金王玉有氣無力:“完了,努力大半輩子,到頭來,一切都成泡影。” 君小心癟苦笑道:“我更慘,被踢出局,從此天下第一當威名已受損,實在心有不甘呢!” 金王玉無奈:“沒想到小孩在大人的眼裡是不存在的,真叫人傷心。” 君小心道:“其實,很多事,都是我們小孩來辦最為順利,他們偏不肯接受。 ” “那又如何?我吃癟還有話說,老大你吃癟,什麼話都說不過去。” 君小心狠下心腸:“好吧!他們不吃這一套,要是逼急了,我就……” “就怎麼樣?” “在拜堂當天,通通把反對的人綁在屋梁上。” “這不是霸王硬上梁嗎?” “老大就是霸王,誰敢說個不字,誰叫他上梁去!” 金王玉這才鼓掌叫好:“我這媒人也奮戰到底,至死不退!” 他和君小心滿懷高昂鬥志,恐怕那些反對者要吃苦頭了。 兩人不願再和大人行在一處,自行樂陶陶地晃回去。 獨孤星本是領著眾人躲在七音城附近的山洞中,他則潛在高處守候、見老父親和第一當回來,也把家人再帶回城中,雙方談起和妖人打鬥事,驚懼中仍帶著高興,終將妖人給打敗了。 最讓眾人高興的是,陰不救已將夫人傷痕治好,現在雖仍敷著藥。但每換藥時,都可見及夫人肌膚嫩紅如嬰兒被冰雪凍過的肌膚,嫩白中透著晶紅,煞是好看。 夫人自己都看呆了,心情自是欣喜不已。 終於,有人談及了君小心和金王玉為何未歸? 獨孤放只是笑笑未答。 陰不數卻笑的甚暖昧,他知道又出事了,倒楣卻總不會輪到君小心身上。 果然,君小心和金王玉已大步回來,他倆身上和天雷鏡都貼了字條: “抗議種族歧視。” “抗議歧視小孩。” 兩人還拿著竹筒猛敲,同聲喝叫: “抗議,抗議,抗議抗議抗議,種族歧視,歧視小孩,無小孩,何來大人?不平則鳴,一鳴驚人!” 金王玉將屏雷彈往空中一炸,登時引來大廳內眾人驚心,紛紛走出來,瞧及此景,頓覺想笑。 唯獨陰不救笑不出來,趕忙閒向一邊,表示自己不是 同路人。 君小心又喝叫:“大人能,小孩為何不能?大人會,小孩為何不能會?自為老大,獨斷孤行,不平則鳴,一鳴驚人,鳴鳴鳴!” 金王玉又連放三砲,炸得眾人往後逃去。 “無心孩,何來大人?歧視小孩,罪大惡極!” “論功勞,一大把,論獎賞,難上難,老天不平,老地不許,替天行道,為地踩平!” 那竹筒敲得甚有節奏, 作響,氣勢不凡,兩人一搭一唱,咄咄逼人。 獨孤放沒想到他們會來這招,一時也擺在那裡,隨又冷道:“你們玩完了沒有?七音域可不是沒有規矩的地方。” 君小心喝道:“一意孤行,種族歧視,抗戰到底。” 獨孤萍輕笑:“何來種族不同?” “是大品種跟小品種的不同。” “哦!原來如此,我爹不重視你們?” “對!他拒絕我們辦大人的事,所以我們要抗議,抗鬥!抗戰到底!” 獨孤放似也卯起勁要唱這出戲,冷道:“萍兒,沒你的事,快退去。” 獨孤萍欲言又止,還是退去。 君小心,金王玉又叫囂:“獨斷孤行,不重人權,歧視小孩,歧視女性,天理實在?不平則鳴,鳴鳴鳴!” 金王玉連放三砲,竹筒敲得更大聲。 獨孤放冷道:“光鳴砲有何用,還是沒人理你。” “鳴砲不響,鳴電則響!” 君小心一不作,二不休,抓來天雷鏡就往獨孤放轟去,嚇得他們落荒而逃。 陰不救趕忙跳向君小心,含笑道:“爺爺支持你,老人也不受尊重,不得歧視!” 君小心呵呵笑起:“還是爺爺有眼光。咱們奮戰到底吧!替天行道,天雷響不停!” 天雷鎮轟得獨孤放東躲西藏,十分狼狽。 第一當想制止,仍然被轟,看來兒子是玩真的,他也不敢再多言,畢竟獨孤放那番話,是有忽略小孩之意。 獨孤夫人見狀,不得不站出來說話,她是女人,慈母天性,自是較疼小孩。 她問道:“君少俠,城主如何歧視你們?害得你們如此大動干戈?” 君小心道:“他說我們都是在玩家家酒,像現在抗議行動,他也如此認為,他哪知我們是玩真的。” “玩真的,會如何?” “爭不到威嚴,不惜武力解決。” 獨孤夫人見事態不輕,急問道:“他為何事,弄得你們如此?” “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他阻止你們婚姻?” “不,他阻止我們當媒人。” 這一說,達獨孤放自己也想笑,他沒想到自己以一般大人觀念來阻止小孩胡鬧,誰知道君小心卻是玩真的。這不是大胡鬧,而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君小差和獨孤萍互望一眼,心靈欣喜中,又帶著激動和不安,他倆知道這次抗議,又是兩人所引起的,成與敗,關鍵自是重要。 獨孤夫人想笑:“他為何阻止你們做媒?你們又為誰做媒?” “是他女兒,也是你女兒,我是代表男方媒人。” 獨孤放瞧向夫人,談笑:“你看這不是胡鬧嗎?” 獨孤夫人冷道:“婚姻大事,豈能胡鬧?” 一句話弄得獨孤放僵笑著,好不尷尬。 君小心見狀立即拍手叫好:“夫人說的是,婚姻豈能胡鬧,豈是兒戲;我們認真做媒,經歷三次劫難,這還算是兒戲?我倒想知道大人的戲是怎麼玩?” 金王玉道:“這年頭,能力大於年齡,我們有能力完成,為何還被歧視,實在讓人不平!” 獨孤放冷道:“我以女方家長身分宣布,不答應這門婚事。” 君小心叫道:“你這又是獨斷孤行,在歷史來說就是大暴君,我要推翻暴君,重建民主朝代。” “你推吧!我就是不答應,女兒是我的,你能親我何?” “你是為反對而反對!不講理,老頑固,我轟,我轟!” 君小心再轟天雷鏡,獨孤放閃向夫人背後,冷道:“轟也沒用,女兒永遠是我的……” “誰說的?”夫人突然瞄向他,冷道:“女兒是我生的,誰說是你的?” 獨孤放為之一愣,夫人竟然發成了,乾笑道:“是我們兩人的,你該不會幫著外人吧?” “不幫外人,卻要幫女兒,幫助受你歧視的小孩!”夫人轉向君小心,含笑道:“抗議有理,我答應把女兒配給君小差。媒人就由你們兩人包辦。” “哇!太棒啦!夫人才是明君,蒼生有福了。” 沒想到以前極力反對的她,現在卻會幫著君家一回答應此婚事,君小心和金王玉已跳起來,為這次抗議成功而歡呼。 獨孤萍和君小差更是喜上眉梢,含情目光為之交纏難分難解。 獨孤放窘困裝笑:“夫人……” 獨孤夫人瞄他一眼,冷道:“你沒見著女兒和君公子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你為何反對?只因媒人是小孩?還是為了自己威嚴?我倒想知道現在是你威嚴,還是我威嚴?” 獨孤放不敢多說了,夫人難得跟他爭,但每一爭執,自己總是理虧,只好認了。 君小心見狀更是歡呼:“有理走遍天下,暴政必亡,城主你原來是紙老虎,早知道放把火,把你給燒了不就成了?” 獨孤放苦笑:“我哪敢拆散兩人,只是覺得你們只是玩玩,也陪你們玩水知道你們竟然玩真的。” 君小心呵呵笑道:“現代小孩不同啦!一向只玩真的,不玩假的,還好你醒得快,否則……” “否則又如何?” 君小心邪笑不已。陰不救已代替他回答:“城主有所不知,小孩玩假的,一向比玩真的還要讓你來得過癮。” 獨孤放暗呼好險:“傳說天下第一當甚難纏,老夫現在終於領教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第一當是我爹,我不能再用啦!免得替他背黑鍋,我現在已改成‘當過頭’,諸多多指教。” “好一個‘當過頭’,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獨孤放這番話,引來眾人會心一笑。 任誰都看得出,君小心將會比父親更耀眼,更放光彩,甚至現在在江湖,他都比父親更出風頭。 笑聲中,君小心突然指向哥哥,冷道:“別人可以笑,哥哥你就不能笑。” 君小差笑容一斂,急問:“為什麼?” “因為你有一個難纏的老丈人,你要娶他女兒,卻得向他求婚。” 此話一出,又讓眾人一陣騷動。 夫人急道:“城主,真有此事?” 獨孤放急搖頭:“沒有,我是說要他向我提親……” “求婚”和“提親”,相差何等千里?他被君小心給套上了,恐怕要大出演。 果然君小心抓柄不饒人:“沒有啊!我當時是想替哥哥求婚,城主偏偏要哥哥來求,我覺得奇怪,難道城主也想嫁了不成?” 第一當已斥道:“君兒不得無禮!”心頭卻憋著笑意。 君小心無奈:“我只是實話實說,不說清楚,會形成誤會,那豈不更糟?哥,還不快過來求……求什麼,自己決定啦!” 獨孤家人目光都瞪向獨孤放,迫得他困窘無地自容:“這事就交給媒人辦好了,老夫不再過問此事。” 他乾脆推得一千二淨,免得又遭殃。 君小心這才呵呵笑起:“對嘛!舒服事不做,硬要人家向您求婚,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第一當冷道:“君兒快退下,小差要提親,也得找個黃道吉日前來,如此倉促決定成何體統?” “爹,哥已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 君小心無奈:“哥,你只好慢慢等了,我這小孩總是沒什麼分量,再說也沒有用,此事我已幫不上忙,你自己多努力。” 君小差感激道:“我自會處理。”說完亦覺得臉部熱熱地。 君小心一臉未得志:“有大人在場,小孩總是吃不開,我決定離家出走,等長大了再回來,再見!” 說著和金王玉當真往外頭行去。 獨孤夫人見狀不忍:“小心你別走,夫人幫你……” 陰不救道:“讓他去吧!他最會作怪,若非有事,他哪會如此不得志下離去? ” 夫人問:“他到底有何事?” “該是去找能讓他威風的玩伴。” 夫人這才放心,露出慈祥笑容。 獨孤放和第一當卻猜得出君小心必定又去追蹤妖人,也不敢多耽擱,料理一番家事,只留下夫人和女兒以及公孫地,連君小差和獨孤星、陰不救也並同趕往金玉樓。 獨孤萍若飲甘霖,心頭希望無窮,幾經波折,竟然是如此料想不到結局,這全是母親所賜,不禁凝目移往母親。 她仍笑的滿意。 要是將來她莫然清醒,並發現這婚姻是她一口答應所造成。她將會是如何反應? 獨孤萍不敢想,只希望此事永遠別發生。 |
第五十章 淘汰郎
陰不絕終究還是找來各大門派高手。此次圍剿的不是邪派,而是以正剿正,實是一大諷刺。但在陰不絕毒藥控制下,他們又能如何?只有任其擺佈了。 當然,陰不絕並不以此而滿足,他仍等著妖人到來,必要時,他得親自走一趟,可惡那萬殺自從被君小心危言聳聽後,便躲在房中不肯見人,想叫他去找人都行不通。 幸好那妖人果然再尋向陰不絕。 時已三更。 冷月高懸,青光資吐。 陰不絕在迎松台眺望四周夜景,他無暇欣賞,只想等待妖人來到。 忽而冷風掃至,一道青光急衝而來。 陰不絕大喜:“前輩您終於來了?” 妖人已將身軀合為一體,仍是光身,青黑如瘋蛤模形狀,瞧得陰不絕直冒冷汗,他沒想到妖人會長得如此醜陋。 妖人忙得看他反應,說道:“要腦……” “前輩要吃人腦?” “是……” “要多少,在下這就會取。” “多……” “當然是愈多愈好了,沒問題!金玉樓多的是人,你稍等,在下就替你找人來!” 陰不絕感到能為妖人服務,是何等光榮?而把人命當成豬狗般,予取予求,任他宰割。 他並未親自動手提人頭,而且百顆人頭欲提來,亦是大麻煩。他乾脆下令要下邊集會百名守衛在此迎松台山腳下,不到一刻鐘,人員已到齊。 不必陰不絕叫人,妖人已飄向人群,口露貪婪,嘖嘟喳嘟咬著。 陰不絕拱手含笑:“人已帶到,前輩請慢用。” 那妖人仰天咆哮,突然撲向人群,不但只有嘴巴能啃人,連腹部鱗片也張開啃食,身形過處,如瘋牛犁田,犁出一條血溝,頭蓋一顆顆被抽碎,腦漿被吸食,血柱則從腦門衝出,如百道噴泉,衝得啼啼亂響。 守衛呼曾見過如此修率?沒個尖叫,四處逃命。然而任他們進得再快,哪會是妖人對手。未達過二十丈方圓,一百人無一倖免,全被妖人給抽吸腦漿而亡。 屍體交纏錯疊一堆,還在抽搐著,實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食遍人腦,已掠向暗處,獨自練功。 陰不絕眉頭也不皺一下,立即又找來百人,每人摃一具屍體,把人給埋了。 那些弟子見著方才還在一起喝酒談笑夥伴,現在卻如此不可思議地一命嗚呼,實讓人驚駭,再瞧及陰不絕邪惡狂謔臉容:“我跟你拼了!” 兩三人忍不住舉劍攻前,哪知陰不絕手一揚,打出毒針,三人連欸叫都來不及,即以斃命倒地。也不必收屍,屍體己開始溶化,眨眼化為血水。 眾人見狀,哪還敢再撲前,驚駭中,只能敢怒不敢言離開,直嘆這是浩劫,還是自顧保身為上策。 陰不絕見狀更是哈哈托笑,那股唯我獨尊氣勢,讓人瞧得惱目。 想及妖人,他笑聲方斂,免得吵及妖人。靜靜地坐回迎松台,等待妖人神功再成。 而那妖人邪功練至一半。忽面覺得有胞波傳來,驚聲尖叫,立即隱入暗處,逃得不知去向。 陰不絕自不能猜出妖人叫聲是驚是喜,見他走的如此匆忙,不知是發生何事?也不敢再落單,趕忙奔回極樂妖女附近,免得受災殃。 對於上次妖女為追殺君小心,不顧他生死,他雖有微言,卻不敢報懲,畢竟除了妖人。自己還得靠她保護,而當時她也是為了追殺君小心,難免會激動些,值得原諒。 找到為自己下台理由,他也就不再那麼懷恨在心了。 妖人之所以會躲藏,乃是他測得君小心腦波,似乎就在附近。對於君小心,他現在是由害怕了。尤其是天雷鏡,更屢讓他吃癟,他不得不特別小心。 甚至他也想偷那要命的天雷鏡。 君小心和金王玉已潛回洛陽,心想月色已深,兩人也夠累了,遂決定先休息,待體力恢復之後,再找陰不絕算帳也不遲。 兩人不敢太靠近金玉樓,在郊區找了破廟,暫時棲身,只因過於勞累。未多久已呼呼大睡。君小心不停做著如何宰殺妖人美夢,碰著過癮處,還會廝殺叫喝,胞波因而傳得老遠,被妖人給接收去了。 四更方過。 妖人終於克制不了偷得天雷鏡的念頭。他實在伯了君小心,而且本身功力未復,連殺念都不敢想,只想偷走天雷鏡。 淪落如此地步,那妖人也夠慘的了。 他沒有人類榮辱,只有弱肉強食心念,只要偷去天雷鏡,他將所向無敵,所以他非偷到手不可。 他慢慢貼地滑近君小心,兩人睡得跟死豬一樣,一無所覺。夫雷鏡就當床,被兩人壓在身下,想盜取,並不容易。 他的手漸漸拖長,扣向天雷鏡,想扳動,卻得連同兩人移位。要是以前,他哪來這麼多顧忌,早就把兩人宰了,可惜他已被君小心嚇破膽,絲毫不敢驚動他。就連超腦力也不敢使用。 一切等天雷鏡到手再談吧。 拖扯無效,他只好放手,露出一酸苦臉,堂堂大妖怪,淪落成小賊偷東西,還束手無策,要是讓君小心知道,不被笑死才怪。 他正發愁之際,忽見君小心翻動身軀,呀呀叫殺地壓向金王玉身上。 妖人感應出君小心殺的竟是自己,以為有狀況,頓時又溜出破廟,膽顫心驚不敢亂動。 君小心只是做夢,呀呀喊殺,把金王玉壓得喘不過氣,嗚嗚悶叫:“殺準? 快讓開……我快被你殺死了……” 金王玉迷糊中,已推開君小心,自行又倒下,沉沉再睡。 妖人等了許多,未再有反應,這才敢再動,慢慢港回,見得君小心已滾給地面,只剩左肩身靠在天雷鏡上邊。弄不清為何如此,偷偷用超腦力感應過去,方明白是金王玉所推,他立即如法炮製,超腦力較輕攝向金王玉,要他伸手推開君小心。 金王玉不知被攝,迷糊中果然伸手推向君小心,身軀已漸漸滾落地面,他還是夢語殺個沒完。 妖人見他不再壓著天雷鏡,大為激動,小心翼翼港近,抓起天雷鏡一頭,慢慢加高,金王玉已被滾落地面,他欣喜若狂,猛吸銅鏡,電射出廟門,禁不了已鳴鳴尖叫。 這聲音吵得君小心沉迷醒來,斥責道:“何來大野狼,哪天把它給宰了!” 妖人聞及聲音,哪敢再叫,嘴巴一斂,化成青光,逃之夭夭。 寶鏡已失,君小心仍未查覺,一味做他春秋大夢。若無天雷鏡,恐怕一切將改觀。 卻不知君小心醒來,將又如何處理? 難道真會是大意失荊州? 然而誰又料想得到那妖人突然變聰明,會當起小偷? 君小心果然做夢都未想著。 妖人偷得天雷鏡,半途上開始咆哮亂舞,青光如煙火亂竄,映得十裡開外皆可瞧見,金玉樓上下更瞧得清楚。群雄心知是妖人歸來,心頭不禁更加沉重,人人開始自危,不敢再探頭,要是觸及妖人目光,他猛地衝來想找人發洩,豈不枉死賠老命? 那妖人眺掠一陣,化成青虹般射向金玉樓,落于迎松台,怪叫不已,似要找人前來。 不必他多說,陰不絕為想知道是何事,妖人何以如此高興,已快步趕來。 突見妖人晃著銅鏡,他一眼認出,甚是驚喜:“天雷鏡?前輩拿到它了?” “是……” “從君小心身上得來的?” “是……” “太好了,有了它,前輩將無敵天下!” “是……” “前輩會用它?” 妖人耍了一陣,根本不懂得用法。 “在下瞧瞧可好?” “好……” 妖人答應,陰不絕方敢迎前,摸向天雷鏡,發現許多八卦刻劃及陰陽太極圖,顯然藏有玄機,他亂投一陣,仍然尋不得房門,不禁乾笑:“這並不容易,讓在下慢慢研究如何?說不定三兩天即有結果。” “不行……”妖人回答甚是肯定。 陰不絕冷聲一斂:“難道前輩另有方法?” “沒有……” “那前輩要他何用?” “不要它……毀了……” “這多可惜?” 妖人卻不管,搶過天雷鏡,即往口中送去。那鋼片何其硬,在他嘴中卻如片片糖餅,一塊塊給咬下來。 陰不絕看的直叫心疼,但想及從此以後將無人能制使妖人,何嘗不是好事,遂也露出笑臉,甘心地看他啃碎天雷鏡。 妖人啃咬碎片,還往腹中吞去,但覺不好消化,才又吐出,咬得更碎,想擠回去都不可得。全部咬碎後,他還將碎片四處亂丟,免得再落入他人之手而拼回。 武林至寶就此毀在妖人手中。 他瘋狂叫囂,再也無所牽慮地東竄西掠。似乎從此解脫,再無束縛。 陰不絕也陪著他哈哈大笑。 眼看天色即將破曉。 陰不絕大聲喝道:“前輩,咱們反攻如何?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好!” 妖人似也不等功力恢復。想立即發洩情緒,飛掠更急。 陰不絕正想放聲長笑之際。 忽聞前門傳來打殺之聲,局勢似乎不小。 “難道他們先找上門來了?哼哼,果真替我省下不少工夫!前輩,咱們過去吧!” 不等妖人反應,目己已先行追向前門。 妖人也耐不住,飛掠空中.四處打滾,招來片片烏雲,壯其聲勢,方向移向前門。 來者正是第一當和獨孤放家人,除了陰不救武功較弱之外,君小差和獨孤星亦是身手不凡,合著第一當神功,但一接近金玉樓,已發現妖光現天,吼聲不斷,以為是君小心和妖人幹起來,也顧不得再躲藏,立即發難,以求得裡應外合。 阻攔者乃是金王天和少林掌門海印及幾位堂主,另有華山,終南兩派掌門掠陣。 他們未必真想欄人,只是作態,以讓陰不絕認為他們並無怠忽之罪。 而金王天並不一樣,難得見及天下第一高手,他有意試試自己天王七式威力。遂攔向第一當,拱手為禮:“君大俠可願賞賜幾招?” 第一當沉靜道:“你甘為妖人贖命?” “情非得已,還請見諒。” 金王天也不多說,登時運出罷氣,雙掌泛金紅霧氣,施成光帶.化成利劍般射往第一當周身百骸。 他一動手就是煞招。 第一當亦不落後,掠身而起,身如幽靈,穿梭於金紅光帶之中,待光帶轉利而下,左手反掌切去,身形暴退數丈,引得金王天急衝追來,第一當猝然反撲,掌化青光,印向金紅光,霎時如放煙火般爪光四射。叭叭之聲不絕耳,有若戰鼓掀天。兩人四手則如爬樓梯,愈擊愈高,愈擊愈快。及至十數丈高.雙方互印一掌,各化彩虹倒掠地面。 “好功夫!”金王天贊道。 “你也不差。”第一當回答。 金王天並未停留,雙掌凝胸,金紅亮光四射,平常不用的天王七式,此時也展開,亮光如蒸氣般燻升著,似暗含無比暴發力。 第一當亦不敢大意,“斬天劫”運出雙掌,化成青掌刀,就在金王天躥射過來之際,他也迎面衝擊。 那金紅光影化成蛟龍盤天,五爪如勾似要撕開天地,龍身如洪流無堅不摧湧來。那青光則如天上無數流星追躥,絞著紅光東噴西撞,任是紅光如何拖帶絞動,他始終從容撲擋迎擊,絲毫不落下風。 紅光猝然嘶吼,化成遊渦,帶動氣流,加利刀般掃得周遭眾人紛紛走避。遊渦再遊竄成千萬條金蛇,蠕動奔掠於天地間,在這數丈方圓肆無忌憚銜噬掃纏,全然鎖住第一當身軀,再縮,猛縮,就要將人給縮得脫皮落肉。 第一當突然暴喝,身向外翻,那青光如斬,奇快無比斬向金光,愈斬愈急,愈斬愈快,如炸彈開花衝爆開來,人已衝向空中,連翻十數個廳鬥,方自落於地面,已是滿身大汗,血氣浮動。 金王天亦是倒翻斤鬥落地,腳步微微浮動。 兩人相鬥,似乎旗鼓相當,高下難分。 金王天正想拱手贊言對方。 豈知陰不絕越笑聲已傳來:“誰敢來犯,一律不准讓他們走脫……” 第一當驟見天空烏雲飄來,心頭一凜,問道:“君小心可曾來過此地?” 金王天搖頭:“沒有。” “那妖人……” “我聽過叫聲,也見過青光,卻未見君小心眼他打鬥。” 第一當但覺不好:“不好!咱們快走!” 一聲令下,和獨孤放、君小差、獨孤星、明不救已奪攻,操身準備逃去。 陰不絕趕來見狀,怒喝:“快擒住他們!” 沒人在動。 那天空突然射來青光,第一個即是撞向第一當。青光撞處,第一當避無可避,叭然一響,他悶吐鮮血倒撞牆頭,受傷頗重。 妖人咆嘯怪笑,又撲向四人,有若老虎撥老鼠,青光掠動,叭啦啦,全把他們擊倒落地。 妖人怪笑,暴射空中,猝然反衝下來,如餓龍張口,就想吞噬眾人腦袋。 在千鈞一髮之際。 君小心已撞門進來,喝聲斥叫:“臭妖怪,敢偷我天雷鏡?” 妖人被喝,立即轉向君小心,哇哇得意亂叫。 君小心從他腦中感應出他自認已是不再怕任何東西。君小心罵道:“有何了不起,還不快把天雷鏡還來?” 陰不絕斥道:“你有何證據說是他偷的?” 君小心丟出一幹竹片,上邊還留有青晶粘液,哧哧謔笑起來:“這就是笨賊的證明,呵呵偷吃還忘了擦嘴。” 他轉向妖人,笑的更謔:“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笨’?我實在有向你解釋清楚的必要。否則你聽不懂我在罵你,我實在很難過。‘笨’在你這妖怪類來說,就是沒頭腦,只有吃笨腦,懂了沒?” 妖人一知半解,仍是狐疑相。 君小心又罵道:“真笨吶,連被人罵都不清楚?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意思。”他抓著自己鼻子,忽又覺得不要,逐要金王玉過來,牽著他鼻子繞了一圈,呵呵坡笑,指著金王玉:“他就是你,我就是他!”又指向陰不絕。 妖人終於懂了,咆哮厲叫:“我不是……” “不是笨?為何要我教那麼久才懂?實在夠笨了!” 妖人咆哮,不堪受辱,登時衝來,一掌掃得君小心東倒西歪。 君小心大駭:“糟了,沒天雷鏡,這該如何是好?” 他想著要奪回天雷鏡。 妖人已攝得,鳴鳴怪笑:“我吃了它……” “什麼?你把天雷鏡吃了?” “是……” “我的媽呀!這還打個屁!快逃啊!我也顧不了你們啦!” 君小心哪還敢再囂張?拔腿沒命即逃。 妖人哇哇怪笑,他現在不但想殺死君小心,而且還想把他如貓捉老鼠般,玩夠了才鬥了他,以洩幾次被整之恨。 他欺前一掌打得君小心滾撞地面,然後再看他狼狽爬起而逃。 金王玉見狀,狠厲直叫猛追前,然而妖人武功何等高強,霹雷彈根本炸不到他,甚至想追都跟不上。 第一當見狀,想衝去救人。 陰不絕卻喝道:“不准讓人走脫,否則一律處死!” 喝令之下,金王天和少林弟子也不敢再放水,立即將五人給困住。他們全受了妖人擊傷,已無力再戰,眨眼全被拘捕,任由掙扎,也難逃重重敵網,只有苦嘆,希望君小心能平安脫困。 陰不絕則是狂笑不斷:“一網打盡,真是天助我也。給他們上鎖,等要了君小心的命,再把他們一起處死。” 狂這笑聲中,他們認為君小心必死無疑。 眾人無奈,只好捆綁第一當等人。金王天還抱起那把醉仙琴,輕嘆地押著眾人往裡頭行去。 正不勝邪,實叫人欲哭無淚。 而君小心呢? 正如過街老鼠,被打著玩的,他邊逃邊挨打,已是傷痕累累,讓人觸目驚心。 妖人哇哇謔笑,似在他身上已討回所有怨氣,打得更狠,更兇。 君小心實在逃不下去了,突然尖叫,以超腦力衝向妖人,存心一決死戰。 妖人受襲,也咬緊牙關,身形漲如氣球,準備再鬥法,他身軀無傷,君小心卻滿身是傷口,目是處於極劣勢,拼鬥中,他還不斷囂喉謔嚎。眼看兩人就要纏拼你死我活。 猝有一道勁風射來,正是奔逃數日來歸的萬殺。他一直徘徊附近,忽見君小心尖吼聲,聽來如此痛苦,他感受君小心讓他服下不死丹,得以解去妖人控制。 現在聽他受苦,想也不想,即已衝射過來,見著妖人更是火冒三丈。 “還我命……” 他憤恨妖人改造他腦袋,不顧生死,猛衝妖人。 那妖人正和君小心拼鬥,哪知半路殺出萬殺,來勢竟然如此之快,一時不察,被撞劈摔遠,青枯晶液又從鼻孔滲出。 他咆哮:“該殺……”猛然撲來,和萬殺續鬥一處,他本已受天雷鏡之傷,雖食人腦,卻未催化,功力大打折扣。而萬殺自服不死丹後,功力則大增,兩人雖然仍有差距,已然不會太大,一時妖人也奈何不了萬殺,甩他不脫。 君小心臨危脫險,顯得有些癡呆,傻笑著,竟然忘了脫逃。 幸好此時一匹快馬縱來,原是金玉人聞知他受製妖人,奮不顧身奪馬衝來,揚蹄跨向君小心,喝道:“快上馬!” 君小心哪有能力再攀馬,愣在那裡不動。 金玉人只好欺身下彎,右臂攬抱於他,抓向前頭,有若慈母抱小孩般倚向馬背,她立即縱馬狂奔離去。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君小心抱倚自己懷中,君小心頓覺幽香傳來,十分舒暢,更覺得她酥胸貼向自己。軟軟柔柔,那種感覺實在奇妙而讓人痴醉,他輕輕瞧向金玉人,英氣中含帶柔美,誰說她不是大美人? 金玉人似覺有人在礁自己,往下低頭,君小心臉容就高自己不及三寸,她心頭蹦蹦亂跳,呼吸急促。他長大不少,甚至比哥哥還俊,更有那股任何人所沒有的吸引力,她正是被那吸引力所吸,日夜不能忘懷。 終於,她忍不住,湊向君小心,親向他嘴唇。管不得君小心比她小,管不得在狂奔中,她就是要親出這一吻。 君小心愣住了,卻不自禁地接受著,那幽香,那感覺,讓他覺得很特殊,也很美,他似乎貪婪地承受著,不敢捨棄,不肯讓時間流逝。 直到馬匹掠跳一小溪,方將兩人震開。 金玉人為之臉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君小心則是貪得無厭:“好香的吻啊,我還要!” 顧不得金玉人窘困,又傾身抓扣她粉頸,吻得甚是深情,金玉人終於痴醉了。 又再一顛簸,馬匹掠過矮岩石,已把兩人掉落地面。 金玉人羞紅著臉,斥笑道:“討厭,小色鬼!” 君小心呵呵笑起:“是你先親我的,你是小色女!” “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人家?” “不說不說,我看你是嫁不成我哥哥,待我長大些再想辦法娶你如何?” “等到那時,我都老了。” “我最喜歡嫩牛吃老草。” “你敢說我老?” 金玉人斥叫,已追向他。 君小心勉強逃開了,呵呵笑道:“說著玩的啦,要有緣分,躲都躲不掉,你選擇我,算你有眼光,不過也得看緣分啦!” 金玉人咳笑:“嫁給你的人,準倒了八輩子楣,我方才是情不自禁,現在我清醒了,眼光會放亮些,免得上了你的當。” “呵呵.有緣,什麼當也得上,因為我就是開當舖的嘛!沒時間,以後再說,被你一攪,方向都搞迷糊了,快告訴我,這裡是何處?” “我也不清楚。” “快看快猜,快想啊!” “這麼急?” “逃命當然急。” 金玉人也不敢耽擱,四下瞧瞧,發現一座山峰有半邊青黑斷崖,立即說道: “那是黑險崖,再過去該是雷音谷。” “就是那裡,快走啦!大美人!” 君小心不敢停留,踉蹌搶來馬匹,又策馬奔去。 金玉人急道:“餵,我呢?” “留在這裡安全。” “可是你傷得不輕。” “總比沒命好,我得趕逃進雷音谷才行……” 他縱得更快,話未落,人馬已失。 金玉人無奈一笑,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想及方才竟然情不自禁而大膽地親向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哪來的勇氣?但親都親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何況她似乎並未後悔,更感覺甜蜜在心頭。這麼多日子,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更喜歡弟弟,而非哥哥君小差。 然而她倆相差六歲,會能結合嗎? 金玉人已不在乎這些了,她只在乎感覺和緣分。 “若有緣,自會在一起。” 這是君小心說的,似諾言又非諾言。她卻把它當成諾言,心懷甜蜜,一切就等待緣分吧! 滿心欣喜,她也追向雷音谷,還可援手心上人。 那妖人和萬殺約鬥中,妖人忽見君小心被人以快馬救走,甚是嗔怒,哇哇大叫,連連數掌劈走萬殺,卻被他厚皮擋去不少功力,根本無法傷他。 妖人猝然用起超腦力攝向萬殺,吼著要他屈服。萬殺硬是抗拒,但覺腦袋痛得快裂開,又無法制使妖人,厲嗥中,已張口咬向妖人肩肉。一啃落下,妖人痛得咆哮,他也不客氣張嘴即咬,咋然一響,咬去萬殺一條左臂。齊肘而斷,萬殺欸叫,功力大洩,已被妖人劈出老遠。 妖人不肯體肉離身,又撲向前要取回肉片,萬殺咬得甚緊,不放即是不放。 妖人怒吼,猛砸猛打,砸落他牙齒,撬開嘴巴,抓出肉片,粘回肩頭。方自追向君小心。 萬殺已被打得傷重,鮮血狂吐,即快奄奄一息,他卻耐命得很,憑一口狠勁支撐著,他還想報此血海深仇,怎能就此喪命? 他漸漸移步,前往金玉樓。 他還得找陰不絕算帳,血淋淋的帳。 雷音谷已在望。 此谷真是怪異,曲面高山,居中另有一座尖峰,峰頂如火山口,直通地底,峰底則如蜂巢般百孔千穿,無數天然通道四處亂竄,條條交叉相連。若在一頭喊叫,其聲細小,穿入洞中,經過回音折撞。幾秒鐘後則如奔雷般轟來,因而得名雷音谷, 如此多秘道,難怪君小心想以此為脫逃地。 君小心方策馬狂奔谷口,那妖人已追掠而至,化為青光快快如雷閃暴衝而來,直罩人馬。君小心想喝,想縱火山洞。妖人一掌打得馬頭稀爛,馬勢一頓,君小心已被甩撞山壁,撞得他頭暈眼花。 妖人哇哇大笑,身形在空中蠕動,似想欣賞君小心糗態。 君小心怒斥:“臭妖怪,笨妖怪,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顧不得頭暈,頓時躥往洞中,想逃之夭夭。 妖人豈能讓他脫逃,立即追人,一掌勁打得君小心往前摔撲。 君小心欸呀呀尖叫,以為非摔得鼻青臉腫,豈知竟然摔向一塊硬板,還似裝了輪子整個人已往洞內滑衝。 妖人見狀.莫名不解,眼看君小心就要進了,自是極速追去。化為青光,猛追其後,轉個彎,君小心就在前面不及三尺,他邊吼怪叫,又是掌勁劈出,想砸傷君小心,豈知掌勁劈來,人雖打中,卻又加強推力,那滑板溜得更快,唰的一聲,不見人影。 君小心欸欸痛叫,聲音透過回音,如奔雷隆隆轟來,氣勢萬千。 妖人怎首心讓人逃去,哇哇咆哮,猛衝直追。 君小心滑久了,竟也滑出心得,知道何以重心控制轉彎,甚至加速,他也不再撲在板面,而改為蹲姿,藉以變換身形。移動重心,在轉彎處,那移板往斜壁掃去,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眨眼間,他若駕著紅孩兒風火輪,飛天入地的縱飛於千百餘秘道中。那速度,竟然讓妖人尾隨其後,惹得妖人哇哇大叫,窮追不舍。 君小心喝笑:“笨妖怪,沒有天雷鏡,我照樣把你累死!有膽量追來啊!” 話方說完,前面五條通道,他啪地一聲,滑板撞向正前方石柱,整個人倒滑頂面,咻地一聲已然調頭往左邊第二通道衝去。 妖人立即待衝追去。 妖人此通道。君小心突然叫苦,此道再無分路,筆直過向深處,少說也有五百丈長。居中有光圈投來,總是山峰頂頭回目引光結果。 這已是山間最深處。 通道筆直,妖人亦是欣喜大叫,加勁猛追。 君小心哪能讓他追著,沒命加速,靠向岩壁,雙手不停猛抓。眼看妖人速度更狂。他連腳也用上,每踹岩壁一次,自己總得打轉兩三次,還好速度因而加快。兩人猛競速,那速度簡直比流星逐月還快上三倍的三倍,咻地一聲,早在百丈開外。 眼看妖人意追愈近。 君小心不禁破口大罵:“臭妖怪,笨妖怪!我抽你筋,利你皮,把你轟死在這裡!讓你變成確確實實的淘汰郎!” 妖人猛吼,手臂突然伸長,就快抓著君小心背脊。 “君小心沒命尖吼:“轟啊……轟死他啊……” 眼看快到峰頂光圈,君小心突然沒命亂打,後得四壁抖動崩塌,他伏身衝過光圈,射得更快。 妖人怒追,咆哮大吼,不畏巨岩四落,全以身軀撞開,甚至還撞向君小心,砸得他東倒西歪,他就是不肯脫離滑板。 那妖人猝然通往光圈,一道強白光束從頂頭轟來,轟得他全身滲青液,欸然痛叫。 那似乎是天雷鏡強光。 他怒吼,想衝向前,君小心已不知去向,大堆石塊堆在前頭,他衝撞過來,石散灰飛,竟然還有厚鐵牆,他驚急了,又往四處亂撞,全被厚鐵牆給擋著。這似乎是詭計。 唯一通道是那火山口.他只往上衝去。天雷鏡被毀,他自是不肯相信還有天雷鏡,猛衝高空,並未再受轟。待撞出山峰回,竟有鐵籠等在那裡,妖人一衝出,跌落籠中。鐵籠被拔高,活門立即卡上,將妖人關在籠中。 那鐵籠呈圓形,鐵柱鈕扣手腕,間隙比例有若西瓜紋,橫條直條皆有,照此空隙,根本不可能困住能滲鐵的妖怪才對,設計者是何原因? 君小心此時也衝出地道,滑出十數丈,沒命往一處凹地撲去。急吼:“炸啊!” 話聲方落,左山峰突然射出強光,打向山峰,轟然一響,地動山搖,又連轟數響,簡直匪夷所思,那千洞山峰竟然炸開,轟得天崩地裂,山河變色,碎石四射,濃塵亂飛。那百丈高峰,霎時被轟碎,只剩地面一層十餘文高土堆,著實駭人。 不知何時,此峰早已被埋下無數炸藥,才使得那巨峰被炸得煙消雲散。 不,還有一支二十餘丈長腿粗鐵按聳立土堆中,特別顯眼。 君小心顧不得全身灰,猛錢鐵柱奔去,見著柱旁一條指粗鋼索,猛拉手中。 即住外出, 妖人驚嚇初醒,正想鑽洞脫逃,左邊山峰強光又轟來,射得妖人哇哇痛叫,想更抖掙鐵籠,不停再次掙脫籠外。 那強光更閃個不停,忽有女人聲傳出:“小怪物快來啊,我罩不住啦!” 發話者正是七巧軒的巧鳳凰她和六位妹妹早就在此等候。 莫非這就是神秘大計劃? 君小心想爬上去,又怕時間不夠,遂喝叫:“把天雷鏡丟下來……” 不管是否有天雷鏡,他已對準籠中妖人攝出超腦力,並喊出叫聲,此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給逃了。 他吼得青筋暴脹,有心拼命。那妖人恐慌之下,雖想逃逸,但對君小心超腦力,他也得分出功力以對抗,一時也掙不脫鐵籠。 巧鳳凰得以喘息,半空中已將天雷鏡拋下。尚高君小心一段距離。趕來的金王玉乍見天雷鏡,已知又是老大詭計成功,自己雖被蒙在鼓裡,卻仍高興萬分,趕忙奔前,摃起天雷欽就先轟向妖人。 他斥笑冷罵:“看你多會鑽,吊在空中,任你多大能耐也鑽不出我手掌心。 ” 轟了三砲,弄得妖人哇哇痛叫,更形掙扎。 金王玉這才將天雷鏡交予君小心,在旁掠陣,還不停叫罵。 君小心重握天雷鏡,軍心大定,哈哈邊笑:“***,臭妖怪.剛才把我當老鼠耍,現在看我如何把你當奧蟲修理,我轟你左眼!轟右眼,再轟屁股!” 他甚是捉謔地轟著,妖人痛苦咆哮,四處亂竄。突然他已不再躲閃.硬挨光束,卻猛往鐵欄杆擠去,想突破重圍,那方向正好背對著君小心,轟之不易。 金王玉急道:“糟了,你還沒練會轉彎的本領,照他不著。” “誰說轟不著?自己轉不了彎,請別人幫忙總可以吧?” 君小心猝然把天雷鏡照向四面山峰,強光過處,那山峰竟然反身表來強光,照得妖人又自慘叫。 那不只一束光,而是七道強光,分別從七個方向照來,任由妖人多大本事,此時也無法遁形了。 君小心所以會設計此捕殺大計劃,該是得自李孟仙遺言為多。他說妖人能鑽地脫逃,自己也碰過幾次,所以決定把妖人吊在空中,讓他無地可鑽。而李孟仙又說光束練得好,可以轉彎,自己無法練成此功,卻不得不除此妖,所以才想出反射轉彎方法。 他要巧鳳凰弄來六面如同天雷鏡大小銅鏡,得以藉此反射光束,果然現在已收到效果,照得妖人欸欸慘叫,身上青粘液體猛滲流。 眼看神秘計劃已快成功。 猝見那妖人又忍著強光,張嘴猛咬鐵欄杆, 噠 噠,鐵欄杆仍是無法牢固困住他。 君小心登時斥喝:“讓你逃了,我還想混嗎?” 天雷鏡立即轟向空中,叭叭喇數響,已引來雷電霹向空中,烏雲為之卷動,彌蓋天際,眼看暴風雨即將來臨。 金王玉終於明白君小心為何要弄這鐵籠將妖人困住,即如上次在龍虎崖中,自己以舊劍圍成圓圈而引來雷電,將妖人擊退。 他現在亦想利用此法轟殺妖人。 那烏雲洩來甚快.妖人為之咆哮懼吼,掙扎更是厲害。 君小心轟得更急,絕不讓他有機可乘。 終於,烏雲蓋天,雷電交加打來轟隆隆,閃得天地一陣黑白。暴雨從夫刷衝下來,掃得四面明淒淒,慘沉沉。 猝有一道電光打向一座山峰頂頭,叭喇一響,那峰頂早置有銅棒和引線,只見得那電光順著引線叭喇喇衝向下方,直撲鐵籠,電得妖人呢呢狂叫,整張嘴都被電裂,哪還顧得再啃鐵拄? 不只一座山峰置有引線,五座山峰全部放置,幾乎每分鐘皆有電流導來,電得妖人元氣大傷,欸叫聲卻轉為巨烈。有時五道引線同時導電,有若放電光般爭相追來,紅花綠火四射,要比元宵煙火更好看數倍。而五道雷電同擊,妖人已受不了,被轟得肉皮全裂,青粘濃液直流。 那妖人似知不能抵抗吼著;“再生……再生……” 那聲音絕望中帶著希望,遠遠傳來,讓人聽得耳朵好似粘上膠液,很不舒服。 連喊數聲,他突然自形分裂,想變成小塊狀逃逸。 君小心見狀,獨孤放不在,醉仙琴威力已不能用。立即叫來金王玉:“給我轟準了,你都著我轟過了?” 金王玉正回味以前在龍虎崖轟走妖人之光榮事,他有預感,老大必定會叫他轟,方才早注意方位,現在美夢成真,他文即大有信心接過天雷鏡,喝笑:“放心,必不辱命!先轟天空左上四十度角,引雷電,再轟左山峰,引光束反刺,然後輪流!” 口中背著,天雷鎮猛轟,果然能引雷電,亦能顧及七面銅鏡反射。 君小心這才放心,專心逼起超腦力攝向妖人,目中尖喝:“不准分開,不准分開,給我粘回去,縮縮縮……” 他喝吼著,兩眼瞪直,青筋再脹,勢必不能讓妖人分裂,否則那小塊再潛入地底,將會跟上次少林和尚失腦一樣,慘事重演。 他逼急,妖人腦波受製,無暇全心分裂,只得運功抵抗,甚至想先以超腦力殺了君小心。 兩人再次鬥上,鬥得尖聲直吼,青筋大脹。 那妖人已縮成一團,似乎手腳都被雷燙焦,分泌出青晶粘液將自己裹住,似已形成保護,雷電損傷效果已減少。 君小心這才發現懸高也非全是好處,現在就出現麻煩,此時若有人拿刀刮去他身上晶體,自能讓他抵抗力減弱而更快速被毀,如今只有全靠超腦力將他攝破了。 “給我破,給我破,給我破……” 君小心逼得渾身發抖,兩眼快噴出火來,青筋脹得更如蚯蚓,破皮處已開始滲血,看來十分嚇人。 妖人不停怒嚎,勁道全瞄向君小心,也想將他攝炸。 雙方意鬥愈急,愈烈, 妖人不停蠕動,此時又如快跳心臟,伸縮更急,好似要炸開,他開始呻吟。 君小心更是難受,血痕如注,青筋腫如小蛇,脖子脹得比頭還大,整個人似腫了一倍,他也痛苦呻吟,目中卻咬牙切齒,直叫著:“給我炸?給我裂開。” 這情景瞧得一分金王玉觸目驚心,不知如何是好,天雷鏡再怎麼轟,都轟不透他那層軟綿綿的有晶護膜。 眼看雙方就快同歸於盡。 忽而飄來一白影,正是李孟瑤趕來,她本負責山峰引線工作,忽見兒子如此拼命,當母親的她,怎能見著這幕驚心動魄之事? 她飛來心知要兒子撤去功力,自不可能,頓時舉掌印向兒子背心命門穴,真力流了過去。 君小心早已練得母親運動心法,此時她內力送來,自是立即可借用,即刻傳於腦部,超腦力為之大增,猛然攝衝過去。 那妖人已呢呢尖叫。 君小心更形吼叫:“給我炸!” 那妖人呢聲更急,有著警報聲刺入耳根,他雙手已抓向腦袋,想按得緊緊,免得炸開。 君小心更抖顧身形,尖產如利刀:“給我炸……炸,炸……” 妖人呢叫尖急,七孔滲粘液,愈滲愈快,恰恰得如湧泉噴出。 猝然他眼珠暴裂,粘液滲射,鼻孔崩裂,再揪急聲,那肉團終於炸開,轟然一響,腸肉四射。 金王玉更是不肯怠慢,天雷鎮光束猛射空中,引線,急衝鐵籠,轟得鐵籠發出青亮電光,那些碎肉射粘鐵柱已滋滋冒青煙,霎時煙消霧散,君小心仍不放心:“小金蛋快去承肉屑。”金王玉不敢怠慢,抵住鐵籠下方,承著籠中是落一些青晶粘液,以及一些焦屑。 君小心整個人已虛脫坐下,喃喃傻笑:“淘汰郎終於被淘汰了……” 李孟瑤不忍心,撕下衣衫替兒子拭去污血。並替他包紮。 君小心感恩:“多謝娘相助。” 李孟瑤愛得心疼,將他摟在懷中,分不清是而是淚,有些抽咽道:“妖人毀了,從此你可平安無事.娘也放心了。” “娘,君兒命大得很,不會有事的。” “可是你方才……整個人好像要裂開,又冒著血,娘看得都心慌。” 君小心歉意非常;“以後不會啦!以後孩兒一定好好侍候您。” 李孟瑤這才安心擁著兒子,這已是她最滿足的一刻了。 |
第五一章 絕配a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 銀城書廊--天下第一當 有了你的支持,我們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當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
第五一章 絕配b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讓陰不絕囂張地走了。 脫離眾人包圍。陰不絕陰心大起,謔厲叫道:“這筆帳,老夫會算得你們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聲聽得眾人十分刺耳。 那笑聲也把萬殺給驚醒。沉痛中,他發現似被人摃著,喃喃直語:“殺死你……” 陰不絕見他醒來,笑邊更狂:“對,要把他們全部殺光,今後得多靠你了。 ” 萬殺睜眼瞧去,竟是陰不絕,竟是自己殺親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師父,心中掙扎不斷,終於問出:“師父……你殺了我父母?” 陰不絕一愣:“誰說的?” “君小心。” “他的話,你也能聽。” “他說我是九陰之軀,我娘也是,你不要騙我……” “誰騙你,你敢對師父亂吼?小心我不治你的傷。” “我想知道……” 陰不絕不想再談此事,斥道:“你懂什麼?除了我的話,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來的,也想對我興顧問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萬殺身軀不斷抖動,他也是人,也該有自己的思想,陰不約又喝斥:“抖什麼!不服氣是不是?現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們手中,也不知感恩!” 萬殺突然厲吼:“我要兇手……” 陰不絕不肯說,他逼得走失無路,腦袋一陣拽痛讓他無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腦力攝向陰不絕,猛吼著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雖受重傷,但腦力仍強,猛攝之下,陰不絕無以抵抗,沉入那幕慘劇之中。萬殺腦中傳來竟是他拿刮刀,如惡魔般衝入父母家,把父親亂刀砍殺,還有母親,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開凸腹,那小孩黑壓過,兩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親沒命想奪回,卻被陰不絕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萬殺攝及此,淚水湧流,全身抽搐:“你當真是我殺父母仇人……我要殺了你……” 不知哪來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陰不絕左胸,直穿裡頭。陰不絕本是暈沉,被刺中,疼痛難耐,已醒來,猝見胸口穿著一只黑手,他嚇得魂散魄飛。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紅……” 萬殺右手猛拖出血紅心臟,還在砰砰跳動。陰不絕駭然往胸口瞧著:“我的心.我的心……” 萬殺瘋狂吼厲吼,據將心臟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還我……” 又有何事比親眼見著自己心臟被人啃且還來得可怖?陰不絕沒命搶奪,又怎能搶得回來。 萬殺更瘋狂:“你殺我父母,把我變成怪物,要我吃人腦,你這惡人,我就吃你的腦……” 右手一抓,戳破陰不約腦骨,猛湊嘴啃食,不但腦漿,連腦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腦獸……我要吃飯……你這惡人,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殺人,不要……” 萬殺咆哮之下,淚水不斷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隨時殺人取腦,他就無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見火龍珠,已抓在手上,狂厲吼著:“讓我死… …來生再當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萬殺卻已引爆火龍珠,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他和陰不絕已被炸得稀爛,該處也出現偌大深坑,塵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輕嘆。 君小心含淚:“救了他,不知是對是錯,否則他不會自殺的。” 陰不救輕嘆:“他認為對即是對,他的情況,實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願,來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嘆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兒卻不擇手段欲求得,實是讓人可悲,我得廢了他,免得他步萬殺後塵。” 金王玉不敢多說話,與其如此,不如廢了哥哥武功來得好些,黃土輕掩。 此處多了一座新墳。無名,無姓,但眾人皆知,裡頭葬的是誰? 孟瑤仙子也趕來,第一當愧疚相迎,兩人盡在不言中。過去即讓它過去,將來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兩個寶貝兒子,那將是幸福的泉源。 冷風蕩蕩,歸雁南飛。 群雄己然離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樓,氣勢更盛往昔。 獨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著另一件喜事光臨。 金玉人和巧精靈呢? 當君小心的當舖再次開張時,她倆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書完) 銀城之狼掃描及校對 本書由銀城書廊http://silverbook.126.com獨家推...,謝謝! 銀城書廊--天下第一當 有了你的支持,我們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當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銀城書廊--天下第一當 有了你的支持,我們才能做的更好! 天下第一當 第五一章 絕配 不久。雷雨已停,烏雲漸漸散去。 七巧軒七位美女摃著銅鏡掠回,七人皆以銅鏡當傘,舉在頭頂,暴雨中,竟能衣衫不濕,個個面露笑容,只是顯得有些勞累。 巧鳳凰含笑:“神秘計劃已成功,師父和小心可以安心了。” 巧多情欣笑:“原是撲殺妖人的計劃,害得我朝思暮想,都快想瘋了,也累壞啦,還好結果讓人滿意,否則小心跟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呢?” 君小心笑道:“反正你們閒著也沒有事幹,就讓你們活動活動,你們不是很喜歡照鏡子?現在不也照得很過癮?” 巧多情瞄眼:“我們照的是自己,哪是那醜陋的妖怪?真煞風景!” “你以前不是很心動他?” 巧多情面露厭容:“噁心,光看他鼻涕直流,我什麼胃口也沒了。” 巧鳳凰笑道:“難得四妹也有不來電的時候。” “沒辦法啦,誰叫他長得那麼醜!” 君小心輕笑:“不是不來電,而是電太多,才會把他電死。” 巧多情拍拍胸脯:“說得也是,把我累壞了,再也沒電了。” 巧千手道;“現在可以休息了吧,為了造機關鐵籠,可把我給累壞了,今後非自行放假三月不可。” 君小心苦笑道:“你們可休息,我還得拼命,大計劃只成功一半,另一半還等我去完成啦!”巧精靈驚問:“另有大計劃?什麼計劃?” “你要知道,跟在後頭就明白?”君小心轉向母親:“我得去找爹,他還困在金玉樓。”李孟瑤驚心:“咱們快去……” 想背起兒子,即要奔向金玉樓。 君小心笑道:“娘,不必那麼緊張,我都快比你高了,還讓您背,說不過去啦!何況有失孩兒威風,所以我還是用腳走的好。” “可是你的傷……”“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還可以走。” 李孟瑤只好把兒子放下,關切道:“你要小心。” “知道啦,你們隨後跟來,都是一家人,也該團聚啦!” 君小心已走向金王玉,瞧瞧他收集些什麼?” 金王玉道:“都是粘液和一些焦灰,要不要?” “留著也好,我爺爺對這玩意很罰興趣。” 金王玉遂臨時找來凹平石片,將青晶液潑向石片,足足有三斤之多。 君小心再把鐵籠放下,仔細瞧瞧,確定再無妖人任何裂肉之後,才和金王玉揮別母親及七位美女,趾高氣揚地往金玉樓方向行去。 李盂瑤稍運動,衣衫己冒蒸氣,未久已被蒸幹,她這才和七位徒弟報向君小心後頭。 當君小心行出谷口,金玉人欣然迎來,她臨時找不到馬匹,牽來一頭驢,笑道:“小心,你受了傷,就騎它去吧!” 她早已來到,也見著君小心受傷,本想救人,卻見白衣仙女趕來,她只好免了,遂又想及他可能寸步難行,一時想尋得代步工具,達在附近村家順手牽來此驢,心想改天再送來銀子便是,為小心,她倒是做了一次小賊。 君小心眉頭直皺:“你叫我騎驢子?” “總比你脫力,行之不動來得好吧,” “可是看起來,驢驢的……” “你本來就是如此。”金玉人逗笑。 君小心無奈:“好吧,希望它能跑得快些,否則誤了事。” 金玉人含笑:“它被綁了不少日子,剛獲自由,一定跑得很快。” 君小心遂試著跨上驢背,手一拍,驢兒果真揚路輕奔,速度也算不慢。君小心甚滿意,招著手:“大美人,金玉樓見,拜拜啦!” 金玉人也招招手,甜蜜湧向心頭。 金王玉則慘了,摃著天雷鏡,還得追驢子,急急叫道:“老大,你騎驢亂跑,我在後面追,這算什麼?”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叫驢上加驢,你好自為之啦!” 驢子奔得更快,金王玉追之不及。只好嘆笑:“我才不驢呢!叫我追驢?還是慢走的好,免得被人看扁了。” 他不再追驢,放緩腳步,仍跟在後頭,心想不要差太遠,該沒什麼關係才對。 陰不絕坐鎮大廳,派出手下,想深知一切消息。 第一次回報,乃是萬殺斷手傷重。 陰不絕恨恨罵了幾句,仍是拋不下自己所創出的超腦人,仍替他止血治傷。 萬殺則已失血過多,元氣大傷,昏昏沉沉,想報仇,都無能為力,但那股信念卻未消失。感覺到陰不絕靠近時,腦中仍念念不忘,喃喃沉叫道殺字。 陰不絕只要看他不死,也懶得理他,他還有更重要消息等待 君小心死訊,或者是妖人風光回來。 果然,有了消息……“君小心回來了 ” 探尋著飛奔回來,急切叫吼。 這實在不可能,難道妖人又栽在君小心手中?他卻早無天雷鏡可用。 陰不絕臉色數變,此事讓他吃驚和不解。 廳中第一當等人和金王天則已露出笑容,君小心果然未讓他們失望,耐活得很。 “不可能,一定看錯了!” 陰不絕難安坐龍椅,已飛奔追向廳前,想下階梯。 大門已撞進一人一驢。君小心手捧石片,呵呵輕笑,跳落駝背,緩緩行來:“鬼菩薩,咱們又見面了。” 陰不絕大駭:“你沒死?”“不然你以為我是鬼?” “不可能,你怎能逃出妖人手掌心?” “你怎麼不想想。他屢次被我打敗,怎可能逃出我手掌心?” “那是因為你有天雷鏡。”“我還是有。” “不可能,他已把天雷鏡偷回,還啃了它。” “那面是假的,是我故意引他上勾的。” “不可能,我不信。” “你不信又如何?妖人早翹了,你快為自己祈禱吧!” “我不信 妖人可能被殺!” 君小心晃晃手中石片:“你以為我手中這堆東西是什麼。” 陰不絕見著那一大堆青晶粘液,身軀更是抖顫:“你當真殺了他?” “不錯,殺得化成果凍,你要不要來一口?” 陰不絕渾身發抖,妖人若真的死了。那自己該如何是好?驚駭中,忽又想起還有眾多受製於毒的各派掌門、高手,此時他得速戰速決。 他突然大喝:“來人啊!快把君小心給殺了!” 一聲令下,十數名極樂宮弟子已襲向君小心。少林掌門和其他幾位高手也掠出廳外,但他們只是掠陣,猶豫地並未出來。 君小心處之泰然,突地喝吼:“來人啊,把老禿賊給撂了!” 一聲令下,忽見金王天掠向君小心,反身面對陰不絕,似已準備叛變。 陰不絕斥怒:“金王天你想死了不成?你敢叛變,我立即叫你斃命當場。” 金王天談笑:“敢問鬼醫,你要如何叫我斃命?” “你中了我穿心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休想活命。” “可藉你忘了還有一位神醫,我根本不怕你的毒藥,甚至連中過都沒有。” 此語一出,群雄震驚,他未中毒,那自己呢?是不是有這麼幸運? 陰不絕臉色更變:“你敢說未中毒,你也喝了那毒酒?” “不錯!是喝了,可惜神醫早弄上解藥,化去毒性,我當然安然無恙。” “我不信,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聽令於我?”“裝的。” “呸!我無殺了陰不救,看你哪裡去找解藥。” 陰不絕仍認為金王天還是中了毒,他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想救出陰不救,而能從他手中得到解藥,若自己現在殺陰不救,斷絕金王天活路,他將乖乖歸順,聽命自己。他立即想往廳內快步行去。 豈知陰不救和第一當、君小差、獨孤放和獨孤星,已然步出廳堂,擋在他身後。 陰不救冷道:“你還是乖乖就擒,我或可保你一條性命。” 陰不絕大駭:“你們……你們並未受製?” “不錯,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個騙局。” 陰不絕駭中含怒:“怎麼騙?不可能,不可能!”有些瘋狂。 陰不救冷道:“我們歸降,全是假的,因為我們想對付的只是妖人,對你,根本不放在眼裡。” 陰不絕身軀抖顫著,他雖不明這是何事?卻感覺得出自己一直在人家圈套之中。 忽有媚笑聲傳來:“我呢?師弟,你有無把我放在眼裡?” 平常只想淫誨享樂的妖女,此時也部落廳前,想扳回頹勢。甚至煞住眾人氣燄。她仍是透明黑紗罩身,酥胸若隱若現,體態甚是撩人。 陰不救瞄向她,冷道:“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裡。” 妖女浪笑:“你總是那麼無情,不過我對你始終有意,師弟何須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再不醒悟,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麼嚴重?我倒想知道你的詭計是如何?可把小師弟嚇得如此,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不錯。”“從何時開始?” “從妖人得到斷手開始,他武功太厲害,我們自知不是敵手,所以訂下此計劃。” “願聞其詳,免得我死得迷迷糊糊呀……”妖女捉弄笑著。 陰不救瞪她幾眼,仍是覺得有必要說給眾掌門知道。 原來,當妖人從清泉谷中奪回斷手時,他武功本就高強,若再加上斷手,必定匪夷所思。當時君小心逐找金王天商量對策。乃決定用計詐降陰不絕,以便能取得更多時間.練得天雷鏡拍法。遂約戰妖人於霸王鼎,在極危急時。君小心始轟斷霸王鼎,墜落深淵,他早有計劃,亦知深淵有河流,是以下墜時,方能保命。而妖人則窮追不舍,幸好君小心預留斷指,將他引開,性命方自安全。 至於金玉人救人一事,乃是臨時發生,陰不救為了不讓計劃失敗,不得不故意再被擒著(當時第一當並不知此事,只能輕嘆,直到後來和陰不救關在一處。陰不救始將秘密計劃告訴他)。 陰不救心知師弟不絕擅于用毒,早備好解藥,要金王天隨時備用,金王天為了更保秘,暗中將解藥抹入酒杯,而並未告知眾掌門,是以一直瞞到現在未能洩露。 當然,這計劃最主要是對付妖人。那時歸降極樂宮有陰不絕護著,目能減少犧牲人數;而一些小犧牲,也就得忍下來了。 君小心得以詐死,潛回七巧軒,本只是想苦練美人托鏡招式,又從母親身上得之天雷鏡秘密,也更了解妖人能耐,遂暗中和巧鳳凰、巧金銀商量,弄來六面銅鏡,一面假造天雷鏡。並找好地點,選擇雷音谷以巧千手靈巧雙手裝設機關,以等待收拾妖人。這事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 君小心功成之後,趕回金玉樓,暗中救出陰不救和第一當,他本想鬧大,以讓陰不絕請來妖人,省得自己去找,沒想到獨孤放卻從妖人處回來,雖知妖人下落,可惜離雷音谷太遠,在一陣激鬥中,君小心還是暗中松了手,讓他逃回金玉樓找陰不絕要人腦。 君小心也快在趕來,在金玉樓附近郊區,以勞累為藉口,找來破廟休息。其實兩人也聯繫。金王玉不知不覺中睡著,巧鳳凰和君小心早有約定,遂搬來假天雷鏡以換走真天雷鏡。一切都進行順利,君小心遂裝睡,不住傳出腦波以引來妖人。那妖人果然上當,盜走假天雷鏡,並啃個精光,從此以為天下無敵。 隨後陰不救故意引來第一當等人,衝入金玉樓,名為救人,實為搗亂。那妖人果然出手傷人。君小心也算準時間趕來,引走妖人。沒想到又冒出金玉人和萬殺,還好並未影響計劃,君小心再次引得妖入進入雷音谷,終於細密計劃之下,把妖人給轟碎。 至於鐵籠設計,需要留有空隙,乃是為了瞧及妖人在裡頭一切活動,不得已才如此設計,果然也出現效果,否則妖人以青晶粘液裝死,就此停止攻擊,豈不前功盡棄。 陰不救等人被困金玉樓,本就想控制陰不絕,掌握大局,只要妖人一除,他們立即對防不絕動手,若殺不了妖人,則這一切計劃將成泡影。 還好,君小心安然回來。金王天目能心無掛慮地反剿極樂宮。 極樂妖女聽完之後,瞄向君小心,笑得更媚:“小冤家,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多麼想和你生個娃娃,跟你一樣聰朗,叫我死一百次,一千次我都甘心。” 君小心笑道:“不必那麼麻煩,把我手中這堆鼻涕吃下去,你就能生個比我強數倍的小妖怪。”指著那堆青晶粘波,他笑的更促狹。 極樂妖女露懼意:“我要生你兒子啊,怎好生小妖怪?太可怕了。” “怕什麼,你是妖女,生小妖怪,天經地義,有何好怕?” 妖女懼笑幾聲:“不說這些了,現在妖人已死,你們要怎麼對待我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可惜我沒權力決定,還是問我爺爺吧!” “沒關係,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君小心捉謔直笑:“我會把你賣到妓女戶,封你為最佳妓女,如此你能盡職,我可省去麻煩,最好不過了。” 此話引來不少笑聲。 妖女卻翻白眼:“死沒良心,把我比作妓女,我可是挑人的。” “那就是進階妓女嘍!” “不跟你說了,以後你會覺得我是最好的妻子!到時再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瞄幾眼,妖女始轉向陰不救:“師弟你呢?將要如何處置我?” 陰不救冷道:“自廢武功,永不出極樂宮一步。” “哎呀,武功要是廢去,我就變得又老又醜,你怎麼如此狠心?” “總比死去好。” “我卻認為這比死去更痛苦。” “那你就自己了斷吧!” 妖女一臉愁容:“你們都這麼狠心?王天呢?你是我丈夫,也該替我爭點兒生路吧?” 金王無道:“你不該出來,還是回去吧!” “難道你不念夫妻之情?” “我妻子不是你,你少胡言亂語。” 妖女悲極而笑:“好,你們都這麼無情,休怪我無義,要我命,也得問問我手中爪!” 右手五指一張,指甲血紅如勾,有若魔鬼和牙,飛快縱射金王天,掌爪過處,拖帶紅光,帶著腥臭,讓人欲嘔。 金王天驚心不已,他深知妖女武功跟自己差不多,再加上用毒,更是難纏。不敢硬敵,閃向左側,利爪斷下褲管,他暗呼僥倖。 妖女抓人不著,眼前笨驢擋前,尾指一扣驢鼻,未見血痕,驢子尖叫出聲,已然倒地身亡。 如此劇毒,眾人見得心慌發毛。 陰不救徵詫:“太陰絕毒!” 妖女邪笑:“不錯,師弟解得了嗎?” 陰不救急向眾人道:“別讓那毒沾上身,若中毒,得立即切肉,此毒是以太陰其氣熬煉人十一種劇毒而成,中毒者無藥可救。” 眾人臉色微變,哪敢再近身。 妖女哈哈邊笑:“不想死的就走開,以後永遠歸順極樂宮。” 君小心聽來甚不順耳,斥笑:“我來對付.只要撤泡尿,什麼毒都解決了。” 妖女想及上次被淋澆尿水之事,怒火已起:“小混蛋,老娘今天就做了你!” 電也似地撲來。 君小心猝然攝出超腦力掃向她,尖聲叫出。方將妖女震住。那尖聲愈叫愈急,妖女甚是難受。 “你找死!” 妖女突然射出一片指甲,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君小心受傷在身,怎能躲閃,被射個正著,左肩已腫紅,摔往地面。 第一當見狀,怒喝:“敢傷我兒!” 斬天劫凌空連劈七道,斬得妖女連連後退。 第一當想撲向兒子,那妖女又自纏上,太陰幻手要得掌影千萬,腥風陣陣。第一當懼於毒手,不得不躲閃,翻掠之間,那毒爪實如附骨之蛆,窮追不舍,任由進掠,都離不了三寸遠。 陰不救急很快驚向君小心,拿出尖刀挑出尖長紅指甲,幸好君小心體內早有冰魄化龍膽靈藥;得以抵抗毒性,免於斃命,雖是如此,卻痛得他哇哇叫,紅腫一片,陰不救將污血擠出,直到血色轉清為止。 君小心終覺得好過些,又罵道:“這賊妖女,非轟死她不可!” 顧不得傷勢,決心找來天雷鏡,把她轟得七零八落。往門外瞧去,金王玉仍未來,抱怨幾句,就奔出外頭,叫喊著那驢怎還不來? 陰不救得掠陣,隨時準備救人,無法跟去。 第一當本是受傷在身,又對毒爪十分忌諱,參戰之下,顯得十分狼狽。 君小差見狀,也抓來旁邊守衛長劍,一把丟向父親,一把自己使用,加入戰圈,父子連手,那妖女已感吃力。 不僅如此,獨孤放也彈起七殺音,想製住妖女,琴音如刀,穿得妖女甚是不舒服。 她猝然暴喝,太陰幻手中的滿天星火已使出,只見那指甲有若千萬顆星星閃動跳躍.在丈餘空間閃掠,猝而化成流星洩帶,牽任兩人攻勢。猛一大喝,千萬星星炸開,四面八方射出。 第一當和君小差,登時擇劍成光輪,左右擋封寒星,打得寒星四射,噹噹亂響。 猝又一批更急寒星時來,其勢如電,劍光迎去,鏘地一響,竟然斷裂。第一當、君小差大駭,一翻空,一落地,斷劍齊往妖女時去。兩人同時該若陀螺,想以衣衫甩封寒星。卻聽哧哧數響,兩人已被劃破不少肌膚。 幸好這非太陰絕毒,是妖女所射星狀暗器。儘管如此,兩人還是不敢大意,抽出匕首,切去傷口爛肉。 妖女哪能讓兩人安身,猝又欺來,五指紅爪猛扣兩人頭、肩。陰不救見狀大喝:“休要傷人!”急衝過去。 金王天和獨孤星亦欺身衝來,天王七式掃偏妖女,獨孤星手中長劍架向鬼爪。 妖女冷笑,硬將長劍給抓斷,反射獨孤星,逼得他舉劍擋去,被余威震返三步。 獨孤放斥怒不已,黑弦猛拔,鐺鐺一響,妖女欸呀一聲,鼻孔已滲出血絲,已然受內傷。此一疏忽,金王天一掌已打得她倒摔七八丈,勉強翻落地面。 她厲吼:“不要命就來!” 雙掌再揚,氣旋大作,掃得數丈方圓嘯風陰寒,即如鬼絞股罩來。待眾人圍上,那指甲突然暴射出去,紅光一閃,金王天大叫不好。眾人翻身倒退,勉強躲去指甲命中要害,獨孤星左臂已被劃中,趕忙揮刀切肉,免得一死。那週邊幾名各派弟子,避之不及,全被射中,連嘆叫都沒有,已斃命倒地,陰不救趁妖女得意之際,射出從君小心身上挖出來的指甲,直取妖女背面。她自無法見著,但覺勁風射來,以為是普通暗器,反手抓去。但覺觸手生疼,抓住一看,竟是自己指甲,已劃破自己手掌,疼痛傳來。她雖自行練此功,可也沒法保證不懼此毒,雖不至於斃命,卻也是麻煩事。她趕忙湊嘴吸去,把毒液吸出,疼痛方自減少。 此時少林掌門和幾位堂主以及各派高手也都圍過來。 “老娘跟你們拼了!” 她突然反身衝撲,指甲雖射出,仍留有半截,抓扣之間仍足以讓人斃命,群雄畏懼猶在,改來守勢。 妖女豈能容得他們逃去,身軀一轉,罩身輕紗已褪下,全身為之赤裸,那輕紗卻大有用處,一撤一罩,有若天羅地網,被罩者失去方向,稍一猶豫,立即被毒殺身亡。只三招,已毒斃十餘人,還包括少林般若堂主海空。 獨孤放見狀,不得不又彈出七殺者,鏘然一響,自己也嘔出鮮血。此音全是靠著自家內力所發,內力高,則殺傷力大,完全是拼命招式,為了傷及妖女,他也不得不如此。 琴音撞來,妖女悶嘔血絲,知道受傷不輕,不敢戀戰,厲吼:“不怕死的過來……” 輕紗化為蛟龍金天,目驚人群,掃例幾位高手,剩餘半片指甲也全部射出,九道紅光射向九方位,有若九道奪命符,直取眾人,那速度來得電光萬火,讓人措手不及,甚至想躲閃都人擠人,無從躲開。 悶哼數響,海印大師被射中左大腿,他毫不客氣扣指抓腿,撕下一片碎肉,鮮血直流。 戒律堂主海深彼時中眉心,當時斃命。 金王天被射中左腰,已舉刀刮肉,痛得冷汗直流。 另有三名高手一命嗚呼。 第一當和君小差,因為受傷較重,纏鬥之下,只能被推在週邊,此時竟也躲過一劫。 妖女擊退眾人,冷笑道;“這筆帳,以後再算!” 倒掠飛起,直衝牆外,想逃之夭夭。 群雄喝追不及,刀劍齊射出去,卻未及妖女快速、打至牆頭,紛紛落地。 眼看妖女即將掠簡逃去,眾人齊追,喝聲不斷,卻奈何不了。 君小心本在外頭,忽聞聲音,立即轉身,突見妖女掠空面過,金王玉又在大老遠躍躍撞撞趕不回來,情急之下,再次用尖聲喝出,超腦力攝向妖女,身軀又抖。 妖女被攝,身形一頓,差點兒掉落牆頭,她猛提真氣,再次騰起,縱遠十數丈,逃出超腦力範圍,乃笑著招手:“小冤家,以後再跟你纏綿,再見啦!” 話聲未落,已掠飛百丈開外。 君小心氣得七竅生煙,怒罵:“臭婆娘有種別逃!”看人已走遠,不得不往遠處吼去:“小金蛋,還不快轟 ” 金王玉不得已,天雷鏡抓起,瞧得妖女只是一個疑點兒實在是不易轟著,他喃喃祈求:“老天保佑,成敗榮辱全在這一轟了。” 逼急了,他喝聲壯勢,天雷鏡老遠轟出,那光束猛衝過來,活該是妖女命中注定難逃,竟然被轟個正著。欸呀一聲,已如斷線風箏掉落地面。 她肌膚本是雪白滑撤,此時卻起了裂痕,甚至還滲出血絲,這可比要她的命更難過。 “我的肌膚,我的手,我的臉 ” 她左手猛援右手.右手猛搓左手,還搓向臉容,想搓起裂痕,然而愈援愈皺,皮膚有若脫水般開始脫皮,皺縮,昔日光澤早已消失,她駭得渾身發抖。 “不要,不要,千萬別編皺,我不想老,我不想變醜 ” 然而她本該是百歲之人,全靠邪術怪把保有青春,那身皮也是從她人身上換來,此時被天雷鏡照中,已破壞其組織。徵她功力高強,此時也挽不回肌膚老化。又如番茄在強光下烤烘,皺縮得十分厲害。 金王玉一轟中獎,精神百倍,叫跳不已。又想再轟,妖女已落地,只好摃鏡飛奔過來,接近君小心,想邀功。 “老大,我現在可以百丈轟蒼蠅了!你信不信?” “信,我可以替蒼蠅理頭髮呢!” 君小心沒時間理他,抓來天雷鏡,又往妖女轟去,一次不夠,連轟三鏡。 妖女呢呢尖叫,整個肌膚已縮水,頭髮變白,先前美麗豐盈同體,此時全縮如老太婆般剩下皮包骨,一對酥胸早脫水成扁橘皮子,頭髮已變得灰白。 她不停抽搐,叫喊:“不要……不要老去……救救我……” 說話間,牙齒已掉落。她抓起,想粘回去、又自掉落,又扯向白髮,身軀更抖:“不要白髮……不要……我不想老去……” 白髮已被扯落,露出禿皺腦袋,整個人就快化為包皮骷髏,她話聲漸弱,抽搐漸緩,漸漸跪往地上,還不停撿拾牙齒、頭髮,不停呻吟,低喘…… 終於她張了張皺得不成嘴的嘴,不再動彈。 趕來眾人見著此景,尤其老者。已是心驚膽寒,這幕從二十貌美姑娘,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就衰老成老太婆而身亡,實是讓人觸目驚心,永生難忘。 陰不救走前,為她把脈,確定她已死亡,感傷道:“她本該老去,卻用邪術維持青春,此時被天雷鏡照及,破壞體內生理,使其肌膚死去,又因她耗損真力過巨,連最起碼的性命元氣都無法維持,只好咽下最後一口氣,老死去了。” 眾人不勝啼噓,如此為青春而不惜付出性命代價,值得嗎? 君小心想想,也覺得女人大都會如此,然而她們總得用正當方法啊!如此殺人換膚,他自是難以接受。 妖女已除,眾人總算噓了口氣。 君小心也想喘口氣,猝又感應明不絕有所行動。 他急問:“爺爺你還沒收拾陰不絕?” 陰不救正感糟糕,忽略了他。 君小心已急喝:“快攔住他,他要逃了!” 眾人聞言,個個驚惶魚貫入內,若讓陰不絕逃了,那還得了。 方鑽進門,突見陰不絕正摃著萬殺往屋頂衝掠。 金王天冷喝:“休要逃走,給我回來!” 身形射急如電,天馬行空截向陰不絕前頭,一掌把他逼回地面。 陰不絕大駭:“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右手抓向腰際,扣出大把毒針,猛往眾人射去。眾人為之進閃,但立即又圍上來,一連三次,毒針用盡,陰不絕更形驚慌。 陰不救冷道:“你現在束手還來得及。” “休想!別過來,否則我炸死你們!” 陰不絕手一翻,那威猛無比的霹雷火龍珠;腥紅紅地已映在眾人眼前,逼得眾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陰不救更是臉色吃重:“別靠近,那火龍珠威力不小。” 陰不絕哈哈厲笑:“多謝師兄賞賜,讓我得以保命,還不讓開!” 火龍珠往前逼迫,眾人兩旁散去。 君小心見狀,立即想以超腦力攝去,想把他給製住。 豈知陰不絕但覺腦袋有異,登時怒斥:“君小心你敢攝腦,我就當場引爆,大家同歸於盡。” 陰不救立刻制止:“君兒不要冒險。” 君小心攤攤手.無奈道:“你走吧!反正我還會遇著你,冒這險,沒有必要。” 陰不絕哈哈後笑:“算你聰明,快讓開!” 眾人俱火龍珠.只好讓出通路,眼巴巴看他逃去。 有人想暗器傷他,卻被陰不救制止,他若用下,火龍珠要是撞地,難免會引爆,還是別冒險。 就這樣,當真讓陰不絕囂張地走了。 脫離眾人包圍。陰不絕陰心大起,謔厲叫道:“這筆帳,老夫會算得你們家破人亡……哈哈……” 那笑聲聽得眾人十分刺耳。 那笑聲也把萬殺給驚醒。沉痛中,他發現似被人摃著,喃喃直語:“殺死你……” 陰不絕見他醒來,笑邊更狂:“對,要把他們全部殺光,今後得多靠你了。 ” 萬殺睜眼瞧去,竟是陰不絕,竟是自己殺親仇家,然而他又是自己多年師父,心中掙扎不斷,終於問出:“師父……你殺了我父母?” 陰不絕一愣:“誰說的?” “君小心。” “他的話,你也能聽。” “他說我是九陰之軀,我娘也是,你不要騙我……” “誰騙你,你敢對師父亂吼?小心我不治你的傷。” “我想知道……” 陰不絕不想再談此事,斥道:“你懂什麼?除了我的話,你任何事都不必懂!你是我造出來的,也想對我興顧問罪,想背叛我是不是?” 萬殺身軀不斷抖動,他也是人,也該有自己的思想,陰不約又喝斥:“抖什麼!不服氣是不是?現在不是我救你,你早死在他們手中,也不知感恩!” 萬殺突然厲吼:“我要兇手……” 陰不絕不肯說,他逼得走失無路,腦袋一陣拽痛讓他無法忍受,猝然使出超腦力攝向陰不絕,猛吼著要知道真相。 他自服下不死丹,雖受重傷,但腦力仍強,猛攝之下,陰不絕無以抵抗,沉入那幕慘劇之中。萬殺腦中傳來竟是他拿刮刀,如惡魔般衝入父母家,把父親亂刀砍殺,還有母親,被他百般凌辱,再一刀切開凸腹,那小孩黑壓過,兩眼凸大,不就是自己?他不停哭叫,母親沒命想奪回,卻被陰不絕用刀激中咽喉身亡… … 萬殺攝及此,淚水湧流,全身抽搐:“你當真是我殺父母仇人……我要殺了你……” 不知哪來神力,右手突如利刀,猛戮陰不絕左胸,直穿裡頭。陰不絕本是暈沉,被刺中,疼痛難耐,已醒來,猝見胸口穿著一只黑手,他嚇得魂散魄飛。 “你穿了我的胸……” “我要看你心肝是黑是紅……” 萬殺右手猛拖出血紅心臟,還在砰砰跳動。陰不絕駭然往胸口瞧著:“我的心.我的心……” 萬殺瘋狂吼厲吼,據將心臟塞入嘴中啃食。 “把心還我……” 又有何事比親眼見著自己心臟被人啃且還來得可怖?陰不絕沒命搶奪,又怎能搶得回來。 萬殺更瘋狂:“你殺我父母,把我變成怪物,要我吃人腦,你這惡人,我就吃你的腦……” 右手一抓,戳破陰不約腦骨,猛湊嘴啃食,不但腦漿,連腦骨都啃去。 “我是人……不是怪物,不是食腦獸……我要吃飯……你這惡人,為何把我弄得如此?我不要殺人,不要……” 萬殺咆哮之下,淚水不斷流出、想及自己被改造如此,又得隨時殺人取腦,他就無法忍受,更痛末欲生。忽見火龍珠,已抓在手上,狂厲吼著:“讓我死… …來生再當人……” 君小心急叫不要。 萬殺卻已引爆火龍珠,轟然一響,地動山搖,他和陰不絕已被炸得稀爛,該處也出現偌大深坑,塵灰久久不散。群雄不禁輕嘆。 君小心含淚:“救了他,不知是對是錯,否則他不會自殺的。” 陰不救輕嘆:“他認為對即是對,他的情況,實在生不如死,就如他所願,來生再做正常人。” 君小心只有如此祈求了。 金王天嘆息:“如此可怖之事,我兒卻不擇手段欲求得,實是讓人可悲,我得廢了他,免得他步萬殺後塵。” 金王玉不敢多說話,與其如此,不如廢了哥哥武功來得好些,黃土輕掩。 此處多了一座新墳。無名,無姓,但眾人皆知,裡頭葬的是誰? 孟瑤仙子也趕來,第一當愧疚相迎,兩人盡在不言中。過去即讓它過去,將來是如此美好,尤其又多了兩個寶貝兒子,那將是幸福的泉源。 冷風蕩蕩,歸雁南飛。 群雄己然離去。 金王天再次重掌金玉樓,氣勢更盛往昔。 獨孤世家亦回往七音城,等待著另一件喜事光臨。 金玉人和巧精靈呢? 當君小心的當舖再次開張時,她倆已是最佳的管家婆了。 (全書完) |
六寶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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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槓龜大王殺豬仔
就在上個月的今天吧!對了!正是上一期大家樂開獎的那天辰末時分,阿星望著剩下的半條豬肉在發愁! 往昔的這個時候,阿星早已把豬肉賣完,洗淨肉攤,安安穩穩的坐在木椅上看“顏如玉”了。 今天,大部份的人都跑去看馬賽了,至於,買什麼東西?買多少?等到馬賽揭曉以後再說吧!“ 中了獎,就大大的加菜一番。 摃龜了,就省著點,再湊一湊下一期的賭本吧! 阿星望一望冷冷清清的菜市場,暗罵道:“媽的!大家樂,樂個屁,我看應該是大家落,落眼淚才對。” “媽的!一袋米飼百樣人,應該有好有壞才對,怎麼全部為大家樂瘋起來呢? 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會正常?” 想至此,抓起砧板上的屠刀,恨恨的一拋。 “奪!” 一聲,白晃晃的利刀斜釘在砧板上。 陡聽一聲:“哎唷!我沒有錢呀!咳咳咳!”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一位年紀約四旬,神色灰敗,眼眶泛黑,滿臉病容的白衫中年人,正撫著胸口一直咳嗽著! 阿星歉然的繞過肉攤,快步出去。 白衫中年人咳嗽更劇,拔腿就跑。 “頭家,頭家,你不是要買肉嗎?幹嘛跑呢?” 白衫中年再跑出十餘步之後,方止住腳步,轉過身子,半信半疑的問道:“咳! 咳!你不會殺我吧?” “別怕,咱們無冤無仇,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我殺得了你嗎?” “咳!咳!不一定喔!有人摃龜摃急了,見人就搶,何況我病得這麼嚴重,隨時會死,一只螞蟻都可以咬死我!” 阿星好氣又好笑的道:“頭家,你真是愛說笑,螞蟻怎麼會咬死人呢?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白衫中年人邊咳嗽彎腰在地上找著東西。 阿星原本已經回到攤位,一見白衫中年人那奇異的舉動,好奇的跟著走過去問道:“頭家,你在找什麼?” 說著,跟著彎下腰在地下搜索著! “咳!咳!我在找螞蟻呀!” “你在我螞蟻?你有沒有發燒?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只見阿星疾抬右手,在後頸一抓一揉,恨恨的道:“你這只死螞蟻竟把我咬得疼死了!” 說完,把它丟入口,恨恨的嚼著,口中不住的道:“幹!咬死你,咬死你,看看誰比誰狠?” 白話中年人邊咳邊律津有味的瞧著阿星那怪異的舉動! 阿星吞下那只螞蟻之後,問道:“頭家,你找到螞蟻了沒有?” 白衫中年人連咳數下之後,苦笑道:“我原本快要抓到那只螞蟻了,哪知它一下子跳進你的身上,會不會疼呀!” 阿星揉一揉後頸,恨恨的道:“有夠疼!” 白衫中年人苦笑道:“少年仔,那是你的手腳靈活,一下子就把他抓死了,若換成我,非被咬死不可!” “螞蟻真的會咬死人啊!” “咳!咳!會喔!你不是已經看見了?” 說完,掉轉身子欲行!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右臂叫道:“餵!頭家,你不是要買肉嗎?怎麼要走了呢? 來!來吧!” 白衫中年人略一掙扎,立即咳嗽不已,只得隨阿星走到肉攤前,口中直叫道: “少年仔,你不會殺我吧!” “好啦!我可不想在‘身份證’上面有前科哩!” 說著,重又回到了肉攤後。 “咳!咳!本來想買塊肉補一補身子,經過這一番折騰,沒有死也去掉半條命了,欸! 男人真命苦!“ 阿星捺著性子,聽他把話說一段落之後,放柔聲音問道:“頭家,請問你是要買什麼肉?” 白衫中年人瞧了那粒豬心一眼,道:“最近老是覺得心跳無力,時常咳嗽,買個豬心吧!” “果然是住在巷內的‘內行人’,吃心補心,最佳抉擇,頭家,我瞧你的氣色甚差,買付豬肝回去補補血吧!” 白社中年人半信半疑的道:“真的有效嗎?” “保證有效,你不是經常聽人說過吃心補心,吃肝補肝嗎?” 白衫中年人突然冒出一句:“吃腦呢?” mpanel(1); “補腦呀!” 白衫中年人搖搖頭道:“不妙!不妙,吃多了豬腦,難免會變成諸腦,吃多了豬肝,難免會‘肝腫大’,我就只買豬心吧!” 阿星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個客人,立即又推銷道:“頭家,你放心,我所殺的豬皆是健康品種的!” 白社中年人好奇的道:“少年仔,你殺得了豬呀?” 阿星得意地道:“我在兩年前就開始殺豬,而且是獨立作業,只要將刀子朝豬頸下方一戳一轉一抽,就行啦!” 說著!說著,拿起屠刀比劃著! 白社中年人駭得後退三大步,雙手連搖叫道:“好!好!我買,我全買了,你……你不要再比劃了!” 說完,顫抖著手,掏出了小錢袋。 阿星一瞧自己手中之屠刀,不由失聲笑道:“失禮,我一時得意忘形了,有沒有駭著你?” 白衫中年人顫抖著手,取出一錠五兩銀子,惶恐的說:“沒……沒有……我全買了,夠不夠?咳……咳!” 阿星取下那粒豬心一秤,道:“一錢六分。” 說著,迅速的用紙把它包好。 白衫中年人惑然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笑道:“哈哈!生意不成,仁義在,我阿星雖然年輕,但是從來不會勉強客人的!” 白話中年人凝視他一眼,問道:“少年仔,你家大人呢?” 阿星神色一黯,木然的道:“一錢六分。” 說著,遞過了那個紙包! 白衫中年人取出兩串銅板,放於砧板上:“免找啦!” “不行,我……” “不行也得行,我梅耀鳩一生話出如風,從不失信於人!” “好!免找就免找,不過,你得取走這小塊豬肝!” 說著,“砰!”的一聲,切下了一片豬肝,迅速包好! 白衫中年人深感意外的道:“少年仔,你!” 阿星取過那兩串銅板,笑道“頭家,謝謝惠顧,下回請再來!” 說完,自攤下取出一本“三字經”閱讀起來。 白社中年人凝視他半晌,取過紙包默默的離去。 阿星看了一陣子書,陡聽一陣鞭炮聲自市場口傳來,不由低聲罵道:“不知是誰中獎了,吵死人!” 陡聽一陣嘈雜的歡笑聲及話聲逐漸傳來,阿里抬頭一瞧! 咦!五花嫂,柳丁伯,黑狗……瞧他們眉開眼笑的,看樣子這次市場內有不少的人中獎哩! 果見豆花嫂走到阿星的攤位前,笑嘻嘻的道:“阿星,幫我切一付蹄膀,好久沒有加菜了!” 柳丁伯亦含笑道:“阿星,那副豬肝留給我,另外再切三斤肉,媽的!好不容易才中一次獎,該慶賀一下!” 阿星含笑道:“恭喜各位!你們是簽幾號呀?” 柳丁伯得意的道:“一號,它果然又連莊,哈哈!” 黑狗卻惋惜的道:“媽的!想不到有三百多人簽一號,扣掉莊家的抽頭,才分到八兩多銀子。” 阿水笑道:“黑狗!沒關係,能夠中獎,就表示‘出運’了,下回一定可以領更多的獎金,哈哈!” 水雞土附和的道:“對!阿水說得有理,阿星,把剩下的全部留給我吧!” 阿星強裝出笑容笑謝著。 他知道阿爸這次藉了十兩銀子,全部簽二號,想不到仍是摃龜! 他開始準備要挨揍了。 柳丁伯諸人見狀,立即體會出阿星的心情,付過銀子默默的離去。 阿星收下錢,默默的清洗著砧板及攤架。 洗完之後,又見他將秤、砧板、屠刀及錢袋收人布袋中,挺直腰肢,默默的離去。 沿途皆傳來嘆息道:“欸!苦命的孩子,鬍鬚仔一摃龜,他這一回去,不知會被揍成什麼慘狀?” 那名白衫中年人陡然再度出現,此時的他不但不再咳嗽,而且身子挺得筆直,雙目神光奕奕的盯著阿星的背影! 只見他繞道他處,遠遠的跟著阿星。 阿星默默的走人一座大雜院,七轉八折之後,迅即消失人影。 白衫中年人梅耀鳩一見衣衫亂掛,小孩到處嬉玩,處處是人屎及獸屎,臭氣沖天,又臟又亂的模樣,不由駐足不前。 陡聽一聲:“***,你擺這付臭臉孔給誰看?” 接著就是竹棒擊身的暴響。 前院屋內立即衝出六位婦人:“哎晴!夭壽喔!鬍鬚仔又在揍阿星啦!” “阿忠嫂,你說阿星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孩子,一家六口就全靠阿星一人捉豬、殺豬及賣豬,可是偏偏也是他們的出氣筒。” “阿桂嫂,鬍鬚仔縱容另外那兩個大兒子及寶貝女兒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卻存心要把阿星折磨死,我也在懷疑阿星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子哩!” 陡聽一聲尖厲的叫道:“死阿星,都是你這副‘衰尾’模樣,害得阿爺摃龜的,賠我的衣服來。” 接著,使是“裂”的衣衫撕破聲! 只聽一陣焦急的中年婦女聲音叫道:“阿儀,住手,他可就只有這麼一件衣衫,撕破了穿什麼?” “阿田,阿爸說今天中獎便要替人家買衣衫,胭脂,他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都是死阿星害的,我恨死他了。” “恨他可以打他呀,喏!竹棒在這兒!” 陡聽“死阿星!死阿星!……” 及一“拍……” 之竹棒擊身相繼傳來,顯然阿星的姐姐正在打他了! 六位婦人相視一眼,立即衝進後院。 “哎呀!阿儀啊,別打啦!” “是呀!哎唷!流血啦!夭壽喔!會打死人喔!” 倏聽鬍鬚仔吼道:“出去,你們未免太雞婆了!” 說完,奪過程貞儀手中之竹棒沒頭沒腦的揮打著,口中直吼道:“打死你這克星!幹!幹!***!” 阿忠嫂尖吼道:“住手,否則給我搬出去!” 鬍鬚仔突然住手了! 罔市低聲道:“鬍鬚停,別打啦!再打下去,他可就無法幹活了!” 鬍鬚仔吼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半晌,只見阿星被打得一道道紫痕,鼻孔猶在流血,胸前衣衫已經裂了一大截,在六位婦人陪同下,踉蹌走了出來。 “阿星,去擦擦藥吧!” “阿忠嫂,謝謝你,我沒有關係!” “死鬍鬚仔,有夠夭壽,好像在打牛哩!也不瞧瞧他的手勁有多大,阿星的身于有多薄弱!” 自挨打至今一直未出聲號叫或求饒的阿星,陡聞阿忠嫂之言,只覺鼻頭一酸,吸了一口氣,硬是忍了下來。 只見他提起竹籮筐及圓木桶,朝六位婦人略一點頭,立即大步朝外行去。 梅耀鳩神色肅然的坐在路旁樹椏上冷眼旁觀,只見他那一對無神的眼光,突然神光奕奕,不知作何決定。 陡聽:“死阿星,你還敢躲!” 只見兩名身材瘦削,年約十六,七歲的小夥子雙手扠腰怒視著阿星。 阿星默默的放下手中之籮筐及木桶,走向那二人。 只見那二人分別出拳抬腿狠狠的將阿星揍摔在地:“下回給我小心些!” 阿里低著頭,俟二人步聲遠去之後,拭去嘴角的血,爬起身子,提起地上的籮筐及木桶踉蹌而去。 在院子玩耍的小孩子一見那二人走了過來,不約而同的罵道:“莫見笑!” 做個鬼臉之後,立即躲到六位婦人的背後。 那二人原本要發作,陡見那六位婦人,立即默默的走向後院。 “莫見莫笑,大人大種的一天到晚好吃懶做,不但靠弟弟賺錢養活,還有臉打弟弟,真是畜生!” “是的!大海沒有益子,古井沒有圍籬笆,為什麼不跳下去!” “天公伯仔,你是不是在睡覺啊?” “欸!苦命的阿星!” 梅耀鳩沉著臉,躍下樹之後,遠遠跟在阿星的後頭。 只見他自大街小巷路角水桶中倒出餿水裝於木桶中之後,朝菜市場走去。 走到市場口,阿星將木桶擺於一旁,持著籮筐拉著地下的廢葉菜葉。 那些菜販們十分同情阿星,因此,將菜葉裝于籃中,方便阿星抬取,若非他們了解阿星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忙,早就自動將菜葉送到豬檻了。 望著阿星那瘦削的背影,眾人紛紛嘆息著。 “欸!鬍鬚停越來越過份了,竟將阿星揍成這個樣子!” “媽的!他實在太沒有良心了,似阿星如此勤快乖巧的孩子,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呀!” “媽的!天公伯有眼啦!鬍鬚仔越揍阿星,天公伯仔就越叫他摃龜,咱們就不要借錢給他了!” “對!咱們就聯合抵制他!” 梅耀鳩雖然站在遠處,可是眾人之行動及交談毫無遺慮的進人他的目中及耳中,他默默的跟了下去。 只見阿星雙手分別提著餿水及菜葉,走一程,停一程的朝城外行去,沿途之行人皆搖頭嘆息著。 感情較豐富的婦人更是頻頻拭淚不已。 阿星蹣跚的步行著,終於來到了一個磚瓦豬檻旁。 阿星一到,豬檻中那三頭肥豬立即開始尖叫,阿星叱道:“哭爸啊!” 說也奇怪,那三頭豬立即肅靜,而且一直搖著那對豬耳朵! 阿星點燃灶下的木柴,不久,空氣中立即瀰漫著一股餿味。 阿星提起木桶走到山腳下小溪中汲水,仔細的為那三頭肥豬洗澡。 洗著,洗著,他突然抱住一頭肥豬嗚嗚哭了起來。 那三頭豬亦低叫著。 只聽阿星斷斷續續的哭道:“豬兄,還是你們比較舒服,有我給你們洗澡、吃飯,到時候一刀畢命,毫無痛苦。” “我卻做得要死,而且經常挨揍,為什麼他們可以不做事?為什麼他們可以打我?豬死,你告訴我呀!嗚……嗚……” 他號聲大哭著。 那三頭肥豬亦失聲叫著…… 梅耀鳩那副病靨靨的臉上立即一陣扭曲。 敢情,他也被這場面所感動。 阿星那哭聲突然中斷了。 那三頭肥豬卻叫得更淒厲了! 梅耀鳩一見阿星靜伏在地,心知他可能因為勞心又勞力,加上遭受毒打受了內外傷,因此才會昏倒! 只見他輕輕一掠身,飄到豬檻旁,右手輕輕一招,阿星立即飛進他的懷中。 搭脈靜聽半晌,將他置伏於地上,駢指在他的背後連點,繼而又是一拍,阿星“呃”了一聲,吐出三口黑血! 黑血落地,彈了數下,凝聚未散。 梅耀鳩陰聲道:“好狠的鬍鬚仔,竟敢將老夫之徒傷成如此模樣,嘿嘿!你們一家等著報應吧!” 說完,自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瓷瓶,倒出三粒花生大之綠豆藥丸,塞人他的口中,朝喉結穴一點,藥丸立即滑入阿里的喉中。 梅耀鳩將他放人豬檻中,飄然離去。 半晌之後,阿曼悠悠的醒了過來,一見那三頭肥豬各伸出長舌在自己的臉上舔著,心中一感動,又哭了起來。 “豬兄!他們若有你們的十萬分之一就好了,咦?什麼味道?大事不妙,燒焦啦!” 心中一急,直接踏檻而出。 這一跨,居然衝過頭,差點就把那鍋灶撞翻! 阿星一時無暇思考為何會有這個奇異的現象,只見他拿起鏟子一陣攪動,添過水,重新煮了起來。 阿星不知道自己的悲慘遭遇,以及一付練武的好材料,已經引發了武林雙邪之一 病神梅耀鳩收為門下之念頭。 梅耀鳩方才那一陣子點拍已經點活了阿星的主要穴道。 那三粒綠色藥丸正是大內御醫們耗盡心血,為皇帝老兒精心配置的“回春丸”,功能起死回生。 尋常人只要服下一粒,不但百病俱消,更可延年益壽,阿星一下子眼下三粒,效果豈是小可。 病神梅耀鳩與醉鬼布耀星自從於一甲子以前大鬧“武林盟主大會”之後,不但博得“武林雙邪”之後,更被武林列為“武林公敵”! 黑白兩道莫不以除去他們二人為快。 可藉二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難以捉摸行動,就是碰上了,那只有兩條路可走,他們二人心情若爽,撕去右耳以示懲罰。 若是他二人心情不爽,那只有駕牛馬將軍送往地府報到了! 因此,江湖人士對武林雙邪是既恨又懼! 欸!但是又何奈,只有警告自己快把武林雙邪忘掉之一途。 阿星懵然未知,俟餿水稍涼,立即倒於槽中,邊看它們爭食,邊發愁道:“只剩下三頭豬了,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淚水又簌簌流了下來。 在人前,哪怕受了多大的折磨,阿星從不哼一聲;亦未曾掉過淚,因為阿星立志要做大丈夫,不做‘糕仔夫’! 可是,在這個荒郊野外,人跡罕至之處,他就盡情的發洩著。 若非如此,阿星早作發瘋啦! 翌日自卯初時分,阿星帶著布袋子來到了豬欄。 阿星瞄了正在熟睡,鼾聲如雷的三頭肥豬一眼,放下袋子,走到柴堆,抽出枯枝正欲引著之際。 陡聽“拍”的一聲,地上突然一亮。 只見三錠金元寶,自布巾之中掉了出來。 在黎明之時,那金澄澄的元寶,分外的醒目,阿星揉揉雙眼,蹲下身子一瞧,“咦?那來這麼多金元寶?” 在阿星印象之中,只有在市場看過這種金元寶,那是阿牛大叔去年中了大家樂所領回來的獎金之一。 阿星記得那時不但牛大叔樂歪了,更是轟動了整個菜市場,大家因而相繼投入了簽賭大家樂的狂流之中。 可是,阿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元寶,他略為清點一下,一共有十二錠: “天呀!我不是在作夢吧!” 他迅速的包妥金元寶,心兒怦然亂跳不已! 他朝四下迅速的瞧了一眼:“天呀!若是把這些元寶帶回去給阿爸,不知他有多高興!” 想至此,他由然站起身子,朝家中奔去。 可是,他剛剛奔出十來步,阿星突然止住身子:“不行!不義之財毋苟得!我豈可如此的貪心!” 只見他將那包金元寶置于柴堆上之後,立即引火開始燒熱水。 望著灶內熊熊的火焰,阿星的內心不住的起伏著:“這包金元寶一定是歹人暫藏於此的,不拿白不拿。” “嗯!有理,若是別人不慎遺失的,一定會掉在地下,那會藏在柴堆呢?我正在愁沒錢哩,反正沒有瞧見,先拿了再說。” 思付至此,再度走向柴堆。 可是,當他的右手剛沾到布巾之時,倏又縮回:“不能拿,說不定另外有其他的原因哩,萬一耽誤了物主,那豈會終生不安!” 他再度走回灶前添加柴火。 儘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矛盾著。 一個窮小孩,突然面臨有生以來的巨富,哪會不動心呢?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雄雞之啼聲,阿星身子一顫:“夭壽!時間快要來不及啦!” 掀開鍋蓋一瞧,熱水已經沸騰不已了,覆土鍋蓋之後,阿星自袋中取出兩條粗麻繩,迅速路入欄中。 那三頭肥豬敢情已經知道死期已至,在欄內亂竄,同時淒厲的叫著! 阿星身子半蹲,迅速一撈,一把抓住一頭肥豬之左前腳,用力將它扯倒之後,右膝頂著它的腹部。 只見他先將兩對前後腳綁在一起之後,麻繩對穿一拉一綁,立即將那頭肥豬四肢緊緊的綁在一起。 阿星摃起那頭肥豬,快步奔向溪邊,將它置于地上,跑回來,取出屠刀及提著一桶熱水,輕快的跑向溪邊。 只聽肥豬一聲淒厲的尖叫之後,立即傳來屠刀刮毛之聲。 不久,即見阿星跑回灶旁,取出鍋中熱水,淋熄灶下餘燼之後,自柴堆內側取出一條麻袋,提起地上之布袋奔向溪邊。 半晌之後,只見阿星背著那頭猶在滴血的肥豬,置于豬臂之雙手各以雙指扣著,木桶(裝內臟)及袋子,奔向菜市場。 雖然有梅耀鳩暗中贈藥及輸功,他那瘦小的身子摃著百餘斤的死豬,仍然顯得步伐踉蹌,異常的吃力。 倏見一道白影自路旁樹下飄下,在微曦之中隱透著一股冷肅之氣,那人正是有心試驗阿星的梅耀鳩。 只聽他喃喃的道:“不貪非份之財,吃苦耐勞,責任心重,夠資格承襲我病神梅耀鳩的衣體了,哈哈!” 只見他疾飄向柴堆,取過那包金元寶迅速隨阿星離去。 阿星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背著死豬尚未到達肉攤,便聽到一陣歡呼:“阿星來了!阿星來了!” 只見十餘位婦人提著菜籃圍在阿星的攤前,一邊等待阿星的到來,一邊津津有味的談著中獎之事。 中了獎,每個人的心情皆爽,再等多久也沒有關係,何況她們皆很同情阿星的處境,豈會有怨言。 這也就是他生意特別好的原因。 阿星將死豬摔在架上,取出屠刀就欲開始解剖。 陡聽賣魚仔之妻春蘭關心的道:“阿星!先歇會兒再說吧!” 阿星紅著臉道:“真‘及勢’,有點事情耽擱啦,已經讓你們等這麼久了,怎麼還可以歇會兒呢?” 春蘭瞧著阿星臉上、雙臂上之淤青傷痕,以及那粗拙的補衫手法,心知必然又是挨了鬍鬚仔的狠揍。 當下問道:“阿星,你阿爺這一期一共簽了多少啊?” 阿星只覺內心一陣抽痛,強裝笑顏道:“我也不知道?” “欸!鬍鬚仔就是這一副自以為是的脾氣,我明明告訴他一號馬會運莊,他硬是不肯簽哩!” 另有一位婦人接著道:“摃龜活該,誰叫他那麼貪心,一下子簽那麼多,而且專門與別人唱反調!” “素杏啊!鬍鬚仔太貪心啦!他不喜歡簽‘熱門馬’就是嫌獎金有太多人平分,不如‘冷門馬’可以獨得巨額獎金!” “哼!既然如此,他何不簽七號馬?” “嘻!他又沒有發瘋,怎麼會去簽那只‘拉屎馬’呢?” “是呀!每次馬賽,七號馬至少落後將軍馬一圈以上,除非生手或者存心跟自己過意不去的才會簽七號馬?” 陡聽春蘭笑道:“阿星,好啦!我要一斤上肉,一付腰仔及一付前腳,豬毛由我自己拔吧!反正我今天有空。” 阿星難為情的道:“實在有夠歹勢,還要勞煩你們自己清理細毛!”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也沒有事,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吵了好幾次要吃餃子了!” “好!我馬上幫你剁細!” “不必啦!我自己剁好了!” 由於每位顧客都中了獎,不但出手大方,更是自動要清理細毛,因此,不到一個時辰,肉攤上便清潔溜溜了。 阿星默默的去汲水清理著屠具及肉攤,耳邊一直回繞著那句:“阿星,替我切三斤五花肉,阿彬及阿勇已又吵了好幾次要吃餃子了!” 同樣是人,為什麼阿彬及阿勇就那麼好命,自己卻如此的歹命呢? 吵著要吃餃子?對於一向是吃剩菜剩飯,或是吃一餐飯一餐的阿星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欸!恨命莫怨天,還是看書吧! 清理妥後,阿星取出架下之“三字經”,坐於椅上,低聲朗讀起來。 眼前之嘈雜的萊市場,在阿星的感覺中好似變成了寂靜的深山幽谷,他渾然忘我的反覆朗讀著。 陡聽:“阿星!不好啦!阿星!不好啦!” 只見阿忠嫂那兩個孩子平平及安安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向阿星,雙目之中充滿了緊張及駭懼。 阿星急忙站起身子問道:“別緊張!先歇口氣再說!” 安安卻叫道:“阿星,有三個歹人到了你家,你阿爸阿母還有那三個莫見笑的人都被抓起來啦……” 阿星叫道:“他們怎麼不會逃走呢?” 平平不屑的叫道:“他們還在睡懶覺,活該!” 安安叫道:“阿星,阮阿母叫我們來通知你快點逃,免得……” 阿星卻好似火燒屁股般,立即朝家中跑去。 平平及安安急忙追出來喊道:“阿星,你不能回去啊!歹人要抓你啦!” 阿星迴過頭叫道:“幫我把東西看一下,我馬上回來!” 平平立即道:“安安,你看好阿星的東西,我去追阿星!” “哥哥,你一定要找回阿星喔!” “會的!” 市場內的販子們立即圍著安安問道:“安安,阿星為什麼那麼緊張,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安安急道:“錢多多帶著三個好兇的大人來鬍鬚伯家,向他要錢,他還不出來,那三個人就開始打人了。” “鬍鬚仔欠了錢多多多少錢呀?” “我……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家五個人跪在地上一直哭,那三個人還一直打他們,踢他們,鬍鬚伯已經吐血了!” “哎呀!錢多多實在有夠狠!” “走!咱們去看看!” 說著吆喝一聲,立即有十幾個人跑去。 阿星還未跑進院子,立即聽到阿母罔市的哭聲:“錢大爺,求求你再給我們寬限一陣子好不好!” “幹!大爺已經給你們寬限二個月了,不行,我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們三人帶走,你們如果三天內不來贖人,休怪我把他們賣了!” “娘!爹!救救我呀!嗚……” 程貞儀更是聲嘶力竭的哭嚎,掙扎著…… “***!你們哭爸哭母呀!甄善,叫他們安靜一點。” “是!媽的!你們叫什麼叫!” 只聽一陣子“拍拍拍……” 連響。 “嗚嗚嗚……病死了!嗚……” “***!還叫!” 只聽三聲“啊!”的慘叫,接著是一陣“砰!砰!砰!”的摔地聲,顯然阿星的二位哥哥及姐姐被重摔在地。 怪的是,他們三人皆不敢吭氣了,甚至連抽噎也不敢發半聲。 真是惡人自有惡報。 阿星和平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聽平平喘道:“阿……強……咱……們…… 快……走……吧……那……些……人……太……兇…… 啦……“ 阿星連連吸了好幾口氣,竭力穩住那急促的呼吸,那對烏黑而圓大的雙睛顯出冷漠的目光。 呼吸稍為平順之後,阿星一步步的自巷口走向院中。 阿忠嫂及其他五位冷眼旁觀之婦女,原本有些幸災樂禍,此時一見阿星居然自投羅網,不由急叫道:“阿星,快走呀!” 阿星冷漠的環掃現場一眼,發現程貞儀雙顆紅腫,雙目浮腫,被一名大漢揪住頭髮,不敢掙扎半分。 程貴仁及程貴旺,摔趴在地,鼻血汨汨流著,卻不敢揮手擦拭,全以哀伶的目光瞧著身旁那位大漢。 那兩位大漢分別將右足尖踏在二人後頸,冷笑連連。 至於鬍鬚仔夫婦亦是雙頰高腫,狼狽不堪,敢情方才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好似鬥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 錢多多手持旱煙桿,瞇著雙目,吞雲吐霧,好不逍遙。 阿星毫無畏縮的走到錢多多的面前三步遠處,高聲叫道:“錢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錢多多想不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竟敢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不由詫道:“喔! 阿星!是你呀!你怎麼對我如此無禮?” 阿星盯著他,道:“錢老闆,你憑什麼率眾來此鬧事?” “嘿嘿嘿!鬧事?你老爸在三個月以前向我藉了一筆錢,當初言一個月之內歸還,現在已經延了二個月啦!” “方才我客客氣氣的向你老爸討債,你老爸‘不上路’,硬是不肯還債,逼不得已,我只好使用一些壓力了!” 阿星怒叫道:“欠你一點錢,你就將人接成這個模樣,錢老闆,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一點吧!” “嘿嘿!一點錢?阿星,你知道你老爸欠我多少錢?” 阿星不由一窒,旋又咬牙,硬著頭皮問道:“多少?” “嘿嘿!不多啦二百兩銀子而已!” 鬍鬚仔急叫道:“錢老闆,我只向你藉一百兩呀!” “嘿嘿!不錯,三個月以前,你為了‘大家樂’只向我藉了一百兩銀子,不過,日息一分,利上加利,三個月下來,剛好是二百兩銀子!” 阿星吼道:“簡直是坑人。” 隨後而來的那些市場攤販亦紛紛叫道:“吸血蟲,吃人不吐骨頭……” 那三位大漢齊聲吼道:“住口!” 眾人一見這三個“地頭蛇”已經火大了,立即禁若寒蟬,不敢吭聲! 阿星卻叫道:“錢老闆,能不能再寬限些日子?” “可以呀!我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一到,你這位姐姐馬上就要到‘緊來爽’去報到啦?” “還有你這兩個老哥,就有機會到‘關外’去遊歷一番,長白山上,好風光,砍伐木林真正爽呀!” 說著得意的唱著。 眾人不由神色大駭。 想不到錢多多為了債務,居然要逼良為娼,販賣人口,實在太狠啦!錢多多的心目中還有王法嗎? 阿星氣得怒吼一聲,衝了過去。 錢多多一揮手中之旱煙桿,朝阿星的頭上砸下,口中卻罵道:“***,阿星,你真的想死呀?” 阿星迅速鑽進前去,抱住錢多多的左腿,用力一扳,只聽錢多多“哎唷!” 叫了一聲,“砰”摔個四腳朝天! 阿星使出“捉豬的手法”,右膝頂著他的腹部,用力一拗錢多多的左腳,喝吆道:“放不放人?” 錢多多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差點就“腦震盪”正欲揮動旱煙桿抽打阿星,被他這一拗,疼得“哎唷”再也顧不得打人了。 那三位大漢怒吼一聲,放下手中之三人,跑了過來。 阿里膝蓋及雙手再加一分力,同時吼道:“站住!” 錢多多好似殺豬般嚎叫著。 三位大漢投鼠忌器,果然乖乖的站在原處,只聽一位大漢喝道:“媽的!小鬼,你打算怎麼樣?” 阿星神色緊張的盯著三人,叫道:“你們今天先回去,改天再來要債1 ” 那位大漢不敢作主,吶吶的道:“老闆,你認為呢?” 錢多多忍住痛,叫道:“那怎麼行?” 阿星膝蓋用力一頂喝道:“行不行?” 錢多多“哎唷”叫了一聲,連聲道:“行!行!行!” 阿星喝道:“你們三人先走!” 那三人相視一眼,轉過身子,緩緩離去。 阿星站起身子,鬆口氣道:“錢老闆,方才真失禮,請吧!” 錢多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爬起身子,撫著肚皮,跛著腳離去。 那三人一見錢多多已經走近身旁,立即有兩人撲向阿星,另外一人則緊緊的護衛著錢多多。 眾人不由驚叫道:“阿星,小心!” 阿星強忍著心中的驚怕,雙手握拳,弓著背,緊瞪著那二人。 右面一人不屑的獰笑一聲,一招“黑虎偷心”直劈阿里心窩。 由於阿星年方十二歲,身高只及對方二人之胸膛,那人為了使出“黑虎份心”,不得半蹲身子,不過,那聲勢也挺嚇人的! 阿星擰腰一閃,避了開去。 另外一名大漢冷哼一聲:“往哪兒逃?” 右腳倏抬,往阿星頭部踢來。 阿星一偏頭,右手倏抬,身子踏進半步,抓住大漢之小腿,用力一抬,大漢重心不穩,“砰”的一聲,重摔在地。 阿星迅速撲了過去,右膝一曲,就欲頂住大漢之腰部。 大漢豈肯讓他頂住,雙掌在地上一撐,身子立即後退尺餘。卻聽他“啊!” 殺豬般嚎叫出聲! 原來阿星習慣於抓豬,這曲膝頂腹的動作既熟練又迅速,大漢這一後退,子孫帶竟讓阿星頂個正著! 那部位最脆弱不過了,阿星用力又猛,痛得他慘叫一聲,立即昏了過去,褲襠立即濕了一大片。 不知道是蛋黃破了,還是尿尿了! 眾人不由哄然叫好! 另外一名大漢怒吼一聲,右足一抬就欲踹! 阿星迅速轉身抬手,喝道:“你敢?” 那大漢嚇得收腿,不敢亂動。 阿星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子,不屑的道:“你們敢跟我打架啊!也不先探聽一下我是如何抓豬的!” 那大漢吼道:“***,你在吠什麼?” 說著右拳“呼”的一聲劈了過來。 阿里又迅速避了開去。 兩人立即在原地追逐著…… “阿星加油!阿星加油!” “阿星快躲,對!好!” “鬍鬚仔,阿仁,阿旺,你們怎麼不下去幫忙呢?” “是呀!你們三個人實在太過份啦!阿星為你們拚得滿頭大汗,你們卻在一邊涼快,媽的,想不到天底下會有這種人!” 陡聽“砰!”的一聲,阿星畢竟動作慢了一些,被那名大漢劈中左肩胛,踉蹌的摔了出去。 不過,他忍住痛,就勢一個滾翻,避開了那名大漢緊跟而至的追擊! “***,看你再往哪裡跑?” 說著,身子一縱,泰山壓頂般朝阿星撲了下去。 阿星抓起一把泥土,迅速的一揚,叫道:“請你吃味精!” 一逢黃沙立即灑了過去,同時,朝右側滾了出去! 事出突然,那人方彼閉目,眼中已經滲進了不少的沙子,心裡一慌,“砰”的一聲,跌了一個狗吃屎。 阿星爬起身子,瞧了正欲爬起身子的大漢一眼,右腳對準他的臀部踹了下去: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大漢正在揉目,陡聽此言,迅速翻過身子。 “你還閃呀!” 說著抬起腳來亂踢一通! 陡聽:“阿星小心!” 阿里回首一看,原來站在錢多多身旁的那位大漢正朝自己撲來,當下迅速的朝那人跑了過去。 兩人即將要相撞之際,那大漢早已一拳打了過來。 阿星胸有成竹的倏然止步,身于朝左一閃之後,立即朝錢多多跑去:“姓錢的,你別跑!” 錢多多方才雖然沒有摔昏,但是後腦隱隱發疼,加上腿部疼痛未止,一見阿星過來,跛著腿準備跑開。 阿星三、兩下便追上他,錢多多心慌,立即摔在地下“阿星,小心背後。” 阿星聞聲知道那名大漢已經襲向自己的背後,乾脆將自己的身於撲向地上的錢多多,立即所他“哎唷”叫了一聲! 阿星探掌一把抓住錢多多的子孫帶,朝那漢子唱道:“站住!” 錢多多怪叫一聲,連連叫道:“輕點,拜託!” 那人立即站在原處,吼道:“小鬼,還不鬆手!” “我偏不,你又能奈我何?” 說著,重重的捏了一下。 錢多多疼得大叫一聲,求道:“阿星,別這樣子,咱們有話好商量!” 阿星一見自己先後抓住兩人的子孫帶,使得一人昏倒,一人投降,心中不由大爽,仰勝哈哈大笑不已! 旁觀之人亦哈哈大笑著! 阿星笑罷,喝道:“你說阮阿爸一共欠了你多少錢?” “這……二百……不!一百兩銀子!” “阿爸!有沒有錯?” 鬍鬚仔輕輕的點了點頭,不敢吭聲。 此時,他的心中一點也不高興,因為,他知道阿星只是碰巧佔了上風,錢多多手下養了十餘名討債打手,過了今日還是會來討債的! 阿里想了一想,問道:“錢老闆,這筆債可否再拖欠一陣子?” “可以!可以!” “阿爸!咱們多久可以還這筆錢?” “這……” 錢多多忙道:“沒關係啦!” 阿星搖頭道:“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只要我們有錢,一定會還,絕對不會賴賬的!” “今日實因你們太過份了,我才會出手,若有過份之處,尚請你們多原諒,阿爸,說個還錢的期限吧!” 鬍鬚仔暗罵在心,卻不敢形於色,只是吶吶說不出話來! 阿星心知阿爸根本還不出這筆錢,沉思一下,卻仍無計可施,便朝眾人問道: “朱大叔、牛大叔你們有沒有好主張?” 老朱抓抓頭髮,想不出好辦法。 因為他們皆知鬍鬚仔一屁股爛帳,那裡還得出錢來,既然還不出錢,又能有什麼好點子可想呢? 老牛突然叫道:“錢老闆,是不是可以無息平均攤還?” “可以,當然可以!” 錢多多受製於人,只希望先脫身,當然滿口答應了! 老牛堅毅的道:“錢老闆,下個月的今天,我代鬍鬚仔還你五兩銀子……” 老朱恍然大悟,亦叫道:“錢老闆,我老朱屆時也代他還你五兩銀子!” 錢多多苦笑道:“好!好!阿星!沒事了吧!” 阿星想不到朱大叔及牛大叔慨然相助,站起身子之後,喚道:“朱大叔,牛大叔!謝謝你們!” 說著,朝他們二人跪了下去。 |
第二章 孝子感動大豪傑
老朱及老牛連聲:“不敢!” 說著,扶起了阿星。 阿星立起身子,卻見兩名大漢分別扶著錢多多及背起昏迷不醒的大漢,正狼狽不堪的離去。 鬍鬚仔夫妻及三個孩子愧對眾人,已低著頭奔回屋中。 眾人圍著阿星紛紛盛贊他勇敢。 阿星連道僥倖,並向眾人的關心致謝。 在眾人的陪同下,阿星行向菜市場。 老朱及老牛故意落後眾人數步,只聽老朱問道:“老牛,你是不是打算由下一期‘大家樂’的獎金中,抽出五兩代為還債?” “不錯,一號馬已經連獲兩次冠軍,下一次一定也可以冠軍的,只要多簽一兩銀子,就湊得出五兩了。” “嗯!我也是這麼想!媽的!若不是看在阿星的份上,我才懶得為鬍鬚仔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還債哩!” “欸!我也是這麼想!” “走吧!他們已經走遠了!” 二人離去不久,梅耀鳩悄悄的自材上飄下,只聽他喃喃的道:“阿星,好孩子,老夫愈來愈喜歡你了!” 當天下午,阿星過了一個最快樂的下午。 因為,不但鬍鬚停破天荒的沒有揍他,其他的人也乖乖的窩在家中,各以詫異及駭怕的神色瞧著他。 不過,當阿星提著餿水及萊葉來到豬檻,一見到那兩條豬之時,一想到再也無豬可賣,神色立即一沉。 他默默的煮著餿水,提水洗豬及豬檻。 望著那兩頭吃得津津有味的肥豬,阿星怔住了! 好半晌,阿星突然想起早上發現的那包金元寶,雙目一亮,立即奔向柴堆,哪知,那包金元寶已然消失了! 阿里頹然的坐了下去。 一直到夕陽西沉,歸巢倦鳥之吱喳叫聲,才將阿星驚醒! 阿星瞧著那兩頭呼呼大睡的肥豬,阿星暗歎一口氣,緩緩步向歸途。 哪知,阿星剛走出半裡遠,倏見身前丈餘遠處,有一塊黃澄澄的東西,雙目一亮,精神陡地一亮! 快步走近一瞧:“天呀!好大的一住金元寶!” 阿星拾起那塊金元寶,輕輕的一咬:“喔!硬梆梆的,是真的哩!” 他立即迅速的朝四周一瞧! 媽的!天公疼憨人,運氣一來,城牆也擋不住,有了這錠大元寶,我阿星再也不必為豬源傷腦筋了! 阿星迅速的將大元寶揣人懷中,快步奔回家。 可是,不久之後,他又跑回原處,蹲在路旁,不住瞧著道路的兩端,等待著失主的來臨! 夜色籠罩大地,阿星雖然一向膽大,獨自處在荒郊野外,耳聽遠處傳來林中之獸嚎,心中亦惴惴不安。 不過,他依然坐在地上等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城內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及焦急的蒼老聲音道:“天公伯仔,你要保佑我找到那錠元寶呀!” 腳步越來越近了! 阿星欣喜的站起身,一瞧,只見一個保僂的身影,正緩步行來,由他那張四處張望的臉,分明正在尋找失物! 阿星俟他走近之後,突然問道:“老阿伯,你在找什麼東西?” 來人一身白衫,卻滿臉皺紋,陡聞有人出聲:“啊!”的叫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劇震一下! 只見是一個少年郎,方撫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少年仔,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在此幹什麼?” 阿星笑道:“老阿伯,我在等人!” “等人?瞧你年紀這麼小,難道在談戀愛了?” “老阿伯,不是啦!你瞧我這副寒酸模樣,有誰會喜歡。” “嗯!又瘦又小,一身破衫,若再拿個破碗,挺像個叫化子,自己都養不活了,豈有姑娘嫁給你?” 阿星聽得苦笑不已。 “餵!少年仔,你沒有在地上撿到一個大元寶?” 阿星內心一跳,不過仍然謹慎的問道:“多大的元寶?” “大約有二十五兩重,是赤金哩,我急於趕路,竟把它遺失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被我那個老伴罰跪算盤了。” 阿星取出那錠大元寶,問道:“老阿伯,是不是這錠?” mpanel(1); 白衫老人雙目倏亮,一把抓過這錠大元寶又叫又跳的! 阿星一見他那副高興模樣,淡淡一笑,隨即離去。 陡聽那老人叫道:“少年仔,等一下!” 阿星止住身,問道:“老阿伯,你還有什麼事?” “咳!少年仔,你歸還這錠金元寶,使我少受不少的活罪,我還沒有向你道謝,你怎麼一溜煙走了呢?” “老阿伯,夜這麼深了,我必須回家了,明兒一大早還要幹活哩!” “喔!少年仔,你在做什麼工作?” “賣豬肉!” 白衫老人嚇了一跳,不信的打量阿星幾眼,道:“少年仔,憑你這付身子,還能賣豬肉呀!少騙人啦!” 阿星苦笑道:“老阿伯,我不敢騙你老人家。” “那你的家人呢?” “這……他們在家裡做事。” “喔!我相信你的話,走!帶我到你家去!” 阿里緊張的道:“老阿伯,你要幹嘛?” “哈哈,我要向他們致謝呀!” “算啦!些微小事,不必道謝啦!何況,他們可能已經睡著啦!” “少年仔,你有沒有想過,你要賣多久的豬肉,才能賺到這一錠金元寶?”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好幾年呢?” “那你為什麼不把這錠金元寶藏起來呢?反正也沒人看見!” “不!我雖然沒有人過學堂,但我正在讀‘三字經’,我怎麼可以貪取這種非份之財呢?” “不錯!我在剛才撿到這錠金元寶的時候,曾經想要拿回家去,因為,我家只剩下兩頭豬可以賣了。” “明後兩天,將那兩頭豬賣完之後,真不知如何過日子,欸!” “少年仔,你可以把賣豬得來的錢,拿去買豬呀!” “欸!阮阿爸欠了人家不少的錢,還人家都不夠,怎麼有錢買豬呢?” “這……少年仔,這錠銀子你收下吧!” 阿星望著手中那徒五兩重的銀子,不由怦然心跳,不過,他立即將它交還白話老人道:“老阿伯,我不能收!” “少年仔,這是我一點心意,收下吧!” “不!我如果要收下它,我就不會把那錠金元寶還你啦!” 白衫老人,雙目異採連間,卻搔首道:“我怎麼會碰上你這個小‘槓仔頭’呢? 欸!真是傷腦筋!” “老阿伯,我走啦!再見!” “慢著!少年仔,咱們打個商量,你先用這五兩銀子去買豬來賣,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再還我五兩銀子,如何?” “這……” “好啦!咱們就這麼說定啦!” 說完,將銀子塞人阿星的手中,疾跑而去。 “老阿伯,不行啦!嘿!你等一下呀!” 別看那位白社老人一大把年紀了,腳下可不含糊,阿星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追了一陣子,卻把他追丟了。 “欸!我該怎麼辦?” 翌日辰末時分,阿星賣完豬肉,洗好攤子,顧不得看書,即匆匆的趕回家中。 一進房門,只見爹娘二人正在低聲交談著。 二位哥哥及姐姐默默的坐在一旁。 阿星怯生生的喚道:“阿爸,阿母,大哥、大姐,我回來啦!” 罔市露出罕見的笑容道:“阿星,今兒怎麼這麼早回來?” 阿星內心一震,吶吶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比較好,所以,我回來得比較早,這是今天的收人!” 說完,遞過了一個小布袋! 罔市迅速的接過去,倒在桌上一數,笑道:“德智,有二兩多哩!” 鬍鬚仔雙目一亮,立即搶過了那個小布袋,站起身子,就欲外出。 罔市急道:“德智,你又想去翻本啦”“。 “幹!少囉嗦!” 阿星鼓起勇氣,低聲道:“阿爸,咱們只剩一頭豬了!” 鬍鬚仔倏然止步! 阿星續道:“阿爸,昨天晚上,有一個老人藉我五兩銀子,說要藉我們買豬,明年再還給他……” 說著,自袋中取出那錠銀子! 鬍鬚仔倏然奪過那錠銀子,吼道:“***,阿星!你敢騙我?” 說完,一掌摑了過去。 “拍!” 一聲,阿星踉蹌摔出三尺餘! 程貴仁厭惡的踢了他一腳,罵道:“小偷!” “不!我不是小偷!” 阿里急忙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有夠憨,居然用一錠大元寶換來這錠破銀子!” “拍!拍……”聲音連響! 阿里雙手護頭,任鬍鬚仔毒打。 好半晌,鬍鬚仔打得氣喘呼呼,掉轉身子就欲出去,同市卻一把拉住他,求道:“德智,留下那錠銀子給阿星去買豬吧!” “***,罔市,你敢擋我?” 罔市淚流滿面,求道:“德智,咱們只剩下一頭豬了,你就拿那二兩銀子去散散心吧!這鍍銀子是咱們的最後飯碗哩!” “***,你少囉嗦!” 說完,抬腳踹開了罔市。 罔市絕望的哭泣著! 阿星更是難過得垂下頭。 倏聽院中傳來阿忠伯之喝聲:“鬍鬚仔,稍等一下!” “喔!是阿忠兄呀!有何指教?” “哼!別跟我來這套笑臉攻勢,你如果敢再踏出一步,我立即告訴錢多多來向你要債!” “阿忠兄,你……” “哼!你已經積欠了半年的房租了,我看在阿星的份上,一直未曾向你催過,你今天若再去賭,可別後悔。” “阿忠兄,我……” “把那些銀子交給阿星去買豬,從今以後,只要讓我發現你去賭,或是你們欺負阿星,休怪我無情。” “對!阿忠說得有理,我們一起監視他們!” 阿星聽得暗暗感動不已! 陡聽阿忠喚道:“阿星,你出來!” 阿星默默的走出房,果見院中站了十餘人,阿爸低著頭不語! “阿忠伯,你找我有什麼事?” “阿星,阿忠伯本來不喜歡管別人的事,今天實在看不過去,因此,才出面干涉,你不會怪我吧!” “阿忠伯,我不敢怪您!” “欸!鬍鬚仔!這麼乖巧的孩子,你居然狠得下心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算啦! 把錢交給阿星吧!” 鬍鬚仔瞪了阿星一眼,未見動靜。 “平平,你跑一趟錢記當舖!” “是!” “慢著,阿星拿去吧!” 阿星怯生生的接過銀子,低著頭匆匆離去! 鬍鬚仔正欲人座,阿忠沉聲道:“鬍鬚仔,希望你記住我的話!” “哼!” 遠處的梅耀鳩瞧得頷首微笑著! 接連一個星期,阿星不但生意興旺,未再挨揍,罔市更為他購了一件新衫,質料雖粗,卻令阿星欣喜得晚上睡不著覺。 在阿忠的監督下,阿星每日得以留下二兩銀子去買豬,瞧著那十幾頭毛豬,阿星忙得更起勁了! 為了伺候這些“豬大爺”,阿星晚睡早起,怪的是,他不但絲毫不覺得累,身上也添了不少肉出來。 所有關心他的人暗暗為他高興不已。 這天,阿星應付過第一上的顧客,眼見一頭豬已經賣了四分之三,不由松了一口氣,淺淺一笑。 陡聽遠處傳來一陣“咳……” 咳嗽聲。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一位白衫中年人,右手摀著臉,邊咳嗽邊走了過來,令人一見油然生起同情心! 阿星只覺那人十分的眼熟,想了一下,不由“啊!”了一聲! 這人正是上次為了買一個豬心,差一點被阿星嚇死的白衫中年人,今日他再度出現,不知為了何事? 只見他咳嗽稍平,走近阿星的攤前,弱聲道:“豬心,買一個!” 阿星取下豬心一秤,居然又是一錢六分,立即含笑道:“大叔,仍是一線六分,要不要?” “要!當然要,另外切一錢四分的豬肝!” 阿星正欲包起來時,白衫中年人又咳了一陣子之後,有氣無力的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可以幫我送貨?” 阿星一來同情他,二來也對他十分好奇,因此立即答應道:“沒問題,只要他告訴我地方;收攤之後我馬上送去!” “咳!咳!謝謝你,出城之後,走到杏花溪,小兄弟,你知道是那一條杏花溪,那兒原本充滿杏花味,最近卻充滿著豬糞味,不知道是那個缺德鬼在亂挑豬糞?” 阿星聽得滿臉通紅,聲若蚊蟻的道:“我知道!” 白衫中年人看見阿星那一付糗狀,心中不由暗笑! 只聽他沉聲道:“過了杏花溪,站在那棵古松下,往東南東方向走一千兩百三十四步,別忘了,否則,矮子過河,越走越深,我可不負責,咳!” 阿星喃喃念道:“東南東,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怪啦!大叔,你家又不是皇宮,幹嘛那麼難走?” “咳!咳!小兄弟,你也知道,連螞蟻都能咬死我,我如果不如此小心,只要被壞人碰見,一定是‘黃花閨女做媒 自身難保’!” “黃花閨女做媒 自身難保,什麼意思?” “哈!咳!咳!黃花閨女自己都尚未出嫁,自身已經難保,怎麼可能會為別人做媒呢? 你說對不對!“”嗯!有理,不過,話說回來,幹嘛不直接把‘自身難保’說出來,反而還要繞一個大圈子呢?多累!“”咳!咳!這叫做“頭腦的體操”可預防腦筋‘生鏽’!“ “腦筋會生鏽?” 陡聽:“阿星,還有沒有豬腳?” “有!阿文嬸,請你稍等一下,大叔,咱們見面之後再聊吧!” “咳!咳!好!好!我先走啦!別忘了東南東,一千二百三十四步,咳,咳!” 梅耀鳩走了之後,阿文嬸好奇的問道:“阿星,他是誰呀?好像是個癆病鬼似的,有夠恐怖!” “我也不知道,他托我幫他送豬心去!” “嗯!阿星,你可要小心一點,那個人如果真的是個癆病鬼,你可不能讓他碰到你,那可是會傳染的!” “喔!我會注意的,謝謝你,阿文嬸!” 阿星提著那包豬心及豬肝出城之後,先繞去豬檻看看那十餘頭鼾聲如雷的肥豬,藏妥那個布袋之後,走到了杏花溪。 “嘻!原來這條小溪叫做杏花溪,這些日子養了較多的豬,挑了較多的屎尿,難免會污染水質,挺歹勢的!” 他踏著溪床中的大石過溪之後,快步走到那棵高聳人雲的大松樹下! 此時,日正當中,阿星瞧著對岸之豬檻,略一思忖每天日出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東南東!” 取好方位之後,他邊走邊數著。 “一二二九、一二三○、一二三一、一二三二、一二三三、一二三四,呼,總算走了一千二三十四步了!” 阿星迅速的打量一下環境! 怪啦!四野一片迷朦,連天上的烈日也不見了! 四野一片岑寂。 除了自己因為駭怕的急促心跳以外,根本聽不到一絲氣息! 陡聽:“阿……強……” 阿星駭得身子一顫,“拍!”的一聲,那個紙包掉落在地! 他急忙拾了起來,朝四周張望著。 仍是死一般的寂靜,方才那話音不知發自何處? “阿……強……” “啊……你……你……是……誰……” “我……的……豬……心呢……咳……咳……” 阿星撫了一下心口,鬆口氣,高聲喊道:“大叔,你在哪裡?” “咳……咳,阿里,你有沒有看見地下的腳印?咳!咳!咳!” 阿星急忙朝地下一看! 嘿!果然有六個雜亂無章的腳印子,怪的是每個腳印之中,分別寫著123456的阿拉伯數字。 “大叔!有六個數字腳印啦!” “咳!咳!阿星,你……你先按照順序把那個步法學會了再說!” “大叔,我還有事,不能在這裡留太久,我把東西放在這裡,你等一下自己出來拿,好不好?” “咳!咳!不好,現在午時將近!我這陣式已經自動發動了,必須過了一個對時之後才會自動破去。 “你如果急於離開,最好把這套步法趕快學好!” 阿星喊道:“大叔,我走啦!東西我放在此地!” 敢情,阿星不相信這一套。 只見他掉轉身子,朝來路行去,口中一、二、三、四……一直數著。 哪知他數到一千二百三十四步之後,仍然是四周迷朦,不見那棵大松樹,他開始慌了…… 耳邊卻傳來:“咳……咳!阿星,趕快學那個步法,學熟之後,就以那個步法一直跑,只要找到白卵石,你就可以進來了!” “大叔,別作弄我啦!我還要餵豬,洗豬檻哩!” “阿星,你不擔心自己走不出去,卻在擔心那些畜牲,真是‘公公向孫子磕頭 豈有此理’……咳!咳!” “大叔!大叔……” 哪知,這下子再也沒有聽到回音了! 阿星不信邪的繼續四處找尋著出路! 哪知,答案皆是深山上的軍師 無用,阿星只有坐在地上喘氣的份!“欸! 看樣子只得試試那個步法了!” 沉思半晌,那六個腳印的順序迅速的流過他的腦海中,阿星連連回想了三次,立即將它記熟。 哪知,阿星站起身子,踏出第一步之後,第二步尚未落地之際,重心一個不穩,立即摔在地下。 “媽的!一個石頭拋上天,總有落腳之處,我阿星不相信學不成這套鬼步法!” 邊嘀咕邊又爬起來學習著。 好不容易在連摔十幾跤之後,阿星終於能夠踏出第二步了,他在欣喜之餘,繼續練那第三步! 梅耀鳩坐在院子右側之槐樹上,瞧著陷在陣中阿星不怕摔疼繼續練習步法的情形,不由暗贊不已。 “嗯!天公疼憨人,阿星天資聰明,又不怕苦,看樣子不出一個時辰,必可將這招‘病魔纏身’學會了。” “嗯!為了不耽誤阿星的工作,說不得老夫只好代他清洗豬欄餵豬啦!想不到老夫也會操此賤業!” 他苦笑一下,身子輕飄飄的墜地之後,連閃數下,已經朝杏花溪馳去。 此事若傳出去,非驚動整個武林才怪! 阿星好大的面子。 那十餘頭豬好大的福份。 一甲子以前全武林高手寢食不安,令幼兒不敢夜哭的“病神”梅耀鳩居然會清洗豬檻及餵豬。 真是天下奇聞。 看樣子,咱們必須“如廁看報紙 多見多聞”了! 他不知過了多久,阿星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他終於把“病魔纏身”學會了,童心一起,他隨意施展著。 熟能生巧,阿星不但能夠順利的施展“病魔纏身”而且也可以分神去尋找地面上之白卵石了! 好不容易,終於給他找到了一粒拳將大小的白卵石,此時的阿星好似“啞子見到媽媽” 一般 歡喜在心裡,立即順勢踏了上去。 剛踏上那粒白卵石,阿星立即又發現左前方尺餘遠處,又有一粒同樣大小的白卵石,立即又踏了過去! 接著又發現右前方半尺處有一粒白卵石,他毫不猶豫的躍了過去。 就這樣,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忽遠忽近,阿星的身子隨著白卵石跳動著,動作也是越來越輕靈了。 阿曼跳躍一陣子之後,恍悟這些白卵石是經過別人刻意安排的,根本就是供他練習那招步法的。 果然不錯,他踏上一粒白卵石之後,立即發現正好是第五號腳印,他毫不思索的朝右前方一躍,果然又發現一粒白卵石。 那個方位正是六號腳印之處! 中間唯一不同的是距離遠近而已。 媽的!老媽子坐飛機 美上天了! 有夠爽,有夠贊! 阿星正跳得爽歪歪之際,突然:“媽的!” 怪叫了一聲!原來,居然令他發現了在三尺外擺了一付血紅色的棺材。 在這荒野外突然見到這麼一付大棺材,阿星立即連想到“閻羅王嫁女兒,摃轎的是鬼,坐轎的也是鬼! 鬼!阿星嚇了一大跳,掉過頭就要跑。 可是,抬頭一瞧,咦?四周的迷朦景色不見了,那個豔陽依然令人刺目,渾身一熱,心中之怯意立即減去一半。 阿星壯著膽轉過身子一瞧,院子中放了兩張條凳架著那付血紅棺材以外,另有一間茅屋。 他暗暗鬆口氣之後,喊道:“大叔,我進來啦!大叔……” 此時,阿星方才想起手中尚提著那個紙包,低頭一瞧,由於方才掙了不少次跤,紙包已經破破爛爛,一片殷紅了! 他苦笑一下,喃喃道:“看樣子豬心及豬肝一定摔破了,不知要如何向大叔交代?”說著揚嗓再度呼喊! 哪知,修然沒有回音。 阿星只好繞過棺材,緩緩向那間茅屋行去。 就在這時,梅耀鳩已經輕飄飄的自外頭回來,悄悄掀開棺蓋,躺進了棺材內。 阿星又喚聲:“大叔!” 就欲推開竹門之際,陡聽身後傳來:“阿……強……” 他駭了一大跳,那個紙包再度摔落在地。 他匆匆地拾起紙包,顫聲問道:“你……你……你……是……誰……” “我……的……豬……心……呢?” “喔!大叔,是你呀?你在哪兒?” “我……在……睡……覺……啊……” 阿星轉過身子,循聲一瞧,那聲音明明發自棺材,可是,棺蓋緊覆,人若躺在其中豈非要窒息而死! 阿星壯著膽子邊走向棺材,邊問道:“大叔,你在棺材內睡覺啊?” “是……啊……” 棺蓋倏的一掀,“碰!”的一聲,掉於左側地上! 阿星不由嚇得後退了一大步! “阿……強……” “大……大叔……我……我在這兒!” 說著,再度壯膽走了過去。 當他走近棺材之時,梅耀鳩倏地仰身坐了起來,兩人幾乎碰頭,駭得阿星尖呼一聲:“阿娘餵!” 梅耀鳩心中暗暗讚賞阿星的膽識,表面上卻連連劇咳不已。 阿星見狀,心中懼意一掃而空,走近棺旁,輕輕的架著梅耀鳩的左腋,柔聲道:“大叔,我扶你下來,好嗎?” “咳……咳……不必啦!麻煩你替我把豬心及豬肝煮一煮,好嗎?咳……咳… …” 阿星抬頭望望天色,可能尚是申時,立即頷首道:“好!大叔!你等一下,切片煮比較快,好不好?” “咳!咳!好,謝謝你啦!阿星,廚灶在屋右。” 阿星拾起地下的紙包,含笑快步奔進去! 半個時辰之後,阿里雙手各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豬心及豬肝,健步如飛走了過來:“大叔,趁熱吃吧!” 梅耀鳩接過一碗豬肝,拾起湯匙,邊吃邊贊道:“阿星!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味道挺可口的!” 說完,遞過那碗豬肝,接過來一碗豬心! “阿星,趁熱吃吧!” “不!大叔,我不能吃你的東西!” “咳……咳……傻阿星,我又不是飯桶,何況,大夫再三吩咐我要‘少量多餐’,我又不喜歡吃剩菜殘餚,幫個忙吧!咳……咳……” “這……” “阿星,你總不希望我再像上次般吃不完的完全倒掉吧,何況,你方才為我煮湯,就充作勞營吧!” “這……好吧!不過,那碗豬心,你可要多吃一點!” “咳……咳……好!好!” 阿星將碗匙清洗乾淨之後,扶著梅耀鳩入屋之後,道:“大叔,天色不早啦! 我必須告辭啦!” “好!” “阿星,你還是按照方才進來的步法出去吧,我不送你啦!” “大叔,我知道!” 梅耀鳩望著阿里那迅疾的步法,含笑自語道:“奇才!真是奇才,醉鬼,老夫非讓你心服口服不可!” 敢情病神及醉鬼還在互相別苗頭哩。 且說阿星沿途疾奔,跑回豬欄一瞧,不但豬欄洗得清潔溜溜了,那十餘頭豬仍然鼾聲如雷熱睡著。 他不由怔住了! 奔至柴堆,取出布袋一瞧,不由松了一口氣! 好在幸運!錢還在。 可是,究竟是誰幫自己的忙呢? 阿星百思不透,便趕回菜市場向尚未離去之菜販一問,竟是一位白衫老人替阿星收餿水撿萊葉,他不由一怔! 會是那個藉給自己五兩銀子的善心老人嗎? 阿星仔細問過那人,終於確定無誤,心中不由感激萬分。 他一看天色尚早,便步向自己的肉攤,準備再看一會兒書。 他尚未走到肉攤,倏聽一陣歡呼:“阿星哥,你方才到哪裡去了?害我到豬欄去也找不到你!” 發話的是一位與阿星相近,卻長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的,由那身藍綢杉,分明出自有錢人家。 “喔!阿逸,是你呀!真失禮,我剛才替人送東西去,害你久等了,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阿星哥,我姐姐吩咐我送這本書來給你看!” 阿星如獲至寶的接過那本冊子,迅速的翻了一遍,喜道:“阿逸,謝謝你,麻煩你代我向鐘姐致謝!” 阿逸笑道:“阿星哥,我姐姐費了一番心血做了圈注及眉批,你若有不懂之處,下周我來的時候,咱們再研究吧!” “阿逸,謝謝你,對了,這本三字經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你帶回去吧!” “好,阿星哥,我走啦!下周再見!” 送走了阿逸,阿星立即開始研讀那本書。 翌日收拾妥肉攤,阿星帶著蹄膀,欣喜的越過杏花溪,一步一步的走向梅耀鳩住的那間茅屋。 在阿墾的如意算盤之中,只要再使出那招步法,一定可以順利的進人茅屋,哪知,他方數到第一千二百三十四步時,卻看見了另一套腳印。 他仔細的瞄了一陣子,正在困惑之際,陡聽梅耀鳩的話音道:“阿星,今日換另外一套遊戲吧!咳!咳!” 阿星苦笑一下,喊道:“大叔,你何必這樣呢?” “哈哈!咳……咳!我一個人在此,咳!好似‘陰天打孩子 閒著也是閒著’,你就陪我玩玩吧!咳咳!” 說完,身子一飄,自另一處溜出去餵豬了! 阿里苦笑一下,立即開始練習起來。 好似歷史重演一般,阿曼吃了半個多時辰的苦頭之後,學會了那招“頭暈目眩” 之後,順利的進入院中。 那付紅棺材仍擺在院中,阿星輕輕一笑,輕聲笑道:“大叔,我進來啦!” 連喚數聲,未獲回音之後,阿星不敢打擾大叔的‘睡眠’,悄然步人廚房開始燉著那付蹄膀! 燉到八分熟之際,果聽棺材蓋掀啟之聲及梅耀鳩叫道:“咳…咳……好看喔! 阿星,謝謝你啦……咳!咳1 ” 阿星迅速奔到院中,扶出了梅耀鳩,含笑問道:“大叔,天氣這麼熱,你躺在裡面睡得著呀!” “咳…咳……心靜自然涼!你想不想試試看!” 阿星慌忙雙手連搖,道:“不!不!” “哈哈!咳…咳…傻阿星,日後你自然會和我搶著要睡那付棺材哩!咳……咳! 蹄膀做得差不多了吧!” “大叔,你稍等一下!” 時間如流水般消逝,阿星連續六天皆往梅耀鳩住處跑,不但學會了六種不同的步法,而且也和他建立了很好的感情。 唯一令阿星遺憾的是,他一直碰不到那位好心的阿伯仔,他默默的替阿星餵豬及洗豬檻,卻不給阿星當面致謝的機會。 這一天阿星正欲告別梅耀鳩之際,只聽他說道:“咳…咳!阿星,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找一個老朋友,可能要十多天才會回來……” 阿星急忙問道:“大叔,此地要不要我來清掃一下!” “沒關係,外人及走獸進不了此地,不會弄贓的,你儘量抽出時間練習那些步法,對你甚有助益的,咳……咳!” “大叔,我知道!我已發現不但動作越來越輕快,力氣也越來越大,我一定會繼續練下去的!” “那就好,你回去吧!” “大叔再見!” 阿星在平靜中過了十二天。 他已練熟梅耀鳩所授之“破病身法”、“病魔纏身”、“頭暈目眩”、“頭疼欲裂”、“頭重腳輕”、“病人膏盲”及“病去人安”。 同時,也熟讀了阿逸所送來的三本書。 最令阿星高興的是:阿爸不但不再打他,而且大門不出,未曾再賭一次,阿母及三位兄姐亦未再對他毒打及喝叱。 阿星不由憧憬著一付美好的將來,只要自己多勤快些,早點把阿爸的賭債還清,全家人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因比,阿星幹得更勤快了! 這一天一大早,阿星正在肉攤上剖解豬肉之時,陡聽一陣咳嗽聲,阿星低呼一聲:“大叔!” 他止住動作,探首一瞧,果然看見梅耀鳩仍是一襲白衫,邊咳邊走了過來,他立即衝了過去! “大叔!早上的露水重,你怎麼不加件外衫呢?” “咳!咳!老毛病啦!阿星,最近還好吧?” “託大叔的福,你瞧,我渾身是勁哩!” 梅耀鳩打量了他一眼,頷首道:“嗯!不錯!收攤後幫我送一箱雞蛋及一大塊豆腐,記得用第一種步法進院!” “大叔!你買那麼多的雞蛋及豆腐乾嘛!” “咳……咳……我自有用途,阿星,你別擔心‘挑沙填海 做憨工’,大叔保證你會獲益無窮的,我走啦!” “大叔再見!” 說完,阿星立即跑去訂了雞蛋及豆腐,同時也留了一個豬心要孝敬大叔! 好不容易把豬肉賣完,以及清洗妥肉攤,阿星肩掛著那個裝錢及豬心的布袋,雙手分別挾著裝著雞蛋及豆腐的木箱子。 到了豬欄,藏妥布袋,將豬心放於蛋箱中迅速過溪,跑向那間茅屋。 他施出“病魔纏身”果然順利的來到了那付棺材前,只見大叔坐在棺材內含笑問道:“阿星,瞧瞧看破了幾個蛋!” “這……一共六個了!” “咳……咳…這表示你尚未練到家,把東西擺在椅上吧!” 阿星這才發現棺材兩側各擺著一張圓高椅,輕輕放下之後,道:“大叔,我先去煮豬心吧!” “哈哈!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快去快回,回來之後,就站在那個圓圈吧,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阿星惑然的瞧著丈餘遠處那個約有三尺方圓的圈子一眼,迅速奔入廚房,半晌之後,果然站在圈內。 梅耀鳩含笑道:“阿星,咱們來玩一個‘蛋砸人’遊戲,我砸你閃,你只要靈活運用那六招身法,絕對閃得了……” “大叔,別開玩笑,那些蛋值不少錢哩,再說任意毀損可吃的東西,會遭到天打雷劈的!” “哈哈!阿星,今天天公休假!” 說著,取過一個雞蛋,朝阿星頭部疾射過去。 事出突然,加上阿星仍想勸止,因此,“彼”的一聲,蛋黃和蛋清立即將阿星的臉濺成“蛋花臉”! 未容他喘息一聲,“病魔纏身”六個雞蛋先後擲向阿星! “波……” 連響之中,阿星結結實實的挨了六下,不但衣衫弄髒,被擊之處,更是隱隱生疼! “不行!再來,病魔纏身!” 這次,阿星學乖了,迅速的 一閃了過去。 “不行,越出圈外了,重來!” 這次,比較輕些,雖挨了一下,但並不越出圈外! “不行,重來!” 就這樣反覆的嚴格要求,當阿星順利的以“破病身法”一氣呵成的避過“蛋襲” 時後,箱中已是所剩無幾了。 梅耀鳩望著滿身蛋黃污汁的阿星,沉聲道:“阿星,接下去玩‘接豆腐’遊戲,我丟你接,仍是以這些身法為主!” “大叔,我……” “少嚕嗦!接吧!” 說罷,抓起一塊豆腐,擲向阿星的頭部! 阿星一見來勢甚疾,揚起右掌一捏! “滋!” 一聲,立即被他所擠出的豆腐渣濺了一眼! “不行,先卸勢再輕輕接下,就好像人家丟銀子給你,你如何接下一般,懂了吧!我先放緩勢子,你試試看!” 說完,取過一塊豆腐,擲了過去。 阿星雖然捏住了,卻仍把豆腐捏破! 梅耀鳩陡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喃喃道:“我忘了你還沒有內功根底,根本不懂卸力之法,下回再說吧!” 當下笑道:“阿星,準備吃豬心吧!” 說完,逞自躍出棺材,朝屋內行去。 阿星由於存心要孝敬他,因此,自動將豬心分成了二碗。 兩人默默的吃了一會,梅耀鳩突然問道:“阿星,說說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這……” “阿星,我大江南北跑了不少的地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似你這般年幼的屠夫,你肯不肯告訴我?” 阿星神色一慘,凝重的道:“大叔,我姓程,名叫星星,父母健在,上有一對兄長及一個姐姐! “自我懂事的時候,就開始擔任沿街收取餿水及到萊市場拾剩菜葉,煮開水,掃豬檻……等工作。 “三年前,阿爸把殺豬的方法告訴我之後,他就把那個攤位完全交給我,我由陌生而變成如今的熟悉了!” 梅耀鳩神色一冷,沉聲道:“三年前的你才只有九歲,你怎麼捉豬?殺豬?摃豬?還有賣豬呢?” 阿星想起那段往事,好似做了一場惡夢一般,打了一個寒噤,道:“大叔,剛開始之時,我整晚不敢睡覺。” “我知道我的力氣小,動作又笨,所以子時一到,立即開始提豬、殺豬、摃豬、賣豬,我走三步,休息一步,總算熬過來了。” 梅耀鳩暗暗嘆道:“怪不得他會受那麼大的內傷,敢情是勞累過度,我還以為只是單純因為挨打哩!” 當下問道:“阿星,你們家另外五個人通常都做些什麼事?” “這……” “沒關係,大叔不會笑你!” “大叔,我知道你對我很好,自從你教了我那六個步法之後,我的動作更輕快,力氣也更大了!” “阿爸及阿母平常難得在家,只是在外面賭博,兩個阿兄除了也學會賭博以外,聽說也常到‘緊來爽’去找女人。 阿姐雖然不會賭博,但是她很愛美,經常買衣服及水粉,不過,最近他們都變好了!“ “他們為什麼會突然變好了?” “阿爸向錢多多藉了一筆錢,由於拖太久,錢多多在前些日子帶了三個人來要將我那兩個阿兄及阿姐抓去賣1 後來,我和他們打了一架,萊市場內的大叔們同意分期代我們還債,他們也暫時放過了我們!” “有一次,阿爸要再出去賭博,被我們房東勸止之後,他們五個人就再也不敢外出亂花錢了,我好高興!” “欸!阿星,你真乖巧,你為他們做牛做馬,唯一企求的就是不必挨打,他們五個人卻成天遊手好閒,拿你當出氣筒,哼!令人怨嘆!” “大叔,你不要怨嘆,書中曾言:萬般皆天定,求不得,推不了,何況,我現在已經很好了!” “阿星,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一家人為何如此苛待你?” “這……我沒有想過,不過,阿爸每次在打我的時候,總是一直罵我是‘掃帚星’害得他們走‘衰’運!” 梅耀鳩卻喃喃陰聲道:“這衰運?還沒有開始哩!” “大叔!你說什麼?” “阿星,你不知道大人的事,你阿爸他們目前只是暫時忍耐,因為怕債主找上門,只要有機會,他們還是會出去賭的! 至於錢多多及另外的債主的耐性也是有限,等到他們找上門的時候,那種混亂一定夠你們受的!“ “大叔!我該怎麼辦?” “阿星,你可知道令尊欠了多少的債?”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好多,好多啦!” 梅耀鳩沉聲道:“阿星,你敢不敢去簽‘大家樂’?” “敢!不過,我不簽!” “傻孩子,我知道你很討厭賭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中了獎,多少可以代令尊還一些賭債。” “大叔,我一直沒有想過這個方法,我本來打算拼命賺錢來還債,可是,我開始擔心債主會很快的討債的!” “那是一定的,換了你是債主,一定也急著要討債的,對不對,我出一兩銀子,你中獎之後再還給我?” “可是,我又不懂,若輸了,怎麼辦?” “放心,若輸了,你每天還我幾分,過了一陣子,不就沒事啦!” “好吧!不過,此事絕對不許告訴外人,否則,被阿爸知道了,我一定被打得剩下半條命了!” “放心!我在此又沒有親友,何況,我也懶得出門,來!咱們來研究一下要簽哪一個號碼?” “大叔,我聽上回中獎的人說一號馬已經連續二回得到冠軍,這一回都要簽一號馬,而且還簽不少哩!” “喔!咱們就不必簽一號馬了?” “為什麼?” “我曾聽人家說過‘大家樂’的簽賭方法,第一、一至九號任你簽,一兩銀子只能簽一個號碼,只要你高興,可以拿十兩銀子簽同一個號碼。 “因為,開獎之後,所有中獎的人在扣除莊家所抽的一成之後,均分其他未中獎的人的賭金! “據我所知,每一期差不多有三千兩銀子左右的賭金,這一期若是有一千五百兩銀子皆簽一號馬,每個人還分不到一兩半哩,是不是?” “嗯不錯!” “因此,咱們最好選一只沒有人簽的馬,只要跑出冠軍,你可以獨得二、三千兩的銀子哩!” 阿星聽得怦然心動,雙目不由一亮! 可是,半晌之後,阿星倏然像洩氣的皮球一般,嘆道:“大叔,七號是最壞啦! 他們都叫它為‘衰尾馬’,沒有人肯簽它。” “喔!太好啦!咱們就簽七號馬,哈哈哈!” 梅耀鳩心中一樂,不由放聲大笑。 阿星只覺耳鼓發疼,連忙摀住雙耳! 梅耀鳩見狀,立即止住笑聲,道:“阿星,把這兩銀子拿去吧!對了,那些雞蛋及豆腐多少錢?” “五線六分!” “好!再拿一兩銀子吧!剩下的就算貼補這個豬心吧!” “大叔!這是我要孝敬你的呀!” “哈哈!中獎之後再好好的請我吃一頓吧!” “希望能中獎,我一定會求阿爸請你的!” 阿星告別了大叔,將那一兩銀子藏于柴堆,提著那兩個木箱(豆腐腐留于叔處) 望著那清潔溜溜的豬欄,他不由又怔住了! 看樣子那位好心的阿伯一定十分的注意他,只要他沒有按時去倒餿水及撿剩菜葉,他就自動幫他做了! 滿含感激的心朝菜市場行去。 |
第三章 衰鬼中大獎
他豈知,梅耀鳩今日抽不出身子,早已事先吩咐一名中年人易容成白衫老人替他完成了這些工作。 他豈知那名中年人乃是當今賭國之王包正英呢? 包正英憑著出神人化的賭技以及一身精湛的武功縱橫江湖二十餘年,卻在一次遭人圍攻的險境中被梅想鳩所救。 包正英雖然不知梅耀鳩之來歷,但他一向恩怨分明,當場自願為奴。 梅耀鳩淡淡一笑即飄然離去。 此次,為了阿星,梅耀鳩將包正英找了來,除了吩咐他暗中幫忙阿星以外,也打算讓阿星踉他學賭技。 且說阿星一進人萊市場,立即聽到有人叫道:“哎呀!阿星,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等得急死了!” 阿星一見那名中年人是“金玉酒樓”的廚下大師傅管吉,立即跑了過去:“管大叔,真失禮,我送些東西給一個客人,累你久等了!” 管吉叫道:“阿星,你真有辦法,還兼賣豆腐及雞蛋哩!” “這還不是託管大叔的福及幫忙!” “阿星,明天下午你有沒有辦法送三頭豬來?” “明天下午呀?可以,是什麼時候?” “未末時分,你直接把豬送到馬場,屆時,我會在那兒招呼。” “好,是不是有人要大請客了,否則怎麼一下子用得上三頭豬,而且還將實客的地方選擇在馬場?” “阿星,大後天就要舉行一月一度的馬賽了,那局主這次邀‘大漢九鷹’來此參賽,他們要烤肉哩!” “喔!烤肉,挺新鮮的!” “阿星!你收下這塊木牌,明天進來時,就把它掛在身前,可別把它丟了,否則,屆時就進不了馬場。” 阿星知道馬場一向不准閒人進人,牛大叔及朱大叔有一次酒後攀牆入內,卻被打成重傷,幾乎死哩! 因此,他小心的收下那面木牌,額首道:“管大叔,謝謝你的照顧,明午一過,我一定趕辦這件事的!” 管吉拍拍他的右肩,笑道:“阿星,我走啦!千萬別誤了我的事!” “管大叔,你放心!” 阿星送還那兩個木箱,付過賬之後,立即趕回住處。 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阿爸及阿母! 進入廳中,只見阿爸五人坐在桌旁低聲談話,一見阿星進來,五人甚感意外的立即停止交談聲齊盯著他。 阿星以為自己又要挨打,立即垂下了頭。 罔市問道:“阿星,你今天怎麼回來得如此早?” 阿星小心翼翼的道:“阿母,今天的生意較好,所以回來得早一些!” 說完,將那個布袋遞給鬍鬚仔。 鬍鬚仔瞧也不瞧一眼,即將布袋遞給罔市,端起茶飲著! 罔市點過銀子之後,問道:“阿星,還有幾頭豬?” “十二條,不過,明天那局主要在馬場中請‘大漢九鷹’烤肉,吩咐金玉酒樓管大叔向我們訂了三頭豬。” 罔市喔了一聲道:“還好三天就要開獎了!” 鬍鬚仔修地站起身子,退自回房。 罔市知道自己的老公必是心煩,便道:“阿仁、阿旺,明天下午你們幫幫阿星吧!他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程貴仁急忙道:“阿母,我的右腳方才扭傷了,叫阿旺去吧!” 程貴旺忙道:“阿母,我的頭好痛喔!可能感冒了!” 阿星忙道:“阿母,沒關係啦!我一個人忙得過來!我先到豬欄去整理一下吧!” “欸!”你去吧!“ 敢情罔市良心未混,才有感而嘆。 阿星聽到阿母那句嘆聲,心中一陣安慰,精神一振,立即朝豬欄奔去。 隱在屋外潛聽的賭王包正英喃喃自語道:“媽的,天下竟有這樣的家庭,欸! 阿星!你太傻啦!” 敢情,包正英在為阿星不滿哩! 他若是看見阿星當初忙得像龜孫,卻被鬍鬚仔一家人摸得死去活來的慘狀,非被氣得吐血才怪! 這也是鬍鬚仔五人走運,否則以包正英嫉惡如仇的性子,他們五人非被包正英整得叫爸叫母不可。 翌日午前,阿星收拾妥肉攤之後,帶著傢伙到了豬檻。 mpanel(1); 包正英隱在樹上瞧見阿星那熟練的取火燒熱水,抓豬綁豬及殺豬動作,不由暗暗自嘆不如! 阿星一口氣宰了三頭肥豬之後,背起一頭豬,半跑半走的奔向馬場! 包正英瞧他那付瘦小的身子摃著那只大肥豬,心中覺得一陣疼痛,輕輕的躍下,彎腰托起了那兩只豬。 可是,他旋又頹然放下了! 思公再三吩咐只準暗中幫忙阿星,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托著兩只肥豬,未免太過於駭世驚俗了! 他只好耐著性子,在暗中為阿星看守那兩頭肥豬! 睹國之王包正英竟替人看豬欄,此事若傳出去,有誰肯相倩:姜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阿星氣喘呼呼的背著那頭肥豬剛走近馬場大門丈餘外,立即聽到一聲破鑼般大喝:“小鬼,站住!” “喔!你叫什麼名字?” “大……叔……我……叫……阿星…” “嗯!進去吧!” “謝謝大叔!” 阿星背著那頭豬一進人大門,立即看見馬場中央有五、六位大漢正在擺設烤架及桌椅等用具! 管吉一見阿星,立即迎了過來,含笑道:“阿星,你來得真早,阿本,趕快幫阿星抬下那頭豬!” 阿本年約十六、七歲,應允一聲,跑了過去,雙牢抓緊肥豬的前腿,朗喝一聲“”鬆手!“ 用力一提。 哪知,卻聽“碰”的一聲,阿本支撐不住,竟被那頭肥豬壓倒在地。 “阿本兄,失禮!” 阿星半蹲身子,一把背起那頭肥豬。 管吉急忙道:“阿星,把豬擺在這條長桌上!” “是!” “砰!”的一聲,阿星將那頭肥豬擺於長桌上之後,慌忙跑向阿本! 阿本“哎唷”直叫,一時爬不起身子。 在馬場中的一名大漢見狀跑了過來,在阿本的身上推拿一陣子之後,沉聲道: “ “回去休息一天就好了!” 阿本只覺全身疼痛一輕,慌忙站起身子一直道謝! 管吉卻焦急的道:“阿本,你這一回去休息,少了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阿星突然道:“管大叔,我能不能代替阿本兄的工作?” 管吉喜出望外的道:“可以呀!可是,你有空嗎?” “有!阿本兄因我受傷,我應該代替他的工作。” 管吉及阿本連連道謝。 那位大漢亦看得暗贊不已。 阿星道:“管大叔,我先去把另外兩頭豬送來,好不好?” “好!好!好!麻煩你啦!” 那位大漢突然道:“阿星,你等一下!” 阿星惑然的望著那位大漢馳去向另外五名大漢低語片刻,俟他回來之後,立即問道:“大叔,你有何吩咐?” 那位大漢笑道:“走,我幫你摃豬去!” “這……不好意思啦!會弄髒你的衣衫的!” “哈哈,沒關係,走吧!” 包正英一見阿星及一名大漢回來,正在好奇之際,卻見那名大漢一手托起那只肥豬,笑道:“阿星,我先走了!” 阿星欽羨的道:“大叔,你好大的力氣!” 那名大漢哈哈一笑,奔行而去。 阿星學著那名大漢的手法,雙手分抓豬腳,用力一托! 嘿!居然被他托起來了! 不過,他的腳步卻有點蹣跚。 包正英暗中瞧得緊張不已:“媽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學人家那一套,萬一壓死了,怎麼辦?” 阿星輕輕的放下肥豬,取過那個裝有屠刀的布袋掛于右肩,垂下腰,“哈!” 的一聲,舉起了那頭肥豬! 接著,只見他步伐蹣跚,東搖西幌的朝城內行去。 包正英悄悄的飄下樹,暗暗提聚功力,與他保持二、三丈遠距離,只要阿星稍一不支,立即接應。 哪知,阿星雖然搖搖欲倒,走了裡許,卻依然沒有倒下,包正英不由暗奇道: “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哪知阿星已將“破病身法”使了出來,只是他經過拼湊,順著衝勢將六種步法混在一起了。 別說包正英瞧不出“破病身法”(他才五旬左右,梅耀鳩在一甲子前即已消失了),就是知道“破病身法”的人也會瞧得有點眼熟而已! 沿途行人一見阿星那付“危險”模樣,紛紛走避。 只有程貴仁及程貴旺被罔市硬逼出來看看阿星是否忙得過來,一見他這付模樣,駭得跑回家去。 就在包正英緊張之中,阿曼卻順利的將那頭肥豬舉進馬場中,立即駭壞了所有在場的人們! 阿星輕輕的將豬放於長桌上,松了一口氣,一見那名大漢正駭異的瞧著自己,立即一躬身道:“謝謝大叔的幫忙!” 那名大漢忙答道:“哪裡!阿星,你的力氣真大!” 六月的債,還的真快,阿星方才讚美他,他現在卻馬上回贊了! 阿星淡淡的一笑,卸下布袋,取出屠刀熟練的剖豬! 現場十五個人放下工作,詫異連連的瞧著阿星那乾淨俐落的動作! 難怪!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人,不是在家唸書,大不了只能做些雜事,哪能操持這份粗重的工作呢? “管大叔,指點一下,要怎麼進一步剖!” “喔!喔!阿星?麻煩你將肉切成長條壯,便於浸漬佐料,另外內臟部分,有些要蒸,有些作湯,等一下再說吧!” 現場立即忙碌起來。 那六名大漢擺妥桌椅,烤具之後,立即開始在四周搭設竹架,看樣子他們是在架設照明設備。 不久,另有十餘名紅衣少女分捧鮮花,瓶子開始在桌上插花! 酉末時分,夜幕方垂,場中已現出盞盞粉紅色的燭光,加上那鮮花及陣陣花香,令人頓有統思。 若非遠處不時送來佳肴香味,幾令人以為置身溫柔鄉中。 阿星早就客串阿本的工作,與另外八名年青人忙碌著! 管吉不愧為大師傅,指揮若定 井然有序,此時已是佳肴皆備,只待貴客上門了! 陡聽門口傳來一陣甜美的呼喚聲“”歡迎九位大爺!““哈哈哈!南方的姑娘果然貌美似花,溫柔似水,哪似我們關外那些娘兒們粗枝大葉的,沒有半點情調。” 接著,立即傳來少女們的:“哎唷!輕點嘛!” 嗲叫聲! 哈哈朗笑聲中,只見一位鷂鼻鷹目薄唇的瘦削華服中年人引導著九位年約三、四旬之間的白衣人走進場中。 那位華眼中年人正是龍騰鏢局的主人邢軍,憑著那一雙鐵掌,錦局設立未及兩年便在同業之中闖出了字號。 尤其在一年多前,邢軍興建了這個馬場,每個月以聯誼為名義,自全國各地聘請知名武林人物來此賽馬,邢軍更是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因為,邢軍的兒子邢紡所經營的金玉酒樓提供了簽賭“大家樂”這個時髦的令人一夕成暴富的賭博玩意兒! 由於邢軍所主持的賽馬頗為公正,而且也有不少人真的發了財,因此,簽賭的人越來越多! 邢紡光是靠抽取一成的抽頭,每月至少可以賺三四百兩銀子。 最令他高興的是金玉酒樓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了,尤其每次開獎後,中獎人皆在金玉酒樓宴客,更是帶給他不少的收入。 連帶的,龍騰縹局的生意也更鼎盛了。 想要劫鏢的人只要稍一探聽每月前來參加賽馬的人物,就會自動打消主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太衝動! 就以今夜來此的“大漠九鷹”來說,他們九人為異姓兄弟,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武功高,而且每人均有一肚子才華。 他們九人一向傲氣凌人,但由於九人甚少分擊,一個個又都具驚人的身手,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 邢軍及九人客依主客入座之後,立即有十餘名妙齡少女分別走到每人的身前,取過火種,迅速的引燃了火。 另有十多名少女走到長桌邊,端著切好的肉片及萊餚,分別送上了十人之面前。 那十名少女似蝴蝶翩翩飛翔,來回穿梭,每人的桌上已經各擺了六道佳肴及一小缸美酒。 場中立即飄起了陣陣烤肉香味。 邢軍敬過大漠九鷹之後,雙掌輕擊三下! 立見少女之中走出一對身材相仿,柳眉鳳目,玲鼻菱唇,年約十六、七歲的黃衣妙齡少女。 兩人分持琵琶及牙板,朝十人躬身一禮。 琵琶撥動,牙板緩敲,執牙板少女微撫下俏臉,金珠走玉般唱道:“昔在長安醉花柳,五候七貴同杯酒……” 五成立即搖手道:“且住,嗓音雖佳,歌詞卻太俗,最好來點雅而含蓄的,能唱點沒人唱過的更好。” 那名少女抿唇一笑,旋即接下去又唱道:“寄語長安沽酒肆,少令客醉,如今樂事他年淚……” 五鷹聽得直皺眉頭道:“太傷感了!” 那名少女青尾一收,乃又換一曲道:“消磨白髮詩與酒,斷送青春利與名,春風不解禁楊花,朦朦亂撲行人面。” 二鷹幹了一杯,點頭道:“哈哈,這還差不多。” 那少女正待再唱下去,七鷹怒道:“算了,歌頌昇平的沒有味兒,否則又太煞風景,咱們還是來行個酒令吧!” 首鷹及二鷹不置可否。 四五六七八九應力表贊同,三鷹大聲接道:“對!這兩位姑娘聰明伶俐的,正好煩她二人代唱酒籌兒!” 手執琵琶少女脆聲道:“奴婢這就去準備‘花’與‘鼓’!” 三鷹搖手大笑道:“用不著,咱們這個酒令別致得很!” 二女不由露出茫然之色。 三鷹含笑道:“七弟,瞧你的啦!” 七鷹含笑自懷中取出兩只牙筒,道:“拿著這個,且站在那兒別動!” 說著輕輕的擲出一只牙筒。 接著又擲出另一只牙筒,道:“你拿這個,站開三尺外!” 兩位少女接下牙筒,好奇的望了一眼,依言而為。 阿星此時閒著無事,好奇的瞧著。 七鷹笑道:“好!打開牙筒,隨便抽一根笑兒出來!” 左側少女打開牙筒,信手拔出一支製作極為精巧的牙箋兒,七鷹笑了笑,大聲道:“上面怎麼寫,高聲念出來。 少女反覆將牙箋看了數通,皺眉道:“怎麼只有一個字?” “沒關係,那裡面百來根箋兒都有一個或二個字,最多的也只是有三個字,你就將那個字念出來吧!” “是個‘是’字,是非的‘是’!” 七鷹一點,又轉向右側少女笑道:“請姑娘也在牙筒裡面抽出一根,並將上面的字句念出來!” 少女自牙筒中抽出一根同形的牙箋,脆聲念道:“與席者魔龍令箋上所出文字,各誦唐詩一節,宋詞一段,元曲一折。 “缺一罰一杯,缺二罰三杯,三種全缺者罰九杯,無論詞詩曲,均不得與前人稍有重複,酒亦不得請代,代者同罪!” 七鷹哈哈大笑:“好極了!” 首鷹及二鷹眉峰稍皺。 四五六八九鷹也開始沉思起來。 阿星所學不多,十足的門外漢,只有好奇的瞧著邢軍及大漢九鷹。 隱在樹枝暗處的包正英暗忖道:“媽的!大漢九鷹看樣子還有一點學問哩,這個主人究竟是何來歷?” 陡聽三四含笑道:“大哥先開始呀!” 那些少女好似皆有一點文學底子,心中一面暗自沉思如何作答,一面將目光集射到首鷹身上。 首農緩緩念道:“賈島送孫逸人,‘是樂皆黯性,令人漸清山’;秦觀望海潮:”蘭苑木空,行人漸老,重來是事堪嗟‘,西廂:“是事休怕怖,請夫人放心無慮……’。” 大笑聲中,彩聲不止。 三鷹喊聲好,率先幹了一杯。 其他之人紛紛舉杯相賀。 包正英心想:“馬馬虎虎,難為他了!” 二鷹放下酒杯,朗聲道:“姚合贈張藉:”古風無手敵‘新語是人知’。楊吞咎眼兒媚:“是人總道,新來瘦也,著其來‘……” 頓了一下,接道:“汗衫記:”讀書萬卷多才俊,少是未,一世不如人……“又是一陣彩聲,眾人又幹了一杯。 包正英暗暗搖頭,道:“如此交卷太勉強了!” 三鷹已經胸有成竹,只聽他朗聲道:“香山詠石樓:”是夜勿言歸,相攜石樓宿‘,段宏章洞仙詞:“是曾約梅花帶春來,又自帶梨花,送春歸去’,綠竹芙蓉亭:”你是猜,止不過月明千里故人來‘!“眾人哄然叫好! 當然又是乾杯啦! 包正英頜首暗暗喝彩! 四鷹幹了賀酒,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三鷹訝道:“四弟輪到你啦。” 四鷹搖頭苦笑道:“葛長庚西江日:”遙想和靖東坡,當年曾騰賞,一觸一詠,是則湖山常不老,前輩風流去盡‘。刮地風:“團圓日是有,相思病怎休?’抱歉,唐詩一節,只好認罰了。” 五鷹大笑道:“杜甫詠歸雁去:”是物關兵氣何時免客愁?‘這豈不是現成的一節好詩嗎?“ 四鷹苦笑道:“一時想不出,認啦!” 三鷹催道:“好!五弟的詩算有了,念宋詞元曲吧。” 五進不由得了一楞,忽然悶聲不響的連乾三杯,深深的吐出一口酒氣嘆道: “方才一笑笑光了!” 眾人不由一笑。 六鷹卻悶聲不響的連罰九杯! 七鷹瞧了他一眼,神氣飛揚地接著念道:“張來暮春:”庭前落絮誰家柳?葉裡新聲是處鶯‘,趙以夫小龍吟:“擊楣功名,摧鋒意氣,是人都說’神奴兒:” 撞撞我,打是麼?不打緊也‘!“ 喝采聲中,眾人又幹了一杯! 八鷹幹了一杯賀酒,苦笑一聲,連幹了九杯! 九鷹朗吟道:“辛棄疾鷓鴣天詞:”是處移花是處開,古今與度幾樓臺‘!望江亭:“掛起這秋風布帆,是看它碧雲兩岸’,慚愧,缺的也是唐詩。” 說完,自罰一杯。 三鷹突然笑道:“刑兄,捧個場吧!” 邢軍含笑道:“高人面前,在下豈敢獻醜!” 七鷹亦催促道:“刑兄,別客氣了!” 邢軍陡然故意一板臉孔道:“閒話休題,你是何人我是誰?” 大漢九鷹不由一怔! 邢軍笑道:“這是元曲”駐雲飛‘中的閨怨一折!“九鷹不由一呆! 邢軍朗吟道:“‘是客相逢皆故!日,無僧每見不殷勤’ 唐人白居易!” 邢軍接著漫吟道:“百年歌舞,百年醋醉,回首洛陽花石盡;更不復,新亭墮淚……問巾流,擊楫何人是?” 音韻如秋空雁,如月夜策,九鷹聽得為之色動! 二十名少女更聽得如痴如醉! 三鷹首先嘆道:“刑見高明,在下不虛此行,敬你!” 二人幹後,眾人又哄叫:“乾杯!” 邢軍一見已經折服天山九鷹,心中大喜,連幹了好幾杯! 阿曼瞧得熱血沸騰,羨慕不已。 包正英暗嘆不已,不由暗忖此人是何來歷? 陡聽邢軍仰天長嘯一聲。 剎那間只聽人口處傳來一陣胡笛及駝鈴聲! 大漠九鷹久處沙漠,陡聽此種熟悉的聲音,甚感親切。 偏首一瞧,果見十二名身披薄如蟬翼紅紗,面蒙薄紗之少女自人口之處,隨著節奏裊裊來到現場。 駝鈴及胡笛聲猶在遠處悠揚的響著。 那十二名少女朝生客躬身一禮之後,在燭光下漫舞著。原先那十二名黃衣少女則輕啟櫻唇,金珠玉盤般漫唱著:“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白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戳。 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世情惡意歇,萬事隨轉燭。 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 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那間舊人笑? 在山泉山清,出山泉水濁。 侍婢賣珠口,牽蘿補茅屋。 摘花不插發,採柏動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依修竹。“ 歌聲如訴如泣,好似一個孤零天涯之美人,在向人訴說兄弟親戚及夫婿均不足恃,令人油生同情。 大漠九應聽得內心戚然,恨不得摟住場中少女好好的安慰一番。 歌聲,舞姿倏轉: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而人,呢態濃意遠淑且真,肌黑細膩骨肉勻,肅羅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銀麒麟。………………“十二名少女在燭光下漫舞,不但舞態輕盈,投手舉足,忽隱忽現,將大漢九鷹逗得口幹舌燥。 他們皆是武功精湛之人,十二名少女的如花容貌以及勻稱的身材,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眼中。 相反的,此種忽隱忽現更是令他們心癢難耐! 只見他們九人不由自主的離開了席位,各自找了一個對象,追了過去,那九名少女卻輕笑連連,若即若離的四散逃去! 不久,只聽一陣陣的撕衫聲及驚呼聲…… 大漠九鷹一向直來直往,大刀闊斧慣了,此時可說是被吊盡了胃口,因此,三兩下脫去衣衫之後,就地衝動起來。 邢軍招過一名少女耳語半晌,含著笑容健步離去。 那位少女招過九名少女耳語一陣子之後,含笑走向管吉道:“管師父,辛苦你們了,下去休息吧!” 管吉恭敬的道:“多謝姑娘!” 說著走近阿星的身旁,低聲道:“阿星,咱們走吧!” 阿星正沉醉於眼前這一幕男女狂歡的情景,聞言之後,一見是管大叔,不由臉紅道:“大叔,有什麼事?” 管吉知他臉薄,也不予點破,塞過一兩銀子之後,低聲道:“阿星,謝謝你的幫忙,咱們走吧!” 阿星將銀子一推,道:“大叔,我……” 管吉低聲道:“這是主人的賞銀,大伙兒通通有獎,你就收下吧!明兒個到酒樓來收豬錢吧!” “謝謝大叔!” 說著,取過刀子及布袋,歡喜的離去。 臨轉身之時,仍忘不了偷看場中之“好戲”。 對阿星而言,今夜是一個難忘之夜。 那美好的歌聲,迷人的舞姿,令人渾身“難受”的迷人胴體及誘人的動作,使阿星神搖目眩! 那別開生面的詩詞曲接答,令阿星自卑不已,他心中暗暗決定,只要有空,一定要好好的看書。 那豪華奢侈的情景使阿星見識了金錢的魔力,他暗暗決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過一次這種舒爽的生活。 他破天荒地的將那一兩銀子私藏于柴堆之後,才步回家中,不過,沿途卻在為自己的藏私而惴惴不安! 所幸,回家之後,家人皆已人睡,他上了那破舊的小床,迅速進人夢鄉。 翌日,由於距離大家樂開獎只有兩天多的時間,樂迷們忙著探聽消息及“簽牌”,因此,阿里的生意受了影響。 一直過了正午,好不容易賣完了豬肉,阿星迅速的清洗肉攤之後,提著布袋,疾走向金玉酒樓。 阿星尚未走進金玉酒樓,立即聽到裡面鬧鬨哄的:“咦?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發生打架了?” 阿星緊張兮兮的走近一看! 嘩!櫃檯前正有三十十余人鑽動,口中一直叫著:“卡緊啦!餓死啦!” “女人囡,你的動作是不是可以卡緊一些,我已經排了一個上午啦!” “是呀!應該再派一個人來幫忙才對呀!” 卻見一位滿臉和氣,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在凳上一面朝眾人作揖,一面陪笑道:“各位朋友,想不到你們在同一時間來,而且全部要買一號。 目前正在趕製牌子,麻煩各位再耐著性子等一下……“他的話尚未說完,立即有人叫道:“好啦!好啦!少嚕嗦啦!快點去幫忙做牌子,少浪費我們的時間啦!” 那名胖子窘紅著臉,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際,陡聽樓上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只見一名瘦削華服的青年邊放聲長笑邊走下樓來。 現場之人只覺耳鼓翁翁,隱隱作疼,倏然住口,望向那位華服青年。 華服青年一見眾人皆注意著自己,止住步子朗聲道:“在下身居敝店主人,首先歡迎各位朋友打老遠的來捧場! “此次,敝店準備了一千一號木牌,但由於各位的捧場,供不應求,目前正在加緊趕製中。 為了表示歉意,敝店準備了幾道薄萊,填填各位的肚子,請各位先就座,馬上就要上萊啦!“ “有這種好事?” “是呀!這樣子,他們豈不虧啦?” 儘管那三十餘人正在嘀咕或消聲議論著,卻見六位店小二迅速的清理出十張方桌,開始擺置碗筷! 華服青年笑道:“各位別客氣,請入座吧!胖哥,只要在場的人,不論是誰,快請他們入座吧!” 那位胖子應聲:“是!” 立即陪著笑臉 一請眾人入座。 阿星一直站在門口,陡見胖子含笑走向自己,慌忙搖頭道:“大叔,我……” 胖子含笑道:“小兄弟,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請吧!” 阿星紅著臉,雙手連搖,道:“大叔,我……” 陡聽一聲歡呼道:“阿星,是你呀!” 胖子笑道:“阿本,你認識這位小兄弟呀?太好啦!來,你代我招呼一下,他實在太客氣啦!” 原來阿本正從廚房端菜出來,一見阿星立即歡呼出聲,此時一聽胖掌櫃之吩咐,立即含笑走了過來! “阿本,你身體好啦!” “哈哈,沒事啦!走!吃飯吧!” “阿本,我是來收帳的,不好意思啦!” “阿星,免客氣啦,這些人都可以上座,你昨夜幫了金玉酒樓好大的忙,當然更夠資格上座啦!” “這……” “阿星,拜託啦!你再客氣的話,我們頭家可要罵我啦!” 阿星偷偷一瞧,眾人已紛紛入座,那位華服青年正瞧著自己,無可奈何之下,隨著阿本引導下入座了! 華服青年朗聲笑道:“各位慢用,敝人有事,先走一步啦!” 不知是誰突然冒出一句:“謝謝頭家!” 眾人立即齊呼:“謝謝頭家!” 每桌八人,六菜一湯,色香味俱全,眾人默默的吃著。 阿星吃了有生以來最豐盛的一餐,那個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脹得他幾乎站不起身子。 那些人乃是自南安來泉州簽賭“大家樂”之人,因為心事未了,肚子雖俄,卻也沒有多大的胃口。 阿星突然碰見“山珍海味”,立即埋頭苦幹! 尤其在木牌捧出來之後,眾人立即急著去排隊,五張桌子只剩下阿星一個人在“繼續努力,以求貫徹”! 好不容易把那一道“香酥雞”及“炸排骨”幹光了,阿星抹抹嘴巴站了起來,‘朝四周望瞭望。 只見那三十餘人排成一條長龍,靜靜的箋賭。 一手付錢,一手拿牌,秩序井然。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何況木牌已經大量補充了,因此,這批“大家樂迷”安靜了! 倏見阿本含笑走了過來,低聲道:“阿星,管師傅請你去一下!” “喔!謝謝!” 阿星隨著阿本走過後院,早已看見管吉提著一個大紙包站在門前。 “管大叔,你好!” 管吉笑呵呵的道:“阿星,有沒有吃飽?” 阿星摸著微鼓的肚皮,笑道:“大叔,你瞧,我差點走不動哩!” 管吉笑道:“能吃就是福,對了,那三頭豬一共多少錢?” “五兩六錢。” “怎麼如此便宜,阿星,你沒有算錯吧?” “沒有錯!” “好,你點一下吧!免找啦:” 阿星接過那個小布袋,啟開袋口一瞧,立即叫道:“大叔,不行啦!你怎麼給我七兩呢?太多啦!” 阿本笑道:“阿里,收下吧!由於那九位大爺今早盛贊昨夜之菜餚,鏢局的老闆送了五十兩的獎金,我也分到三兩哩!” 管吉笑道:“阿星,收下吧!阿本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哩,你如果再不收,我就扣回阿本的獎金!” 阿里感激的收下錢袋,道:“管大叔,謝謝你!” 管吉又遞過那個紙包,道:“阿星,這些烤雞及炸排骨,你帶回去吧!留在這裡只有做餿水的份!” 阿里熱淚盈眶,咽聲道:“大叔,謝謝你!” 管吉只覺鼻頭微酸,長吸一口氣之後吩咐道:“阿本,你帶阿星自後門走吧! 阿星,有空常來玩!” “謝謝!大叔再見。” 阿星將那包雞肉及銀子擺於桌上之後,概略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程貴仁兄弟及程貞儀歡呼一聲,打開紙包,雙手抓著雞肉,狼吞虎嚥著。 阿星取過一只雞腿,默默的遞給了罔市。 鬍鬚停一聽到連南安人也來簽睹了,一時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錢袋,朝門外疾衝而出! 罔市尖呼道:“德智,你……” 倏聽阿忠喝道:“鬍鬚仔,你要去哪裡?” “媽的,你少管!” “好!你走吧!你前腳一步,我後腳立即去告訴錢多多!” “***,隨你的便,老子再也不吃這一套啦!” “你……” 阿星聞聲慌忙衝了出去。 只見阿爸已跑出老遠,阿忠伯正要追出去。 阿星疾追上去,“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喚聲:“阿忠伯!” “阿星,你幹嘛!快起來!” 阿星搖頭道:“阿忠伯,就讓阿爸再去賭一次吧!反正豬欄裡面還有九頭豬,可以再維持一陣子的!” 阿忠嘆道:“哇!阿星苦了你啦!起來吧!” 說完,輕輕的拉起阿星。 阿里站起身子,向阿忠道過謝,重人房中。 一見屋中四人皆低頭在吃著東西,阿星默默的去取餿水及檢剩菜了! 翌日下午未時,阿星收拾妥一切,自柴堆中取出那兩銀子,來到了金玉酒樓。 由於隔天即要開獎,該簽的人早就簽啦!櫃檯前空蕩蕩的,阿里湊近台前,低聲道:“請問還可不可以簽?” 台內那名少女正在結賬,聞言抬頭一瞧,是個少年人,不由詫異的問道:“小兄弟,你要簽幾號?” 阿星低聲道:“七號。” 那名少女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即問道:“小兄弟,你要簽幾號,請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阿里大聲道:“七號。” 那名少女尖呼道:“七號?小兄弟,你有沒有搞錯?” 在另外一旁準備要寫“公告欄”(公告每個號碼的簽賭總數)的兩位姑娘,一聽居然有人要簽‘衰尾馬’不由齊瞧著阿星。 那位少女關心的道:“小兄弟,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七號馬每一次都是‘敬陪末座’哩!” “沒……沒關係啦!” “好吧!請交銀子吧!” 阿星遞上那兩銀子,等候半晌,只見那名少女遞過一個木牌,脆聲道:“小兄弟,這個木牌可不能丟嗓,我們是認牌不認人的!” 阿星接過木牌一瞧,只見上面刻著一個殷紅“七”字,左下角另刻著“○○○一”,不由惑然問道:“姑娘,這……” 那名少女脆聲道:“那個大七字表示你簽七號,至於○○○一表示你是第一個簽這個號碼的。” 阿星會意的收下那個木牌,正欲離去,陡聽阿本喚道:“阿星,你來啦!” 阿星臉色倏紅,支吾的道:“是的,阿本,我走啦!” 說完,匆匆離去。 那名少女低聲問道:“阿本,你認識他呀?” “認識呀!他叫阿星,一向在菜市場賣豬肉,昨夜我扭傷,幸虧他代替了我的工作,否則就麻煩啦!” 另外一名少女突然問道:“阿本,他是不是鬍鬚仔的兒子?” “是呀!” 台後那名少女恍然大悟道:“喔!原來他就是‘槓龜大王’的兒子,怪不得他會來簽七號。” 阿本叫道:“阿星真的簽七號呀?” “是呀!你看七號底下才有一條權,總算有一個人簽啦!” 阿本卻喃喃自語道:“阿星怎麼會簽七號呢?對了!阿秋,鬍鬚仔這一期就簽這麼一兩銀子呀?” “哪裡!他下午纔來簽了十支的二號哩!” “怪啦!他怎麼又另外叫阿星來簽一支七號呢?” “誰知道,反正他這個‘槓龜大王’一向是故意跟人家唱反調的,我看他這一次又是‘摃龜’啦!” 阿星將那個木牌藏于柴堆之後,獨自一人跑到山腳下的土地公廟。 只聽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土地公伯仔,求求你幫個忙,明天一定要讓七號馬跑個冠軍,否則阮阿爸可就慘了。” 念完之後,長跟不動。 立於遠處的包正英聽得暗暗感動不已! 翌日寅初時分。 金玉酒樓的右側公告牌上貼了一張佈告,上面寫著每匹馬簽賭的總數,圍觀的人們紛紛叫道:“哇!破記錄,一號馬居然簽了二千四百五十八支哩!” “媽的!總共簽了三千九百八十八支,若是中了一號,還分不到二兩銀子哩! 媽的!搞個屁!” “老張,總比‘摃龜’好哩!” “哈哈,說得也是,咦!怎麼有人簽七號呢?” “媽的!不知道是哪個老包發神經病啦!七號馬是一頭‘衰尾馬’,已經有半年沒人簽啦!” “哈哈,那個人如果不是‘萊烏’,一定是神經病!” “走啦,先去吃點東西,準備看賽馬吧1 ” 辰申時分。 馬場內,站滿了七、八百人,將馬場擠得水洩不通! 不過,人人皆睜大雙目瞪著場中那九頭被九個大漢牽著的健騎,心中七上八下,緊張兮兮的。 陡聽一聲鑼響。 只見一名大漢躍上看台中央的高架上,先朝四周一揖之後,朗聲道:“各位朋友,多謝你們來參觀今日的馬賽。” “敝館舉辦賽馬的目的在於提倡全民體育,由於各位朋友如此踴躍觀賽而言,這項目的已經達成矣。” “今天,敝管請來名揚天下的‘大漠九鷹’參賽,待會各位朋友必定可以瞧見他們馳騁大漠時的雄風……” 倏聽自人群中,先後響起了九道雄渾充沛的笑聲,就在人們駭異之中,大漠九鷹已閃電般落於場中。 “各位朋友,他們就是名場天下的‘大漠九鷹’,光是方才這招‘蒼鷹搏龍’就值得咱們刮目相看了吧!” 群眾不由鼓掌歡呼起來! 大漠九鷹那高舉的雙手,含笑向群眾揮動著。 歡呼聲稍歇,那名漢子繼續朗聲道:“各位朋友,九位大爺現在要抽‘馬’及‘跑道’了,請看清楚!” 陡聽一聲馬嘶! 現場立即一片歡呼! 只見三鷹抽中了那只通體雪白的一號馬,而且如怒矢離弓般的馳到了第三條跑道,朝眾人長嘶著。 馬也有驕性了,一號馬連續兩次得到冠軍,再加上獲得眾人如此多的歡呼,當然趾高氣揚,神氣八啦啦! 九鷹跨著二號馬馳向起跑線上時,歡呼聲立時減去不少! 一直到七鷹騎著七號馬馳向第七號跑道之時,眾人突然哄然一笑! 七鷹不知眾人在取笑那只“衰尾馬”,他以為自己一定是何處出了洋相,因此,暗中一直打量著! 哪知,渾身毫無異狀,七鷹不由納悶不已I 所幸那位漢子又朗聲道:“各位朋友,這九匹騎一共要跑十圈,比賽期間,請各位朋友勿擅人跑道,以免發生意外!” 鑼鼓密集輕敲著…… 眾人知道,只要一聲巨響之後,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人人心情亦隨著緊張起來! 九匹健騎的比賽經驗皆十分的豐富了,因此,靜靜的蓄勢待發。 陡聽“砰!”的一聲巨詠九匹健騎似標槍般筆直射了出去。 一號馬果然了得,立即領先了一截馬頭。 按規定第一圈時,不得變換跑道,不過,跑過一圈之後,一號馬已經折入內圈,而且領先內因之五號馬一個馬頭。 眾人譁然歡呼著。 梅耀鳩默默的坐在右側看台,雙目緊緊盯著那九匹健騎及大漠九鷹,對於人們之歡呼無動於衷。 七號馬果然是“衰尾馬”,三圈過後,即已敬陪末座了! 而且,落後了第八健騎有二個馬身之距離。 梅遇鳩原本雙手插於抽內,雙目冷眼一掃,右手食指曲指待發。 此時,九匹位騎已經拉開了距離,除了一號馬及七號馬分別領先及股後以外,依序是二、五、八、四、六、三、九號馬。 馬勢甚疾,梅耀鳩在六、三、九、三匹健騎奔過面前之際,分別悄悄的朝馬身彈出了一縷指風。不料那三匹馬繼續奔行不到半裡,立即嘶叫連連,放緩了身子。 那三名騎士頻頻揮鞭策騎。 就在那三匹健騎掙扎破行之時,七號馬已經先後超越過去了。 由於那三區位騎原本分別排名第六七八,此時突生意外,眾人雖覺意外,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等到七號馬再度超越五、八、四號馬之後,眾人有點沉不住了! “一號加油!” “一號,跑快一點!” 只剩下三圈了! 一號馬領先二號馬有三個馬身之遙,七號馬卻落後二號馬有半圈之多,不過,七鷹頻頻揮鞭猛催著。 梅耀鳩門不吭聲的又在二號馬身上動了手腳。 不久,果見二號馬在跤足了! 一圈過後,七號馬終於超越過二號馬了。 群人譁然,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一號馬及七號馬足足相距半田多,只要再有兩田就可以結束這場頻爆冷門,高潮迭起的比賽了。 眾人在嘶吼之際,雙目四下注意觀察著! 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媽的!逮到之後,非把他搥扁不可! |
第四章 痛遭折磨
可是,任憑在場的群眾如何注意,梅耀鳩仍然送了一號馬一指,只聽它悲嘶一聲,速度立即緩了下來。 “嘩!一號馬又中邪了廣‘”一號馬加油呀!““是呀!只剩下一圈半了,一號馬加油啦!” 七鷹長笑一聲,揮鞭猛催。 馬如人性,七號馬在一年來一直是殿後,如今有脫穎而出的機會,立即使出了全力朝前衝刺著。 只剩下半圈了。 兩匹健騎已並排疾馳了! 終於在最後一個跑道轉彎處,七號馬超越了半個馬身,而且疾朝前 ! 抵達終點時,正好領先一號馬一個馬身! 大爆冷門! 七鷹歡呼一聲,立於馬上,高舉雙手,朝眾人示意。 眾人之中有八成左右皆是簽一號的,原本是打算要來此好好的歡呼慶賀的,此時怎能面對這種變故呢? 尤其還有自南安來此的四、五十人,初次簽賭“大家樂”即“摃龜”,每個人皆是神色慘敗,怔怔相視。 現場之中皆是“摃龜客”,每個人好似鬥敗的公雞一般,悶不吭聲,垂頭喪氣的默默離去。 鬍鬚停早在二號馬被七號馬超越過後,即已悄然離去了! 大漠九鷹卻迅速的飄下馬,仔細的察看每匹健騎是否受了什麼暗器所傷? 梅耀鳩邊隨著人群移向外頭,邊冷笑道:“嘿嘿,你們這九個小輩就好好的檢查吧!老夫不奉陪啦!” 人群已逐漸散光,大漠九鷹卻依舊查不出一個眉目來。 他們有了先人為主之見,以為那八匹馬必是受了暗器之傷,因此,沒有發現每匹馬右前腿關節之小紅痕。 同市及三個孩子一見鬍鬚仔那對暴睜的雙目以及鐵青的面孔,心知他又“摃龜” 了,因此,不敢吭半聲。 鬍鬚仔默默的走進房中,只有在地上喘氣的份。 半個時辰之後,金玉酒樓的老闆邢紡,帶著那個胖掌櫃的,輕車簡從的來到了這座大雜院的院中。 邢紡略一頷首,胖掌櫃的立即扯開嗓門叫道:“鬍鬚仔,你在不在?” 罔市立即低聲叫道:“德智,是誰在叫你?” 鬍鬚仔早已躍下榻,奔了出來,惶急的道:“我也不知道,貴仁,你去瞧瞧?” 程貴仁嚇了一大跳,猶豫的道:“阿爸。我……” 鬍鬚仔低聲罵道:“***,飼你這種兒子,有個屁用,阿旺,你去!” 程貴旺亦囁嚅不語,雙腳好似釘在地。上,一步也不動。 陡聽胖掌櫃又叫道:“鬍鬚仔,我是金玉酒樓的胖子啊!你到底在不在呀?” 阿忠聞聲自屋內走了出來,他見這胖子及邢紡,因此熱烈的招呼道:“刑老闆,胖哥,你們找鬍鬚仔幹嘛?” 胖子笑道:“喔!阿忠,是你呀!鬍鬚仔中了這一期的‘大家樂’,我們是專程替他送錢來的!” 阿忠深感意外的道:“鬍鬚仔怎麼可能會中獎呢?奇怪!” “沒錯!他叫阿星去簽了一支七號,結果獨得巨額獎金哩。” “什麼?那個簽七號的人會是鬍鬚仔?” 罔市欣喜的握著鬍鬚仔雙手,顫聲道:“德智,咱們發財啦。” 鬍鬚仔卻瞪了她一眼,掙開右手自懷中掏出十個木牌,恨恨的道:“發個屁財? 全部是二號。” 說著,將木牌拋於地下。 罔市及三個孩子急忙低下身子撿起了木牌。 果然全部是二號。 他們沮喪的坐在椅上。 倏聽阿忠的聲音道:“刑老闆,麻煩你彎個腰,小心撞到橫槓!” 邢紡笑道:“鬍鬚仔,這次中了獎,可以買一棟獨門別院,好好的享受一下了,別再住這種鳥籠啦!” 說著,二人已走進了廳中。 鬍鬚仔急忙道:“刑大爺,胖哥,請坐!” 客廳原本就窄小,突然塞進了三個人,那個胖掌櫃坐下之後,就不敢擅動! 程貴仁三兄妹慌忙閃出房中,探首瞧著大人的談話。 鬍鬚仔乾咳一聲,吶吶的道:“刑大爺,上回向你藉的那五十兩銀子……” mpanel(1); 邢紡一抬手,笑道:“鬍鬚仔,我已經自你的獎金之中扣除了,你瞧,我連你的那張借據也拿來了。” 邢紡剛說完,胖子早自懷中掏出一張字據,放於桌上,笑道:“鬍鬚仔,把那個七號木牌拿出來換錢吧!” 鬍鬚仔脹紅著臉,道:“胖哥,我……” “哈哈,鬍鬚仔,咱們老闆是因為這筆金額太大了,怕發生了意外,所以,才親自送上門來,你就別再吊胃口啦!” “可是,我……” 陡聽院中傳來一陣吵雜的叫道:“鬍鬚仔,恭喜你中獎啦!” 接著是一陣劈哩拍啦的爆竹聲。 只見十餘人笑嘻嘻的跑了進來。 “喔!刑大爺,你也在此呀。” “哈哈,我不是送獎金來的,各位的消息可真靈通呀?” “哪裡,俗話說得好,‘等久就是你的’,這下子讓鬍鬚仔逮到了,刑大爺,他可以拿多少獎金呀?” 邢紡微微一笑,瞧向胖子。 胖子取出一疊銀票,笑瞇瞇的道:“鬍鬚仔淨得三千五百兩銀子,為了方便他處理,我們送來面額不同的銀票。” 敢情邢紡也知道鬍鬚仔一屁股爛債,這次中了大獎,債主們一定會上門討債,因此,才有這個做法。 那些人點頭道:“刑大爺真是設想周到,鬍鬚仔,同市,恭喜你們啦!” 鬍鬚仔脹紅著瞼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阿星氣喘呼呼的跑了進來。 只聽他喘道:“阿爸,木牌在此!” 鬍鬚仔接過那個木牌一瞧,果然是七號,不由顫抖著手,遞給了邢紡道:“刑大爺,你瞧!” 邢紡瞧了一下,含笑道:“不錯!” 胖子立即將那疊銀票遞給鬍鬚仔,笑道:“請點一點!” 鬍鬚仔未曾看過一張一千兩的銀票,他數了一遍,也不知道究竟對不對,只是顫聲說道:“謝謝,謝謝!” 邢紡淡淡的朝另外數人笑道:“各位,我先走啦!你們和鬍鬚仔好好的研究一下,祝你們下期中大獎。” 鬍鬚仔又哈腰又鞠躬的送走了邢紡及胖子,回來之時,雙目一直在打轉,分明在打什麼鬼點子。 那十餘人原本是要來向鬍鬚仔討債的,方才聽了邢紡臨別之言,心中不約而同一顫,立即有了決定。 一見鬍鬚仔進來,立即含笑再度向他恭喜著。 鬍鬚仔瞪了阿星一眼,叱道:“你不去餵豬,還在這裡幹什麼?” 阿星好似老鼠見到餓貓一般慌忙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眾人的談笑聲! 阿星提著一桶餿水走進菜市場之後,立即被老朱看見,只聽他詫道:“阿星,你阿爸中了大獎,你還拉這個幹什麼!” “朱大爺,我不撿這個,那些豬吃什麼呢?” “哈哈,阿星,你馬上可以享受啦!這下子你們程家的人好似‘張英武踩高翹;高高在上’!” 阿星連連搖頭道:“朱大叔,我還是喜歡過這種生活,只要阿爸把欠人家的債還光了 我就高興了 ” “欸!乖孩子,就怕鬍鬚仔一有錢,賭得更兇,那就麻煩啦!阿星,我還有點事,我先走啦!” 阿星怔了一下子,默默的撿了一筐的菜葉,連同那桶餿水,一併提向了豬欄,在半路中卻遇上了梅耀鳩。 只聽他笑道:“阿星,要去餵豬呀?” 阿星慌忙放下了東西,笑道:“大叔,你果然料事如神,七號真的中了大獎哩,我阿爸贏了三千多兩銀子哩!”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來,我幫你提!” “免啦!我提得動,免得你等一下又咳嗽了!” “哈哈!阿星,我自從吃了那兩個豬心及豬肝以後,就很少咳嗽啦!我真感謝你哩,哈哈!” 說著,接過了那桶餿水。 兩人邊走邊談,不久,已到了豬欄。 只見阿星自柴堆之中挖出管吉昨夜送給他的那兩銀子,恭敬的道:“大叔,這一兩銀子還給你,謝謝你啦!” 梅耀鳩知道阿星這一兩銀子的來歷,而且也摸清了阿星的性子,因此含笑收下了那一兩銀子。 他站在一旁瞧著阿星煮餿水及清洗豬欄,心中另有所思! 半晌之後,只聽阿星問道:“大叔,你有沒有什麼吩咐?” 梅耀鳩自沉思之中醒了過來,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最近有沒有練習那幾種步法?” 阿星興奮的道:“有!尤其昨天下午我利用那些身法抬著一頭百餘斤的肥豬,覺得不太吃力哩!” “哈哈,阿星你可真聰明,不過,把我這種身法運用到抬豬方面,未免太糟蹋了,哈哈!” 阿星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梅耀鳩笑道:“阿星,我教你一招‘提氣’法,保證你可以變成一個大力士!” 阿星好奇的道:“真的呀?” “哈哈!來,大叔表演給你看!” 說著,身子飄入豬欄中,雙手抓住一頭肥豬,往上一撐,輕輕的飄出豬欄外,在肥豬尖叫聲中,他的身子已經躍上一棵樹枝。 阿星揉揉雙眼,不相信的再仔細一瞧。 不錯,滿臉病容的大叔正高舉著那頭肥豬,站在那根約有臂粗的枝椏上,就好似一只蜻蜓一般。 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阿星正在納悶之時,倏聽一陣哈哈朗笑聲,急忙拍目一瞧,只見大叔抬著那頭肥豬輕鬆愉快的走了過來。 阿星突然道:“大叔,交給我!” 梅耀鳩心知他必然在懷疑這頭豬有多重,因此,笑道:“阿星,用點力,這畜牲挺重的哩!” 說著,將肥豬交了過去。 阿星一接,只覺雙手一陣顫抖,心知果然有夠重,立即開口吐氣“啊!”的叫了一聲,雙手添了一分力氣。 雖然勉強舉起了那頭肥豬,卻一直搖幌著! 那頭肥豬更是一直尖叫不已。 梅耀鳩笑道:“阿星,交給我吧,別把它駭壞了!” 說著,輕輕抓過肥豬,朝豬欄中一拋。 阿星不由叫道:“哎唷!會摔死啦!” 哪知,那只肥豬卻輕輕的墜於地上,尖叫一聲,立即鑽入豬群中,喔喔直道: “好險,差點就被摔死了!” 阿星松了一口氣,轉過頭來一直盯著梅耀鳩。 梅耀鳩笑道:“阿星,想不想學這種功夫?” 阿星猛點頭,道:“想,想,想極了!” 梅耀鳩笑道:“好,我就把‘提氣’法教給你,我看你今晚就不用回去,在此好好練一練吧!” “這……” “哈哈!你阿爸突然有了那麼多錢,一定高興得睡不著,你回去以後,反而會令他心裡不痛快!” 阿星一想有理,便默默的點點頭! 梅耀鳩偕他到柴堆後,不厭其煩的指導他如何運行真氣,以及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並輕按他的身上穴道,指導運行路線。 阿星盤坐瞑目,果然覺得丹田處有一道細微的真氣,他正欲依訣而為,卻覺大叔的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背後。 一道熱烘烘的氣團立即流到他的丹田,而且開始在他的體內流動著,氣團流經之處,說不出的舒適。 他悠悠的入定了! 梅耀鳩松了手,含笑站在一旁。 他方才默察阿星四肢百骸,他實在滿意極了! 阿星由於稟賦優異,以及自幼百經折磨,肌肉及內腑的韌性遠勝一般成人,已經具備了修練高深武功的基礎。 以梅耀鳩的功力,原可幫助阿星打通全身的穴道,可是,他不如此做,他要阿星腳踏實地,循序漸進。 不過,方才他已經暗中送了他十年的功力,阿星憑著這些功力將可以應付外來的攻擊及修練內勁。 不久,阿星醒了過來,只見他跪伏在地,道:“多謝大叔的教導!” 梅耀鳩笑道:“阿星,從今以後,你做起事來一定更輕快了,來!把這三粒藥丸吞下,你就躺在地下練習‘提氣’法吧!” 阿星吞下了那三粒“回春丸”詫問道:“大叔,躺下也可以練功呀!” “哈哈!當然可以啦!你不是經常看見我在棺材內睡覺嗎?那就是在練功哩! 你放心的練吧,有我在此,老虎咬不了你的!” “大叔,你說笑了,此地沒有老虎!” “哈哈,人心猛如虎,今後,你在練功之時,必須同時預防別人的襲擊,因為,練功時的抵抗力比較小!” “我知道了!” 說著,躺在地上。 梅耀鳩笑道:“阿里,記著要把那團真氣在體內繼續繞行十二次,切忌急燥,好啦!開始吧!” 阿星點點頭,迅即入定。 就在此時,鬍鬚仔五人坐在桌旁,低聲交談著! 只聽罔市驚呼道:“什麼,咱們要連夜偷跑呀?” “不錯,咱們先跑到別處,再包一輛馬車躺得遠遠的,先過一段舒服的日子再說,媽的!衰尾,再見啦!” “德智,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錢呢?”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將近兩千兩銀子吧!” “你……欸………咱們幹嘛要走?還了人家以後,還有一、二千兩,日子挺好過的哩,又何必遠走他鄉?” “媽的!罔市,你別來那一套‘女人之仁’若把要還那些人的銀子拿來享受一下,該有多爽?” “可是,阿星!” “媽的,理那個狗雜種幹什麼?” “德智,再怎麼說,這一大筆銀子是他為我們掙來的,咱們這樣做,那些人明天一定全會找上他呀!” “媽的!罔市,你說夠了沒有,當初,我們自荒郊野外把他救回來,如果沒有我們,剛離開娘胎的他能夠活呀?” “媽的!這狗雜種罵不還口,打不啃聲,存心要和我對上了,這些年來我已經受夠了這股烏氣了,別說啦!” 罔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倏然不語。 程貴仁三兄弟亦不敢吭聲。 他們與阿星分別差三、二、一歲,此時方知阿星是阿爸阿母自路旁抬來的,心中不由複雜不已。 鬍鬚仔沉聲道:“咱們什麼東西也不要帶,以免打草驚蛇,現在先去睡一會兒,咱們連夜離開此地。 阿星醒來之後,只覺神清氣爽,十分的舒服,可是一見到鳥兒已經離巢覓食,曙色微透,不由一陣緊張。 夭壽,太陽都快要曬到屁股了,還沒殺豬哩! 哪知,當阿星跑到柴堆前,只見一頭乾乾淨淨的肥豬已趴在地上了,大叔正悠悠哉哉吃著燒餅油條哩! “大叔,你……” “阿星,來,先吃點東西再幹活吧!” 阿星感激的道:“大叔,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梅耀鳩語重心長的道:“阿星,人貴自貴,然後才有人助,在人生的旅途之上,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奮鬥。” “多謝大叔的教誨,自我懂事以來,雖然苦多甜少,但我 一忍了下來,我要看天公伯仔如何折磨我?” “哈哈哈!好!好!這才不枉我疼你一場,阿里,你放心的去闖吧!再有什麼天大的事,大叔替你摃!” “闖?大叔,我只想安安份份的賣豬肉,並不想出外闖什麼?” “哈哈!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下事,變幻無常,可無法完全由你作主哩! 一切可要看開些!” 阿星若有所思的默默吃著早點。 梅耀鳩望著他那早熟的身子以及堅毅的神色,立即又陷入了沉思! 半晌之後,阿星用完早點,站起身子,道:“大叔,我走啦!” “喔!好!好!有空之時,別忘了練功,別忘了不管什麼姿勢都可以練。” “我知道!” 阿星背起豬走遠之後,只見包正英自樹上輕輕的飄下,走近梅耀鳩的身前,喚聲:“恩公!” 即侍立一旁。 梅耀鳩卻神色凝重的道:“正英,你說鬍鬚仔一家全走啦!” “不錯,是在昨夜亥初時分走的!” “嗯!據你昨夜所提阿星乃是他們撿來的,知不知道在哪兒拉的?” “這……他們倒是沒提,不過,我已經吩咐阿標跟下去了,必要時,可以自鬍鬚仔的口中問出來!” “嗯!不錯,我就奇怪鬍鬚仔一家人怎麼如此狠心哩,原來是存心要折磨阿星這個外人,哼!鬍鬚仔,你等著哭吧!” “思公,此事何須勞你老人家,由我代勞吧!” “不用啦!惡人自有惡人磨,鬍鬚仔既然嗜賭如命,銀子搞光了以後,自然就會開始哭啦!嘿嘿!” “嗯!有理!思公,那目前還是不要動他們五人?” “不錯,正英,你除了繼續掌握他們五人的行蹤以外,不防多注意一下龍騰鏢局的主人邢軍。” “是!” “我走啦!自今日起我改著灰袍,多連絡。” “是!” 阿星無精打彩的坐在凳上。 他今天的生意奇差無比,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才買了一斤五花肉,若在往常,早就賣了半只豬啦! 欸!都是大家樂惹的禍! 萬家烤肉一家香,萬家摃龜一家贏,所有“大家樂”迷在這一期將以往所賺的完全吐出來了,據說還有不少人負了一筆債哩! 簽賭摃龜,當然沒有心情做事,當然要省吃劍用準備存積一些下一期的賭金或是準備還債啦!“ 整個萊市場冷冷清清的。 不但顧客少,就是小販們也是神色木然。 阿星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燥! 他曾經有過一次這種經驗,那是有一次一頭豬病死在豬欄內,鬍鬚仔將他吊在樹上,狠狠的將他打得死去活來。 今天,阿爸已中了大獎,按理說心情應該很好才對呀!難道因為自己一夜未歸,阿爸在生氣嗎? 不對呀! 以前,阿星為了擔心有人盜豬,經常在豬欄旁睡覺,阿爸也沒有說什麼呀!何況他這一次領了不少銀子哩! 生意不好,心又煩,阿星坐立不安了! 陡見八個大漢怒氣沖沖的自市場門口走來,只聽一聲:“頭家,還好,那個小鬼還在此地!” “嘿嘿,先把他抓起來!” “是!” 只聽一陣急驟的腳步聲,那些大漢跑了過來。 阿星眼尖,立即認出其中三人正是前些日子和自己打過架的大漢,錢多多邁著步子隨後而來。 “餵!小鬼,鬍鬚仔死那哪裡去了?” 只見一名面孔黝黑的大漢,人未到聲音早已傳了過來。 阿星一怔,暗忖:“阿爸難道出去啦?會不會又出去啦!” 他正在思忖之時,左臂已被黑臉大漢捏住了! 只聽大漢吼道:“***,你是啞巴呀?” 阿星只覺被捏之處一陣疼痛,不由叫道:“我不知道啦!你快放手。” “***,你不知道,你總知道皮在癢吧?” 說完,摑了阿星一掌。 阿星只覺頭部一陣劇疼,用力一掙。 那大漢想不到阿星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又出自突然,竟被他掙脫了:“***,你想逃?” 說完,探掌抓了過來。 阿星輕輕擰腰間了開去,叫道:“慢著,把話說清楚再說!” “***,少嚕嗦,你今日非把鬍鬚仔的下落說出來不可。” 說完,又欲衝了過去。 老朱及老牛早已聞聲衝了過來,只聽老朱叫道:“餵!你是誰呀?沒來由的來此鬧事,你的目中還有沒有王法?” 錢多多卻陰聲笑道:“嘿嘿!你們兩個人在此呀!真是最好不過啦!各拿出五兩銀子來吧!” 老朱及老牛不由洩氣啦! 當初,二人激於一時的義憤,打算這一期“大家樂”中獎之後,各取出五兩銀子替鬍鬚仔還債。 哪知,由於太貪心了,竟簽了不少的銀子,如今不但無法代人還債,更連他們自己也負債了哩! 他們沒有想到錢多多會在這個時候來要債,因此無言以對了! 錢多多陰聲道:“阿星,你們一家五人早已在昨夜深夜裡偷跑了,鬍鬚仔所欠之一百兩銀子,你打算怎麼辦?” 阿星不相信的叫道:“黑白講,阮阿爸中了三、四千兩的大家樂,他打算在今天開始還債哩!” “***,小鬼,你真是‘六月天的鴨子 不知死活’現在正有不少債主在搶你們家的那些破爛東西哩!” 突聽平平自遠處叫道:“阿星,緊跑!” 阿星一看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便知錢多多方才之言不假,神色一慘,喊道:“平平,我知道啦!你回家吧!” 平平一見阿星被十餘個(連老朱及老牛)大人圍住了,不由嚇得全身發抖,早已站住不敢動了。 錢多多陰聲道:“阿星,我沒有騙你吧!你打算怎麼辦?” 阿星一個小孩子,他哪知道怎麼辦?只有茫然的瞧著老朱及老牛。 就在這時,市場口又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道:“大家快來呀!那小鬼還在哩!” 錢多多一使眼色,立即有三個大漢轉過身子,只聽他們齊聲吼道:“站住,否則,別怪咱們不客氣啦!” 那些人都是婦人,此時一見出聲的竟是“泉州七條龍”這七個大流氓,聞聲之後果真乖乖的站著不動。 錢多多卻朝老朱及老牛喝道:“二位不去拿銀子來,還在等待什麼?” “我……” 立聽“拍!”的一聲大響,老朱的右頰已被黑面大漢摑了一掌,疼得他“哎唷‘叫了一聲,身子後退半步。 另有一名大漢一把揪住老牛的前襟,喝道:“拿銀子來,聽到沒有?” 那名大漢吼道:“***!沒錢還敢充大爺,去吧!” 說完,用力一推。 只聽“砰”的一聲,立即聽到老牛叫了一聲。 只見他的後腦碰到對面攤架,鮮血立即流了出來。 阿星喚聲:“牛大叔!” 慌忙上前抱住他! 老牛只是“哎唷”直叫,鮮血直流著。 倏聽“碰”的一聲,阿星的腰部被一名大漢瑞了一下,將他和老牛瑞摔出去,老牛又驚又懼,竟昏了過去! “牛大叔……牛大叔……” 兩名大漢一把架起阿星,只聽錢多多喝道:“***,阿星,你已是自身難保了,還敢管別人的閒事!” 阿星用力一掙,那兩名大漢只覺手臂一震,身子不由向外踉蹌而去,怒吼一聲,就欲撲了上來。 阿星卻吼道:“站住,你們別逼我!” 那二人見他那憤怒的駭人模樣,不由自主的止住了步子。 錢多多卻喝道:“把他們三人統統抓起來!” 立見三名漢子逼向阿星,至於老朱被一名大漢拗住右臂了! 老牛則仍是昏迷不醒著。 此時的阿星急怒交加,未待那三人逼近,早已撲向錢多多。 “小鬼,你敢!” 只見一名大漢橫身一擋,右臂一揮,劈向阿星! 憤怒中的阿星擰腰一閃,足下不由自主的使出了“病魔纏身”,不但閃過了大漢之一擊,更逼向了錢多多。 另外兩名大漢急忙撲了過來。 阿星雙手護頭,身子搖搖晃晃,“頭暈目眩”“頭疼欲裂”連續使出,不但閃過二人,更將其中一人拌倒在地。 大漢們吆喝一聲,一起衝了過來。 阿星見狀不由一慌! 就在這時阿星的耳邊突然傳來梅耀鳩的清晰聲音道:“阿星,一邊使用步法,一邊以掌代刀,把這些壞蛋當作豬來切。” 阿星突然一怔,急忙四下一望。 並沒有大叔的影子呀! 以掌代刀切他們行嗎? 剎那間,大漢們已經臨身,阿里一招“頭重腳輕”身子一踉蹌朝右前方踏出一步,剛好來到一名大漢的腹前。 那名大漢獰笑一聲,抬足欲頂阿星之下巴! 阿星雙掌抓住他的膝蓋,好似在卸豬腳一般往外一扳,再往後一拉,立即聽到那名大漢慘呼一聲。 此時,另外一名大漢已經一拳擊向阿星的左頰,阿星急忙偏首舉手一架! “砰!”的一聲,那名大漢“哎唷”一聲,按著那隱隱發疼的拳頭朝後退著。 頭一名大漢擰在地上之後,撫著那脫了關節的膝蓋,“哎唷”慘叫著。 其他大漢厲吼一聲,再度撲了過來。 阿星一見自己出手二次,便已擊退了二人,心中信心陡生,展開步法在大漢之間間避著,跌撞著。 只要被他逮到機會,他那雙手切、按、拉、轉交互使用,半個時辰以後,立即將那些大漢完全擺平了! 只見他們躺在地上,鼻青臉腫,呻吟不已。 錢多多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阿星吐了一口長氣,盯了他一眼! 錢多多駭得後退一步,雙手連搖,顫聲道:“不要過來!” 阿星冷哼一聲,走近老朱的身前歉然道:“朱大叔,真失禮,為了我家的事,讓你受驚啦!” 老朱神魂甫定,苦笑道:“沒關係,咱們先看看老牛!” 只聽遠處傳來:“阿章啊,你還好吧!” 原來,老牛之妻經人通報,早已來到現場,卻因看見那些大漢一個個橫眉豎眼,兇巴巴的,因此,躲在一旁不敢出來。 此時,一聽老朱之言,悲呼一聲,早已撲向老牛的身旁,只見她攜起昏迷不醒的老牛放聲痛哭著。 老朱低聲道:“大嫂,別哭,先找個大夫來吧!” 卻見一名灰袍中年人排眾而出,道:“讓我看看!” 老朱問道:“這位大哥,您是……” 那名灰袍中年人正是梅耀鳩所易容,只見他淡淡笑道:“敝人姓吳,名叫斯仁,略懂岐黃,且讓我探視一下吧!” 老朱朝牛大嫂一頷首,牛大嫂立即含淚站起了身子。 梅耀鳩翻翻老牛的眼皮,把過他的脈象之後,笑道:“沒事,他只是驚駭過度,一時昏迷,服過藥之後,馬上可以醒轉。” 說完,取出一粒回春丸塞入他的口中,在他的喉結輕點一下,藥丸立即人腹,接著捏碎一粒回春九替他的傷口上藥! 心中卻暗忖:“這位老牛因禍得福,只要不亂來,至少可以多活五年,這完全是沾了阿星的光。” 右掌在他的人中輕輕一捏。 只聽老牛呻吟一聲,張開了雙目。 牛大嫂欣喜的道:“你醒來啦!謝天謝地!” 老牛弱聲問道:“那些人呢?” 阿星急忙道:“牛大叔,沒事啦!你不要緊吧!” “阿星,我不要緊!” 梅耀鳩突然走向錢多多,問道:“這位朋友,你們九個大人圍毆一個小孩子,究竟為了什麼事?” 錢多多吶吶的道:“他的父親欠我一百兩銀子,昨夜跑掉了,所以,我……我……” 梅耀鳩沉聲道:“所以,你來找他要錢啦!是不是?” “是!是!” “媽的!憑他一個十餘歲小孩子,還得了一百兩銀子嗎?” “這……可是,他的父親欠我錢,他應該還呀!” “不錯,父債子還,不過,你把他抓去,打算教他怎麼還?還有其他的這些債主,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我……” 梅耀鳩喝道:“說!” 錢多多只覺如遭巨錘擊中心房,一陣頭暈目眩,幾乎站不住腳! 梅耀鳩沉聲道:“我瞧你人模人樣的一定有不少的錢,何必為一百兩銀子,把一個被父母遺棄的孩子逼到絕境呢?” 老朱立即叫道:“對呀!人不死,債不爛,阿星肯打拚,年紀又這麼輕,只要大伙兒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把債務還清的!” 錢多多張口欲言,梅耀鳩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駭得把話吞進去了。 梅耀鳩朝老朱道:“老朱,麻煩你出面先把阿星的父親的所有債務登記一下,咱們再來設法解決。” 老朱急忙點首應允。 梅耀鳩朝著四周之人望了他一眼,朗聲道:“各位,麻煩你們代為轉告一下,在三天內憑著鬍鬚仔借據到老朱處登記,逾時視同自動放棄!” 錢多多立即道:“老朱,你先替我登記吧!” “放心,少不了你的,請吧!” 錢多多喝道:“走!” 那八名大漢立即狼狽的離去。 那群人立即圍向老朱登記著。 老朱急道:“一個一個來,弄錯了反而不好!” 梅耀鳩望著神情癡呆的阿星一眼,暗歎一口氣,道:“阿星,別擔心,天下沒有衝不破的難關。” 阿星心中十分的感激,嗚咽的道:“吳大叔,謝謝你,若非你出面,我今日不知道要怎麼辦?” 梅耀鳩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星,相見即是有緣,來,我要買豬肉,幫我切一切吧!” 只見他走近肉攤前,瞧了一眼,道:“嗯!這只豬的肉挺不錯的,我全買了,麻煩你幫我切成十五份!” 阿星喜出望外,問道:“吳大叔,你真的全買啦!” “不錯,多少錢?” “二兩銀子!” “阿星,你別胡說,哪有這麼便宜的!” “大叔,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只豬比較大,我就照原價算啦!” “不行,不行!至少應該拿五兩銀子。” 說著,掏出了一鍍銀子。 阿星急道:“大叔,不行啦!你給的太多啦!” “不多,不多!若在我們那兒至少要七兩銀子哩!你就幫我切成十五份吧!” 阿星感激萬分的收下銀子,迅速揮刀切成了十五份:“大叔,這些內臟,豬腳及豬頭如何分?” “另外包成兩份!” 說完,含笑走向那群人。 只見那些人沉著臉色排成一列,依序登記,只剩下最後一人了。 只聽老朱問道:“還有沒有?” 眾人激默的搖搖頭。 梅耀鳩含笑道:“老朱,辛苦你啦!一共欠了多少?” “五百四十三兩銀子。” “唔!還真不少哩,各位,為了感謝你們的合作及幫忙,在下買了阿星今日所宰的豬肉,每人致贈一份,尚請笑納。” 轉過頭來朝阿星道:“阿星,把那十五份豬肉一一送給大叔大嬸們!” 阿星雙手高捧著紙包, 一長跟在債主的面前,嗚咽聲音道:“大叔(嬸),真對不起你!” 金瓜換只覺鼻頭一酸,掏出那張借據,撕成粉碎,喚聲:“可憐的阿星!” 取過那包豬肉,含淚離去。 接著亦有四人被感動得撕碎借據掩面離去。 送走了那十五人之後,梅耀鳩沉聲道:“阿星,牛大叔,朱大叔今日幫了你不少的忙,把那兩包送給他們吧!” 老朱及老牛夫婦慌忙推拒! 阿星卻已高捧那兩包內臟,哭道:“大叔,大嬸,阿星從來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前哭過,今日卻忍不住哭了! “方才二位大叔為了阿星分別受了傷害及驚嚇,今後,阿星還要時常麻煩你們多加照顧,你們收下吧!” 說完,泣不成聲。 老牛及老朱含淚收下了紙包! 牛大嫂泣道:“該死的鬍鬚仔居然狠心拋下阿星在此受苦!” 阿星泣道:“大嬸,阿爸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欸,苦命的孩子!” 梅耀鳩嘆道:“阿星,大叔有點事,明天再來吧!” “謝謝大叔!” 阿星別過老朱三人,立即奔口家中。 只見平平及安安歡呼一聲:“阿星,你回來啦!” 接著,跑了過來,緊緊的拉著阿星的手。 “平平,安安,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到裡面去看看!” 卻見阿忠嬸及幾位婦人自阿星住處循聲默默的走了出來,只見她們上下瞧了阿星一下子,咽聲道:“阿星,那些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阿星感動的將事情經過概述一遍。 “謝天謝地,總算還有貴人出現相助!” 阿星低聲問道:“阿忠嫂,阮阿爸他們真的走啦?” “是的!他們也真狠心,遺下你一個要對付這麼多的債主,那些人都好像發瘋一般兇得要死哩!” “阿爸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會如此做的,昨晚,我如果不睡在豬欄,阿母一定會告訴我的!” “欸!阿星,你太善良啦!這些日子以來,我經常看見他們五人在低聲討論,一定是在計劃這件事的!” “阿爸也不知道會中獎呀?” 阿桂嫂氣道:“哼!不說中獎,我還不生氣,越說我越氣,鬍鬚仔不將那三四千兩銀子拿來還債,還一走了之,實在太可惡了。” “阿桂嫂,阮阿爸是不是有向你借錢?” “阿星,冤有頭,債有主,此債與你無關,我自會去找鬍鬚仔算帳。” “不,不!朱大叔已經代我出面登記了,麻煩你也去登記一下,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會還清此債的!” “欸!先不提這件事,阿星,你吃午飯了沒有?” “謝謝,我不餓!” “欸!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行呢?走,走!先吃飯再說!” 陡聽:“嘿嘿!既然不用,那就隨我走吧!” “走!” 字方落,一道黑影飄到阿星的身旁,他尚未意會出是怎麼回事,只覺眼前一黑,又被人扶起! 俟他醒來之後,只覺全身疼痛,睜眼一瞧,只見自己四肢分開被綁在院中的木柱上,烈日當空,炙得全身刺痛。 “嘿嘿!阿星,你好嗎?” 阿星循聲一瞧,只見大廳的市下襬了一張圓桌,錢多多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漢子坐在椅上獰視著自己。 另有兩名大漢雙手環抱於胸,挺立在錢多多的身後。 阿星想不到自己竟會落人錢多多之手,回想自己曾經修理過錢多多兩次,今日之局一定的多吉少了。 阿星自幼即飽受折磨,世上根本沒有值得他留戀之物,可是,自從阿爸走後,他有著強烈的求生欲! 他一定要還清阿爸欠人家的債! 他不能死! 錢多多一見阿里沒有吭聲,以為他嚇昏了,因此得意的笑道:“嘿嘿!阿星,你再神氣呀!田虎!” 只見立於他背後右側之大漢迅速走到錢多多的面前,躬身道:“田虎在,老闆有何指示?” “嘿嘿!先給他一個見面禮!” “是!” 只見田虎自右腰掏出一柄皮鞭,順手一鞭,立即爆出“拍!”的一聲脆響,“嘿嘿!阿星,聽說你很強,大爺倒要看你有多強。” 說著,大步踏進院中。 只見他吆喝一聲,立即傳出“拍!”的一聲脆響! 衣破!肉現!血濺! 自阿星的右肩至右腰立即現出一道殷紅的鞭痕。 阿里只覺好似被一道火線燒過,疼得肌肉一直顫抖著! 那消瘦的臉孔肌肉亦扭曲著。 錢多多舉起酒杯,飲了一口,笑道:“阿星,很爽吧!田虎,請他吃一頓快皮吧!” “是!” “拍!” 脆響一直響了二、三十下! 阿星承受不住,終於昏倒了那個胖中年人前吶道:“這個小子挺有種的,居然沒有哼半聲!” 錢多多諂媚的道:“狄爺,幸虧有你替我們出一口氣,否則,我還真對付不了他哩,真不知如何答謝你!” “嘿嘿,錢老闆,你別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如果你覺得咱們以後還有合作的必要,就請三姨太陪我狄衝一次吧!嘿嘿!” 錢多多聞言,不由一怔。 狄衝冷哼一聲,右手一揮,“奪!”的一聲,阿星那低垂的頭頂立即釘著一把白晃晃的柳葉刀。 錢多多只覺腳底一涼,心臟一緊,幾乎窒息! 只見狄衝左腕再一翻,不知自哪兒又冒出一把柳葉刀,此次,狄衝正拿著那把柳葉刀在修剪著指甲。 這簡直是在示威嗎? 無可奈何之下,錢多多召過身後的漢子低聲吩咐一陣子! 那漢子會意的點點頭,迅速離去。 錢多多舉起酒杯,強作笑顏道:“狄爺,我敬你!” 狄衝陰陰一笑,道:“謝啦!” 說完,仰首一飲而盡! 錢多多幹了一杯之後,喝道:“田虎,弄醒他!” “是!” 只聽“嘩啦!” 一聲,阿星被冷水一衝,悠悠的醒了過來。 錢多多一想起自己心愛的三姨太馬上要陪這個胖子睡覺,心中一火,吼道: “田虎,給我重重的打!” “是!” “拍!” 脆響聲度響起…… 可憐的阿星又再度暈過去了! 此時那名大漢白廳中走出,附在錢多多的耳旁低語一陣子。 錢多多強裝笑容道:“狄爺,請隨田豹進去吧!” “嘿嘿!謝啦!” 錢多多俟狄衝入內之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恨恨的朝地上一摔:“田虎,就讓這小子曬死吧!” 說完,恨恨的走向大門。 田虎放下皮鞭,匆匆護衛而去! 天上之豔陽似乎不忍看人間這幕慘劇,似乎也不忍曬烤昏迷中的阿星,竟躲到烏雲中去了。 三姨太房內,狄衝似頭俄狗看到骨頭般,連衣靴也未卸,立即躍上榻鑽進三姨太那對豐乳狂吻狂嗅著。 那雙魔爪更在他的身上大肆侵襲著。 三姨太被迫加班,心不甘情不願的任由狄衝瘋狂。 這猶衝正是大漠九鷹的第九鷹,今午正在街頭閒逛之時,正好被他看見錢多多及那八名阿星接過的大漢之狼狽模樣。 狄衝低聲朝為他作響導的胖子(金玉酒樓之掌櫃)問了一下,心知對方身邊頗有一些錢,立即有了主意。 大漠九鷹橫行大漠,素以貪婪及狠暴聞名,只要有撈銀子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棄的,因此,立即朝胖子吩咐數句。 胖子立刻上前朝錢多多低語數句。 錢多多如獲救星的將狄衝接回府中,並以盛宴招待狄衝。 席間,錢多多更獻寶似的吩咐三個老婆出來敬酒。 狄衝一見三姨太立即驚為天人,打算找個機會“辦辦”一次再說,此時,美人在抱,樂得心花朵朵開。 哪知,他興奮了老半天,三姨太不但沒有熱烈的反應,相反的還有厭惡之神情,狄衝不由暗怒。 只見他一把製住她的麻穴及啞穴,陰聲道:“媽的!浪蹄子,你還和大爺裝什麼三貞九烈的模樣。” 說著,自懷內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一粒龍眼大小的火紅藥丸。 只見狄衝持著那粒火紅藥丸,四聲道:“浪蹄子,這玩意兒名叫‘烈女藹’,你就準備好好的爽一爽吧!” 說完,扳開她的牙床,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立化,迅即流入三姨太的腹內。 三姨太雖然被迫服下催情之藥,仍有一絲清醒,面對此異狀,張口欲呼,可惜啞穴受製,叫不出聲來。 她推開狄衝的身體,正欲下榻,卻見一個灰袍中年人拉著田豹走了進來,不由取過毯子遮住身子。 |
第五章 錢多多走上厄運
那人正是梅耀鳩,只見他自綠色瓶子中倒出三粒藥丸塞入田豹的口中,並將他拋到榻上。 “砰!”的一聲,田豹結結實實的摔在三姨太的身上,一來,他的麻穴受製,二來溫香滿懷,他竟離不開了。 三姨太出手欲推,由於媚藥催得她渾身酥軟,加上她原本力氣不大,因此,根本推不開田豹。 梅耀鳩陰笑連連。 他心中雖然恨極錢多多命人如此毒打阿星,不過,他心機甚重,打算採取更殘酷的報復,因此,不願多言。 他關上房門,冷冷的瞧著三姨太開始扭動的身子:“哼!錢多多,算你倒霉惹上了病神的徒兒!” 梅耀鳩陡聽遠處傳來悄悄的足聲,心知必有人欲前來偷窺,彈開三姨太的啞穴之後,悄悄推開窗戶飄了出去。 由於白天不易躲藏,梅耀鳩仍又隱回假山後,運起“天視地聽”大法暗中監視著房中之動靜。 梅耀鳩凝聽半刻,只見一位華服中年婦人朝一名大漢細語數句,那名大漢連連點頭,打開後門馳了出去。 梅耀鳩依稀聽出:“找老闆”三字,他的心中不由暗喜:“嘻嘻,錢多多,老夫保你從今以後會煩惱多多。” “等一下你回來見到床上那幕好戲,老夫看你會火氣多多,等到大漠九鷹另外八鷹找上門時,此地一定會血流多多!” “媽的!錢多多經營當舖,專放高利貸吸人血,老夫不妨用這種罪惡錢拿去救濟貧民,替你彌補一些罪過!” 當下悄俏的雙進房內,四處梭尋著。 以梅耀鳩那老練的技術,一盞茶不到立即在酒櫃的夾層之中,找到了一個錦盒子,打開一瞧! 媽的,房契,地契,銀票,珠寶琳琅滿目,看樣錢多多是名符其實哩,覆上盒子,找條布包一包,飄然離開後院逕回家中。 且說錢多多在無可奈何之下自願戴綠帽子,做個縮頭烏龜,心中越想越氣,在田虎陪伴下到倚翠樓喝著悶酒。 田虎知道老闆的心情,只是陪著他喝著悶酒。 陡聽錢多多一拳搥在桌上,恨恨的道:“氣死我了!” “砰!”的一聲,現場之人紛紛瞧向此處! 田虎急忙低聲喚道:“老闆,你息怒!” 錢多多自己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業已引起他人的注意,輕咳一聲之後,舉起酒杯飲了一口。 田虎朝眾人一瞪,眾人駭得急忙低下頭,口中卻在低聲議論著。 錢多多恨恨的道:“田虎,替我想個法子修理一下那狂徒!” 田虎知道老闆所指的即是狄衝,事實上他們八人皆對狄衝暗暗不滿,因為狄衝一來,他們八人立即被壓了下去。 尤其狄衝居然以恐嚇的手段要玩三姨太,更是令他不滿,因為他窺視三姨太已經好一陣子了,卻一直無法如願。 如今,老闆既然有修理狄衝的意思,田虎在暗暗欣喜之際,立即絞盡腦汁開始思索著良策。 錢多多神情肅穆的瞧著田虎。 陡聽田虎“啊”的了一聲,道:“有了!” “快說!” “老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不但錢口直斷,更有一身厲害的功夫,只要他肯出面,保證易如反掌。” “田虎,你在說誰?” “賈半仙!” “喔!是他呀,他真的會武?” “當然是真的,我曾經見過他只是輕輕一擇手,立即將鐵牛整得跪地求燒,至今仍不敢與賈半仙碰面哩!” “嗯!我聽說過這段傳聞,走,咱們去找他!” 會過賬之後,田虎帶著錢多多走向城西,不久,來到一處破舊的木造房外,二人放輕步子悄悄來到窗外。 田虎湊眼一瞧,神色一喜,立即朝錢多多一招手。 錢多多湊過去一瞧。 只見一位五旬儒服的中年人,盤膝坐在椅上,雙目微闔,面露微笑,錢多多立即認出他正是在街頭擺卜攤的賈半仙。 忽見賈半仙右手向空中微微一揚,立即傳出“吧!”的一聲輕響,好似是什麼東西在板壁上一碰。 錢多多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對面板壁上伏著幾十只蒼蠅,一動也不動,他不由得十分的奇怪! 凝神注視半晌,卻見每只蒼蠅的背上卻插著一根細如頭髮的金針,這針極細,若非細瞧,根本無法察覺。 mpanel(1); 房中蒼蠅仍是翁翁的飛來飛去,賈半仙右手連揚,“吧……” 連響過後,一只只蒼蠅已釘上了板壁。 房中再也聽不到嗡嗡的聲音了。 只見賈半仙站於椅前,含笑朝窗外一揖,道:“為除去這些煩人的畜牲,有煩二位貴客久等,賈某在此致歉了。” 錢多多暗呼一聲:“厲害!” 口中卻哈哈笑道:“錢多多慕名來訪,方才若有失禮之處,請半仙多包涵!” “哈哈,錢老闆客氣了,錢老闆位尊聲隆,今日大駕光臨,蓬華生輝,請快進來吧!哈哈!” 說著,迎了出來。 進入房中,賈包各奉上一杯清茶之後,笑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二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錢多多朝木壁上一瞧,只見那些被金針釘在板壁上的蒼蠅赫然排出一個“忍” 字,不由脫口贊道:“半仙好高明的功夫!” “哈哈,釘蠅小技,現醜啦!” 錢多多笑道:“半仙,在下有一件事想要勞煩你!” “哈哈!錢老闆請吩咐,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定效勞!” “田虎,把事情向半仙報告一下!” “是!” 賈半仙瞇著雙目聽田虎把事情說了之後,雙目神光似電注視著錢多多問道: “狄衝?是不是大漠九鷹那第九鷹?” 錢多多點點頭道:“對!我曾經聽胖子提過‘大漠九鷹’這個名號,半仙,你認識他們嗎?” “嘿嘿!幾個狂妄小輩,我豈屑于和他們論交,不過,他們九人所隸屬的神秘組織挺不好惹的!” 錢多多驚異的問道:“什麼神秘組織?” “哈哈,不說也罷,反正與你無關,說出來徒亂人意,錢老闆,我接下了這份工作啦!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區,說來聽聽吧!” “惹了狄衝,連帶也會惹了大漠九鷹以及那個神秘組織,風險甚大,因此,我看中了你那家‘滿春園’!” 錢多多好似突然被火燙了一下,只見他霍地站起身子,氣急敗壞的道:“你,你簡直是在獅子大開口嗎?” 賈包卻淡淡的道:“生意不成仁義在,我這破門隨時為你們開著。” 錢多多憤憤的拂袖而去。 二人離去之後,賈半仙陰聲道:“姓錢的,我賈某人等著你來求我,嘿嘿!” 錢多多越想越氣,低著頭朝前走著。 “媽的!想不到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狠,這個賈半仙居然想接下我那棵‘搖錢樹’,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陡聽遠處一聲高喊:“老闆,老闆!可讓我找著你了!” 錢多多抬頭一瞧,卻見郭霖奔了過來,不由沒好氣的問道:“郭霖,你不在家裡,跑出來幹嘛?” 郭霖瞧了田虎一眼,吶吶不語,口中一直喘著! 錢多多冷哼一聲,道:“說吧!田虎不會嘴碎的!” “是!三姨太和田豹正在房裡胡天胡地……” 錢多多身子劇顫,鐵青著面孔,道:“郭霖,你有沒有看錯?” “沒有,小的在巡莊之時,發現房內聲響太大,暗中一瞧,竟發現他們二人在幹那種醜事,所以,才……” “別說了,這一對好夫淫婦竟敢背著我做這種事,走!” 說完,加快腳步疾奔回家。 錢多多氣喘呼呼的奔進大門,瞄了仍然垂頭昏迷的阿星一眼,叱道:“田虎,把他弄醒,再修理這個禍根。” 田虎知道老闆要對付弟弟田豹,怕自己禁不住出手阻止,因此,吩咐自己這件任務,當下恭敬的應聲:“是!” 日頭赤炎炎,人人惜生命,兄弟歸兄弟,自己也顧不得他了,只見他默默的提著木桶去裝冷水了。 錢多多一進入大廳,立見大房及二房自椅中站起身於喚聲:“老爺,如嬌她… …” 錢多多低吼道:“我知道,郭霖,去找幾個兄弟來!” 說完,他恨恨的來到了三姨太房外。 另有二位漢子早已得到了大夫人及二夫人的指示等候在暗處,因此,立即隨著郭霖來到了錢多多的身後。 果聽房內傳出陣陣的浪笑聲以及氣喘聲。 錢多多氣得身子一直發抖,叱道:“郭霖,破門!” “是!” 郭霖後退三步,身子一衝,右肩一頂!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 一幕風流好戲,立即呈現在四人的面前。 錢多多吼道:“姦夫,淫婦,你們好大的狗膽。” 此時田豹及三姨太受媚藥之催激,早已喪失理智,只知瘋狂的蠢動,對於錢多多的怒吼,根本置若未聞! 那三人一瞧及三姨太的瘋狂浪態,早就看直了眼,陡聽錢多多那聲怒吼,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震。 郭霖一見榻上二人仍在瘋狂,不由喝道:“田豹,你還不停止!” 錢多多一見田豹依然置若未聞,神色一冷,喝道:“做了他們!” “老闆,連三姨太也……” “媽的,你們耳聾呀!” “是!”三人對視一眼,彎下身子自右靴取出一柄短匕,迅疾躍近榻前,揚手一揚,只聽“啊!啊!” 兩聲慘叫。 三人殺紅了眼,分別在二人的身上戳了十餘刀! 鮮血四濺,可憐的田豹及三姨太兩條冤魂逕去“報到”了。 郭霖一見狄衝睜著雙眼,躺在榻內,不分情由的躍上榻,迅速的戳了幾刀。 錢多多恨恨的道:“好啦!去叫田虎進來!” 此時,田虎剛將阿星衝醒,陡聞田豹的慘叫聲,不由一怔。 只見他默默的隨著郭霖步人三姨太的房中,一見現場的情景,雙頰肌肉抖了數下之後,沉聲道:“該死的田豹,老闆,是我管教不嚴!” 錢多多松了一口氣,拍拍田虎的右肩道:“田虎,難得你明理,把田豹葬了吧! 此事不許外洩。” “是!” 田虎走近榻前,正欲抱起田豹的屍體,陡見狄衝渾身浴血,不由失聲叫道: “老闆,誰把狄衝殺死的?” 郭霖卻得意的道:“是我,怎麼樣?” 田虎瞧也不瞧郭霖一眼,焦急的朝錢多多道:“老闆,狄衝一死,咱們如何向另外八鷹交代呢?” 錢多多聞言,不由駭然色變。 他是見識過狄衝的功夫了,另外八鷹若是找上門,己方之人非全部死掉不可,這……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他不由慌了! 郭霖卻不在乎的道:“老闆,只要咱們把狄衝的屍體埋掉,那八魔找上門時,咱們矢口否認,他們又能怎麼樣?” 錢多多神色不由一喜! 田虎心中暗暗幸災樂禍,表面上卻正色道:“老闆,那八鷹個個都是老江湖了,豈能瞞得住他們?” 郭霖喝道:“田虎,你別說風涼話行不行?” 田虎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姓郭的,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大過於樂觀,否則會害了老闆一家人的性命財產。” “狄衝的武功及心計,咱們都已見識過了,他在大漠九鷹之中只是敬陪末座而已,其他的八鷹一定更厲害的!” “這……” 錢多多畢竟是一名人物,雖然慌亂,卻知田虎言之有理,立即問道:“田虎,依你之見,咱們該如何處理此事?” 田虎示戚性的瞞了郭霖一眼,沉聲道:“老闆,咱們不妨找賈半仙商量!” “這……” 就在此時,陡見守在門口的高力跑了過來,道:“老闆,金玉酒樓的胖掌櫃的要來找狄衝,要不要讓他進來?” 錢多多身子一顫,暗喊一聲:“糟糕!”不由猶疑不決? 田虎瞧了郭霖一眼,故意不語。 郭霖心知田虎故意拿蹺,可惜自己也一時想不出對策,只有還瞪他一眼,低下頭不敢聲張! 錢多多沉聲道:“田虎,你有沒有對策?” “老闆,我有一個建議,不過卻不怎麼妥當……” “說來聽聽!” “老闆,你不妨先到客廳接見那胖子,告訴他狄衝已在事成之後拿了酬勞離去,我們一面暗中將這三具屍體埋妥!” 郭霖叫道:“哼!還不是用我的法子!” 田虎淡淡的一笑,道:“老闆,這只是權宜之計,胖子回去之後,另外八鷹在找不到狄衝,一定仍會來此明查暗訪的,還是請賈半仙來一趟吧!” “這……好吧!田虎,麻煩你跑一的!” “是!” 田虎自後門離去之後,錢多多立即道:“郭霖,趁田虎不在之時,快將這三具屍體埋掉,埋屍之處絕對不可讓田虎知道!” 說著,取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郭霖道聲謝時,收下那張銀票之後,道:“老闆,乾脆把田虎做掉,免得洩密!” 錢多多沉吟了一下,道:“好!小心些,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說完,朝高力道:“去將那人請進廳中。” 錢家客廳中。 只見胖子笑呵呵的道:“錢大爺,我瞧阿星那付模樣,你一定出了不少氣了吧!” 錢多多佯作愉快的道:“不錯,這完繼你的引介以及狄爺的幫忙,我要找個時間好好的謝謝你們二人!” “哪裡!不敢當,錢大爺,聽你的話意,狄爺已不在此地了?” “是呀!事成之後,他因事立即離去了!” “怪啦!他會去哪裡呢?另外八位大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錢多多內心十分緊張,表面上卻含笑不語! 只見胖子立起身子,一揖道:“錢大爺,在下急於尋找狄爺,恕我告退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敢耽誤你的時間,別忘了有空之時,多來寒舍盤桓盤桓!” “哈哈!一定一定!” 送走了胖子,錢多多不由松了一口氣,立即趕在三姨太房中。 只見郭霖已命人將那三具屍體用油紙及麻袋包妥,正指揮婢女們清洗著各處的血跡,他不由問道:“郭霖,你打算將屍體埋於何處?” “老闆,我打算先將這三具屍體藏於假山後面,俟天黑之後,再運到亂葬崗埋掉,好不好?” “嗯!不錯,辛苦你們啦!” 說完,逞自走去吩咐夫人嚴囑府中之人不得輕洩此事! 且說田虎自後門出去,打了一個圈子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重又浴口自己的房中,暗中注視府中的動靜! 田虎跟隨錢多多二年多,深知他是一條典型的“吸血蟲”以外,更是工於心計而且反臉無情。 田虎暗暗決定要借重大漠八庭為田豹復仇,因此,首先必須掌握住狄衝的屍體,以免失去這個證據。 不久,果見郭霖及另外二名漢子悄悄的摃了三個麻袋奔人假山後面,半晌之後,三人重又奔口屋中。 田虎心知那三具屍體必然藏在假山之後,略一思忖,又悄悄翻牆離府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在黃昏時分,賈半仙在田虎的引導之下,進了錢家大廳,正與錢多多低聲交談著。 只見賈半仙團視過桌上之地契及轉讓書之後,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錢大爺,你吩咐吧!” 說完將那些資料塞入懷中。 錢多多只覺心中疼痛不已,但逼幹事實,只得強裝笑顏道:“半仙,狄衝那傢伙淫我愛妾,你可要替我出這口氣!” 賈包陰聲笑道:“錢大爺,咱們真人面前不說話話,你不是已經出過氣啦!幹嘛還提此事?” 錢多多神色一變,訝道:“你怎麼知道,莫非……” 說著瞪著田虎。 賈包哈哈大笑道:“錢大爺,你忘了我是吃什麼飯的,別說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之氣,就以貴府目前所罩之冤魂鬼氣,可見貴府下午有人慘死,是不是!” 錢多多聞言,下意識的打個寒哦,張目瞧身後一望。 賈包心中有數,表面上哈哈笑道:“錢大爺,你放心,我既敢包下此事,一定會令你滿意的!” 錢大爺嘆道:“半仙真是高明,那狄衝已被我手下之人誤殺,目前已埋妥屍體,請半仙設法對付那八鷹!” “哈哈哈!你放心,咱們以靜製動,屍體既已埋妥,就不怕那八鷹找上門,萬一他們想動武,自有我對付,哈哈……” 錢多多松了一口氣,笑道:“一切仰仗你啦!來人呀!上來,田虎,你作陪吧!” 田虎聞言不由暗暗叫苦。 他原想暗中監視那埋屍之處,此時心知錢多多是有先見之明,故意困住自己,不由暗暗罵道:“老姦”不已! 表面上卻含笑陪著二人歡敘。 且說郭霖和兩名漢子帶著工具,打算趁黑將那三具屍體移至亂葬崗埋妥,哪知三人一進入假山之後,竟然發現少了一具屍體。 郭霖匆匆打開麻袋及油包,在火把照耀之下,狄衝那具屍體已經不見了:他們三人正在驚駭之時,陡聽一聲冷哼,三人正欲喝問之際,身子卻已被製住啞穴及麻穴了。 只見一名灰袍中年人(梅耀鳩)沉著臉自假山外走了進來。 梅耀鳩雙手連揮迅速的取出兩具屍體,只聽他沉聲道:“你們好狠的心,老夫就讓你們反省一個晚上吧!” 說完,先將兩名大漢輕輕扳仰倒在地,再將三姨太及田豹之屍體分別塞入那兩名大漢的身上。 那兩名大漢嚇得幾乎要昏了過去,若非啞穴及麻穴皆受製,早已喊聲:“阿母” 跑掉了。 梅耀鳩挾著郭霖,陰聲道:“你準備哭號吧!” 說完,飄出假山,自一處花叢中扶起狄衝之屍體,飄然離去。 金玉酒樓後院精舍內。 大漠八鷹神色肅然的低聲交談著。 泉州城雖然不小,但是經過他們八人及龍騰嫖局手下分區作地毯式的搜索,依然找不到狄衝的下落。 看樣子狄衝已是兇多吉少了! 他們八人正在商量是否潛到錢多多住宅之時,陡見胖子神色慌張的推門進來: “八位大爺,找到狄爺了!” 大鷹喜出望外,忙道:“在哪兒?” 胖子哭喪著臉道:“在酒樓門口,不過,是被棺材運回來的!” “什麼?” “快去瞧瞧!” 原來,華燈甫上,金玉酒樓即已座無虛席。 由於金玉酒樓兼營“大家樂”,知名度極高,本地之人或是來往的旅客,大多數慕名而來。 加上管吉這個大師傅實在有一套,南北口味,樣樣精通,加上店小二的服務周到,因此,不但座無虛席,另有十餘人在排隊等候了! 只要那個座頭出缺,立即有人遞補! 難怪身為掌櫃的胖子雖然忙得額上見汗,那張嘴卻一直無法合上。 戌初時分。 一輛高蓬馬車突然駛到金玉酒樓的大門口。 駕御馬車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灰袍人,由於他頭或寬邊竹笠,加上另有輕紗遮面,根本瞧不清其面目。 馬車一停,只見他冷笑一聲,躍上車轅,立即鑽入人群中。 胖子據下人通報奔出大門一瞧,只見那人的身前仿佛有一雙無形巨手在開路,那些行人不由自主的朝兩旁蹌踉行去。 他不由暗暗大駭:“好高明的氣功,他會是誰呢?” 他正欲追出之際,陡聽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棺材!” 棺材?胖子聽到這個字眼,立即大駭:“媽的!店門口被人送來棺材,還作個屁生意!” 胖子低叱一聲:“把馬車駕走!” 哪知一名店小二躍上車轅一抖韁繩,連連吆喝,那匹馬硬是僵立不動,口中只是一直嘶叫著。 胖子心知那匹馬已被方才那名車夫動了手腳,製住穴道,當下沉喝道:“算啦! 先把棺材抬走!” “是!” 哪知四名大漢方抬出那具血紅的棺材,胖子立即看到棺蓋上以白粉筆寫了“狄衝”兩個大字! 他心中一震,慌忙喝道:“抬過來放在門右!” 棺材四平八穩的立於右側之後,胖子雙手暗一用勁,由於棺蓋未上釘,立即被他掀開了! 立即有一股濃冽的血腥氣洋溢於空氣中。 胖子偏首一瞧! 媽呀!果然是狄衝! 那一對暴睜的雙眼好似在瞪著胖子,駭得他手一軟,“砰!”的一聲,棺蓋又重新蓋上了! 邢紡早已聞報走了過來,只聽他問道:“胖哥,怎麼口事?” “刑爺,狄爺已經死了!” 說完,指了指那具棺材。 此時店內店週邊滿了好奇的人潮,邢紡略一思付,低聲道:“胖哥,快去請八位大爺出來!” “是!” 只聽邢紡朗聲道:“各位鄉親,各位朋友,不知是哪位朋友和敝店過意不去,故意要觸敝店的霉頭。” “此事我自會解決,今日之酒宴及小酌完全免費招待,請各位朋友用完之後逞行離去,失禮之處,日後當面致歉。” 說完,朝四周頻頻作揖! 人群逐漸散去。 邢紡走至那匹健騎身旁,略一思忖,只見他右掌在馬身連拍,修聽那匹馬悲嘶一聲,前腳一屈,口吐白沫,當場氣絕。 尚未離去之人驚呼一聲,立即向四周奔去。 邢紡逼不得已,朝店內之客人致歉,立即合上門窗。 接著命令手下將那兩具棺材抬入大廳,立即合上門窗。 不久,大漠八鷹在胖子引導之下,迅速的來至大廳,只見大鷹雙手連擇,那兩具棺蓋立即掉於地下。 陡聽一聲:“悶死我了!” 現場之人以為發生‘屍變’,不約而同的向後退著。 卻見郭霖雙手扶著棺沿坐了起來! 大鷹“咦”了一聲,踏前一步,喝道:“你是誰?” 郭霖去看過這一期的賽馬,因此立即認出眼前這八人正是“大漠九鷹”之前頭八人來。 也就是說,他們是狄衝之兄長,天啊!我郭霖怎麼被弄到這個地方來呢?這下子非死不可! 胖子卻早已認出郭霖,因此上前低聲道:“大爺,他叫郭霖,是錢多多的貼身護衛之一。” “喔!郭霖,你怎麼到此來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六鷹出手似電的製住了他的麻穴之後,陰聲道:“姓郭的,你最好仔細的回想一下,否則今日一定會很爽的!” 說完,走向另一具棺材。 郭霖駭得身子一顫,滿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聽大鷹厲喝:“狄衝,你死得好慘喔……” 其他七鷹早已圍了過來,此時皆咬牙切齒,兇目暴睜! 只見七鷹及三鷹怒吼一聲,不約而同的一掌拍上了郭霖扶於棺沿之四指,碰的一聲,郭霖立即修叫出聲。 只見他那八根手指已是碎成一片血湖,十指連心,怪不得他會修叫不已! 大鷹卻陰聲道:“姓郭的,說!” 郭霖見狀哪敢再隱瞞,立即將他知道之事完全說了出來,不過,他卻將殺死狄衝之事載于田虎的身上。 大鷹厲吼一聲,五爪怒張,抓住郭霖之右肩腫,用力一扯,在郭霖慘叫聲中,那條右臂已和他的身體分了家。 二鷹緊抿雙唇,亦卸下了郭霖之左臂,同時將他自棺材內拋出地下。 三鷹右腳一喘,“喀”的一聲,郭霖右膝已經粉碎。 四鷹亦喘斷了他的左膝。 五、六鷹挖出了郭霖的雙目七八鷹則抓下了郭霖的雙耳。 胖子及一些店小二早已瞧得心驚膽跳,只覺一陣反胃,竟有二人開始在嘔吐了! 邢紡瞪了那二人一眼,駭得那二人慌忙離去。 大鷹冷冷的道:“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們五人在後截敵,老二老三、咱們登門問罪!” “是!” 只見二、三鷹分別挾起狄衝的屍體及郭霖,隨著另外六鷹自後門離去。 四、五、六、七、八鷹五人在胖子的引導之下,俏悄的來到錢多多住宅的後牆外,立即探首朝牆內一瞧! 只見花木扶疏,陣陣兇香,五人朝胖子一頷首,胖子立即轉身離去。 四鷹打個手勢,七、人二鷹迅快的翻牆入內。 倏聽兩聲低徽的悶哼,即未見七、八鷹傳出資訊。 四鷹三人心知老七及老八必已著了暗算立即陷入沉思,看樣子城內至少隱有一名高手,自己三人要不要進去呢? 牆內蹲著一身灰袍打扮的梅耀鳩以及包正英,兩人輕輕的放下手中之人,略一頷首,輕用飄的翻出了牆外。 壇外立即傳出一陣子拳腳破空聲。 由於雙方皆不想驚動錢府之人,因此皆悶聲交手。 不到一盞熱茶的時間,牆內重又寂靜,只見梅耀鳩挾著四鷹,包正英挾著五、六鷹重又落於牆內。 兩人將五鷹藏於暗處,輕飄飄的來到假山後。 只聽梅耀鳩低聲道:“阿星,很精彩吧!” 只見阿星探出頭來,輕聲笑道:“吳大叔、包大叔,你們就好像是神仙一般,手一揚,就把人弄昏啦!” 梅耀鳩此時扮作為阿星調解債務的吳斯仁,只聽他笑道:“阿星,他們五人井中觀天,自封字號為鷹,依你看像不像小雞?” 阿星笑道:“在大叔你們眼中,他們可說是瘟雞,可是在我的眼中,卻比怒鷹還要厲害哩!” “哈哈!阿星,你彆氣妥,找個時間,我教你幾招,保證你比他們還要強,對了,你的身子有沒有好些!” 阿星雙目突然放出煞光,恨恨的道:“多謝包大叔的藥,現在已經不疼了,錢多多,你有夠可惡!” 梅耀鳩笑道:“阿星,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用你出手,你自然可以看見錢多多一家遭到什麼報應。” 陡聽包正英低聲道:“前院已經在喊陣了!” “嘿嘿,別急,姓賈的手下頗有幾下子,待我安排一下!” 只見梅耀鳩拍開了五鷹之昏穴,陰聲道:“你們這五只瘟雞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一下再到前頭去幹活吧!” 四鷹張口欲言,可惜啞穴受製,說不出話來。 梅耀鳩陰聲笑道:“老夫之名,說出來你也不知道,說不定會嚇死你哩,你就少費這個心吧!” 說完,右手連揮又封住了五人的暈穴。 阿星指著假山後,道:“大叔,後面那兩個人要不要也點一下?” “哈哈,免啦!我看他們二人沒有被那兩具屍體嚇死,也只剩半條命了,看他們下輩子還敢不敢作惡,走!咱們去看熱鬧吧!” 說完,挾起阿星,藉著花木的掩護,來到前院。 只聽田虎顫聲道:“大爺,你聽我說,狄大爺武功高強,豈是我這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所能殺得了的?” 陡聽二鷹叱道:“田虎,你和郭霖對質吧!” 說完將五肢不全,渾身是血的郭霖拋向田虎的面前。“碰!”的一聲,郭霖“哎唷!” 一聲,咬牙切齒的道:“姓田的,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既然敢暗算狄大爺,為何不敢承認?” 田虎一見郭霖那付慘狀,心中正在駭懼,陡聽他一口咬住自己,不由怒道: “姓郭的,是你自己下的手,別想拖個墊背的!” 二鷹陰聲道:“田虎,你仍不承認嗎?” 田虎身子連退,慌忙搖手道:“大爺,我是冤枉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一問我們錢老闆?” 說完,立即轉過身子朝錢多多道:“老闆,郭霖當著你的面殺死了狄大爺,你可要為我作主呀!” 錢多多陰聲道:“田虎,你擅作主張殺死了狄大爺,如今人家已經尋上門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田虎想不到錢多多這麼狠,怒吼一聲:“姓錢的,我和你拼了!” 話音未落,已經撲了過去。 賈半仙自始一直默默的站在錢多多的左邊,此時卻淡淡的道:“欠債還錢,欠命還命,田虎,你去吧!” 說完,右掌一抬,輕輕的朝田虎胸前一按! “波!”的一聲脆響,田虎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飛了出去,落地之厲,四肢掙扎片刻,雙足一蹬,頭一偏,立即氣絕。 大鷹朝田虎的胸前一瞄,駭呼出聲:“綿掌,朋友,你是武當弟子?” 賈包淡淡的道:“談你們的事,別套交情!” 大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向錢多多道:“姓錢的!田虎已死,你唆使手下殺人,準備償命吧!” 錢多多駭得打了一個哆嗦,顫聲道:“一命償一命,田虎已死,此事與我無關!” 說完,閃到了賈包的身後。 賈包輕笑道:“錢大爺,放輕鬆點,看我如何殺鷹?” 二鷹怒喝一聲:“放肆!” 衝過來對準賈包面門就是一拳。 賈包不屑的冷笑一聲,不閃不讓,待拳到面門數寸,突然發招,左掌直切二鷹的右拳脈門。 二鷹想不到對方來勢如此之快,不由連退三步。 “嘿嘿,怕了吧!” 二鷹怒喝一聲,施展五行拳又攻了過來。 二鷹的拳招全取攻勢,一招甫發,次招又到,一刻也不稍緩,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連續不斷。 賈包存心賣弄武功,出手似慢,實際上卻疾逾閃電,不過,卻在傷敵之際,卻又故意緩了一緩。 二鷹可不領情,使出全力猛攻著。 此時,他正用“崩”拳一掛,接著“橫”拳一閂,哪知忽然不見對方的人影,急忙轉過身去。 卻見對方已繞到身後,情急之下,便想拉他的手腕。 他自恃有一身蠻力,不怕和對方硬拼,哪知對方長袖飄飄,倏來倏往,非但抓不到他,連衣衫也沒碰到半點。 二鷹發了急,拳勢一變,以擒拿手雙手急抓。 賈包也不還招,只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數招之後,二鷹右拳揮出,自忖對方必會向左避讓,隨即伸手向他左肩抓去,一抓果然到手,心中大喜。 哪知,他只覺身子一輕,自己竟平平的橫飛出去,“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兩丈開外。 所幸沒有撞到花木,否則更慘。 他只覺滿天皆金條,要抓莫半條,雙手一撐,怔坐著。 原來賈包使的是內家拳術中的上乘功夫,叫做“沾衣十八跌”。 不過,賈包的功夫還不能令敵人沾衣就跌,他只是藉著二鷹之勁,順勢將他摜了出去而已。 三鷹一聲不響的撲上前去,一招“雙龍搶珠”,雙拳向對方擊去。 賈包身子一晃,人影元蹤,三鷹忽覺背上被人一拍,只聽得背後說道:“嘿嘿,你再練十年吧!” 三鷹急轉身,又不見了賈包,想再轉身,“拍拍”兩聲,中了兩記耳光,兩邊臉頰已腫了起來。 大鷹冷哼一聲,一個箭步跳上,人尚未到,掌風已到。 賈包由掌勁知道大鷹功力頗高,不敢存心戲弄,當下施展本門元極玄功拳,小心翼翼的應付。 大鷹一記“手揮五弦”向賈包撲去。 出手似乎輕飄元力,可是虛虛實實,柔中帶剛,一臨身就驕指似鐵,實兼鐵沙掌和鷹功兩家之長。 賈包一個“虎縱步”閃開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大鷹右側,右掌一招“劃手”,向他右腋擊去。 大鷹急忙側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護身,右手“刀劍齊鳴”弓起食中兩指向賈包點到。 兩人連拆七八招之後,賈包突然身形一矮,一個“印掌”掌風颯然,已沾大鷹的前襟,卻故意慢了一慢。 大鷹方才佯敗,此時趁著對方心神一分,手掌一頓,前胸門戶洞開之際,“流泉下山” 五指已在賈包左乳下猛力一戳。 事出突然,賈包竟中了毒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雖敗不亂,雙掌一招,封緊門戶,連連拆解大鷹的隨勢進攻,穩住倒退。 沙漠大鷹哪肯讓對方有喘息之機,“鐵騎突出”、“銀瓶乍破”,鐵琵琶手中的絕招連連使出。 賈包低哼了一聲,右腕探腰一抽,白芒倏現,刷刷刷連攻三招。 大鷹連閃帶跳,避了開去,喝道:“並肩子上!” 三鷹悶不吭聲的取下背後之一對吳鉤劍,分上下二路,左奔咽喉,右剜前陰,向貿包攻來。 賈包見雙鈞一出,立即留神,展開柔雲劍術中的“杏花春雨”、“三環套月” 連連進擊。 二鷹取出七節銅鞭,也加入了戰圈,力大招沉,賈包不敢以劍刃硬碰銅鞭,劍走輕靈,削他手指。 二鷹“啊”了一聲,跳了開去。 大鷹鐵牌一拍,向賈包後腦砸去。 賈包聞聲,側首向左,鐵牌打空,口手一劍。 通常不論拳腳或是兵器,一招既出,必須收回,才能再發次招。 柔雲劍術妙在一招之後,不論對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順勢跟著就來,如柔綿不斷,春雲綿綿。 二、三鷹一見老大被逼得手忙腳亂,忙從賈包背後左右攻來,三人一牌一鞭一對雙鈞將賈包裹在中間。 賈包雖危不亂,一柄軟劍四方八面護住了自己,任憑對方三人如何變招,仍然無法攻入。 “老大,咱們纏住他,不怕累不死他!” “嘿嘿,這傢伙竟敢替錢老鬼出面,我要寸寸剁碎他!” “哈哈,他那把劍挺適合剁肉醬的!” 賈包心知他們故意要激自己心浮氣粗,當下心生一計。 只見他向二鷹連攻兩劍,待他急閃退避露出空隙,軟劍“滿天花雨”四下圈揮,一個箭步,跳了出去。 二鷹兒呼:“不好,這傢伙要扯呼!” 三人提著兵刃,就欲追去。 倏見賈包左手連擇,雙手距離又近,金針又細又多,去勢又疾,三人欲避不及,立即傳來一陣子慘呼。 賈包手中軟劍連揮,立即將三人擊斃。 只見他探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藥丸塞入口中之後,沉聲道:“錢老闆,快命人將這些屍體拖下去埋了!” 說著,走入廳中調息療傷。 阿星一見吳大叔去而復返,正欲開口,卻見吳大叔迅速的馭了過來,未容他開口,挾起阿星,朝包正英一招手,重又回到後院。 只見五鷹那五顆腦袋已被削下,並排在一起,牆上以鮮血書著:“為惡之徒,人人得以誅之。” 底下畫了一個小葫蘆。 梅耀鳩神色肅然,雙目神光暴射,在黑暗中,駭得阿星一凜。 只見他右掌一揮,壁上之血字如遭刀削,立即消失。 梅耀鳩傳聲道:“正英,明兒一早立即還清阿星之債務,別忘了監視邢家父子之動態,有事到老地方聯絡。” 包正英默默頷首之後,立即隨著他破空而去。 陡見假山後鑽出一道人影,只聽他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精湛的武功,會是誰呢?” “看他們所作所為雖是正道,卻又不按牌理出牌,竟將兩具屍體令兩名漢子抱著,害他二人活活被嚇死。” 只見那位布衣少年沉思片刻之後,自語道:“管他的,只要盯住這個賣豬肉的阿星,自然可以摸出他們的來歷。” 說完,身子一閃,迅即消失了影子。 這位少年是誰呢?他所畫的那個小葫蘆為何令病神梅耀鳩如此的重視呢?請恕筆者暫時賣個關子。 |
第六章 棺中練奇枝
錢多多指揮下人將那些屍體包妥,送到亂葬崗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只聽他鬆口氣道:“喔!累死我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個空盪的木架,突然想起阿星那個小子怎麼不見了,立即大聲喝問著。 方才打鬥得那麼激烈,把府第駭得魂飛魄散,不分男女老幼,早就緊鎖房門,躲在床上暗念阿彌陀佛了! 此時一聽錢多多喝問,眾人都不知道了。 卻聽賈包走出大廳,沉聲道:“錢大爺,大漠九鷹另有五鷹未至,隨時會再找上門,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說完,神色肅穆的盯著遠處。 錢多多聞言,神色大駭,走近賈包的身旁,吶吶的道:“半仙,你可得為我好好的想個對付之策呀……” 賈包冷哼一聲:“放心,事已至此,我也非開殺戒不可了……” 賈包的話猶未說完,陡聽一位大漢氣急敗壞的自廳中跑出口中直叫道:“老闆,不好了!不好了!” 錢多多有如驚弓之烏,緊張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後院有五具屍體,都沒有頭哩!” 賈包沉聲道:“帶我去瞧瞧!” 來到五鷹屍體旁,賈包略一打量,立知五人是先被製住穴道,再彼利匕削去腦袋,心中不由暗駭不已。 來人能將五鷹悉數製住,這分功力超過自己甚多,觀其所為似乎對自己沒有敵意,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鼻中倏聞另有一股血腥味以及屍腐味道,取過一支火把,循味摸索,立即讓他發現假山後三姨太及三位漢子之屍體。 屍臭之味道傳自三姨太及田豹,賈包不由皺皺眉頭。 錢多多跟在後頭,一見另外兩名漢子抱著兩具屍體而立之異狀,不由肝膽欲裂:“半仙,這是怎麼回事?” 賈包心中正在恩付不透來人既然先嚇死了府中的兩位大漢,為何又肯暗助府中除去五鷹,陡聞錢多多詢問不由怔了一下。 沉思半晌,道:“有人在暗中故意將此二人駭死,卻又助咱們除去另外的五鷹,可惜不知是何人?” 錢多多一聽另外的五鷹已死,不由大喜,忙道:“半仙,那五具屍體真的就是另外那五鷹呀?” 賈包點點頭,道:“不錯,吩咐下人將這些屍體處理一下吧!咱們到廳中研究一些事情吧!” “是!” 且說阿星被梅耀鳩挾著而行,只覺兩耳生風,幾乎透不過氣來,心中卻暗暗羨慕吳大叔能夠飛得如此快! 思付之中,卻覺吳大叔一直朝城外馳去! 不久,經過了杏花溪! 天呀!吳大叔怎麼知道病大叔的住所呢? 咦?瞧吳大叔熟練的步伐,分明對此地很熟! 半晌之後,兩人進入屋中。 梅耀鴆放下阿星之後,啟開桌上那個偷自錢多多處的珠寶盒,屋中修然一亮: “咳……咳……果然正是夜明珠,咳…咳……” 阿星一聽那熟悉的咳嗽聲,詫呼道:“大叔,你……” 梅耀鴆卸去頭上的薄皮面具,笑道:“阿星,認出我了吧!” 阿星歡呼一聲:“病大叔!” 一把撲進他的懷中。 卻聽他“喔!”的低呼一聲! 梅耀鳩知道阿星必是扯動了鞭傷,當下柔聲道:“阿星,大叔竟把你的外傷忘記了,真該死!” 阿星欣喜的道:“大叔,皮肉之傷,過幾天自然會好的。” “不行,臉上有一道鞭痕,會破相哩,你先把破衫卸下。我為你上藥,明天再在棺中躺一會兒,就可脫痴了!” 鮮血已幹,連在破衣上,稍一牽扯,立即帶動傷口,梅厄鳩瞧著阿星那顫抖的雙頰,心知必定十分的疼痛。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梅耀鳩笑道:“阿星,大叔姓梅,梅花的梅,名叫耀鳩,光糟的耀,鳩鳥的鳩” 阿星喃喃的念了一聲:“梅耀鳩!” 腦海中立即閃現“沒藥救”,不由失聲一笑。 梅耀鳩自己也笑道:“阿星,大叔空虛名字很不吉利吧!可是大叔卻活了八十六年了哩!哈哈!” 阿星失聲叫道:“什麼?大叔,你已經八十六歲啦?”。 mpanel(1); “哈哈,不錯,這完全是那具棺材的異效,日後你自然會知道!” 阿星邊輕輕扯開衣衫,邊喃喃自語道:“八十六歲的人看上去卻四十歲不到,實在有夠奇怪!” “哈哈,大叔才奇怪哩!大叔原本不想收徒,想不到卻瞧上你這位世界上最年輕的屠夫哩!” “阿星,大叔已經暗中注意你好久了,對於你的遭遇及心性也十分的了解,因此,才決定收你為徒,你願意嗎?” 阿星立即點頭道:“願意!” “阿星,你為何想要學武呢?” “大叔,阿星自幼看見很多歹人欺負好人的事,可惜阿星不會武功,否則,早就將那些歹人修理得清潔溜溜了! 喔!哈哈,太好啦!這正是習武人最主要的宗旨,假若歹人勢力很強,你該怎麼辦?“ “很簡單,我會先避開,等待機會一個個修理,就好橡整頭豬好重猩!可是,把它切成細塊之後,輕極啦!” “哈哈!好妙的‘豬論調’!不錯,大叔一輩子縱橫江湖,只要看不慣之事,一定管到底,決不輕易妥協。 因此,在六十年前,大叔便被列為武林雙邪之一,不過,大叔所行端正,問心元愧,笑罵由他去吧!“ 阿星欽佩的道:“對!阿星的想法也是如此,每當阮阿爸在打我的時候,我自認沒錯,肉體雖疼,心卻不疼。” “阿星,你不恨令尊?” “不恨,書中有說:”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只有不是的子女‘,阮河爸的心情不好,我不會怪他,更不會恨他!“ 梅翅鳩聽得感動異常,若不是擔心影響他的練武進度,他真想把阿星只是鬍鬚仔之養子說了出來。 只聽他道:“不錯,百善孝為先,大叔一定盡全力成全你的行俠仗義心願,不過,你可要勤加練習喔!” “大叔,我會的,尤其方才看到那些人打鬥的情形,使我暗暗僥倖遲上這些人,否則早已死了!” “哈哈,好個死,想不到你也挺幽默的!” 阿星脹著臉,道:“大叔,我是在萊市場學來的,以前天天生活在緊張之中,哪有心情說這種話呢?現在心情一輕鬆,自然就脫口而出!” “哈哈哈,我為你上藥吧!” 翌日辰未時分。 阿星睜開雙目,一見窗外天色已經大自,習慣的暗喊:“夭壽!” 跳下榻之後,就欲找布袋,準備去殺豬。 卻聽廳中傳來梅耀鳩的朗笑聲:“阿星,別急,從今以後,你已不必殺豬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阿星苦笑一下,走進廳中,道:“大叔,我方才實在太緊張啦!,說真的,自我懂事以來,從未起得這麼遲哩!” “哈哈!阿星,大叔為了讓你多休息一下,以便恢復傷勢,因此,暗中點了你的‘黑甜穴’哩!” “原來如此,大叔,你什麼時候教我這種‘點人’的功夫呢?” “哈哈,加急,你目前的功力尚未練到家,根本不適合練習點穴,否則非把自己的手指扭傷才怪!” “真的呀?” “哈哈,先吃點東西吧!飯後,我再好好的教你一些常識及基本功夫吧!” 不提吃東西,阿星還不怎麼餓,此時一提,阿星的腹中立即一陣咕嚕怪響,畢竟他已經一天多沒有進過米飯了! 雖有吞下“回春丸”,卻比不上米飯的香哩! 且說包正英奉了梅耀鳩之命令喬扮成吳斯仁的模樣,在市場找到了老朱,立即表示欲替阿星還債。 老朱代阿星致謝之後,收下了一千五百兩銀子,臨別之際,再三的吩咐包正英明日即可取借據。 包正英辦完了這件事,正欲繞過去瞧瞧錢多多時,陡見一位布衫年青人含笑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膚,那清秀的五官,實在顯示出這位布衫年青人是屬於“智商一二0 ”族。 尤其那對烏溜溜,好似會說話的眼睛,令包正英一瞧,立即覺得這個小子十分的難纏,還是少惹為妙。 久在江猢走動的人皆知有三種人還是少惹為妙,那就是尼姑、女人及小孩。 俗語說:“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這三種人一向被人視為弱者,若是敢在江湖走動,一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包正英自年輕之時立即在賭國及江湖中打滾,可以說是回了好幾鍋的老袖條了,自有他的一套相人之術。 眼前這個小子雖然在對自己微笑,但神色中帶著黠慧及詭計,若非想要對自己不利便是想要作弄自己。 不論他是何居心,至少顯示他是另有所恃,自己若是稍一不慎,非栽筋斗不可,因此,他默默的站著。 布衫少年卻將雙手負於背後,依然含笑瞧著他。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立著。 來往的行人好奇的瞧了一陣子之後,又悄悄的離去。 包正英陡聽身後不遠處一陣風聲颯然,心知有武林人物來臨,正欲提高警覺之際,卻見三道人影已掠了過去。 邢軍!龍騰嫖局主人邢軍! 邢軍一向難得在泉州城內出現,此時帶著兩名老者匆匆行去,必然是要辦什麼急事,莫非要去找錢多多算帳? 想至此,他的心中不由大急。 只見他左足橫裡一移,就欲掠出。 哪知那位少年人如影隨形般擋住了他的去路。 包正英忍住心中的怒火,沉聲道:“少年人,你是什麼意思?” 那位少年人微微一笑,朗聲道:“憂患意識!” 包正英大怒,顧不得當街動手之忌諱,右掌一揚,朝他的左肩劈去。 布衫少年人後發先至,探掌截向包正英的右腕,迫得他縮回右掌。 布衫少年人迫退包正英之後,並未進逼,只聽他朗聲道:“狗咬狗,一嘴毛,何苦去看熱鬧,萬一被該流彈所傷,有夠‘衰’!” 包正英聞言一怔脫口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 布衫少年人嘴唇微掀,傳音道:“你不是要去錢多多那兒嗎?” 包正英不由咦了一聲,雙目瞪著對方。 布衫少年人笑道:“小心!別閃了眼啦!你我是友非敵,難道你忘了昨夜所看見的那個葫蘆標誌?” “你!你是誰?” “要債的人!” “要債?你我素未謀面,何嘗有過瓜葛?” “不錯,你沒有欠我餞,不過,鬍鬚仔欠我錢,你既然出面替他擺平債務,我不找你,要找誰?” 包正英不信的瞧了他一眼,問道:“鬍鬚仔欠了你多少錢?是在何時何地欠的? 可否道來聞聞?” “當然可以,你要聞聞,或是舔舔皆隨你的意。” 說完,取出一張字紙拋了過來。 包正英打開一瞧,只見上面寫了數排歪七扭八的字跡,本人因無力償還積欠徐小南的債務,同意將阿星質押于于徐小供其驅策,為期一年,程德智年月日。 包正英恨恨的罵道:“鬍鬚仔,你不得好死!” 布衫少年人(徐小南)役擻一笑,道:“你可知阿星目咖蜘處?” 包正英猶豫半響,卻顧左右而言其他的道:“徐小弟,鬍鬚仔究竟欠了你多少的錢?還有你們怎麼可能會有債務往來呢?” 徐小南笑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元關,你只要說出阿星在何處即可。” “哼!你自己去找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你別來這一套,這張契約是永久有效的,最好叫阿星早點來”投案“,反正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包正英沉聲道:“徐老弟,你不怕我折了這張契約書?” 說完,作勢欲扳。 徐小南毫不在乎的笑道:“揚呀!你若敢撕,我就跟你同姓!” 言下之決是算準了包正英不敢撕! 包正英僅恨擲回那張字紙,叱道:“包某人才不會那麼倒霉哩!有了你這種後代,有夠見笑!” 徐小南聞言,神色陡地一沉,不過旋又喃喃自語道:“包某人?難道閣下就是‘賭王’包正英保證贏?” 包正英心知一時失言,竟讓這個鬼靈精探出了底,看樣子他已暗中注意自己甚久,震駭之餘沉聲道:“在下正是包正英,徐老弟有何指教?” 徐小南神色一整,退避一旁,恭聲道:“徐小南不知是包前輩當面,方才冒犯之處,尚請海諒。”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哪一位故人之後人,因為急於趕去錢府,拋下一句:“日後再說!” 快步閃入人群,朝錢府而去。 徐小南吐了吐舌,喃喃的道:“傷腦筋,我怎麼會惹上這個難纏的賭鬼呢?看樣子今後可要小心點了!” 說完,亦奔向錢府。 趁著二人趕往錢宅之空檔時間,筆者概略交代徐小南的來歷。 徐小南乃是“武林雙邪”之一醉鬼布耀星(不要醒)之唯一孫女布筱蘭,今年雖僅十八年華,卻已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醉鬼自付生平得罪不少武林人士,原本不想成家,奈何有一次管了一件閒事,救了河南霹靂堡呂老堡主一命,競被老堡主之唯一愛女纏上了! 呂姑娘為了報恩,同時也欣賞布耀星之奇人奇行,因此演出“女追男”之罕事,最後以一幕自殺逼布耀星就範。 婚後,兩人隱居於終南山麓,婚後三年,呂玉蘋終於為布耀星生下了一個胖小子,布耀星五十三歲方獲一子當然喜出望外了。 從此以後,布耀星出現江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夫妻二人全心全意的調教獨子布耀翔,一身武功。 布輝翔在雙親的調教之下,文事武功樣樣頂呱呱,唯一令布耀星不快的是他居然滴酒不沾。 布耀星軟硬兼施,依然無故,氣得他叫道:“好!好!你不喝酒,我奈何不了你,等你的孩子出世之後,我即將他終日泡在酒精中。” 布輝翔淡淡的道:“我不想成家!” 布耀星叫道:“不行,你若不成家,咱們布家豈不斷了後啦!” “好!好!別用那麼大的帽子來壓我,我就在五十歲的時候成家吧!” “不行,那我豈不是抱不到孫子啦!玉蘋,明日就找個人去向梅丫頭的雙親提親,年底成親!” “爹……你……” 呂玉蘋笑道:“翔兒,你與冬梅已經交往有一段時間了,別再耽誤人家的青春啦,就順著你爹的意思吧!” 翌日一大早,布耀星立即下山。 晌午時分,卻見他摃著一個大布袋回來,打開一瞧,竟是各味藥材,呂玉蘋好奇的問道:“星哥,你買這麼多藥材幹什麼?” “哈哈,天機不可洩露。” 吃過午飯,布耀星立即動手伐木造屋。 三天后一棟牢固的木屋呈現在屋右側,只聽布耀星喃喃的道:“乖孫兒,爺爺為你蓋了這間‘酒屋’,你可滿意?” 氣幸沒有他人聽見,否則非被人笑他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濁子尚未成家,布耀星即在為孫子蓋“酒屋”這些話。 布耀星山上山下來回奔忙著。 三天之後,木屋內出現了一個三尺高,五尺方圓的圓木桶,桶內裝著那些藥以及數十石白乾。 布耀星蓋上木蓋,妥加密封之後,拍拍手,鬆口氣笑道:“哈哈,萬事皆備,只欠東風,寶貝孫子,你可要快點來喔!” 布輝翔與池冬梅婚後,恩愛彌篤,不知羨煞了多少過往的神仙。 布耀星眼見二人十分恩愛,欣慰之餘,頻頻吩咐呂玉蘋指導媳婦不要來那一套“家庭計劃”,還是“早生早好命”! 哪知,池冬梅在年底為布家生下一個胖女娃之後,竟因難產失血過度而死,布家當場陷入愁雲慘霧之中。 布耀星仰天喃喃自語道:“莫非上天要絕我布家的後嗣,不行,我一定要布家人丁旺盛,老伴,隨我來!” 說完,抱起榻上那位甫降世不及三個時辰的女嬰,走向那間木屋。 呂玉蘋拍拍布輝翔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匆匆離去。 布輝翔想不到爹娘連句安慰的話也沒說,抱著嬰兒逞行離去,不由嘆道:“冬梅,你等等我!” 說完,緊接著池冬梅的屍體,一咬牙自斷心脈而死! 欸!布輝翔真是“不會想”豬腦呀! 且說布耀星抱著嬰兒走入木屋之後,輕輕的將她置于藥桶蓋上,略一調息,雙手連擇,在她的身上輕拍著。 初生嬰兒的經脈十分的脆弱,布耀星小心翼翼的拍遍她的大穴之後,已緊張得滿頭大汗了。 所幸嬰兒的脈象平和,毫無異狀。 呂玉蘋以袖拭去布邂星的汗水後,柔聲道:“星哥,她這麼小,承受得了嗎?” 布耀星堅毅的道:“沒問題,蘋妹,你抱著她,我再為她拍拿一遍之後,即可開始浸泡藥酒了!” 呂王蘋對於這位亦夫亦父之老公可以說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聞言之後,輕輕的抱起嬰兒瞧著他雙手擇拍著! 當嬰兒的身子一侵入藥酒內,只見她打了一個哆嚎,立即哇哇大哭! 呂玉蘋急忙道:“星哥,她……” 布耀星卻笑道:“好!好美妙的聲音,蘋妹,咱們布家的後人果然是呱呱叫的,你說是不是?” “是!是!不過,她怎麼一直在顫抖呢?是不是受不了啦?” “哈!哈!別胡思亂想,你就客串一下接生婆,好好的替她洗個澡吧!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星哥,要浸多久呀?” “一直浸著,你若手痠。可以用桶壁上的繩子綁住她,哈哈哈。” 兩個時辰之後。 陡聽一陣低吼聲,以及沉重的步履聲自屋外遠處傳來,呂玉蘋心中一凜,立即以桶沿的粗繩將嬰兒固定好。 她匆匆躍出房外,卻見布耀星昂然前行,另有一對丈余高渾身長毛奇醜無比的狒狒跟隨在他的後面。 只聽布耀星笑道:“蘋妹,你瞧瞧這個奶娘妙不妙?” 呂玉蘋一見母狒狒背著一只生不久的小狒狒,胸前抖動著一對豐乳,不由掩嘴笑道:“星哥,你真是設想周到。” “哈哈,幸虧我早就收伏了這對畜牲,加上小畜牲也剛生不久,否則,咱們還真要為哺乳的事傷腦筋呢,小寶貝怎麼啦?” “調皮得很哩!” “調皮?怎麼會呢?” “嘻!她方才還一直在發抖,現在卻四肢連揮樂得很哩!” “哈哈,有意思,不愧為布家之後,哈哈!” 說著,衝了進去。 那對狒狒好奇的在木屋外探頭探腦的,目光落在嬰兒的身上,不由連連帶比低聲晤叫不已! 陡聽嬰兒放聲嚎叫,那對狒狒嚇得縮口了手。 卻聽呂玉蘋笑道:“星哥,她可能餓了!” “哈哈,交給奶娘吧!” 說完抱起那嬰兒,走到狒狒面前,比了比她的胸膛,做了一個哺乳的動作之後,將嬰兒遞了過去。 母狒狒會意的接過嬰兒,將她的小嘴湊近自己的右乳。 嬰兒小嘴一張,津律有味的吸吮起來! 母狒狒伸著毛手輕柔的拂著嬰兒的細發,不勝愛意! “星哥,真虧了你想出這個好法子!” “嗯!想不到這畜牲對小寶貝挺好的哩!” 那只小狒狒好奇的瞧著嬰兒,毫無吃醋爭乳之意! 大約一盞熱茶之後,嬰兒鬆嘴沉沉睡去,母狒狒輕柔的將她遞了回來。 呂玉蘋含笑的點了點,接過她之後問道:“星哥,還是將她浸於桶中呀?” “不錯!一直浸到六歲為止!” “那她萬一大小便呢?” “現在她又不會開口說到大小便,就由她去吧!等到她會說了以後,再把她接到桶外吧!” “那豈不是臭死了?” “哈哈!不會的,那些大小便一排出來之後,早就被藥酒化掉了,必要時,我再加幾味香料吧!哈哈!” 綁好嬰兒之後,布耀星連說帶比吩咐狒狒住在屋後的樹林中之後,兩人含笑走回屋中來。 呂玉蘋關心兒子,立即走向他們的房中。 陡聽她一聲悲呼:“翔兒!” 立即聽到人體落地之聲! 歲月如梭,一恍即已過了十三年。 這一天,布耀星夫婦及那對狒狒含笑站在院子中。 只見一只大狒狒身形似電,出手如風攻向一個布衣少年。 那布衣少年好似喝醉酒般,足下蹌踉,身子左搖右晃,前僕後仰,好似隨時會摔倒在地一般。 怪的是,儘管狒狒攻得飛沙走石,卻一直沾不到那少年的身子,相反的,還經常被他隨意一揮摔落在地。 “哈哈!蘋妹,蘭兒這套‘爛醉身沽,不錯吧!” “嗯!簡直無懈可擊,若換了我,早就敗下來了!” “哈哈哈,江猢又多了一個小酒鬼啦!” 說著,揚嗓喊道:“丫頭,留神點,過了這一關,爺爺和奶奶就會帶你下山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聽那布衣少年脆聲道:“韓信用兵,多多益善,狒老爹,狒老母,你們快點來呀!狒哥不行啦!” 說完,左腳尖一挑,竟將那只數百斤重的狒狒挑向半空中。 母狒低吼一聲,身子飛撲出去接住了小狒狒。 同一般高大的三只狒狒低吼一聲,自三個不同的方位攻向了布筱蘭。 呂玉蘋雖知自己孫女不但任督兩脈早已貫通,由於經年累月浸於藥酒之故,一身肌膚及筋骨更是堅逾鋼鐵,不過,她仍緊張不已。 因為,她曾經目睹狒狒生折虎獅的情景,小蘭若是不慎,豈有完膚! 狒狒低吼著。 布筱蘭格格嘻笑著。 飛沙走石! 昏天暗地! 樹倒枝折! 好嚇人的聲音! 陡聽布彼蘭脆聲喝道:“‘貴妃醉酒’、‘不醉不歸,!”碰“的一聲,那只小狒狒被摔出丈餘遠處! 再聽:“‘醉中乾坤’!‘酒醉心明,!” “碰!”的一聲,母狒狒也被摔出丈外! 又聽:“‘爛醉如泥’!‘醉臥南山,!” “砰!”的一聲公狒狒也飛出去了! 呂玉蘋欣喜得一直鼓掌! 沙塵落定之後,只見布筱蘭,以時撐首,側臥在地,好一付逍遙模樣,瞧得布耀星呵呵直笑著。 翌日,朝陽甫海,在三只狒狒依依不舍之下,布耀星夫婦攜著男裝打扮的布筱蘭踏入了江湖。 三人遊戲風塵,或步行,或乘舟,或騎馬,從南到北,由西往東,足跡遍及名城大邑,家鄉僻壤。 由於二老志在增進孫女之江湖經驗,除了管幾件不平之小事以外,一直收斂形色,因此,沒人發現武林雙邪之一的酒鬼又再履江湖。 更無人發現一個小邪已入世了。 兩年之後,三人重又口到終南山麓。 布耀星仔細的詢問孫女兩年來之心得,並隨時加以補充指點。 半年後,布筱蘭單身匹馬再履風塵。 她帶著萬丈雄心要闖出一個局面。 她帶著爺爺及奶奶的叮嚀要找一位如意郎君回終南山,然後為布家生一大堆的娃娃,使布家人丁旺了旺,旺旺旺! 前些日子,她正好來到泉州,一見泉州城中不少人在談論“大家樂”以及為“大家樂” 寢食不安的情形,不由大為好奇。 她隨著眾人歡賞了馬賽。 那種瘋狂興奮的加油聲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 她雖沒有看見梅耀鳩暗中彈傷馬匹的情景,但她確信有人在暗中搞鬼,可惜,現場太亂,她找不出是哪位高手在搞鬼。 她隨著人潮離開馬場之後,走人金玉酒樓略進午餐。 由胖子及店小二的交談中,她聽到“摃龜大王”鬍鬚仔居然中了大獎獨得三四千兩的銀子的消息。 她也聽到有人在為歹命的阿星高興的消息。 好奇心的驅使,她暗中跟在邢紡及胖子的後頭來到了鬍鬚仔家外,她找了一棵樹俏悄的隱在密葉之中。 她終於看到阿星了! 他那又圓又黑,充滿智慧的俊目,令她沒來由的芳心一顫! 他那一身破衣令她沒來由的一陣愛憐! 她看見阿星被鬍鬚仔喝出之後,提著一個圓木桶走了出來。 那落落寡歡卻毫無怨優的神情,再度令她的芳心一顫! 她發現一個白袍中年人暗暗跟在阿星的後頭,不由悄悄的跟了下去! 她看見阿星收餿水,搶菜階的情景,不由暗生不忍。 她看見梅耀鳩小靂武功以及阿星練武的情景,可惜由於布耀星沒有向她提過梅耀鳩之武功,否則她也不敢那麼囂張了! 隔天她看見阿星被那麼多債主要債以及對付錢多多手下之情景,在同情之餘,不由暗暗喝采不已。 及至阿星被狄衝挾持到錢府,她跟到了錢府。 眼見著河星被田虎慘刑後,她正欲下手搶救,卻見另有一人(梅耀鳩)在暗中對付狄衝以及田豹、三姨太,她又忍住了。 不過,一個黃花大丫頭陡然看見田豹和三姨太那幕狂歡情景,她也禁不住面紅耳臊,暗罵不已。 及至看見梅耀鳩取了錢多多那個寶貝盒子離去之後,她也暗暗跟了下去,哪知過了杏花溪不遠,立即消失對方的人影,她不由一怔! 恩忖半刻,正欲上前察看,卻見梅耀鳩將盒子置于桌上之後,重又出來,她立即又跟了下去。 由於她保持距離,又小心掩藏,心系心系于的梅耀鳩居然沒有發現後面有一個人已經跟了老半天啦! 她眼見他和包正英在一座小廟會合吩咐數句之後,重又來到了錢府。 她默默的看對方將兩具屍體由兩名漢子抱著之後,心中暗呼痛快之際,不由對他的捉挾發出會心的微笑。 她跟在梅耀鳩的後面看他買馬車、棺材,將人及屍體裝入棺中,大鬧金玉酒樓,不由暗暗喝采。 及見梅耀鳩救出阿星及製住五人,再繞到前院去觀戰之後,俏悄的取出鞭中之短匕削去五鷹之腦袋,並留字之後,再度隱於暗處。 及見梅耀鳩揮掌削去字跡時,她更為他的武功駭驚著! 及至她將對方追丟了之後,獨坐在郊外思付著爾後的行動! 哪知,她的思維一生,卻一直浮現著那又瘦又小的阿星被鞭打的慘狀,她忽然興起要保護他的念頭。 恩忖半刻,她馳到市場,拾起那些婦人撕去的借據,找了一家客棧,仔細研究一番之後,向小二要過紙筆,亦寫了一張借據。 她打算將阿星帶回終南山,懇求爺爺傳授他武功,然後下山找那個狠心的鬍鬚仔好好的算帳。 湊巧的很,她發現包正英正在市場中替阿星還債,心中暗喜,等到了包正英離開市場之後,立即現身要債。 布筱蘭來到錢府外,翻牆人內,隱在花叢後一瞧,不由怒火上衝! 只見地上躺著十具屍體,清一色的胸膛洞開,鮮血直流,另外有十二名婦人及少女赤身裸體僵臥在地。 兩名目射綠光,神色陰森的老者邊嚼著血淋淋的人頭,邊獰視著地上的婦人,“嘿嘿” 之聲不絕於耳。 那些婦人不知是啞穴受製,或是驚駭過度,儘管神色駭絕卻沒有叫出聲來。 龍騰鏢局主人邢軍與賈包在另一側單打獨鬥,只見他招式怪異又疾厲異常,將賈包逼得直後退著! 由賈包那踉蹌的身子及粗濁的氣息,分明已至燈盡油枯之境。 只聽邢軍獰聲道:“姓賈的,你這個武當派俗家長老怎麼如此不濟事呢?瞧你這‘綿掌’怎麼軟綿綿呢,” 說完,“砰!”的一聲,又在賈包的右肩胛劈了一掌。 賈包只覺一道陰寒之氣順著右肩腫透入體內,氣機更形遲滯,心知已然中了陰毒掌力,心中立萌退意。 布筱蘭一見那兩位老者之酷刑,心中氣憤,正欲出面剪此惡魔,悠聽邢軍道出賈半仙竟是武當派俗家長老,不由忍了下來! 皆因在他隨著爺爺及奶奶遊歷江湖的兩年時間,聽過不少有關武當派掌門正一真人的仁行義舉以及高絕武功。 任何人只要提起正一真人,總會肅然起敬,說聲:“贊!” 連一向不服人的爺爺也說道:“下屆武林盟主非他莫矚。” 只聽:“轟!”的一聲劇響,賈包藉著掌力的餘震朝大門口飛了出去,邢軍厲喝一聲:“別走!” 說完,似隼鷹騰空般疾追出去! 倏聽:“你也別走!” 言未訖,一道狂風已罩向邢軍的胸前! 好快好猛的掌力。 邢軍無奈之下,左掌朝來掌一揮,藉著那股掌力,挪身用落於丈外的地面上,卻見三尺外,早已站了一個年青人。 “你是誰?” “幹嘛!你要為我做媒呀?” “大膽!” 邢軍一見賈半仙已經逃出大門外,心中不由急怒交加,雙掌一併一拍,如山掌力疾壓向布筱蘭。 布筱蘭對他的武功早已深具戒心,見狀之後,提聚八成功力迎了過去。 “轟!”的一聲,邢軍立不住身子後退一大步。 布筱蘭卻依然不動。 邢軍厲喝一聲,疾撲而上。 布筱蘭一見對方來勢甚疾,掌勁之中附有陰寒之氣,心知必是極為歹毒的陰掌,一招“貴妃醉酒”避了開去! 邢軍全力一擊竟被對方輕易避過,順著身形,曲指彈出一道指鳳。 布筱蘭一招“不醉不歸”避過那記指鳳,亦一指彈向邢軍“氣海穴”。 邢軍想不到對方避身出招如此迅疾,駭凜之餘,硬生生的閃開身子。 饒他應變迅速,右袖亦出現了一個圓洞! 布彼蘭打個酒嗝,一招“醉中乾坤”,上半身直旋,雙掌卻一圈一推!“砰! 砰!” 二聲邢軍胸前已連中二掌。 他的身子尚未站穩,布筱蘭一翻身,“醉臥南山”又賞了邢軍一足! 邢軍落地之後,連吐三口鮮血,摀著胸口,轉身疾逃! 布筱蘭喝聲:“別走!” 就欲彈身。 倏聽兩聲厲喝:“小鬼,你找死!” 布筱蘭尚未轉身,只覺兩道狂風疾快滾了過來,掌風之中猶帶腥氣,分明是毒掌之流,輕哼一聲,飄開身子。 側目一瞧正是那兩位老者,布筱蘭喝叱一聲,立即迎了上去。 哪知兩位老者右手齊揚,二道藍汪汪的細針疾射過來,她雙掌一翻震飛大部份毒針之時,身子亦閃了開去。 兩位老者卻趁隙掠出去了。 布筱蘭叱聲:“好賊子!” 一見三人已經逃遠,欲追已是不成,便朝那些婦人亡身之處馳去! 哪知湊近一看,那十二名婦人不但已經全被點中死穴,早已氣絕,更被那些毒針射中數處,屍體已經開始化為黃水! 布筱蘭駭呼一聲,身子連連後退。 倏聽一聲輕咳,由於那聲音來處甚近,駭得她急忙踏前一大步,身子疾轉,雙掌護胸作勢欲劈! 一見是包正英,她松了一口氣,連以右掌拍著胸口邊道:“喔!人驚人,驚死人,拜託你以後少來這招!” 包正英一見她那舉動,不由暗暗起疑道:“她究竟是男?是女?” 不由暗暗打量著她! 布筱蘭被他這一打量,陡覺全身不自然,不由昂首喝道:“你在看什麼?” 包正英雙目似電,終於讓他發現她的頸項平滑細膩,不似男人有喉結,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 “餵!你在笑什麼?” “空氣任人呼吸!眼睛及嘴巴者長在我的身上,我要怎麼看?怎麼笑?完全看我高興。 誰也管不著!“ “不行!你不知道非禮勿親,非禮勿笑之理呀?” “咦?什麼時候多了這句‘非禮勿笑’呀?好,我也來一句‘非禮勿退’!” 布筱蘭心知他是指自己方才差點碰上他之事,不由啞口無言,卻又強自喝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 包正英指指那些屍體,道:“我要找一找此地還有沒有活人?” 布筱蘭白了他一限,喝道:“難道你不是活人?我不是活人呀?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五王廟哩!大廳中明明還有一個錢多多哩!” “錢多多?這個可惡的傢伙!” 話聲未落,她已疾衝進廳。 包正英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淺淺的神秘笑容! 陡聽布筱蘭尖叫一聲,面無人色的自廳內衝了出來,一見包正英的神情,雙目倏現殺機,一字一字的道:“你好狠!” 包正英談淡的道:“不是我,是千心魔昆仲所為!” “千心魔昆仲?” “就是方才在此食人心的兩個老者!” “好恐怖幄!錢多多渾身是大黑蟻,又吸血又食肉還沙沙作響,駭死人了!” “錢多多一輩子為富不仁放高利貸,吸人血肉,遭此惡報,並不為過,不過,累及這二十餘人卻是大大的不該!” “欸!越想越恐怖,眼睜睜的忍受千只黑蟻食肉吮血,那種椎心痛楚,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你如果不忍心的話,就一指結束他的生命吧!” 布筱蘭沉思半刻,果真躍人廳內。 包正英頷頷首身子一閃飄然離去。 豔陽高懸。 杏花溪畔那座神秘的小屋,一片寂靜! 陡聽一聲:“喔!”的尖呼! 只見阿星自那具棺材中跳了出來,落地之後一直盯著那臭棺材,雙目之中,全是駭凜之色! 房內傳出梅耀鳩那懶洋洋的聲音道:“阿星,你不睡午覺,跑到外面鬼喊鬼叫的,究竟發生何事?” 話音未落,人已出現在門口! 阿星紅著臉,訥訥的道:“大叔,那具棺材裡面怎麼臭得要命!” “哈哈,阿星,你是不是‘陰天打孩子 閒著也是閒著’,躺了進去,一發現不對,又立即跳出來。” “大叔,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哈哈,莫非機緣已到,阿星,你就躺進去睡吧!” “大叔,我……” “哈哈,別怕,方才你是沒有準備,來!你先調息半刻之後,躺下之後,繼續調息,一直到沒有寒冷的感覺再起來吧!” 阿星心知大叔說得簡單,做起來卻不輕鬆,不過,他自幼即養成刻苦耐勞的堅毅精神,當下開始調息。 梅耀鳩一瞧他的氣色,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半晌之後,阿星睜開雙目,輕靈的跨入棺中。 “阿星,四肢伸直,仰躺下去,不管多麼冷,有大叔在死不了的!” 阿星頷頷首,乾脆卸去外衫,僅存一條內褲,坐進棺中,緩緩的躺了下去,只見他渾身汗毛直立,一直打著哆咦。 不過,他卻咬緊牙根,雙目緊閉,凝聚意志,開始催動體內的真氣! 好似陷入泥淖一般,那股真氣吃力的流動著1 不,應該說是蠕動才對。 阿星被凍得全身泛青紫,肌肉逐漸僵硬! 他卻咬緊牙根催動著真氣! 梅耀鳩察言觀色,坐在棺沿,雙足分別踏在阿星的“百會穴”以及“丹田”,二股雄渾的熱流立即匯入阿星的體內。 冬天的一把火,有夠爽! 那兩股熱流迅即穿透厚冰與阿星那股真氣會合。 梅耀鳩朗聲道:“走呀!” 阿星聞言,立即催動那股真氣綴綴運行全身經脈,好不容易運行一圈之舌,他的身子已開始冒出白氣了! 他正欲鬆口氣,陡聞:“再走呀!我要去喝酒啦!” 阿星心知自己又要“孤軍作戰”了,趁著那兩股真氣尚未離開,猛吸一口長氣,催動真氣疾速運轉。 梅耀鳩笑道:“投機!” 說完,腰微用力,身於翻出棺外,飄落地上之後,長笑入屋去了! 阿星只覺好似再度掉人冰窖之中,全身又再度冰冷起來,所幸方才已經繞行經脈一周天,真氣已經能夠緩緩移動了! 阿星那股真氣好似在冰天雪地大風雪中獨行一般,只能依照既定的路線,頂著寒氣蹣跚前進! 豔陽逐漸西移。 黑夜終於來臨了! 梅耀鳩探視他一陣子,含笑朝城內飄去。 朝陽再現,緩綴上移! 當豔陽再度當空之時,只聽棺內傳出“喔!”的一聲! 一道人影,“刷!”的一聲自棺內閃了出來! 此人正是功行圓滿,身軀陡長不少的阿星,他拿起棺沿的衣衫芽上身於之後,陡然“啊”的驚呼出聲。 只見那雙袖子居然縮到肘部,衣扣也無法合攏。 那修見褲更是只變成“七分仔”褲!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衣衫擺在棺沿,也會凍得縮水? 可是,當他的目光觸及那迸裂的內褲,更是訝然不已! 還有,不但身上那些鞭痕也消失元影,而且渾身膚色變得晶瑩剔白,以前的那些傷痕已完全不見了! “哈哈,阿星,你可長得真快哩!一日一夜的時間居然長了一尺有餘:真是‘土別一日’刮目相看,哈哈!” 聲音未落,一套白衫輕飄飄的自房內飛了出來。 阿星強忍住心中的訝異,伸手一接,那白衫輕飄飄的入了他的手中,他卸下舊衫,迅速換上了白衫! “哈哈!好一個濁世美男子!” 阿星取過地上的舊衫朝自己的身上一比,果然短了一大截,不由詫道:“大叔,怎麼會這樣呢?” “哈哈,這具萬年冰棺功能起死廁生,脫貽換骨,多少武林人士夢寐以求能夠目睹這石棺一眼,可惜,就是通不過外頭之古陣!” 阿星詫道:“這石棺凍得要死,如果說有人爭著要看一看,那倒是甚有可能,若說要躺進去那倒要考慮考慮了!” “哈哈,阿星,你真是食米不知米價人 人在福中不知福,昔年不知有多少人為這具萬年冰棺而喪命! 你只要在這具萬年冰棺連續睡一個月以後,大叔保證你可以和螃蟹一樣‘橫行’了,哈哈!“ 阿星雙目修亮,驚喜的問道:“真的呀?” “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瞎子吃湯園 心裡有數’,哈哈!進去吃點東西吧!” 一向平靜的泉州城突然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吸血蟲”錢多多及錢府上下二、三十人無緣無故的死亡,而且死狀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為黃水。 好一個現世報。 錢多多所遺留下來的“滿春園”妓院,當舖,賭坊以及難以估計的日地皆由包正英以錢多多遠房堂兄之身份出面接管。 官府及眾人對於對于包的突然出現,固然懷疑,可是見過包正英所展現出來的地契及相關證件之後,不再懷疑了! 包正英將錢多多生前所經營的非法及有損道德的行業完全結束,人員按各人的服務年續一一予以資遣。 對於積欠錢多多債務的人,包正英將所有的借據交由官府去處理,由當事人自願歸還,所得金額完全救濟貧困之人。 至於那些向錢多多租他耕種之人,包正英宣布三年之內不必繳租金,以彌補錢多多已往之重重剝削。 包正英重新選擇一批可靠的當地人士分別負責經營各項行業,他大大方方的當起大老板來了! 泉州城之人在讚賞敬佩之餘,凡是能夠捧場的,皆自動去捧場,因此,業務蒸蒸日上,忙得不可開交。 第二件令泉州城民眾驚訝的是:在錢府命案發生的當日,金玉酒樓及龍騰嫖局同時換了主人,邢軍父子及重要人員皆已不見行蹤! 泉州百姓皆知邢軍父子近年來耗盡心力,委屈求全,好不容易才扎下基礎,目前正是“大豐收”的時候! 哪知,他們卻拋下這份基業,不告而別了! 這究竟是為了何故。 他們父子會不會與錢府血案有關? 坊間開始流傳著:錢宅血案當日有人看見邢軍帶著兩名老者進入錢宅,大約一個時辰以後,邢軍離開了錢宅。 那兩名老者亦在隨後不久離去。 眼尖的人發現邢軍的前胸染有一灘血跡(被布筱蘭劈傷吐出之血),因此,更加確定他必與血案有關。 邢軍有夠“衰”,不但受了掌傷,更被上級撤去此地負責人,他若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官方的通緝犯,非氣得吐血才怪。 可惜,他和千心魔回到總壇之後,立即接受有關人員的詢問,重點全擺在布筱蘭的武功上面。 |
第七章 江湖美女行
這個神秘組織果然高明,終於有人認出對方之武功很近似“武林雙邪”之一“酒鬼”的“爛醉身法”。 好似一塊巨石丟入平靜的湖心一般,這個神秘組織的領導階層以及進階幹部整個震顫了! 於是,最高機密指示下達了,即日起暫停一切顯眼的攻勢作為,全力暗中盯牢布筱蘭的行蹤。 布筱蘭根本不知由於自己一時不慎洩了底,已經遭人暗中跟蹤,所幸那些人只想了解布筱蘭的行嚎,以及酒鬼是否仍活在人世,因此,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 她一天到晚大大方方的踉在包正英的身旁。 她雖然沒有開口,包正英也知道她是要從自己的身上找出阿星的下落,以便向阿星提出記約的要求。 她不說,他也樂得裝們塗,反正他為了要整頓錢多多的事業正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去和她瞎扯蛋呢? 不過,包正英和阿標在暗中聯絡的情形,卻因而落入暗中監視布筱蘭之人的眼中,血腥再度出現了! 一個月之後,包正英收到了一個銀盒,內裝阿標那死不瞑目的首級以及一張字條:“好管閒事者戒!” 泉州“吸血蟲”錢多多華宅內。 自從錢多多慘遭惡報死於千蟻依血以後,錢府一直冷冷清清的,今日卻迥異往昔,不但喧鬧不已,更是酒溢肉香。 原來包正英為了慶祝“錢氏集團”重生滿月,不但設宴慰勞各家分店之負責人,再請來“緊來爽”之名妓助興。 酒過三巡,人人原形畢露,接著身旁的美人兒開始“毛手毛腳”了,侍女們輕笑一聲,識趣的退了下去。 布筱蘭以“顧客”的身份,亦佔了一席,不過,由於同性相斥,她對於身旁的美女根本沒有興趣! 相反的,她還有相當的厭惡感! 不過布筱蘭為了掩飾她的女扮男裝,她只有耐著性子虛與委蛇,敷衍一番! 偏偏包正英故意要和她過意不去,席間不時的找她拚酒,在場的客人及妓女一見主人如此重視她,亦紛紛找她拼酒。 上山多,總會遇到老虎,眾人自恃人多勢眾,一定可以將布筱蘭灌醉,哪知,每人喝得七分醉時,他卻仍然談笑風生! 眾人在欽佩之餘,乾脆叫她“打通關”了。 布筱蘭哈哈一笑,照單全收。 這下子不由把眾人駭住了。 他們哪知布筱蘭自出娘胎即一直泡在藥酒桶中,六歲之後,其祖父布耀星更是天天訓練地的酒量。 修練“爛醉身法”小有成就之人在與人動手之時,若能喝得微醉,功力更能激發出來,倍增威力。 至於似布耀星及布筱蘭這種絕頂高手,意念一動,可視對象之招式靈活出招,傷人于談笑之間。 布筱蘭一見在座之人已經開始藉酒裝瘋,在每位妓女的身上大吃豆腐,心中既得意又厭惡! 只見她長笑一聲,取過身旁的那壇酒,仰首連灌數口之後,立起身子笑道: “各位繼續喝吧!恕我不奉陪了!哈哈!” 說完,長笑而去。 包正英哈哈笑道:“各位,既已酒醉飯飽,別浪費寶貴的時間啦!哈哈!” 說完,摟著身旁美女朝房中行去。 眾人嘿嘿連笑,雙雙對對朝客房行去。 一場激烈的“砲戰”立即展開了! 春光無限好,處處聞啼鳥! 久久之後,一切重歸寂靜! 包正英一進入房內,出手輕輕一按,那名妓女輕嗯一聲,昏昏睡去。 只見包正英右手一揮,燭火立熄! 黑夜之中,他靜坐調息逼出體內之酒。 子時一到,包正英推開窗扉,哈一出察,確定暗中無人之後,躍入後院,身子一縱,破空而去。 沿途之中,他小心翼翼民辦的注意身後是否有人跟蹤,到了那間小廟之後,他又觀察了一陣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包正英自從被布筱蘭出過一次洋相之後,行動方面更加的小心了。 尤其,阿標遇害,首級又送回他的手中,分明有人在暗中注意自己甚久,而且這人又與小南(布筱蘭)無關,他豈能不慎。 mpanel(1); 足足默察半個時辰之後,他取出一枝煙火,朝東南東空中方向一射,“波!” 的一聲銳嘯,立即出現一蓬銀芒! 這是梅耀鳩交給他的緊急連絡工具。 果然不錯,半盞熱茶不到的時間,梅耀鳩已經自遠處馳來。 包正英立即現身傳音道:“恩公,一有狀況發生了!” 梅耀鳩迅即在他的身前尺餘處停身,傳音道:“正英,發生了什麼事?” “思公,阿標已經遇害了!” 他接著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梅耀鳩自雙目神光迸射,沉思半晌,傳音道:“正英,你先口去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在此等你!” “是!” 包正英剛離去,梅耀鳩嘴角微微一笑,身子疾朝來處馳去,迅即消失人影。 突見一丈餘遠處一株大樹後,鬼魅般的飄出了一個黑衣老者,只見他迅即現身於二人方才立身之處,肅然不語。 黑衣老者思忖半刻,正欲離去之際,倏聽小廟右惻傳來一陣子輕微的暗器破空之聲,他不由低聲喝道:“誰?” 他的歡掌同時一揚,作勢欲劈。 哪知,怪事連現,自暗處射來之物全是尺尺余長樹枝,而且雜亂無章的射在黑衣老者四周五尺之外。 黑衣老者涉身江湖長達四十餘年,卻未見過這種異事,雙目似電一直瞧著小廟之右側。 倏聽一聲冷哼! 接著立見三截樹枝成品字形疾射向黑衣老者。 “哼!雕蟲小技,竟敢獻醜!” 說完,黑衣老者右掌輕輕的一揮,一股掌勁立將那三截樹枝震飛出去。 哪知,就在此時,突自天際吹來一道狂 ,好似狂風一般,迅疾的軍向了黑衣老者的整個身子。 黑衣老者神色一凜,急忙將身子朝右一閃。 倏聽一聲“轟隆”巨響,原本滿天繁星突然消逝,閃電,暴風交集而至,逼得黑衣老者以袖遮面。 陡覺身後射來一股指風,黑衣老者內心一凜,迅即向了開去。 倏見三條巨大的人影分著三道掌力襲了過來,黑衣老者暴喝一聲,雙掌一振,朝那些掌力迎了上去。 只見他蹬蹬一連退三大步之後,神色已略現慌亂。 倏聽身後空氣一陣急旋,分明又有掌力襲了過來,黑衣老者朝前踏出一大步,倏轉身子運集功力又劈了出去。 “轟”的一聲,他又被震退了三大步。 梅耀鳩面帶冷酷的微笑,瞧著黑衣老者一人在陣中亂打胡劈,四處縱躍著! 半晌之後,包正英再度自遠處馳來,目光一觸及小廟前面之異狀,立即加快身法馳了過來。 只聽他惑然的傳音問道:“恩公,怎麼回事?” “耍猴戲!略以解悶,正英,你認識他嗎?” 包正英凝神一瞧,駐呼道:“大力魔王!” “不錯,正是這個畜牲,我昔年曾經略懲過他一次,想不到他今夜居然敢隨你來到此處,哼!閻王注定三更死,誰也活不過五更!” “恩公,他是跟蹤我來此的?” “不錯!你交代好了吧!” “是的!” “咱們走吧!三日之後,再來問口供。” 說完,身子在四周疾奔一圈! 包正英倏覺四周一片濃霧,伸手居然不見五指,心中正在震駭之際,右肩已被人輕輕一捏:“走吧!” 兩人迅即消失於黑夜之中。 那座小廟已被一片濃霧籠罩住了! 梅耀鳩住處。 包正英隨著梅耀鳩踏入院中。一見那具血紅的棺材心中正在暗異之際,倏聽棺內傳出一聲:“大叔,是哪位貴賓來臨了?” 那中氣十足的清朗聲音,不由更令包正英大駭! “哈哈!阿星,還不起來見見包大教!” 倏見白影一閃,阿星輕飄飄的現身於二人之前,只見他朝二人一揖之後,惑熱的瞧著包正英? “哈哈,到裡面去談吧!” 入廳之後,阿星倒上二杯茶,站在一旁。 梅耀鳩笑道:“正英,阿星,坐下來談吧!” 一頓之後,“梅耀鳩笑道:”阿星,你可知道這位包大叔乃是稱霸國內賭壇一、二十年的‘賭王’包正英?“ 包正英慌忙站起身子,恭聲道:“思公誇獎啦!” 阿星慌忙站起身子行禮問候,梅耀鳩含笑說道:“阿星,你想不想跟隨包大叔學些賭技?” 阿星面帶為難的道:“大叔,我……” 梅耀鳩含笑說道:“阿星,大叔知道令尊嗜賭之事,給你的太大的刺激,不過,大叔此舉另有用意! 阿星,大叔知道儘管令尊遺棄了你,你的心中必然仍想找到他們,和他們重享闔家團圓之樂,是不是?“ 阿星默默的頷頷首。 “欸!金窩銀窩哪及自己的狗窩,阿星,你的這份孝心實在令人感動,可是,你不怕和他們在一起之後,又要過那種緊張挨揍的日子嗎?” “大叔,阮阿爸及阿母皆嗜賭如命。兩位阿兄及阿姊只知道吃喝玩樂,我真耽心那中獎的銀子花光之後,他們要如何過日子?” 梅耀鳩及包正英感動萬分的相視一眼。 只聽梅耀鳩沉聲道:“阿星,你能養他們一輩子嗎?” 阿星堅毅的道:“他們一定會悔改的!” “欸!賭子害人至深,只要一沉迷其中,即難以自拔!” “大叔,這就是我不喜歡學習賭技之理!” “可是,阿星,天下這麼大,你去何處找他們?” “這……” “阿星,咱們來個折衷之計吧!你就向包大叔學習一些‘賭經’,以便於找人,至於賭不賭,完全由你決定!” “賭經?我常聽人說過‘佛經’,怎麼也有‘賭經’?” 包正英笑道:“所謂賭經就是如何熟知各種賭具及賭法,進而利用賭來消遣人生及調劑身心?” “賭也能消遣人生及調劑身心呀?不對吧!我所知道的那些好賜之人,贏了就樂瘋了,大吃大喝享受一番,輸了就發生悲劇了!” “哈哈!那就是不懂‘賭經’之人,俗語說:”人役物,非物役人‘,不能掌握勝負之人,注定是悲劇角色!阿星,令尊常賭些什麼?“阿星脫口道:“‘四八啦!’!他連睡覺的時候也在喊‘扁精’,‘四八啦’然後就在罵人及嘆息哩!” “哈哈!我瞧清楚啦:” 只見包正英喝完那杯水,右手一揮,五指一抓一方,喝道:“四八啦!” 那個茶杯中突然現出四粒一直在轉動的骰子,阿星“咦!”了一聲,好奇的瞧著那四粒骰子! “嘩啦”之聲停止之後,赫然出現四個六點,阿星脫口喊道:“豹子!” 包正英微微 笑,伸出右掌取出那四粒骰子,晃了一下,喝道:“扁待王!扁培肚!扁精啦!” 骰聲響後,赫然出現二!二!二!一! 果然是扁精! 阿星不由一怔! 包正英含笑說道:“阿星,你要不要擲一把?” 阿里猶豫半晌,伸手取出骰子,晃了一下,擲進杯中。 一!三!四!六! 包正英笑道:“再擲!” 阿星連續擲了六把之後,終於擲出二!二!一!五! “哈哈!六甲頂,六點!平平啦!” 阿星苦笑道:“包大叔,方才我瞧你輕輕鬆松一擲,說‘四八’,就‘四八’,我卻連一個‘扁精’也擲不出來,有夠見笑!” ‘哈哈,隔行如隔山啦!想不想學?“ “這……” 梅耀鳩笑道:“阿星,學一學吧!為了尋找令尊,你必須自賭場中去找,如果不懂賭,從何找起呢? 是不是?“ “好!” “哈哈,正英,阿星就交給你了!” 三日之後,梅耀鳩笑嘻嘻的提著一個紙包及一壇灑走了進來,一見包正英及阿星吆喝連連,分明正玩得起勁! “哈哈,歇歇手,到外頭來喝點酒吧!今晚的夜色可真好哩!” “遵命!” 話音未落,阿星已和包正英含笑涼了出來。 梅耀過一見阿星右掌五指仍然有一下沒一下的把著骰子,心中暗覺好笑,表面上卻笑道:“阿星,練得怎樣啦?” 阿星含笑喝道:‘四人……“ 左掌心一平攤,立見四位骰子在他的手掌心一陣子疾速滾動。 停完之後,赫然是四!四!六!六! 梅耀鳩脫口叫道:“好功夫!” 阿星輕輕搖搖頭道:“大叔,‘江湖一點訣!’說穿了就不值錢,只要稍為加把勁,簡直運用自如哩!” “哈哈,又出一個‘小郎中’啦!” 包正英笑道:“思公,阿星的反應實在太敏捷了,真是‘一竅能,百竅連’,麻將,梭哈……他已全部精通了!” “真的,太好啦!太好啦!真是名師出高徒。” “多謝大叔的誇獎!” “阿星,今晚應該好好的慶賀一下,去把杯筷拿出來吧!” 半晌,桌、椅、碗、筷、杯全部出現了! 三人據案歡談暢飲著。 只聽他含笑問道:“阿星,有什麼感想?” “大叔,挺有趣的!怪不得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此!” “哈哈!誠如正英以前所言,賭,這玩意兒只能當作消遣,絕對不可以搏,否則,最後如果不是傾家蕩產,就是變成一個賭鬼!” 阿星嚴肅的頷頜首道:“大叔教訓的極是!只要沉迷於賭海,不懂賭技之人早晚會傾家蕩產,懂賭技的人必定不務正業,變成賭虎!” “哈哈!你果然領悟力甚高,不過,未免把人生看得太嚴肅了,哈哈……人生在世有幾何,愁眉苦臉又幾何?嘻嘻哈哈又幾何? 凡是隨機緣,何必去強求,但求問心無愧,那管閒言閒語,正英,阿星,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訴你們吧! “我姓梅,名叫耀鳩本是江市人氏,自幼成長於書香門第,家人因為我的天資聰明,自幼即嚴格督促,甚盼我能考取功名。 哪知,我並不熱衷於此,經常與府中長工的兒子阿星(即布耀星)偷偷溜到外頭去玩耍! 有一次在一座山神廟內發現了一名重傷老人,那老人一見我們二人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夫有傳人矣!” 那老人的話尚未說完,立即鮮血連吐,我與阿星駭得慌了手腳。 那老人連連咳血一陣子,臉色突然轉紅,只見他自懷內掏出一個小盒子道: “小鬼,算你們幸運,拿去吧!” 我們二人根本不知怎麼回事,正在猶豫之際,那老人卻罵道:“媽的,老夫為了它送了命,你們卻不敢要,真氣死我也!” 說完,一口氣喘不過來,竟真的‘隔屈’啦!我們二人一見他死不瞑目,慌忙跪下答應收下那個盤子。 我們二人草草掘個洞,將他埋葬後,匆匆的跑回家中,進了書房之後,立即好奇的打開了盤子。 “卻見富內擺著兩本小冊子,其中一本的封面寫著‘給病鬼’,另外一本的封面卻寫著‘給酒鬼’! “我與阿星好奇之下,打開了瞧,卻見那裡面畫了好多個人像以及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字跡。 “我們二人看得頭昏腦脹,依然沒有看懂,不過,我們二人不信邪,照著那圖形比劃,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也有點眉目的了。 那段期間內,我那位老師被我整慘了,他原本是一個書生,卻被我逼著偷偷去向別人請教人體的各處穴道及調息之法。 也就因為他的幫忙,我與阿星總算弄清了那本冊子上面所寫的竟是一套怪異的武功身法,不由樂歪了。 因為,我們二人一向好動,一看到這種有趣的事兒,立即各拿一本,背著家人偷偷的練起來了。 阿星,當時我及阿星都只有六、七歲,又沒有人指導,也沒有服食靈藥,完全要苦練,也不知道有多大的進境了! “就在我們二人十八歲那一年,全城之人皆傳染了瘟疫,除了我們二人以外,家中之人皆相繼死亡。 我們二人帶著剩下的銀子,開始四處遊歷,當銀子快要花光之時,我們二人為了生活開始打工。 我們邊打工邊遊歷,絲毫不以為苦,就在二十三歲那一年,我們二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情,隨著別人到了泰山。 到了那兒,我們才知道正要舉行二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除了要以武選出一名武林盟主之外,心有紛爭之雙方,可藉機請求大會裁決。 那次大會足足舉行了一個多月,不但臺上天天有高手在比武而且會場之外更是隨時有紛爭打鬥事件發生。 我們二人在那次大會中可以說是‘大豐收’,不但觀摩了精湛的武技,更改進了自己武功的缺失。 “尤其在死者的身上‘沒收’了不少銀子以及各種療傷及增進功力的藥品。這瓶‘回春丸’就是當年蒐集來的。” 說完,歇口喝了一杯酒,抓直一塊滷豬肝嚼著。 包正英卻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一揖到底,道:“思公,原來你是‘武林雙邪’之一的病神呀?” “哈哈,正英,你先別為老夫掩飾了,老夫與阿星由於看不慣那種混亂的場面,躍上台去將那些高手揍得灰頭土臉的,因此,博了‘武林雙邪’之號。 “從那時候起,那些自命情高的傢伙,要找我及阿星算帳,那些不幹好事的人卻想把我們拖下水,我們二人實在煩透了! “我們二人一天到晚遭人圍攻,終於把我們惹上了,於是開始修理人了,看顧眼的,拉下耳朵告誡一番,看不順眼的,請他‘回老家’! “如此一來,敢來找麻煩的人過來越少了,加上我們也暗中學會易容,因此,日子也逐漸平靜下來。 “我們開始清理‘沒收’來的東西,阿星喜歡喝幾杯,拿去一張可以易場洗髓的藥酒配方。 “我卻拿了一本奇門遁甲陣圖之冊子,我們二人各拿了一部分維生的銀子,便各奔東西,相約每三年在藏寶處一會。 “我自那本冊於中找到此地以及這付‘萬年冰棺’,藉著這付‘萬年冰棺’,我的內功更精進了,哈哈……” 阿星聽得無限的神往。 包正英驚奇的道:“恩公,這付棺材就是‘萬年冰棺’呀?” “不錯,想不想進去躺一躺?” “不!不:一來我沒有那個福份,二來,我受不了那種冰寒。” “哈哈!正英,你果然見識廣博,以阿星的純陽之體,剛躺進去時,若非我的幫忙,也受不了哩!” 阿星卻好奇的問道:“大叔,你不是說它可以起死回生及脫胎換骨嗎?何況,包大叔的武功挺高的!” “哈哈,船能載人,亦能覆人,這寶貝的確神效非凡,可是,若非有高手在旁協助對方適應第一階段之冰寒,反而有害哩…… 阿里,大叔今夜把自己的故事說出來的用意,就是要給你日後在江湖走動時做一個參考。 “我再說得透徹一點,只要在江湖上走動的人,最喜歡別人稱呼他為‘大俠’,事實上這個俠客很有意思哩! 拆開俠字來看,使者大人也,這個大人物,兩脅之下各挾著一個小人,也許他是在救人出險。 也有可能是雙手各提著一個人頭,不過,這個大人手,是個獨來獨往,以武犯禁的人物,大叔就是這一類型的人“ “但也有的俠,是‘大人’及‘小人’的結合,他的手下有一帶小嘍囉在搖旗吶喊,這就是目前各大門派。 再拆下去,‘俠’字就成了四個小人摃著一根根子了,這就是目前黑進幫派啦:你們說有沒有道理?“ 二人不由頷首贊同。 阿星好奇的問道:“大叔,俠字就只能到這個境界呀?” “哈哈,豈止如此,使朝上看,一心苦修,‘大人’就成了‘天人’,天人合一,進入哲學境界,俠者遂成隱士。” “俠用下看,收斂行藏,猶如‘天人’處子,俠者便成為‘儒士’,所以,儒俠隱本是三位一體。” “俠人出山,向右看是大峽谷,向左看就成了仙,哈哈,咱們老祖家造字,實在太巧妙了,令人玩味無窮。” 阿星似懂非懂的思考著。 包正英卻肅然遭:“阿星,人生在世,做得再好,仍然有人在妒嫉批評,就好像一個俠字,就有這麼多解釋法一般。 “恩公在一甲子以前就威震武林,雖被好事之人冠以‘邪’字,但恩公從無妄殺一人之紀錄,此乃真正的‘儒俠隱’!” “哈哈,正英,除了阿星以外,你是老夫的唯一知己,幹一杯!” 包正英恭恭敬敬的幹了一杯之後,問道:“思公,你可知布前輩目前在何處?” 原來,包正英自從看見布筱蘭的怪異武功及知道恩公的身世之後,立即將布筱蘭假設為酒鬼的後人,因此,才有此問。 梅耀鳩聞育,神色激黯,道:“老夫已經四十餘年沒有和他見過面了,根本不知他的行蹤。 “不過,當年分開之時,我們二人曾經約定在九十歲那年的中秋節在老地方會面,屆時由雙方的後人較量一下武功哩!” “思公,你今年貴庚?” “八十有六了,哈哈,阿星只要再歷練四年,一定可以為老夫爭口氣的,阿星,你說是不是?” 阿星卻惶惑的道:“大叔,沒有這個必要吧?” “哈哈,好孩子,好玩嗎?我和阿星當年各練一種功夫,一下沒有機會比較那種功夫較高明,只有麻煩你了!” 包正英卻接道:“布前輩的武功身法,是不是好像喝醉酒一般?” 梅耀鳩欣喜的道:“對!對!正英,你見過這種武功啦?” “是的!我看見一位名叫‘小南’的年青人以這種武功在錢府擊傷了龍騰鏢局主人邢軍!” “喔!那個小南就是這陣子一直糾纏著你,要找阿星算帳的人呀?” “對!” 阿星不知布筱蘭偽造鬍鬚仔的借據,表面上欲押他一年,事實上卻要帶他去求布耀星傳授他武功。 他也不知包正英在梅耀鳩的授意下,已經替他還清了債分也達那些撕碎借據及阿忠的房租也還清了!“ 因此,他難過得低垂了頭。 包正英見狀,瞧了恩公一眼,一見他已經頷首同意,輕咳一聲,取出老朱交給他的那些借據,道:“阿星,你瞧瞧!” 阿里打開一瞧,欣喜得雙手輕抖,雙目含淚,道:“包大叔,謝謝你,你簡直是程家的大恩人!” 說完,身子一低,就欲跪下。 包正英慌忙上前欲架住他,哪知,他的雙掌一接觸到阿星的雙肩,陡覺一道巨大無比的反震為道傳了過來。 他驚呼一聲,後退了半步。 阿星恭恭敬進的叩了三個頭,才站起身子。 包正英窘得慌忙避開身子。 梅耀鳩哈哈大笑道:“正英,你受了阿星這三拜,注定你在未來三年有得忙的,你不會後悔吧?” “恩公,正英有此良機,榮幸之至,豈有後悔之理,正英只是耽心承擔不起、何況,這份功勞應該………” 梅耀鳩岔開話題,問道:“正英,那個名叫小南的年青人是不是替錢多多出面向你要債的?” 包正英聞話之意,立即頷首道:“不錯,那張借據上面寫著欠了一百兩,那小子卻硬說是一百兩金子,你說氣不氣人?” “哈哈,你給他吧!息事寧人啦!” “是,明早,我就去辦這件事,把那些藉損毀了吧?” “包大叔,謝謝你,我日後必定會還清這筆債的!” 包正英含笑道:“阿星,不瞞你說,這些銀子完全是在賭桌上贏來的,做做這種善事,心也稍安。” 梅耀鳩也笑道:“阿星,你日後不妨也跟正英一樣,只要能力所及,多救濟一些貧苦或急需的人!” “大叔,晚輩一定會遵照您的吩咐,因為,我自幼即受了不少的苦,知道個中之滋味,有機會的話,絕對不會放棄的!” “哈哈,那就好,阿星,你目前除了欠缺江湖歷練之外,武功已經足以自保,明天開始就學些陣式及易容雜技吧!” “謝謝大叔!” “對了,正英,方才我回來時,看到廟前有一個人服毒自盡,明天早上你回去之時,順道替他收屍吧!” 包正英心知千心魔必定自付無法脫困,自盡而死了,便輕輕的頷頷首! 晚霞滿天的時分,夕陽輕吻著大地,依依道別離,天邊有幾抹彩霞,堆疊成一片美麗的錦帳。 三兩歸巢的寒鴉,飛入了山邊的密林,幾聲悲涼的喧啼,劃破了恬靜的暮色,為大地平添了幾分的愁意。 在這條荒涼的山道上,正有一個孤獨的人影匆匆快行! 他正是第一次踏上征途的阿星。 阿星自幼就在泉州城成長,一天到晚和豬結緣,根本沒有出遠門的機會,今日初出遠門,不由又高興,又惶恐。 他看了看天色,暗暗叫苦道:“大叔只是叫我朝洛陽方向走,至於要快走,慢走?完全隨我高興,走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究竟是哪裡呢?” 天漸漸的昏暗下來了,阿里只覺得腹中飢餓,心想:“夭壽,前不見村,後不見店,這下子可要麻煩了!” 心念一動,爬上路旁大樹,四下一瞧:“哈哈!有燈火了,還是一大片哩!看樣子晚飯有著落了!” 當下,爬下樹,瞧準方向疾走而去。 阿星雖然擁有超凡的功夫,由於臨別之際梅耀鳩吩咐他儘量少露武功,他乾脆提醒自己不懂武。 因此,他才會大費周章的爬上又爬下的! 隱在遠處的包正英見狀之後,在覺得好笑之餘,亦暗暗佩服阿星的毅力及決心,默察片刻之後,跟了下去。 戌初時分,阿星終於走人一處城鎮,四下張望片刻,暗忖:“人生地不熟,上哪家比較好嗎?算啦!哪家人多,就哪家好了!” 阿星想到這裡,睜大了一雙眼睛,向兩旁店舖望去,立見兩旁店舖甚多,人也不少,其中有一家叫“聞下馬”的,更是人聲喧嚷。 阿星認定了這家館子,付道:“大叔叫我別虐待自己,要儘量的吃、喝、玩、樂,方不虛此行,我就進去好好的吃一頓吧!” 主意既定一提著小包袱向“聞下馬”走來。 原來這“聞下馬”乃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飯館,擺設甚為華貴,價格也甚高,普通一般下里巴人是不敢進去的。 常去的都是那些騷人墨客以及文雅儒士,他們有的是挾妓夜歡,有的是同樂聚餐,席間常吟詩打謎。 阿星哪知這些,提著小包袱就要入店。 這時,由店內跑出一個小二,迅速的攔在阿星的身前說道:“餵!餵!少年仔,你要幹什麼?” 阿是聞言不由大奇,睜著一雙俊目,說道:“別人是‘聞下馬’,我是‘闖進來’,你說我要幹什麼?” “喲!你也不瞧一瞧你自己的這副打扮,憑你這模樣也配上‘聞下馬’來吃飯哩? 哼!“ 說完,撇一撇嘴唇,從鼻中冷了一聲! 阿星一伸右手抓住他的領子,罵道:“混賬!王八蛋!雞蛋!鴨蛋!鵝蛋!卵蛋l 你這個大混蛋!” “你們是什麼館子?吃飯要是論打扮的話,那你這個小子就應該第一個餓死,哪還能在此地放臭屁!” 小二見他是只年約十五、六歲,手勁可不小,扯得自己脖子生疼,連長叫道: “餵!餵!你別動手呀!有話好說!” 阿星這才把手放開,喝道:“說,你今天非得說出個理由來,要不然我把樓拆了,大夥都別吃。” 此時,店內的客人,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吵,向這邊望了幾眼,但都沒有一人搭理,不過,倒另有一名小二走了過來。 只聽他指著靠近門的一付座頭,說道:“兄弟,你自己瞧瞧,似這種客人我們才招待!” 說完,含著不屑的冷笑走近阿星的身前。 阿星向內一望,只見桌上坐著五六個文雅書生,一個個是青衫黑履,手面白淨,舉止文雅,儀態瀟酒。 阿星不由暗暗反悔自己不聽大叔之言,仍然一身布衫,尤其方才樹上樹下爬了二回,衣衫更贓,怪不得店小二會狗眼看人低! 阿里想到這裡,臉色一紅埋頭就走,惹得二名小二一聲輕笑,敢情他們以為阿星自慚形穢,打退堂鼓了! 哪知,不一會的工夫,阿星踏著大步走了回來。 只見他換了一身青鍛子的長衫,腳穿一雙福字履,大搖大擺走到門口,故意咳嗽一聲,沉著嗓子叫道:“小二!還有沒有座位,小爺我肚子餓了,要吃點東西,你們要是不賣,我就到別家去了!” 先前的小二聞聲,迅速的跑了出來。 他一見這麼一會工夫,阿星居然上下一新,再看他的手裡,還捏著一對二兩大的小元寶正在把玩,顯得一派華貴。 小二瞧得滿臉驚奇,只當阿星是哪家的闊少爺,沒事來逗著玩的,不由深悔剛才看走了眼! 當下立即擠出一副笑臉,滋著牙,小眼睛瞇成一道縫,連連說道:“有!有! 什麼都現成,您請!” 說完就回了頭,放大嗓子叫道:“雅座一位,樓上請”叫罷之後,哈腰鞠躬,陪笑一個勁的說“請”。 那雙眼睛卻盯著阿星手中的一對小元寶,始終就沒有離開過,好似恨不得要咬上一口才過癮似的! 阿星心中暗暗冷笑,進店之時,把那對元寶瑞進懷裡。 小二不由大失所望,立覺眼前一片昏暗,那耀目的財氣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了,他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欸!好可愛的元寶喔!可惜,沒有我的份! 進店之後,另有一名小二滿臉阿星的接待上樓! 阿星看在眼內,不由感慨萬千,“這些人實在太現實了,看到窮人不理不睬,看到闊人卻猛拍馬屁!哼!” 阿星邊走邊感嘆,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定之後,兩手一扒,扒在窗櫺上,向外看起月亮來。 此時,先前的小二已上了樓,站在阿星的身旁,一見他在春風景,當下不敢打擾,靜靜在一旁等著。 阿星明知小二在身旁,故意裝著沒有看見,只顧把那月亮看個不停,口中不時的發喃喃之聲。 小二仔細一聽:“月光光,月亮照著人人的屁股,月亮水,月亮照得有人流淚水!” 心知他在取笑自己,便更加不敢出聲。 但是,他在旁等侯了老半天,兩條門實在酸得受不了啦!這才小聲的咳嗽一下,並把腳底故意磨出聲音來。 阿星聽見心中好笑,擔回了頭,假作才看見他,“啊!”了一聲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小二陪笑道:“來了半天了,您在賞月,我不敢叫您。” 阿星點了點頭,慢吞吞的道:“今兒的月亮真水!” 小二諂媚的笑道:“是的!是的!月亮真水,我也最喜歡月亮……因為我是八月十五日生的!” “哈!那……你可是屬兔的?” 小二聞言,暗叫一聲“晦氣”,乾笑了兩聲,含糊答道:“這個……是的,是屬兔的,嘿!嘿……” 說完,緊接著問道:“小爺,你要吃點什麼?” 阿星心中樂透了,立即說道:“給我來一壺好酒,四個冷盤,一只金雞、一碗面,再來一盤包子。” 小二嚇了一跳,付道:“乖乖,這小子真是小老虎,居然吃這麼多!” 只見他連聲答。“是!” 而去。 少時,小二端著酒菜上來,擺滿了一桌子,阿星聞著陣陣熱香,雙手齊下,狼吞虎嚥般的吃了起來。 阿星自幼至今,從來沒有吃得這麼爽快! 前些日子,為了練功,無法放懷大吃!今晚,不但將那小二訓了一頓,更有這麼精緻的手藝,他哪能不吃得爽歪歪! 樓上的其他之人或雅士或大腹便便的商賈們紛紛停止下筷,偷偷瞧著這位吃相如此難看,肚量又嚇人的少年人。 他不知眾人在瞧著他,不過,他抱著,“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大道” 原則,照吃不誤! 酒爽肉飽之後,阿星喚過那名小二,道:“買單!” “少爺,一共一兩二錢!” 阿星聽得暗暗昨舌:“夭壽!這一吃幾乎吃掉一頭豬哩!” 當下取出一錠小元寶遞了過去。 “少爺,你有沒有零的?” “剩下的給你作小費,如何?” 小二驚喜得呼吸一室,竟說不出話來! “喔!還嫌少呀!哼!人心不足,花香象,你既然要零的,我就頎著你的意思吧!瞧清楚啦!” 說完,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了一大堆銅板子,笑道:“小二,這裡一共有三兩多,你自己點吧!” 說完,取過竹簽,好整以暇的剔著牙。 那小二強裝笑容小心翼翼的清點著。 “小爺,這裡一共是一兩二錢,剩下的這些銅板子……” 阿星取過袋子將剩下的那些銅板子裝進去之後,笑道:“辛苦你啦!這個銅板子,你收下吧!” 那小二恨得牙痒痒的,揚嗓吼道:“小費一個子兒!” 眾不不由哄然大笑! 更有人嗤然道:“小兒科!” 阿星站起身子朗聲笑道:“各位,所謂小費,是不是給小二的服務費?” “不錯!可是,本鎮從來沒有如此吝嗇之人!” 阿星瞧了那位出聲之人一眼,笑道:“這小二狗眼看人低,先倨後恭,少爺成心如此,關你們屁事?” 那人怒聲道:“小子,你仗房兩錠小元寶,神氣什麼?” 阿星哈哈長笑一聲,好手人腰側一拉,“鏗鏗”聲響中,眾人只覺目光一閃,手中竟拿著一條金葉腰帶! 阿星隨手扔向那人的桌上,笑道:“你自己掂掂看它值多少?” 那名儒士脹著臉,訥訥無言! 其他之人更是傻住了! 每片金葉一斤,那條腰帶至少有三十片左右,這個少年人居然身懷巨金,而且敢當眾露白,如果不是身懷武功,必是不在乎遺失! 錢,真的能夠壓死人的哩! 只見那名儒士訥訥的雙手捧著那條金葉,走向阿星面前,道:“少爺,請恕在下有眼無珠,可否賜知大名?” 阿星接過那條金葉,慢條斯理的束在腰部之後,笑道:“我叫做阿星!” 說完,即揚長而去。 眾人之中立即站起二人,悄悄的跟了下去! 阿星佯作不知的走回方才預訂之客棧內,入房之後,即上榻佯睡。 此時,已近于時時分,客棧之內除了鼾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 院聽“呀!”的一聲輕響,窗於輕輕的被推開了,兩道人影輕快的閃了進來,看樣子頗還諳武哩! 阿星早已手捏著兩枚銅板子準備修理他們了:“媽的!你們這兩個老包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兩人一見他睡得正酣,相視一笑,躡步走了過來! 陡聽兩縷破風之聲,二人尚未看清是何物來襲,已是閃避不及,好似木頭人一般僵立不動了! 阿星緩緩的坐起身於,陰聲道:“媽的!你們這兩個老包竟敢在關老爺子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的來此搞鬼!” “好的!我也懶得追究你們是阿貓阿狗,你們既然敢動我的腦筋,可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完,走下榻,雙手分別抓住二人的前襟用力一撕,“裂”的一聲,立仲將那兩件綢衫對中而分。 阿星邊搜二人的身子邊笑道:“嘿嘿!算你們兩人‘衰尾’犯在少爺的手中,下回眼睛可要放亮點!” 說著,將二人身上的銀票及碎銀揣入懷中。 那兩位中年人想不到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不但身上的金錢完全被沒收,看樣子還有苦頭吃哩!於是不敢吭聲! 阿星取回二人身上的那兩個銅板子笑道:“兩個小銅板居然帶來了數百兩銀子,真是一本萬利啊!你們說是不是?” 二人空有嘴巴,卻不知該如何啟口。 阿星心知他們好似“啞子吃黃蓮 有苦難言”,淡淡一笑道:“二位老兄,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 左邊一人急忙道:“少爺,清說來聽聽!” “媽的!給你一點顏色,我就想開起染坊來了,少爺是客氣的說要和你商量,你竟要我說來聽聽,真是‘六月鴨 不知死活’!” 那人慌忙道:“對不起,是我失言,請少爺指示。” “嗯!這還差不多,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如果答得令少爺滿意,少爺就放你們回家!” “如果,少爺不滿意,你們代光著身子在外面餵蚊子,明天一早就等著聽別人的批評指教吧!” 二人一聽,神色大變,齊聲求道:“少爺,求求你別這樣子,我們在此地還有點地位,請原諒我們這遭吧!” “行!我問你們,你在一個月以前有沒有見過一對中年夫婦帶著兩個少年及一個少女經過此地?” “這……此地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一時想不起來!” “嘿嘿,最好想仔細一點,否則我會請你們到屋外去想!” “別這樣於,我們想,一定用功的想!” “媽的!我又不是老師,你們用功有個鳥用,我給你們一個提示,那個中年男人滿頰虯須,姓程名叫德智,別號‘鬍鬚停’!” “這個……老方,我實在沒有印象,你呢?” “老熊,我也沒有印象呀!” “嘿嘿!我再給你們一個指示,那對中年夫婦喜歡賭‘四八啦’,那三個年青人最喜歡找新奇的事兒玩!” 兩人對視一眼,惶急的道:“少爺,我一時想不起來!” 阿星淡淡一笑,道:“沒關係,你們就慢慢想仔細一些,我先睡一覺,什麼時候想起了就叫我一聲!” 說完,果真上了榻,合衣而睡! 那兩位中年人暗暗用力掙扎了一陣子,依然僵立,不由暗暗一嘆,而人不約而同的後悔不已! 若非一時見財起貪心,豈會有這種困境,欸!以後要牢記阿媽的話:“沒有那種屈服,別吃那種瀉藥”! 後們歸後悔,腦筋可不敢偷懶,排命的回想著! 阿里躺在楊上,一依照口決調息,迅即入定。 俟他醒過來,睜回一瞧,那兩位中年人不但愁眉苦臉,而且滿頭大開,看樣子果然在用功,卻毫無頭緒! 他不由暗付:“阿爸他們當初一定耽心會有人隨後追蹤,可能不會在此逗留,坯是放了他們吧!” 主意既定,坐起身子笑道:“二位想起來了沒有?” 兩人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阿星走近二人的身前,笑道:“算了,欲速則不達,二位日後如果遇見這五人別忘了代我轉告一句務……” 說著,含笑不語! 二人正在耽心要到屋外去亮相,一聽阿星的話意,居然大有機會,立即欣喜的道:“少爺請吩咐!” “好!你們就告訴他們,所有的債務已經擺平了!可以放心的回故鄉了,記清楚了沒有?” “記清楚了!” “好!我相情你們一定不會忘記的,因為,下回我路過此地之時,一定會找你們‘答謝,一番的!” “不敢忘,一定不敢忘!” “好!趁著夜色,你們快點走吧!可別把‘卵蛋’掉了!”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阿星輕輕的在二人背後一拍,二人身子一震,四肢立即可以運動,顧不得麻木,踉蹌的越窗而去。 阿星喃喃自語道:“吃一次虧,學一次乖,希望你們以後安份些!否則,落入他人的手中,恐怕不會如此輕鬆!” 說完,在桌上留下一些碎銀,取過小包袱,飄然離去。 |
第八章 兩小歪首度會面
踏著月色,邊走邊回想今夜之情景,心情一爽,不由笑出聲來! 陡聽一聲“神經病!” “刷!”的一聲細響,一道纖細的情影自阿星的左側迅即掠過,瞬即消失於遠處,阿星暗自一凜:“好快的身法,聽那聲音,這人的年紀不大哩!” 阿星按捺住好奇的心,仍是穩步前進。 早上三竿,阿星又穿過另一座城鎮,繼續朝北前進,陡聽右側林內傳出一陣陣“哎唷”!“痛喔”的呻吟聲。 “大牛,你忍著點,馬上就要到金神醫的家了!” “阿爸!我真的肚疼用要命,”哎唷!“ “欸!金神醫的大壽時辰就要到了,偏偏我卻突然腹疼起來,這些禮該怎麼拿呢?真是急死了!” “阿爸,你就把這些雞鴨先拿去吧!別忘了向金神醫拿藥來給我吃,我的肚子不疼之後再把這對山羊擔去獻禮吧!” “欸!憨囝仔,哪有這種賀禮法的,欸!金神醫去年救了你阿艱一條命,若讓他知道咱們失禮,他會不高興的!” “阿爸,咱們該怎麼辦?” “嗯!只好由我來試試看了!” 阿星聽到那一聲聲“阿爸”,心中突然興起一陣親切感,弄清這對父子的困境之後,便朝林中行去。 只見一名長工模樣的中年人肩挑著兩只大山羊,雙手分別提著六只雞鴨,身子搖搖晃晃,險狀環生。 另有一名十七、八風的大塊頭得小子,撫著肚子坐在地上,神情焦急不已! 那對山羊隨著晃動“哞哞”直叫掙扎著! “阿爸!不行啦!阿爸!小心啦!哎唷。” 那中年人腳步蹌踉,滿頭大汗,眼看著就要摔跤。 陡聽:“大叔!別慌!” 中年人只覺肩頭,輕,抬目一瞧,只見那對山羊已被一個華風少年排在右肩,不由叫道:“小兄弟,你……” “大叔,時間有限,咱們上路吧!” 大牛突然喊道:“阿爸,小心受藥!” 阿星笑道:“這位大哥,瞧不出你粗中有細哩!來!你先把這兩錠小元定拿著!” 說完,仍掏出那兩錠小元寶丟了過去! 大牛接住了那兩錠小元寶,楞了一下,張口朝和兩錠小元寶輕咬 下,阿達: ‘阿爸,是真金哩!“ 中年人正欲開口相詢,阿星笑道:“大叔,咱們邊走邊說吧!” “小兄弟,你這付打扮,挑得對山羊,太那個了吧!” ‘哈哈,大叔,衣衫只是遮身而已,管它是什麼料,走吧!“中年人朝大牛叫道:“大牛,把那東西還人家!” ‘哈哈,拿來拿去的,太浪費時間了!“ 說完,大牛朝前行去。 中年人勿勿丟一句:“大牛,別把東西丟啦!” 立即擔著雞鴨追了上去! 阿星放緩步子,頌中年人跟上來之後,笑道:“大叔,你府上在矚裡?” “南安,小兄弟,你是泉州人吧?” “是呀!怪不得我方才聽到大牛開那聲”阿爸“,覺得好親切喔!對了!那位金神醫住在何處?” “不遠,大約只有三裡遠,小兄弟,金神醫不但醫術超群,更是仁心仁術,若非他自家母腹內取出八粒大如兒源之石粒,家母早已不在人世了!” “喔!你感恩圖報,特地將這些寶貝打老遠的送來此地當壽禮呀?” “對!這對山羊已經養了五、六年,一向是家母的心肝寶貝,家母為了增加金神醫的吉祥,特別忍心割家哩! 為了向金神醫祝壽,我特別向咱們員外請了假,自昨天一大早即開始趕路,可能是趕得太急了,趕出了毛病!“ 阿星吃驚的道:“什麼?你們自昨天一大早就開始趕路啦?動作挺快的哩!” 中年人笑道:“小兄弟,員外對我及大牛皆很好,咱們不好意思請假太久,所以,只有連夜趕路了!” 兩人邊走邊聊,陡聽中年人笑道:“到了!” 阿星抬頭一打量,又見前面隱隱現出一座極大的莊院,四周茂林修竹,環境十分的清靜幽雅。 阿星來到莊門之前,一見四周靜悄悄的,並不像江湖人物做壽的樣於,不由暗忖:“這哪裡似在作壽,莫非,他們父子記錯了日子!” 中年人卻笑道:“小兄弟,作稍籌一下!” 說完,使向在門走了過去:“阿財,是你呀!好久不見了!” mpanel(1); 卻見一名黃衣大漢迎了出來,笑道:“阿福,你是來祝壽的呀?大年呢?” “這個楞小子突然肚子疼,幸好有這位小兄弟幫忙,否則,我可真挑不動這對大山羊哩!” 黃衣大漢瞧了阿星眼,一見這位斯斯文文的公子爺居然找得動那對大山羊,心中不由一陣子懷疑! 阿星會意的道:“大叔!這對大山羊出勞煩這位大叔挑進去,我走啦!” “小兄弟!慢點,既然來到此地了,進去向金神醫拜個壽再走吧!” 那黃衣大漢沉吟半刻,道:“小兄弟,進去喝幾杯再走吧!” “可是,在下與金神醫素未謀面……” 阿福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神醫最好客啦!走啦!” 黃衣大漢開門揖客,在前引導。 阿福低聲道:“小兄弟,小心點,這裡的路挺奇怪的哩!” 院內的佈置十分別致,寬廣的院落中,栽滿了冬青樹,彎彎曲曲的形成了各式通道,每隔十步之遙,便有一株細長的垂柳。 阿星張目一看,知道其中暗藏六合八卦:“哈!小卡司!” 他仍然佯裝不知的隨著黃衣大漢逢右即拐。 走了一會,耳際忽聞一陣陣喧嘩之聲。 他們三人逕向廳中行去。 廳中已經高高低低坐了十餘人,眾人似在全神討論什麼?以致門外來了三個人,也都絲毫未覺。 他們三人不敢驚動他們,穿過右側之後,立即在一個小廳中見到了一個一身壽服的禿頭老者,阿星暗忖他必是今日之壽星公。 只見他眉頭緊蹙,分明心中存有難以解決之事。 一見三人進來,他“哦”了一聲,站起了身子,興奮的道:“阿福,是你呀! 幹嘛帶這些東西來昆?大年呢?” 阿福笑道:“神醫,阮阿母吩咐帶這對大山羊來,祝你永遠吉祥如意,這些雞鴨,祝你們……祝你們人丁興旺!” “哈哈!太好啦!老夫只有一個女兒就是人丁不旺,阿財,把東西收下啦!阿福,這位小兄弟是……” 阿福將東西交給黃衣大漢後,指著阿星的背影,笑道:“我也不認識他。他是自願幫大牛忙的!” 接著,將事情說了一遍。 此時,阿星巴自後院,重又走入,金神醫凝祝他一陣子,突然低咦一聲,只廳他喃喃自語道:“太像啦……怎麼可能呢?” 阿星耳尖,以為金神醫可能見過阿爸他們,心中一陣狂喜,立即問道:“神醫,你說在下像誰呢?” 金神醫卻神色一凜,道:“小兄弟,此種熱心助人的義行,太像古時聖賢所言之仁人君子了!” 一頓,自櫃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阿福,道:“阿福,大牛可能急了趕路,腹腸有些微恙,先把這藥拿給他服下!” 阿福接過那個瓷瓶,感激的道:“神醫,待會兒,我再帶大年來向你拜壽!” “哈哈!好!好!阿財,送送阿福,這位小兄弟,咱們到大廳坐坐吧!” 阿星察言觀色,知道神醫方才對己之言不實,但又不好追問,此時一聽他的邀請,立即欣喜的隨他入廳。 這是一座圓的建築,廳內大約有二十餘人,分成兩處而坐,看樣子還有分貴賓席及一般席哩! 在一個角落處有一道有色的細纖背影獨據一案品茗磕瓜子。 阿里一見那個背影,立即認出正是昨夜罵自己一句:“神經病”然後迅即超前而去的人,不由多瞧了一眼! 陡聽一聲歡呼:“壽星公來了!” 接著一陣熱烈的掌聲。 只見眾人立宜身子不住的效掌著。 那道青色背影已轉過身子,阿星暗暗一瞧,不由暗贊道:“好個眉清目秀的俊人兒,可藉,皮膚黑了一點!” 那位青衫人的目光一落在阿星的臉孔,不由一怔! 她正是布筱蘭,她自從我不到阿星及包正英之後,暗中查詢結果,卻知包正英因事離去,不知何時方會返回原處,不由大急。 問明包正英系朝北行進,她便決定北上! 在打尖之時,院聽兩名英氣煥發的青年人低聲交談著去向金神醫拜壽之事,她心中霍地一動:“包正英會不會也是去向金神醫祝壽的?” 布筱蘭曾自爺爺的口中知道神醫金耀不但醫術超桌,仁心仁術,更有一身精湛的武功哩,因此,才有神醫之號。 於是,她尾隨在那對兄妹之後,備了一份禮,來到了座門口。 那知阿財因為她不但沒有請帖,更沒有名帖,因此予以擋駕。 布筱蘭以關外的腔調道:“金老前輩所邀,如非武林英雄,就是江激豪傑,在下乃無名小卒,看來今天無緣拜見他老人家了!” 阿財見她一臉失望之色,忙問道:“朋友,你是由關外來的呀?” “是呀!我是久慕神醫之名,隨方才那對兄妹之後欲來向神醫拜壽,哪知卻有這麼多的規矩!” 阿財輕咳一聲道:“小兄弟,前天曾有歹人來此騷擾,因此,神醫吩咐要小心些,你可別介意。” “喔!原來如此,沒關係啦!我改天再來吧!” 說完,轉身欲走。 阿財卻立即叫道:“小兄弟,稍等一會,看在你的一片誠心份上,我帶你進去,不過,你少發高論。” 布筱主心裡暗笑,點點頭道:“這個在下知道,謝謝你的成全!” 進入廳中之後,她果不坐在一隅不育不語! 經過這一番默察及靜聽,居然沒有包正英的聲音,她心中正感失望之際,陡見那阿里那付有點熟悉的面孔,不由一怔! 原來,阿星自從在“萬年冰棺”脫胎換骨之後,皮膚變得又細又自,容貌及身材陡然成長了近二歲,怪不得她會有熟悉之感! 據她所知,阿星那二位哥哥及姐姐的容貌與阿星完全不一樣,這人的容貌怎會與阿星那麼近似呢? 尤其對方神色間的那分堅壓不屈的神情,簡宜和阿星沒有兩樣,莫非他是阿里的遠房親戚。 她不由暗暗注視著阿星。 此時,阿里的目光卻落在一位紅衣少女的身上。 那位少女正站在貴賓席旁,和一位道長歡敘著! 儘管阿里只有十二、三歲,對於她那白晰皮膚,明如秋水的雙眼,瓊鼻、朱唇,婀娜的身材,仍是禁不住多瞧了幾眼。 她一見神醫出來,嬌呼一聲:“爹,你怎麼出來這麼遲呢?害得大伙兒幾乎把脖子望斷啦!” 說完,彩蝶般飛向神醫的右側,那對秋波卻禁不住又向阿星瞧了一下。 神醫行了一個四方禮,郎聲道:“小老兒賤辰,辱承各方英豪屈駕前來,只恐招待不周,尚乞諸位海涵。” 眾人齊聲應道:“哪裡!哪裡!” 神醫掃了一眼,又道:“難得今日各路英雄群集,小老兒正有一事難決,敬請諸位給我一個指針。” 此言一出,場中立即寂然。 大家雖明知他要說的是什麼事,但大多只是道聽途說,無法印證,是以不由凝神等待他把話出來。 “前天,雷虎幫有兩位朋友惠臨寒舍,敦勸小老兒入幫,只是小老兒年事已高,加以也隱已久,所以予以婉謝! 可是雷虎幫的兩位朋友並不賞小老兒這點面於,言明今午要來討個回音,小老兒敢請諸位作個公斷!“ 他的語音一落,廳中立即起了陣騷動。 皆因雷虎幫勢力太大,連江湖上響噹噹的五大正派,與他相比也要稍遜一籌,因此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首席座上的貴賓,有武當派唯一長老清木道長,關中雙劍魯峰魯靜兄妹,三人一臉嚴肅,不發一言。 空氣在緊張中又顯得沉悶異常。 廳中群豪都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但是雷虎幫的努力太大了,因此有人畏懼,有的人卻又未看在眼下。 因而,意見始終難以一致! 這時,突然有人啞著聲音,叫道:“什麼雷虎幫病貓幫,金老前輩你不離答應他,看他能把你怎樣?” 此有一出,立即有人反駁遭:“別人的兒子,多死幾個沒關係,你九頭獅子餘勇少慷他人之慨啦!” 餘勇一時想不出反駁之言,只氣得在一旁吹鬍子瞪眼。 “雷虎幫幫主武功天下第一,有稱霸武林之勢,金老前輩加入,非但息事寧人,而且與有榮焉,何樂而不為?” “哼!陰司秀才方江,你少要陰,沒人會上你的當!” “嘿嘿!不知死活的傢伙,到時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你一言,我一語,浙漸分成贊成與反對兩派。 忽聽有人大聲叫道:“放屁!人各有志,少威脅,我們江北同道偏偏不依,看他雷虎幫又豈奈我何?” 此人聲音堅定,真是語驚四座,但眾人朝著說話的方向一看,卻見一個不逾三尺的矮子站在那兒! 方江故意叫道:“是哪位在說話,請站出來看看?” “媽的!出來就出來,誰怕誰呀?” 忽見人堆一動,從後排走出一人,只見他一下跳到桌子上。 他不但身高不逾三尺,而且還生得一臉大麻子,令人不由得想起潘金蓮那位老公,武松的老哥武大。 眾人正欲笑出來,一見他以目暴瞪,掃視全場,不由硬生生的閉上嘴。 只聽那矮子叫道:“我矮腳虎王英,誓與雷虎幫不兩立!” 神醫含笑道:“王英雄豪氣乾雲,令人欽佩,來!小老兒敬你一杯!” 王英迅速躍下桌,持起酒杯,叫道:“多謝會老前輩賞酒!” 飲畢,笑嘻嘻的退回原位;神醫又斟了一杯酒,大聲道:“諸位遠來是客,不能為小老兒一人之事,掃了清興,來來來,大家幹一杯!” 語畢,一飲而盡。 賀客們紛紛舉杯,神醫傍著女兒及阿星,剛在主位席上坐定,突見一只信鴿在廳中飛了一匝,落到主位席前。 神醫臉色一變,起身說道:“雷虎幫的朋友已經駕到,請恕少陪,小老兒去一去馬上就來!” 說完朝女兒低語數句,兩人同時起身,一向內一奔外,同時離席而去。 阿星面帶淺笑四下瞧著! 布筱蘭瞧他的神表與阿星完全不同,不由釋去疑念,雙目連轉。正在思忖要不要出手相助。 因為,布耀星曾對她提及雷虎幫幫主雷一虎不但武功高強,更是雄才大略,如非必要,最好少惹他! 就在這時,突聽廳外一人大聲笑道:“好的很,難得有這麼多英雄光臨,我震天掌柳昆正要見識見識!” 聲音好像在廳外,但是過了一會,並未見有人進來,此時眾人方知來人是有意炫露一手“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 廳中賀客之中具有這種本領的,恐怕挑不出幾個,這一下先聲在人,竟令廳中群豪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在眾人企盼之下,不久,廳門出現三人,除神醫以外,還有一個彪形紫衣大漢,和一個黑臉枯瘦老者。 陰司秀才方江及六位大漢忙起身相迎。 阿星、布筱蘭,清本道長及關中雙劍卻仍坐著不動! 兩人進入廳內,大利刺的往首席座位一坐,神態倨傲! 神醫指著紫衣大漢道:“我給諸位弓!見引見,這位便是雷虎幫青狼堂堂主震天掌柳昆柳堂主。” 又指著那枯瘦老者道:“這位乃是雷虎幫刑堂堂主幻指柴達!” 眾人一聽,多數面露駭異之色。 雷虎幫幫堂主一向難得現身江湖,今日卻一下子來了兩人,看樣子雷虎幫勢在必得,不惜採取硬逼一途。 人的名,樹的影,方才支持反對雷虎帝之人,此時紛紛站起身於,抱拳作揖,連道:“久仰!久仰!” 柳柴二人嘿嘿長笑,得意至極! 柳昆一見清水道長那付冷冷的面孔,忙道:“金老,這位道長是誰?請恕在下眼拙,好似未曾見過!” 話裡生刺,雖是對神醫而發,眼波流轉掃過阿星數人,陰陰笑著。 神醫強作鎮靜的為客人引見,頻頻對各人以眼示意。 柳昆哈哈笑道:“真是幸會,原來多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清水道長更是武當唯一長老,咱們多多親近親近!” 他的笑聲震耳,左手舉杯之時,右手順勢一拂,朗聲道:“聞名不如見面,我我道長一杯!” 說來也真奇怪,他那一拂,桌上杯盤紋風不動,中間一股掌風,配合他的那舉杯之勢,竟向清水道長當胸撞到。 布筱蘭暗罵一聲:“輕狂”心中已有了主張。 清木道長不愧為武當長老,長須已被勁風襲得冉冉飄起,他仍端坐不動,舉起酒杯淡淡道:“不敢當,閣下多利了!” 掌風襲到,他只見了兩晃,“咯”的一聲,那杯酒又倒入肚中。 這一來,舉座大多數大驚失色! 柳昆僅以單掌之力,而且是隨意一拂,清水道長就晃了兩晃,他若是雙學出手,清水道長怕不要當場出醜! 阿星及布筱蘭卻暗暗欽佩清本道長的精湛內功。 因為柳昆那一拂之勢,雖未使出全力,但清末道長乃是以長輩自居,靜坐不好使力,他卻硬接了下來! 柳昆心中有數,但他一向狂妄,因此仰天笑道:“道長果然名不虛傳,等會在下還要領教高招!” 倏又回過頭來,對神醫道:“金老使名遠播,敝幫欽佩得很,不知對加盟敝幫之事,可曾有個決定?” 眾人聞有,心中不由一緊! 神醫尚未答話,忽聽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什麼人敢如此用強,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聲音是那麼冷峭,令人心頭泛寒。 布筱蘭暗忖:“倒要看看這丫頭有何本領,竟敢如此叫陣!” 紅影一閃,神醫身旁已斜倚著其掌上明珠金芬。 神醫喝道:“芬兒不得無禮,此事為父自有主張!” 陡又聽一人大聲叫道:“罷了!罷了!金老前輩能忍下這口氣。我餘勇偏偏看不順眼!” 說著,走出一位三十來歲,兩眼神光充足的虎形大漢! “哈哈!很好,好得很,既然有人仗義直言,當不是無名之輩,在下正要會一會這個大英雄。” 說完,排席而出。 只見他走到餘勇前面,道:“尊駕敢替金老出面,武功當非泛泛,不過先得接下本堂主一掌再說!” “慢著!” 只見矮腳虎王英雙目炯炯有神走到餘勇面前,道:“餘兄,柳堂主名滿天下,你不是對手,我陪你接他一掌試試。” “哈哈。辣椒越小越辣,這位兄台好膽識,兩位就一起接我一掌試試,不過此地不便動手,咱們到外面怎樣?” “好!” 眾人迅速移到後院。 柳昆在當中一站,朗聲道:“打鐵趁熱,若有不服的江湖朋友,請一齊上,以免本堂主多費手腳!” 阿星暗付:“媽的!‘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說不得今日非要出手教訓你一番不可!” 眾人不知是為了自保,或是不願群毆,因此沒有什麼舉動! 余王二人不敢大意,雙雙一站,各為猗角。 “嘿嘿!我讓二位先攻三招,三招一過,我再還招,兩位如能避過我一掌,我便離去,不再過問此事如何?” 王英吼一聲:“少狂!” 雙雙立即解下兵器! 王英使的是一把鋼刀,餘勇使的乃是一條軟鞭,兩人俱各大喝一聲,在刀光鞭影交輝之下,齊向柳昆攻到。 這兩人功力果然不錯,眾人只覺勁風呼呼,威勢不弱,豈知兩人攻到柳昆立身之處,已失其人影。 兩人大吃一驚,相視一眼! 倏聽身後有人冷冷的道:“差勁!還有兩招!” 兩人猛一回頭,只見柳昆站在他們先前所站之處,雙雙一分,一東一西名自展開身法,狠命再撲。 這回不再挪身,刀鞭堪堪沾衣,也不知他是使用什麼身法,滑如游魚,從刀光鞭影之中又穿了出去。 兩人心知對手果然名不虛傳,心中一急,刀光閃電,鞭似靈蛇,只見前後左右都是兵器的影子把柳昆圈住。 哪知,柳昆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只見他腳下一滑,微微向後彈開少許,兩人的招式又落空了。 王餘二人去勢甚疾,招式一撲空,險些互撞,就在此時,倏聽柳昆叫道:“三招已過,該看一掌啦!” 他只舉掌向外微微一吐,平地之中卷宜一陣狂沙,場邊諸人卻感風沙撲面,忙不迭的用手去揉眼睛。 倏聽王餘二人各自一聲大叫! “哈哈!二位好走,別忘了向間羅王報告說是死於本堂主之手的!” 那語氣充訪了得意及狂妄。 眾人一瞧,王餘二人已腦漿迸裂,橫屍當地了。 柳昆當著如此多高手之前,舉手投足,豪不費力的就將二人置於死地,場中請人多激大吃一驚。 清水道長慈微微皺沉思著,顯然他似乎不願為這件事,就把武當派弄得與雷虎幫公開決襲。 關中雙劍自忖沒有勝算,只能靜觀不動。 阿星及布筱蘭另有打算了,並不急於下手。 神醫見狀,沉聲道:“為小老化一人之事,送掉兩條人命,小老兒如再保持沉默,那是太不該了。” 陰司秀才方江則道:“對呀,快表明立場吧!” 柳昆狂妄的道:“金老,識時務者為豪傑,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你就當著天下英雄面前賜下一言吧!” 金芬早已不耐,喝道:“我爹爹要是不加入雷虎幫,你又待怎樣?” 突見人影一閃,場中已多了一人,那人進場之後,冷冷的說道:“那很簡單,我們只好動手相請了!” 這人正是和根昆同來的柳柴達,他自人廳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說話,可是就憑這句話,可知他比柳昆還要冷酷。 空氣倏又現緊張。 挺聽一聲:“見光死,誰先動手,誰倒霉!” 眾人循聲一瞧,竟是那位一直不吭聲的青衫少年,不由一皺眉頭。 柳昆冷笑一聲,道:“金老,這位小英雄是誰呀?” 神醫老臉不由一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也不認識布筱蘭。 布波蘭淡淡一笑,道:“我叫小南,你們大人喜歡當‘南面王’,我卻想當個小南面王,因此名叫小南。” “嘿嘿!小南,你有沒有看見地上之二人?” “嘿嘿,看見了,還是那句話‘見光死’!我看你也差不多了!” 他聞言大怒,大聲喝道:“好小子,你既然放口出狂言,還不快亮兵刃,還呆在那裡作啥?” 布筱蘭卻搖搖頭笑道:“不行,方才你用掌送他們二人回‘姥姥家’,我也必須用掌送你去‘報到’!” 柳昆肺幾乎要氣炸了,只聽他氣沖沖的道:“小鬼,你還有什麼遺言快點說出,本堂主的耐性有限!” “老鬼,你知道武大在死之前,曾經說過‘吃毒藥會死,不知也會死’吧?你若怕被少爺劈死,就自己氣死吧!” “氣死我也!” 左掌平推,右掌從後探出,到一中途,突又改掌為抓,招裡套招,掌風動如山岳,齊向她攻到。 敢情柳昆被這無名小卒用言語激得性起,是以一出手便用殺著,功力用足,聲勢端的驚人! 眾人不由瞧得心驚不已! “哈哈,你真聽話,果然選擇氣死啦!” 說完,腳下一滑,“酒醉心明”,在連連晃動之中,不但險之又險的避開對方之攻勢,而且朝他的笑穴輕輕的一按! 柳昆禁不住輕輕的一笑! 眾人不知何故,以為小南又要慘死了,不由驚叫出聲! 柳昆莫名其妙的被對方出了一個洋相,只聽眾人這聲驚呼,心中之窘迫羞慚,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的! 一向驕傲蠻橫的他哪裡受得了這種打擊,只見他雙掌一挫,運集十成功力,一勾一抽,腳下閃電般一旋。 兩股迴旋的勁風,疾如狂 猛推而出。 這下距離又近,柳昆又是突然發掌,那回旋掌風挾著銳利的嘯聲,四丈方圓內都在他掌風迴旋範圍內,聲勢驚人。 哪知他而招使出,突又失去了敵人蹤跡,第三招尚未使出,背脊只覺微微一麻,“靈台穴”又被對方較輕點了一下。 “哈哈,你方才讓人三招,我也讓你三招,就算是你的‘善有善報’,或者是‘惡有惡服’吧!” 柳昆聞言心中大驚,情知已經碰上武林絕頂高手,急忙施展“旱地拔蔥”身法,足尖疾走! 哪知,他身形剛向上一彈,頭上一陣激風颯然。 探掌一摸,頭上的英雄巾已經不見不由神色一楞。 這兩招逾閃電,旁人只見兩人身形疾轉,不知是誰佔了上風,更有人一見布筱蘭那蹌踉之勢,判定柳昆又佔了上風。 直到人影乍合又分,才見震天掌柳昆頂上的英雄巾已在小南的手中,而且神情甚是狼狽,不由暗暗吸了一口涼氣。 場中立即匯集出一股“噓”聲。 柳昆雖聞噓聲,卻不敢再耀武揚威了! 布筱蘭將那頂英雄巾湊近鼻端一聞,眉頭一皺,道:“臭哄哄的,姓柳的,你是有癩痢頭,還是懶於洗頭?” 柳昆雙目一膠,喝道:“你……” 卻說不出話來:阿星鼓了三下掌,喝道:“好小南!加油!” 布筱蘭聞聲,芳心沒來由的一顫,吸口氣。道:“兄弟,多銘謝支持,你等著看好戲吧!保證絕無冷場!” 人群之中不出傳出笑聲! 金芬那對美目異來連現。凝視著小南! 布筱蘭見狀,心中暗喊一聲:“傷腦筋!” 忙朝柳昆笑道:“姓柳的,你們兩位還是一齊上吧!省得我費手腳!” “好個現世報!小南,糗得好!” 阿星脫口喊道! 布筱蘭露齒一笑,朝柴達招了招手,道:“雷虎幫的高人,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你的朋友在這裡耍猴戲嗎?” 幻指柴達大喝一聲,五指倏張,迎頭抓下。 柳昆見狀,橫掌一切,猛又攻到。 “哈哈!這才像話!” 只見她擰腰,塌肩,滑足,探掌,一招“貴妃醉酒”在兩大高了一轉攻之下,居然應付自如。 須知幻指柴達在五指上的功夫沒建三四十年,五指張合之間,有如五把利釣,處處不離布筱蘭三十六道大穴。 柳昆方才吃虧,此刻更是小心翼翼,出手之間,招招都是毒招,兩人迅即將布筱蘭卷在指風之中。 這一場狠鬥,風看得場邊諸人目搖神奪! 漫天的劍氣,摻雜著凌厲無匹的掌風,諸人雖在三丈開外,只是在劍風掌風飄盪之下,無不連連後退! 金芬倚在老父的身旁,她雖已聽到老父心房急速跳動的聲音,不過,覺得沒有自己的心跳“超速”! 漸漸,;她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了! 先前還是一個陌生的影子,而現在的情形卻是大大的不同,“可愛的陌生人” 令她的芳心頻頻觸電。 這種異樣的感覺,只有她才能體會出來。 只聽她低聲問道:“爹!他會贏嗎!”聲音又細小又帶顫抖。 神醫全神貫注在鬥場,似乎沒聽到她這句話,急得金芬提高嗓音問道:“爹,人家問你嘛,他會不會贏?” 神醫驚覺過來,忙道:“嗯!我想他會贏!” 事實上,金芬的武功並不在其父之下,這一問純屬多餘,可是也不知為了什麼? 這句話她卻非要問一下不可。 此時得到答覆之後,心中不由有一種安全感! 表面上看來,他們三人只拚了十多招,其實三人已經出手三十余招,根本分不清劍影及人影。 清木道長瞧得又驚又喜。 驚的是“爛醉身法”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再度出現,可見酒鬼布耀星目前尚在人世,他曾吃過他的苦頭,豈能不驚。 喜的是,這位少年人居然肯出手相助,莫非布耀星已改變了作風,若有他的支持,雷虎幫之崩潰必然指日可待! 最高興的莫過於阿星了。 布筱蘭那“爛醉身法”實在太妙了,若非阿星勉強克制自己,他一定會躍八場中一顯身手的! 阿星仔細的瞧著,並將自己的身法對照著! 場中打鬥越來越激烈! 聲音甫落,繼之是一聲震人的清嘯。 倏聽兩聲“卡卡”暴響,立即有人大叫暴退。 人影乍分,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場中情勢倏變,只見露天掌柳昆,臉色蒼白,冷汗滿額,一條右臂不知在何時,已被卸了下來! 幻指柴達那個右腕也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折斷之處,血流如注,身子搖搖欲墜,狀極痛苦。 不過,兩人都沒有哼出半聲來。 布筱蘭悠悠哉哉的道:“震天掌斷臂,幻指折腕,這下子不但老天爺不必耽心被震,咱們也不必耽心被指幻了!” 金芬不由歡呼出聲。 眾人亦松了一口氣,隨著熱烈鼓掌! 布筱蘭的目光卻落在阿星的身上,阿星報以贊許的微笑。 她內心一顫,慌忙移開了目光,朝神醫道:“前輩,在下不敢喧賓奪主,這兩個人就交由你來處理吧!” 神醫哈哈連笑,道:“好!好!小老兒就僭越了!二位堂主,麻煩上復雷幫主,小老兒閒散已久,恕難入幫。” 柳己及柴達恨恨的瞪了布筱蘭一眼,在阿財引導下,蹌踉離去! 隱在暗處觀戰的包正英一見布筱蘭對阿星的神情,心中有個譜,歡喜之餘,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此時,一見神醫居然要縱虎歸山,暗喊一聲:“糟糕!” 身於一閃,暗中尾隨在後,準備動手除去二人。 卻見柴達二人走出裡餘通外,柴達伸手人懷,掏出一物,揚手欲擲! 包正英心知他必是要發射信號,心中一急,右腕一揚,“崩!”的一聲低響,兩道細針已經射向二人。 雙方距離本不遠,此種“霸王針”又是霸道無比,加之這二人想不到會有人在暗中下手,因此低哼一聲,立即倒地氣絕! 不但如此,兩俱屍體亦迅速的化為黃水。 包正英想不到這個暗器如此的歹毒,不由暗暗感激梅耀鳩為自己設想周到,送了自己這個護身寶貝。 包正英一想阿星的武功應該足以自保,自己急於查探阿標之死因,何不暫時先行離開,辦妥事情後,再來與他會合。 思忖既定,即飄然離去。 群豪重回房內,一掃方才之憂愁及緊張,場面立即熱鬧起來。 金芬那一對又大又亮的眼睛,含情脈脈的瞧著布筱蘭,瞧得她暗暗叫苦不已: “傷腦筋,這種事怎麼解決呢?” 目光溜到阿星身上,卻見他舉杯淺酌,偶爾與他人閒聊幾句,那種“享受人生” 的神情,實在令她羨煞! 反觀自己,在神醫的鼓動之下,群豪相繼前來敬酒,她雖不怕酒醉,卻對這種無聊的應酬心煩不已! 只見她站起身子,輕笑一聲,道:“各位前輩,在下十分的感謝大家的抬愛,來,在下敬大家! 不過,在下幹這些酒之後,咱們就好好的享受這些美味佳肴,不要再敬來敬去的,好不好?“ 說完,雙手抱起了那一小壇酒! 那壇酒至少有五斤,眾人湊熱鬧的轟然叫道:“好!” 金芬卻急叫道:“不行!這種酒後力很強,而且又有那麼多,灌下去之後,不把人醉死才怪哩!” 阿星笑道:“小南豪氣乾雲,姑娘何必阻擋呢?” 金芬瞪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別跟著他人起鬨,好不好?” 阿星存心要見識小南的酒量,立即笑道:“姑娘,你如果不忍心的話,不妨幫小南喝一些!” “哼!你自己為什麼不幫他喝呢?” “我……我和他不熟呀!名不正,言不順,師出無名呀!” 金芬脫口說道:“我也和他不熟,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話未免太露骨了,因而,嬌靨倏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布筱蘭擔心這位兄弟冒冒失失的再進出一些令金芬難以下台的話,立即說道: “兄弟,你陪我喝一點吧!” 說完,輕輕一推,那壇酒輕飄飄的朝阿星飛去。 眾人脫口喝道:“好功夫!” 阿星心知小南存心要探他的底,當下佯作緊張萬分的叫道:“兄弟,你……你怎麼說來就來呢?我……我怎麼接呢?” 兩人坐在對面,一桌距離不逾六尺,那個酒壇迅即飛進阿星的手中。 阿星張開雙手,一接過那壇酒,只覺餘力未歇,當下“哎唷!” 叫了一聲,雙臂一縮,抱著那壇酒,仰後摔去。 眾人不由“啊!”的驚呼出聲,同時站起了身子! 只見阿星背著地之後,斜後報了兩滾,縮著身子一動也不動。 布筱蘭迅速的掠到他的身前,焦急的問道:“兄弟,沒事吧!” 阿星以肘支地,坐起身子,笑道:“好家在,幸好人安,沒事!沒事!小南,下回要先打個招呼喔!” 布筱蘭松了一口氣,笑道:“兄弟,我不知道你不諳武,失禮之至!” 阿星站起身子,輕拍那壇酒,笑道:“小南,我雖然不諸武,可是,我能喝幾杯,來!我陪你喝幾杯!” 說完,取過碗,滿滿的倒了一碗! 布筱蘭承過另一壇酒,拍開泥封,笑道:“兄弟,我敬你!” 說完,雙手抱壇,仰首直灌! 酒香四溢,群豪不由瞧得傻眼了! 好猛的喝法! 金芬在旁瞧得焦急不已。 偏偏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勸止,只得猛拉老爹的衣角。 神醫心中有數,含笑怒首不依! 阿星想不到小南的酒量如此佳,又來這招“速戰速決”的嚇人喝法,思付半刻,立即暗暗運息一周天。 他已知道小南的來歷,同時也知道大叔有意要在四年後,由自己和小南較量一下,今日界第一次交鋒,他豈可洩氣。 此時,小南一口氣喝了將近三斤酒,只見她放下壇子,拭去嘴角酒漬後,笑道:“好酒,好個女兒紅!” 神醫瞿然一驚,嘆道:“小兄弟,你對酒可真內行呀!” “哈哈,這壇酒至少已有二十年的歷史了,看樣子金老前輩提前把辦喜事的酒拿出來招待咱們啦!” 金芬聞言沒來由的雙頰飛霞,垂顏不語。 神醫哈哈笑道:“小南,你真聰明!” 布筱蘭盯著阿星笑道:“兄弟,你怎麼不喝?” “哈哈,喝,我不但要喝,而且痛痛快快的喝,面對這咱既是喜酒又是壽酒的美酒,我如果再不喝的話,未免太可惜了,不過……” 神醫含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的喝吧!小老兒釀了四十餘壇哩!” 阿星笑道:“好!那我就預訂三壇吧!” “什麼?三壇?” 諸人不由駭異不已! “不錯,要喝就喝個過癮,我小健一向找不到酒伴,難得今日遇上小南,我非痛飲三壇不可!” 布筱蘭不由猶豫了! 她可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萬一醉了,自己女扮男裝,可要“穿幫”了,那個“後遺症”可真難以預料。 如果不喝的話,未免弱了爺爺的名頭! 管他的,先喝了再說。 當下含笑瞧著神醫,道:“金老前輩,在下貪杯也想喝個三壇哩!” “哈哈!太好啦!太好啦!小老兒這兒一向冷冷清清的,難得今日群家聚集,就好好鬧一番吧!” 下人們立即各搬三壇酒到阿星和布筱蘭的身前。 金芬急忙抱開布筱蘭身前的一壇酒,叫道:“小南已經喝了半壇啦,這一壇給大家喝!” 阿星做了一個鬼臉,笑道:“對,對!金姑娘這個裁判最公正啦!小南,咱們開始吧!哈哈!” 說完,抱起壇子,張口猛灌著。 陡見他放下壇子,咽下酒後,叫道:“小南,還是你比較行,這種‘牛飲法’,我實在受不了,看來只好‘分期付款’啦!” 說完,端起身前的那碗酒,一飲而盡。 布筱蘭含笑道:“小健,喝酒本是隨意,爽就好,事實上,我也比較喜歡淺酌慢飲,不過,要喝光這三壇酒,可要不少的時間哩!” “哈哈,簡單,咱們各我一位大哥來划拳,輸的人喝兩碗,贏的人,陪喝一出,你認為如何?” 布筱蘭雙目一亮,笑道:“有意思,就這麼辦!” 關中雙劍魯峰魯靜兄妹,立即站起身於,只聽魯峰笑道:“小南、小健,咱們兄妹就擔任這個助興工作吧!” “好!好!謝啦!小南,套句你的術語,‘見光死’,一拳分勝負,見到就喝,好不好?” “好!速戰速決!” “八匹馬,五魁首!” 金芬叫道:‘嘻嘻!魯姑娘贏了,小健唱二曲,小南喝一碗!“阿星連幹二碗之後,叫道:“繼續呀!不要停呀!這位大哥,麻煩你幫我倒酒,這樣唱起來才快!” 眾人笑嘻嘻的出手幫忙,兩人桌前立即各倒滿了六碗酒。 不知是魯峰故意放水,還是魯靜的拳路高明,魯峰一口氣輸了十拳,阿星也連連灌了二十碗酒。 只聽他叫道:“魯兄,拜託你加點油好不好,你再輸下去,我可要哭了!” 說完,故意皺緊了眉頭!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著。 魯峰苦笑道:“好!我儘量啦!” 金芬卻叫道:“小健,你喝二十碗,小南也喝了十碗哩!何況,小南剛才已經喝了半壇多啦!” 阿星佯作灰心的道:“完啦:完啦!得民者昌,失民者亡,小南有你的支持,看樣子,我今日非輸不可,罷了!罷了!” 說完,一仰首,將那壇剩下的酒喝得點滴不剩! 眾人不由連連喝采不已! 阿星曲足將那個空壇子踩在自己的右腳下,笑道:“魯兄,加油!” 划拳又再度開始了! 這次更加熱鬧了,因為魯峰逐漸扳回劣勢,贏一拳後,又連輸三拳,眾人開始為魯峰加油著! 阿星及小南面帶微笑,連連飲著! 阿星只覺酒力在腹中翻湧,心知情況不妙,暗暗的提聚功力,將體內之酒,逼出體外,自右足尖滴入空壇中。 他一見逼酒成功,立即有恃無恐的大碗大碗的幹著。 清木道長一見場面如此熱鬧,含笑道:“金老,今日之宴可真熱鬧哩!” “哈哈!這完全是小南的功勞。” 提到小南,清木道長立即想到布耀星,當下低聲道:“金老,此地任由他們去鬧吧!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喔!好!好!” 二人進人雅室之後,閉上房門,只聽清本道長正色道:“金老,你有沒有自小南的武功發現了什麼?” “這………我只覺得怪怪的,好似很熟,卻又想不起來。” “你不似酒鬼布耀星的‘爛醉身法’?” 神醫神色一變,霍地站起身子,駭呼道:“不錯,正是酒鬼的‘爛醉身法’,這……這……送了虎狼,卻迎入了鬼邪!” 說完,就欲出房。 “金老,請止步!” “道長,莫非你另有高見?” “金老,觀小南目前所言所行,並無敵意,咱們不妨冷眼旁觀,切莫輕舉妄動,把他逼反啦!” 神醫表面上應允,心中卻不住的嘀咕著! 畢竟布耀星昔年所作所為太超出常理,太令人難以捉摸了!就是神醫如此豁達的人也不由惴惴不安。 清水道長正色道:“金老,據我冷眼旁觀所得,令媛似乎對此子印象甚佳,金老,你可要考慮一下!” “嗯!小老兒也已經發現此事了,我會提醒芬兒的,對了,道長,你有沒有發現小健有何特殊之處?” “這……” 立即陷入沉思! “道長,你有沒有發到小健的容貌與貴派掌門人正一真人很相似?” 清水道長沉思半晌,神色立現慘白! 神醫心中有效,立即保持緘默! 小健若真的是正一真人之子,對於武當派來說,這可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若是傳聞出去,武當派清譽非一落千丈不可。 何況,正一真人甚有希望躍登下屆武林盟主寶座哩! 好半晌,只見清水道長嚴肅的道:“金老,可有法子暗中製住此子?” 神醫沉思片刻,頷首道:“下迷藥!” “這……” 神醫卻肅然道:“事有從權,咱們不必拘泥於一般江湖禁忌(正道之人一向不屑於使用迷藥)!” “那就偏勞金老啦!” |
第九章 賭風吹定天七九
神醫及清水道長既已決定對小健下迷香,當下由神醫備了一小壇酒,兩人並預先取下了解藥。 二人尚未走進廳,倏聽眾人歡呼一聲:“四八啦!果然是四八啦!小南,你又輸了,快喝吧!” 二位老人相視一眼,加快腳步,走了過來。 只見小南臉頰通紅,連打三聲酒呃之後,捧起碗又咕嚕嚕連乾三碗,看樣於他已經是“八十老翁娶媳婦,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只聽她說道:“金姑娘……來……再……再擲……” 金芬手抓著骰子,關心的道:“小南,你就別喝了,你已經喝了三壇多了,再喝下去,會醉的!” “哈……哈……金姑娘……你別看到……駱駝……就說是……馬背腫……少見多怪! 我……我自幼就……就泡在酒桶中,怎麼會醉呢?“清水道長及神醫會意的點了點頭。 金芬道:“好啦!就擲這最後一把!” “好!好!這一把賭……賭十碗!我……我要撈本!快……快擲!” 金芬急叫道:“不!不行!怎能賭十碗!不行!” 布筱蘭醉眼惺鬆的瞪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金芬乖乖的道:“好啦!大不了我替你喝!” 說完,手腕蹩扭的一旋,一擲,四粒骰於立即在碗內清脆的轉動著。 阿星搖搖頭,苦笑道;“欸!金姑娘,瞧你挺聰明伶俐的,怎麼學不會擲骰子的手法呢?看樣子這把又是‘扁精’啦!” 金芬叱道:“小健你少烏鴉嘴!” 骰聲一止,眾人不由哄然大笑! 果然是二!二!二!一!正宗“扁精”! 阿星低聲道:“欸!我到今天才知道豬八戒是怎麼死的了?” 金芬白了他一眼,叱道;“小健,你少吹牛啦!你說豬八戒到底是怎麼死的? 如果說不出來,看我如何饒你!” 阿星佯作害怕的道:“是!是!是!我說!我說!豬八戒是笨死的!” 眾人不由哄然大笑! 這神醫及清水道長亦蕪爾一笑! 金芬迅速掠了過去,叱道:“好呀!小健!原來你在拐彎抹角的罵我笨呀!好! 快把這十碗酒喝了,否則,我絕不與你干休!” 阿星樣作愁眉苦臉的道:“金姑娘!這個處罰太過份了吧?” “我不管!誰叫你要罵我!” 布筱蘭酒醉心明,拿起一碗酒,一飲而盡後,喝道:“金……姑娘,你!我可知道豬八戒的娘……是……是怎麼死的?” 金芬一見小南生氣,早就沒了主意,“我”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又幹了一碗,喝道:“氣死的啦!豬八戒!太……太笨了……所卜…… 把……把他的的老母氣死的!” 金芬窘得嬌顏通紅,吶吶不語! 阿星一見小南一碗一碗的喝著,笑道:“各位,小南這樣子像不像‘豬八戒吃人參果兒!全不知道滋味’?” 布筱蘭喝了一聲道:“小健!你……你別得了便宜……又……以賣乖………過了今日……這筆帳……咱們哪兒碰上哪兒算……呃……” 說完,朝桌上一伏,睡著了! 金芬急忙上前想想他,喚道;“小南!小南!你醒醒呀……” 布筱蘭早已爛醉如泥,哪能聽到呢! 神醫笑道:“芬兒,叫下人扶小南下去休息吧!” “不!我自已來!” 說著,挽起她迅即離屋而去! 神醫乾咳一聲,搖搖頭道:“這丫頭太任性啦!” 曾峰卻笑道:“金姑娘古道熱腸,值得敬佩!” 神醫瞧了碗中的骰子一眼,笑道:“小健,想不到你還是此中高手哩!” 說完,抓起骰子,隨意的一擲! 嘿!四八啦! 眾人不由大聲喝采! 神醫淡淡一笑,道:“獻醜啦!小老兄昔年曾蒙‘賭王”包正英包老弟傅授此技,因此,勉能湊數!“ 阿星聽得雙目倏亮,不過立即掩去! mpanel(1); 神醫用眾人一揖,笑道:“小老兒賤辰,承蒙各位熱烈助興,小老兒無以為謝,特別再敬各位一杯!” 說完面帶笑容的為每人斟了一杯酒! 一聲“乾杯!” 之後,眾人一飲而盡! 酒一入喉,半刻之後,立即傳來“咚!咚!”的倒地之聲! 神醫及清木道長喝聲:“有毒!” 三人方欲起身,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關中雙英身子一顫,亦不支的倒在地上。 阿星茫然的站起身子,喃喃自語道:“會是誰在酒中下了毒?我怎麼會沒事呢? 我該怎麼救人呢?” 說完, 一檢視著地上諸人! 陡聽後院傳來金芬“啊!”的一聲尖叫! 阿星心神一顫,加快腳步跑了過去! 神醫聞聲正欲起身,清本道長傳音道:“金絕!別動!” “可是,芬兒她……” “別慌!令媛那呼聲充滿著驚訝,並無駐怕的成分,不會有事的!萬一小健此時回來,咱們可無法交代啦!” “這……” “耐心等吧!” 陡聽金芬叱道:“小健,你還不出去!” “我……” “出去呀!” 只聽:“砰!”的一聲,房門鎖上了! 陡聽阿星叫道:“金姑娘!大家都中毒昏倒了,你快來看看呀!” “騙人!你怎麼會沒事!” “這……這……我也搞不清楚!你如果不相信,就拉倒!” 說完,匆匆朝客廳行來! 阿星邁入廳後,瞧也不瞧地下眾人一眼,退自朝外行去,不久,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 神醫及清水道長相視一眼,坐起身子苦笑不語! 陡聽一陣輕靈的腳步聲自屋內傳來,二人心知是金芬來了,立即站起了身子。 只見金芬驚訝的瞧了廳中一眼,問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神醫苦笑道:“芬兒,爹原本想將小健迷倒,等小南醒過來之後,由小南代你討回公道,哪知卻迷不倒他!” 說完,朝清木道長眨個眼。 金芬恍然大用,叱道;“爹,小健這個冒失鬼也不打個招呼,就衝進房去,差一點就讓他看到了……” 神醫利心陡震,急忙問道:“看到了什麼?” 金芬微微一笑,道:“爹,別緊張啦!不是我啦!是小南哩!爹!道長!你們可知小南是個姑娘家哩!” 二老不由‘啊!“了一聲! 金芬續道:“方才,我正以毛巾為她拭勝之際,突然發現地的頸項柔細如雪,心中一好奇,寬衣一瞧!” 說著,嬌顏一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神醫輕叱一聲,道:“丫頭,別說啦!幸好道長是熟人,否則,不被笑掉大牙才怪!進去照顧她吧!” 二老徐徐的松了一口氣,只聽清木道長,道:“金老,貧道必須趕回武當暗察一番,上事請勿輕洩!” “放心!就是小女,我也不會告訴他!” “善哉!善哉!貧道告辭啦!” “大道直如發,春日佳氣多,五陵貴公子,雙雙鳴玉琦。” 這是唐詩人儲光義“洛陽道”之詩。 洛陽人才倍出,文風特盛,這是光明一面,在黑暗的一面,洛陽的賭、嫖不但花樣繁多,更是罪惡叢生。 洛陽東部十裡處有一座不上等的小賭場。 已經是醜末時分,賭客們賭興正濃! 賭場最後面一進,鬥室裡汗臭薰人,酒氣令人作嘔,喧嘩聲更似噴射機低空掠過一般利人雙耳! 不時可以聽到粗野的咒罵聲、嘩笑聲、驚歎聲 起初,這一台桌面共圍了一二十個人,都是些敞開衣襟,言詞粗野,動作粗魯不堪的賭客。 最後,剩下不到十個人了。 賜客雖粗俗,但賭具卻頗為文雅:大張天九、牌九。 媽的!張飛吟詩:人俗詩不俗! 不要小看了這三十二張天九牌,這玩意的歷史比麻將不知要悠久多少年代,至少可當其玄祖祖宗啦! 起初,這玩意並不是用來當賭具的,也不稱天九,叫牙牌,為了用作賭具,才將體積放大了三倍。 文人雅士,用此排遣。 大閨女及深閨婦女,作為深閨清玩打發日子。 連老太婆也樂此不疲哩! 也許想從此回憶當年十五二十時,那些消逝去永不再回的黃金歲月,以排解深閨的寂寞與空虛。 欸!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至於相信“宿命論”以及鬼神的人,則用牙牌來佔吉兇究禍福,這就是頗為有各的牙牌神數。 牙牌,說起來,真是雅俗共賞的玩具。 可是,一旦成為輸贏的賭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於其中,更不知道有多少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悲劇。 現在輪到當莊的是一個歪嘴中年人,此時,他的面前大約還有二十餘兩銀子,瞧他的氣色,並不怎麼理想! 說句粗活,就是有一點點“衰尾”! 這也難怪,方才一連兩把莊下來,把他輸得臉都發黃了,那張嘴本就生得歪,經過一番破口大罵“衰尾”之後,歪得更厲害了。 只見他抓起骰子吹口氣,一面舉手猛搖,一面瞪眼歪詛咒:“乾伊娘,今晚‘爛莊’,我偏不信邪!押好了沒有,高手!” 坐在天門的是一個中頗有一道刀疤的大漢,只見他一頭汗水紅光滿面,興奮得哈哈直笑著。 只見他的面前堆了一大堆的制錢,三兩二兩的小塊碎銀,十兩整錠的元寶,一兩的金葉………真是大豐收! 只聽有人又羨慕又妒忌的叫道:“媽的!刀疤王今晚是走的什麼鳥運,押一寶贏 把,大概他家的‘公媽’(祖先)顯靈啦!” 刀疤王懶得理會那些閒言閒語,推出三錠元寶,拉開嗓門興奮的叫道:“歪嘴仔,押你的台面,上下兩家任你挑。” 上下兩家一共不到三吊錢,刀痕王分明要以大欺小。 歪嘴仔希望上下兩家能替自己壯壯膽,當下毫不考慮的叫道:“不用挑,我要,其餘的看莊。” “好,擲!” 歪嘴仔裝腔作勢猛搖那兩顆骰子,一陣清脆得令賭徒們渾身清涼有勁的骰子聲音,立即響了起來。 骰子靜止後,六五天門起手。 刀痕王起手摸回兩張牌,一面用姆指摸索一面說:“運氣來了,城牆也擋不住,哈哈!這一張來得好!” 下兩張到手,刀疤王笑得更得意,摸了摸乾脆推出兩張上手牌,自始至終,他不會揭開自己的牌看上一限。 八張豚排列妥當之後,歪嘴仔眼中倏現得意的光芒,冷冷一笑,揭開自己的兩張牌,“啪!” 一聲亮牌了!“ 眾人譁然叫道:“嘩!天長八!” 夠硬朗!夠札實。 歪嘴仔幾乎可以說是已經佔了八成勝算,上下兩家幾個下注的老兄搖了搖頭,懶得再動第二手牌了。 刀疤王慢條斯理的揭牌了:陡聽:“天七九!操他奶奶的,真有鬼!” 兩張天闢同時出現,天七九是點子中的至尊,第一手便推出了至尊牌,下一手還用問嗎? 歪嘴仔輸了上手牌,額上立即開始冒汗。 只見他手搭上了下手兩張牌,口中喃喃地祝告:“天公伯仔保佑,保佑這一注,明天一定燒一爐好香!” 臨時抱佛腳,管用嗎? 刀疤王挪揄的道:“別忘了殺只雞作供品,亮牌!” 歪嘴仔“啪!” 一聲揭牌,板凳一對。 刀疤王的牌是地一對,只見他大聲笑道:“不用算台面了,哈哈哈……吃定你了!但是又何奈!” 說完,輕輕的哼著歌兒。 歪嘴仔把所有的錢向中間一推,拭掉頭臉上的汗水,青著臉咒罵:“乾伊娘,這牌真不能賭了,真是活同見鬼!” 刀疤王把錢往自己面前一抹,連上下兩家的兩吊錢也抹過來,這兩家的牌不上臺盤,輸給莊家了。 刀疤王得意的抓過骰子,洗牌,一面問道:“誰當莊?說話呀?” “我來!” 對面的人將手伸過台面,道:“骰子給我!” 此時,歪嘴仔已讓在一邊,接手的正是身材削長的阿星。 刀疤王斜睨阿星一眼,道:“少年仔,大家對你可是眼生得緊哩!” 阿星淡淡的道:“對你我眼生呀?沒關係!你對它們可就眼熟了吧?”說完,一抖左手的腰袋,滾出十餘錠元寶。 “很好,給你吧!” 刀疤王將骰子遞過,接道:“本來如果沒有人敢接手,我打算做在的!” “嗯!你很勇敢!” “哪裡!財大氣粗嘛!我偏不信邪!” 四周的人七手八腳的洗牌、砌磚。 阿星將砌好的牌往中間一抹,熟練的切牌、抹牌。 “稀裡嘩啦”聲響中,三十二張牌在阿星的手中堆過來又滑過去,有韻律的、整齊的堆來疊去。 手法之熟練已到了無懈可擊境界,似乎卅二張牌已成為一體,隨他指揮自如,有靈性的移動著! 那聲音,在賭徒的耳中聽來,勝過天籟仙韻。 行家身手畢竟不同凡響,那不是純粹的洗牌,而是最賞心悅目的享受!眼、手、耳的享受! 眾人皆免費的欣賞了一場“名家物”! 離開神醫處後,一直北上,沿途一有機會即贈一番,順便找一找鬍鬚仔五人的下落! 人雖沒有找到,賭技卻越來越“高桿”了! 此時,下家已切妥牌往前一推。 刀疤王伸手加切定先後,然後推出了三錠元寶。 上首下首皆都也下注,一只只大眼皆貪婪地死盯著阿星身前的元寶,心中“砰! 砰!” 連跳不已! 今晚“霉莊”!這下子可逮到了肥羊啦!嘿!妙! 眾人樂歪了!刀疤又加了兩錠,一共是五十兩。 眾人不由又跟著下注。 刀疤王陰笑道:“你吃得下嗎?” 阿星淡淡一笑道:“開飯店不怕大肚漢?安啦!” 只見他探腰一抽!“鏗鏗”聲響中,一條金葉腰練明晃晃的呈現在台面上,似乎正在炫耀著它的不屑! 阿星談談的道:“有本領的,儘管贏走!” 人聲倏然靜止,仿佛見了鬼,大概在這些年來,在這一家賭坊之中從來沒有看過抽水如此足的肥羊。 刀疤王似看到羔羊般的餓狼般陰陰的笑著。 阿星喝聲:“離手!” 雙手開始搖骰。 骨碌碌聲中,兩顆骰子跳上台面:二五。 “哈哈!又是天門第一手!” 刀疤王樂昏了頭。 今晚果然是“霉莊”,這一手,莊家是上手地王七,後手是十點屏風人。 天門是屏風加十點,後手一對梅花。 上下家是八、九和人,長一對! 莊家通賠! 連賠三把之後,眾人的心更大了,注越下越大了,哪知第四把阿星上一手天七九,下一手是一對人牌。 統吃! 連連三手大吃三方,莊家的氣勢銳不可當! 刀疤王輸得直冒冷汗,情急之下耍賴皮要換莊。 阿星掃視眾人一眼,笑道:“貴寶地的規矩是這樣的的嗎?” 眾人不由垂首不語! 刀疤王喝道:“少囉嗦!你換不換?” 阿星笑道:“換就換!誰怕誰!反正運氣一來,城牆也擋不住,做不做莊,還不是照樣贏錢!” 前面那兩句話是刀疤王方才對歪嘴仔說的,想不到這麼快就應到刀疤王的身上,氣得他雙目一瞪,就欲罵人! 歪嘴仔忙叫道:“刀疤王,保持一點風度啦!剛才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刀疤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阿星取過一個元寶丟給歪嘴仔,道:“吃紅!” 歪嘴仔欣喜若狂,連聲道謝! 眾人瞧得又羨慕又妒忌! 第一把第一手牌,莊家通吃! 第二手更是吃光台面。 可惜,阿星在這兩注僅各押了一兩銀子。 第三把,洗用切牌按規矩進行。 阿星押下了五錠元寶。 刀疤王心中一跳,看看自己的台面,零零星星一些碎銀加上五六吊錢,全部加起來也吃不下這一莊。 阿星淡淡的問道:“吃得下嗎?不然,就算台面吧!” 刀疤王盯著那五錠元寶從懷裡掏出一只金手鐲,掂了一掂,道:“二兩,算十兩銀子,公不公道?” “公道!” 阿星仍是淡淡一笑,切出第一手牌定次序。 骰子擲出,麼三,下家起手。 刀疤王抹回兩張牌,閉上雙目,大姆指一分一分的摸,一眼上眼的摸,摸到最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再抹回後兩張牌,摸著摸著,臉色變青了。 前面兩張是斧頭,地牌。後面兩張是板凳,屏風,這四張用都是名牌,倒霉的是怎麼湊也湊不攏! 種葫蘆生菜瓜,有夠衰! 他不死心的再一張張的摸,似乎想把點子摸掉,或者變戲法摸出好用來,如果板凳少兩點,該多好! 所有的人都瞪著他! 他頰上那個疤痕更明顯了! 其這,他這手牌已經不錯的了,穩當些,地牌並板凳,斧頭配屏風,六九上陣依然威風十足。 可是,他要贏這一把,真希望把板凳多模出兩三點來。 阿里推出兩張牌,淡淡道:“摸破啦!” 上下兩家也準備妥當了! 下家不耐煩的催促:“出牌啦!” 刀疤王一咬牙,拍出兩張牌,地牌板凳。 天牌兩張亮開了:天罡。 上下家是七點及八點。 刀痕王立即涼了半截,天軒打頭陣,後兩張牌已經可以斷定,毫無疑問的一定是對子了。 果然不錯!一對長三,吃定了他的斧頭屏風。 刀疤王的金鐲易了手,結算下來,面前只剩下兩吊錢,他抹掉臉上的汗水,推出第二手牌,抓起骰子。 阿星將兩錠銀子放進掌台收利的錢籃算作抽分,淡淡的道:“老兄,算了吧! 那兩吊錢提回家,還可以買三五斤酒喝,明天再來吧!” 刀疤王還有一手牌,他有權繼續,他怎能甘心! 只見他咬牙切齒的道:“你還沒有全贏,好牌還在下面,今天不談明天的事情,快點押啦!” 上下兩門打落水狗的各下了一吊錢。 意思是說,刀疤王的兩吊錢只夠賠上下家,如果天門下注,你莊家如果接受,總不能脫褲子吧? 牆倒眾人推,有夠現實! 刀疤王見狀,臉上一紅幾乎下不了臺! 不過,他一心一意只想贏回錢出口鳥氣,因此又伸手在懷中拼命掏,總算拘出一枚金指環。 只聽他喝道:“四錢金子,你算吧!” “好!值銀子二兩,我用五兩銀子賜你的指環!” 說完,放下一塊碎銀! 想不到這後半手牌,刀疤王走了運,通吃。 現在,他有了五兩銀子,一枝招環及四吊錢了。 如果他不賭,拿回家過日子,要好好的過兩個月絕對不成問題,買一只雞打牙祭,也不過百十文錢。 阿星打開了腰袋口,一面將金子銀子往裡面裝,一面道:“算了!在下見好就收,承讓了!” 刀痕王豈肯干休,只見他大手一伸,按住了阿星的手,厲聲說道:“我還沒下莊,不錯吧?” “咦?你……” 刀疤王兇狠的道:“你有種的話,就走吧!” 四周的人看出風色不對,逐漸的往外移。 刀疤王是洛陽地區有名氣的地棍,一向贏得輸不起,輸起來就六親不認,雖不至於動手打人,但也好不到哪兒去! 阿星佯作見風轉舵:“好好!算你狠!只要你有錢,在下奉陪就是,看樣子,你是不光不休!” 上下兩家的人識相,一個個退出了。 只有兩人四隻手在洗牌。 刀疤王最後也過了一手漂亮的洗牌術。 阿星切出四疊牌,道:“好像就只有你我兩人了!” “兩人就兩人,照來不誤!” “也好,免得多洗牌。” 阿星說著推出十兩銀子,道:“押你的台面。” “好!” 骰子擲出了:五六,天門佔先著。 刀疤王一上手,不由陰陰一笑! 他的一顆心興奮得狂跳,天牌加麼六,天七九,點子中最大的牌,第二手更妙,一對和牌。 毫無疑問,天七先攻,穩贏不輸。 哪知,天門牌一亮:屏風一對,吃定了天七九。 刀疤王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那個刀疤不住的顫抖著!已經輸去一半了,天公伯仔保佑,第二手…… 哪知他平日作惡多端,惡報已經臨頭,天門亮出的第二手是一對地牌,吃定了他那一對和牌! 刀疤王“門前清”了! 按理,他已經下莊了! 哪知,他神經質的大叫:“你不能走!”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老兄,你已經沒有什麼好下注的了,你這身衣褲可值不了半文錢?” “我……我賭手指頭。” 刀疤王真的瘋了,只見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叫道:“一個指頭十兩銀子。” 阿星一邊收拾金銀一面說道:“卡失禮!我的手指頭已經夠了,再多幾個豈不成了怪物啦?” 刀疤王突然吼道:“命,你賭不賭?” “你的命?值多少?” “二百兩。” “愛說笑!老兄,買一個漂亮的大閨女也要不了一百兩銀子,你自己掂看看,你能值一百兩嗎?” “不!我的手邊還有一對母女,那是人家賭輸了,押給我的!” 阿里心中陡然一顫,暗忖:“會不會是阿母及阿姐?” 必好!一共算作二百兩!“ 說完,取出了二十錠銀子,道:“摸牌吧!” 摸回兩張牌之後,刀疤王內心稍稍一喜:梅花一對! 第二手兩張,真***邪門,一張長牌,一張板凳,加起來是“密十”,如果拆開來,那是一點九點毫不管用。 阿星的第一付牌開出來了,麼四五點,加麼六七點,七五一十二,吃掉他的密十而綽綽有餘。 如果刀疤王想冒險,把梅花拆開,第一手仍然是輸,一點對兩點,他不想冒險,希望梅花一對能夠保住老本拼成和局。 後手牌開出來了,阿星那一對人牌,吃梅花綽綽有餘,每手牌各高幾級,刀痕王連老命也輸掉了。 命輸了可不是好玩的,不好玩就必須溜之大吉,反正這小夥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又豈能咬他的鳥! 哪知,刀疤王剛想鑽出人群,突覺衣領被人抓住了,他本能的扭身出手格撥,甚至要出拳反擊。 晚了一步,他只覺頸子似被扣了一個大鐵鉗,夾得他全身發僵,不由自主的伸手狂叫:“哎……哎呀……” 阿星喝道:“想開溜呀?門都沒有?給我跪下!輸不起就不要賭,賭了就要服輸,現在你這條命是我的啦!” “放手!放……放……” 刀疤王跪下狂叫著!他不敢不跟,因為頸部上的扣力和壓力沉重似山! 有人在旁邊搖頭嘆息道:“真是自作自受!” “刀疤王,你就認命吧!” “是呀!誰叫你逼人家賭的!” “來!咱們接手!” 阿星喝道:“走!” 說完,似拖死狗般,將他拖出了賭坊。 到了一處不見人影的偏僻角落,阿星鬆開手,踹了他一腳,叱道:“媽的!你自已有腳,不會起來走路呀!” 刀疤王呼了一聲,慌忙站了起來,怔怔的瞧著阿星! 阿星瞪了他一眼,罵道:“媽的!你這個賭鬼是不是有‘同性戀’的毛病啊? 幹嘛一直瞧著我!” ‘我……“ “媽的!帶我去見那兩個女人吧!別在這個‘我……。”的,又不是喝醉了酒,媽的!真是沒種!還敢自稱刀疤王!呸!“ 刀疤王邊在前帶路邊解釋道:“小兄弟……哎唷……” 阿星恨恨的用了他一腳,喝道:“媽的!你這個賭鬼真是欠接,你別忘了你的命已經在我的手中了,還敢如此稱呼我!” “這……主人!小奴原本姓王,因為面頰受過刀傷,他們便稱呼我為‘刀疤王’,並不是我故意耍老大!” “好!好!別嚕嗦啦!快帶路!” 兩人默默的朝城內行去。 阿星自幼即身受賭博之害,因此,對於賭徒一向沒有好感,加之聽到刀疤王因賭債押人為質,更是令他厭惡透頂! 難怪他會對刀疤王百般挑剔! 陡見遠處傳來一陣談笑聲:“餵!老王!剛剛才甩完一根,應該神清氣爽才對,怎麼不大高興呢?” “媽的!想不到那‘幼齒仔’的生意那麼好!我排了老半天一直輪不到我,不得已只好找那個又幹又瘦的‘老查某’啦!” “老王!那‘幼齒仔’果然贊!不但貨好,而且聽話。隨你怎麼甩都可以,媽的!明天,我一定要早一點來!” “老邱,那個老查某也是很聽話啦!可是那一身松馳的肌肉,欸!真沒爽!” “哈哈!老王,那你方才就好像是‘拿竹竿在古井晃動’啦?” “媽的!老邱,明兒你要來之時,可別忘了招呼一聲!” “哈哈!沒問題!有福同享,誰叫咱們是哥倆好,寶一對呢?走!去喝幾杯解解悶!” 阿星默默的瞧著那兩名中年漢子擦身而過,心中暗暗祈禱方才對方所言之女人並不是阿母及阿姐。 拐了幾條巷子之後,來到一處紅磚小屋,只見門口一名混混朝刀疤王行禮道: “老大,你回來啦!又是統殺吧!嘿嘿!” 說完,伸出右手準備吃紅! 刀疤王越想越氣,雙目一瞪,“啪!”的一聲,賞了他一個耳光之後,轉身強作歡顏將阿星迎了進去。 那小混混沒來由的領了五百,不由怔住了! 不過,他心知老大的脾氣,不但不敢追問原因,更急忙隨在後頭阿諛的道: “老大,那對娘們挺賣力的,這次你可又撈了不少!” 刀疤王倏然轉過身子,抬腳蹺了過去,罵道:“媽的!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作啞巴!” 小混混摀著肚子不敢哼出聲:“怪啦!老大一向最喜歡聽這種話,今天怎麼完全不一樣了呢?” 陡聽房內傳來一聲叱喝:“***!叫你搖,你不會搖呀!方才大爺在外頭聽你又搖又叫的,現在怎麼不搖了,是不是瞧不起大爺? 只聽一陣怯生生的聲音道:“大爺,失禮啦!我實在太累了,搖不動啊!哎唷! 嗚!嗚!大爺你怎麼打人呢?” “***!你這浪貨就好似一頭牛,不打不會動!再不搖的話,大爺會有更多絕活讓你享受的!” 少女邊抽搐邊晃動著身子。 阿星好似遭到雷劈一般整個的楞住了! 這不是阿姐的聲音嗎? 陡聽隔房傳出一陣中年婦女的口音道:“這位大爺,小儀自午前一直忙到現在,連一粒米及一滴水也未進,求求你放了她!” “***!大爺排了將近一個下午才上陣,叫我放了她!媽的!你如果不是傻人說痴話,就是在做夢!” “大爺,我是不是可以代替小儀……” “***!少倒胃口啦!大爺如果要玩你,又何必排隊等待老半天,媽的!也不會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 阿里雙手緊緊曲拳,身子微顫,雙目似欲噴出火來! 顯然,他正在克制著心中的怒火及羞愧! 想不到阿母及阿姐竟然被操持在這種最最見不得人的行業,看樣子阿爸已經把那筆大家樂獎金全輸掉了! 刀疤王見阿里那種憤怒的樣子,不知他是對嫖客不滿意,還是對那兩個女人的表現不滿意? 因此,他惶恐萬分的瞧著阿星。 那小混混卻自作聰明的邊走向房內邊吼道;“***!你這破娘兒竟敢摸魚,莫非又皮癢啦!” 阿星身子一震,陰聲道:“你真神氣!” 說著,雙手在他的身上連拍! 只見他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滾、慘叫著! 排列在房外的六名大漢聞聲大吃一驚,紛紛跑了出來,及見刀疤王神色木然的瞧著小混混,立即有人叫道:“媽的!刀疤王,你在這裡修理手下,莫非是不想做生意了,大爺可是天天來棒小儀的場哩!” 阿星陰聲道:“這位朋友,你來棒幾次場了?” “嘿嘿!自從小儀來此的那一天開始,我天天來報到,嗯!已經有三十一次了,你是誰?你問這個幹嘛?” 阿星並不答覆他,緩緩將目光移向另外五人的身上。 那人得意的道:“嘿嘿!你別問啦!我代他們答吧!咱們‘洛陽六友’皆是同樣的來捧場三十一次了! 你有何意見?“ 阿星怒極反笑,笑聲充滿了悲憤及仇恨! 在場人人(連正在遭受萬蟻蝕心的小混混也算在內)一聽那種笑聲,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立,惴惴不安! 阿星笑聲稍歇,陰聲道:“三十一次,三十一次!哈哈!三十一次!很好!別怪我做得太絕啦!” 只見他的身子閃電般掠過那七人,同時在他們每人的腹部備拍數學! 那七人毫無武功底子,雖是盡力的躲閃,那能避得開阿星的攻擊呢!只見他們各自摀著腹部慘叫著! 阿星陰聲道:“腹疼如絞吧!滋味不錯吧!從現在開始,每個時辰,你們都可以享受到這種舒服的滋味!” “三天之內,記住!三天之內趕快吩咐後事,否則,會來不及的!這個小混混就是你們的榜樣!” 說完,驕指虛空期地下的小混混連點數指。 小混混慘嚎一聲,身子一陣顫抖,七孔溢血,慘死當場! 那七人見狀之後,駭得身子直發抖,臉色發白,不住的後退著! 阿星陰聲道:“除了刀疤王留下以外,你們六人別再耽誤時間了,快點回去準備後事吧!” 那六人好似逢到特赦一般,忍著腹疼奔了出去! 阿星一聽房內已經靜悄悄的,除了阿母及阿姐之喘息聲之外,另有一名男人氣促呼吸聲,不由獰笑 聲! 只聽他獰聲道:“朋友,拿出你方才欺負女人的氣魄,出來吧!” 那人不但不吭聲,而且也不出來! 阿星不喜歡進去撞見阿姐那種羞模樣,立即陰聲道:“刀疤王,這位朋友縮著頭,不肯出來,你看該怎麼辦?” 刀疤王忍住腹疼喝道:“劉大!識相的話,自己出來吧!” 阿星突然低叱一聲:“媽的!他想逃走哩!” 刀疤王聞言,暗叫一聲:“糟糕!若讓劉大溜了,自己那還有命I ” 當下吼了一聲,急忙衝進房內。 阿星嘴角掛著冷笑,身子一閃,來到了窗外! 果聽室內一陣拉扯之後,刀疤王由於腹疼無法順利使力,在一聲怒吼之後,竟被劉大自窗內逃了出來。 劉大正在暗呼僥倖之際,陡聽一聲:“辛苦啦!” 那種陰森森冰冷的聲音,使得他身子一顫,就欲再度縮回房內。 阿星一把抓住他的頭髮,用力一社,喝道:“朋友!既來之,則安之,莫嫌在下招待不周!” 說著,在他的身上連拍數下,將他丟於地下。 只見他的四肢一直抽搐,十指在身上猛扣亂抓,慘叫不已! 阿星陰聲道:“劉大!你就大聲叫吧!” 說完,重又掠回廳中。 他的腳步方踏入廳中,立即看見阿母及阿姐各穿一件花衫裙,怯生生的垂首站在刀疤王的身旁。 阿星不由得住不動! 想不到一個多月不見,阿母及阿姐會在成皮包骨,阿星只覺心中一陣絞痛,不由眉頭一皺! 刀疤王見狀,暗感不妙,身子一閃,站,站于儀的背後,勾住她的頸項,喝道:“不要動!” 程貞儀驚呼一聲,只覺喉嚨一緊,立即發不出聲音來。 阿星漢聲道:“刀疤王,你可知道你這一個舉動有多麼的愚蠢嗎?放開她,我給你一個痛快!” 刀痕王又驚又急,叫道:“你!你胡說!” “嘿嘿!我胡說,你忘記了地下那位小混混的死狀啦?” 刀疤王的目光下意識的朝地下一瞄,阿星利用這瞬間良機,身子疾掠,一把扣住刀疤王,立即傳出他的慘叫聲! 阿星雙目含煞,陰聲道:“刀疤王,你準備和劉大同患難吧!” 說完,在他的身子連點數下! 只見他挾起刀疤王迅即飄到劉大身旁,陰聲道:“嘿嘿!你們就在此舉辦一個‘哈唱’表演吧!” 說完,重又掠向廳中。 他尚未低達廳,陡聞罔市低聲道:“阿儀,你看那個人像不像阿星?” 阿星倏然止住身子凝聽著。 “阿母!容貌是很相似,不過,阿星的皮膚比較黑,氣色比較差,身子也比這個人矮了不少!” “欸!我一定看花眼了,阿星現在一定被那些債主逼得喘不過氣來,怎麼可能會來此地呢?” “阿母,咱們要不要偷跑?” “欸!偷跑?當然要啦!可是,咱們要跑去那裡呢?泉州我們是回不去了,其他之處又舉目茫茫,欸!” “欸:阿儀!都是你阿爸害慘咱們的!” “阿母,經過此次之後,我覺得咱們以前實在對阿星太過份了!他雖然是你們撿來的,可是他卻比我還要孝順!” 罔市聞言,淚水倏滴,咽聲道:“阿儀!阿星這孩子實在令我們慚愧死了!他任我們打,依舊毫無怨言的辛苦工作著,我……嗚……嗚……” 母女兩人不由抱頭痛哭! 阿星卻聽得內心狂震不已:“天啊!我阿星究竟是誰的孩子呢?” 他的內心不住的吶喊著! 淚水簌簌的流著! 天下事還有什麼比被親生父母遺棄還要痛苦的? 再怎麼累!怎麼苦!他都可以忍!唯獨這種身世飄渺,孤獨自卑的感覺,令阿星推心泣血! 他終於仰天厲吼一聲,接著嘶聲喊道:“阿爸!阿母!你們在那裡?” 阿星中氣充沛,又正值更深夜靜的時刻,裡餘周圍內立即傳來急驟的狗吠獸嚎以及小兒的啼叫聲! 夜行人在聞聲暗凜之後,循聲疾往此處馳來! 左鄰右舍方才早已被那陣陣的慘叫聲吵醒,不過,沒有人敢出面,此時聞及那大神在吶喊般的聲音,更是駭得躲在床被內一直發抖! 一對原本在鬧彆扭的年青夫婦,不由自主的緊緊摟在一起,頻頻低呼著對方的名字,什麼“冷戰”早已解凍了! 罔市及程貞儀正在哭泣,陡聽阿星那吼叫聲,駭得幾乎當場暈倒,兩人緊緊的接著不敢吭聲! 發洩心中之悲憤之後,踏入廳內! 罔市母女以為阿星要對自己二人報復,因此,滿臉僅是駭怕及求饒的神情,身子亦緩緩後退著! 阿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霍地雙膝長跪在地,恭聲道:“阿母!請你把阿星的身世說一遍吧!” 罔市暗暗松了一口氣,只聽她輕咳一聲,未答反問道:“阿星,快起來!你怎麼突然變了一個人?你怎麼出來的?” 說完,上前拉起了阿里。 阿星儘管心中十分急於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一見人那副憔悴以及狼狽的樣子,他又忍了下來。 只聽他說道:“阿母,阿姐,你們走了之後,債主們紛紛找上門,所幸上次借錢給我們買豬的大叔出面解決了債務。 除此之外,那位大叔還教我武功,我隨他練了一個多月,不但身子好多了,而且也長高不少哩!“ “欸!苦了你啦!我們五人匆匆逃離泉州之後,一口氣僱車來到了揚州,哪知五天不到就把那筆獎金輸光及花光,而且還欠了不少的賭債。 鬍鬚仔被刀疤王逼債之下,他們三人不知被押往何處?我們二人被逼在此過著非人的生活!“ 說著,想起這月這月余日子,不由放聲大哭! 阿星只覺得鼻頭一酸,似欲掉淚,慌忙低聲道:“阿母,黑暗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陡聽一聲冷冰冰的叱聲道:“小子!總算讓我逮到你了!” 話音未歇,阿星已覺暗器臨近身子,心中暗叱對方先發暗器再出聲之卑鄙手段,身子卻朝右前方疾滾出去! 立聽罔市及程貞儀發出一陣慘叫聲! 阿星彈身一瞧,二人身上已中了無數的藍汪汪細針,雙目緊閉,倒在地上已經陷人昏迷之中。 廳門口卻站立著兩位神色愕然的精練中年人,只聽其中一人低聲道:“四兄,咱們搞錯了!” 田姓中年人陰聲道;“程兄,管他的!走!” 阿星卻沉聲喝道:“站住!” 兩名中年人正是雷虎幫之兩名堂主八管哪吒程熊及赤練蛇田基,兩人奉命已經跟蹤布筱蘭一段日子了。 那知,一進人洛陽城,布筱蘭竟自平地中消失了。 二人方才循著嘯叫聲以及話聲找到了此地,竟將阿星的背影,誤認為布筱蘭,因此,欲以暗器了結她。 此時,一聞阿星的喝聲,兩人雖見他方才閃避之身法精奧異話,自付有兩人聯手,故未將阿曼放在眼中。 只聽田基陰聲道:“小子,叫住大爺有何事?” 阿里指著罔市母女,叱道:“方才是誰出的手?” 田基拍拍胸脯,道:“大爺!” “很好!在下與二位有何仇怨?” “沒有!大爺根本沒有見過你這個無名小子!” “嘿嘿!很好!你這只古井中的田雞,真神氣!二位是不是可以暫借一點時間給我?” 田基陰聲道:“小子,別自費力氣了,大爺的‘奪魂針’淬有劇毒,見血封喉,她們兩人已經斷氣了!” 阿星斜裡一瞥,果見二女臉部已呈烏黑,分明已經氣絕,如此一來,自己的身世更加難以知道了! 他又想又氣,暗暗提聚功力,沉聲道:“二位準備償命吧!” 廳中的氣氛倏呈緊張! |
第十章 戲弄女兒莊
程熊及困基聞言不由一怔! 陡聽田基桀桀笑道:“程兄,你聽到沒有?這個不長眼的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要我們償命哩!” 程熊獰聲道:“癩蛤蟆打呵欠一好大的口氣!田兄,交給小弟吧!” “不!這小子對我很感興趣哩!你沒有瞧見他那對賊目一直在瞧著我回還是由我來招待他吧!桀桀!” 阿星抑住心中的怒火,陰聲道:面你們儘量吹吧!不然,少爺一動手,三招之內,必叫你們二人‘嗝屁’!“ 田基叱道、“媽的!小子,大爺二人能夠擔任雷虎幫的堂主,豈是被別人唬大的,拿命來吧!” 說完,一揚手中軟鞭,烏光一閃,矯著游龍的朝阿星頭都砸下。 阿星擰腰,閃身,“頭重腳輕”。使了出來。 田基一鞭落空,正欲變招之際,對方右足尖輕挑,一大刀直墜向地下。 阿星右足尖朝刀尖一撥,金背大刀倏地轉向了疾射向程熊的腹部下方,立即傳來一聲慘叫! 田基急忙一瞧,不由倒抽一口涼風! 只見程熊的下身釘著那把金光閃閃的大刀,隨著他的修叫,不住的晃動者,充滿著恐怖之氣息! 阿星談談的道:“姓田的!還有半招!” 田基內心大駭,蹌踉後退著。 阿星突然誇張的“哎唷”叫了一聲,雙手抱頭揚搖晃晃的衝向田基。 田基似喜又疑,不過,已經站住了身子。 阿星一招“頭疼欲裂”,掌心直揉著兩側太陽穴,嘴中雖然“哎唷!哎唷!” 叫個不停,卻一頭頂向困基胸前。 田基獰聲一笑,左掌一揚,疾拍向阿墾的頭部。 阿星輕笑一聲,右掌迅速一砍,“卡!”的一聲,砍斷了田基的左手肘,一記頭錘錘中了田基的胸脯! 只見田基摔飛出門外,落地之後,鮮血直噴,無法掙扎起身。 此時,程熊由於失血及驚駭過度,早已暈倒在地。 阿星陰傑森的道:“姓田的,準備償命吧!” 說完,順手抓起那把金刀。 鮮血似噴泉般自程熊的下身一直迸射著,阿星喃喃的道:“好一個‘火樹銀花’!姓程的!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沉著臉走向田基! 田基雙手無法缸身,藉著雙足費力的朝後疾蹬,口中歇斯底里的叫著:“不! 不!你不能過來!求求你!” 阿星陰森森的遭:“姓田的!你總算也知道害怕的滋味了吧?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說完,金光連閃。在田基的慘叫聲中,金刀已削斷了他的那雙腿。 齊根而斷!可見阿星有多恨他了。 夜空中,又添增了田基的慘叫聲以及血腥味! 阿星再提金刀,陰聲道:“娩田的!看我如何將你碎骨分屍?” 陡聽:“惡徒,住手!” 兩股勁鳳,一襲手背,一襲面門,力量竟都不弱。 阿星冷笑一聲,左掌一旅一圈,把兩粒暗器都接入手中,手腕一揚,兩位暗器一先一後朝聲音來處打了回去。 “哼!竟有兩下子哩!怪不得如此的兇狠!” 言訖,自對面目牆暗角之處,“撲撲”飛出了三條人影,兩人手中各執一柄長劍,看樣子頗有兩下子。 阿星一瞧,不由大感驚奇! 原來此三人赫然是女尼! 阿星立即想起大叔平日之言:“在江湖行走,女人、小孩及尼姑,絕對惹不得! 因為她們既敢涉身武林,必有所恃!” 因此,他默默的瞧著三人。 三位女尼目光落在地上的屍體,耳中親聆屋內及屋外之修叫聲,心中一陣惻然,不由連暄佛號不已! 只聽一位年紀二十三歲的女尼望了阿星一眼,沉聲問道:“小施主,地下這些人是不是你的傑作?” 阿星淡談的道:“大部份是!那兩個女人不是!” 那女尼蹙眉道:“小施主,貧尼瞧你的面貌並非邪惡之徒,為何如此狠心對他們下此毒手呢?” 阿星耐著性子道:“這兩人乃是雷虎幫的堂主,無緣無故的殘殺不諳武功的婦女,你說,該不該殺?” mpanel(1); “雷虎幫作惡多端,人神共憤,的確該殺,可是,小施主,你何不一刀了結他們的生命呢?” “哼!那豈不大簡單了!至於這些屍體及屋外那二人。乃是集體姦淫這位少女,萬惡淫為首,他們該不該殺?” 那名女尼啞然無語! 突聽一名神情冷峻的女尼朗聲道:“師姐,這位小施主在說話之時,眼睛一直打轉,分明是其中有詐!” 阿星內心一震,沉聲道:“有詐,出家人應該心平氣和,少疑神疑鬼的,莫非你以為是我先好後殺,又毀去這些人的?” 趙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高昂! 那女尼卻不慌不忙的道:“也有這種可能?” 阿星氣得厲嘯一聲,道:“好!你檢查看看!” 說完,作勢欲褪褲子。 三位女尼尖叫一聲,立即轉過身子。 阿星內心暗暗冷笑:“一群自以為是的迷糊蛋,少爺行得正,坐得穩,何必陪你們在此耗下去!” 說完,展開身法,迅即離去! 三位女尼發現受騙,恨聲叱罵不已! 那位女尼先檢視罔市母女的下身之後,又逐一檢查那七個男人的下身,恨恨的道:“師姐,咱們受騙啦!” 年長女尼問道:“師妹,你所指何意?” “師姐,這兩個女人皆有被姦淫過之遺物,這七個男人下身卻好端端的,兇手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瞧他忠厚執著模樣,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師姐,人不可貌相!” “師妹!師父一向最器重你,你的判斷一定錯不了的,咱們把這些屍體予以入土為安吧!” “師姐,屋內屋外這四人呢?” “欸!各塞給他們一粒保命丹,看他們的造化了!” “師姐,屋外這二人的穴道……” “欸!我來解解看吧!” 說完,出掌似電,在刀疤王及劉大的背後一拍! 倏聽:“啊!”的二聲修叫,二人鮮血狂噴,雙足一蹬,迅即氣絕,三位女尼大驚失色,相視無言! “好詭異的手法,把他們埋了吧!”三位女尼埋妥屍體之後,黯然的離去! 陡見一道灰影自暗處閃出,只見他站在田基與程熊的身旁,喃喃道:“小強也太大意了,怎麼留下這兩個活口呢?” 說完,出指似電,點了二人的死穴,並倒出“化骨粉”毀去屍體!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只見他正是包正英,敢情他已經來此甚久,只聽他喃喃道:“小強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不知有何感受?” 一見那兩具屍體也化為黃水,身子一閃,飄然離去! 離開那三位女尼之後,立即馳至郊外林中,匆匆脫去沾有血跡的衣衫,另外換上了一套布衣。 取出易容膏,就著黎前前的黑暗中,仔細的將自己易容成一位滿面病容的少年,暗付:“亂塗亂畫一通,不知是何模樣?” 藏妥易容膏及血衫之後,躍到另外一處的一株大樹上,面對曙色徽吐的朝陽,就欲調息。 哪知,由於思潮迭起,竟無法入定,乾脆靠在樹幹上沉恩! 昨夜之事一一又重現在他的腦海中。 他正想得悲慟萬分之際,突聽遠處傳業一聲喝叱:“淫徒,還不站住!” 阿星一好奇,偷偷朝遠處一瞧! 雖因枝葉阻住視線,阿星仍由聽覺中研判出有一人正被三人追趕,而且方才那聲喝叱挺耳熟的! 颯然聲響中,陡見一名青衫少年自遠處馳來! 陡聽一聲:“看打!” 青衫少年身子朝左側一閃,折身面對那迫來之人。 “唰……”聲響中,那三位女尼已並排站在青衫少年人的身前。 只聽那神色冷峻的少女叱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淫徒,昨夜讓你騙過,今日休想逃掉! 青衫少年叱道:“咱們素未謀面,你們不但苦苦迫我,卻又胡言亂語,本少爺雖是一向尊敬出家人,若把我遲火了,休怪我翻臉!” “大膽淫徒,既有膽子犯下滔天大案,為何不敢承認!” “你們在說什麼呀?真把我搞迷糊了!” “哼!裝得還挺逼真的哩!所幸貧尼三人皆已了解你的為人了,否則,非被你騙過不可!” “師妹,別白費力氣了,先拿下這淫徒再說!” 這位青衫少年正是布筱蘭所喬扮的阿星,他為了尋找小健(即阿星),夾發奇想扮成了小健的模樣! 哪知卻替阿星背了黑鍋。 三位素不相識的女尼一再罵她淫賊,氣得她暗忖:“哼!老虎不發成,居然給她們瞧成病貓了!” 於是,隨手折下了一根樹枝。 他的樹枝剛拿到手,年紀最小的女尼叫道:“好呀!他準備動手了,哼!區區一根樹枝,神氣什麼?” 長劍一劃,一縷銀光,直向她當頭劈到! 好快的劍法! 布筱蘭不屑的道:“這麼破的劍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限!” 材枝一顫,一下便把她的劍尖粘個正著。 那女尼只覺手腕一晨,長劍險些握不住,另外二尼一見,一東一西,分從兩個不同的方位,向後夾擊。 布筱蘭心中冷笑,瞧也不瞧的身子一轉,手腕猛一用力,立即變換方向,和他過手的女尼正好做了擋箭牌。 另外的兩尼也不是弱者,只聽她們冷哼一聲,手腕倏地一振,劍鋒過處,卻又向對方左右“肩井穴”刺到。 布筱蘭喝聲:“好劍法!” 五指一松,把那女尼震到一邊。 驟聽年長的女尼喝道:“靜妹,走人位!” 敢情這三女尼已經看出對方的身手要比他們高出甚多,剛才那一聲喝叫,正是準備要使用什麼陣勢把對方因住。 布筱蘭不在意的笑道:“動手吧!”三個女尼清嘯一聲,剎那之後,各自方位,三人三劍,有如三條絞龍,盤旋飛舞著向對方攻到。 布筱蘭只見面前三個女尼已化成了三十個,甚至超過三百個三千個,劍光練繞之間,四面八方畢是三個女尼的劍光人診。 布筱蘭大吃一驚,不知道是什麼陣勢,竟然如此利害,急忙收懾心神,樹枝一揚,向近身女尼刺去。 哪知他那一招甫出,面前的女尼突然失去蹤影,就在她一徵之間,背後兩股冷風又掩襲而至。 她臨危不亂,背後兩股勁鳳培堪襲到,身於一轉,一招“萬紫千紅”樹尖生出點點劍影直向身後兩人的劍身撿去。 她自信這一招已是絕妙佳著,身後的而人,只要有一人的劍身被他卷著,便非當場撒劍不可!“ 豈知二尼玉腕一縮,倏忽雙雙隱去。 布筱蘭一見自己這一招迅即如石沉大海,不由又驚又駭! 此時,忽覺微風颯然,左側間一股冷冷的劍氣,又如電光石火般攻到,她不敢託大,立即使出了“爛醉身法”迎敵。 場面立即僵持著! 三個女尼的劍陣固然奇異無比,爛醉身法更是奇幻無比!場中之打鬥雖然激烈無比,一時卻難以分出勝負。 布筱蘭此時真是後悔極了! 她如果聽爺爺的話,稍稍研究陣勢,怎會有今日之因境呢? 阿星靠在樹幹上看得津律有味! 三位女尼那三才陣雖然厲害無比,但在阿星的心目中卻是舉手可破,因此,他並沒有太注意她們! 他全神貫注的瞧著小南的那套身法,同時暗暗的和自己的身法對照著! 上回在神醫處,阿星就曾經比劃過,此時居高臨下一瞧,更有心得,他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阿星正想得有點頭緒之時,陡聽遠方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朗喝聲:“住手!” 阿星暗罵一聲:“媽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打斷我的思緒,非給你一點顏色看不可!” 當下取出身上的銅板打量著地形。 三位女尼歡呼一聲:“大師姐!” 立即躍退開去。 布筱蘭凝立瞧著來人! 阿星自樹上往下一瞧,只見場中多了一位三十餘歲的美貌女尼,他的內心沒來由的一陣顫抖! 布筱蘭一向對自己的花容月貌十分的有信心,此時一見來人那高貴的氣質以及絕世姿色,她不由低下了頭! 美貌女尼腸了布筱蘭一限,身子陡然一震,不過,她旋即問三位女尼道:“師妹,這是怎麼回事?” 年長的女尼立即將昨夜之事說了一遍! 布筱蘭內心突然一陣黯然:“小健真的是這種人嗎?” 美貌女尼柔聲道:“小施主,貧厄上悟下明,敢問小施主尊姓大名?” 布筱蘭吱吱咯哈的道:“我姓布,名叫小健!” 悟明女尼喃喃吟念一遍:“布小健”之後,柔聲問道:“小施主,敝師妹方才所言是否屬實?” “我……” “大師姐!你看:這不是最佳的證明嗎?” 布筱蘭急道:“你胡說!你有證據嗎?” “出家人不打誑言,何況貧尼已經查過每人的身子了,絕對不會冤枉你的,你再狡辯吧!” 布筱蘭不由為之語塞! 此時,她的內心實在痛心極了! 她自出現江湖以來,芳心深處只有兩個年青男人的影子:一個是楚茲可憐的阿星,另一個就是小鍵。 她在酒醉醒來之後,不但知道金芬已經發現自己是女兒身,而且知道小健居然擁有一身不俗的內功。 那壇被小健逼出體外的毒酒就是有力的證明! 布筱蘭告別神醫義女之後,欣喜萬分的沿途查訪著小健的行蹤,她的內心深處已深深的烙上小健的影子。 哪知,此時竟獲悉了小健的淫行,她心碎了! 不過,她仍抱著一絲的希望,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小健絕對不會是這種人,她必須當面問他才甘心! 因此,她打算先為小健開脫污名,只聽她朗聲道:“師父,可否藉一步說話?” “大師姐,小心他要趁機逃脫!” 悟明女尼笑道:“師妹,你放心!師狙誤不了事的!” 說完,身子閃電般一閃,右掌疾翻,一陣急驟的“啪啪……” 輕響這中,十二株大樹的樹皮各印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布筱蘭脫口呼道:“飄幻掌!” 悟明美目倏亮,驚異的道:“小施主,你怎麼認識此掌的?說話之間,充滿了希望的神情!” 布筱蘭正色道:“家祖父曾向我提及此掌的來歷及主人……” 悟明神色略現失望,立即岔開話題道:“小施主,你不是有話要和貧尼說嗎? 咱們走吧!” 兩人飄出十餘丈外,只聽布筱蘭正色道:“師太,請瞧!” 說著,掀開右袖,立見她那雪白的手臂上出現一粒殷紅的“守宮砂!” 悟明輕“啊!”了一聲,立即說道:“姑娘,請原諒敝師妹之冒犯!” “沒關係!這是誤會!何況她們也是善意的,師太,晚輩尚有事在身,恕晚輩先行告退!” “姑娘,請慢走!他日路過魯北白雲庵,別忘了入內奉茶!” “晚輩有賜一定會專程拜訪的!” 阿星方才回賭悟明那招玄炒的“飄幻掌”,他一向嗜武,哪肯漏掉這種精招妙著,立即開始回忙揣摩著:當他略有心得,目光落到現場,卻已不見人影,不由暗暗自責:“阿星啊!阿星!你未免太粗心了,竟然不知人家在什麼時候走的!” 當下輕躍到現場,施出了“雙幻掌”! “啪……” 輕響之後,每個掌印下方又出現一個深這一分的掌印,阿星瞧了一眼之後,滿意的飄然離去。 半響之後,包正英也出現在現場,當他逐一比較過每對掌印之後,不由為阿星的功夫以及天縱奇才欣慰不已! 不過,他卻喃喃的道:“想不到昔年武林第一美人白如冰居然會看破紅塵剃度為尼,怪不得會失蹤了十餘年!” 阿星抱著順其自然的原則,打算一面憋山玩水,偶爾小賭一下,一面尋找鬍鬚仔父子三人的下落。 因此,他隨處逛著! 陽光高照,阿星發現前面有一道山溪,溪水清澈見底,垂柳輕拂,流水映照,景色甚為自美,不由心情一爽! 他沿溪而行,走不多遠,溪面變窄,他輕輕一下躍了過去。 前面有一座翠綠色的山崗,山腳下林木蒼翠,隱隱可見一片牆角,阿星暗忖: “好一個隱居的所在!” 哪知,他朝前走了一陣子之後,按理說,應該已經到達,他卻發現自己依然在樹林中打轉! 他霍地一凜:“夭壽!終日打雁,莫叫雁啄了。” 當下級住腳步,朝四周仔細的打量著。 這一瞧,總算給他瞧出一點眉目了,立即坐在地上沉恩著! 好半響,只聽他松了一口氣,笑道:“媽的!好厲害的‘顛倒陰陽陣,,想不到還有人會布這座古陣!” 他緩緩踱了過去,視線豁然一開,原來前面竟是一座極大的莊院。 這是一座宏偉華麗的建築,阿星暗付:“這床院的主人若非本地富豪,也是退休達官要人隱居之地。” 思緒既定,便想舉步折回。 陡然,一陣清亮的琴聲,劃破空寂,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音調抑揚,異常柔和! 阿星情不自禁的循著琴音行去。 哪知,他一直走了一會,那悅耳的琴聲,兀自在耳邊響個不停,只是一直找不出琴聲的真實方位所在。 阿星不由大感驚奇!立即凝靜一聽,知道琴聲是來自前面桃花叢中,但他也為之心頭一震! 須知以他的腳力,雖說是慢慢而行,但走了這麼一會,至少已有兩三裡,天下哪有這種樂器,其聲音竟能傳兩三裡之遠的! 他雖然習武的時間甚短,又是初次現身江湖,但是在聽了之後,滿臉凝重的再度向前走去。 踏上一條幽曲小徑,兩旁滿植桃樹和李樹,百花怒放,萬紫千紅,那一陣陣的清香,隨鳳沁脾! 阿星但覺精神一爽! 琴音更清晰了!距離更近了。 阿星隱在花叢中一窺! 只見在一株古木之樹蔭下,檀香梟梟,一位年約十六、八歲的白衣絕色少女,盤膝端坐案前,手撫五弦古琴。 那清越的琴音正是出自她的纖指下。 琴音美!人更美! 阿星一時瞧痴了! 陡聽一陣清朗甜美的歌聲自白衣少女檀口中傳出:“寒梅隴上香,人間添新梅……” 立見六位黃衣妙齡少女右袖斜舉,左袖下垂,兩道黃衣袖隨著各人的細步移動輕以著,充滿飄逸之感。 六名黃衣少女隨著琴音輕歌曼舞著。 琴音倏轉輕快,充滿著欣喜。 六名少女綻顏微笑,一投手一舉足充滿著歡樂的青春氣息! 六名少女似在曼舞,又似以嬉玩,歌聲已被笑聲取代,那種歡欣的氣息立即感染了阿星。 阿星畢竟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雖因家庭困境及武功陡成使他望之猶足十六、七歲,事實上仍是稚童心性。 加上白衣少女所奏出之琴音竟是上古樂曲,能夠使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盛染,隨著琴音而表現出鼓怒哀樂。 琴音統繞,阿星禁不住隨著琴音自花叢後手舞足蹈著出來。 那六名黃衣少女沉瀝于琴音之中,根本沒有發現異狀,那位燥琴的白衣少女卻目閃寒光盯著這位病少年。 白衣少女心雖震驚這位病少年為何能夠走過古陣,十只纖指卻依然熟練的撫琴,企圖以琴音迷惑對方的心神。 半響之後、阿星芽入六位黃衣少女之中,笨拙的舞蹈著。 白衣少女越看起驚奇:“此人的年紀看來並不大,怎能能夠通行‘顛倒陰陽陣’呢?爹還直誇此陣無人可破哩!” 心中一好奇,她決定先擒下此人再說。 只見她的右手繼續撫琴,左手迅速自腰側掏出一粒桂圓大小的圓形物,擲向莊院內,半空中倏聽一陣鳥鳴聲! 半響之後,“唰……”聲響中,自院內躍出二十餘名黃衣少女,她們落地之後,立即各就各位排成三排。 白衣少女邊撫琴邊傳音道:“一號,拿下那人!” 凝立於第一排最右方之黃衣少女默默的抱拳一揖之後,身於疾射向半空中,衝勢將歇之際,連翻兩個斜鬥落向阿星尺餘遠處。 落地之後,絲塵未揚,好俊的輕功。 她默默的等到阿星臨近她的身前之際,右掌一探,抓向阿星的右肩井穴。 阿星雖是沉醉于琴音之中,倏風一臨身,倏地一塌肩,足下一蹌踉閃開之後,又手舞足蹈的跳了開去。 黃衣少女驚噫一聲,身形一掠,驕指疾點阿星的“藏血穴”。 阿星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頭暈目眩”,左手揉揉“太陽穴”,右手撈住黃衣少女手指,順熱一拋! 黃衣少女“啊!”的叫一聲,翻個斜鬥,飄落於三丈外。 白衣少女內心一震,倏地站了起來。 琴音倏地停止。 一號少女喝叱一聲,再度衝了過來。 只見他右掌曲張,人未至,五道指風已罩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阿星在琴音方歇之際,神智仍然恍恍忽忽的,及至聽見一號少女那聲喝叱,神智立即清醒過來。 此時,指風已經臨身,阿星叫聲:“餵!咱們無怨無仇,你幹嘛對我下此毒手?” 一招“醉臥南山”身子疾翻出去。 右足尖卻輕輕的朝一號少女腹部一挑! 一號少女只覺渾身力道倏然消失,身子竟“砰!”的一聲摔落在地! 怪的是,落地之後,內力又源源而生,她倏地彈起了身子,急忙瞧瞧腹部被觸及之處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姑娘!在下不是提醒你不要那麼兇了嗎?你偏不聽!欸! ‘歪嘴婦照鏡子 當面出醜’!何苦呢?” 一號少女氣得嬌顏呈青,朝那六位少女一揮手,喝道:“七鳳擒龍,上!” 六位少女齊應一聲,立即各奔方位。 阿星仍是淡淡的笑道:“七鳳擒龍?不好聽啦!兇巴巴的!你們又不是‘恰查某’,改成‘七仙女伴董哥哥’,好不好?” “大膽病鬼!” 說完,七位少女疾速的轉動起來。 阿星一邊注意觀察她們移位補位之方式,一面笑道:“久病成良醫,死不了的,你們很少生病,可要小心啦。 一號少女輕喝一聲:“七擒孟獲!” 阿星手撫胸口,大叫一聲“病鬼纏身!” 身子一直踉蹌晃動著。 那七道掌力立即落空,劈得砂石紛飛。 陣式越轉趙疾,壓力越來越大! 阿星反覆使用“病魔纏身”及“頭暈目眩”,不但從容穿行于陣中,更瞧出七位少女原來是以“七星陣”對付自已。 只見他微微一笑,閃到一號少女面前,低聲道:“姑娘!你如果再度落敗,會不會挨罵呀?” 一號少女叱道:“少狂!” 一掌劈了過來! 阿星哈哈一笑,道:“姓何的嫁給娃鄭的 鄭何氏(正合適)!你準備‘張飛坐風箏 飛上天,吧!” 說完,探腕扣住她的皓腕,朝外一甩! 一號少女嚇得不由驚呼出聲! 她忙欲翻滾身子,卻發現渾身泛力,一驚一急,倏然暈去。 白衣少女倏然喝道:“二號救人!立布‘十二星宿’!” “是!” 阿星將一號少女甩出之後,身似絞龍般疾攻向另外六名少女。 一號少女被甩飛出去之後,“七星陣”立破,六名武功不高,又駭驚萬分的少女立即先後被製住身子。 阿星拍拍手,瞧著那六名穴道被製,奇模怪樣的少女,笑道:“‘豬八戒的背部一悟(元)能之背(輩),以後少出風頭啦!” 陡聽:“大膽病鬼!準備接招!” 阿星抬目一瞧,只見三丈外並立著十二位雙目含煞的黃衣少女,不由淡淡的一笑:“嗯!先打招呼再攻,挺光明正大的,不過,記得要少吃大蒜!” 少吃大蒜?這與打鬥有關嗎?少女們不由互相瞧了一眼! “哈哈!豬腦!少吃大蒜,就是叫你們少‘出口成章(贓)啦!連這個也不知道,真是’古井中水雞 孤陋寡聞‘!” “放肆!” 十二位少女被阿星糗了一頓,氣憤憤的縱起身子各就各位。 “哈哈!放肆(四)?我還哈買二齒留(劉)三哩!” 十二位少女各就方位之後,只聽一聲:“上!” 立見二十四條黃色長袖自十二位少女的雙手之中疾射向阿星。 別看衣袖輕飄飄,軟綿綿的,被貫注內力之後,不啻成為利刃,空氣中立即傳出颯颯銳響! 阿星藝高膽大,喊道:“哇!有夠‘不’(漂亮)!好!‘孫悟空遇見二郎神 看誰變得快’!” 說完,雙手連揮,銅板疾射而出! 不但廿四條黃袖倏地一頓,那十二名也慌忙閃身避開那疾射過來的銅板,場面立即呈現一片混亂! 阿星哈哈大笑,道:“杜康勸酒 得醉(罪)啦!” 說完,轉過身子瞧著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想不到這位病少年的武功如此高明,心中正在驚駭之際,一見他那付挪榻模樣,不由冷哼一聲! 為首的三號少女聞聲一凜,喝道:“混飩開天!” 衣袖倏然縮回各女的袖中,接著迅疾的奔行起來。 阿星雙手負在背後,笑道:“‘抱著孩子進當舖 自己當人,掌櫃的不當人’,還是退到一旁去喘吧!” 十二名少女只顧著奔跑,沒人答腔! “煞煞去啦!天氣這麼熱,跑什麼跑,還不是‘背鼓進廟門 挨打的相’,還是停下來歇會兒吧!” 哪知,少女們不為所動的繼續奔馳著! 二十條人影逐漸的變成一百二十條人影了,阿星知道等一下陣勢一發動,必然是石破天驚,有得忙的! 不過,他打算試試小南的身法,因此,有恃無恐的叫道:“嗯!你們一共有十二人,剛好湊上十二生肖!” “嗯!這位瘦八八的,一定是猴子,哇!這位的屁股這麼大,一定是豬了,看樣子一胎可以生十二個孩子……” 少女們不由冷哼一聲,陣勢不由徽做一頓! 白衣少女倏然叱道:“別中計!” “哈哈!想不到十二生肖還要聽這只排不上名的花貓的話,真是‘雞腳上刮油 可憐呀!可憐!” 白衣少女氣得身子微微一頓,不過,仍是忍了下來! “哈哈!昔年花貓沒有排上十二生肖,因而氣得‘嗄龜’(氣喘),這只小花貓看樣子也快要嗄龜了!” 白農少女緊緊咬著雙屬硬是不出聲! 陡聽陣中傳出一聲長嘯! 十二位少女齊喝一聲,雙掌各劈出一道掌勁,罩向阿星的周身大穴。 阿星喊道:“夭壽!雞飛狗跳,牛奔豬嚎,虎嘯龍吟,羊嗚猴啼,鼠蛇齊咬,兔躍狗馳,會死,會死喔!” 嘴中如此叫,足下可不敢放鬆,依著小南的身法躲閃著。 畢竟是依樣畫葫蘆,精異之處難以悟出,因此命名完那六招二十四之後,阿星已被劈中七掌! 所幸,一來,他已運功護身,二來,他自幼即挨揍慣了,三來,少女們的功大尚奈何不了他,因此,只衣衫破人未傷。 “哇!怒打薄情郎呀!輕一點好不好?” 此時,三號少女陡然一掌拍向了阿星的胸前,阿星一招“爛醉如泥”雙腳一軟,立即躺了下去。 陡見另外一名少女一腳喘向他的腦袋,情急之下,一招“醉臥南山”,身子倏然側躺,右手撐頭,左掌抓向那位少女的足踝! “啪!”的一聲,抓個正著,阿星順手卸下那只繡花鞋之後,故意大聲叫道: “有夠臭!你是不是有‘香港腳,?” 說著將鞋子丟向那位脹紅著臉的少女。 那位少女慌忙伸手一接,身子不由一頓,陣勢立即綴了一綴! 阿星笑道:“別慌!穿好了鞋,再打!” 卻見白影一閃,那位白衣少女迅即補上位置,同時叱道:“下去!” 那位少女悲嘯一聲,右手一揚,紅血立現,自碎天靈,倒在當場! “哇!太過份啦!哎唷!哎唷!” 白衣少女趁著阿星一怔之際,右掌一揮,劈中了阿星的背部,另外十一名少女紛紛痛下殺手! 阿星被劈得東倒西歪! 所幸二招“頭重腳輕”及“病去人安”,立即閃了開去,接著一招“醉中乾坤” 開始還擊著。 十二名少女只覺對方招式詭異,掌力雄渾,明明是攻向別人,卻又突然一腳踢向自己,不由暗暗心凜! 所幸“十二星宿”玄妙無比,抵消了對手不少的掌勁,否則,她們每個人非馬上口咬檳榔,吐血不可!“ 阿星將兩種身法混合使用,居然覺得不但更加方便,而且威力更大,心中一喜,又在叫了。 “哇!剛才差點被你們這些‘醉雷母~一胡劈’死!” “餵!穿白衣的!不要那麼兇!好不好?瞧你‘上大號,’把頭髮都掙散了 用太多的閒力‘啦!” 白衣少女氣得罵聲:“無恥!” 阿星蹌跟閃到她的面前,嘴唇現出二排大門牙之後,閃過另外三道掌勁,笑道:“看清楚了沒有?又白又亮的,一共有三十二顆哩!” 白衣少女恨恨的又劈出一掌,道:“少狂!今日有我無你!” “別這樣啦!我若‘嗝屁’啦!你會心安嗎?我變成鬼也會每晚來找你聊天的! 就似這樣。” 說完,倏地朝她打出三個銅板。 白衣少女閃過身前那二個銅板,卻避不開打向髮簪的那個銅板,她只覺頭部輕輕一顫,滿頭烏發立即散了下來! “哈哈!長髮遮面,有夠恐怖!” 白衣少女揮開遮住面部的長髮,同時全力劈出一掌! “哈哈,有打沒有到。” 另外十一名少女一見小姐受辱,雙手一加勁,立即猛攻著。 奈何,阿星已經識破了“十二星宿”陣法,加上悟出兩種身法交互使用之妙著,輕鬆愉快的閃了開去。 藉著“吃豆腐”的方式,他暗暗的取出銅板在地上布起陣來。 十二伴少女當局者迷,雖然瞧見阿星在“胡亂”打出銅板,卻以為是陣勢之旋力將銅板旋歪了,因此,絲毫不以為意! 在旁觀戰的少女根本不懂布陣之法,因此,並未出聲提醒。 陡聽阿星哈哈長笑一聲,身子縱上三丈餘,順手打出了一把銅板之後,斜飄到四丈遠處。 十二位少女一見對手突然破陣而去,正欲迫出,卻覺眼前一暗,數道人影疾撲向自己,謊忙出掌猛劈。 陣中立即傳出一陣於慘叫之聲。 一號及二號少女一見十二位少女沒來由的自相殘殺起來,驚駭之際,疾撲向阿星,四道掌力立即罩了過去! “哈哈!此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在‘屁股頭掛鑰匙 所管的是哪一門’?準備去救人吧。” 說完,雙掌一揮! “轟!”的一聲,將二位少女震飛出去。 抬目一瞧,就在這一剎那間,場中只剩下那位白衣少女猶在猛劈猛打,另外十一人早已躺在地上了。 不過,由白衣少女嘴角掛著鮮血看來,分明受傷不輕! 剩下的的甘余少女見狀,齊呼一聲:“小姐!” 立即奔向陣去。 阿星倏然吼道:“站住!” 大部分的少女皆站停住了,只有兩名少女護主心切,衝了進去。 阿星叫道:“這兩個老包,豬腦,你們仔細的瞧吧!” 那二位少女入陣之後,立覺四周黑漆漆的,台頭一看,方才頭頂的那個大太陽卻已經不見了,不由害怕萬分。 兩人手拉著手邊高呼:“小姐!” 邊緩步前進! 倏見一道黑影撲來,兩人以為是阿星暗襲,慌忙各劈出一掌,“轟!”的一聲,兩人如中巨杵,慘叫一聲,立即倒地氣絕! 白衣少女卻彼那兩道掌力震得又吐了一口鮮血。 不過,她仍然不斷的揮掌攻擊著。 阿星沉聲道:“看見了沒有,她已陷了陣中,你們一進去,不但救不了她,而且還會害了她哩!” 諸女不由一陣沉默! 阿星卻在恩付著要如何善後:“夭壽!想不到會發生命案,這批人不知道是何來歷,還是先問清楚再說!” 他正欲開口,卻見黃衣少女們互相瞧了一眼,心意相通的長跪在地,只聽一號少女哀求道:“公子,求你放咱們小姐一馬,” “放她一馬,不大好聽吧?”阿星脫口將自市場內學來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諸女冷哼一聲,似欲起身,卻見一號少女搖搖頭,不由又跪了下來,不過,卻厭惡的低頭不願見阿星。 一號少女緊毅的道:“公子,只要你肯放出咱們小姐,你有什麼條件,就儘管開出來吧!” “喔!別把事情看得那麼嚴重,先把你們小姐的身世說來聽聽。” “這……” “沒關係,你們有的是考慮的時間,不過,你們小姐的時間可能不多了,你們瞧!她的動作已經緩下來了,不夠力啦!” 一號少女瞧瞧二號少女一眼,一見她輕輕的點頭,立即堅毅的道:“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哇!想是晚上出日頭,天地顛倒,造反啦!敗軍之將,居然還敢提出條件,罷了!說來聽聽。” “你在此住三天!” “免費的?” “不錯!” “好!”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好!此地叫做‘海心園’,我們小姐姓雷,名叫海心。” 說完,倏然不語。 “咦!下面呢?” “沒有啦!其餘的資料只能夠向媒婆透露,何況,你剛才沒有把身世的範圍,指定出來,對不對?” “對!對!你真聰明,有夠巧,在下欽佩得一元及第(地),五體投地,不過,方才我好似也沒有答應什麼吧?” 一號少女一想他方才之言,不由一怔! “哼!咱們做人要三寶一誠實、踏實、結實,這樣子才會得人疼,把青海心的相關資料提出來吧!” “這……” 阿星淡淡一笑,合上雙目,側躺在地下養神。 二號少女見狀一喜,作勢欲取出暗器,一號少女急忙以眼色制止她,同時嘆道:“公子,你看到方才三十號自盡的情景了吧?” 阿星暗忖:“媽的!耍賴不成,改用軟的啦!哼!門都沒有!” 當下笑道:“沒關係,日頭赤炎炎,人人顧性命,你就別說吧!” “這……” 阿星內心嘻笑,表面上卻照樣閉目養神! 一號及二號少女低聲交談片刻之後,只聽一號少女嘆道:“公子,我們小姐今年十六歲,上有雙親……公子,你有沒有在聽呀?” “說下去!” “是!是!咱們老爺及夫人只生小姐一女,一向藉若掌上明珠。因此,自幼即授以文事武功,因此,她有一身不俗的武功。” “說下去1 ” “沒有了!” “沒有了?尼姑庵曬有男人衣服 有夠奇怪!” 一號少女聽得莫名其妙,問道:“公子,你言指何意?” “意,意個鳥!你故意敷衍啦!我問你!你們老爺叫什麼名字?你們小姐的興趣消遣是什麼?你說了沒有?” “這……這問得超出範圍了吧?” “保證沒有超出範圍。例如:你們小姐的三圍、男朋友、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這些,我有沒有問?” “這……” “別再這下去啦!此地是洛陽,新婚之夜開封‘落,陽的洛陽,又不是浙江省,你一直這個什麼勁兒?” “我們小姐一向好靜,除了撫琴以外,就是看書,你有沒有發現在你來之前,此地沒有一個男人呀?” “媽的!娼妓爭貞節牌坊 少清高啦!女人湊在一起,還不是在談男人,而且還說得更兇哩!再說下去!”一號少女氣得雙目似欲噴火,不過,她強行忍了下來,低聲道:“我們老爺姓雷,名叫一虎……” “慢著!雷一虎?是不是霄虎幫幫主雷一虎?” 說完,陡睜雙目,坐了起來。 一號少女以為他已經被幫主的威勢懾住了,因此,語氣立即轉成得意的道: “不錯!算你見識廣傅!” 阿星思維電轉,立即決定先混入該幫再說,因此,叫聲:“夭壽!我真該死!” 立即彈起身子,射向陣中。 那群少女亦急忙尾隨於後! 只見阿星在半空中,朝陣中三處各拍出一掌,“轟!”的三聲巨響過後,倏聽白衣少女喚聲:“一號、二號!” 只見她身子一軟,坐在地上一直喘著。 一號及二號喚聲:“小姐!” 立即上前挽起了她。 白衣少女(雷海心)好似生了場大病般,弱聲道:“他………叫他滾!” 阿星急忙叫道:“等一下!我姓布,單名健,別人都喚我小健,方才真失禮,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又哈腰又打揖的。 雷海心瞧得莫名其妙,朝一號少女道:“問問他要幹什麼?” 阿星自動說道:“小姐,自我藝成下山以來,我即立志要投靠天下第一大幫,創一番事業,哪知卻冒犯了你,又闖了這麼大的禍!” 一號少女沉思片刻問道:“令師是誰?” “我沒有師父,我是在五年前撿到了一個盒子,裡面有一本小冊子及一瓶藥,我就‘關門彈琵琶,自己練起來了!” “真的嗎,那你方才怎麼進來的?” “我自己轉呀轉的走進來的,那座‘顛倒陰陽陣,只能算是小’卡司‘,若有機會我會拿幾套厲害的給你們瞧瞧。” 少女們聽了不由打了一個寒噗! 尤其雷海心方才吃盡了苦頭,更是心有餘悸,只見她沉思半刻之後,道:“一號,帶他去‘一路發’。” 說完,在二號少女的挽扶下,逞自走入屋內。 “公子,請吧!” “喔!好!好!” 半響之後,只見一道灰影飄下樹,望著阿星及一號少女的背影喃喃道:“阿星這孩子實在罩得住!” |
第十一章 三更半夜遇殭屍
響午時日。 一路發酒樓內賓客雲集,喧嘩熱鬧不已! 一號少女帶著阿星走近一名手持旱煙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冶少婦面前,低聲耳語數句。 妖冶少婦身子一顫,瞄了阿星一眼,輕嗯一聲! 一號少女朝阿星低聲吩咐一句:“安份些!” 即逞行離去。 妖冶少女招過一群精幹少女低聲吩咐數句之後,柔聲朝阿星說道:“隨我來吧!” 說完扭擺腰肢走向後院。 阿星的目光落在那付又圓又大、擺動不已的臂部,禁不住心跳加速,渾身覺得十分的不對勁! 好色,乃人之天性,阿星雖未成年,面對這種“超高能量”的誘惑,仍然會有所感應! 所幸,不久,即進入了一間華麗的房間內。 妖冶少婦逕自上榻,支肘側躺著身於,呢聲道:“布公子,請坐呀!” 阿星拘束的坐在大師椅上,雙目瞧著自己的足尖! 妖冶少婦心知又是一只“菜鳥”,心中暗暗歡喜,表面上喃喃罵道:“這兩個傢伙越來越懶啦……” 說完,右足側抬,捏住一條細繩,連扯三下! 她故意這麼一抬及一動,阿星的目光餘波立即觸及那截雪白、渾園的小腿及大腿,立即閉上雙目、心兒卻怦然猛跳卜妖冶少婦瞧得欣喜不已,恩付著如何吃這只“菜鳥”? 倏聽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傳入房內,逕奔榻前,只聽那人惶聲道:“堂主,你找我有何事?” 阿星陡聞那熟悉的聲音,不由抬頭一瞧! 倏聽:“砰!”的一聲,妖冶少婦纖足一揚,將那位少年踢得蹌踉退到的身前,只見他的嘴角已經溢出血來。 “哼!沒事就不可以找你呀?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那人慌忙自地上爬了起來,跪伏在地,哀求道:“堂主恕罪,方才是陰老將屬下召至房內,所以才……” “哼!姓陰的又在玩那‘變態的遊戲,啦?” “是……是的!” “貴旺呢?” “他……他在陰老二那兒……” “哼!好一對怪胎!起來吧!將布公子帶到貴賓房,好生伺候!” “是!” 妖冶少婦說完,立于楊前,柔聲道:“布公子,本座還有些事,無法陪你用午膳,請原諒!” “哪裡!哪裡!堂主大客氣啦!” 說完,隨著程貴仁走入走道盡處的一間豪華房內。 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程貴仁兄弟居然燃此地,看樣子兩人已經吃了不少的苦頭! 他忍著心中的激動,入房之後,端坐於太師椅上接受著程貴仁的服務,心中卻是充滿了感慨! 人生如戲!想不到以前自己經常挨他的揍罵,今日卻變威一位大爺由他戰戰兢兢的服侍著! 他原本有一絲絲的報復念頭,可是目光一觸及他那深凹的雙目,蠟黃的面孔,多加瘦弱的身子,他不由放棄了! 阿星年紀尚小,不知程貴仁兄弟不但要供妖冶少婦風娘子洩慾,更是霄虎幫護法陰氏兄弟之洩慾器。 除此之外,尚需協助其父鬍鬚仔打雜。 一個月多的時間,他們父子三人吃盡了苦頭,卻凜於身陷虎穴,不但不敢潛逃,甚至連牢騷也不敢說半句! 尤其是鬍鬚仔一向沉迷於賭博,早把身子搞壞了,經過這陣子的折磨,早已不成人形,似風中之殘燭了! 阿星眼看著程貴仁惶恐的模樣,真想叫他停下來欣一會兒,可是由於耽心暗中有人在監視,所以,他忍了下來。 哪知,擺好碗筷之後,程貴仁依然拿著毛巾在房內東擦擦,西抹抹,分明是不想離開此地。 阿星默默的吃著,由於心有所思,面對佳肴美酒,居然食不知味! 他突然發現程貴仁褲襠後方滲出血跡,心生不忍,不由輕咳一聲,道:“餵! 你的後面流血啦!” 程貴仁似驚弓之鳥,身子突然一震,顫聲道:“沒……沒關係!” “你怎不去上藥?” mpanel(1); “等一下吧!” “此地已經沒事了,”你下去吧!“ “大爺,我……” 阿星面對程貴仁那雙帶有企盼神色的眼睛,心知他必有不願離去之理由,暗暗一嘆之後說道:“我為你上藥吧!” 程貴仁卻駭怕萬分的摀著臂部,哀求道:“大爺,小的等一下自己會上藥,你就繼續吃東西吧!” 說完,盯著那些佳肴,連吞口水! 真是現世報呀! 他若知道坐在房內的人兒就是前些日子還在受他們欺凌的阿星,在慚愧之餘,不嚇死才怪! 阿星心生不忍,低聲道:“坐下來吃點東西吧!” “我……” “去把門關上!反正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那麼多!丟了多可惜!” 說完,遞過了碗筷,斟了一杯酒,走到窗旁瞧著窗外的花木! 他的耳中清晰的聽到程貴仁狼吞虎嚥的聲音,心知他一定好久沒有吃過這種佳肴了,不由暗暗一嘆。 陡見他身子一顫,雙目神光暴射! 只見鬍鬚仔被一名少女連踢帶打,自廚房轟了出來,那位少女雖竭力壓低嗓音,阿星卻仍清晰的聽到:“賭鬼,你裝什麼痛,日落之前,若不把院子內的雜草除乾淨,小心本姑娘剝了你的皮!” 說完,將器具砸向鬍鬚仔,恨恨的重入廚房內。 阿星恨恨的暗忖:“媽的!你這恰查某,你給我小心點,我記住你嘴角的那粒‘三八痣’,咱們日後再算賬吧!” 鬍鬚仔雙手護住頭部,任憑備箕及鐮刀砸在身上,但不敢吭聲,相反的,急忙開始割草! 只見他每工作一會兒就停下來咳嗽一會兒,由嘴角那血跡,可見其內傷十分的嚴重,隨時會“嗝屁”! 突聽程貴仁顫聲道:“大爺,謝……謝你!” 阿星心中暗忖:“媽的!土豆仁!你阿爸在外面被人揍得死去活來,你卻在裡面吃得爽歪歪!算啦!他們已經夠可憐了,還和他們計較什麼?” 於是,沉聲道:“你可認識院中那人?” 程貴仁急忙走到窗旁,朝外一瞧,低聲道:“認識,他正是家父。” “唔!瞧你們父子也是人模人樣的,怎麼在此操持賤役呢?” “這……” “說來聽聽!我不會傳出去的……” “是!大爺!家父好賭,小的及弟弟又亂花錢,因此欠了別人一筆錢,只好被押到此地來過著非人的生活!” “你們欠了多少的債?” “大約有四、五千兩銀子。” 阿星不由心中大怒:“有夠可惡!一個多月的時間,不但花去三四千兩,反而還欠了四五千兩銀子。” 表面上卻談淡的道:“你們賣身多久?” “二十年!” “這麼久呀?” “不但如此,每日只準在晚上吃一頓剩菜剩飯;根本無法維持體力!” 阿星默默的倒出三粒回春丸,道:“你們三人各吃一粒吧!” “這……” 阿星役好氣的答道:“放心!不是毒藥啦!” “是!是!謝謝!謝謝!小的告退!” 說完,踉蹌離去!看樣子屁眼受創匪淺哩! 阿星感慨萬千的瞧著那位百般虐待他的鬍鬚仔強提精神在工作著。 突見程貴仁躲躲閃閃的來到他的身邊,遞過一粒回春丸給他,同時低聲說了數語,立見鬍鬚仔吞下那粒藥丸。 程貴仁幫忙除草、一邊偷瞧著其父有無中毒之現象。 他突然發覺其父精神振作不少,心知必非毒藥,當下俏悄的服了一粒口春丸,同時默默的除著草。 阿星在房內親眼目睹程貴仁這種可謂是“不孝”的舉動,暗罵道:“媽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 當下,暗暗一嘆,躺在榻上暗暗口想著這段離奇的遭遇! 華燈初上。 一路發酒樓里里外外車水馬龍,吆喝喧嘩之聲此起彼落著。 爆滿!大爆滿! 不但前院樓上樓下座無虛席,第二進左側之賭場及右側之妓院更是熱鬧紛紛,不少向隅者只有乾瞪眼排隊了! 阿星和雷虎幫那兩位護法陰天及陰雨四下走動,查看有否礙限的人物? 阿星自出娘胎,頭一次見識到這麼多人在吃、喝、嫖、賭,不由暗暗佩服雷虎幫的經營手腕! 陰天及陰雨一身青袍,年約六旬,雖是瘦如竹竿,卻雙目熠熠,太陽穴高突,分明有一身精湛其內功。 尤其那一對瘦如雞爪卻隱隱泛烏之手指,分明練有絕毒掌力,阿星不由暗暗起了提防之心! 陰天及陰雨似乎十分的瞧不起這位病鬼,因此,一直不願意和阿星走在一道,偏偏阿星人生地不熟,不敢遠離,反而亦步亦趨的緊跟著。 三人轉了一圈之後,陡聽陰天獰聲道:“姓布的,你去賭場,老夫兄弟負責酒樓及妓院,行不行?” “行!” 說完,逞自折向賭場。 他甫一踏進賭場,門口那兩位彪形壯漢立即躬身一禮! 阿星頷首問道:“有沒有礙眼的角色?” “沒有!布爺!您請到裡面用茶,由小的們招呼吧!” “嗯!小心點!有事通知我!” “是!布爺,請隨小的來!” 阿星靠在大師椅上邊吃著婢女們嗑淨了瓜子,邊暗忖:“媽的!想不到我阿星也會有這一天!” 阿星面帶微笑,正想得出神之際,陡聞香鳳撲面,慌忙偏首一瞧,卻見哪位婢女呶著雙唇湊了過來!“ “小杏,你在幹嘛?” 小杏滿口含著美酒,正欲渡入布爺的口中,突見他發問,立即指著兩人的嘴巴,做了一個親吻的姿勢! 阿星心中一震,忙道:“算啦!你沒有看見我滿臉病容呀?是‘肺結核第二期’哩!你不怕嗎?” 小杏怔了一下,旋又湊了過來! 敢情,她秦命侍候這位大爺,非誓死達成任務不可! 阿星正欲推拒,小杏已自動投懷送抱粘了上來,慌得阿星的雙手沒處放,口中直叫“小杏!別這樣子!” 小杏不管三七二十一,櫻唇對準阿星那張嘴緊迫不舍,那對發育成熟的豐乳隨著身子晃動,不住的在阿星胸脯磨著! 磨呀磨!磨得阿星心裡發慌,渾身不對勁! 阿星一見情況不對,逼不得已製住了小杏,又輕輕的在她的頸部一點,那口美酒悉數流入她的腹中。 阿星拍開她的穴道之後,笑道:“小杏,你可以離開一點嗎?須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哩!” 小杏不知是飲了那口酒之故,還是害羞,脹紅著臉離開阿星之後,突然走向門後迅速的鎖上了房門。 阿星正為她的怪異舉動覺得奇怪之際,小杏突然迅速的卸下了衣衫,僅存一件水藍色的肚兜! 阿星好似被人劈中一掌,全身一震,立即站起身子,低聲道:“小杏,你…… 你在幹什麼,快把衣衫穿起來!” 小杏賭氣道:“布大爺,你一定看不起我,才不讓我餵酒,我要請你好好的鑑定一下?” 說著,卸下了那道最後防線! 阿星只覺眼前一亮,心兒似欲跳出體內,暗喊一聲:“救命啊!” 立即閉上眼睛,同時轉過身子。 小杏雙目陡紅,銀牙一咬,緩緩的走了過來,道:“布爺,我真的那麼賤,你連多瞧一眼也不肯嗎?” “不是啦!我有病啦!不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啦!” 那聲音充滿了稚氣!不由令小杏一怔! 不過,她仍然不死心的上前靠著阿星的背部,以雙肩輕輕磨著,媚聲道:“布爺,小杏自知殘花敗柳,不敢奢求大多,只求你多看我一眼!” “欸!你們女人有夠‘哥哥纏’(糾纏不清)……好啦!我就多看一眼吧!” 小杏欣喜的後退一大步,擺出最迷人的姿勢! 阿墾轉過身於一瞧,凡心又是一震,急忙閉上雙眼,道:“好啦!我已經多看一眼了,你可以穿上衣服了吧?” 小杏卻撤嬌的道:“不行啦!哪有看這麼一下下的!” 口中說著,手卻不停著,居然迅速的製住了阿星! 阿星想不到一個婢女會有如此高明的武功,竟然被她得手,不由叫道:“小杏,你要幹嘛?” 雖然如此,他那對眼睛仍然不敢睜開! 小杏卻媚聲道:“布爺,既然你不肯多看小脾一眼,小婢就要多看你一眼!一說著,竟開始替阿星寬衣解帶了! “小杏,你……” “嘻!布爺!你還挺富有的,不但一袋子金銀,更還有這麼一大條金腰帶,嘻嘻,你還帶這麼多銅板幹什麼?” “欸!小杏!快解開我的穴道,這些統統給你……” “真的呀?……不!我只要人!有人才有錢!” 陡聽一陣急驟的破門聲:“布爺!布爺……” 阿星正欲開口,小杏已迅速製住他的啞穴,同時媚聲道:“布爺現在沒空,有事去請陰爺吧!” 屋外之人以為布爺正在“飄狽欲仙”,因此,匆匆離去。 其實,阿星正在運功衝穴,而小杏還不知死活呢? 且說,賭場內,原本人聲喧嘩,莊家的吆喝聲此起彼落,八張圓桌旁,各式賭具不斷的轉動著。 布筱蘭仍然扮成小健,混進了人群之中。 她自從離開神醫住處,沿途迫訪小健,心知他嗜賭,因此,在洛陽城內找不到小健,便將腦筋動到賭了! 暗中一探聽,洛陽城內以一路發酒樓的賭場最有名,輸贏也最大,於是,她立即來到了賂場中。 想不到現場會如此的熱鬧,擁擠,她好不容易循著骰子聲擠入圓桌旁,立媽被那股氣氛怔住了! 做莊的是一位年約雙十的白衫少女她那清脆的吆喝聲以及乾淨俐落的動作,令賭客們暗暗欣賞不已。 不過,最令賭客們感到興趣的是另外那兩名亦著白衫的二八佳人。 因為,比較眼尖的賭客在她們二人收發籌碼之際,發現她們二人在白衫之內,居然未穿肚兜。 二人只要稍為一動,立即可以看到聖母峰上那兩粒紫黑葡萄在顫動,好似在對賭客們呼喚以及暗示什麼? 輸與贏便放在其次了。 人的心理就如此的奇怪!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至少也有看過光溜溜的女人胴體,幹嘛還如此的色迷迷呢?“ 大概是神秘感在作祟吧! 在“四人啦!” 及骰聲之中“通吃!” “通賠!” “吃小賠大!” 之聲音不住的傳了出來,賭客們的歡呼,嘆息聲音,更是此起彼落。 大把大粑的籌碼在桌上來來去去的流動者。 布筱蘭對於賭,只恆個皮毛而已,上次在神醫住處被小健用“四八啦”將她灌醉之後,對於“四八啦”可以說是“小旦怕怕”了! 可是,她一置身此地、不由自主的想玩幾把。 陡聽身後傳來粗濁的叫聲:“餵!少年仔,你到底玩不玩嗎?佔著茅坑不拉屎,究竟是什麼意思?” 說完,就欲扳她的右肩。 布筱蘭一個姑娘家,身子豈容別人亂碰,只見她頭也不回的將右腕朝後一揮,那名大漢的手腕好似遭到火烙一般,“哄唷”叫了一聲。 眾人不由好奇的瞧著他。 哪知,他自知對方煎手,只有窘紅著臉,摀著疼處,不敢吭聲,眾人輕輕一笑,在莊家的吆賜之下,又開始下注了! 布筱蘭默默的取出一疊銀稟,隨便的抽出三張,朝身前桌面上一擺,沉聲道: “全部押啦:” 白衣待女伏身取過那三張銀票,打開一瞧,不由駭呼一聲。 眾人好奇的瞧著待女在兌換籌碼,當侍女以儡盤裝著籌碼推過來之際,陡然有人驚呼道:“哇!一千五百兩哩!”不錯!盤內果然整整齊齊的排著十五疊籌碼,每疊一百兩,正是一千五百兩,好大的手筆,難怪眾人會驚呼出聲。 做莊的白衣少女凝視她一眼之後,朗聲道:“要下注的快點!離手啦!” 說完,抓起骰子一擲! 哇!四!四!五!六!好大的點! 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連殺五人之後,終於輪到布筱蘭了! 地面上一付夷然自若! 心中卻七上八下,緊張不堪! 連擲三把,皆擲不出點數!好不容易在第四把才擠出了二!三!四!七點,眾人不由發出一聲惋歎! 布筱蘭眼睜睜的瞧著那些籌碼被移走了,卻只是淡淡的一笑,又綴綴的抽出了三張銀票,擺在桌上。 不久,眾人一見那個侍女又將那個盤子如數推了過來,不由紛紛議論道:“哇! 又是一千五百兩哩,這位少年仔真有錢!” “是呀!瞧她手中的那一疊銀票,至少有五十張,一張五百兩,至少有兩萬五千兩,乖乖,真有錢!” 奈何,布筱蘭的技術、運氣皆不順,半個時辰不到,居然仿去了一萬多銀子了,她也開始沉不住氣了! 她並不是怕輸光了沒錢!而是覺得連輸十多把,雖然技術有點進步了,面子可是有點掛不住哩! 所幸,她經過易容,因此,沒人瞧出她的窘狀! 不過,擠在人群中的包正英可是瞧得十分的不服氣! 他自從跟蹤阿星至此,即發現了風娘子,不由暗忖:“風娘子乃是霄虎幫百花堂堂主,看樣子此地是雷虎幫的巢穴了!” 原來,阿星今日進入海心園時,包正英因不懂“顛倒陰陽陣”無法入內,因此,不知阿星已決定混入雷虎幫之事。 包正英不甘這丫頭輸了這麼多的銀子,徽一思忖,立即擠到她的背後,道: “少年仔,老夫可不可以‘插花’?” “插花?” 布筱蘭不懂這句術語的意思,好奇的轉頭一瞧,只見一位灰衣老者正含笑朝自己頷首,不由亦點了點頭。 包正英取出一錠元寶丟在銀票上,同時叫道:“頭仔,不必兌籌碼啦!免得太浪費時間!” 做莊的白衣少女連勝十餘把,心中欣喜萬分,聞言之後,立即笑道:“只要這位大爺同意,本人沒有意見!” 包正英哈哈知道:“老夫昨晚夢見被一條毒蛇咬了一口,算命仙說是大吉大利,今晚打算來撈點銀子,哈哈!” 莊家笑道:“希望能夠如你所願……” 說完,輕聲一笑。 旁觀之人亦隨之大笑! 他們是在取笑包正英眼睛沾了大便,沒有看清這位少年仔已經連輸十餘把了,居然還在做發財夢! 果然,這一把莊家又以十點勝了布彼蘭的六點。 眾人不由哈哈大笑! 包正英揚揚頭髮喃喃的道:“怪啦!我做的夢一向很靈驗的呀!這次怎麼會一出師就不利呢?” 眾人又哈哈笑著:只聽一位紫面大漢笑道:“餵!老仔!到我這兒來‘插花’吧!你瞧瞧,我今晚可進了不少賬哩!” 包正英搖搖頭道:“謝啦!這位老弟眉清目秀,印堂隱泛紅光,如果不是正在走桃花運,就是走財運,我跟到底啦!” 布筱蘭聞言,沒來由的心中一顫,腦海中立即又浮現出小健的影子。 哪知,布筱蘭的手氣實在有夠“背”,居然又連輸了十餘把,手中只剩下最後的一張銀票了! 包正英則尚有三張面額五十兩的銀票。 眾人不由暗暗為她們二人惋惜不已! 包正英輕咳一聲,笑道:“老弟,這最後一把,由老夫來擲好不好?” “好吧!真不好意思!連累你輸了那麼多的錢!” “不!咱們還有這一把,說不定可以反敗為勝,就好像他們所說的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哩!” “希望如此!” 說完,她讓開了位置! 包正英站在桌旁,雙手掌心湊在口旁,連連哈了幾下,笑道:“老弟!聽說哈幾下,就會手氣順哩!” 眾人不由揶揄的大笑著。 莊家似乎要趕盡殺紹,因此一把就擲出了十一點。 眾人;由“啊!”的齊則一聲! “欸:看樣子他們是輸定了!” 輪到包正英擲骰子時,他佯作外行的以雙手拿住骰盒,連搖數下之後,“砰!” 的一聲迂於桌上。 他的手方掀開骰蓋,眾人急忙一瞧:“哇!四!三!二!五!重搖!重搖!重搖!” 包正英似乎存心要吊眾人的胃口,連搖五把,居然還搖不出來,立即有人叫道:“算啦!算啦!換少年仔搖吧!” 包正英又呵了掌心一下,叫聲:“蛇咬人!” 立即又搖了數下! 做莊的那位少女有侍無恐的微瞇雙眼養神。 她左邊那位待女卻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因為,她為了要收下那四張銀票,已經耐心的等五把了! 她心中暗晴決定在散場之後,一定要向堂主建議,凡是連擲三把,仍然擲不出點數的,應該認輸! 陡聽眾人驚叫道:“哇!豹子哩!”不錯!四粒骰子皆是六點! 布筱蘭欣喜得叫道:“老丈,咱們贏啦!” 包正英鬆口氣道:“是呀!好不容易喔!真好運!方才,我一邊搖一邊想著毒蛇咬我的情景,哪知,真的搖出豹子了!” 立即有人附和的道:“蛇在十二生肖之中,排行第六,老丈,你擲出四個六。 的確不簡單!” “哈哈!托蛇之福!托蛇之福!” 陡聞莊家吆喝道:“下注!下注啦!” 包正英正要讓出位子,布筱蘭立即含笑說道:“老丈,還是偏勞你吧!” “喔!好!好!押多少?” “統統押下去!” “好!老夫也拼啦!” 包正英扮豬吃老虎,每把均在折騰三、四次之後,才擲出點數,怪的是居然每次皆只勝莊家一點。 他已經連勝四把了,桌上的銀票已經堆了一大疊了! “哇!這位老丈的夢可真靈驗哩!瞧他笨手笨腳的!卻是開始走運了,看樣子,已經有三、四萬兩銀子了!” “是呀!可真邪門,每次皆只多一點!” 包正英含笑問道:“老弟,這次要押多少?” “全部押下去!” “啊!” 做莊的那位少女聞言,不由身子一顫,只見她輕輕拭去額上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謹慎的開始搖著骰盒! 骰盒落桌之後,右掌一掀:“啊……豹子!完啦!” 原來眾人一見包正英二人連贏五把,以為莊家已經開始“霉莊”了,因此紛紛加碼下注。 此時,一見莊家擲出了“豹子”,眾人不由涼了半截。 果然,莊家一口氣連殺數家。 包正英笑道:“少年仔!看來情況有點不妙哩!” 布筱蘭卻淡淡一笑,道:“沒關係!反正我早已經輸光了!” “好!老夫再拼這一把!” 說完,又朝掌心哈了數口,雙手持著骰盒,搖了數下,放在桌上。 只見包正英長吸一口氣,吼道:“蛇咬人!” 說完,口中念念有伺,不知在說些什麼? “餵!開寶吧!” 包正英轉首,輕聲道:“老弟!你來吧!我有點緊張哩!” “好!我來!” 說完,迅速的掀起骰蓋! “哇!豹子哩!” “天呀!真的是豹子哩!一擲就是豹子!” “真邪門!方才他總是擲了數把之後,才能擲出點數來,這次卻一下子就擲出豹子來! 有夠邪門!“ 包正英哈哈笑道:“托各位的福啦!對了,這把該算咱們贏吧!” 做莊的少女卻急忙道:“不!算和局!請你看看壁上之規則!” “好!好!和局就和局,老夫也不識字,看了還不如不看!餵!朋友,該你啦! 希望你也能過關!” 說完,將骰盒輕輕的推向隔壁那位大漢。 包正英藉著輕輕一推之際,內力暗透,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四粒骰子震碎,外表卻完好如初。 他等著要看好戲! 那大漢神情緊張的抓起骰盒一播,突然“咦”了一聲! 做莊的少女亦聞聲色變,不知該怎麼辦? 那大漢將骰盒放在桌而上,沉聲道:“骰聲怎麼怪怪的?” 說完,就要掀蓋一瞧! 莊家突然喝道:“慢著!朋友,你既然覺得怪怪的,換過一付新的吧!說完,就欲搶過那個骰盒! 倏見那位紫臉大漢一把按住骰盒,喝道:“慢著!那有中途換骰子之理!說完,迅速的掀起了骰盒! “咦?這是……” “鉛丸!媽的!竟敢賭假!” “***!怪不得,我們總是輸多贏少!” “叫老闆來!” “對!對!看她怎麼交待?” 群情憤怒,連隔壁數桌的賭客們在了解實情之後,也跟著吵了起來。 那三位少女想不到局面會如此遽變,只能低垂著頭,守著那些銀票及籌碼,任由眾人叱罵不敢吭聲…… 突見五名打手推開人群,衝到桌旁,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那位紫臉大漢指著盒中的六粒小鉛丸,叫道:“怎麼回事?少反穿羊襖,裝佯啦!你自己礁吧!” 為首的打手瞧了一眼,不由神色一變,不過,他畢竟反應迅速,立即叫道: “是那位道上朋友與敝坊過不去!玩了‘掉包’把戲!” 說著,雙目四下掃視著! 方才搖骰的那位大漢叱道:“姓朱的,少耍這一套,方才是我當著眾人的面搖骰的,你少含血噴人!” 紫臉大漢立即叫道:“不錯!我可以作證人!” “對!我們願意作證!” 姓朱打手吼道:“住口!我明白了!分明是你們眼紅,今晚故意聯手來闖‘場子’,好極了!嘿嘿!” 紫臉大漢氣得臉色發白,吼道:“***!朱忠,你竟敢倒打我們一把!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說完,一掌劈了過去! 朱忠及四位打手暴喝一聲,聯手劈了過去。 賭客之中會武的立即自動加入了戰圈! “救命呀!” “哎唷!” 整個大廳立即亂成一團! 布筱蘭護住包正英,對於衝過來之人一一予以揮開,默默的注視著事情的發展,準備要大鬧一場! 她一向嫉惡如仇,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擺她一道! 包正英佯裝嚇得身子直發抖,顫聲問道:“少……年……仔……咱們要不要逃出去……” “沒關係!你替我保管好這些銀票!今天,我非教訓一下他們不可!” “少……年仔……煞煞去啦(算啦!)他們那麼兇!人又那麼多,你又瘦又弱的!生命要緊啦!” “沒關係!” “你……可要小心些……” 現場一片混亂! 五名打手招架不住憤怒的人群,被揍得倒在地上哀叫不已! 原本奪門而出的賭客們見狀之後,又悄悄走了進來,一邊瞧著熱鬧,一邊偷偷的撿著地下的籌碼。 陡聽一聲厲喝:“住手!” 那聲音好似來自冰天雪地,令人聞之不由得心中一緊,立即停止了毆打,一齊瞧著來人! 來人正是陰天及陰雨兩人。 只見那位做莊的白衣少女湊近陰天的耳邊低語數句,陰天冷哼一聲,雙目朝眾人掃視了一眼。 賭客們不由自由主的打了一個寒噤,垂下了頭。 陰天朝那位紫臉大漢一招手,沉聲道:“你過來!” 紫臉大漢身於一顫,卻不願當眾丟人,緩緩的走了過去。 陰天冷冰冰的道:“朋友,聽說你要見敝東家?” 紫肚大漢硬著頭皮道:“不錯!你們賭假,所以……” “哼!你有證據嗎?” “有!” 說著,指向那名大漢手中的骰盒。 “拿過來!” “這……” “拿過來!” “是!” 紫臉大漢硬著頭皮,取過那個骰盒,戒備的直走過去。 陰天獰笑一聲,身子一閃驕指製住紫臉大漢的身子,奪過那個骰盒,獰聲道: “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耍這招!還你!” 說完,就要收下那個骰盒。 倏聽他閉哼一聲,手中那個骰盒墜了下去。 陰雨正欲上前奪口那個骰盒,卻見那個骰盒迅速朝右邊飛去,低喝一聲,立即朝右側撲了過去。 卻聽一聲:“退回去!” 他只覺一道如山掌力迎頭罩下,心中一駭,迅疾退回原處!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廳中地面立即被劈了一個大洞,砂石飛濺之中,立即傳出了一陣陣修叫聲! 布筱蘭搶過骰盒,朝眾人喝道:“各位!請暫退開!” 其實,不用她出言提醒;眾人恨不得多生一雙腿,早已奪門逃出了。 不久,廳中只剩下陰氏兄弟及布筱蘭、包正英四人,只聽陰天獰聲道:“小子,你是什麼人?” “中國人!” “小子,你……” “哼!別火大!該火大的人是我們,想不到你們這麼大的店面卻敢玩這一套坑人的把戲!” “小子!少胡說!老夫已說過,這是有人嫉妒,故意掉包的!” “哈哈!強盜反而喊捉賊,看樣子,咱們只有手底下見真章啦!” “嘿嘿!小子!算你有種,此處地方太窄,跟我來吧!” “哼!帶路!” 倏聽一聲叱喝:“慢著!” 只見阿星邊拉扯衣衫邊走了出來。 原來,經過一陣子的衝穴之後,他終於順利的衝開被製的穴道,冷哼一聲,一指製死了小杏。 他實在恨透了這個騷貨! 匆匆穿好衣衫,取回財物及那瓶回春丸之後,他立即走了出來。 包正英瞧著阿星那猶自“高頂”的下襠,發出會心的微笑,沒有作聲。 陰天沉聲道:“姓布的!你可真逍遙喔!” 阿星面上一熱,輕咳一聲,問道:“這是怎麼口事?……” 目光一落在布筱蘭的面上,立即止住了話。 布筱蘭聽見陰天對阿星的稱謂,心中不由一震:“他也姓布?怪啦?” 陰天卻獰聲道:“姓布的!這個小子竟敢率眾來闖場子,此地原該你負責,你自己看著辦吧!” 阿星不願與小南動手,因此,耍賴的道:“姓陰的,你別胡說八道!堂主只是吩咐我隨你們四處看看而已,我負個鳥責任?” “你……你不是答應要招呼這裡的嗎?” “愛說笑!我纔來此地半天而已,人生地不熟,招呼自己都來不及,哪能招呼此地,我豈會答應此事!” “你……你耍賴!” “你……你胡說!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佯作憤怒的走向後院。 “嘿嘿!好!老夫先收拾這個小子,再和你姓布的算賬!” 說完,瞪了布筱蘭一眼,沉聲道:“小子,跟我來!” 阿星進入後院,心中實在樂歪了:“媽的!能夠坑這對陰裡陰氣的老虎,乃是人生一大爽事!” 他一踏入走道,陡聽一陣陣的呻吟聲,心中一好奇,不由放輕步子,凝神傾聽:“媽的!堂主是哪個部位不對勁啦?” 陡聽一陣怪聲,阿星臉兒一紅:“幹!原來是在於這種事!呸!” 原來,阿星以前在家之時,曾經在夜間睡覺中,被鬍鬚仔及罔市“辦事”的怪聲音吵醒過! 不過,由於鬍鬚仔長期沉迷於牌桌,早把身子弄垮了,因此,阿星從未聽過罔市的爽叫聲。 阿星放輕步子,飄進自己的房內,一顆心卻不住的狂跳著。 阿星原本天真無邪,可是方才被小杏糾纏了一陣子,加上又瞧過她那迷人的嗣體,此時,稍加刺激立即“難過”得要命! 只見他暗暗的擰了自己大腿一下,藉著疼痛使心神冷靜下來,開始思忖著要不要協助小南?要如何協助? 他不想起這個問題還沒事,一想起來就頭大了,易容膏及衣衫都沒有帶來,要如何掩飾身份呢? 陡聽一陣蒼勁的得意笑聲自風娘子房內傳出來:“雪芝,你越來越迷人了!真是青于藍而勝於藍,哈哈!” 風娘子嗲聲道:“大爺,這全是你的指導有方哩!” “丫頭!你這一張嘴甜得要命!老夫再不走的話,非被你迷死不可!哈哈!” “不要啦!大爺,你怎麼一來就要走!” “哈哈!雪芝,我一到洛陽,就馬上到你這兒來‘報到’,如果不趕快去看看心兒,非被她吵翻天才怪!” “好嘛!誰叫她是你的心頭肉,不過,咱們來個約定,看過了她之後,一定要再來人家這兒喔!” “好!好!寶貝,你比艷秋還會粘人!我走啦!” “再抱抱人家嘛!” “哈哈!好!好!” 房中立即又傳出“嘖嘖”的親吻聲。 阿星暗罵一聲:“狗男女!” 心中卻在想著此人究竟是何來歷,居然值得風娘子花費這麼大的精神! 陡聽房門“呀!”的一聲輕響,阿星偷偷的探首一瞧,只見一位身材高大,相貌成猛的中年人在鳳娘子陪伴下,朝前院行去。 阿星略一恩忖,推開房門,梢悄的跟了出去。 他方踏出院門,立見那位中年人沉著臉瞧著下人在清理混亂,那位做莊的白衣少女惶恐萬分的低聲報告著。 由於阿星不敢靠得太近,因此,聽不清雙方在談些什麼,不過,他心知他們必定在談論方才之事。 阿星隱於花叢後,凝神一聽,只聽那中年人沉聲問道:“他們去那幾?” 風娘子低聲道:“邙山”。 “嗯……我去瞧瞧!” 阿星心中一震,俟他們朝前行去之後,悄悄的自後院圍牆翻了出去。 此時,已是子未時分,路上的行人十分的稀少,阿星轉過兩條巷子之後,一見一名漢子哼著歌兒走了過來,心中不由一喜! 只見他迎了過去,低聲問道:“朋友,邙山往那兒走?” 那名漢子剛自窯子內甩完一棍,混身舒爽無比,突聽有人向他詢問邙山一夜總會之所在,不由嚇了一跳! 他後退一步,急忙上下打量著阿星。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雙足有著地,還有影子,看樣子不會是那”話兒“(鬼) 了!媽的!嚇我一大跳!” 阿星卻聽得滿頭霧水,立即又客客氣氣的問道:“這位老兄,請問,邙山該如何個走法?” 那大漢沒好氣的反問道:“三更半夜,你去那兒幹嘛?” “我……我找一個朋友?” 那大漢嚇了一大跳,後退一步,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阿星聽得心中一火,陰聲道:“你自己看吧!” 說完,身子一閃,立即消失了人影! 大漢狂呼一聲:“救命呀!” 雙腳一軟,立即昏倒在地!只見他口吐白沫,褲襠濕了一大片,看樣子,沒有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阿星聞聲暗罵一聲:“活見鬼!神經病!” 他繼續綴綴前行,陡見遠處有一人邊踉蹌行來,邊哼歌唱曲:“我愛我的妹妹啊!妹妹我愛你……啊……嚇死我了……你……你怎麼不說話……” 阿星生怕再嚇壞此人,因此,微徽一笑之後,放柔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請問,去邙山,該怎麼走?” 那名老兄在飄飄欲仙中,聞及“邙山”二字,好似突然彼人當頭淋了一桶冷水,叫聲:“媽呀!” 掉轉身子就跑! 阿星瞧得莫名其妙,不甘心的一閃身子,立即攔住那人。 那人身子一顫,立即跪在地上,邊叩首邊哀求道:“怨有頭,債有主,我阿福除了貪杯以外,是從未害過人,你別來找我呀!” 阿星聽得莫名其妙,忙道:“請問,邙山……” “我知道,我知道!求求你放了我!我阿福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八個小孩要養,求求你去找別人吧!” “媽的!我只是要問一問去邙山要怎麼走,你卻在發什麼神經?媽的!真是歹年冬,多瘋子!” “你……你不是從邙山出來的啊!” “媽的!我如果是從邙山下來的,我還問個鳥路呀!” “喔!駭了我一跳!媽的!褲底冷枝枝……” “餵!你們怎麼一提到邙山,就怕成那個樣子呢?媽的!就好似是見到鬼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朋友!你可能是外地來的吧!” “是啦!否則,我幹嘛要問路?” 那人輕拍一下腦袋道:“是呀!我今晚是怎麼啦!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幹! 一定方才嚇了一大跳的關係!” “老哥!拜託你快點告訴我好不好?” “老弟!別急,我瞧你的氣色不大妙,還是少去哪兒比較好!免得地府之中,又要添了一條亡魂!” “媽的!我怎麼如此‘衰’呢?餵!你到底說不說啦?” “說!說!說!我一定說!我馬上說!你……你不要那麼兇啦!你一兇,我就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好!我不兇!你說吧……” “邙山只是咱們洛陽的公墓,一向是鬼氣森森,燐火飛揚,入夜之後,根本沒有人敢到那兒去! “自去年起,邙山那裡出了幾宗凶殺案,死了不少江湖朋友,官方便一直勸阻大家役事少到邙山去。 曾經有幾個人自以為藝高膽大,要去瞧瞧是誰在作怪,結果被人發現他們全身毫無傷痕的死在山下,因此……“ “好啦!快告訴我如何走!” “是!出城之後,朝北面直走……媽呀!” 原來心急似焚,探知去路之後,立即運起身法疾掠而去,將那人駭得呼爹叫娘,連滾帶爬朝家中奔去!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
第十二章 病鬼纏身
阿星原本不擔心小南與陰氏兄弟之鬥,可是一發現那位神秘的中年人之後,他立即改變了主意! 因為,阿星跟隨梅耀鳩一段日子,感覺得出他的武功如海深比山高,今夜見了這名中年人,他也有了這種感覺! 他獲悉那名中年人即將來邙山之後,決定趕在前頭通知小南先離開邙山,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哪知,當他馳到邙山下之時,立即聽到陣陣修叫聲以及喝叱聲,自寂靜的夜空中傳了下來。 抬目一瞧,除了綠光閃閃之外,半山腰之處,正有數道人影兔躍鷂落著,寒光倏閃之中現出有不少人在劇鬥著。 “天壽!怎麼突然多出了這麼多人,看樣子正在、張飛殺岳飛 殺得滿場飛‘哩!快去瞧瞧!” 說完,順著小徑,疾掠上去。 以阿星此時的功力,全力疾馳之下,半個時辰不到,即已接近半山腰,他正在欣喜之際,突見一道寒光疾射過來! “媽的!也不打聲招呼,就來這一套!還你!” 說完,右掌一揮,一道掌力將那道暗器震了回去! 那人的身手也不俗,只見一道黑影自一堆墳墓之後射了出來,輕叱一聲,三道寒光成品字形射向阿星的胸前大穴! “媽的!有兩下子哩!” 一式“頭重腳輕”,朝前摔滾出去,翻起身子之後;一掌拍向那人的背後。 那名黑衣人外號“滿天星”,以輕靈的身手以及一手暗器混上了雷虎幫的香主,奉命在此封鎖戰場。 他一見暗器再度落空之後,心知不妙,未待阿星的掌力沾身,硬生生的將身子朝右側一掌。 哪知,對方的身法詭異難測,滿天星尚未站穩身子,他的脊椎大穴已被一縷指風點中,疼得他悶哼一聲! 他正欲揚聲示警,下鄂已被阿星緊緊的捏住,一扣一旋之後,好似公雞被割斷氣管一般,“呃”了一聲,立即氣絕! 阿星自他的懷中掏出一張薄皮面具套上之後,將他的屍體藏於墓後,低聲道: “墓中的朋友,藉他睡一下吧!” 說完,就欲離去! 倏聽“軋”的一聲輕響自墓碑後傳出,阿星只覺汗毛一堅:“媽的!莫非真的鬧鬼!” 身子慌忙朝前一撲! “奪!奪……” 連響過後,地面上挑了三把短匕! 阿星大呼一聲:“好險!” 轉身一瞧,卻見三個黑衣人迅速的自墓碑後掠了出來,人未到,九道寒光又射向了阿星全身大穴! 阿星情急之下,一招“醉臥南山”,將身子硬生生的平臥在地之後,就在那三人像愕之際,一招“病去人安”朝三人疾射過去…… 那三名黑衣人想不到阿星竟能破去這招“萬刃穿心”,驚愕之中,陡見對方平地疾射過來,急忙躍起身子! “哈哈!少爺就是要你們這樣子,乖!” 說完,右手連揚! “啊!啊!啊!”三聲慘叫過後,三名黑衣人的額頭各釘著一面銅板,睜大雙目,氣絕當場。 他們三人一向以暗器自豪,想不到竟會同時死在一個病鬼的手下;難怪他們會死不瞑目! 阿星喃喃自語道:“媽的!想不到墓中還會躲著殺手,看樣子還是直接殺上去比較快,免得中了暗算!” 說完,身子再度疾射上去。 陡見一聲厲喝:“站住!” 兩道掌力已罩向阿星! 阿星右掌一揮,藉著震力,翻個筋斗,足尖輕點墳墓一下,再度射了出去,立即將那人拋在身後。 阿星又衝過兩關之後,立即來至現場! 他迅速的朝黑暗的現場一瞧! 只見那位神秘黑衣人凝立在一處墳墓上,在他的左右各站著兩名六旬老者,此時皆偏首瞧著阿星。 阿星瞧了三人一眼,迅即打量他處,只見灰袍老人被陰氏兄弟及兩名六旬老者圍住在一處平坦地面上激鬥著,瞧他們已掛彩,分明居於下風。 小南則被十八名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漢以詭異的陣勢困著,所幸她那飄忽莫惻的身法的確高明,雖居下風,一時尚無敗象。 不過,小南吃虧在不諸陣勢的變化,只能採取守勢,長久下去,等到力竭之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mpanel(1); 何況,還有那位神秘中年人以及兩名高手在旁虎視眈眈,看樣子,他們二人今夜之戰兇多吉少哩! 阿星思緒電轉,立即決定先援助灰袍老者。 那兩名黑衣老者一見阿星居然迅速的突然衝破數道防線來到此地,冷哼一聲,立即瞧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搖了搖頭,兩人重又凝立不動! 阿星暗提功力護身,同時疾掠向包正英。 陰氏兄弟已佔了上鳳,此時五人見一名中年人(阿星已蓋了面具)奔了過來,雙雙聯袂迎了上來。 只見他們右掌齊劈,兩道冰寒無比的掌勁立即滾了過來,阿星冷哼一聲,躍起身子避了開去。 包正英慌忙叫道:“朋友,小心‘寒屍掌’之毒!” “哈哈!閣下放心!這種破掌勁就好似‘大胖子的褲帶 稀鬆得很’,替我扇扇風還差不多!” 說完,身子一落地,一招“頭重腳輕”攻了過去! 包正英一見他的身法,立即認出是阿星,不由松了一口氣,當下全神對付另外那兩名兩者。 陰天及陰雨一見阿星的身法又是和方才那個小子一般詭異刁鑽,豈敢大意,立即凝聚全身功力猛攻狠劈著。 阿星存心要速戰速決,立即將兩種步法交互使用,三招不到,立即賞了陰天一掌及踢了陰雨一腳。 神秘中年人失聲低呼:“破病身法!” 之後,右掌輕輕的一揮,那兩名黑衣老者厲喝一聲,“蒼鷹攖兔‘疾抓向阿星的左右肩腫。 阿星一招“病入膏盲”閃過二人之撲勢,“爛碎如泥”招式中,一道狂風將陰天劈飛了出去。 陰天慘叫一聲,落地之後,勉強掙扎起身,取出藥丸,塞入口中之後,立即盤坐在地開始療傷。 阿星在三名老者夾攻之中,好似滑溜的魚兒在水中游動般,不但穿梭自如,更將三人逛得團團轉。 包正英對付兩名黑衣老者,不但已經佔了上風,更是震傷了其中一人,手中更是猛加勁,步步進逼! 神秘中年人見狀,神色肅然的沉恩半晌,立即仰天發出一道厲嘯,遠處四周立即也遙傳來數聲厲嘯。 包正英心中大駭,立即喝道:“阿星!快去和小南會合!” 說著,他已衝了出去,撲向那“狼牙陣”中。 阿星聞聲一喜:“太好啦!原來他就是包大叔!” 只聽他長嘯一聲,提足功力,將三人劈退之後,立即撲向狼牙陣。 阿星方才未加入戰鬥之時,早已略知陣勢之變化,因此,他在靠近陣勢外惻之時;早已展開“破病身法”將兩名漢子劈飛了出去。 包正英隨在阿星的後頭進入陣中之後,只聽阿星叫道:“小南,我是小健,你不要緊吧?” 布筱蘭被因於狼牙陣中長達一個時辰之久,由於不諳陣勢變化,一直採取守勢,可以說是悶了一肚子的氣。 此時,陡聞小健已經來此,心中一喜,脫口喜道:“小健,你來得正好!” 那聲音居然是姑娘腔哩! 阿星詫問道:“小南,你的聲音……” 包正英卻急忙道:“小南,先破此陣再說!對方馬上又有援手來了哩,遲了,恐怕會有麻煩哩!” “好!小南,我有一套身法可以和你的身法配合,等一下破陣時別忘了自第一招開始使出!” 說完,喔聲:“巽位!預備 起!” 說完,帶頭衝向巽位,“病魔纏身”隨著使了出來! 布筱蘭心知小健此言,必有見地,立即跟了過去,自阿星的左側,也使出了那一招“貴妃醉酒”。 “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原本就是一套完整無懈的合擊身法,當年由於梅耀鴆及布耀星皆是年幼,因此,不知合擊之妙。 即至二人武功練成之後,也一直沒有想到要聯手,因此,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奧秘,此時,一聯手,立即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只聽那十八名大漢慘叫連連,半盞熱茶不到的時間,已經隱約傷了十人,只剩下八人在作臨死前的掙扎。 那五名老者一見情勢急轉直下,厲吼聲中,亦已加入戰鬥。 神秘中年人瞧得心中大駭,雙目寒芒暴閃不已!偏偏那些媛手尚未抵達,急得他又仰天厲嘯一聲! 不遠處立即傳來回音,接著已可聽到衣衫破空之聲,中年人的臉色不由稍綴,不過,當他的目光再度落入場中時,不由厲吼一聲,撲了過去。 原來,不但那剩下的八名大漢已經全部陣亡;五名黑衣老者也有兩人栽倒在地,看樣子也快要去“報到”了! 包正英一見那名中年人所劈出的那兩股隱含風雷之掌勁,急忙叫道:“小心! 風雷掌!” 阿星輕笑一聲,一腳踹出陰雨,急閃了開去。 布筱蘭亦劈向一名黑衣老者迎向了那道掌勁,同時,閃了開去。 只聽兩聲慘叫之後,不但那二人屍骨粉碎,地上更現出一個丈餘的深洞! 阿星一見神秘中年人撲向自己,急忙叫道:“小南,快過來幫忙,只要抓住他,光靠他替人打洞,咱們就吃喝不完了!” 口中雖談笑鳳生,阿星卻急忙以“頭疼欲裂”閃開了身子。 神秘中年人一見誤傷了兩名愛將,暴吼聲中,左掌右指疾攻向阿星。 布筱蘭一招“醉中乾坤”自旁攻了過來,三人立即糾纏在一起。 神秘中年人在自掌指猛攻,不但沾不到阿星二人的身子,三招不到,那套衣衫已被二人撕裂了二處,不由肝膽欲裂。 包正英一面對付倖存的黑衣老者,一面觀察四周! 只見另有十二名黑衣大漢分別手持一具黑漆漆的圓簡,神色肅然的排成三列,不知作何打算? 包正英因思考而分神之際卻聽與他交手的黑衣老者厲吼一聲,撲向了阿星二人,他不由一怔! 抬目一瞧,只見那位中年人被阿星當胸劈了一掌,不但連噴三口鮮血,整個身子更摔向布筱蘭。 布筱蘭暗贊小健武功高明之際,一招“醉臥南山”欲賞中年人一掌及一腳,眼看中年人即將要腦漿迸裂,慘死當場了! 卻見那位黑衣老者暴喝一聲,和身撲了上來,攔在中年人的身前,硬生生的承受了那一腳及一掌。 中年人被黑衣人的尸身撞得摔出三、四步,尚未立穩之際,阿星淺笑一聲,又賞了他一掌。 兩人此時正好來到陰天身前尺餘遠處,他一見中年人遇險,顧不得再療傷,悶不吭聲的雙掌一揮迎向阿星那道狂風。 他本人因在療傷之際,忘運真力,噴了三口鮮血之後,暈倒在地。 中年人卻藉兩道掌力會合時的震力,飄向了十二名大漢之中,只見他尚未立穩身子,立即喝道:“射!” 只見六名大漢將圓簡平舉胸前,右掌朝簡后一推,立見六道帶有濃腐腥臭味的黃水疾射向阿星三人。 包正英駭呼一聲:“屍水!快退!” 三人連退了丈餘,方險之又險的避開那六道屍水,一見地上的屍體一觸及那些黃水,立即開始冒煙蝕爛! 三人大驚失色,只聽包正英急聲道:“先逃離此處再說!” 阿星一拉尚在猶豫不決的布筱蘭,朝右側疾奔而去。 布筱蘭呼聲:“你!” 立即掙脫了阿星的手掌,心兒怦然狂跳不已! 阿星納悶的道:“小南,你怎麼……” 包正英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性促道:“先走再說!” 阿星忍著滿腹的問號朝前馳去。 包正英朝布筱蘭一笑,道:“小南,走吧!” 中年人見狀,仰天再度厲嘯一聲,那嘯聲雖無方才之雄渾,卻充滿了憤怒,使人間之為之心煩意躁! 陡聽遠處傳來一縷詭異的笛音,似在催人起床,在這堆黑漆漆的墳場中聽來,令人不由寒毛直豎:女孩子比較怕鬼,布筱蘭不由加快步子靠在阿星的身邊。 阿星回頭一見那另外幾名大漢摃著那個圓簡快步追來,急叫道:“快走吧!那六個鬼追來了!” 布筱蘭訥訥的道:“前面那宙音……” “哈哈!到時再打算,沒米就煮蕃薯湯,走吧!” 說完,逕自朝前馳去。 布筱蘭就這麼猶豫半響,一見阿星已經馳出三丈外遠處,迅即消失於一堆墳墓之後,立即硬著頭皮限了過去。 陡聽遠處傳來“砰!” “砰!” “砰!”三聲以及阿星之喝罵聲:“哎呀!有夠皮厚!居然打不死!” 包正英二人立即縱了過去。 只見阿星彼三名白衣人圍住邊猛攻邊叱罵著。 那三人雖然行動僵硬,卻皮逾鋼板,明明已被阿星劈得歪來倒去,卻渾身夷然無傷,照樣撲向阿星。 包正英突然駭呼出聲:“殭屍!” 身子不由一顫! 布筱蘭亦失聲叫道:“什麼?真的是殭屍呀?” 倏聽笛音一緊! 那三具殭屍分自三個方位疾撲向阿星,根本毫無僵硬遲滯的現象;而且只攻不守,威力更是加強不少! 阿星使出全力,分別賞了那三具殭屍數掌,哪知不但傷不了他們,自己反而差點被他們劈中。 “餵!小南,你還不過來幫忙,難道狠心看我挨揍呀!” “好啦!” 說完,奔了過去。 阿星陡然叫道:“這位朋友,你也別閒著呀!那些老包又圍過來了,你不妨用暗器招呼他們!” 包正英輕叫一聲:“慚愧!” 立即掏出柳葉鏢朝那六名大漢擲去。 那六名大漢冷哼一聲,分出左掌拍向暗器,哪知那些暗器蘊有口旋之力,劈飛之後,又馬上折了口來。 包正英冷哼一聲,又擲出一把柳葉鏢。 那六名大漢摃著裝有屍水之圓筒,行動難免受到限制,加上那二、三十枚暗器好似長了眼睛緊纏不放,六人立即陷入險境。 偏偏神秘中年人早已放心的去療傷,那六名發射過屍水的大漢亦隨同離開,這六人未得命令,根本不敢逃散。 遠方那笛聲越吹越急! 那三具殭屍屢僕屢起,口中吱吱直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半晌之後,阿星二人微有嘔吐之感! 阿星叫道:“小南,想個法子吧!再這樣下去,咱們如果不是被活活累死,就是被這些臭味道薰死!” 布彼蘭又震飛一具殭屍,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傢伙實在煩死人了,我真恨不得將它們千割萬剁!” 阿星聞言,又踢飛一具殭屍,叫道:“哈哈!好一句‘千割萬剁’,小南,咱們撕裂它們,好不好?” “好呀!就先拿它試試看!第六招!” 只見她一招“醉臥南山”朝地下滾去。 阿星低笑一聲,一招‘病去人安’扣住了一具殭屍之右臂,迅速轉到它的身後,捏住了頸項。 布彼蘭抓住它的左膝,叫道:“撕呀!” “把它弄倒呀!我沒有它跟呀!” “失禮!” 說完,避過它那左臂之一擊,猛地一推它的雙膝,叫道:“拉!” 阿星雙掌掐住它的頸項,用力一旋及一拉,只聽“卡克!” 一聲,那個頭顱立即和身子分家了。 怪的是,卻無一絲血跡。 “砰!”的一聲,那具殭屍重重的摔在地上。 兩人正欲趁機再撕下那具殭屍之手腳,倏聽兩聲吱吱銳叫,另外那兩具但屍,直接撲向地上那具殭屍。 阿星二人以為殭屍又攻了過來,立即朗右側閃去,哪知抬目一瞧,卻見那兩具但屍雙掌齊揮,以刺爪挖食著那具殭屍的骨臟! 布筱蘭瞧得一陣反胃,立即開始嘔吐。 阿星輕輕拍著她的背都,正欲出聲詢問,卻見布筱蘭早已一閃離去,心中不由得詫異不已! 布筱蘭立即叱道:“那個死人頭難看死了!你還提著它幹嘛?” 阿星釋懷的一笑,瞧了那顆頭顱,笑道:“媽的!殭屍頭,有夠歹看,怪不得你會大不對勁!” 當下朝一具殭屍拍出一掌,叫道:“餵!要不要吃頭?” 那具殭屍正吃得律津有味,陡被劈了一掌,抬起那對泛射線光的鬼眼瞪向阿星,一見那顆頭顱,不由歡呼一聲撲了過來。 阿星播腕一揮,那顆頭顱立即射向那六名大漢。 兩具殭屍厲嘯一聲,先後撲向了那六人。 包正英早已聞聲閃到了一旁。 那六名大漢想不到禍從天降,那兩具殭屍竟然會撲了過來,吹呼一聲,立即向四下散去。 偏偏那顆頭顱湊巧落在一名大漢那個圓簡上,那兩具殭屍緊追不舍,那人駭得手腳發軟,立即摔在地上。 那個圓筒“砰!” 一聲立即摔裂,筒中之屍水立即濺射出來。 那兩具殭屍卻駭得迅速退了開去。 倏聽那名摔在地上的大漢慘叫不已,身子亦在地上打液著,那被屍水濺到之處已經開始腐爛了! 那五名大漢不由怔住了! 包正英靈機一動,叫道:“快噴呀!” 那五人在一怔之際,陡聽有人提醒也沒有分析究竟是誰所言,直覺的抬起圓筒,迅速的對準目標一按。 那兩具殭屍的反應畢竟遲了一點,立即被噴個滿身,立即倒在地上吱吱直叫,不久,立即化為黃水。 遠處吹笛之人似已獲知情況有異,再也未聞及那怪異的笛音了。 阿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笑道:“總算把這些殭屍除掉了……咦?小南,你怎麼啦?” 布筱蘭由於正值“天葵”(月經),方才又經過一陣子激鬥,以及屍臭之薰,此時,心情一鬆懈,居然暈了過去。 阿星急忙一把扶住了她。 包正英馳了過來,道:“先離開此地再說!” 阿星頷頷首,挾著她隨包正英馳去。 不知是對方傷亡太重?或是自恃阿星三人已經伏誅,三人一路通行無阻的離開了邙山,到達了一處樹林內。 阿星輕輕的將她放在地上,儒急的道:“包大叔,小南怎麼啦?” 包正英雙指搭上她的腕脈一察,只覺她的脈象尚順,倡有濁重,分明只是有些脫力及受了驚嚇而已! 哪知,他成心要撮合這對姻緣,以化解梅耀鳩及布耀星日後的無謂之爭,因此,立即將神色一沉! “大叔!他……” “欸!中了屍毒!” “這該怎麼辦?” “阿星!別急,你帶有‘回春丸’吧?” “有!” “那就好!你先去布個陣勢,必須讓外人及禽獸無法侵入,我到城中去另配一些藥,知道嗎?” 說完,拍了她的暈穴。 “大叔,小南真的沒事吧?” “哈哈!保證役享!你就別再耽擱時間了!準備替她迫出屍毒吧!我先走啦!” 說完,逞行離去。 包正英繞了一圈之後,找了一株大樹,躍上枝葉中,開始調息。 且說,阿星撿了一大把枯枝,在四處布一座陣勢,站在陣外暗暗一瞧,只見煙霧迷漫已經蓋住了小南的身子,立即閃入陣中。 阿星一口氣倒出三粒“回春丸”,塞入小南的口中之後,俯下身子湊上她那張小嘴以一口真氣,將藥丸渡入她的腹中。 只見他盤坐在地,將小南置于膝上,右掌輕按於她的雙乳之間,突然輕咦一聲,喃喃自語道:“怪啦!怎麼鼓鼓的!軟綿綿的!” 悄悄解開衣襟一瞧,只見小南的胸脯上以一條寬約一尺的紗中緊緊的綁著: “怪啦!這樣綁著胸脯,是何用意?” 當下,翻過她的身子,自背後找到一個活結,輕輕一扯,立即卸下了那條紗中,扳正她的身子一瞧,不由失聲叫道:“女人!這……” 望著她那一對高聳雪白的玉乳,阿星怔住了! 他慌忙閉上了眼睛:“怎麼會這樣子呢?若被她醒來,知道自己曾經看過了她的東西,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猜這個冤枉!” 當下,張開眼睛,慌忙又為她束上了那條紗帶! 弄好之後,阿星已是心跳如雷,滿頭大汗了!只是他長長的吸了一口空氣,迅速的朗四下一瞧! 好傢伙!沒有被別人看見! 他替小南穿好衣衫之後,沉思道:“怎麼辦?想不到小南會是女生,怪不得自己一碰上她的身子,她就馬上離開! 她體內的屍毒又不能不驅出來!欸!先救人再說吧!太叔說得對,凡是但求心安,休管其他!“ 當下,重又將右掌貼於她的雙峰之間,盡力克制心的激動,綴緩的將內家真氣送了過去。 哪知,小南的體內真氣立即自動前來會合,而且引導著阿星的那股真氣迅速的繞行全身的穴道。 此時,布筱蘭被製的暈穴已被衝開,她只覺胸前被一只大子按住,而且正有源源不絕的內家真氣自對方手心透出,心知對方必在為自己療傷。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 少女聖地被陌生人撫按,這怎麼得了! 她慌忙睜開美目一瞧,卻見是覆上面具的小健,心中不由又喜又甜,心跳陡然加速,慌忙閉上雙目。 阿星顫聲道:“小南!對不起!你中了屍毒,所以……” “役……沒關係……” 阿星如釋重負的暗暗松了一口氣,繼續輸功! 布筱蘭默察自己的各處穴道,覺得不但毫無不適之感,相反的,內力更加充沛,心知全是小健的功勞! 只聽她聲音若蚊蟻的道:“可以了!” “喔!太好了!謝天謝地!” “你的手……” “喔!失禮!失禮!” 阿星一挪開手,布筱蘭迅速的彈起身子,朝前疾掠了出去! 阿星忙叫道:“小心!陣勢!” 卻聽布筱蘭“啊!”的叫了一聲,右掌一揚劈了出去! 阿墾慌忙踏入陣中,一把扣住她的手,道:“隨我出來!” 一出陣,布筱蘭立即佯叱道:“小健,你怎麼布這個怪陣,差一點把人家嚇死了!” 說完,白了阿星一眼。 此時的燦,充分流露出女兒家之嬌態,卯有男人的氣概! 阿星訥訥的道:“失禮!失禮!是包大叔叫我布的!” “喔!原來是包正英在搞的鬼!” “不!不!你不知道,包大叔也是為了你好!他擔心在療傷之時,有外人及野獸侵入,所以……” “他怎麼知道我中了屍毒?” “他替你把過脈!” “喔!看樣子,我該好好的謝謝他哩!” 話未說完,嬌顏倏然一片嫣紅! 只見她暗忖:“看樣子,包正英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哎呀!他這麼做,不是存心要撮合自己二人嗎?” 想到此,她只覺心如鹿撞,狂跳不已! 阿星一見小南不吭聲,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因此,默默的破去那個陣勢,望著一株大材出神! 布彼蘭口過神,望著小健那挺拔的身子,暗忖:“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武功可以和他的武功配合呢?” “想不到,兩人一配合,居然威力暴增數倍,他究竟是何來歷呢?嗯!今日非弄清楚不可!” 當下,卸去易容,取下發束,立即恢復女裝。 她正欲開口之際,羞意陡生,緊張的忖道:“瞧他的神情,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事情,若吵了他,恐會有反效果。 再說,自己已經恢復女裝,若再毛毛躁躁的,說不定會令他瞧不起,還是等他先開口吧!“ 恩忖既定,低垂玉首,不言不語。 場中立即只剩早起的鳥兒的歡歌聲音。 包正英早已調妥氣息,隱在一旁“看戲”,此時一見男女主角皆無話可說,心中不由暗暗發急! 當下,向阿星傳音道:“阿星,小南在等你開口哩!咱們男生應該臉皮厚一點,你們聊吧!我走啦!” 說完,掏出一錠銀子拋了出去。 阿星聞聲,急忙叫道:“包大叔!” 他的腳步向前邁了三步,旋又廢然的停了下來。 布筱蘭嬌聲道:“那個包大叔?是不是‘保證贏’?” 阿星轉過身子,頷首道:“不錯!就是他!昨夜幸虧有了他的幫忙,否則,你可能無法支持那麼久!” “啊!那個灰袍老人就是他呀!我真的要好好的謝謝他哩!昨夜若非他拼命力撐,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嗯!包大叔古道熱腸,尤其喜歡幫助年青人,他不知道已經在暗中幫了我多少的忙了!” 布筱蘭嬌顏倏然一紅,道:“包……包大叔的確不諸!我以前卻故意作弄他,日後真不知如何面對他?” 說完,一陣笑顏! 阿星卻彼她那絕世嬌容瞧痴了! 布筱蘭一聽小健沒有答腔,心中一奇,抬回一瞧他那忖痴相,心中一陣甜蜜,卻說道:“小健,你在發什麼怔?” 阿星俊顏一紅,“我……”了老半天,說不出活來! 布筱蘭一見他那付窘狀,噗嗤一笑,道:“小健,包大叔方才對你說什麼?” “他……” 阿星怎麼能說出包正英吩咐要二人好好的聊呢?偏偏他今天不知怎麼搞的,一直楞頭楞腦的想不出妥當之答詞,不由急得滿頭大汗! 汗水竟自那個人皮面具滲了出來。 布筱蘭瞧得好生不忍,低聲道:“小健,把面具卸了吧!” “喔!是!是!” 阿星卸了那個面具之後,不由松了一口氣,脫口道:“喔!有夠涼快!” 布筱蘭一見他的易容膏被汗水及面具弄得一條條的,不由噗嗤一笑,指著他的臉笑道:“把這個花臉拭去吧!” 阿星乾咳一聲,用衣袖擦拭著。 哪知,那易容膏易上不易下,任他擦得面頰泛紅,依然不易擦淨! 布筱蘭取出藥膏,在手掌心抹勻之後,淒上前去,吐氣如蘭道:“小健,我幫你忙吧!任你這麼亂擦,非擦破皮不可!” 阿星聞及那沁人的幽香,想起方才所看見的雪白、高聳雙乳,心中不由一陣盪漾,氣息立即粗濁起來。 布筱蘭立即感受到這份熱憎,她的手兒不由顫抖起來! 兩入距離又近,肌膚相親,阿墾喚聲:“小南!” 立即輕輕的摟著布筱蘭那纖鷹,並往前一扳。 布筱蘭顫聲應句:“小健!” 身子綴綴的貼了上去。 兩人的年齡雖然相差四歲,但是,阿星由於在“萬年冰棺”颶胎換骨,身子陡長不少,因此,站在一起挺勻稱的! 布筱蘭一面輕輕的為阿星卸去易容膏,一面低聲道:“小健……” 阿星低聲道:“小南,我叫阿星,小健只是我的假名!” “什麼?你是阿星,曾在泉州城賣獵肉的阿星!” 說著,掙開了身子,一直盯著阿星:不錯!果然就是那位做得要死,卻被揍得要死的阿星,可是,他怎麼一下子長了這麼高呢? 只看阿星點點頭道:“不錯!小南,你曾在泉州城見過我呀?” “是的!我曾在市場內及錢府中見過你,不過,那時你又瘦又黑小小的,怎麼突然長這麼高呢” 阿星四下看了一陣子,低聲道:“小南姐……” 布筱蘭低聲道:“我姓布,名叫筱蘭,你就喚我蘭姐吧!” 阿星會意的迫:“蘭姐,我先粑我的身世告訴你,不過,你等一下必須把你的故事告訴我喔!” “好!好!你先說吧!” 阿星遂開始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布筱蘭邊聽邊拭淚水。 兩人不由自主的靠在樹幹旁並排坐著。 包正英一見二人已經進行到互聊身世的階段,心中暗暗欣喜不已,思忖半響,悄悄往城中為二小採購飲食了! 密林之中,只見阿星摟著布筱蘭歉聲道:“蘭姐,真對不起!害你傷心成這副模樣,我……” 布筱蘭纖掌一伸,封住阿星的口,咽聲道:“阿星,想不到你會有如此悲修的遭遇,真不知你是如何熬過來的?” “你可知道當我看見你在受人迫害的情景,咱們雖然素未謀面,我竟想將你帶回來,請爺爺教你武功,讓你修理那些壞蛋哩! 想不到你早就有武功了,真虧你能夠深藏不露,任人欺侮,如果換了我,早就動手揍人了!“ 說完,雙手扯了扯衣袖。 阿星笑道:“蘭姐,那時,我也不知道什麼叫武功,我自知欠了別人的錢,就只得任人擺佈了!” 布筱蘭憤憤不平的道:“阿星,又不是你欠別人的錢,你何昔為他們頂黑鍋,對了!有沒有他們五人的消息?” “有!他們皆已受了報應啦!” 接著將罔市及程貞儀被迫賣淫及暴斃、鬍鬚仔父子三人被迫為奴的情形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長長的一嘆! 布筱蘭卻敢了一陣子掌,喝這:“惡有怒報!大快人心!好在一路發酒樓還欠我一萬多兩銀子,我就把他們三人贖出來,你好好的修理他們一頓吧!” “欸!算了吧!他們三人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昨天我還偷偷的送了他們三顆‘回春丸’哩!” “哎呀!你的心可真軟哩!不但不記恨,反而還救他們!不過,我看還是早日把他們贖出來,免得多受折磨!” “是呀:” “那咱們就走吧!” “好!” 陡聽不遠處傳出包正英的聲音道:“不行!不行!布姑娘,你還役有粑你的故事說出來哩!” 話音未落,出現了一位青衫中年文士。 布筱蘭早就站起了身子,羞紅著險站在一旁。 阿星亦站起身子,紅著臉,道:“大叔,你不是已經走啦?” 包正英瞧著二人,神秘的笑了一聲之後,道:“是呀!我是已經走贓!可是,我怕你們餓壞了肚子,所以又回來啦!” 說完,晃了晃手中的紙包。 阿星二人只覺肚中一陣雷鳴,不由訥訥的一陣臊紅! 包正英將紙包丟向阿星,笑道:“先填飽肚子吧!現在已近午時了哩!” 阿星失聲剛道:“真的呀!” 說完,抬頭一瞧,果見陽光透過枝葉,直直的照了下來,不由喃喃的道:“時間可過得真快呀!” 包正英喃喃念道:“歡樂時光飛儀箭!二位可知就這半天的時間,外面的變化有多大哩!” 布筱蘭為了掩飾心中之羞意,立即問道:“包……包大叔!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包正英呵呵笑道:“好!好!衝著你這句包大叔,我就‘既往不窮’,不過,你先自我介紹一番,再輪到我!” “是!遵命!” 於是,布筱蘭邊吃東西邊將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 包正英松了一口氣道:“太好啦!布老後繼有人!武林之幸矣!” 阿星急著道:“大叔,你可以說出外頭發生的事了吧?” 包正英佯瞪他一眼,笑道:“阿星,人家是肐臂往裡彎,你如此雞婆,究竟把肐臂往哪兒彎呀?” “這……” 二小不由羞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呵呵大笑,道:“好!好!我就揭開謎底吧!一路發酒樓已經關閉,人去樓空了!” “啊!” “為什麼呢?” “哈哈!他們得罪了你們這對小煞星,你想他們還能在此混嗎?” 阿星急忙問道:“那阮阿爸及阿兄他們呢?” “也一併不見了,據附近居民所述,他們是在破曉時分走的,怪的是他們卻掉頭往南走哩!” 阿星脫口說道:“他們會不會去‘海心園’?” 布筱蘭說道:“海心園?好雅緻的名字!在哪兒?” 阿星瞧了包正英道:“離此不遠!我也說不出來,我只知道要走過一條小溪,還有通過一座古陣!” 包正英恍然大悟道:“喔!原來你是說那兒呀!我上次本想追你入內,哪知一看見那片茫霧,我就打退堂鼓了!” “大叔,還好,你沒有進去,否則非被活活餓死在裡面不可!咱們走吧!” “慢著!你既然曾經從哪兒出來,他們一定會料到你會尋到那兒的,咱們再去,不就撲了個空嗎?” 布筱蘭搖搖頭,道:“大叔,這批人神出鬼沒,手段毒辣,所作所為皆大異常理,咱們不妨去試試看!” “好吧!反正那兒風光明媚,就當作是一次‘遠足’吧!” 說完,哼著歌兒,先行離去! 布波蘭匆匆問道:“阿星,你要不要易容?” “我想不必啦!反正認識我的人並不多!” “好!那就等我一下,我易個容!哎呀!有沒有東西可照,豈不醜死人啦!” “蘭姐,你先動手吧!我再幫你補妝!” “這……好吧!” 阿星邊調易容膏,邊問道:“蘭姐,你要易成什麼角色!” “美男子,令人都氣煞,令潘安吐血,令西施投懷,令貂蟑心動的絕代美男子,你有把握嗎?” “哈哈:小事情,就好像張飛劈柴 簡單極了!早知道就不必調這麼多易容膏!” “阿星,你可不能故意把我易度醜八怪幄!我要易客成絕代美男子,可完全是為你著想哩,你知道嗎?” “我知道!” “咦!你怎麼會知道?” “蘭沮,你還記得上回在金神醫處拼酒之事吧?那位金姑娘若不是被你迷得暈頭轉向,豈會那麼護著你!” 布筱蘭邊整理頭髮邊笑道:“說起那位金姑娘,我位十分的愧疚,你不知道她當時有多麼失望?” “蘭沮,我覺得金姑娘挺不鍺的哩!” “那就好!” 說完,她竟朝阿星神秘的一笑! “蘭姐,你在笑什麼?” “嘻嘻!沒事!易妥了吧?” “早就好了!蘭姐,我總覺得你方才那一笑挺奇怪的!” “嘻嘻!沒事啦!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的!走吧!” 阿星及布筱蘭順著那條溪奔馳,陡聽前方遠處傳來打鬥聲,心知必是包大極遭人圍擊,立即長嘯一聲,疾馳過去。 陡聽包正英叫道:“你們這兩個小子跑到哪裡去玩啦!拖到現在纔來,莫非打算要來為我收屍的?” 阿星二人身形似電,迅即馳到現場!只見六名手持櫥刀的黑衣大漢緊緊的圍著包正英,恨不得將他劈為肉醬。 阿星細察六住大漢移位補位的動作,立知是“六合陣”,不由冷冷的一笑! 包正英卻叫道:“小子,你們在看人耍猴戲呀!還不趕快把這六個傢伙擺平,準備進去抓賊頭!” 阿星心神一顫,低聲道:“蘭姐,咱們再來配合一下吧!” “好!” 只見二人低聲一笑,覷個空隙,晃身闖入陣中。 阿星右足一鉤,拌倒一名大漢,布筱蘭右掌一劈!“波!”的一聲,血光進現,那名大漢立即了賬! 包正英歡呼道:“果然是‘包開’的沙地西瓜!又紅又脆的!再未一個!” 五名大漢一見阿星二人的功夫如此駭人,正被變化陣勢,卻又傳出一聲修叫,心中一驚,立即又有一人栽倒在地! 兵敗如山倒,剩下三人早無鬥志,正欲奪路而違,卻被阿星三人三招兩式之下,送入了鬼門關! 包正英松了一口氣笑道:“丫頭,你可真俊!打算來選親呀!” 布筱蘭俊顏一紅,正欲開口,陡見十二名大漢各摃著一個圓筒,自遠處快步行來,不由叫道:“瞧!” 阿星迅速一瞥,急忙道:“大叔,蘭姐,這十二人手中之武器太恐怖了,咱們先把他們除去吧!” 頷首道:“好!不過,那屍水霸道得很,咱們不可不慎!” 布筱蘭額首道:“大叔!咱們也用遠攻的!此地到處是鵝卵石,咱們先用暗器手法對付他們吧!” 阿星喜道:“好主意!我來布個‘瓶中捉鱉’陣,將他們一網打盡!” 包正英匆匆撿起兩把小石,笑道:“丫頭,咱們先迎上去,儘量分開一點,免得被那玩意兒噴到!” “嘻!好吧!我先獻醜啦!” 說完,搶起一把小石,一式“天女散花”,朝那十二人射去。 那十二人不須招呼,運行躍了開去。 包正英選定一人以連珠手法射出一串小石。只聽一聲“哎唷!”,那人立即摔倒在地,屍水立即濺散四處。 在他附近這幾個大漢見狀,慌忙躍了開去,同時,數蓬屍水朝包正英時了過來。 包正英哈哈一笑,閃了開去,朗聲道:“朋友們,節省點啦!噴光了,可就麻煩了,哈哈!” 說完,雙掌齊揮,細石四射。 “砰!”的一聲,又有一人摔倒在地,所幸這人運氣較佳,身體先著地,並沒有摔破那個圓筒。 阿星身似閃電在眾人的週邊奔馳,手中銅板毫無規則的亂拋亂射,那些大漢只顧閃避暗器及還擊,並不知已漸漸陷入陣中。 布筱蘭不求傷敵,只求擾敵,因此,雙手齊揚,細石紛飛,迫得五名大漢將圓簡置于地下,原地閃躲著細石。 陡聽阿星歡呼一聲,閃到二人的身後,笑道:“快退!” 二人隨著阿星退出之後,只見阿星右手連劈,陣中立即起了一連串的輕爆聲,陣中之人好似陷於大地震般四處奔跑著。 只見他們人人張口嘶嚎,神色謊張,好似面臨了世界末日。 布筱蘭站在阿星的身邊,贊嘆道:“阿星,你實在是天才,隨便丟些銅板,就將這些人整成這個樣子:” 阿星笑道:“蘭姐,我那位大叔才高明哩!他可以在片刻之間隱去身形哩!” “那……那他不是變成神仙啦?” “那也不是!事實上那只是陣勢之至高運用,使對方發生幻覺而已,你瞧那些人明明知道陷於陣中,卻因定力不夠,而驚慌亂逃!” 布筱蘭突然叫道:“哎唷!那個人死定啦!你瞧,他被圓簡拌倒了,還拼命的劈打哩!你看屍水已經流出來了!” 阿星卻肅然遭:“蘭姐,那人正陷於驚鬥,以為被別人拌倒,所以才會瘋狂的掙扎,你就不要再看了吧!” “為什麼?” “籌一下,那些人皆會踩到那屍水,發作起來之慘狀,以及死亡前之忍狀,恐怕會令你受不了!” “沒關係!我已經有心理準備啦:” 阿星淡淡一笑,倏俗不語,雙日緊盯著陣內。 只見那位劈破圓筒之大漢倏然自靴中發出一柄匕首,一咬牙,坐在地上,例去了自己的那只小腿,同時,揮指止血。 及見流出之血已成烏黑,牙一咬,寒光再現,又削斷了一截,疼得他滿頭冷汗,身於直顫抖著! 哪知,他所坐之處,亦濺有屍水,因此,慌忙以左肘支身,轉過身於,寒光直閃,創去了自己的雙臂! 卻聽他張嘴大叫一聲,敢情左肘不慎沾到削下來之肉,一陣陰穿之氣立即順著左肘迅速蔓延到大臂! 只見他一翻身,寒光再閃,硬主生的削去整條左臀。 哪知,背部立即又傳來一陣陰寒之氣,只見他絕望的慘叫一聲,右臂一揚,匕首已插在他的心口了。 布筱蘭瞧得打了一個顫抖。 阿星沉聲道:“蘭姐,不要看啦!” 布波蘭正欲張口反對之際,突見那些大漢先後沾上那些屍水之後,立即發出駭極的修嚎以及顫抖著! 以匕首自毀肢體以求保命的大有人在。 有兩位大漢由於沒有攜帶匕首,竟然硬生生的扭斷了自己的雙腳,以又手在地上躍動,企圖逃命! 血水,屍水立即混而為一,陣中慘嚎之聲暴響著!各式各樣慘酷的毀軀保命方式相繼出籠了! 布筱蘭好似虛脫般依在阿星的右肩,閉上雙目喃喃自語道:“太恐怖啦!太恐怖啦!阿星,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包正突雖是不言不語,由他那眼神中,亦可見到駭怕的神色。 阿星卻沉聲道:“大叔,我這樣作會不會太殘酷啦!” 包正英長吸了一口氣,啞聲道:“不會!這些人如果不死,今後不知還有多少倍的人會受到這種酷刑哩!” 阿星喃喃道:“凡事但求問心無愧!以殺止殺!大叔,咱們到‘海心園’內去瞧瞧吧!”。 說完,輕輕的拍拍布彼蘭的香肩。 布波蘭卻喃喃道:“阿星,你抱我!” 說完,雙目兀自不敢睜開。 阿星感觸萬千的彎腰抱起了她,道:“大叔,咱們走吧!” 說完,繞過陣勢週邊,躍過小溪,來到了那座“顛倒陰陽陣”前,阿星瞧了一下,道:“還好!沒有變化,大叔,我告訴你通行之法吧!” 布波蘭輕聲道:“阿星,我也聽聽!” 說完,羞澀的躍了下來。 阿星可不敢對她開句玩笑,蹲下身子,以細石畫地,說明出入陣之法,未了還道:“大叔,蘭姐,你們若中途走岔了路,就在原地等我吧!” 二人會意的頷頷首。 阿星正欲邁步,陡然想起雷海心之怪異琴音,立即道:“對了,雷一虎那個寶貝女兒會彈奏魔音,不可不防!” 布筱蘭急忙問道:“就是你昨天遇見的雷海心呀?” “不錯!那琴音使人一聽立即迷迷糊糊的……” “哼!我不相信!” 包正英急忙道:“丫頭,你忘了‘魔音迷人’這句話啦?待會兒,若發現不對,最好先製住穴道!” 布筱蘭點頭道:“我會小心的。” 阿星淡淡一笑,帶頭朝陣中行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行到陣心之際,突聽一縷柔細的聲音自天際飄了過來,令人聞之興起慵散之感。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暗提功力護身,繼續前進。 行未半響,阿星陡見鬍鬚仔和四、五名漢於目在一張圓桌吆喝擲骰,狀甚得意,看樣子已經連贏好兒把了。 |
第十三章 喜破身世謎
阿星情不自禁的怒火高漲:“哼!無藥可救的傢伙,逮到機會就賭起來了,哼! 有什麼好得意的,現在一條龍,等一下變成一條蟲了!” 笛音倏變,阿星前行一步,只見程貴仁兄弟手持美酒,各摟著一名女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樣! 阿星只覺雙目似欲噴火,緊緊握著雙拳,凝立不動! 布筱蘭更加難過了! 她只看見阿星和一位白衫少女在花叢中追逐、嬉笑! 只見阿星霍地一縱,抓住那位白衫少女之纖腰,兩人立即緊緊的摟在一起,身子不住的打滾著。 不久,兩張嘴唇緊緊的粘在一起,身子不住的蠕動著,恨不得能夠粘成一體,布筱蘭瞧得怒火中燒,恨不得一腳喘散他們。 她忍著怒火,偏首一瞧,不由驚呼出聲! 想不到白衫少女竟是神醫之女金芬,她不由猶豫了! 不錯!布筱蘭私心底下,的確有接納金芬,兩人共侍阿星之念頭,可是他們兩人怎能背著自己這樣子呢? 再怎麼說,自己也應該先拔頭等呀! 越想越氣! 越氣趙想! 她難過極了! 至於包正英更累了! 他看見阿星正和昨夜墳場上那位神秘中年人據案對賭,阿星面前只剩一張銀票,對方卻錢堆如山。 四周皆是黑衣大漢,人人嘴掛冷笑,不屑的瞧著阿星。 阿星滿頭大汗,頻頻伸出顫抖的右掌揮著汗水。 包正英恨得一直咬牙切齒,暗罵道:“阿星,你把我教你的那些竅門忘到哪兒去啦?如此緊張,未賭已先輸矣!” 說著,扯扯衣袖,恨不得進去“代打”! 三人被陣中之幻象僑困,情緒激動萬分! 琴音倏轉急驟! 只聽三人各自暴喝一聲,身子撲了過去。 眼前幻象立失,三人分別陷入一片花元邊際的大漠之中,不知所止。 阿星倏然一驚醒:“夭壽!在琴音的迷惑下不知不覺之中竟陷入陣勢,包大叔及蘭姐必然也陷進去了!” 當下,思維電轉,尋覓出路。 總算雷海心暗中觀察,發現那位病鬼沒有來,為了方便自己人的進出,沒有改變陣勢,因此,半響之後,阿星重又找到路子。 他凝神抗拒那笛音並默察半晌,只覺在左前方有激烈的掌勁破空聲,心中一喜,急忙朝左前方行了過去。 不久,果見布筱蘭似發瘋般救自一人蹌踉著身子,拳打腳踢,喝叱連連,看樣子正運集全身功力在廝拼著。 阿星心知她已遭幻象所困,左足前踏半步,伸出左掌準備拉他出來。 只見布筱蘭一招“貴妃醉酒”,右掌一揮,劈出一道掌力之後,身子正好蹌踉行向阿星,他迅速出掌,扣住她那右掌。 布筱蘭陡遭人扣住右掌,心中一驚,左掌朝對方劈了過去。 阿星早就有備,疾閃向一惻,順手將他拉了出來,同時喚道:“蘭姐,是我! 快自閉聽覺!” 布筱蘭睜目一瞧,一發現是阿星,歡呼一聲:“阿星!” 立即撲進他的懷中,淚水簌簌而落! 阿星輕拍她的背部,柔聲道:“蘭姐,沒事啦!你快點閉上聽覺,我必須快點去救包大叔出來。” 布筱蘭輕輕的道:“阿星,你小心些!” 阿星輕聲道:“我會的!你不要亂動!” 說完,重又行了出去。 半晌之後,阿星帶著氣色灰敗的包下英走了過來,只見阿星蹲在地下以石甬道:“我布個陣供你們調息!” 兩人會意的頷含首。 只見阿星自左前方閃人,半晌之後,重又閃了出來,將二人引了進去,三人立即盤坐在地調息著。 阿星雖然沒有受到幻象所襲,不過,他為了救出二人耗費了不少的心力,因此,必須調息半晌。 阿星調息一周天之後,只覺神清氣爽,原本自閉之聽覺已經自動恢復。 他傾聽半刻,只覺琴音消失,另有數道足音自東北角方向傳來:“媽的!一定是出來抓人的,哼!叫你們來得去不得!” 思忖既了,只見他悄悄的站起了身子。 mpanel(1); 不久,只見一名黃衣少女神色慌張的自遠處邊走邊尋過來,阿星暗暗冷笑,輕抬右掌,準備逮人! 及至黃衣少女走到身旁,阿星迅速製住她的麻穴,將她拉了進來,只聽她“啊!” 的尖叫一聲,滿臉駭色! 可惜,由於已經進入“陣中陣”,她那聲尖叫立歸寂然。 阿星談談的一笑,道:“哈羅!你好!” 阿位黃衣少女又驚又訝,顫聲道:“你們怎麼沒事?” “是呀!我正在奇怪哩!坐下來卿卿吧!” “不!你們束手就抑吧!” “什麼?你有沒有搞錯?是我在當老大,還是你在當‘大姐頭’?” 黃衣少女陡然仰天高嘯一聲! 阿星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道:“叫呀!再用點勁叫呀!不過,我這兒沒有‘膨大海’,小心叫啞了!” 黃衣少女連嘯五、六聲之後,由於有些氣喘,只好住口! “咦?怎麼不叫啦?蠻好聽的!既象老母鴨在叫,又象野貓夜晚在叫,更似哭爸哭媽在叫,再叫呀!” 黃衣少女氣得身子直發抖,卻不敢出聲! 敢情,她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阿星笑道:“坐下來歇會吧!我去請你那位朋友進來!” 說完,一掌製了她的暈穴,將她扶臥地下。 不久,又有一位黃衣少女走了過來。 阿星如法泡製,將她拉了進來,一見她的檀口一張,他立即揚聲叫道:“救命呀!快來人呀!” 那位少女叫了一聲,卻被阿星的怪異行動怔住了。 阿星卻淡談的道:“看什麼,我在幫你叫呀!怎麼?你不高興呀?好!你就自己叫吧!算我雞婆!” 說完,以地下那位少女的腰部為枕,躺了下去。 那位少女顫聲道:“你……你是誰?” “我叫阿星!你呢?幾號?” “我……你怎麼知道……” “餵!你這個女人未免太不上路了,你問我的問題,我已經答了,我問你的問題,你不但不答,反而又問了一個問題,太過份了吧?” “我……” “罷了!好男不與女鬥,阿星豈能效爾等女流之輩之小心眼,我先說吧,你可以隨時補充!” “你……” “欸!別打岔了,你們小姐怎麼只派你們二人進來抓人呢?未免太瞧不起我那位拜把兄弟布小健了!” “原來……” “不錯!小健很忙,他托我們來接他的三位朋友回家。” “你怎麼知道那三個奴才……” “欸!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剛才這位姑娘已告訴我了!” “十九號真大膽!” “算啦!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我問你,如果說要剝光了你的身子,然後在你的臉蛋上劃幾道,你會不會說?” “我……” “哈哈哈!咱們等一下試試看就知道了!反正她沒有說完,你就來了,那只有偏勞你了。” 說完,坐起身子,抓住她的裙子,作勢欲撕。 黃衣少女尖叫道:“不要!不要!” “餵!你是決定不要說?還是叫我不要脫?” “我說!我說!” 阿星仍又躺了下去,道:“好!把他們來此的經過說來聽聽吧!” “是!今兒破曉時分,幫主帶著一批人來到此地,同時吩咐我們要加強戒備,預防外人來襲!” 阿星聽得心中又驚又喜,想不到那位神秘中年人就是威震武林的雷虎幫幫主,怪不得他會說出:“心兒”! 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幫幫主居然被我及蘭姐揍得受傷,躲到此地來,看樣子,我是露臉啦! 想至此,阿星不由哈哈大笑! 黃衣少女以為阿星怒極反笑,慌忙繼續道:“少俠,咱們幫主由於傷勢沉重,正由風堂主護法療傷……。” “唔!” “還有,咱們小姐很反對那十二名大漢色迷迷的模樣以及使用那麼歹毒的暗器,因此,和幫主有一點小磨擦!” “哈哈!我已經替她效勞,將那十二名討厭的傢伙送回蘇州去買鴨蛋了,你可要把此事替我轉達喔!” “這……怪不得!小姐的琴音喚不回他們!” “再說呀!” “再說什麼呀?好象都說完了。” “還早哩!譬如說你們小姐今年幾歲啦?有沒有老公啊?” “這……這好象與你無關吧?” “開玩笑,怎麼會無關呢?說不定我會娶你們小姐為妻哩!” “這……這可能嗎?” 陡聽布筱蘭脆聲道:“怎麼不可能,就以此事來說,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不但安然無恙,而且還把你‘請’來‘聊天’哩!” “這……好!我說!” 阿星一聽到布筱蘭醒了過來,作賊心虛的立即站了起來,慌忙叫道:“算啦! 算啦!我不喜歡勉強別人!” 布筱蘭站起身子,朝阿星腦了一眼,含笑問道:“阿星,我是不是可以請教這位姑娘幾個問題?” “可以!可以!” 布筱蘭盯著黃衣少女,含笑問道:“姑娘,談次方才那個問題吧!” 黃衣少女何曾被如此俊逸的美男子如此正眼盯過,她只覺內心似遭鹿撞,心慌意亂之下,訥訥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體會出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去催他,只是含笑瞧著她。 好半晌,只見她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小姐姓雷,名叫海心,今年十六歲,自夫人過世之後,即在此潛居,至今已逾三年。 我們姑娘個性文靜,內心善良,不過對我們的管教十分的嚴格,稍有觸犯幫規之事,即予懲罰!“ “怪啦!這不是與她的個性相違背嗎?” “我們小姐原本不會這樣子,自從夫人不明不白的逝世之後,她在聽到一些謠傳之後,才搬到此處,整個人也變啦!” “嘻!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把那些謠傳說來聽聽吧。” “這……我……” “有困難嗎?放心!我們不會亂傳的!” “欸!說句坦白話,我倒是真心希望有人知道此事,同時,給咱們幫主一個教訓,就讓咱們重新過以前那種平靜的日子!” “喔!我相信這是你的肺腑之言,因為,這句話若是傳入雷一虎的耳中,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只要小姐能夠幸福,我就是死了,亦不足藉!” 布筱蘭心神一震,對阿星道:“阿星,解開這位姑娘的穴道吧!” 阿星拍開她的穴道,又瞧瞧地上那位少女。 黃衣少女急忙道:“公子,千萬別解開她的穴道,她是副幫主派在此地監視小姐的,一向作威作福,壞透了!” 布筱蘭頷首道:“好!你說下去吧!” “有人說咱們夫人是死於副幫主之手,咱們姑娘當時亦曾向幫主要求開棺驗屍,可惜未被幫主接納!” “嗯!你們副幫主是女的嗎?” “不錯!她就是風堂主之生母!” 阿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阿星,是什麼事?” “這……” 阿星仍是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在無意之中聽到雷一虎及鳳堂主的談話,可是,他怎麼好意思向兩位姑浪說出來呢? 布筱蘭原本就覺得有點彆扭了,此時再看見阿星這付吞吞吐吐的模樣,心中不由添了一絲的疑問! 她自幼被布耀星夫婦視為男孩,因此,塑成了爽朗的個性,心裡一向存不住話,只聽她問道:“阿墾,你是什麼意思?” 阿星更慌了,只見他張著嘴“我”了老半天,一直說不下去。 布筱蘭的臉色立即沉下來了! 黃衣少女感受到低氣壓,不敢吭聲。 陡聽包正英哈哈笑道:“阿星,你知不知道‘不吐不快’之理?” 阿星如獲救星,立即道:“大叔,我不方便說呀!欸!” 包正英站起身子,笑道:“傻小子,你再不說出來的話,恐怕不止方便不方便了,可能會很傷腦筋哩!” “欸!我跟你說,你再替我說吧!” 阿星接著以“傳音人密”方式把聽到之內容向包正英說了一遍。 包正英沉思半刻,哈哈笑道:“丫……小南,阿星的確有夠楞的!他在無意中聽到了雷一虎與風娘子的談話,卻不敢說出來!” “他們說些什麼?” “雷一虎告訴風娘子說她比風婆子還要漂亮,真是的!為了這麼一句話,阿星是不敢說出來,真是傻鳥!” 布筱蘭心知一定是男女之間的談話,她在感激包大叔之餘,不由對自己方才的失態而惴惴不安! 包正英笑道:“這位姑娘,你方才的談話,我全聽見了,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們夫人死亡的情形說來聽聽?” “好!我們夫人不但有一身精湛的武功,而且從無暗疾,最令人起疑的是,斷氣不到兩個時辰即已入殮,隔天即下葬!” “喔!你們小姐有沒有隨侍在側呢?” “有!不過,她因為哀傷過度,暈了好幾次,根本沒有想過夫人可能遭人暗害,享後要求啟棺,卻又遭幫主拒絕了!” 布筱蘭突然問道:“誰幫她穿幫衣的?” “副幫主及風堂主母女!” “嗯!的確可疑!” 包正英突然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們夫人葬於何處?” “知道!可是,我……” “哈哈!你已經被捕了!行動根本無法自主啦!” 黃衣少女感激的道:“前輩,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是,啟棺之後,小姐若不在場,也是無濟於事的!” “嗯!這也是實情,看樣子必須將你們小姐一併捉來才是!” 黃衣少女沉思片刻,道:“各位,我去引我們小姐來!不過,不知你們是不是信得過我?” 包正英哈哈笑道:“請!阿星,帶這位姑娘出去!” 阿星含笑頷首,在前引路。 黃衣少女深深的瞧了他們三人一眼,道:“多謝各位對我的信任!” “哈哈!你慢走啊!” 布筱蘭低聲道:“包大叔,方才我對阿星那樣失禮,他會不會生氣!” “哈哈!阿星若是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他就不配為阿星,更不配作你的朋友,你說有沒有道理?” 布彼蘭只覺雙頰一陣臊熱,低垂著頭,心中卻甜兮兮的! 陡聽阿星走了回來,低聲道:“大叔,阮阿爸……” 包正英嘆道:“阿星,他那麼坑你,你還叫他阿爸!放心,等一下雷海心來了以後,咱們再問他也不遲!” “大叔,那人會不會一去不復回?” “放心啦!阿星,你別患得患失的,即使她不來,咱們還不是可以直接衝進去救人,冷靜點!” 阿星汕汕不語! 布筱蘭低聲道:“大叔,咱們不妨幫助她們弄清楚追蹤命案,因為,雷一虎之女若能倒戈相向,對咱們來說,大有助益哩!” 包正英朗聲道:“好主意,阿星,你認為如何?” 阿星欣喜的道:“太好了,只要他肯幫忙,不愁雷虎幫不會垮!” 布波蘭一聽阿星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對阿星之豁達心胸更加欽佩! 陡見阿星眉頭一皺,道:“大叔,蘭姐,有動靜了,可能是她們來了?”說完,身子飄到右側。 布彼蘭跟了過去,低聲問道:“阿星,我怎麼沒有感覺呢?” 阿星笑道:“方才我送那位姑娘出去的時候,在入口處動了手腳,只要有人進來,我自然知道。” “晤!原來如此,這玩意兒還挺好玩的,阿星,有空的時候,教我幾招吧!免得我一陷入陣中,老是吃虧!” 說完,輕輕的將身子靠了過去! 阿星輕輕的拍拍她的酥肩,笑道:“沒問題!蘭姐,如果讓你再學會陣法,天下之中,誰也奈何不了你啦!” “哪裡,我雖然自幼即浸泡於藥酒中,可是對於毒,還是無法兔疫,昨夜就差點彼那屍水薰死,幸虧有你相助。” 說完,含情脈脈的瞧著阿星。 阿星只覺她那雙目射出無限的熱力,激得他血液沸騰,心兒狂跳,立即避開目光,乾咳一聲。 布筱蘭亦羞不可抑! 陡聽阿星輕噓一聲,接著倏然一閃身,立即消失了他的人影。 半晌之後,只見他的雙手分別夾著兩位少女閃了進來,布筱蘭一見那位黃衣少女連眨右目,心中不由一動! 只聽她朗聲道:“大叔,果然不出你的所料,放了一個,引來一對,咱們如果處理她們二人?” 包正英聞言,稍為一愕之後,立即接腔道:“哈哈!小南,還是你比較有辦法,此事就交你處理吧!” 阿星輕輕的放下二女之後,含笑站在一旁。 布筱蘭含笑對黃衣少女道:“姑娘,人貴知足呀,方才僥倖被你逃走了,你應該遠走高飛才對,怎麼還來自投羅網呢?” 黃衣少女怒道:“住口,雷虎幫中豈有貪生怕死之徒,姑娘是遍搜不著同伴才回去向小姐報告,如今既已落人你們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布筱蘭由黃農少女的口中聽出她是以找不到十九號為由,將她引來此處,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只聽她笑道:“哈哈,姑娘的忠心,令人敬佩,自古以來,良禽擇木而棲,能人擇主而效,可惜,姑娘跟錯人了。” “你胡說。” “哈哈!風婆子母女設計陷害冒一虎之夫人,雷一虎卻故意佯作不知,似這種人,值得你追隨嗎?” 白衣少女自被擒後,一直打量著阿星三人,同時暗思脫身之計,因此,一直沒有表示任何的意見。 此時,陡聞這位美男子辱及自己的父親,立即開口叱道:“住口!” 布筱蘭瞧了她一眼,道:“喲!好美的人兒,你是誰呀?” 黃衣少女喝叱道:“大膽狂徒,休對咱們小姐無禮。” “天呀,我竟在江邊賣水,班門弄斧,關老爺子面前耍大刀,真是貽笑大方,所幸我所言皆有憑有據。” 雷海心沉聲道:“說!” “我們不說!” “你……” “哈哈!別急!彆氣!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除非……。” “除非怎樣?” “除非破棺驗屍!” “啊!” “怎麼樣?做不到吧?” “這……” “欸!雷夫人素有中幗英雄之美譽,一向又無暗疾,怎麼可能會暴斃呢?她若不死,雷一虎豈會被人所惑出來興風作浪!” 布筱蘭這些話好似巨錘一般,一記又一記的重擊著雷海心的心坎,這是她的疑慮所在,想不到對方竟也想到這些了! 看來,其中真的另有陰謀! 雷海心開始猶豫了。 布筱蘭暗中瞟了一眼,故意咬牙切齒道:“可恨的風婆子,不但人盡可夫,更是雙手沾滿血腥,哪一天落入我的手中,看我如何治她!” 霄海心神色微徽動容,立即沉吟不語! 布筱蘭一見她的神色變幻莫測,心知她尚未做成決定,立即叫道:“算啦!別再想啦!那是你家的事,我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 “雷姑娘,我請問你,今天破曉時分是不是有三個大男人隨著令尊來到此地?” 雷海心沉思半晌,點頭道:“有!據說他們三人欠了家父一筆錢,甘願操持勞役來還債!” “哈哈哈!姑娘,瞧你說得多輕鬆,令尊貴為天下第一幫主,我那三位朋友憑什麼向令尊借錢呢?” “他們可能是向家父的屬下借錢的。” “不錯!可是,據我所知,他們三人是在一路發賭坊賭博,由於莊家做假,才背了那麼多的賭債!” “你有何憑據?” “哈哈!你去問一問風婆子,一路發酒樓是如何關門的。” 雷海心立即垂首不語。 “雷姑娘,你這些年來,可能一直隱在此地,因此,你不知道有多少武林朋友及一般百姓死於令尊之手……” “你別胡說!” “好,目前我找不到人證,我不與你辯論,可是,你想一想死在外頭的那十二名黑衣大漢吧! “他們身子所摃的圓笛內裝的是屍水,墳墓中屍體腐化而成的屍水,你想一想他們已經挖了多少具墳墓了。” “他們以那種屍水不知已經傷了多少人了,你想一想天下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武器在傷人的嗎? 他們是令尊的手下呀!你想一想……“ 雷海心臉色修白,無力的道:“別說啦,求求你別說了!” “好!我不說了,姑娘,你該找個機會勸勸令尊的,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此時回頭,為時未晚!” “我……我……” 說著,說著,雷海心竟哭了起來。 布筱蘭見狀,心生不忍,目眶一紅,急忙掉轉身子。 她只覺得想哭。 阿星更慘! 只見他那對虎目早已布滿淚珠,神情一陣淒慘! 他體會得出雷海心此時一定為雷一虎的執迷不悟在傷心流淚,因為,她一定勸過雷一虎不少次,結果依然無效。 就好象他以前在當鬍鬚仔的出氣筒一般。 他曾經不下百次偷偷的到那間小廟去痛哭哀求神明,求他們幫忙阿爸早日戒賭,只要阿爸戒賭,他再怎麼苦也是心甘情願。 可是,事與願違,鬍鬚仔照賭不誤,他也照樣天天挨揍,不但肌膚疼痛,內心更在滴血。 回想往事,阿星哭得更加厲害了。 霄海心不由怔怔的瞧著他。 包正英及布筱蘭皆知阿星此時的感受,只有上前低聲勸他! 阿星倏然驚醒,慌忙拭去淚水,尷尬的一笑,只聽他道:“大叔,蘭姐,咱們不要再為難雷姑娘了,好不好?” 包正英頷頷首! 布筱蘭亦默默的點點頭。 阿星轉過身子,正色道:“雷姑娘,請恕我們的唐突,不過,我們絕對沒有惡意!” 說完,輕輕的拍開二人的穴道。 只見他右掌不經意的揮了三下,眾人只覺眼前一亮,雷海心脫口嘆道:“好高明的布陣手法!” 說完,目泛異採盯著阿星。 包正英瞧瞧暗暗大樂! 布筱蘭卻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阿星卻淡淡的道:“哪裡!未微小技,怎人行家之眼,這位姑娘的麻穴及暈穴就煩你動手啦!” 說完,朝包正英及布波蘭一招呼就欲離去! 雷海心卻突然叫道:“慢著!” 可是,當阿星三人瞧著她之時,她卻嬌顏 紅,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知道她的心意,立即說道:“姑娘,我們那三個朋友,就麻煩你費神在暗中多加照顧啦!” “喔!沒問題!” 阿星三人朝二女一揖之後,飄然離去。 雷海心怔怔的瞧著阿星的背影,似有所思! 黃衣少女輕咳一聲,雷海心陡然清醒,嬌顏倏又抹上紅霞。 黃衣少女低聲道:“小姐,想不到那位名叫阿星的竟會有那麼豐富的感情,方才我才陪他掉了不少的眼淚哩!” “看樣子,他必是一個歷盡滄桑的人,小霜,另外那位少年人方才所說的一切,你認為有理嗎?” “小姐,那位少年人應該是一位姑娘才對,因為,方才阿星曾經喚她為‘蘭姐’,據我的分析,她方才所言之一切,十分的合理!” “喔!原來她也是一位姑娘家,我方才還一直在思忖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看樣子她必是一位美人胚子!” “不過,我卻比較欣賞阿星,他不但眉清目秀,而且洋溢著一種堅毅的氣息,似乎天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 “嗯!” “最難得的是,他不但觀察入徽,還能體會他人的心情,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雷海心喃喃的道:“我真的該出去瞧瞧爹是否變得那麼壞啦!” 一頓之後,正色道:“小霜,今日之事切勿向第三人提起,知道嗎?” “我知道!小姐,十九號!” “她既然是副幫主派在此地的眼線,咱們還是不要勸她,今後,可要多提防她一點!咱們走吧!” 說完,拍開地下那位黃衣少女的穴道,逞自離去。 小霜低聲道:“十九號,還不上去謝過小姐!” “是!是!” 阿星三人行出數裡之後,立即折入路旁的林中。 只聽包正英沉聲道:“丫頭,阿星,咱們此行雖然沒有把人救出來,不過,能夠明暸雷一虎之身份,並動搖了雷海心之意志,倒是收穫匪淺哩!” 布筱蘭略帶酸味的道:“大叔,我看雷海心對阿星挺有好感,只要阿星多下點功夫,必可將她策反過來!” “蘭姐,我……” 包正英笑道:“咱們先別提這些,目前當務之急,乃是早點將鬍鬚仔救出來,以便弄清楚阿星的身世!” 阿星急忙道:“對!對!” 布筱蘭含笑道:“當然對啦!只要雷海心肯幫忙,別說一個鬍鬚仔,就是另外二人也照樣可以救出來!” 阿星一向十分的敏感,立即體會出布筱蘭話中有話,可是,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會如此,因此,不敢再表示什麼意見。 包正英心知感情之事,局外人最好少插手,以免越弄越亂,於是笑道:“阿星,你們聊聊吧,我去城裡轉一圈,順便帶些吃的東西回來!” 說完,未待二人同意,逞自離去。 現場立即又陷入沉寂! 阿星是不敢亂開口,以免又惹蘭姐不高興! 布筱蘭卻一直解不開心中那個情結,所以,也默默無言! 她可以容納金芬,因為金芬論容貌,論武功皆不會對她構成威脅,可是雷海心就不同了,她好似一具散發無窮磁力的磁石,使人有渴望接近的意念! 布筱蘭明知阿星目前尚無男女愛情之念,可是她怕隨著時間的成長,阿星會被雷海心搶去! 早熟的她,已陷入愛情的漩渦中了。 想著!想著!一向豪爽的她竟掩面輕位起來了! 這下子,可把阿星嚇壞啦:“夭壽!蘭姐怎麼好端端的哭起來了呢,大叔又不在,我該怎麼辦?” 只見他站在那兒一會兒抓頭,一會兒搔耳,暗暗焦急不堪,卻硬是想不出要如何來安慰她? 陡聽一聲:“阿彌陀佛!” 阿星睜目一瞧,只見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一位童顏鶴髮,手持拂塵的綢衣老尼,不由嚇了一大跳! 布筱蘭亦倏然抬起頭來。 那位老尼站在阿星三人遠處,慈目一落在阿星的臉上,不由一愕! 三人皆在驚愕之中。 那老尼畢竟修為深厚,迅即定下心神,只見她打個問訊,慈聲道:“阿彌陀佛,貧尼了緣,請問小施主貴姓大名?”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麼?我只知道別人叫我阿星。” “阿彌陀佛,小施主別開玩笑!哪有人沒有姓氏的呢?” “師太,我不敢騙你!我一直以為我姓程,到了最近才知道自己竟是姓程的養子,因此,我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麼?” “喔!小施主沒有向養父母詢問身世呀?” “養母已死,養父遭人所擒,因此,沒有機會詢問!” “喔!貧尼看小施主英華內斂,分明已溝通天地之橋,當今天下已鮮有敵手,為何不去救出養父呢!” “這……敵勢甚強!我們正在商量對策!” “喔!小施主今年貴庚?” “十二歲!”了緣師大翟然色變,問道:“小施主,你可知你的生日?” “不知道!” “小施主可否將右掌藉貧尼一瞧?” 阿星頷頷首,將右掌平伸出去。 了緣師太瞧了阿星掌心那粒小紅痞一眼,雙目神光連閃,令阿星二人不敢仰視,只見她輕輕一掠,一把抓住阿星的右手。 阿星出自本能的一掙! 了緣師太卻已鬆手飄退了三尺餘,仰天連喧佛號:“阿彌陀佛,我佛慈悲,皇天不負苦心人,孩子,你該姓趙!” 阿星似遭雷霹般,怔了一下! 只見他旋即跪伏在地,顫聲道:“師太,求你指點阿星的身世!” 了緣師太拂塵微揮,托起了阿星,慈聲道:“孩子,你自幼就在泉州長大的吧?” “是的!” “阿彌陀佛!那就沒錯啦!你可否隨貧尼回庵一趟?” “這……我……” 布筱蘭急忙道:“阿星,你先隨師太去吧!我在這兒等大叔!” “這……”了緣師太慈聲道:“孩子,以你我的腳程,三日後,你必可再回到此地!” 阿星頷頷首之後,走到布筱蘭的身前,惶恐的低聲道:“蘭姐,你會不會在此等我回來?” 布筱蘭一把撲進阿星的懷中,泣聲道:“阿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姐姐一定在此等你,你可別讓姐姐等太久!” “蘭姐!師太剛才說過,三日之內,我就可以回到此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趕回來的!” “阿星,你要多保重!” “我知道!蘭姐,你也要多保重!我走了!” 魯北白雲庵前樹林中。 朝陽甫升,鳥鳴獸叫,好一片生機盎然! 阿星默默的站在林中瞧著了緣師太在林中迅速奔馳,他知道她正在布陣,看來師太對今日之事十分的慎重! 半晌之後,了緣師太停在阿星的面前,慈聲道:“孩子,你在此稍等片刻,切勿任意走動,以免誤觸陣勢!” “多謝師大的幫忙!” 了緣師太馳去之後,阿星撿起幾截枯枝,又在四周馳行一圈,喃喃自語道: “這下子更不必耽心他人竊聽了!” 說完,雙掌連揮,立即湧現出一片乾淨的地方。 陡見人影一閃,了緣師太已帶著一位女尼掠入陣中,阿星抬目一瞧,咦了一聲,道:“是你!悟……悟明師太!” 來人果然正是阿星曾經在暗中見過一面的悟明女尼,她一見阿星,立即笑道: “姑娘,想不到你這麼快就來找貧尼了!更想不到你會與師父同來!” 了緣師太聞言,不由一怔! 阿星立即擇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了綠師大慈顏一笑,道:“阿彌陀佛,此種巧合,莫非全是我佛慈悲安排!悟明,攤開你的右掌吧!” 悟明心知師太此言必有用意,立即伸出右掌! 阿星一見她掌心那粒小紅痞,身子一陣顫抖,立即也伸出了那只煩抖的右手,將攀心也攤了開來! 悟明身子劇顫,雙目含淚瞧著阿星。 阿星早已淚下如雨,喚聲:“娘!你好狠心喔!” 立即長跪在地。 悟明一把抱住他的頭,連聲道:“孩子,原諒娘,娘是不得已的!” 這對別離十二年餘的母子終於重逢了! 了緣師太雖是心如止水,卻也被這氣氛所染,雙目徽泛淚光! 母子二人痛哭一陣子之後,只見悟明扶起阿墾,雙雙跪在了緣師太的面前,泣道:“師父,當年你救了我,如今又賜我母子重逢,請受我三拜!” 說完,母子二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悟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全是上天被你所感動,為師只是適逢其會而已!你們聊聊吧!為師四處瞧瞧!” 阿星恭聲道:“師大,您休息一下吧,阿星已經備好陣勢,不虞敵人竊聽了!” 了緣師太凝神瞧了半晌,嘆道:“奇才!令師是……” 阿星恭聲道:“阿星的武功系梅大叔梅耀鳩所授!” “梅耀鳩?啊!是不是武林雙‘奇’之一的病神梅大俠?” “正是!不過,他的名號應該是‘武林雙邪’哩!” 了緣師太搖搖頭,微笑道:“那是一般凡夫俗子對他們二人誤解的稱呼,事實上,以他們二人昔年所作所為,稱之為‘武林雙仙’也不為過!” “為什麼呢?梅大叔也不敢自己如此稱呼哩!” “當年若非他們二人出面,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綠林好漢要死於武林大會上,事後若非有他們二人的懲惡,武林哪有近一甲子的太平!” 阿星聽得似懂非懂! 悟明卻贊同的道:“孩子,你外祖父在世之時,亦十分的推崇兩位前輩不計較毀譽,堅持正義的原則!” 了緣師太欣慰的道:“悟明,既然如此,你不妨把事情告訴星兒,既可了卻恩怨,又可造福武林!” “是!” “阿彌陀佛!” 佛號未歇,了緣師太己消失不見了! 阿星羨慕的道:“娘,師太好高明的武功!” 悟明卻倏然沉下臉色道:“星兒,娘問你一件事,你不可隱瞞!” 阿星一見悟明的神色突轉凝重,心中凜,忙道:“娘,孩兒絕對不敢騙你老人家,你請問吧!” “星兒!那晚死於姦淫的兩位女人是不是你所為的?” 阿星慌忙長跪在地,道:“娘!絕對不是!那兩人一個是星兒的養母,一個是星兒的義姐,星兒怎麼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真的?把你的手伸出來。” 說著,探腕扣住阿星的腕脈,凝神把了一陣子脈! 只見她輕輕的拉起阿星,嘆道:“星兒,別怪狼如此嚴厲,因為,娘一生最恨的就是好淫之徒!” “娘!星兒不會怪你的!” “星兒,咱們坐下來吧!娘今日要告訴你一段往事!” “是!” “星兒!娘就從十四年前說起吧!娘的俗家名字為白如冰,乃是你外祖父白玉龍之唯一掌珠。 “娘幼承家學,由於你外祖父若心栽培,出道以後,半年不到即以‘飄幻掌’博得‘飄幻仙子’之雅號。 “在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娘自睡眠中被後院的一陣重物落地聲驚醒,出去一瞧,竟是一位渾身浴血的年輕人。 “當時,堵外有不少人在來回搜尋,娘在黑夜之中依稀認出暈迷在地之人,正是當時以‘劍膽琴心’聞名江猢的少年俊彥。 “娘悄俏的將他扶回房中,正欲為其療傷之際,他陡然醒了過來,氣喘呼呼的抱緊娘,娘一時驚慌,竟發生了那件憾事。 等到娘醒轉過來,已是翌日卯未時分,那人已不知去向,若非地上及榻上之污血,娘幾乎以為在做惡夢。 “娘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慌忙清理污跡,你外祖父當時外出訪友,等他回來之時,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 “哪知,造化作弄人,娘居然胚珠暗結,當半年過後,你外祖父獲悉此事之後,一怒之下,竟然溢然長逝! “娘強忍著悲勵,悄悄辦妥你外祖父的喪事之後,遣散下人,離開河南家鄉,準備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分娩。 “哪知,到了泉州城郊,冤家路窄遇上了‘青蜂客’伊禧,娘昔年曾經出手懲罰過他的淫行,見面之後,再度交戰。 “娘雖然將伊禧擊斃,卻因動了胎氣以及受了傷,當場昏迷不醒。 “及至醒來之後,已發現置身於客棧中,正由師父她老人家悉心的照顧著,初生之嬰兒卻已不見蹤影。 “娘在客棧中整整住了一個月,天天以淚洗面,企盼師父能夠奇蹟般的將你尋回,哪知全部失望了。 “據當地人告訴師父,娘當年昏迷之處,經常有野狗出沒,你可能已被野狗撕食,娘在心灰意冷之下,終於剃度出家了。” 說完,抱著阿星痛哭不已! 阿星陪著娘哭了一陣子之後,亦將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聽得悟明失聲痛哭,連連說道:“苦命的孩子,苦了你啦!娘對不起你!” “不!這全是上天的安排,娘,你是不是可以把爹告訴我?” “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娘一個條件!” “娘!你說!” “除非他主動來認你,否則你絕對不許去找他或向任何人承認你與他的關係,星兒你做得到嗎?” “娘!為什麼要如此呢?” “你先回答娘的話!” 阿星痛苦的頷首道:“娘!星兒答應你!” “真的?” “真的,星兒就是遭受什麼折磨,也不會說出來的!” “好!星兒,娘告訴你,他就是昔年的‘武當一劍’趙超凡,也就是當今武當派掌門人正一真人!” “啊!真的嗎?” “星兒,正一真人乃是當今白道的精神支柱,也是四年後甚有希望登上‘武林盟主’寶座之人,娘豈敢胡說!” 阿星倏又淚流滿面,喃喃的道:“娘!星兒明白你的苦心了,可是,你不會覺得太委曲了嗎?” |
第十四章 武林“富姐”
悟明搖搖頭道:“星兒,娘先後在泉州城找了你數遍,原以為你已不幸被野狗撕食,便打算忘掉此事。 “今日與你會面,娘有責任讓你歸宗,可是……欸!” 阿星會意的道:“娘!你別傷心!上天既然安排咱們重逢,必然也會安排爹與咱們相認的!” 悟明自頸項卸下一面玉佩,交給阿星道:“星兒,這面玉佩是他昔年留下來之物,你掛上吧!” 阿星雙目倏亮,欣喜的道:“娘!爹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哩!” “不錯!據娘暗察所知,他每次下山,必到娘的故鄉去轉一圈,星兒,你應該以他為榮!” 阿星掛上玉佩之後,堅毅的道:“娘!你放心!星兒一定會暗中協助爹登上‘武林盟主’寶座的!至於他認不認我,那並不重要!” 悟明欣慰的摟著阿星,喃喃的道:“好星兒!乖星兒!” 陡見人影一閃,了緣師太重又進入陣中,只聽她欣慰的道:“阿彌陀佛,悟明,星兒,你們吃點東西吧!” 說完,自袖中取出六個饅頭。 悟明及阿星謝過之後,阿星邊吃邊將包正英及布筱蘭向二人介紹了一番。 二人聽得欣喜不已,頻頻向阿星勉勵不已。 了緣師太俟二人吃完饅頭之後,笑道:“星兒,此時已近黃昏,你還是準備趕路吧,以兔布姑娘久等!” “啊!時間過得可真快!師……師祖,娘!星兒走啦!星兒會隨時回來向你們請安的,你們多珍重!” 悟明忍住心中的離愁,強作歡顏道:“星兒,別忘了娘的吩咐!凡事多小心,有什麼事,隨時託人向娘報告!” “我會的!師祖!娘!我走啦!” 說完,一間即逝! 了緣師太喧聲佛號,朗聲道:“悟明,苦盡甘來,你準備還俗吧!” “師父……” “阿彌陀佛,痴兒,你忘了當年為師替你剃度時之言嗎?” “徒兒不敢忘,可是……” “痴兒,順天命吧!” 阿星懷著愉快的心情,連夜疾馳,在翌日破曉時分,終於見到那座材林了,他不由松了一口氣! 陡聽一聲清脆的嬌呼:“阿星!” 一道人影已自林中射了過來! 阿星一瞧,正是蘭姐,立即喚聲:“蘭姐!” 身子亦疾奔過去。 兩人相距丈餘遠處,不約而同的連翻解鬥,卸去衝勢,落地之後,只見布筱蘭緊緊的摟住阿星,喃喃的低呼:“阿星……”不已! 阿星亦熱烈的摟緊她,頻呼:“蘭姐!”不已! 半晌之後,陡聽林中傳出包正英的清朗笑聲道:“好啦!好啦!兩個男生緊緊抱在一起,象什麼話?” 布筱蘭低聲一笑:“阿里,別理他,他喝醉啦!” “什麼?我喝醉啦?開玩笑!丫頭,你可要說良心話,我剛才有沒有向你說過阿星必定會在一個時辰之內回來?” “哼!瞎貓碰上死耗了,誤抓誤中的,得意什麼?” “哈哈!只要你承認就好了!我可不管什麼瞎貓瞎狗的,反正我這輩子不必再耽心民生問題啦!哈哈!” 阿星入林一瞧,果見包正英坐在地上邊咬雞腿,邊喝老酒,好一付逍遙狀,不由笑道:“大叔,你方才在說什麼?” 包正英笑道:“你問丫頭吧!” “阿星,別聽他胡扯!” “天呀!丫頭,你說我在胡扯,莫非你想反悔;阿里,你評評理,她……” “大叔!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哈哈!我包正英走運啦,阿星,喝一口慶祝一下!” 說完,將那小壇酒拋了過來! “大叔,我沒有早上喝酒的習慣!” 說完,右掌一揮,那壇酒又飛向包正英! “好!你不喝,丫頭會喝!” 說完,一掌將那壇酒揮向布筱蘭。 阿星慌忙一招手,吸過那壇酒,喝了一大口,道:“大叔,可以了吧?” “不行!我要你喝一口,你不喝,我不要你喝,你卻又搶著喝,出爾反爾,該罰,再喝三大口!” “這……” mpanel(1); 不料,布筱蘭一把搶了過去,道:“我喝!” 說完,當真喝了一大口,她正要再喝第二口之際,阿星一把搶了過去,笑道: “蘭姐,我渴死了!” 說著,連灌兩大口! 布筱蘭奪過那壇酒,拋向包正英,同時吸過地下紙包,取出一只雞腿,道: “阿里。吃點東西吧!空肚子喝酒,會傷身體的!” 包正英佯嘆道:“欸!我長這麼大怎麼一直沒有人向我說過這種話呢?悲哀呀! 悲哀!有夠悲哀!” 說完,抓起酒壇就欲灌。 “咦?沒貨啦?” 阿星笑道:“大叔,且忍著點,今日中午我陪你喝幾杯!” “好呀!不許黃牛喔!” 布筱蘭笑道:“大叔,我作陪!” “哈哈!好!好!” 包正英說完,引吭高歌:“杯底不通飼金魚,有酒得要卡緊喝……” 阿星一見樹葉紛飛,群鳥驚飛,心知大叔必已貫注內家真氣,大感不妙,立即叫道:“大叔,小心被那些人聽見了!” 說完,指了指海心園那個方向。 包正英聞言,陡然住口,神色立轉一黯! 阿星正在覺得情況不妙之際,布筱蘭已經開口道:“阿星,在你走之同時,他們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唔!那他們三人呢?” “這……已經死了!另外還有十餘名不諳武功的人死於當場,可能是怕被拖累,才會被製住死穴的!” 說完,神色緊張的瞧著阿星! 想不到阿星卻淡淡的道:“死了也好,免得受苦!” 包正英愕然道:“阿星,你……” “大叔,蘭姐,我已經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啦!他們三人若再活下去,也只是遭受折磨而已!” 布筱蘭欣喜的道:“阿星,可不可以讓我們知道?” 阿星歉然的道:“蘭姐,真對不起!家母再三吩咐,我的身世與武林有關,除非她同意,否則,不得向他人洩露!” “沒關係!” “蘭姐,謝謝你的體諒!” “哪裡!” 原來在這兩天兩夜的分別期間,布筱蘭在思念之餘,暗自檢討,不但悟出自己的善護與自私,更悟出阿星的忍讓! 她原本十分的聰明,立即連想到自己若再如此下去,阿星終有離開自己的一天,因此,她改變了! 包正英當然樂於見到這種局面啦,不過,他知道女孩子生性害羞,最好少提這方面的事,以免言多必失,把事情又搞砸了! 只聽他道:“阿星,今後,你有何計劃?” “大叔,蘭姐,我想角逐四年後的武林盟主!” “哈哈!有志氣!大叔支持你!” “太好啦!阿星,你一定可以如願的!” 阿星含笑道:“多謝你們的支持與鼓勵,我只想請你們二人幫忙,不想驚動布爺爺、布奶奶及梅大叔!” “這……阿星,這樣一來,咱們的勢力不是太薄弱了嗎?” 阿星卻豪氣萬千的道:“蘭姐,自古以來,得道多助,只要咱們順天行事,再好好的計劃一番,成功的希望甚大哩!” 包正英笑道:“對!自力更生!反正這陣子雷虎幫必定會銷聲匿跡,咱們正好可以好好的計劃一番!” 阿星突然皺眉道:“大叔,蘭姐,我是已經有個腹案了,不過,巧媳婦難為無米炊!恐怕會有經費的困擾。” 布彼蘭卻笑嘻嘻的道:“阿星,不必耽心這些,雷一虎已經自動提供支援了,足夠咱們花的啦!” “喔!有這種妙事?” 包正英笑道:“阿里,丫頭在海心園內發現了雷一虎留下來的寶藏,她現在已經是‘富姐’了,你拚命的花吧!” “真的呀!難怪你方才會直嚷可以吃喝一輩子了!” “才不是哩!丫頭也是精打細算 猶太得緊哩!她雖然富可敵國,要她出錢,還挺累的哩,若非,我……” 布筱蘭輕咳一聲,道:“大叔,你知道‘言多必失’之理吧?” “知道!知道!話說多了,必然會失去吃飯喝酒的機會,是不是?” “不錯!但願你沒有健忘症!” “沒有!沒有!我在前陣子剛剛做過‘全身體檢’,一切正常,富姐,你放心,我的酒蟲會隨時提醒我的!” “那就好!嘻嘻!” “哈哈……” 光陰似箭,眨眼間已過了半年。 子夜時分,大地一片漆黑,萬籟俱寂! 陡聽一聲“轟隆”巨響,自泰山觀音閣傳了下來,熱睡中的人們陡然被驚醒,紛紛奪門而出,循聲遠眺! 倏聽“劈啪……” 鞭炮聲接著響起! 這一響,足足響了一個時辰!整整的一個時辰! 硝煙聚成雲狀,裊裊升空,蔚為奇觀! 山東泰山縣城全城的人奔相走告,不知是誰在觀音閣連結點放如此多的鞭炮? 看樣子至少要花去數千兩銀子。 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 人們好奇的互相詢問著! 陡聽一聲朗喝:“拜託!別再往前擠啦!我就站在椅子上說吧!大家站在原地聽,保證可以聽到的!” “咦?原來是阿木哩!走!過去聽他說些什麼?” “各位!方才那些鞭炮是住在山上觀音岩的三個朋友放的,他們是為了要慶祝新居落成,才驚動各位的!不過,據說,明早會給各位好消息的!” “媽的!神經病!三更半夜放鞭炮,吵死人了,哪有好消息!” “咳!咳!我也不敢相信,不過,我們這批人連續在山上趕工,他們不但付高雙倍的工資,昨天中午還請我們喝酒哩!” “不錯!各位鄉親,我是阿丁,我自從昨天中午被抬回家之後,一直睡到方才才醒過來,想不到世上會有如此海派的人!” “是呀!每人先分配一大壇狀元紅,著喝不過癮,還可以自己去搬,可惜,我喝不到十分之一,就開始‘抓兔’了!” “各位!我們喜相逢酒樓昨天才撈了一大票哩!不但老闆犒賞,那三位大爺更是叫我們把那些剩下來的料理包回來哩!足足有五大桶哩!” “真的有如此豪爽的人呀?” “當然真的啦!不信……” “走開!走開!” 只見十餘名縣衙威風凜凜的手持兵器銬鐐及火把,踏著健騎馳上山去! “快啊!瞧熱鬧去啦!” 百餘名好奇的人兒立即隨後奔跑而去。 泰山觀音岩在山東泰山縣城北,以一塊酷似觀音菩薩神像之岸聞名于世,在白天登臨該處,目睹山泉飛瀑,令人心曠神怡! 夜晚行走於崎嶇不平的山道,雖然有數支火把照路,仍然時有人摔跤之叫疼聲,不過,並沒人因此打退堂鼓。 眾人方奔到觀音岩人口,卻見兩位差爺手持火把及兵械,喝道:“站住!廖捕頭正在辦案於!” “什麼?難道那三人是江洋大盜不成!” “嗯!很有可能!否則,怎會那麼慷慨!” “走啦!那些江洋大盜一向殺人不眨眼,別挨了‘流彈’!” “不對!不對!哪有江洋大盜敢放鞭炮叫差爺來抓人的!” “是呀!一定有誤會!” “哼!江洋大盜之所以被稱為大盜,就是狂妄不拘,犯案累累,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裡頭,對不起!請讓路!” “哼!膽小鬼!就算他們三人是江洋大盜,現場出動了這麼多的差爺,咱們還怕個鳥! 沒有卵蛋的趁早滾吧!“ “對!對!趁早滾!咱們可以看清楚點!” 倏聽右邊那位差爺喝道:“各位,要看熱鬧的話,請合作些,不要到處亂動,否則,咱們明天公堂上見面!” 眾人立即噤著寒蟬,寂然無聲。 順著火光瞧見,只見觀音岩之前已經蓋了一棟閣樓,雖然全系木造,而且沒有富麗堂皇的刻接,卻是頗見氣派! 閣樓前搭建一座寬敞的高台,台高約八丈,橫樑正中高掛一個紅色的圓燈籠,在黑夜之中,燭火分外的醒目必只見廖捕頭手撫長劍,站於路上喝道:“餵!是何方鼠輩!竟敢深夜鳴砲擾人,還不出來領罪!” 倏見黑夜之中傳來清朗的喝聲:“報告大人,鼠輩來也!” 說完,只見一道黑影疾射向身材高大,滿臉精明的廖捕頭,廖捕頭冷哼一聲,右臂一揮,長劍出鞘,那道黑影立即“吱”的叫了一聲,被劈成兩半! “好個‘殺鼠劍法’!要不要再叫鼠輩出去?” 廖捕頭一見墜於地下之物,竟是一頭老鼠,不由怒火中燒,長劍一指,疾聲喝道:“大膽小子……” 黑暗中立即傳出:“大哥!什麼叫做大膽小子?” “笨蛋!廖捕頭的意思就是要你再丟膽子比較大的小老鼠,過去給他練劍,你還不趕快照辦!” “是!是!可是,大哥,我不知道哪一頭的膽子比較大哩?” “欸!有夠笨,這些老鼠竟敢三更半夜來此,分明都是十分的大膽,全部丟出去吧!免得廖捕頭又生氣啦!” “是!是!” 只見數過黑影挾著:“吱!吱……” 尖叫聲疾射向廖捕頭! 廖捕頭想不到對方居然真的會出那麼多的老鼠,一個失神竟被三頭老鼠爬上身,慌得他以左掌疾揮! 場中立即一陣騷動! “哈哈!好一場人鼠大會!” 只聽廖捕頭吼道:“有種的出來!” “如果沒有種呢?” “出來!” “遵命!” 立見一團黑影自黑暗中飛了過來。 廖捕頭長劍一揮,立聽那人叫道:“大人饒命!” 廖捕頭一聽那人的聲調及語氣完全不同,心知有異,硬生生的收住劍勢,左掌疾扣向那人的肩井穴。 那人穴道受製,欲避無從,慘哼一聲,立被扣住身子。 現場的差役及民眾一見那人渾身赤裸,不由驚呼出聲! 廖捕頭將火把湊近那人一瞧,失聲叫道:“粉面郎君!” “大人!他的胸前有一塊白布!” 廖捕頭扯過白布一瞧,只見布上以鮮血寫著:“粉面郎君,好色如命,特廢去‘子孫帶’,以示警戒!” 民眾之中立即有人喝采道:““乾得!” 廖捕頭低頭一瞧,只見粉面郎君下體被挖了一個窟窿,整套寶貝已不翼而飛,雖已止住血,卻充滿了血腥及恐怖! 黑暗中又傳出清朗的聲音道:“廖捕頭,粉面郎君的賞銀黃金五百兩,就送給各位差爺吧!請笑納!” 人群中立即傳出一陣子熱烈的掌聲! 真是夏天吃冰淇淋 大快人心! “廖捕頭,接住第二宗禮物!” 廖捕頭匆匆將粉面郎君交給身旁之人,長劍入鞘,張手準備接人! 黑影倏現,他張手接住之後,失聲叫道:“泰山一霸!” 他順手扯過那人胸前的血書一瞧:“泰山一霸呂川,橫行鄉里,魚肉鄉民,各廢一臂一腿,以做效尤!” 果然不錯,一向聚眾橫行地方,令官府也束手無策的泰山一霸合川,已經被削去右臂及左腿! “廖捕頭,呂川的賞銀也是黃金五百兩吧,拿出來救濟城中之貧民,如何?” “行!本應先代那些貧苦的百姓向閣下致謝!” “嗯!閣下的清譽官聲,果然名不虛傳,老弟,送一個特獎吧!” “是!” 黑影再現,捕頭接人手中一瞧,只覺那人有點兒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不由一陣子猶豫不決:“欸!青面狼,你真該去買一盤豆腐回來一頭撞死,居然沒有人認得你,你活在世上又有鳥用”“ 廖捕頭失聲叫道:“什麼?他就是青面狼?” “哈哈!不錯!他正是作案累累,又殺害知府大人及總捕頭的青面狼,你不妨瞧瞧他那樣狼狽!” “不錯!果然正是青面狼!” “哈哈!青面狼已被廢去武功及雙爪變成青面貓了,廖捕頭,聽說除了官方的五千兩黃金賞銀之外,府城的富族還提供不少的賞銀哩!” “不錯!青面狼兇狠好殺,已對眾人構成威脅,有錢的大爺紛紛提供賞銀,據說已經超過五萬兩黃金了!” 眾人不由驚呼道:“什麼?五萬兩黃金呀!嚇死人了!” “廖捕頭,我們三人想在這個風光明媚的地方借住五年,屆時,這棟閣樓免費奉送,那五萬兩黃金就算作租金,如何?” “啊!” “哪有這麼貴的租金?” “是呀!” “哈哈,沒關係,反正這筆租金要收入公庫,我看泰安縣需要建設之處甚多,這筆租金應該稍有助益!” 廖捕頭感激的道:“三位,此事本座無法做主,不過,本座相信大人一定會同意的,謝謝你!” “哈哈!能夠令鐵面神捕說出‘謝謝’,有夠榮幸!” “……” “廖捕頭,還有三個‘增加獎’,我看這條山道崎嶇不平,就將他們三人的賞銀拿來鋪路造橋吧!接著!” 果見三道人影相繼被擲了出來! 廖捕頭連連失聲叫道:“千里神偷!烏龍大帥!青竹絲!太好啦!太好啦!十餘件大案子可以結案了!” 眾人紛紛鼓掌歡呼著! “廖捕頭,他們三人的賞銀夠不夠支付‘工程費’?” “夠!夠!足足有餘啦!謝謝!謝謝!” “哈哈!夜已深了!打擾各位啦!真失禮!各位請慢走!” 說完,即未再出聲! 眾人依依不舍的走回家中。 十幾位差爺歡天喜地的押著人犯回去表功了! 翌日卯末時分,一向清靜的觀音岩突然傳出了一連串的掃地聲,不過,卻沒有半句話聲! 只見四、五百名民眾面帶微笑,分別以竹帚,畚箕及麻袋迅速的清理著遍地的鞭炮屑哩! 他們似乎耽心會驚動閣樓內的三位“活菩薩”,因此,不但沒有人交談,更是竭力的放輕動作及步聲。 陡聽:“各位辛苦啦!” 眾人停止動作,抬頭一瞧,只見兩位身材修長,容貌清秀的布衫長褲少年伴著一位紫臉大漢走了出來。 那兩位少年一出現立即引起眾人的注意及議論紛紛! 只見他們二人不但容貌酷肖,分別理成小平頭,更分別在布衫前繡著“武林盟主”以及“當然是我”四個大字。 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下,當然會引起人們的議論了,因此,人人皆忘了向三人答禮! 他們三人正是有備而來的阿星、布筱蘭以及包正英,只見喬扮成紫臉大漢的包正英歉然道:“真失禮,我們製造噪音及垃圾,卻勞各位來清理!” 只見一位老者越眾而出,笑道:“三位活菩薩別客氣,咱們只是藉此表示對你們的敬意及謝意!” 阿星詫道:“大哥,咱們何時變成‘活菩薩’啦?” 包正英笑道:“三弟!他們可能把咱們昨晚的那六件見面禮,當作莫大的恩德,所以才會有此稱呼,老先生,對不對?” “對!對!他們這些人不但為害地方,更遠及百里方圓內,如今一歸案,天下可以太平了!” 包正英笑道:“老先生!這可不一定哩!說不定以後會給你們帶來不少的麻煩以及困擾哩!” “不會的,老朽尚未老眼昏花,自信不會看錯人,當然啦!昨夜那六人的同伴及親友難免會來此鬧事的!” “哈哈!老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請問您尊姓大名?” “老朽姓簡,單名土,乃是山下觀音村之堡正,村民皆喚我為阿土伯,以後,你們若有什麼需要老朽效勞之處,請隨時提出來!” “阿土伯,謝謝您,真失禮,勞你們幫忙,竟無茶水接待!” “哪裡!別客氣,你們三人是……” “阿土伯,我們三人是同父異母之兄弟,我姓趙,單名大,大弟單名二,小弟單名三,請多多指教!” 阿士伯笑呵呵的道“三位公子儘管去做你們的事吧,我們收拾妥後,馬上要下山啦!有空到寒舍坐!” “一定!一定!” 說完,三人重又行入閣樓! 進人大廳之後,布筱蘭笑道:“大叔,阿星,想不到此地的老百姓如此的熱情以及勤快!” 包正英含笑糾正道:“大弟,為了適應未來的挑戰,你可要改改口啦!” “是!大哥,小弟遵命!” 阿星深深的瞧了布筱蘭一眼,嘆道:“二哥,為了小弟的計劃,你竟剪去了蓄了十餘年的長髮,作此不倫不類的打扮,我……” “小弟!我覺得留小平頭挺方便的,最起碼洗頭方便,而且挺涼快的!” 包正英笑道:“到了冬天更涼快哩!” “哈哈!屆時,可以戴皮帽呀!” “大弟,小弟,據我看可能不出三天,便會有人上門來啦!我必須去熟悉一下陣勢,你們聊吧!” 布筱蘭俟包正英離去之後,立即撲入阿星的懷中,低聲道:“阿星,抱抱人家,親親人家嘛!” 阿星四下瞧了一眼,緊緊的摟著她,湊上雙唇熱吻著! 好半晌,布筱蘭鬆開口,滿足的道:“阿星,姐姐此時覺得好幸福喔!” “蘭姐,不止是此時,你會永遠幸福,而且日益幸福!” “喔!阿星!我……我愛你……” 說完,脹紅著臉,鑽入阿星的懷中! 阿星輕撫著她的背部,柔聲道:“蘭姐,等此地之事告一段落之後,你可願意隨我去見梅大叔?” 布筱蘭欣喜得芳心狂顫,低聲道:“願意!不過,你也必須和我去見見爺爺及奶奶,好不好?” “當然好啦!如此一來,梅大叔及爺爺這對老朋友便可以終日在一起歡度晚年,欸!真棒!” 兩人情話綿綿,似乎忘了他人的存在。 陡聽一句轟雷般的吼聲:“餵!裡面有沒有人?有的話快點給你家雷大爺、雷二爺滾出來!” 阿星及布筱蘭相視一笑,只聽阿星笑道:“二哥,生意上門了!” “不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走吧!” 倏聽另外一陣轟雷般聲音吼道:“餵!大爺是烏龍大帥身邊的哼哈二將,今日特地來此要人的,還不快點滾出來!” 阿星朗聲笑道:“大丈夫說滾就滾!” 只見他與布筱蘭二人縱起身子之後,立即似飛輪一般連翻外鬥,朝那二位巨塔般彪形大漢滾去。 “啊!老大,他們真的滾出來了哩!滾得好快喔!” “媽的!揍回去!” “好!” 只見他們二人揮動右臂,覷定二人之來勢,齊聲吼道:“媽的!滾回去!”聲音未歇,出拳似風,錘了出去! 阿星二人輕笑一聲,各將雙足一併,分別端向對方那又圓又粗的拳頭。 “哎唷餵呀!會死喔!” “哎唷!哎呀!” 只聽“砰!砰!” 兩聲巨響,地面立即一陣顫動! 雷大及雷生被阿星二人踹得連摔帶滾,足足滾出十餘丈以外,才停住衝勢,不過,卻一時爬不起來。 兩人方才那股盛氣凌人的囂張模樣,已經蕩然無存了,代之而起的是困惑及駭懼,兩人怔怔的躺在地上! 阿星暗暗提聚功力,喝道:“站起來!” 雷大及雷生似遭雷擊,立即跳了起來。 兩人那通紅的雙頰立即駭成慘白。 “滾過來!” “是!” 只見兩人毫不猶豫的側滾在地,果真迅速的滾了過來,連滾十餘丈遠,兩人已是滿身污泥,氣喘呼呼了! “站起來!” “是!” “挺胸,收小腹,收下馬,以膝並攏!” 阿星繞著那兩截鐵塔般的身形,環繞一圈之後,沉聲道。 “報名!” “雷大!” “雷生!” 阿星被兩人那轟雷般嗓音震得耳中嗡嗡直響,不由一皺眉頭,朗聲喝道:“雷大!雷生!” “有!”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雷大和雷生相視一眼,不敢作答! 阿星朝布筱蘭使個眼色,道:“王八蛋加臭雞蛋,臭鵝蛋,混蛋!方才敢大吼大叫,現在怎麼不吭聲了!” 說完,右手抓住雷大的褲結,朝上一擲!別看他的身子不及雷大的一半,這一擲卻把他擲上了十餘丈高。 雷大嚇得大呼:“救命呀!” 雷生正打算開溜之際,布筱蘭已一把將他擲了上去,空中立即也傳出了他的“救命呀!” 呼叫聲! 阿星俟雷大即將墜落地面之際,又一掌將他斜裡劈飛向山下,嚇得他尖叫一聲,立即暈了過去。 阿星哈哈一笑,身子疾射過去,一把撈住他的褲腰帶,飄向原地。 此時雷生早已“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正撫著屁股“哎唷!哎唷!” 呼叫不已! 阿星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雷大朝他擲了過去:“送給你!” 雷生呼道:“我的媽呀!” 再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朝右側滾了出去。 只聽“砰!” 一聲,雷大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自疼痛中醒了過來,立即“哎唷!哎唷!” 叫個不停。 他們二人的嗓音一向宏亮,此時又痛極大叫,更是份外的響亮刺耳,阿星不由緊皺眉頭。 只聽阿星吼道:“住口!” 兩人不但立即住口,而且不用吩咐的立即站得筆直! “媽的!棺材內放砲 吵死人,你們的塊頭這麼大,還好意思叫呀?有夠‘見笑’(丟臉)!” 兩人立即垂下了頭! “雷大,你說,你們來此幹什麼?” “報告,我們兩人原本打算替烏龍大帥出口氣,現在 取消啦!” 布筱蘭聞言,不由噗嗤笑了出聲。 阿星強忍住笑,叱道:“媽的!取消?哼!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臭美啦! 應該說:”不敢啦‘!“ “是!不敢啦!” “報告!雷生也不敢啦!” “媽的!瞧你們長得又痴又笨的,想不到反應如此的快!二哥,沒事了吧?” 布筱蘭笑道:“沒事了,叫他們走吧!” 雷大及雷生聞言,未待阿星答覆,立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只聽雷大道: “報告,雷大不走啦!” “報告!雷生也不走啦!” 阿里及布筱蘭不由怔住了! 雷大及雷生睜著虎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阿星。 阿星揮揮手道:“媽的!你們不走,要留在這裡幹什麼?” 雷大立即答道:“替你們跑腿!” 雷生立即補充道:“是的!你們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 阿星搖搖頭,道:“不行!你們以前曾經替烏龍大帥跑過腿,我們不能收下這種有‘前科’的人!” 布筱蘭一見雷大每一次說完,雷生立即接腔,挺好玩的,立即接道:“對!何況,我們也養不起你們!” 雷大急忙道:“我……我可以少吃一點!” “對!我也一樣!” 阿星笑道:“你們每餐可以吃多少?” 雷大沉吟片刻道:“兩碗!” 雷生瞧了阿星一眼道:“老大!三碗吧?” 阿星故意沉著臉,不言不語! 雷大好似作了最大的犧牲,喊道:“五碗,再少一口,我就受不了啦!” “是呀!真的不能再少啦!” “阿星翻眼瞧了他們二人一眼,道:”媽的!你們現在一餐吃多少啊?““十碗!” “哇!真是飯桶!媽的!誰敢收留你們呀?光吃就可以把人吃垮掉!” “那我再減半碗如何?” 阿星搖了搖頭。 “四分之三碗!” 阿星吼道:“你們不必減啦!” 說完,逕自飄向大廳。 布筱蘭瞧了二人一眼,亦返身飄然離去。 雷生低聲埋怨道:“老大,都是你不好啦!為什麼不乾脆多減一點,他們進去了,咱們怎麼辦?” “老二,你也知道咱們一餐如果不吃個五六碗,根本就全身不對勁,我方才已經做了最大的犧牲了!” “欸!可是,他們不知道呀,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不行!老二,你忘了咱們老爸及老母在世時一再吩咐,咱們一定要追隨一位大英雄,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嗎?” “咱們不是追隨烏龍大帥做了不少的大事嗎?每一次都是打打殺殺,哭哭啼啼,有夠轟轟烈烈的!” “媽的!老二,你真是一條豬呀!” “老大,你是我的大哥,我如果是豬,你也是豬呀?” 雷大吼道:“住口!我是說你不會動動腦呀?烏龍大帥到處搶人家的東西及女人,這種人不配當大英雄!” “這!那方才這二人呢?” “夠資格!” “可是,他們那麼瘦,那麼小,又打扮得那麼奇怪!” “媽的!老二,你忘了咱們老爸曾經說過不可以貌取人嗎?你沒有發現那個皮膚比較白的,他好厲害喔!” “嗯!他的力氣有夠大,聲音比我們大!實在厲害!” 坐在廳中太師椅上的阿星三人聽了,不由微微一笑! 卻聽雷大又道:“烏龍大帥雖然厲害,可是卻被他抓到官府去了,你想他夠不夠厲害?” “厲害!超水準的厲害!咱們如果跟了他,應當必經常挨揍了!” “嗯!有理!不過,一餐只能吃四碗,我實在受不了!” “老大!看樣子,他也不許咱們吃那麼多哩!” “這……老二,依你看,他會准許咱們吃幾碗!”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會太多啦!老大,咱們還是趁早找別的‘戶頭’吧,我的肚子開始在叫了哩!” “媽的!你不要提肚子叫,好不好?你一提,我就受不了啦!哎呀!肚子在叫了!” 說完,雙手摀著肚子,狀甚痛苦! “老大,咱們還是用老套禦餓吧!” “對!咱們聊天吧!哎呀!老二,咱們聊什麼?” 雷生將腰帶勒緊了一些,道:“老大,如果他不收留我們呢?” 雷大亦勒緊了腰帶,道:“老二,老爸以前曾經說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咱們直跪下去,他一定會被我們感動的!” “好!反正,老爸臨終吩咐要我一切都聽你的!” 在廳中用膳的包正英三人邊吃東西邊聽著屋角竹筒傳過來雷大及雷生的清晰語音,神情十分的愉快! 只聽阿里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這對寶貝的來歷?” 但正英含笑說道:“他們乃是‘雲夢雙天’之後人,外號‘雲夢雙地’,本性並不壞,就是容易被人利用。” “雲夢雙地,那他們的後人該叫什麼?” 包正英笑道:“應該叫做‘雲夢雙人’吧,不過,以他們這種身材,很難有姑娘敢去領教!” 布筱蘭笑道:“大哥,當今世上沒有這種體型的姑娘呀?” “很少!因為這種體型的人一向短壽。” 阿星問道:“大哥,他們一向能活多久?” “四十年左右!” “嗯!似這種人,只能活到四十歲,實在太可藉啦!” 布筱蘭笑道:“是呀!小弟,如果咱們收下了他們,除了可以跑跑腿,乾幹雜務以外,由他們來看大門,挺威風的哩!” 阿星頜首道:“好!只要他們能夠跑到明天中午,我就收下他們!” 包正英笑道:“他們這種人最死心眼的,看樣子自明天中午開始,咱們就要多準備一些東西啦!” 布筱蘭笑道:“希望他們會做菜,咱們可以省點事!”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你們聊吧!我下山去買些東西,順便探聽一下有什麼鮮一點的事!” “大哥,你要不要換套衣衫?” “當然要了,目前咱們還未到四處公開露面的實力哩!我走啦!” 布筱蘭及阿星收妥餐具之後,泡壺茶邊品茗邊笑道:“阿星,說真的,你想不想收下那二人?” 阿星輕輕的接過她,笑道:“有這個計劃,我另外打算把咱們的內功口訣傳授給他們,再由你我各教他們一招!” “太好啦!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哩!” 阿星輕輕的香了一下她的右頰,柔聲道:“蘭姐,這叫做心有靈犀一點通,看樣子這個計劃十分的可行哩!” 布筱蘭喃喃的道:“阿星,我恨不得爺爺及奶奶現在能夠在此哩!” “哩!是不是請他們主持婚禮呀?” “你……” 陡聽竹筒中傳來雷生的叫聲:“哎唷!老天,你怎麼敲我的頭呢?” “哼!敲你的頭?若非跪在此地,我還想踢你一腳哩!你也不想一想,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什麼時候,居然敢打瞌睡!“ “老大,你也知道咱們只要肚子餓,就想睡覺哩!” “不論什麼理由,都不准睡,想睡的時候,就擰自己的大腿!” “好嘛!我不睡啦!可是,咱們到底要能多久呀?”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可能不會太久吧!” “老爸啊!你要保佑喔!叫他們快點請我們吃飯喔!” 布筱蘭心生不忍,道:“阿星,叫他們進來吧!” “蘭姐,請你原諒,對待這種沒有心機的人要先緊後松,先威後思,保證他們一定會服服貽貼的!” “阿星,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這是環境的影響,這些年來,我在菜市場中實在經歷人生各種酸、甜、苦、辣,見過人生百態。” 布筱蘭愛憐的摟著阿里,兩人立即默然無語! 午後時分,人們多在午休,四周一片寂靜,只有竹筒中偶爾傳來雷大及雷生兩人的悶哼聲。 看樣子,二人正不斷的擰腿,以免打瞌睡! 申末時分,包正英雙手提著一大堆東西自山下馳了上來,他剛踏到木門前,陡見雷大陪笑道:“紅面的,你回來啦!” 雷生亦陪笑道:“嗯!瞧你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有沒有好吃的?” 包正英存心要逗他們,立即放下東西,笑道:“當然有啦!你們看,香酥鴨、鹽水鴨、炸排骨、滷蛋……” 兩位大個子聽得直流口水,兩眼都瞧直了! 包正英說完之後,打開紙包,道:“喏!這兩只乳鴿,你們拿去吃吧!” 二人“咕!”的吞了一大口水之後,卻硬生生的搖了搖頭! “沒關係啦!反正也沒有人看見!” 雷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右手。 雷大哼了一聲,他立即又縮回去。 包正英暗暗心折,卻低聲道:“你們是不是不願當著外人吃東西,那我就走啦! 你們慢慢的吃吧!” 說完將那個紙包放在二人垂手可取之處,含笑離去。 雷大及雷生本來就餓得難過極了,此時再被那兩只香噴噴的烤乳鴿一誘惑,兩人只覺腹中一陣雷鳴。 欸!那種難過簡直非筆墨所能形容。 雷大突然再度勒緊腰帶,雙目瞪著天上的白雲。 雷生一見老大的堅決神情,重重的擰了自己大腿一下,勒緊腰帶之後,亦瞪著雙目瞧著天上的白雲。 廳中的包正英贊許的道:“不簡單!可以過關了吧?” 阿星搖搖頭道:“別急!過了今晚再說!” 布筱蘭笑道:“小弟,山上的蚊子又多又大,叮起來疼得要死,既然已經了解他們了,就放他們進來吧!” “沒關係啦!他們的皮又厚又硬的,蚊子一定叮不進去的,說不定反而把針叮斷了哩,哈哈!” 包正英笑道:“他們二人必定自幼即練有‘混元氣功’,所以,今天雖被你們整了那陣子,卻安然無恙,不過,可能擋不住這些蚊子哩!” 阿星淡淡的笑道:“沒關係啦!只是皮肉之疼而已!他們如果無法通過這區區的考驗,日後怎能應付激烈的打鬥!” 包正英及布筱蘭一想有理,便不再堅持己見。 阿星笑道:“大哥,你今天下山,有沒有要聽到什麼消息?” 包正英笑道:“聽說知府大人及縣老爺對於連逮六位重犯,十分的高興哩!對了!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竟無人上山遊歷呢?” “啊!大哥不說,我們也沒有注意到哩!” “哈哈!此乃是正常現象矣!” 阿星二人不由滿臉通紅! 包正英笑道:“知府大人在入山之處,貼了一份大告示:觀音岩自今日起已經租給我們了,並有二位差爺在入口處勸阻遊人,因此,沒有人來吵你們!” 阿星顧左右而言其他的笑道:“哈哈!雷大及雷生首先享受到這個好處,否則,今天不知會有多少人來取笑他們哩!” 包正英卻正色道:“二弟,小弟,今天有二位漢子在偷偷向人打聽昨夜之事,咱們不可不防哩!” 阿星笑道:“大哥,那六人皆是你出手擒來的,你會不會緊張?” “哈哈!別說是一批跳梁小醜,就是再兇狠的人,我也不怕,反正,除了有你們可以當靠山!” 布筱蘭笑道:“猛虎難敵猴群喔!” “哈哈!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人陣中,怕什麼?” 阿星笑道:“這個古陣乃是諸葛武侯所遺留下來,再經過梅大叔苦心改良,當世之中,除了咱們四人以外,保證無人能破!” 布筱蘭興奮的道:“小弟,咱們何時啟動此陣?” “過幾天吧!” 包正英陡然說道:“二弟,小弟,我至今已是五十餘歲了,不但無妻無女,更連一個徒弟也沒有,因此,我想收雷大及雷生為徒!” 阿星及布彼蘭相視一眼,鼓掌贊同! 包正英道:“不過,你們當師叔的也要指導一些!” 阿星哈哈笑道:“大哥,不瞞你說,方才二哥就曾經與我商量過了,我們打算各教他們一招,應可自保了!” 包正英欣喜的道:“夠啦!夠啦!”看他們那付傻大個模樣,光要練一招,就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了,我代他們先謝啦!““哈哈!這兩位老兄還真挺有福氣的,居然能夠拜賭國之王為師,看樣子,今後,他們不愁吃不愁穿了!” “哈哈!我已經把賭技傳給你們了,他們二人的目標那麼明顯,會有人敢與他們賭才怪哩! 何況,他們笨手笨腳的,怎麼能夠學習那種小巧功夫呢?萬一被人識破了,我非一頭碰死才怪!“ “哈哈!大哥,他們才不會笨手笨腳的哩,今天若非我們先下手為強,他們又太大意了,要制伏他們還要費一番手腳哩!” “喔!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 “哈哈!看來上次我去選那只烏龍時,幸好沒有遇上這對寶貝,否則,搞不好反而被他們逮住哩!” “那倒不會,會比較累一點啦!” “哈哈!” |
第十五章 傻大個喜獲明師
一夜無事,翌日上午辰中時刻,阿星三人走出了廳門。 雷大及雷生餓得身子直發抖,彎腰駝背,無精打彩的,不過,二人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二人一聽到步聲,精神一振,腰桿一直,跪得畢恭畢敬的! 阿星瞧了二人一眼,道:“咦?你們還沒走呀?” 雷大支吾的道:“我……我們不想……走啦!” “喔!怪不得你們一直跪著,原來是不想走啦!既然喜歡跪那就繼續的用下去吧!我們走啦!” 說完,作勢欲返身! “等一下!” 雷大及雷生苦喪著臉,只聽雷生叫道:“我們想跟著你們啦!我們才不喜歡跪哩!差點就被蚊子叮死” 阿星瞧著地下的那兩只乳鴿道;“怪啦!這些蚊子不去叮乳鴿,卻來叮你們,難道你們的肉比較香呀?” “我們……” “怎麼樣?” 包正英笑道:“小弟,這是乳鴿的味道比較香,你們看!這十只老鼠不咬他們,卻要咬乳鴿哩!” 阿星一瞧地上那十幾只老鼠皆是被小石擊碎腦袋而亡,不由暗暗佩服雷大及雷生的眼力及腕力。 因為,要在黑夜中,一石擊斃動作迅速的野鼠,可不容易哩! 於是,他笑道:“你們怎麼不吃乳鴿呀?喔!我懂了,你們是跪著無聊,故意以乳鴿引誘老鼠來玩呀!” 雷大急忙叫道:“不對!你沒有叫我們吃,我們餓死也不吃,那些老鼠竟敢來偷吃,我們就對它們不客氣啦……” “喔!原來如此!你們是怎麼對付它們的?” 雷生得意的道:“用石子丟呀!” “可不可以表演一下?” “可以!不過,沒有老鼠,怎麼表演呢?” 阿星暗笑他們果然憨直,於是笑道:“我丟石子,你來擲!” “好呀!” 阿星抓起一把石子,取出一粒,順著地面丟出去。 哪知,石子方出手,立聽“拍!”的一聲,那粒石子已被一粒石子擊碎;阿里叫道:“有夠準 再來!” 說完,將一粒石子朝空中丟去。 “拍!” 一聲,又碎了! 阿星笑道;“好功夫!再來!” 說著,暗暗扣住二粒石子,丟向空中。 只見雷生雙手連丟,那二粒石子又被擊碎了! 阿星瞧了二人,眼,一口氣擲出四粒石子,卻見雷大及雷生雙腕連揚!那四粒石子一起被擊碎了! “再來!” 這一次,他一口氣擲出了八粒石子。 雷大吼聲:“連環砲!” 只見他們二人先擊碎四粒石子之後,接著又振腕擊碎四粒。 阿星喝道:“好一個連環砲!再來!” 只見他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一擲,好似爆竹炸開一般,石子滿天飛。 雷大及雷生徵了一下,悶不吭聲的雙腕連擊! 可惜,只擊碎了十餘粒,望著那些四散而去的細石,雷生叫道:“不行啦!亂丟一通,誰打得到?” 阿星瞄了包正英一眼,笑道:“你們瞧清楚啦?” 說著,抓起一把石子,朝空中四散擲去。 包正英的雙手早已各抓起一把石子蓄勢待發了,只見他大吼一聲,右腕一揮,立即擊下了三十餘粒石子。 他接著左腕一揮,剩下的那些石子立即全被擊碎,空中只剩下他所擊出的那二十餘粒石子。 阿星笑道:“餵!你們兩個丟給大哥追!” 雷大低聲道:“老二,來!丟多一點,快一點……” mpanel(1); 包正英右腳尖帶進了一堆石子之後,抓起兩把,含笑道:“對!丟多一點!丟快一點!不得四處亂丟!” 雷大吼聲:“小心啦!” 二人立即將雙手朝上一擲,半空中立即現出一大堆石子! 包正英長笑一聲,雙胞以“滿天星”手法猛地擲出石子之後,迅即彎下身子,又連連擲出了四把石子。 雷大及雷生望著紛紛下墜的石屑怔住了! 虎目圓睜,海口大張! 兩人情不自禁的揉揉雙目,再仔細一瞧! 阿星哈哈笑道:“雷大!雷生!看清楚了吧!要不要站起來再丟丟看!” 雷大急忙道:“免啦!免啦!” 雷生接道:“是呀!就是再丟一百次也一樣!” “厲不厲害?” “有夠厲害!” “是呀!簡直比神仙還要厲害!” 阿星朗聲道:“媽的!昨天,你們的眼睛沾了大便,不去求咱們大哥,卻來求我,餵了一個晚上的蚊子,活該!” 雷大及雷生訕訕笑著,不敢答腔! 阿星叱道:“笑什麼笑!還不趕快去拜師!” “是!是!” “對!對!” 只見雷大及雷生雙膝移動朝著包正英“砰!砰!……” 頻頻叩首不已!那堅硬的地面竟被二人叩出了二個洞! 包正英右手一拂! 二人不由自主的被帶起了身子,只見他們二人駐異萬分的瞧著立於三尺外的包正英,以及二人所跪之處,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朗聲道:“雷大!雷生!” “有!” “老夫名叫趙大!他們二人名叫趙二及趙三,是你們的師叔!” 雷大及雷生慌忙朝阿里二人喚聲:“師叔!” 就欲下跪。 哪知阿曼二人輕輕一拂,他們二人再怎麼使力,仍然跪不下去,不由急得滿頭大汗,鼻息咻咻!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就讓他們行個禮吧!” 阿星二人含笑卸回內力,倏聽“砰!砰!” 而聲巨響,二人心知必是這對寶貝用力過猛,摔成大元寶了。 果見雷大及雷生摔伏在地,卻不敢哼出聲,立即跪起身子開始叩頭。 阿星笑道:“夠啦!夠啦!再叩下去,地會破掉!” 二人信以為真,慌忙爬起身,後退了三大步。 阿星及布筱蘭見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長笑聲中,兩人已經馳回大廳。 包正英目睹二位徒弟的赤子心性,心中十分的愉快,笑道:“雷大!雷生!走! 進去吃飯吧!” 雷大卻指著地下的那兩只乳鴿,道:“師父,這……” 包正英搖搖頭道:“丟掉算了!” “可是,老鼠沒有吃過哩,阮老爸及老母以前時常說,不能亂丟東西哩,否則會被雷公打哩!” “是呀!這麼好吃的乳鴿,丟了多可惜!” 包正英笑道:“好!等一下烤過了再吃吧!” “沒關係啦!” “是呀!我們以前在肚子餓的時候,隨便撿些東西吃,也沒有怎麼樣。” “好吧!隨你們吧!” 說完,退自返回大廳。 雷大及雷生迅速的各抓起一只乳鴿,邊走邊吃,進了大廳之後,已經吃光了,雙目齊盯著桌上的料理。 包正英問道:“骨頭呢?” “什麼骨頭?” “老大!是鴿子的骨頭啦!” “喔!喔!吞下去啦!” 布筱蘭失聲叫道:“全部吞下去了,這麼快呀?你們不怕被噎住呀?” 雷大搖搖頭,道:“沒關係啦!這樣吃起來比較快啦!” 雷生接道:“是啊!吃東西還要吐骨頭,太麻煩啦!” 布筱蘭指著桌上的那條鰱魚,問道:“你們吃魚,有沒有把魚刺吐出來?” “沒有!” “是呀!嚼幾下就碎了,吞下就沒事了,吐出來以後,又要收,又要倒,萬一不小心被刺到了,不是‘白衰’一場!” 布筱蘭詫問道:“什麼叫做‘白衰’?……” 阿星笑道;“就是活該啦!” “喔!有意思!” 包正英笑道:“開動吧!雷大,雷生,你們坐在飯桶旁邊!” “謝謝師父!” “是呀……這樣盛飯最方便啦!” 阿星三人剛吃了一口,一見他倆風捲殘雲般的夾菜吃飯動作,不由停住筷子,心忖:“好快的吃飯速度!” 卻是二人添了三次飯之後,即停箸不動,雙目卻暗暗瞟著飯桶以及桌上之料理,一付捨不得的模樣。 布筱蘭好奇的道:“你們怎麼不吃了?” 雷大瞟了阿星一眼,道:“我們昨晚曾經說過,一餐只能吃四碗,剛才已經吃四碗,不許再吃了。” “是呀!我們最守信用啦!” 阿星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有沒有答應呀?” “這個……” “老大,我想起來了,小師叔沒有答應哩!” 阿星笑道:“嗯!雷生的記性比較好,我既然沒有答應,當然不能算數啦,你們繼續吃吧!” “哈哈!有夠贊!” “是呀!太好啦!” 兩人又開始忙碌起來了! 包正英笑道:“雷大,雷生,慢慢吃吧!沒有人會和你們搶的!” 兩人嘴巴塞得滿滿的,根本無法出聲,只有頻頻點頭,儘管如此,兩人的吃飯速度仍然比他們三人快了一倍以上。 半晌之後,當飯桶發出“通!”的一聲時,雷生急忙叫道:“老大,沒飯啦?” 神色充滿著緊張。 雷大歉然的點了點頭。 “這……” 包正英忍住笑,道:“沒關係,多吃菜吧!” 半晌之後,碗盤皆已見底,阿星三人不由暗暗咋舌不已!包正英含笑問道: “雷大,雷生,有沒有吃飽呀?” “還好!” “馬馬虎虎啦!” 包正英笑道:“你們會不會做菜煮飯?” “會!阮阿爸早就教會了這種功夫!” “是呀!如果不會的話,豈不早就死翹翹了!” 包正英笑道:“好!從今以後,吃的方面,由你們負責!” “真的嗎?吃什麼都可以嗎?” “還有,吃多少都可以嗎?” “不錯!你們等一下進去廚房瞧瞧,萊如果不夠的話,自己下山去買,來,你們先收下這些銀子!” 雷大毫不客氣的收下那包銀子,立即與雷生開始收拾碗筷。 別看他們長得粗枝大葉的,做起家務事來,卻乾淨俐落,半晌之後,即清理妥飯桌,一起到後面山泉旁去洗碗盤筷子了! 布筱蘭嘆道:“呼!看他們吃東西,好象每一道菜都是山珍海味,使我在不知不覺中多吃了不少哩!” 阿星也笑道:“是呀!我自出生以來,今天吃最多哩!”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瞧你們一說一接腔的,完全和雷大及雷生一樣,實在有意思,哈哈!” 阿星二人仔細一想,不由也失聲大笑! 三人又聊了片刻,只見雷大及雷生,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只聽雷大道:“師父,那些東西不夠啦!” “是呀!根本不夠中午吃,必須再買一些啦……” 包正英笑道:“你們去買呀!……” “好!好!” “走吧!” 他們二人離去之後,布筱蘭含笑問道:“大哥,你看他們會不會再回來” “哈哈!會啦!除非他們是傻瓜!” 阿星接道:“大哥,不一定喔,你方才交給他們的那包銀子,至少有二、三百兩哩!夠他們生活一陣子的啦!” “哈哈!安啦!安啦!我並不操心他們不會回來,我只是操心他們究竟會搬多少的東西回來?” “哈哈!咱們就等著瞧吧!”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只見雷大右手持著一把鋸子及柴刀,左手提著三個紙包笑嘻嘻的先走了進來。 “師父,師叔,我回來啦!” 阿星三人想不到他只會買這麼一點東西回來,因此,在朝他點首招呼之後,全都怔得就不出話了。 雷大卻逕自踏著大步朝廚房行去。 布筱蘭不由低聲問道:“他怎麼買這麼少呀?” 阿星道:“會不會大部分交由雷生去摃了,否則他怎麼還沒回來?” “嗯!很有可能!可是他又買柴刀和鋸子幹嘛?” “是呀!我有想不通,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 “你呀!怎麼比喻得那麼粗俗呢?” “我……” 包正英笑道:“咱們別吭聲,看這對寶貝在搞什麼鬼?” 陡聽:“請讓路!請讓路!” 三人除了迅速讓開以外,更在猜測雷生到底提了多少包東西回來,因此,不約而同的將目光丟向大門口。 只見那雷生歪著頭右肩摃著一大捆長竹竿,左手提著一圈鐵線,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包正英急忙走到廳口,指著左側道:“從這邊走!從這邊走!” “謝謝師父!” 他們三人更加傻眼了! 怎麼回事呢? 這對寶貝買這麼多竹桿回來幹嘛? 不久,立即聽到屋後傳來一陣子鋸竹聲。 三人站在窗口瞧著他們在忙碌著,只聽布筱蘭含笑低聲道:“喔!原來他們是在做曬衣架!” “不對喔!你看他們一共做了六個架子哩!即使是連我們三人的衣服算上,也用不著那麼多的竹架呀!” “可是,他們明明將三根竹桿橫架上去了呀!” “他們可能是要曬其他的東西!” “哼!除非曬人幹!” 阿星心知布筱蘭有點不快了,立即低聲道:“快瞧,他們在打竹樁幹嘛?” “是呀!糟糕,會不會影響陣勢呀?” 沒關係!在這個方位內,可以變換的!“ “咦?他們在劈竹片了!” 包正英突道:“嗯,他們可能要養雞、鴨……等畜牲。” 阿星二人不由嚇了一大跳! 果然不錯!雷生正在迅速的劈竹片,雷大以拳作錘,將竹片 一釘人地中,並開始編排竹門了。 阿星喃喃的道:“想不到如此笨重的身軀,竟會有這麼靈活的動作!看樣子挺適合學習‘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的!” 布筱蘭贊同的道:“是呀!若是換成我,至少要花上一整大,才能把這兩個大雞檻弄好哩!” “二哥,看樣子他們果真是要養東西哩!” “是呀!他們也不嫌累,還有以後那臭烘烘的糞味!怎麼受得了喔!” 包正英笑道:“放心!我會叫他們天天打掃乾淨的!” 陡聽門口傳來;“餵!有人在嗎?”的呼喚聲,阿星三人正在一怔之際,雷生已經應道:“等一下,馬上來了!” 只見他以一道旋風般繞至大門口,叫道:“各位,跟我走喔!小心,別把地下弄髒喔!” “不會啦!你是我們的大主顧哩!” “是呀!以後可要多捧場喔!” “安靜!安靜!餵!頭家,能不能叫這些畜牲安靜點?” “失禮啦!它們一定是太高興啦!所以才一直叫個不停!” “真的嗎?太好啦!哈哈!來!來!把雞放在這一檻,鴨、鵝放在這一檻,米、油、鹽放在廚房裡面。” 雷大亦扯開嗓門叫道:“朱老闆,那些滷味呢?” 只見一位彪壯漢子笑嘻嘻的摃著一個大籃子跑了過來,口中連應:“通通帶來了,那頭豬也幫你處理好了!” “來!來!快幫我把東西晾在竹竿上,香腸掛在這邊,臘肉掛那邊,肉脯擺這邊,對! 對!排整齊!“ “活魚擺在這裡,缸子也帶來了吧?” “大爺!蔬菜擺在哪邊呢?” “分開來擺,有葉子擺這邊,沒有葉子的擺那邊,都弄乾淨了吧?” “弄乾淨啦!” “要說實話喔!如果沒有弄乾淨,下回咱們就‘不再見’了!知道嗎?” “知道!知道!方才他們就是為了幫我把菜弄於淨,才耽擱了時間,否則,早就已經送來啦!” “好!好!我信得過你!餵,你們都把東西帶來了吧?” “帶來了!” “大爺,這頭豬擺哪邊呀?” 雷大叫道:“閹過了吧?” “閹過了!” “好!把它們分開擺在這個架子上!對了!這些雞鴨鵝的數目夠不夠?” “雞六十只,鴨三十只,鵝三十只,大爺,你點點看!” “哎呀!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點呀!反正,我在餵它們的時候,自然會發現有沒有到齊!別急了,少一只……” “賠十只,我不敢騙你的!” “哈哈!那就好!你們回去吧!” “謝謝大爺!” 阿星三人一見那批人走了之後,互相看了一眼,只見包正英苦笑道:一想不到這二個寶貝會買這麼一大堆東西。“ 布筱蘭笑道:“大哥,我覺得他們挺精明的,因為,不但可以節省時間,而且也挺熱鬧的!” “可是,這百餘只畜牲的糞味挺不好聞的!” “沒關係啦!我們可以幫他們清掃呀!” 阿星暗暗笑道:“女人實在莫名其妙,方才還在嫌臭味道,現在卻又說沒關係,怪不得梅大叔一直不敢與女人打交道!” 卻見包正英道:“小弟!這兩位寶貝這陣子亂搞,可能已經把陣勢弄亂了,咱們還是出去整理一下吧!” 阿星笑道:“太好啦!太好啦!有這些畜牲助陣,哪一位老包闖進這裡,保證他會嚇得屁滾尿流,走!” 布筱蘭興奮的抓著一把米站在雞欄前餵雞,口中一直嘻嘻笑個不停!惹得雷大及雷生莫名其妙的瞧著她。 包正英一邊幫阿星移動盆景,一邊發現了這個異狀。急忙向她傳音道:“丫頭,再笑下去,你會洩底啦!” 布筱蘭瞿然一驚,哈哈笑道:“熱鬧!真好玩!” 接著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子。 雷大及雷生以為她在逗那些雞,相視一笑,立即走入廚房。 半個時辰之後,阿星五人圍坐在桌旁,開始進餐,只聽雷大道:“師父,師叔,時間不夠,只有吃現成的滷味了!” 包正英笑道:“沒關係!沒關係!晚上再看你們表演!嗯!這些飯煮得香噴噴的,雷大,是你煮的呀?” 雷大搖搖頭,指著雷生。 雷生忙著吃飯,只是笑了一笑,點了點頭。 阿星笑道:“慢慢吃吧!東西多得很,飯也是你們自己煮的,你們一定可以痛快的大吃一頓的!” 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果然斯文了一點。 這一餐,仍然是桶空盤淨,清潔溜溜。 雷大及雷生喘了一口氣,笑嘻嘻的將餐具拿去洗了。 阿星三人只有微笑的份了! 陡聞門口傳來一聲怒喝:“雷大,雷生,滾出來!” 阿星三人好奇的剛欲出去,卻見雷大及雷生大步走了出來,只聽雷大笑道:“師父,你們休息一下,由我們對付!” 說著,逕自走了出去。 陡聽一聲暴喝:“上!” 寬敞的院子內立即跳進了二十餘名手持刀棍的大漢。 只聽雷大吼道:“徐丹,你們小心點,誰弄倒他盆景,誰就倒霉!” “對!弄倒一個,接一拳!” “媽的!這種鳥盆景有什麼稀奇的!” 只見一位大漢揚起手中的木棍,砸向身後的那株薔薇! 雷大怒吼一聲,抓起一把石子疾丟過去。 人群中立即傳出一陣“哎唷”的呼痛聲。 那位揮棍仁兄的頭部及背部各被擲中數粒石子,只聽他哎唷連叫,早已拋去木棍,頻頻揉著腦瓜子了! 雷生早已怒吼一聲,衝了過去,右足一端,將那人端得滾出了丈餘外,哼呀哈的呻吟著,硬是爬不起來! 其他之人暴吼一聲,揚起刀棍,就欲群攻! 雷生怒吼一聲:“慢著!說清楚再打!” 雷大接道:“對!咱們不打迷糊仗!” 卻見一位神色猙獰的大漢疾言厲色指著二人,罵道:“媽的!你們這兩個叛徒,今日休想活命!” 雷大吼道:“涂丹,你敢罵我叛徒?哼!” 涂丹被雷大那聲怒吼,以及兇狠的模樣嚇得後退了一大步,不過,目光一觸及那二十餘名弟兄,膽子立即一壯。 只聽他叱道:“大帥供你們吃喝玩樂,想不到他一落網,你們立即背叛了他,而且投入大帥死敵之陣營,這不是叛徒,是什麼?” 雷大吼道:“是你老爸啦!” 雷生叫道:“我是你阿叔啦!” 徐丹氣得發抖,張嘴正欲再罵,雷大卻吼道:“大帥為了利用我們兄弟,當然要給我們生活愉快啦!” 雷生接口道:“媽的!每次都是我們兄弟在前面和人‘大車拚’,你們卻和大帥趁火打劫,我們並沒有白吃白喝的!” 立即有一個大漢喝道:“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雷大瞪了那人一眼,吼道:“等著要揍你們啦!” “對!黑狗最惡劣啦,該揍!” “你們敢!” 雷大笑道:“敢不敢?等一下自然分明!我本來也是打算替大帥報仇的,可是,我們發現他們不錯,所以,我們就跟他們了!” “對!我們不必再去幹那些怕被人看見,若被人看見了,就要打得鼻青臉腫的事情了,你們要不要過來?” 雷大吼道:“老二!你少雞婆!師父根本不會收下他們!” “對!還是少雞婆比較妥當,多了這些人,咱們每一餐就要少吃東西了,還是少來為妙!滾回去吧!” 黑狗及涂丹相視一眼,手一揮,刀棍齊揮,攻向二人。 “老二!好好排一場!” “對!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活!哎唷!打得這麼重!” 雷二話未說完,一位大漢已一棍擲向他的背部,將他懂得呼疼出聲! 雷大揮動右臂架住迎面襲來的長棍,左拳一揮,立聽:“卡!”的一聲,一位大漢的肋骨立即被擊斷了三根! 那位大漢放開棍子,摀著傷處,嚎叫不已! 雷大正欲彎身取棍,倏聽“呼!”的一道寒風,一柄白晃晃的鬼頭刀已經朝他的右腕砍了下去。 他嚇得縮口手,此時,背後又被一根長很砸了一下!疼得他吼叫一聲,揮動雙臂,衝入人群,亂打一通! 人群之中立即傳來一陣子號叫以及驚呼聲! 雷生趁機撿起二把長棍,“呼!呼!”聲響之中,立即劈中了兩位大漢的左肩,疼得他們滿地亂滾。 雷生好似在追打野狗一般,追逐著四散的大漢,口中喝叱連連:“媽的!有種的就別跑!” 涂丹及野狗原本圍攻著雷大,此時見狀,手持長劍,趁著雷生剛走過去,悶不吭聲,各自左右劈了下去。 雷大急叫道:“老二!快滾!” “是!” 說完,雷生毫不猶豫的丟棒,右滾翻,一氣呵成!哪知他塌肩著地,卻壓在一位大漢的小腹,疼得他慘叫一聲,立即昏倒! 雷生恨恨的甩了他一個耳光,罵道:“媽的!好狗不擋路,你竟敢擋了我的路,還敢叫什麼叫!” 雷大卻怒吼道:“右翻!” 雷生抬頭一見,涂丹二人又揮動長劍劈了過來,他駭呼一聲:“會死喔!” 立即拚命向右滾去! 卻聽那位昏倒在地的大漢慘叫一聲,雷大偏首一瞧,他的身子已被那兩把長劍,劈成三截,不由嚇了一大跳! 涂丹二人一見誤傷了自己人,瞪著雙目,朝雷大逼了過來。 只聽在地上滾動的雷生“哎喀!”的叫個不停! 雷大心知他必是被那些大漢趁機打落水狗,當下吼道:“煞車!用腳踢!” 雷生如奉聖旨般,以掌按地,撐住身子之後,右腳對著一根長根踢了過去,左腳迅速踢翻了一個人! 雷大吼道:“撿棍子,打!” 那些大漢豈肯給他機會,四棍齊飛,砸向雷生雙手,駭得他立即縮回右手,身子急忙滾開。 雷大吼道:“笨蛋!” 他正欲衝過去,涂丹二人已經揮動長劍,擋住了他。 雷大只得拚命躲閃著。 涂丹二人長笑連連,喝道:“兄弟們!打死他們!” “是!” 倏聽廳內傳出兩聲朗喝:“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 涂丹諸人只覺雙耳生鳴,心兒狂跳,不由止住了動作,抬頭一瞧,只見來了一對奇形怪狀的雙胞胎,不由一怔! 阿星笑道;“雷大,你瞧清楚啦!” 布筱蘭笑道:“雷生,你注意我的動作!” 涂丹喝道:“小鬼!你們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阿星神色一冷,喝道:“好!你準備滿地找牙齒吧!病魔纏身!” 說著,右足踏前一步,咳嗽一聲,勾著背,踉蹌行了過去。 布筱蘭喝聲:“貴妃醉酒!” 只聽她打個酒呢,足下一踉蹌,身子搖搖晃晃的朝黑狗行去! “媽的!想死別怕沒有鬼可做,黑狗,做了他!” 只見兩道寒光,斜裡朝阿星二人削下! 阿星二人好似不知道,竟將身子朝長劍湊了上去,駭得雷大及雷生怒吼一聲,“師叔! 小心!“ “安啦!” 卻見二人身子晃了一下,不但避過那寒光,更奪過了長劍。 只見阿星倒持劍柄,朝涂丹嘴巴連敲三下,立聽涂丹慘叫一聲,滿口牙齒和著鮮血噴了滿地。 阿星右足一勾,左掌一拍,喝道:“快找牙齒吧!” 涂丹可真聽話,“砰!”的一聲,立即摔在地上,他正欲翻身邊開,卻聽“奪!” 的一聲,他只覺褲襠一涼! 立即有人叫道:“涂丹,別亂動!你的老二被長劍釘住了!” 涂丹聞言,亡魂俱冒,卻不敢亂撞一下! 黑狗更慘! 只見布筱蘭奪過他的長劍之後,寒光連間三下,他的滿頭烏發紛紛墜地,雷大喜得大叫:“哈哈!和尚頭!” 雷生接道:“師叔!把他的衣服削光!” 布筱蘭雙額一紅,一掌將他劈向雷生,喝道:“要削,你自己削!” 說著,將長劍也擲了過來!“ 雷生伸出蒲扇般的左掌掐住黑狗的和尚頭之後,拾起地上的長劍,叫道:“黑狗,別亂動!否則,受了傷,我可不管!” 說完,連揮長劍,果真將他剝光了! “師叔,你看!他已經光溜溜了!” 布筱蘭芳心大羞,抓過一名大漢,製住他的穴道之後,迅速又擲了過去! 雷生叫道:“老兄,過來幫忙呀!” 雷大卻叫道:“不行啦!我也要玩啦!” 說著,拔起涂丹身旁那把長劍,開始替他削衣服了。 阿星笑道:“雷大,生意上門啦!” 雷大抬目一瞧“赤牛”已被師叔丟了過來,歡叫一聲,果真又創起來了。 “雷大,動作快一點!” 倏聽“砰!砰!砰!”三聲,三位大漢已被阿星製住穴製,丟在雷大身前,雷大慌忙揮劍疾削! “哎喀!雷大,你削到我的肉啦!” “媽的!叫什麼叫!” 說著,故意又在那位大漢的臀部削下一塊肉。 那位大漢深知雷大的蠻牛脾氣,豈敢再出聲! 阿星及布筱蘭製住了那些大漢,不由哈哈大笑! 布筱蘭畢竟是個女孩子,豈好意思瞧大男人的光溜溜身子,她正欲掠身入廳,卻聽遠處傳來兩聲厲嘯! 阿里笑道:“二哥,生意又來啦!” “不錯!看樣子還是貴客哩!”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而立! 倏見兩位青衣大漢馳了過來,一見阿星二人那奇異的打扮,怔了一下,立即停在二人身前丈餘外。 阿星二人朗聲喝道:“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 兩位大漢突然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出此狂言!” 阿星冷笑道:“不知皮癢的傢伙,竟敢來此找挨揍!” 右面那位大漢暴喝一聲,就欲衝了過來,左面那位大漢一把扯住他,低聲道: “老二,小心些!” 說完,朝那堆光溜溜的大漢們呶了呶嘴。 右面那位大漢神色一凜,道:“在下黑面狼,他乃是在下拜把兄弟灰面狼,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阿星喃喃念道:“黑面狼?灰面狼?怪啦!你們的臉怎麼紅紅的呢?根本名不符實,一定是‘仿冒品’!” 布筱蘭笑道:“小弟,他們知道來此,非挨揍不可,所以先喝了酒,麻醉一番,比較不會疼啦!” “哈哈!怪不得臉紅通通的!” 黑面狼不由怒道:“小鬼,休逞口舌之快!大爺問你,我們大哥青面狼是不是栽在你們的手中?” 阿星指著雷大及雷生,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們吧?” 灰面狼卻不屑的冷笑道:“胡說!這對寶貝豈是咱們大哥一招之敵!” “那我就不知道了!” “是呀!你看我們夠格嗎?” 灰面狼冷笑道:“諒你們也不配!快叫你家大人出來吧?” “大人!你找挨揍!” 說著,身子疾撲過來,一道掌力也隨著劈了過來。 阿星使出一招“頭疼欲裂”,高呼一聲:“疼死我了!” 雙手抱著頭部,身子一踉蹌朝右前方摔了出去。 這一摔,不但正好避開灰面狼的攻勢,而且左肘恰巧在他的腹部撞了一下,只見他“哎唷!” 叫了一聲,朝雷大之處飛了過去。 雷大剛好剝光那些大漢的身子,一見又有一道人影飛來,哈哈一笑之後,寒光連閃,左掌疾抓,兩三下就清潔溜溜了。 灰面狼想不到會遭到這種“禮遇”,不由吼聲:“雷大,你……” 若非他的穴道受製,早已一掌劈死雷大了。 雷大一見對方竟是“山東三條狼”之一的灰面狼,不由嚇了一大跳,手一松,長劍立即朝下墜落。 卻聽灰面狼慘叫一聲,原來他的右踝正好被長劍釘個正著。 雷生和雷大之間,由於被那些光溜溜的大漢遮住視線,因此,只聞聲不見人,此時聽到慘叫聲,立即問道:“老大,怎麼啦?” 雷大叫道:“沒事啦!你那邊弄好了沒有?” “本來弄好了,方才師叔又丟了一個來,已經快弄好了!是不是要吃飯了?” “吃你的大頭,你一大到晚就只知道吃,真是一頭笨豬!你自己睜大眼睛瞧瞧那個人是誰?” “很眼熟哩!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雷大緊張的問道:“象不象黑面狼?” “對啦!就是黑面狼!怪不得我挺眼熟的!慢著!我再瞧仔細一眼,不錯!他的屁股有一半是黑的!就是他!” 雷大臉色一沉,開始在思考怎麼辦了? 他曾經看見他們在一盞熱茶的時間內,連續殺了一條街的人!那次至少殺了二、三百人,雷大及雷生嚇得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想不到自己二人卻迷迷糊糊的把他們的衣服剝了,天呀!這簡直是自找死路嗎? 應該怎麼辦呢? 突然見雷生跑近雷大的身邊,低聲問道:“老大,怎麼辦?” 他雖然竭力壓低聲音,但仍然清晰的傳進阿星二人的耳中,只聽阿星朗聲笑道;“涼拌啦!” 布筱蘭低聲一笑,揮揮手掠向大廳。 雷大叫道:“師叔,你不知道啦!他們很兇哩!” 阿星邊走過去,邊笑道:“兇?有多兇?再兇,現在也乖乖的躺在你的面前,看你們的臉色啦!” 雷生叫道:“對呀!老大,他們現在連動也不敢動了,按他!” “老二!你真夠大膽,還想揍他呀!他只要能夠動,會放過咱們嗎?媽的!真是豬腦!” “我……” 阿星笑道:“雷大,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雷大企盼的道:“師叔,你要救救我們啦!不然,我們會死翹通!” 阿星奇怪的道:“怪啦!你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會怕這兩頭又瘦又小的‘衰尾狼’呢?” 雷大道:“師叔,有一次,我看過他們兩人一口氣殺了好幾百人哩!” “是呀!前後不到一盞熱茶的時間哩!” “哈哈!他們真的這麼猛啊!我看一看!” 說完,輕輕的在灰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 灰面狼只覺氣血逆流,萬蟻噬心,立即厲嚎出聲!偏偏他的腳板被封釘住,稍一扯動,更加疼痛。 阿星笑道:“媽的!瞧他叫成這個模樣,根本沒有半點氣魄!這種人又有什麼可怕的,是不是?” 雷大及雷生不由松了一口氣。 雷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逞自走回隔壁黑面狼之處,阿星不由咦了一聲! 陡聽黑面狼傳出“嘻嘻……哈哈……”的怪笑,阿星恍然大悟,暗罵了一聲: “笨蛋!”,隨即含笑不語。 果見雷生面色蒼白的跑了過來,顫聲道:“師叔,老大,他……” 雷大叫道:“老二,你在搞什麼鬼?” “我……我只是在黑面狼的身上戮了一下,誰知道他S 一直笑!” 阿星笑道:“雷生,你是不是戮這裡的?” 說著,在灰面狼的“笑穴”戮了一下。 灰面狼立即哈哈大笑! 可是,笑了一陣子之後,立即又慘叫起來! 阿星笑道:“雷生,象不象?” “有點象!可是,他怎麼會慘叫呢?” 阿星指著灰面狼的“藏血穴”道:“你再戳這個地方看看?” “好!” 不久,果見隔壁的黑面狼怪笑怪嚎起來了。 阿星望著滿臉欽敬神色的雷大及雷生,笑道:“你們如果想賺點外快的話,快去向官府報案吧!” 雷大支支吾吾的道:“去官府呀?” “師叔,不大好啦!” “媽的!怕個鳥,你們又沒有做壞事,你們兩個只要大大方方的向衙門一報案,保證廖捕頭會客客氣氣的請你們進去喝茶的!” “真的嗎?他不會把我們押起來吧?” “是呀!他以前曾經追過我們哩!” “媽的!個子這麼大,膽子卻這麼小!你們放心的去吧!超過一個時辰以後,你們如果還沒有回來,我去救你們,行了吧?” “好!” “嗯!這還差不多!” “媽的!我可要說明在先,你們如果在官府裡面吹牛超過一個時辰,屆時勞我去救你們,我可要按人了!” “不敢!不敢!” “我們辦好事一定馬上回來!” “好!那就走吧!” “師叔,再見!” 阿星含笑瞧著他們跑去,朝那些大漢道:“媽的,你們平時最喜歡出風頭,今天光著身子,有夠涼快的啦!” 涂丹訥訥的道;“公子,別這樣啦!” 黑狗叫道:“拜託啦!咱們有話好好商量啦!” “媽的!你們平常已經夠‘拉風’的啦!剛才又在雷大及雷生面前出盡了風頭,等一下當街遊行,一定更風光的!” “公子,求求你……” 眾人紛紛開口求饒著。 阿星吼道:“住口!你們再叫,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說著,指了指灰面狼! 眾人一見他們二人被整成又嚎又笑的慘狀,哪敢再吭聲,阿星得意的道:“嗯! 真乖!我進去涼快啦!” 半個時辰之後,雷大、雷生喘呼呼的帶著廖捕頭跑進大廳,道:“師父!師叔! 我們回來了!” 包正英站起身子,朝廖捕頭笑道:“廖捕頭,大熱天的把你請來此地,實在真不好意思!” 廖捕頭拱手彎腰一禮,道:“哪裡,賢昆仲急公好義,不畏酷暑,為地方除害,實在令人敬佩!” “哈哈!為了地方上的安寧,每人皆有責任捉拿歹徒!何況,灰面狼及黑面狼乃是來替青面狼復仇的!” “欸!這就是大人和我都感到內心不安之處,你們為地方除害,不但不拿賞金,反而還要遭到別人的報復!真是……欸!” 包正英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讓他們來找我們吧!只是每次都要派人去通知你們,實在有點不方便!” 廖捕頭取出一個長方型紙盒,道:“這些信號彈,請收下,只要朝山下一擲,衙中自會派人來此!” 布筱蘭含笑接下盒子。 廖捕頭正色道:“據省城總捕頭派人來通知,已經有不少武林人士在探聽此次之事,你們可要小心點!” 包正英笑道:“沒關係,我們是‘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倒是你們要多加小心,別讓犯人被劫走啦!” “是!是!我這就押解人犯回去,至於賞銀,俟上級核發下來,我馬上專程送來此地!” 雷大笑嘻嘻的道:“好!太好啦!” 雷生接道:“哈哈!這下子可以大加菜啦!” 廖捕頭站起身子,笑道;“各位,我急著押解犯人回去歸案,恕我告退啦……” 包正英立起身子,道:“在下送你一程!” 他們二人出去之後,阿星笑道:“雷大、雷生,你們的動作挺快的哩!” 雷大笑道;“我們沒有超過一個時辰呀!” “是呀!縣老爺還請我們喝茶哩,我們連喝一口也不敢哩!” “哈哈!你們是不是怕被抓起來呀?” “才不怕哩!剛才那位廖捕頭,在看見我們的時候,神情立即緊張起來,可是經我們說過之後,就很客氣的帶我們去見大人了!” “哈哈!大人一聽到我們是從觀音岩去的,立即站了起來,不但請我們坐下,而且立即吩咐泡茶哩!” “哈哈!你們夠得意了吧?” “師叔,我今天覺得還是做好人比較好哩!” “對!做好人可以得到別人的尊重!” “哈哈!這就是自古邪不勝正的道理!另外,你們有沒有覺得你們的打架方法,完全是亂打一通,有夠‘萊’!” 雷大及雷生脹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包正英此時剛好走了進來,立即接腔道:“雷大、雷生,你們還楞在此地幹嘛,還不跪下來請兩位師叔教你們幾招!” 雷大二人挺乖巧的,立即“噗通”一聲,跪在阿星二人的面前,“砰!……” 的開始叩起頭來。 阿星雙手一揮,拂起二人,道:“好啦,我們答應啦!別再叩頭啦!再叩下去,非把地板叩破不可!” 包正英不由哈哈大笑不已! 足足耗了兩個多時辰,阿星及布筱蘭耐著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十遍、百遍的分別指導雷大及雷生練武。 別看只是區區的一招“病魔纏身”及“貴妃醉酒”,雷大及雷生卻摔得鼻青臉腫,全身疼痛不堪! 不過,阿星及布筱蘭卻對他們二人的堅毅表現又敬又佩。 若非包正英來通知要開飯了,他們還捨不得休息哩! |
第十六章 艷福擋不住
哪知,雷大及雷生分別吃了八腕之後,立即停箸。 阿星詫道:“幹嘛,不吃啦?” 雷大苦笑道:“沒有心情啦!” “是呀!功夫還沒有練成,吃起來沒有什麼味道啦!” 包正英笑罵道:“媽的!你們真是寶貝,練武功就好象是生小孩一樣,並不是一天即可練成,你們急什麼?” 阿星笑道:“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布筱蘭笑道:“雷生,你去廚房拿一壇酒來,喝過酒,再練起來一定是得心應手,嗄嗄叫的!哈哈!” “真的嗎?” “你可不要騙我們哩!我們醉起來至少要睡三日三夜哩!” 包正英笑道:“你們儘量的喝吧!練這種拳本來就是瘋瘋顛顛,搖搖晃晃的,不喝酒怎麼能夠練成呢?” “嘻嘻!太好啦!老二!快去搬!” 不久,酒一搬來,飛封一開,“哇!” 有夠香!“ 在場之人皆是好飲之流,不用招呼,立即暢飲起來。 沒多久,雷生又去搬酒啦! 阿星一見他的步子瞞珊,心知已經差不多了,朝布筱蘭打了一個眼色之後,笑道:“雷大、雷生,歇會兒再喝吧!” 雷大醉眼惺訟的道:“喝……喝得正爽,幹嘛要聯會兒呢?” “是呀!突然緊急煞車,多掃興!” 阿星笑道:“去練會兒功再來喝吧!” 一聽到要練功,兩人的精神又來了,歡叫一聲,立即跑了出去。 院中,立即又傳來一陣陣的“砰砰!” 摔地聲! 阿星三人相視一笑,邊飲邊低聲交談著。 只聽布筱蘭道:“大哥!小弟由聲音來判斷,這對寶貝已經將第一式練成了哩,可真是難能可貴哩!” 阿星聽了半刻,頷首道:“咦?實在不簡單哩!看樣子,不出半個月,他們一定可以把這招練成哩!” 包正英笑道:“他們的思想單純,練起來比較專一,可以彌補資之愚魯,就怕來犯之敵會影響了他們的進度。” 阿里笑道:“大哥,你放心!我馬上去啟動陣式,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提一雙,既不影響他們練武,又可揚名!” “小弟,你打算開始行動啦?” “說做就做,大哥,你招呼那對寶貝別亂闖,二哥,咱們走!” 半個時辰之後,阿星五人盤膝坐在高臺上,只聽雷大埋怨的道:“師叔,我們正練得起勁,幹嘛叫我們來這裡呢?” 雷生接道,“是啊!我好不容易才練會了一式,正打算練第二式,你把我們叫上來實在太不夠意思啦!” 阿星笑道:“媽的!你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練武又不似做飯炒菜,兩三子就可以練成,否則,每個人都是高手啦!” 布筱蘭接道:“你們兩個能夠在不到三個時辰內,練成了第一式已經很不容易了,明天早上再繼續練第二式吧!”雷大問道:“那咱們到這裡來幹什麼?” “是呀!四周黑漆漆的,不如進去睡覺。” 阿星笑道:“媽的!你們這對老包只知道吃和睡,簡直就象是一頭豬!睜開你們的豬眼,準備看熱鬧吧!” “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呀?四周涼颼颼靜悄悄的,既不熱,又不鬧,有什麼好看的?” “哈哈!馬上就可以看到啦!來!先喝酒吧!” 雷大還要開口,包正英立即瞪了他一眼,叱道:“不懂的話,就少開口問東問西的,多灌幾杯黃湯吧!” 雷大及雷生似老鼠見到貓一般,乖乖的自斟自飲起來。 亥初時分,陡見三道人影疾落在大門前,阿星笑道:“媽的!你們不是要看熱鬧嗎?人已經來啦!” 雷大轉頭一瞧,急叫道:“他們潛進來了哩!” “咱們快去阻擋他們!” “哈哈!別緊張!好戲上場啦!” 只見那三人分從三處躍過竹籬笆,飄落院內之後,略一環視,立即開始奔馳起來,怪的是,他們卻只在圓地附近打轉! 雷大詫道:“他們在幹什麼?” “老大!他們可能是羊癲病發作啦!你還記得去年咱們在京城附近見過的那個人吧!他也是這樣一直轉來轉去的!” mpanel(1); “有點象,不過,他們的口中沒有吐白沫呀,而且,你看,他們不但沒有倒下,而且還拳打腳踢哩!” 雷生笑道:“哈哈!真是神經病!明明沒有人和他打架,他卻好象在和人拚命一樣,你看中間那人竟摔倒了哩!” 阿星三人一見雷大及雷生那種洋洋自得,“批評指教”的神情,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由得相對苦笑搖頭不已! “師父!師叔!又有五個人來了,啊……” 雷大突然住口不語! 雷生原本張口欲言,陡見那五人,不由也立即閉上嘴。 包正英認出來人正是“陰山五鬼”,心知這對寶貝可能曾經吃過他們的虧,所以才會嚇得連屁也不敢放! 阿星及布筱蘭一見那五人,那輕靈飄忽的身法,心知必有來歷,此時一見雷大及雷生的神情,心中有數,不過,他也懶得理。 陡聽雷大哈哈一笑:“媽的!陰老大,你也在發神經了呀!太好啦!媽的!我就不信你會有多神氣!” 雷生也笑道:“老大,今晚怎麼搞的?這些人全在發神經!你瞧!陰家那五個陰裡陰氣的傢伙,全是在亂打亂踢的!” “哈哈!報應!報應!老二,你瞧!陰老三摔成大元寶了!” “哈哈!明老二也摔成狗吃原了!爽呀!有夠爽!” 包正英突然訝乎出聲:“魔宮使者?” 阿星訝道:“大哥!那兩名白衣老者是魔宮使者呀?” “不錯!此二人正是傳聞中的‘魔中之魔,宮中之宮的魔宮’天地人‘三使者之二的天地使者!怪啦!他們怎麼會來此呢?” 只見那兩名老者神色猙獰的震塌一片竹籬笆之後,健步走進庭院。 雷大叫道:“師父!師叔!有兩個白衣老人走進來了啦!怪啦!他們怎麼不會瘋瘋顛顛,搖搖晃晃,胡打亂劈呢?” “老大!他們的年紀比較大,力氣比較衰了,你看,他們也開始在胡打亂劈了,哈哈,那盆萬年青快被他們劈倒了!” “好傢伙!好傢伙!沒有!他們兩個今天一定去玩過姑娘了,所以才會‘敗腎’,手腳發軟,無法將東西劈倒!” “咦?老大!你瞧他們兩個背靠著背,雙手猛劈個什麼勁?” “是呀!怪啦!他們怎麼會突然發神經呢?” 阿星仰首看看天色,喃喃道。 “日近子時了。看樣子,該來的,都已經來了,大哥,大哥,咱們進去休息吧!” 包正英贊同的道:“想不到這個陣勢如此的厲害,居然將‘魔宮使者’也困住了,小弟,他們會不會衝進來?” 阿星搖搖頭道:“此陣一共有八道關卡,他們才通過一個關卡,就陷在那邊了,充其量只能再前進一關而已。” 布筱蘭指著雷大及雷生,輕聲道:“大哥,你瞧令往那副興致勃勃的勁兒,看樣子,他們不想睡啦!就由他們‘站衛兵’吧!” 包正英含笑點點頭,朗聲喚道:“雷大、雷生!” 二人瞿然一驚,立即站起身子,道:“師父,有什麼事?” ‘好不好看?“ “太精彩啦!” “是呀!能夠看到他們這些人的‘發神經’模樣,實在太爽啦!” “我們要去睡覺啦!你們睡不睡啊?” “不睡!不睡!” “是呀!讓我們再看一會兒吧?” “好!你們就看個過癮吧!不過,只準看,不准下去,若是要‘尿尿’,就順著方才的路線進來,知道了吧?” “知道啦!” “師父,安啦!那幾個人都是兇巴巴的!我們不會去惹他們的!” “希望你們能夠安份一點,否則自找罪受!” 說完,三人退自進入廳中。 只聽布筱蘭道:“小弟,你看他們會不會闖進陣中?” “哈哈!此陣一經發動,隨著時辰的消逝而自動變換,不出一個時辰,那些人必定會精疲力竭的昏倒,他們二人當然會想去抓人啦!” “那豈不也要陷人陣中了嗎?” “哈哈!他們百分之百的會陷入陣中,安啦!此種陣勢表面上的險絕倫,實際上要不了人命,大不了昏倒而已!” “會不會被嚇死呀?” “這……我也不敢擔保!不過,他們已經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按理說絕對不會經不起考驗而被嚇死的!” 包正英笑道:“死不了的!給他們一點教訓吧!” 說著,率先朝房間行去。 阿星二人相視一笑,亦分別回房。 阿星飄上榻,卸去衣衫,正欲人定,陡聽一陣輕細的步履聲悄悄掠過自己門前,心知必是包大叔,不由露告一笑! 半晌,又聽到布筱蘭悄悄跟了過去,不由暗笑她太雞婆。 哪知,他正欲人定之際,卻聽布筱蘭又悄悄走了回來,臨近他的房門之際,突然輕輕的敲了三下門,低聲喚道:“阿星!” 阿星一怔,旋即低聲道:“門沒鎖!” 布筱蘭悄悄推開門,迅即上了鎖,走向榻前。 阿星雖覺怪怪的,卻仍下了榻,欲燃燭! 布筱蘭卻一把握住他的柔荑,吐氣如蘭的喚道:“阿星!” 阿星身子不由一顫! 布筱件下輕的依偎在他的懷中,柔聲道:“阿星,姐姐今夜總算對你心服口服了,想不到那座陣勢會那麼厲害!” 阿星原本少年人心性,經蘭姐這一稱讚,心中不由飄飄然! 布筱蘭陵地緊緊的摟著阿星,湊上香唇,緊緊吻著! 阿星遭此“突襲”,心中一陣慌亂,不知如何應對! 布筱蘭激情的吻了一陣子,一直到快要透不過氣來,才依依不舍的鬆開雙手,緩緩的走向榻前。 阿星突聽一陣悉索的聲音,略一思忖,不由大駭:“天呀!蘭姐,怎麼好端端的脫起衣服啦?是不是醉啦?” 悉悉聲音過後,阿星聽出蘭姐已坐在榻前了! 天呀!她是什麼意思? 時間悄悄的流逝…… 布筱蘭仗著酒力,一鼓作氣的卸去全身的衣物準備要“獻身”,哪知阿星卻被嚇得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布筱蘭由羞轉急,由急轉為冷靜,心知阿星必然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男女之事,偏偏自己又無法啟口! 她開始陷入沉思! 好半晌之後,她終於有了結論:“自己動手做!” 她實在太愛阿星了! 她實在不知道萬一失去了阿星,那日子不知應該如何過? 她要得到阿星! 以阿星的為人處事原則,只要自己變成了他的人,他絕對不會遺棄自己的,如此一來,自己就可以和他長相廝守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阿星會不會鄙棄她! 只聽她突然低哼一聲,身子倏然倒進榻中,開始打滾呻吟著。 阿星正在發怔之際,陡聽這種遽變,不暇思索的掠至榻前,伸出雙手拉著布筱蘭的雙手,急道:“蘭姐,你怎麼啦?” “心口……疼……腹疼……啊……啊……” 阿星聞言,心中不由大震! 他吸了一口長氣,正欲替她把脈,卻見她倏地掙脫,抱著腹部左右翻滾,豆大的汗珠亦出現在她的額頭上! 雖在黑夜,以阿星的通玄功力,仍然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那玲戎的身材,可惜,他完全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了。 他頻頻低呼“蘭姐!蘭姐!” 心中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渾身不由得急出冷汗來! 陡見布筱蘭身子開始顫抖起來,口中低呼:“好冷!好冷……” 阿星彎下身子道:“蘭姐,你忍著點,我去找大叔來……” 布筱蘭聞官,暗喊一聲:“那豈非要穿幫?” 因此,雙手突然抓住阿星的雙臂,猛地一扯! 事出突然,阿星一時失去重心,立即摔進她的身上。 布筱蘭好似在寒冬抱到一床溫暖的棉被一般,不但緊緊的接著,雙足更緊緊的纏住阿星的身子。 阿星不但從未抱過女人,更別說抱過赤身裸體的女人啦!何況,對方又是自己私心愛慕已久的蘭姐呢? 他又欣喜又慌亂,一雙手不知該往哪兒擺才好? 布筱蘭強忍著心中的興奮,緊張,顫聲道:“好冷!好冷……抱……我……快……快點……用力……抱緊我……” 說著,她自己更使勁的接著阿星。 阿星依言緊緊的摟著她那柔細的背部,胸前布筱蘭那兩團高聳又富彈性的胸部頂著,磨著,身子立覺怪怪的! 緣由前定,誰也閃躲不了! 寅初時分,阿星坐息一周天,只覺神清氣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下榻之後。 悄悄的來到蘭姐之房外。 凝神一聽,只聞鼻息均勻,心知她必已入睡,便又悄悄的來到了院子,雙目朝陣中一瞧,不由嚇了一大跳! 他急忙掠入陣中,七閃八挪,一把扣住包正英的右腕,道:“大叔!別慌,是我!” 說著,將他拉出了陣。 兩人一入廳,包正英鬆口氣,道:“阿星,快去把那兩個寶貝救出來吧!” “好!你先歇口氣吧!” 半晌之後,果見阿星先後將昏迷不醒的雷大及雷生挾入廳中,鬆口氣道:“這兩個寶貝可真重哩!” 包正英分別在他們二人的口中塞入一粒藥丸之後,紅著臉道:“阿星,真對不起,把你驚動起來了!” 阿星搖搖頭,笑道:“沒什麼!大叔,你怎麼也陷了進去啦?” “還不是為了這對寶貝!他們原本想打落水狗,要去修理魔宮使者及陰山五鬼,哪知,也把自己陷進去了。” 阿星笑道:“這兩位寶貝真是太不自量力啦!我早就料到他們會陷進去的,不過,想不到你也會陷進去!” “咳!咳!實在有夠倒霉!我是不忍心看他們二人在裡面東奔西跑,自相殘殺,所以才人陣,哪知一陣慌亂之後,自己也陷進去了!” “事情過去就算啦!咱們準備去吊人吧!” “怪啦!這對寶貝怎麼還未醒過來呢?” “唔!那提神丸會不會失效啦?” “絕對不會!” 阿星眨了一下右眼,佯急道:“怎麼辦?咱們又不能一直照顧著他們,萬一被歹徒衝了進來,怎麼辦?” 包正英佯作沉吟了半晌,道:“暫時把他們放進陣中……” 陡聽雷大叫道:“不要!” 雷生接道:“救命啊!” 話聲一落,兩人早已爬起身子,躲向房中去。 包正英吼道:“回來!” 兩人也真乖巧,哭喪著臉走了過來,立即“咚!”的一聲,跪伏在地! 布筱蘭聞聲走了出來,見狀問道:“他們怎麼啦?” 包正英吼道:“氣死我了!他們竟敢不聽吩咐闖進陣內,害我也陷進陣中,若非小弟相救,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布筱蘭笑道:“大哥,別生氣啦!他們下一次一定不敢啦!” 雷大叩頭道:“師父,我下回一定不敢啦!” 雷生也叩頭道:“師父,我也不敢啦!” “媽的!又不是沒有跟你們說過,你們偏偏故意要闖,若不是你們師叔出手相救,看你們能夠活多久!” 雷大及雷生叩頭連連,哀求不已! 阿星道:“大哥,放過他們吧!下回若再犯,再加倍處分吧!” 雷大急道:“加一倍!” 雷生也叫道:“對!加一倍!” “媽的!這是你們自己說的,下回若再犯,加倍處罰,起來吧!” 阿星俟二人起來之後,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去把後面的木架抬來,咱們準備將這些人弔起來亮亮相!” 雷大及雷生欣喜的跑向後面,不久,即抬來了兩根五丈長,腿稅的圓木頭,阿星笑道:“來!先擺在廳門口,再去抬十根來!” 二人欣喜的重又跑向後面。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咱們去逮人吧!” 半個時辰之後,廳門口並排了十三人。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這十三人交給你們處理啦!要綁緊喔!” “沒問題!” “對!安啦!”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把這些人的武功廢了吧?” 三人迅速廢去這批人的武功之後,只聽包正英笑道:“大也快要亮了,你們的動作可要快點,我去準備早膳啦!” “大哥,麻煩你啦!” 包正英離去之後,布筱蘭將阿星拉到一旁,低聲問道:“阿星,包大叔方才沒有問起過我?” “沒有!” 布筱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我不喜歡他替我耽心!” “蘭姐,你那寒毒是不是祛盡了?我看你走路的樣子怪怪的哩!” 布筱蘭聞育,嬌顏酡紅,說不出話來! “蘭姐!” “沒關係啦!過幾天就好啦!” “那就好!走吧!” 半個時辰之後,院子中立即出現了十三根木柱,每根柱上“大”字形的綁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阿星站在廳門瞧著那散佈在各處的木柱,笑道:“不出十天,這個院子內必定會爆滿,熱鬧紛紛的!” 布筱蘭笑道:“不會吧!有這些活生生的人在此,別人豈敢再進來!” 雷大點頭道:‘是呀!如果是我,早就嚇得跑回去了!““是呀!這些人都是有來歷的人,他們都已經被弔起來了,我又算老幾?” “哈哈!咱們就等著瞧吧!對了!雷大,雷生,你們昨天買的萊,能夠吃多久? 我的意思是說咱們可以多久不去買菜?” 雷大道:“五天!” “對!五天,不過,若多吃肉,少吃菜,可以維持一個星期!” “哈哈!夠啦!咱們只要再維持三天,自然有人會替我們送菜來!” 布筱蘭尚未開口,雷大已經問道:“為什麼呢?” “是呀!有這麼好的事嗎?” “哈哈!沒問題,屆時,大不了我自己去買萊!” “師叔,我們去買就好啦!” “對呀!怎麼好意思吃你買的菜呢?” “哈哈!你們別想那麼多,你們早點把那招練成再說吧!” 陡聽包正英叫道:“吃飯了!” 雷大及雷生歡呼一聲,立即衝向飯桌。 飯後,阿星及布筱蘭利用散步的機會,逐一檢查過木柱上的每一人,只聽阿星笑道:“蘭姐,這些人至少要到午後,才會醒來,咱們作何消遣?” “你是主帥,由你作主!” “我想替你祛毒?” 布筱蘭芳心一顫,低聲道:“晚上吧!” “為什麼呢?” “我的體質比較適合晚上!” “好吧!就再去指導那兩個寶貝練武吧!” 哪知,兩人尚未走近廳門,已聽到“砰!” “砰!” 連響,快步走近一瞧,只見雷大及雷生已經練第二式了。 兩人摔了又練,練了又摔,跌得灰頭土臉,卻仍然咬緊牙關在苦練,不由令阿星二人暗暗心折不已。 只聽布筱蘭道:“雷大、雷生,你們先去喝個半醉,再來練吧!” “這……大白天喝酒,不太象話吧?” “老大,咱們昨天也是喝得差不多了,才把那第一式練成的,師叔說得有道理,咱們就別‘歹勢’啦!走吧!” 說完,兩人相偕跑去灌酒啦! 包正英剛好自廚房內走出,只聽他問道:“這對寶貝跑到後面去幹嘛?” “大哥!他們去喝酒啦!” “哈哈!好點子!他們就是腦瓜子轉不過來,要練這種瘋瘋癲癲的武功,必須他們醉得迷迷糊糊才有辦法!” “是呀!他們昨夜就是這樣練成的!” “欸!這對寶貝真是傷腦筋!” 阿星卻道:“大哥!我覺得他們挺堪造就的,反正咱們現在正缺人手,只要他們練成第一招,、咱們就可以省去不少事哩!” 包正英笑道:“希望如此,否則,往後的日子裡,來此滋事的人必然會逐日增加,咱們可能要忙得不可開交哩!” 阿星朝布筱蘭一笑,頷首不語。 布筱蘭心知他必是因為包正英支持他的論調而在欣喜,於是問道:“大哥!此陣如此的厲害,有誰敢再來此?” “哈哈!江湖人一向最好奇的,何況你們又打著‘武林盟主’、‘當然是我’的狂妄口氣,來此滋事的人一定有如過江之鯽的!” 阿星笑道:“大哥,咱們就把那八個字掛在高臺上,好不好?” “哈哈!好!此事由我來辦!保證不分日夜,皆可清晰的看到這八個‘驚動武林,震動萬教,氣死他人’的字!” “哈哈!就偏勞大哥啦!” “哪裡,這對寶貝才們勞你們哩!” 說完,逕自步入廳中。 不久,雷大及骨生滿臉通紅,肩膚著肩,踉蹌走了過來:“師權,呃……我們這樣子……呃……可以了吧?” “師叔,我!我們要開……開始練了……呃!” “哈哈!有意思!開始吧!記住!每當要摔出去的時候,雙手就亂摔,順著方向,再踏出另一腳,對……就是這樣……” 阿星也笑道:“雷大,你如果煞不住身子,乾脆來個‘側滾翻’,翻出去以後,迅速的爬起來,再接下去……對!對……” 雷大笑道:“師叔,你怎麼不早點人……告訴……這點……呃……反正我…… 我也不怕摔的…… 呃……呃……哈……哈……“ 兩人在廳前丈餘空間內晃來又晃去,摔了又爬,爬了又掉,一個時辰過後,兩人居然將第二式練成了! 阿星二人不由欣喜萬分! 只聽阿星笑道:“太好啦!你們再從第一式使起,別忘了把第二式也接下去,對!對!雷大!你真棒!” 布筱蘭也頻頻拍手,叫道:“雷生,你使的真不賴!” 雷大及雷生得到二人的讚美,信心更足,使起來更加得心應手,那動手也更加的純熟,威力也添增了不少! 兩人反覆的練習著…… 陡聽廳內竹筒傳出:“老大,陰山五鬼原來被綁在木柱上,怪不得咱們等了老半天,卻一直不見他們的人影!” 只聽一陣陰沉的聲音道:“老二!別衝動!看清楚了再說!” “老大!就這麼一個破院子,擺著幾個破盆景,怕個鳥!” “老二!先看清楚有沒有埋伏再說!” “哈哈!這排破籬笆能夠藏下什麼人?” “老二!陰山老鬼並不比咱們差多少,還是小心些!” “好吧!” 阿星朝二人一笑,道:“雷大,聽出他們是誰了嗎?” “勞山雙狼!” “對!老二!就是這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 阿星笑道:“走!出去瞧瞧!” 雷大及雷生略一遲疑,一見師叔二人已經走遠,慌忙跟了上去,四人七折八彎,忽前忽後的走了半刻,終於出現在大門。 勞山雙狼正好從遠處觀察回來,一見大門有人走了出來,厲嘯一聲,喝道: “相好的,不要走!” 雷大二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勞山雙狼的武功果然了得,喝聲未歇,已停身於他們四人面前,兩對吊眼不住的打量著奇裝異服的阿星二人。 阿星二人雙手背在後面,含笑道:“看過癮了嗎?” 勞山雙狼冷哼一聲,只見右側之中年人朗聲道:“小鬼,報上名來!” 阿星指著自己胸前,道:“自己瞧!” 那中年人兇目一瞪,喝道:“大膽!” 阿星轉過頭,道:“雷大,交給你們啦!” 雷大突然臉色一變! 雷生更是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勞山雙狼見狀,嘿嘿陰笑不止! 阿星笑道:“雷大、雷生!就用方才那兩式接這對傢伙,萬一招架不住,師權給你當靠山!” “師叔!你可不許黃牛喔!” “是呀!這可不能亂開玩笑的!” “嘿嘿!這兩頭豬什麼時候有了師叔啦?” “嘿嘿:老大!這兩頭豬只要有吃的,就是拜**為姑奶奶,他們也會幹的,何況是拜這對小瘋子為師叔!” “哈哈哈……” 雷大一聽對方侮辱自己的師叔,怒吼一聲:“***!” 身子一踉蹌,藉著酒力及怒氣,朝右側中年人衝了過去。 雷生見狀,不敢怠慢,朝另一人衝了過去! “媽的!這兩頭豬喝得醉薰薰的,竟敢動手,老大,做了他!” “嘿嘿!我不會讓他好死的!啊!” 只聽“砰”的一聲,那名中年人已被雷大左足掃中了腹部,飛了出去,雷大翻了一個以鬥,倏又追了上去。 那名中年人想不到竟會被這種小角色踢中,只覺氣血一陣激湧,身子尚未站穩,雷大那右足又踹了過來。 他慌忙朝右側一移! 哪知,雷大的右掌順勢扣住他的右腿,用力一扯 “砰!”的一聲,那名中年人仰天摔倒! 這一摔,摔得他雙耳疾嗚,眼冒金星,一時昏淘淘的! 雷大由地爬起身子,右手驕指在對方的身上疾點了兩下,立聽那位中年人開始又笑又嚎,滿地翻滾! 雷大喝道:“媽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假笑’(裝瘋賣假)!” 他剛剛站起身子,陡聽雷生叫道:“老大,小心!” 雷大側首一瞧,只見勞山雙狼的老二神色猙獰的撲了過來,一道疾猛的掌力如狂 般掃了過來,他慌忙朝右側一滾! “轟!”的一聲,雷大閃了開去,不過,在地上打滾的中年人卻被掌勁的餘威掃飛出去,落地之後,鮮血狂噴著! 雷大閃過之後,一見那人正好要掠過自己,怒吼一聲,一足掃了過去。 那中年人略一折身,閃過之後,逕奔地上之中年人,只見他出手似電在那人身上連拍之後,立即扶起了那人。 雷大站起身子喝道:“邢老二,別想走!” 雷生也接道:“對!你還沒有哭哩,不可以走!” “嘿嘿!你們這對肥豬休狗仗人勢,你家邢爺明午再來和你算帳!” “不行!此地一律現金交易,不得賒欠!” “對!哭過了再走!” “嘿嘿!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竟敢向大爺叫陣!” “不錯!” “對!叫陣就叫陣!誰怕誰?” 中年人右臂一揮,邢老大的身子立即輕飄飄的飛落於丈外的地上,這一手功夫,立即將雷大及雷生震住了! 阿星淡淡的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分從左右,一起招待這頭狼!” “是!” “遵命!” 兩人說著,右足前邁,身子一踉蹌,分從左右撲了過去,邢老二何曾見過這種陣仗,雙掌立擁二人劈出二道狂勁! 哪知,不但被二人輕鬆的閃開,更覺兩道掌力分從左右劈了過來,心中一駭,慌忙朝後疾退。 卻見雷大一個側前翻,兩條粗腿順勢朝邢老二踢了過去,逼得他揮出左臂,硬格向那兩條腿! “砰!”的一聲,邢老二只覺左小臂一陣劇疼,悶哼一聲,再度暴退! 哪知雷生卻沒有翻好斛鬥,摔了個大元寶,疼得他哎啃叫了一聲。 雷大吼道:“老二!滾!” 雷生會意的疾滾身子,越過邢老二之後,翻起身子,再度撲了上來,雷大則連翻斛鬥,手腳並攻向邢老一二! 兩人的塊頭大,稍一揮動即虎虎生風,邢老二面對這種無法捉摸的打法,不由得慌了手腳。 一個失神,右肩被雷大劈中一掌,身子不由一個踉蹌! 雷生趁機,右足一鉤,撲倒了他! 雷大一招“俄虎撲羊”壓住了他的雙腿,右掌一揚,倏地點了下去,雷生右足順勢鈞住邢老二的頸項。 邢老二揚掌欲劈向雷生的右膝,卻突然大叫一聲! 原來,雷大那一指沒有點中他的藏血穴,被他一掙,一扭,居然點中了他的“子孫帶”,怪不得他會慘叫出聲! 雷大哪管這麼多,撐起身子在他的身上,照樣點了兩下。 邢老大立即又笑又叫起來了! 雷大拍拍手,叱道:“媽的!不相信點不到你!” 雷生爬起身子,朝他的右臂一踢,將他踢飛出丈外,罵道:“媽的!竟敢打算要敲碎你家雷二爺的膝蓋!呸!” 說著,兩人笑嘻嘻的走向阿星二人! 阿星笑道:“過瘓了吧?” “哈哈!爽!” 布筱蘭卻罵道:“雷生,你給我小心點,方才你幹嘛摔了一跤!” “我……我太緊張啦!” “哼!有什麼好緊張的!分明是對師叔的信心不夠,你瞧!雷大表現得可圈可點,你簡直在漏我的氣哩!” 雪生窘紅著臉道:“師叔!失禮啦!下回,我一定不緊張啦!” 雷大低聲道:“師叔,我們以前曾被他們修理過,所以……” 阿星笑道:“哈哈!今天不是報仇了嗎?你們認識這八個字吧?” “認識!” “它們代表什麼意思?” “師叔,你們兩個是武林盟主!” “師叔!你們兩個武林老大!” 阿星笑道:“不錯!你們有兩位武林老大做師叔,還怕什麼?” 雷大一挺胸,吼道:“武林盟主!” 雷生繼續吼道。 “當然是我!” 阿曼及布筱蘭得意的大笑著! 那吼聲及笑聲,傳出老遠,聲及數裡。 阿星止住笑聲,道:“雷大、雷生,下回你們別再點對方這兩個地方了,太吵啦!師叔教你點另外一個地方,來!” 說著,來到邢老大的身邊,指著他的“氣海穴”,笑道:“下回你們就點對手的這裡,要用力喔!” 雷大會意的道:“知道!用拍的行不行?” “是呀!有些人比較矮,用拍的比較方便!” “可以呀!試試看!” 雷大驕指朝昏迷不醒的邢老大之“氣海穴”點了一下,雷生也好奇的點了一下,可憐的邢老大一身武功泡湯了! 阿星笑道:“還有一個哩!” 邢老二雖然身受酷刑,對於此處的動靜仍然知道一些,一見雷大及雷生走了過來,忙叫道:“哈……不要……啊……” “老大,他在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點了再說!” 哪知邢老二一再翻滾,兩人一直點不中,雷大一吼,接了他一拳,吼道:“老二!給你點,別忘了要用力!” 說著,按住了他的身子。 雷生重重的在邢老二的氣海穴點了一下之後,又重重的拍了一下,只見他噴出三口鮮血之後,有氣無力的哭著及叫著! 雷大站起身子,笑道:“師叔這招果然高明!” “是呀!果然比較安靜了!” 阿里笑道:“下回你們就用這招吧!不過,只要點一下,或是拍一下就好,保證對手以後不敢和你打架了!” “哈哈!真妙!” “謝謝師權!” “哈哈!準備再動手吧!” 雷大欣喜的道:“又有生意上門啦?” 雷生卷起袖子道:“師叔,這次我不會緊張啦,我……” 倏聽一聲厲嘯自遠處傳來,嘯聲未歇,一位白衣老者已經馳近丈餘,雷大二人歡叫一聲,撲了過去。 布筱蘭低聲道:“小弟,此人一身血衣,會不會和柱上那二人是一夥的!” “嗯!很有可能!” “那咱們可要小心些!” 阿星一見她那凝重的神色,好奇的問道:“二哥,看你的樣子,‘魔宮使者’的來頭可不小哩!” “不錯!我以前和爺爺奶奶行走江湖時,曾經見過他們的武功,尤其是使者階級的,更是高明,咱們準備出手吧!” 只見雪大及雷生奮不顧身的連手攻了上去,雖然先後劈中白衣老者的身子,卻只能將他擊退,無法傷得了他! 相反的,雷大二人的路子漸漸被他摸清了! 阿星見狀吼聲:“武林盟主!” 立即掠了過去。 布筱蘭亦吼聲:“當然是我!” 亦撲了過去。 白衣老者正準備對二人下手,陡聞這兩聲中氣充沛的吼聲,內心一震,慌忙將身子飄退丈餘。 阿星立在雷大二人的身旁,笑道:“雷大,雷生,你們兩個仔細瞧吧!” 說著“病魔纏身”使了出來。 布筱蘭亦使出“貴妃醉酒”攻了過去。 同樣的前兩式,在兩人手中使出來,不但招式純熟,勁力更是倍增,白衣老者慌忙使出全身功力應敵。 阿星二人第三式、第四式使出之後,白衣老者已經慌了手腳,到了第六式之時,白衣老者已經連中兩掌。 阿星喝道:“準備點!” 說著二人的“頭暈目眩”及“不醉不歸”連使! 白衣老者被二人這陣怪招疾攻,又連中二掌,鮮血禁不住隨著飛出的身子吹得滿天血花! 雷大驕指朝他的身子一點! 白衣老者急忙問躲,哪知雷生已一掌拍中了他的“氣海穴”,只見他墜地之後,身于連顫,再也爬不起來。 |
第十七章 寄陣邪法
雷大走近阿星二人的身前,豎起大拇指,朗聲贊道:“師叔,你們的功夫實在利害,兩三下就將他們擺平了!” “是呀!這老鬼的皮挺厚的,我們打不倒他哩!” “哈哈!慢慢來!只要你們用心學,不久之後,也會很利害的!” “是呀!這下子你們不會緊張了吧?” 雷大笑道:“不會啦!就是天王老子來,我們也不怕了!” “對!天王老子來此,我們照樣揍他!” 阿星笑道:“好!有膽量!進去吧!” 雷大指著地下之三人,問道:“師叔,要不要抓他們進去?” “是呀!抓進去弔起來,曬太陽!” 阿星招頭道:“他們沒有踏進院子,咱們不能吊他們!” 說著,含笑走了進去。 雷大三人慌忙跟了進去。 四人一進入廳中,只見包正英正在一本冊子上面疾書,阿星含笑問道:“大哥,你在忙什麼呀?” 包正英笑道:“我把方才那三人的名號登記在上面,等到這本冊子寫滿之後,咱們就夠資格當武林盟主了!” 阿星笑道:“大哥,你可真是有心人哩!看樣子,咱們可要更賣力的揍人哩!” 雷大叫道:“師叔,這件事由我們負責!” 雷生接道:“是呀!我們現在有信心可以揍人了!” 包正英瞪了他們二人一眼,叱道:“媽的!你們學了三兩下,就想去揍人呀! 方才若非兩位師叔相救,你們早就躺在地下哼哼了!” 雷大及雷生立即不敢吭聲了。 阿星笑道:“你們去練武吧!” 雷大及雷生默默的朝三人行過禮,走到廳前去練武了。 阿星笑道:“大哥,他們今天的表現挺不錯的哩!你怎麼訓起他們呢,萬一他們洩了氣,那就不好辦哩!” 布筱蘭接道:“是呀!他們不但敢擠,而且反應很靈活,竟把普通的招式加入所學招式之中,效果也挺不錯的哩!” 包正英苦笑道:“我全看見了,我是擔心他們會得意忘形,因為,往後來此的人不但越多,而且武功一定越高強呀!” 阿星二人會意的點了點頭。 包正英續道:“二弟,小弟,我打算利用二、三天的時間,由咱們好好的教這對寶貝一些武功,免得咱們有後顧之憂。” 阿星點頭道:“好!不過,萬一有人登門來滋事,怎麼辦?” 包正英道:“不要理他們!反正他們只要一進入陣中,就只有弔起來的份,二弟,你有沒有意見?” “沒有!” 布筱蘭由於剛“破瓜”不久,方才稍經過一番打鬥,就覺得下身怪怪的,因此,百分之百的支持包正英的主張了! 包正英笑道:“二弟,小弟,我已在高臺上佈置妥八個大燈籠了,你們去瞧瞧,順便看看有何不妥之處?” 說完,朝她微徽一笑。 不知是否自己心虛之故,布筱蘭覺得包正英那個笑容充滿了神秘味道,因此,她低垂著頭,隨著阿星走出廳。 上瞭高台之後,阿星目睹那八個大燈籠,以及那八個粗大醒目的黑字,不由笑道:“大哥的才學,實在令人敬佩!” 布筱蘭仰首瞧了一眼,道:“的確有一套,看樣子也無法吹熄燈籠的蠟燭,不過,就怕別人以暗器擊滅!” “哈哈!二哥,你也太小視這座陣勢啦!別說這八個燈籠,就是木柱上的每個人,也不必耽心他們會被暗器所傷!” “喔!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啦!我才不負擔‘過失殺人罪,哩!這些人雖然可惡,但是,我可沒有必要擔負致他於死亡之罪哩!” “哈哈!真是天羅地網!” “二哥,咱們下去吧!” “對了,小弟,有關你為我驅除寒毒之享,最好別讓大哥知道!” “我知道!我不會增添他的煩惱的!” 子夜時分,布筱蘭調過息,正欲上榻之際,耳邊突然傳來阿星的清晰聲音: “蘭祖,你等一下,我去為你驅毒!” 布筱蘭身子不由一顫,呼吸一陣急促! 她輕輕的取下門栓之後,取過一床被褥鋪於地下,心中暗付:“更深夜靜的,搞這種事,難免會驚動他人,這……” mpanel(1); 布筱蘭心知阿星此舉表示他十分的關心自己,總算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因此,她的心中十分的安慰及欣喜! 可是一想起會驚動包大叔,她就臉兒紅,心兒跳了! 萬一驚動那對寶貝,自己不羞死才怪! 只覺一道微風過處,房門開而復鎖,阿星已經輕飄飄的閃了進來! 布筱蘭朝他做微一笑,張口欲言! 阿星作了一個噤言的手勢,取過左手中之短智,在地下那床被褥四周悄悄的插著,看樣子是在布陣! 她困惑的忖道:“阿星幹嘛如此大費周章呢?” 阿星布妥陣勢後,自桌上取過一個瓷杯,閃入陣中之後,張口說了數句,指著瓷杯,重重的朝地下一擲。 怪啦!杯子明明彼摔破啦,怎麼沒有聽到聲音呢? 阿星輕輕的脫下上衣,將那些碎片包起之後,輕輕的閃出陣外。 布筱蘭接過那件衣衫,朝桶中一抖,之後,遞給阿星。 阿星不接衣衫,伸手摟過布彼蘭,迅速的閃入陣中。 布筱蘭低聲道:“阿星,可以說話了嗎?” “哈哈!大聲吼也沒有關係!” 布筱蘭輕輕的掙脫阿星坐在被褥上,低聲道:“阿星,多謝你的設想周到,為了我的寒毒,勞你如此贊神,真……” 阿星截聲道:“蘭姐,我們都是自己人了,何必如此客氣呢?”說著,輕輕坐在她的身邊,含笑瞧著她。 “阿星,咱們真的是自己人啦?” “當然是真的啦!我的身體都已經溶進你的身體了,雖然說是為了驅除寒毒,可是,我一定會負責的!” 布筱蘭等的就是這句話! 只見她喚聲:“阿星!” 撲進他的懷中之後,立即啜泣起來。 阿星詫道:“蘭姐,傷……” 布筱蘭的朱唇封住了他的嘴唇,不讓他再說下去。 兩個人雖然沒有熱吻的經驗,可是,兩人有洋溢的熱情,因此,兩人不但緊緊的吻著,身子也悄悄的倒在被褥上。 兩人的雙掌在對方的身上愛撫著,活動著! 當兩人的嘴唇分開之際,二人的衫褲也和身子分開了! 布筱蘭激情的道:“阿星,我愛你!” 身子一翻,立即壓在阿星的身上…… 兩人緊緊的摟著! 布筱蘭在心滿意足之餘,卻開始在耽心,自己無法令阿星滿足的事情了,她的思維立即動到金芬及雷海心的頭上。 她自從有了“天葵”以來,她的奶奶即告訴她男女間之事,因此,她知道阿星的體質異於常人,絕非自己一人能夠應付的! 她暗暗決定要接納另外二女了! 同樣是子未時分。 湖北天柱峰,武當派真武觀。 自從正一真人接掌武當派以來,武當聲勢蒸蒸日上,隱隱凌越少林,因此,一向沒有人敢來武當窺伺,更別論滋事了。 真武觀內,正一真人正趺坐于雲榻上,陡見窗扉無風自閉,一道黑影閃電般疾射向他的心口! 正一真人右手倏抬,以食中兩指挾往來襲之物,雙目倏睜,兩道的的寒光立即射向窗外,只聽他沉聲道:“誰?” “桀桀桀,牛鼻子,算你命大,桀桀桀……” 夜空中陡然傳出此種陰森森的笑聲,立即驚動了四處之警衛,以及所有的人,火把倏現,人影四處晃動著。 井然有序,除了奔行聲外,不聞半句雜言。 陡聞前山“三清官”前傳來一陣子悶哼聲,接著傳來人體墜地聲,分明已有人受傷,銅鑼聲響立即急驟的響了起來。 “桀桀桀,別再過來送死啦,快去替‘牛鼻子頭’收屍吧!桀桀……” 眾人間聲,心兒一凜! 黑衣人趁機“桀……” 長笑而去。 武當派唯一長老清木道長吩咐搶救受傷之人加強警戒之後,立即匆匆的赴向後山“真武觀”。 當他馳到觀前,卻見來此作客的神醫父女已惶急萬分的立於觀前,他方站妥,立即沉聲道:“潔德,讓路!” 只見站立在門前四位道士之中為首者躬身一禮,道:“師叔詛,請見諒,掌門師尊下令暫時封閉此處!” 清木道長急道:“掌門人不要緊吧?” 浩德正欲啟口,陡聽觀內傳出正一真人之清朗聲音,道:“浩德,請師叔祖及兩位貴客進來吧!” 神醫父女不由為正一真人之精湛武功暗暗心折! 人觀之後,只見正一真人神色肅然的坐于雲榻上,榻前滴了三滴烏黑的血,看樣子乃是被他自體內所逼出的毒血。 神醫趨前,凝神一瞧地上那三滴烏血,駭然道:“七步斷魂散!想不到‘毒魔’至今還活在人間!” 說著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三粒清香藥丸,遞了過去! 正一真人道聲:“謝謝!” 吞下那三粒藥丸,立即瞑目調息! 清木道長煩聲問道:“金老,今夜之事,果真是毒魔所為!” “七步斷魂散隨著毒龐之失蹤已消失了半甲子,當世之中無人能用,也無人敢用此種霸道的毒物!” 清木道長喃喃道:“怪不得我方才聽那笑聲,覺得有點兒耳熟,看樣子太平已久的天下又將大亂了!” 神醫肅然道:“毒魔嗜殺如命,手中毒物又歹毒無比,此番復出,天下蒼生永無安寧日矣!” 只聽正一真人長噓一口氣,立於榻前,躬身一禮道:“參見師叔,金老!” 二人慌忙答禮。 正一真人凝視著立於壁上的那封情束,沉聲道:“原來是毒魔親自來此,怪不得會有那麼精湛的力道!” 說著,走向那牆壁。 神醫喝聲:“且慢!” 只見他取出一雙簿皮蟬翼之手套,遞了過去,道:“信束外惻既已遭布毒,信內必已有毒,小心為要!” 正一真人接過手套,戴妥之後,沉聲道:“師叔,金老,姑娘,語你們暫時退避,以免遭空氣中之毒素所毒!” 三人會意的退出之後,正一真人取下方才被其震腕射在壁上的信柬,屏息打開一瞧,只見他的身子倏然一顫! 中毒乎? 不!是心情受了刺激! 只見信束內寫道:“趙哥;河南一別,匆匆已近十四年,月圓之夜,在泰山觀音岩一晤,不見不散!” 署名的是一個殷紅的唇印。 只見正一真人雙目射出憤怒的火光,瞧著窗外的夜空,雙掌緊握,那張信束立化成灰,紛紛飄落於四處! 想不到一向修為有道,彬彬有札,即將榮膺武林盟主的正一真人,居然會憤怒到如此程度! 好半晌,他穩定下情緒,只見他健步走到會客室。 清木道長三人起身迎接,四人坐定之後,只聽正一真人沉聲道:“師叔,你可知道泰山觀音岩最近有何異狀?” 清木道長恩付半刻,道:“對了!據報,前陣子有人在觀音岩大興土木,興建一棟樓閣及高台,不知作何用?” 正一真人思忖半晌,道:“方才那封信束乃是有人邀約本座於本月月圓之夜,到觀音岩一晤!” 清木道長道:“掌門人是否赴約?” “如期赴約,明早即刻動身,此處請師叔暫代!” “掌門人需否帶人前往?” “不必!” 說完,朝三人咯一招呼,逞返房內。 清木道長歉然道:“金老,姑娘,為了武當之事擾了你們的情夢,貧道甚感歉疚,尚祈海涵!” 神醫笑道:“道長!咱們數十年交情,何必如此客氣,貴派掌門人明日下山,老朽謹以此瓶‘百草闢毒九,相贈!” 清木道長感激萬分的道:“多謝金老的厚賜,毒魔既已復出,敝派掌門人此次赴約,亟需者,正是闢毒之物!” 神醫淡淡一笑,道:“道長休如此多禮,武林安危,人人有責,老朽打算與小女趁著夜色先趕一程!” 清木道長道:“金老欲趕往何處,” “觀音岩。老朽對於下毒略諸一、二,萬一毒魔在該處暗中搞鬼,老朽及小女多少也能探知,並加以破解。” 清木道長道:“那就們勞你們啦!” “哪裡!老朽告辭了!” “貧道送你們一程!” 三日之後,辰初時分,神醫父女二人抵達泰山山腳,兩人略進旱點之後,會過帳,立即循路上山。 “爹!怎麼如此多人在鋪路呢?” “嗯!瞧他們談笑鳳生,自動自發的模樣,絕非奉命徵召,或被人強迫,看樣子此地的父母官或是堡正一定甚得民心的!” “爹!據我方才暗中估算,大約有千餘人哩!有些還是老人哩!” “嗯!待我去問問看!” “爹!別去打擾人家,再說我們也要趕時間哩!” “也罷!先上去看看再說!” 二人行至人跡漸少之處,展開身形,朝上馳去。 半晌之後,兩人已馳近觀音岩,陡聽神醫“啊!”的驚呼一聲。 金芬循著神醫的目光一瞧,不由也尖叫一聲。 在晨光之中,只見在左側一棟高大的閣樓之前,豎起了百餘根木往,每根本柱上各綁著一個人。 神醫在江湖走動數十年,所結識之人甚多,柱上之人,他幾乎認識了十分之七、八。因此,他更加的心驚膽顫了! 他們父女二人綴緩的走遍籬笆圍牆,只見神醫無力的將手扶在路旁樹桿,喃喃自語道:“好恐怖!” 金芬也認識其中一部分人,因此,她早已嚇得芳容慘白,說不出話來。 二人正在沉恩之際,陡見遠處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他們二人剛剛抬起頭,已見一頭長鬃高騎自遠處馳來! “嘶……”的一聲長鳴,健騎昂首停步,只見馬上之白衣老者沉著臉,瞧著那棟樓閣,神色一變,不由低呼:“魔宮右相!” 白衣老者聞聲伯首,陰聲道:“金老頭,安分點!” 金芬聞言色變,正欲出聲,神醫已按住她的口,示意她不可擅動。 白衣老者不屑的冷笑一聲,身子一拔,輕飄飄的立於籬笆上,四處打量著。 蹄聲響如轟雷,眨眼間馳來了三十六名白衣壯漢,只見他們勒韁停馬,身子一飄,立即在大門前排成兩側。 那群馬久經訓練,早已自動行到一旁,並列不動! 只見每名大漢各自肩上卸下一條拇指粗的麻繩,先在自己身上捆了一圈,又逐一連接起來。 三十六人立即連成兩條長龍,每人相距各約一丈。 金芬低聲問道:“爹!他們要幹什麼?” “嗯!此三十六人乃是魔宮之精英!三十六殺手,看樣了他們是要硬闖入閣樓,嗯!不知裡頭隱居著什麼人物?” “爹!由木柱上所掛之人大部分是邪惡之輩看來,屋內之人一定是正義之人,不知他們此舉何意?” “不錯!能夠將魔宮三大使者一起擒住之人,普天之下還找不出幾個,怪不得魔宮三十六殺手會如此鄭重行事。” 陡聽魔官右相厲笑一聲,喝道:“好一個‘諸葛武侯神陣’,看本座今日如何解決你們這五個小輩!” 只見他輕飄飄的落於地上之後,朝為首兩名大漢解說一陣之後,沉聲道:“此陣變幻多端,你們必須緊跟本座之後,不可擅自行勸!” 為首兩名大漢沉聲應道:“是!” 魔宮右相又陰聲道:“各位,入陣之後,切忌東張西望,末尾二人就站在大門,遇上狀況,收繩拉回眾人!” “是!” 只見他朗聲道:“走!” 前頭兩位大漢帶領著身後諸人,隨著他緩綴入內。 金芬父女二人躍上樹默默的瞧著那條長龍逐漸向內推進,只聽金芬詫道:“爹,他們為何要彎來彎去呢?”“芬兒,你沒有聽見魔宮右相方才所說之‘諸葛武侯神陣’嗎?怪不得會有那麼多人被綁在木柱上,一定是被陣式所困才遭擒的?” “咦,他們怎麼不走啦?前面明明只有一盆薔蔽呀?” “芬兒,咱們旁觀者清,他們處在陣中,必然要面對各種幻相,豈是如此容易通行的!” 只見魔官右相略一思忖之後,冷冷一笑,又向前進! “咦,爹,你瞧!閣樓大廳門口出現了五個人哩!怪啦!怎麼有如此奇形怪狀之人呢? 另外那兩個巨人是誰呢?“ “他們是‘雲夢雙地,雷氏兄弟,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角色,至於這三個奇形怪狀之少年人,卻眼生得很!” “爹!你瞧!武林盟主 當然是我,強棒出擊,他們在衣服上繡著這些狂妄無比的字,究竟是何用意?” “可能是要出風頭吧?” “哪有如此出風頭法,那兩位少年人更把頭髮剪成那種模樣,令人看起來,實在噁心死了!” 神醫卻神色連變,駭呼道:“這位魔宮右相實在高明,居然一口氣通過了這麼多的關卡,看樣子此陣勢在必破矣!” “是呀!他們雙方相距已經不足三丈了,爹,咱們……” 神醫搖頭道:“芬兒,若無法彼此陣,進去之後,也是白搭!” “爹!咱們可以將門口這兩人殺死,擾亂他們!” “痴兒!魔宮三十六殺手若是易與之輩,青城、崆峒兩派不會滅亡的!” 金芬神色一駭,不敢吭聲。 陡聽神醫欣喜的道:“芬兒,快瞧!他們走偏了!” “是呀!嘻!魔宮右相怎麼打起自己人來了呢?” 陣中果然陡變,魔宮右相順利的連破數關之後,心想‘諸葛武候神陣’也不過如此而已,便按照既定路線前進! 哪知,他只踏出一步,立見兩道黑影朝他撲了過來,黑影未至,四道狂颶已襲了過來,他下意識的朝右側一閃! 他身後的兩名大漢見狀,不敢擅自躲閃,以免帶動身後諸人陷入陣中,因此,兩人暴喝一聲,雙掌用力一劈。 魔宮右相尚未站穩步子,一見四道狂颶又襲了過來,慌忙舉掌迎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 魔宮右相立即被震出丈外。身子已陷入狂風陣中,他明知這些全是虛幻之相,可是雙眼彼吹得睜不開,身子直搖晃,慌忙趴伏在地! 那兩名大漢被魔宮右相的掌力震飛出丈外,不但二人陷入另一陣中,另有四人也被李扯進另一陣中。 只見他們六人拳打腳踢,四處閃躲臨身之黑影! 不知不覺中又將另外六人帶進另一陣中。 陣式緩緩的移轉,身在陣中的三十四名大漢開始遭受到飛沙走石,利刃弓弩以及無名高手的襲擊了。 魔宮右相緊緊的伏在地上,忍受著自己的手下“不小心奔過時”的踐踏,他知道那些人已經完了! 他必須沉著,否則,必死無疑! 哪知,半晌之後,周遭一片寧靜,一縷天籟自空際以來,一名身披紅色薄紗的妙齡少女輕歌曼舞,婀娜多姿的飄了過來。 他揉揉限一瞧,不錯!是活生生的一個美人兒! 不過,他的定力甚堅,立即閉上雙團哪知,耳中不住的傳人那充滿誘惑的歌聲以及呻吟聲,鼻中所聞盡是少女的沁人幽香,他逐漸沉不住氣了! 終於,他霍地站起身子,迅速的脫去衣衫,朝那位美人兒撲去! 哪知,那位美人兒存心吊他的胃口,嘻笑一聲,立即閃了開去! 他不甘心的追逐著! 金芬羞得滿臉通紅,閉上雙目,啐道:“不要臉!” 神醫卻肅然的道:“好厲害的陣勢,好厲害的陣勢!” 且說雷大及雷生站在一旁,一見魔宮右相那付醜陋模樣,紛紛哈哈大笑,只聽雷生叫道:“哇!他那東西挺大的哩!” 雷生接道:“是呀!一抖一抖的,挺好玩的!” 布筱蘭羞叱道:“住口!” 雷大及雷生感到莫名其妙,卻乖乖的住了口! 阿星笑道:“你們兩個去練武吧!今天的午餐就交給你們啦!” 兩人笑嘻嘻的立即跑回廳中。 阿星笑道:“大哥!二哥,你們有看見神醫父女了吧?” 布筱蘭欣喜的道:“早就看見了,咱們去接他們進來吧!” 包正英笑道:“你們去吧!我在此地招呼!” 阿星二人含笑點點頭,走進大廳,自陣中出了後院,繞了一大圈,來到了那株大樹下,只見“唰”的一聲,神醫父女已飄下身子。 布筱蘭急忙傳音道:“芬姐,我是小南!” 金芬驚喜萬分的叫聲:“你……” 立即說不出話來! 布筱蘭又傳音道:“芬姐,你們稍待片刻,我們去將那二人解決之後,咱們再到裡面好好的聊!” 說完,朝二人一揮手,拉著阿星逞撲向那二名殺手! 那二名殺手自從阿星二人突然現身,就注意他們二人,此時一見他們撲了過來,雙袖一揮,四蓬毒針射了過去。 阿星二人右掌一揮,身子朝右前方一滾,逼近二人,“病魔纏身”及“貴妃醉酒”立即施展了出來。 此時,山坡處突然傳出一聲“咦?” 那二人一見對手招式詭異,動作快疾,立即提足功力迎敵。 阿星耳尖早已聽見那聲輕咦,只聽他哈哈一笑,喝道:“穿白衣的,有福同享準備進去裡面涼快吧!” 說完,“破病身法”疾快使了出來。 布筱蘭亦迅快的使出“爛醉身法”。 兩名殺手由於腰上綁了繩索,活動空間本就有限,加上限於陣中之人胡奔亂扯,兩人的身手更加受到影響。 因此,三招不到,兩人便已先後被劈飛入陣中。 阿星二人迅速奔到樹下與神醫會合之後,只見阿星小心翼翼的朗四周瞧了一陣子,低呼一聲:“走!” 只見他牽著神醫,布筱蘭牽著金芬,迅速的躍過籬笆,朝陣中瞧了一陣子,迅速的躍入陣中。 布筱蘭隨著阿星入陣之後,耳邊傳來阿星的傳音道:“蘭姐,有人跟蹤,待會兒咱們改由‘風沙門”,’飛石門‘出陣!“布筱蘭會意的傳音道:“知道了!” 果然不錯,他們才入陣不久,立見一身黑衣勁服的風娘子自大門右前方山坡上現身,另有十二名手持圓筒的黑衣大漢,隨著現身。 他們十三人輕輕的躍過籬笆,悄悄的隨著阿星四人行至陣中,風娘子瞧著四人的背影,心中不住的冷笑著! 他們十三人隨著阿星四人七彎八折,東繞一下,西折一下,順利的行進著,不久,突然發現一陣飛沙走石。 風娘子喝道:“小心!” 迅速的朝著金芬的背後跟了上去。 哪知,布筱蘭及金芬突然返身劈出一掌,未待風娘子等人的掌勁臨身,二人輕笑一聲,立即消失了影子。 風娘於心知中計,急忙喝聲:“退!” 那十二名大漢身陷飛沙走石陣中,根本聽不見風娘子之言,他們只知徽瞇雙目,左手狂揮,不住的拍打著臨身的沙石。 整個場面混亂不堪,阿星四人出了陣,朝那十三人瞧了一陣子,又朝魔官右相等三十六人瞧了一眼,不由相視哈哈大笑! 神醫嘆道:“好精奧的陣勢!” 阿星笑道:“待會兒這兩撥人還會火拼一場哩!” 布筱蘭突然叫道:“咦?那兩名大漢怎會蓄有長髮?” 說完,指著一名放下圓筒的大漢。 四人仔細一瞧,只見那名大漢一面揮打著沙石,一面在面孔塗抹,不久之後,出現了一付姣好的面孔! 阿星失聲叫道:“雷海心!” 布筱蘭心中一顫,急忙道:“阿星,快去救她出來!” 阿星頷首,身子再次閃入陣中。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穿行陣中,不久,抵達雷海心的身邊,尋個隙纏,驕指點住她的麻穴,立即挾起她,迅速回到三人的面前。 只聽布筱蘭嬌聲道:“心姐,歡迎你!” 說著,上前拍開了她的穴道,扶起了她。 阿星笑道:“到廳內去聊吧!” 金芬關心的道:“這些人會不會闖進來?” 布筱蘭拉著她的手,笑道:“安啦!有他在,還怕個什麼?” 說完,朝阿星嘟了嘟嘴! 金神醫哈哈一笑,道:“此陣飛鳥難渡,何況他們這群人已經快要瘋狂了,你們瞧,堂堂的魔宮右相竟也瘋成那個樣子!” 三位姑娘一瞧,低嘩一聲,立即由布筱蘭帶領進入廳中,直奔入房內。 阿星含笑道:“神醫,別小看那棵小樹,他可是那位仁兄的意中人哩!你瞧,他挾命的摟抱著,親吻哩!” “哈哈!好高明的陣式!少俠,請問令師……” “神醫,咱們入內談吧!” 入廳之後,二人立即看見包正英恢復原來的裝扮,含笑道:“金老,別來元恙,小弟在此向你問候!” “喔!包老弟,你也在此地呀?真是出入意料之外!” “哈哈!請坐!阿星,進去好好的打扮一下,別讓三位姑娘失望幄!” 說完,逞自哈哈大笑! 阿星聞言大窘,朝三人笑了一笑,逗自回房。 “包老弟,這位少俠是……” 包正英立即概略的將阿星的遭遇,拜師的經過,以及目前的計劃說了一遍,聽得神醫驚歎佩服不已! 就在二人歡談之際,大門口又先後來了數批人! 第一批來的是少林派長明長老及三位健壯憎人。 第二批是峨嵋掌門人之師妹慈恩師太及其二位女弟子。 第三批人是丐幫首席長老扶腳丐及三名泰山分舵弟子。 第四批的乃是由正一真人所喬扮的青衫中年文士,另有十餘名聞風而來的黑白兩道人士。 眾人一見那百餘人彼綁在木柱上,又見到被困于陣中的四、五十人,不由得驚駭交加,暗付閣樓內究系何方神聖? 正一真人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武林盟主當然是我)八個大字之後,立即再也無法移開,暗暗沉思著! 他由那八字領悟出閣樓內之人似乎是針對著“武當”而來,可是一見被困于陣中或綁在大往上之人,他又迷惑了! 這些人多是為惡之輩,尤其魔宮之人一向很少如此大規模出動,如今卻被困于陣中,此舉分明已向魔宮挑戰了! 陡聽鐵腿丐駭呼一聲:“屍水!” 眾人急忙朝陣中一瞧! 只見隨著陣式的移動,陣中的兩批人已經陷入激戰! 那十一名大漢久被困于陣中,早已焦急萬分,陡聽慘叫聲,心中一緊張,拿起圓筒朝著撲來之人疾射過去。 修叫之聲此起彼落,倍增懾人氣氛! 雙方瘋狂的廝擠著! 一具具的屍體逐漸的倒下,迅速化為黃水。 黃水所流之處,立即傳來慘叫聲! 黃煙裊裊升起,雙方廝拼更劇,傷亡直線上引! 大門前之三、四十人瞧得肝膽欲裂! 正一真人不由長嘯一聲! 眾人被他那中氣十足的嘯聲震醒,循聲一瞧,只見正一真人卸下面具,朗聲道:“武當正一參見諸位!” “啊!武當掌門!” 眾人紛紛答禮! 只聽正一真人嘆道:“潔劫!想不到靈山聖地竟遭此浩劫!” 少林長明長老嘆道:“掌門人,你可知此陣為誰所布?” “貧道不知!對方的口氣雖狂,但所困皆邪惡之輩,諒非邪惡之徒,不過,貧道耽心會因此引起武林浩劫!” 鐵腿丐卻朗聲道:“掌門人,長痛不如短痛,雷虎幫及魔宮的氣燄太囂張了,的確需要有人殺殺他們的威風!” 正一真人嘆道:“此陣雖然奇異無比,但若被雷虎幫及魔宮之人自外困住,陣內之人終有糧盡人乏之日!” 眾人不由一陣默然! 鐵腳丐突然又道:“掌門人,各位前輩,各位朋友,老化子必須趕回稟告敝幫幫主,請恕老化子先行告退!” 正一真人問道:“伍長老,請問你有何決定?” 欽腳丐朗聲道:“老化子支持樓內之人!” 眾人不由齊聲附和! 正一真人暗暗計算日子,距離月圓只剩一天,便朗聲道:“難得諸位同仇敵汽,貧道建議在下月十五日在此召開武林大會,煩請各位代為轉稟掌門人及幫主以及其他今日未在場之幫派,各位,意下如何?” “贊成!” 正一真人額首道:“多謝各位的支持,咱們走吧!” 剎那間,大門口又恢復了寂靜。 阿星恢復原貌之後,方走口大廳,立即聽見竹筒中傳來大門口群豪的交談聲,他不由心神大震! 想不到自己的生父 武當掌門人正一真人居然會來到此處,他凝聽片刻,立即道:“大叔,神醫,我出去一下!” 說完,繞到後院,出陣而去。 當他繞口大門口不遠處,群豪已經逐漸離去,阿星覷定身著青衫的正一真人遠遠的跟了下去。 阿星沿途瞧見數百人辛勤鋪路的情形,在感慨官府及村民果真守信用之餘,益覺自己所負責任之重大。 他一見正一真人下山之後,逞走人村中唯一之客棧,抬頭一瞧:“原來日已當中,怪不得他要進去吃飯了!” 於是,他也跟了進去。 店內生意並不好,阿星目光一瞟坐在窗旁座頭的正一真人,他隨便找個座頭,立即坐了下來。 掌櫃的是一名瘦削中年人,他一見阿星人內,目光一觸及他那“小平頭”,立即神情愉快的朝阿星座頭行了過來。 尚未走近,他早就鞠躬哈腰道:“小英雄,歡迎你大駕光臨!” 阿星聞言,突然一怔! 店內之六位客人亦紛紛瞧向阿星。 正一真人一瞧向阿星之後,身子突然一顫,思忖道:“此子的面貌怎會與我如此酷肖,我又沒有兄弟姐妹及後人,他是誰呢?” 卻聽掌櫃的道;“小英雄,你不是曾在觀音岩連擒六位大壞蛋嗎,” 阿星硬著頭皮道:“掌櫃的,你認錯人了吧?” “怪啦!那兩位小英雄和你一樣理個小平頭哩!” “哈哈!我自幼即怕熱,因此一直理個小平頭,想不到竟然會變成一個小英雄!” “嗯!我聽你的口音是南方腔,對不起,不過,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及對小英雄的敬意,衝著你這個小平頭,免費招待膳宿!” 阿星怔了一下,捉狹的問道:“招待幾天?” “這……這……” 阿星一見正一真人面露詫色,心知他已經對自己起疑,於是笑道:“放心啦! 我自泉州一路玩上來,用過午膳之後,馬上要離開此地!” 說著,伸手人袋一摸! 這一摸,他不由怔住了! 原來他方才在更衣之際,沒有想到會外出,固此,身無分銀,他原本打算掏出一個大元寶來抖抖威風,如今卻怔住了! 掌櫃的閱人無數,豈會瞧不出阿星的窘狀,因此,哈哈笑道:“小兄弟,就讓敝店作個東吧!東西馬上來!” 說完,含笑離去。 阿星衲衲的坐了下去,拿取桌上之茶淺酌,聊以遮醜,心中卻暗想道:“夭壽! 本來要跟蹤正一真人的,現在反被監視,怎麼辦?” 一杯茶,在他的沉思中,立即被喝光,他卻仍然不知的淺酌著,正一真人暗中早已發現及此,心中不由感慨萬分! 十四年前,他行道江湖之時,也似阿星這般,不幸被暗中跟蹤之瘋婆子將烈性媚藥悄悄彈入茶壺內。 他身中媚藥之毒,渾身酥軟,又被風婆子及十餘位大漢追殺,雖然劈死數人,卻也渾身浴血,危在旦夕。 幸在風雨掩飾下,他翻牆躲入一家民宅。 他依稀記得自己被一位少女挾入房中,而且在媚藥催逼之下,他幹下了獸行,翌日醒來,望及那斑斑落紅,他慌張的走了! 哪知,一入鎮內,他立即又被鳳婆子追殺,逃至一處斷崖,他被迫躍下斷崖! 也許他命不該絕,不但沒有摔死,反而得到武當三十三代長老遺留下藥丸及“太清罡氣”秘笈。 一年之後,正一真人功成出谷。 他趕往那家民宅一瞧,人去宅空,暗一探詢,方知那位女子竟是訊幻仙子白如冰,他懷著落寞的心口到了武當。 翌年,正一真人就任掌門人之職,竭力為重振武當聲威及日後武林盟主寶座而努力,因此、他更忙了! 不過,他要顧道,必定到那家民宅去查訪一番,企盼奇蹟出現,能夠讓他重見伊人,聊贖自己心中的謝意及歉意。 他邊回憶邊瞧著阿星,一股奇異的感覺逐漸襲上他的心頭,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走近阿星的座頭。 阿星正低著頭品嘗佳肴,一見正一真人居然走向自己,他抑住心中的緊張,抬起頭問道:“朋友,有何貴事?” 正一真人聞言一怔,旋輕咳一聲道:“公子,請問你貴姓?” “趙!百家姓之首!” 正一真人身子一顫,失聲道“啊!”的叫了出來。 阿星忍住心中的衝動,伸手肅容道:“請坐!” 正一真人一見他右掌心那粒紅痞,一把扣住他的右腕,雙目神光暴射盯著他的掌心,喃喃道:“沒錯!果然沒錯!” 阿星心知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心中反而泰然,只聽他沉聲道:“朋友,此地人多口雜,咱們藉個地方聊聊吧!” 正一真人頷首鬆開手,取出一錠銀子置于桌上之後,朝店外行去。 掌櫃的叫道:“小兄弟,還有好多的料理,你別走呀!” 阿星朝他揮揮手,笑道:“下回再來吃吧!謝啦!” 說完,隨著正一真人行去。 正一真人出門之後,逞朝山上行去。 阿星踏出一大步,立即發現路角有一人在探視,心方一動,耳際已傳來正一真人的傳音:“孩子,讓他跟上來吧!” 阿星不由暗暗嘆服“姜是老的辣”!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足下如行雲流水,瞬即馳過“觀音岩”,繼續朝前行去,轉過一處山角之後,兩人悄悄攀上山壁,相視一笑! 不久,只見兩名黑衣大漢神色慌張的馳了過來,一見二人消失了影子,略一張望,立即展開身形欲朝前趕去。 正一真人及阿星相視一笑,剝下一小粒石塊,曲指一彈! 那兩名大漢“砰!”的一聲,立即摔倒在地! 正一真人以下身子之後,右掌連揮,朗笑道:“走吧!告訴風婆子別忘了明兒晚上的約會,哈哈!” 正一真人實在太愉快了! 想不到自己不但有了後人,而且還“青出於藍勝於藍哩”! 阿星自雙下身子之後,即開始折枝去葉,不久已經收集了十餘截小枝,略一思忖,即在路旁開始布陣。 正一真人目注那兩名大漢蹣跚的離去之後,走近一瞧,不由一凜! 武當派素以“五行劍陣”威震武林,身為掌門人的他對於陣法更是頗有心得,哪知對於阿星此時所布之陣,他卻傻眼了! 他靜靜的瞧著! |
第十八章 江湖大笑話
半晌之後,阿星笑道:“請進!” 正一真人含笑踏進那個圈子之後,只見阿星將剩餘的那根樹枝朝異位一插,四周之景物倏然消失了! 正一真人不由嘆道:“好高明的手法!” 說完,盤膝坐在地下。 阿星亦盤坐在地,笑道:“雕蟲小技,方便說話而已!” 說完,含笑瞧著正一真人。 正一真人整理一下思緒,沉聲道:“小施主,且聽貧道說個故事!” 接著,他將自己十四年前遭人陷害的經過說了一遍。 阿星聽得神色連變,暗嘆上天作弄人,爹若不墜崖,一定可以與娘結合,自己哪會有那麼淒修的童、少年生活呢? 只聽正一真人道:“我在離開之時,曾取下祖傳玉佩置于那位少女的掌中,因此,發現了她的掌心和你一樣有一粒紅痞!” 阿星嘆口氣,將白如冰的遭遇擇要說了一遍。 正一真人聽得虎目含淚,頻頻嘆息,只聽他喃喃道:“冰妹,愚兄要去找你,愚兄願以餘生之年好好的補償你!” 阿星聽得心兒狂顫,暗忖道:“爹真的肯放棄目前如此崇尊的地位嗎?武當派會讓他還俗嗎?” 正一真人陡然問道:“孩子,那玉佩在你的身上嗎?” 阿星默默的取下玉佩,遞了過去。 正一真人再也忍耐不住,只見淚水自那雙虎目之中狡籟滴了下來,那碧綠的玉佩沾上淚水,顯得份外的晶瑩! 阿星感動萬分的喚道:“爹!” 只見他雙膝著地,長跪在正一真人的面前。 正一真人愛憐的站起身子,扶起了他,咽聲道:“孩子,苦了你啦!” 阿星擦去眼眶內之淚水,咽聲道:“爹!您請坐!且聽阿星將出生以後的遭遇及目前的計劃說一遍!” 正一真人雖是修為精湛之道士,一聽自己的骨肉居然遭受如此的折磨,不由也頻頻冷哼,雙目神光連閃。 及至聽見阿星習藝的經過,以及下山後的種種遭遇,他禁不住綻開笑顏,為阿星的奇遇而欣喜不已! 當他獲悉那座古陣竟是阿星所布以及阿星打算協助自己登上武林盟主寶座,不由得感動萬分! 只聽他朗聲道:“阿星,爹以你為榮,爹跟你說,爹打算退隱江湖,陪你娘邀笑江湖,武林盟主非你莫屬!” 阿星笑道:“爹!你別說笑!哪有十三、四歲的武林盟主?” “哈哈!滔滔世上,有誰能夠布下那座足以困住千軍萬馬的奇陣,又有誰有膽識敢向整個武林挑戰!” 阿星鈉鈉的笑著,心中卻得意非凡。 “哈哈!阿星,下次月圓的時候,就是你榮膺武林盟主之日!” “爹,您……” “哈哈!爹自有安排!” “爹!你們下月以觀音岩召開武林大會,有沒有打算邀請娘?” “爹不方便出面,不過,爹會透過丐幫轉達的!” “不知娘會不會來?” “她一定會來的,不過,她可能不會現身,沒關係,爹自會去找她的!” “爹,武當派會讓你還俗嗎?” “哈哈!你放心!我自有安排的,走吧!你出來大久了!” “哎呀!槽糕!他們一定急死了!” 說著,立即破去陣式。 正一真人瞧了陣式一眼,笑道:“走吧!” 阿星二人沐著夕陽餘暉疾馳下山,半晌即臨近“觀音岩”,只聽霄大及雷生二人喝叱連連,分明正在與人擠鬥。 正一真人含笑問道:“星兒。此種轟雷般的聲音,莫非出自雲夢二地?” “咦?爹,你怎麼知道此二人?” “哈哈!爹為了爭取四年後之武林盟主寶座,對於江猢人物之動態,豈可不知? 何況他們二人的長相及作風均超人一等!” 兩人奔馳甚疾,半響即已抵達大門前:只見雷大及雷生分別以詭異的身法迎戰著兩位黑衫老者,兩人雖落於下風,但仍然悍不畏死的纏鬥著。 正一真人嘆道:“好身法,可惜他們只學會一招,加上雷虎幫這兩名堂主武功高強,否則他們應可居於上風!” 阿星笑道:“爹,請多指教!” mpanel(1); 說著朗嘯一聲,道:“雷大!雷生,退!” 話音未落,身子撲向半空中,雙掌幻出數十道掌影,劈向那兩位老者,只聽二人齊聲駭呼:“飄幻掌”,慌忙疾退! 阿星落地之後,身似閃電,搖搖晃晃之中,將“破病身法”及“爛醉身法”交織使出,方便完第三招,那二人已栽倒在地! 雷大轟然叫道:“師叔!罩得住!” 雷生接道:“師叔!有夠厲害!” 阿星笑道:“問問他們的口供!” “是!” 雷大右手揪住一名黑衣老者的前襟,喝道:“你是誰?來此幹什麼?” 那老者身受重傷,哪堪雷大搖晃,只見他噴出一口鮮血,有氣無力的道:“老夫是雷虎幫天堂堂主朱超升,今日來此送個訊!” “媽的!天堂堂主‘豬’超升,看樣子你這頭豬注定要死了!媽的!瞧你如此長相,還想要升天堂,哼!” “是呀!瞧他又瘦又幹的,好似一只猴子,分明是營養不良,還配姓‘豬’! 應該姓‘猴’才對,師叔,你說是不是?” 阿星笑道:“少胡扯啦!問他是要送什麼訊息!” “餵!聽到沒有?” “餵!上路點,自己說!” 朱超升何曾遭人如此修理過,只聽他冷哼一聲,不言不語! “媽的!你哼什麼哼!” 說著,雷大賞了他二個耳刮子。 雷生卻悶不吭聲的朝他的“氣海穴”拍了下去。 朱超凡一見全身功力被破,怒喝一聲:“我做鬼也不饒你們!” 說著,口一張,硬生生的嚼舌自盡! 雷大將他的身子拋出丈外,吼道:“媽的!姓豬的,是你自己說要‘做鬼的’,別怪神仙不把你超度飛昇!” 雷生也吼道:“對!他自動棄權!” 雷大瞪了地下另一名黑衣老者一眼,那名黑衣老者立即道:“我叫朱越升,乃是雷虎幫地堂堂主……” 雷大叫道:“哇!你更利害,豬越生?那不是生得更多小豬嗎?” “老大!他是公的,怎麼會生呢?” “媽的!他不會去找母豬嗎?” “他又老又瘦,母豬會看上他嗎?” 阿星喝道:“好啦!朱堂主,你們來此傳什麼訊息?” 朱越升道:“咱們兄弟二人奉了敝幫風副幫主之命,請少俠代轉一封信給武當派掌門人!” 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封信。 阿星正欲伸手接信,正一真人突然喝止道:“住手!由他自己拆!” 朱越升依言拆開信束,置于地下,只見上面寫著:“字諭武當正一真人:明日之約,合併於武林大會解決!” 署名的赫然是雷虎幫幫主雷一虎及副幫主風婆子。 正一真人朗聲道:“煩請上復雷幫主,正一依約行事!” 朱越升挾起其兄,怨毒的瞧了四人一眼,踉蹌著離去。 雷大及雷生自從獲悉眼前這位中年人竟是名揚天下的武當派掌門人之後,嚇得挺立在一旁,不敢吭聲! 正一真人右掌隨意朝地下一揮,地下那張信紙及信封立即化為灰燼,被夜鳳一吹,迅即消失不見。 敢情他耽心情紙及信封有毒,暗以“太清罡氣”予以毀去。 阿星及雷氏兄弟卻瞧得暗凜不已! 只聽正一真人道:“毒魔已加入雷虎幫,因此不能不稍加預約,少俠,你可否於明日將此陣撤去,以便佈置會場?” 阿星心知爹尚不願公布二人的關係,因此答道:“可以!只要半個時辰即可收陣,至於這些犯人……” 正一真人接道:“我會請丐幫弟子前來支援,少俠不妨在閣樓前後另布一陣,以免人手不足,遭受襲擊!” “遵命!請前輩入內奉茶!” “我另有事……” 正一真人活未說完,陡聽遠處有數人疾馳而來,倏然住口!阿星三人心知有異,立即一起望向遠處! 只見一名中年文士及三名俊美少年疾馳而來,阿星心中一動,問道:“雷大! 師父及師叔在不在屋內?” “師叔,他們都出去找你了,還有兩個很漂亮的姑娘也一起去哩!” “師叔,我有看見大師叔和那兩個姑娘在偷偷的哭哩!” 他們二人的嗓門甚響,布筱蘭打老遠的即聽見他們的話聲,立即喝道:“大膽! 雷生,你竟敢暗中說師叔的壞話!” 雷大及雷生聞言,嚇得躲到了阿星的身後! 正一真人間言猜知阿星必然已有三位密友,欣喜之餘,凝神瞧著逐漸走近之三位俊美少年。 只聽一陣呵呵笑聲:“小弟,你跑到哪兒去瘋啦?” 話聲一落,四人已落定身子。 阿星歉然的朝四人一揖,道:“失禮!我是和掌門人到山上去研究一些事情,勞動大哥,二哥及二位姑娘四處尋找! 心甚不安!“ 包正英聞言,雙目盯著正一真人,就欲行禮! 正一真人卻朗聲道:“包施主休多禮,貧道正有事欲請教!” 包正英欣喜的道:“不敢!掌門人可否人內詳談?神醫亦在屋內!” 正一真人自從見到三位嬌滴滴的準媳婦之後,突然改變主意,只聽他笑道: “既然如此,正一就打擾了!” 眾人順利的入廳,分別見過禮之後,依序就座。 只聽包正英笑道:“你們三位姑娘,有誰會做素食?” 雷大立即應道:“師父,我曾經跟一個老和尚一陣子!我會!” 雷生也叫道:“老和尚最喜歡吃我做的針錦菜包子及佛跳牆啦!” 包正英詫道:“咦,你們曾經出過家呀?” “咳!咳!我們本來打算去向老和尚藉點東西……” “老大,怎麼是惜呢?我們是爬牆進去偷金牌,才……” “好啦!好啦!別說了!多漏氣!”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包正英笑道:“好啦!你們就利用現成的材料做幾道菜吧,做包子太浪費時間,就不必做了,要不要助手?” “兔啦!免啦!” “是呀!廚房那麼窄,我們兩個一站,就剩下不了多大的地方,若再去一個人,萬一把他擠扁了,豈不麻煩……” “呸!呸!鳥鴉嘴!走啦!” 眾人一見他們的言談及神情,紛紛發出會心的微笑,只見包正英搖頭苦笑道: “欸!這對寶貝,實在令人傷腦筋!” 神醫卻笑道:“老朽以醫言之,他們二人好似甘草,任何藥方皆需要它,何況他們赤心護主,令人敬佩!” 正一真人頷首道:“不錯!方才他們二人明明敵不過雷虎幫那兩名堂主,卻仍然力拼不退,實在令人佩服!” 包正英突然問道:“掌門人,方才我們四人下山,聽人談論下月十五日將在此舉行‘武林大會’,可有此事?” “不錯!今日晌午時分,長明長老,慈恩師太,鐵腳丐及貧道在大門口匆匆決定此事,屆時要麻煩你們了!” 包正英明知故問道:“掌門人,群豪為何會突然決定將四年後之‘武林大會’提前召開,地點也改在此地呢?” “一來,雷虎幫及魔宮的氣燄日盛,不容再拖延,二來你們連日來之所作所為大快人心,群豪想全力支持,才會有此決議!” 神醫笑道:“真是自力更生,得道多助!” 包正英卻惶恐的道:“掌門人、金老,實不相瞞,籌備武林大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咱們可能無法勝任哩!” 正一真人含笑道:“包施主別操心,明兒一大早只要陣式一撤去,丐幫弟子將會來此協助佈置場地之事。 “至於各派掌門人將會於近日內抵此會商大事,敝派亦會盡全力支援,相信此次除魔衛道大計一定可以順利完成的!” 子夜時分,阿星欣喜的恭送正一真人離去之後,一見眾人已經分別去休息,立即返回房中。 哪知,他剛步入房中,立即彼一具滑溜的身子摟住,他心中大駭,正欲掙脫,卻聽布筱蘭吐氣如蘭的低聲道:“是我!” 阿星松了一口氣,低聲叫了一句:“蘭姐!” 立即緊緊的抱住她。 布筱蘭在他那雙鐵臂摟抱下,整個的癱軟了! “蘭姐,是不是要驅寒毒?” “不!不!受不了,過幾天再說吧!” “為什麼呢? “你……你太強了!” 阿星惑然不知其意,喃喃自語道:“我太強了?” 布筱蘭羞得心兒砰砰狂跳,明明知道他不太了解床第之間妙事,心兒卻禁不住又緊張又羞又喜! 她陡覺阿星摟著自己步向榻,慌忙低聲問道:“阿星,你真的要……” 阿星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啦!咱們躺下來聊吧!站著多難受!” “晤!那就好!” 兩人上了榻,擠在那個布枕上,緊緊的抱著,只聽布彼蘭低聲問道:“阿星,你知不知道雷姑娘為什麼會來此地?” “我不知道!哎呀!我實在太忙了,竟怠慢了她!” 布筱蘭微微一笑,道:“阿星,你不是太忙,你是在迴避她及金姑娘,你是不是在顧忌會引起蘭姐的不高興?” “這……只有一點點啦!” “好阿星,你實在大體貼啦!你放心,俗語說得好:”人多福氣多‘她們二人都很不錯,在以後的日子中,必可協助你建立一番事業!““蘭姐,你說得太遠了啦!” “不遠!下月的武林大會就是你揚名立萬的時候,雷姑娘已經把雷虎幫的底牌全說出來了,咱們穩勝無疑!” “晤!太好了,說來聽聽!” “阿星,雷姑娘此次背叛其父,偷偷的混入‘死亡殺手’之中,完全是為了你,你有時間必須多多的陪陪她!” “我會的!” “對了,雷姑娘偷偷的開棺查過她娘的殘骸,發現她的頭心被一支五寸長的金針刺入,怪不得她會毅然決然的來到此處!” “太狠啦!兇手是誰?” “風婆子母女!” “果然不出咱們所料,看樣子大便宜風娘子啦!” “算啦!人死不記仇,何況他們四、五十人皆慘遭屍水蝕化,臨死之前還受盡折磨,就聊當報應吧!” “沒關係!風婆子還在,我會讓她死得很慘的!” “阿星,據雷姑娘表示,毒魔已經加入雷虎幫,他不但帶來一批關外高手,而且訓練了十八具殭屍哩!” 一提到殭屍,阿星立即想起在郊山與殭屍拼鬥的情景,不由駭呼道:“什麼? 一共有十八具呀?” “不錯!據雷姑娘告稱:毒魔還在每具儡尸身上貫注了劇毒,只要被它的掌指風掃及,立死無救!” “有這麼厲害呀?那咱們不是非‘嗝屁’不可嗎?” “是呀!我們一直為此事操心哩!” 阿星沉思半刻,突然憶起在邱山時,曾以屍水消滅殭屍之事,不由欣喜的道: “蘭姐,咱們快到陣中去!” “三更半夜的,不大妥吧?何況陣內不少地方沾有屍水哩!” “這個……還是明早再說吧!” “阿星,你方才想要幹嘛?” “我想要收口那些圓筒,準備用來對付那些殭屍!” “啊!我怎麼沒有想起這招‘以毒攻毒’呢?還好那兩個寶貝並沒有將那五個圓簡打破!” 阿星欣喜的緊摟著她,問道:“蘭姐,你是說還有五個圓筒?” “不錯!昨天下午,我吩咐雷大二人將那五個圓簡埋在地下,以免屍水流散,另外傷了別人,想不到卻誤打誤中了!” “哈哈!大意如此!” “對!天已注定你要當武林盟主了!” “蘭姐!你不要如此說啦!我才不喜歡當武林盟主哩!多沒自由!” “嘻!恐怕由不得你幄!對了!你可以禮聘各派掌門人及幫主為副盟主呀,大小事情交由他們去做,你四處巡視,多好!” “蘭姐,你不要害我增加心理壓力啦!我這麼年輕,怎麼指揮他們?何況對於武林之事,我是狗屁不通,怎麼領導呀?” “嘻!包大叔懂呀,我們三人也知道不少哩,你放心吧!” “拜託!我會緊張哩!” “好啦!不逗你啦!你休息吧!” 說完,就欲起身下榻! 阿星卻不依的道:“蘭姐,你別走!否則我會失眠!” “不行啦!若被人瞧見了,多難為情!” “沒關係啦!咱們調息一個時辰之後,就要準備另外在屋外布個陣了。” “可是,這樣子,我靜不下來呀!” “那……那就先香一個吧!” “你……你越來越壞哩!” “哈哈!誰叫你要自己送上門來!” 說著,緊賢的吻了上去! 黎明時分,阿星二人不但布好陣,而且也將諸葛武候陣撤去,只見布筱蘭嘆道:“破壞容易,建設難,撤陣還是比較容易些!” 阿星指著庭院,笑道:“還早哩!這些犯人,殘骸及地下之屍水,盆景……欸! 一大堆東西都還要處理哩!” 布筱蘭笑道:“犯人交由官府去處理,盆景送給村民,屍水及殘骸自有丐幫之人就地處理,會場佈置有別人負責,咱們愁什麼?” “對呀!蘭姐,還是你的經驗比較老到!” “嘻!少糟迷湯啦!把信號發出去吧!早點把這些清理妥,早點兒輕鬆!” 半月之後,觀音岩前空地上,籬笆、盆景、花樹、草木完全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平坦的砂石地面,以及當中一處高台。 這是上千村民及百餘名丐幫弟兄的聯合創作。 午時方過,村民們紛紛提著牲禮。香紙錢、水果來到此地。 雷大及雷生領導著丐幫弟兄指揮村民們擺設祭禮,人人笑容滿面,秩序井然的站在分配的地方擺妥了牲禮。 雷大及雷生的高個子及大嗓門總算派上用場了,只見他們二人各站在高台的東西兩側,不斷的吆喝指揮著。 陡聽遠方傳來一陣急驟的蹄聲,只見兩匹健騎自遠處馳來,跟尖的雷大立即叫道:“老二,查總捕頭及廖捕頭來了,快去請師父!” 村民們聞聲翹首一瞧,果然是府城的查總捕頭及縣城的廖捕頭來了,看樣子知府大人及縣老爺也快要到了! 兩匹健騎長嘶一聲,收蹄止身,兩位一身官服的捕頭飄下身子,綁好組繩,整整衣冠,大步踏向樓閣。 只見武當、少林、峨嵋三派掌門人及丐幫幫主為首,阿星、神醫、包正英及三位美嬌娘皆恢復原貌,自內迎了出來,兩位官爺見狀,慌忙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正一真人客客氣氣的將二人請了起來,含笑問道:“大人快到了吧?” “快到了,想不到各位前輩已經來此等候了,晚輩這就去催駕!” “別急!我們自昨天即已抵此,適逢貴地要舉行。謝土‘大典,順便參加,祈祝地方安靖及武林大會能夠圓滿成功!” “是!晚輩甚感榮幸!時間差不多了,晚輩先行告退!” “請便!” 村民們一見自樓閣內走出數名仙風道骨的和尚、道士及師太,驚訝之餘,欽仰之心油然而生,竟有少數人跪地膜拜,喃喃細語著。 “阿彌陀佛!” “醬哉!善哉!” 氣氛倏轉莊嚴! 陡聽兩位捕頭喝道:“恭迎大人!” 只見三頂轎子及一輛馬車自遠處快步而來,村民們一面跪地迎接,一面暗付怎麼會多出一頂轎子及一輛馬車呢? 卻見前面兩頂轎於突然疾行到兩位捕頭前面,只見兩位身著官服之中年人慌忙跪伏在地,道:“恭迎欽差大人!” 群豪聞言,不由一凜! 雷大及雷生原本和群豪一般凝立在村民之中,此時聞知欽差大人大駕光臨,心中一慌,竟也跟著跪伏在地! 只見自第三頂轎內走出一名年約六旬,國字臉一身官服的老者,只聽他肅然道:“各位請起,請問武林盟主在不在?” 雙方距離雖遠,群豪卻聽得分明,不由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武林盟主?莽莽江湖已將近六十年沒有武林盟主了,這位欽差大人怎麼會突然要找武林盟主呢? 卻見兩位捕頭迅速的掠到阿星的面前,恭聲道:“少俠,欽差大人在找你呢? 請隨下官去見欽差大人!” 阿星慌忙雙手連搖,道:“大人!你們弄錯了,我不是武林盟主!” 廖捕頭微笑道:“少俠,你智舅雙全,又急公好義,為地方除害,中原及西北地區數年來累積之案子在一日之間得以偵破。 “因此,七位知府大人聯名啟奏聖上,聖上龍顏大喜。特派禮部周大人親自押送一面匾額,請你前往收下吧!” 阿星昔笑道:“可是,我並不是武林盟主呀?” 查總捕頭陪笑道:“少俠,此乃聖上所賜與咱們武林中之武林盟主並不一樣,你不妨收下來做為傳家之寶!” 正一真人朗聲道:“善哉!善哉!小施主人中之龍,將來必是武林盟主之最佳人選,不妨暫時收下,他日再公開懸掛!” 群豪面帶微笑,不置可否。 阿星一聽爹已作此吩咐,只有苦笑一聲,隨著兩位捕頭走了過去! 半晌之後,只聽周大人恭恭敬敬的自袖中取出一卷黃澄澄的東西,雙手一攤,朗聲道:“聖昏……” 群豪聞言,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阿星耳際傳來包正英的傳音道:“阿星,跪下接旨!” 心中一凜,雙膝著地長跪著,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沒聽清周大人在念些什麼? 只聽包正英又傳音道:“阿星,快材恩,上前接旨!” 阿星慌忙朗呼一聲:“謝恩!” 站起身子,接過了那道聖旨。 周大人滿面笑容的道:“阿星盟主,恭喜你啦!” 阿星喃喃念了一聲:“阿星盟主!”不知如何作答! 知府大人低聲道:“阿星盟主,請欽差大人人內奉茶吧!” 阿星“哈!”了一聲,脹紅著臉,道:“欽差大人,請吧!” 周大人含笑道:“打擾啦!” 說完,朝馬車夫一頷首。 只見布簾掀處,兩位御前帶刀侍衛,抬著一面鐫有武林盟主四個金字及禦印之巨匾,自馬車上行了下來! 阿星尷尬的帶著眾人行向大廳! 群豪俟匾額過後,自地上爬起身子,瞧向廳門。 只見兩位侍衛取過釘子,掠到廳門上方,迅即安好匾額,二人雙落地上之後,只聽雷大吼道:“武林盟主萬歲!” 雷生亦吼道:“阿星盟主萬歲!” 村民們也跟著歡呼著! 群豪亦隨著鼓掌著。 阿星掛著笑容,脹紅著臉,不知如何應對? 周大人贊道:“此乃民心之向背,少俠受之無愧,本官急著返京繳旨,李大人,邱大人,咱們準備上香吧!” 儀式過後,阿星送走官府諸人,雷大及雷生又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村民們竟也跟著叫了起來,場面熱鬧之至! 阿星朝眾人揮手致意之後,迅速走入廳中,只見正一真人朗聲道:“少俠,據貧道所知,近百年來,尚無武林人士獲此殊榮!” 少林派掌門人亦含笑道:“阿彌陀佛,少俠獲此殊榮,對於緩和官府與武林人士之對立,甚有助益!” 阿星紅著臉道:“各位前輩誇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好!” 正一真人哈哈笑道:“難得!難得!虛懷若谷,的確難得!” 眾人又稱讚一番之後,立即開始會商武林大會事宜! 十五,丁卯日,宜嫁娶,開井、開光、煞西。 戌時分,群豪漸集,在雷大、雷生兄弟之指引下,正邪雙方分踞看台兩側,人人席地而坐,數人一堆低聲交談著。 少林、武當、峨嵋三派掌門人及丐幫幫主表面上與各路英雄好漢寒喧著,神色之中卻隱泛憂色。 原來,今晨眾人起身活動筋骨之時,雷大卻發現那面御賜“武林盟主”匾瀝,居然不翼而飛了,不由大驚失色。 須知,自各派掌門人抵此之後,閣樓四周即日夜有人巡邏,加上阿星又在四周布下陣勢,卻元人知道匾額是如何遺失的? 遺失御賜之物,按律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因此阿星數人一大早即已四出尋找,各派亦暗中派人協助! 哪知,數十人幾乎尋遍了整座泰山,覓遍了整個縣城,除了發現不少的武林之物以外,毫無那塊匾額的下落。 眾人一看已是約定的西未時分,紛紛趕返觀音岩,見面一瞧,人人雙手空空,神色沮喪,不由相視苦笑。 阿星諸人略進飯食之後,即各自回房調息,準備應付子時之拼鬥。 亥中時分,阿星諸人邁人高台東側,與諸位掌門人及名家高手見過禮之後,開始聆聽正一真人的指示。 子時方至,只聽雷大及雷生大吼一聲:“時間到!” 只見兩道龐大的身影,似隼鷹般疾射向臺上,中途一個“鷂子翻身”,兩人輕飄飄的落于高臺上! “各位!我叫雷大,在此有禮了!” “我叫雷生,多謝光臨!” 台下之中有不少人認得他們二人,一見他們武功突飛猛進,脫口贊道:“傻大個,硬是要得!” “哈哈!銘謝支持,三大門派掌門人及鐵幫主認為我們兄弟嗓門大,因此,‘情商’我們擔任吆喝的工作!” “對!待會兒請各位多多合作!” 台下立即有人喊道:“媽的!烏鴉飛上枝頭當鳳凰啦!” 雷大眼尖,立即發現出聲之人,乃是“中條三鷹”之老大,立即吼道:“姓鐘的,別在台下吠叫,上台來見個真章!” “對!躲在老婆三角褲下狂叫,算個雞角色?” 只聽三聲怒嘯,中條三魔疾射上台,一言未發,齊撲向二人。 雷大及雷生朗笑一聲,身子一蹌踉,半招不到,即聽到三聲慘叫,中條三鷹已帶著血箭墜向台下。 群豪不由一陣譁然! 雷虎幫中立即有三人分別上前接住三人,只見三人氣若遊絲,雙目緊閉,鮮血直溢,分明已無救,不由相顧失色! 雷大吼道:“各位!這就是犯規的下場!” “對!不自量力,活不該!死該!” 陡聽幾聲怒嘯自兩側傳出,只見兩道黑影暴射向臺上。 東側空地上亦閃電般射出正一真人之徒武當五子,五人朗嘯一聲,後發先至,已領先那兩名老者立於場上。 只聽浩智道長朗聲道:“善哉!善哉!左施主可否待此次武林大會召集人,說明此次大會之宗旨後再動手?” “嘿嘿!別多廢話,今夜來此之人,別想活著下山!” 說完,兩人取下狼牙棒,砸向浩智道長。 浩智道長腳踩七星步,邊閃身,邊抽出鋼劍,劍訣斜指,五只長劍劍氣如虹,疾攻向青城雙惡! 正是武當派威震江湖的“五行劍陣”。 刀光劍影,金鐵交鳴,震耳欲聾! 青城雙惡功力雖然不弱,但“五行劍陣”相生相剋,正反互用,變化莫測,武當五子又功力深厚,三十招不到,兩人已經逐漸不支。 陡聽浩智朗嘯一聲,劍氣陡盛,台下立即傳來一聲厲嘯,接著一道黑影,似驚雷劈虹般射向臺上! 奈何,已遲了一步,他尚未登上台面,青城雙惡已經滲叫二聲,兩具身子被劈成身首異處,當場慘死了! 聽聽“崩……” 連響,雷大吼道:“暗器,小心!” 武當五子急忙揮劍護身,奈何毒針多如牛毛,射速又疾,加上又粹然出擊了,武當五子悶哼過後,相繼倒地。 黑衣老者正欲補上數掌之際,雷大及雷生早已怒叱一聲,撲了上去,立即緊緊的纏住黑衣老者。 兩側空地倏然又射出兩名黑衣老者。 少林五子未待吩咐,早已迎了上去。 陡聽“崩……” 連響,少林五子亦不支倒地。 丐幫三大長老及峨嵋四大護法不用吩咐,早已自動射上去,分別圍住一名黑衣老者展開快攻,迫其無法發射毒針。 陡聽雷大及雷生悶哼一聲,亦摔倒在地! 群豪不由一陣譁然! 偏偏臺上空間不大,扣掉昏在地之十餘人以及正在拼鬥之十人,實在難有立足之處,幾位掌門人不由蹙眉了! 只聽少林掌門嘆道:“想不到‘風雷針’還遺留在世!” 陡聽三聲厲嘯,又有三名黑衣老者時向臺上,群豪不由又急又駭,阿星見狀,急道:“蘭姐!上!記得先將傷害者丟下台!” 只聽兩股中氣充沛的嘯聲射向夜空,那三名老者方落到臺上,正欲出手,陡聞嘯聲,不由自主的瞧著阿星二人! 阿星身于尚未落地,雙掌連揮,百餘記掌風已罩向那三人,只聽其中一人駭呼:“飄幻掌”六記掌風立即迎了過去! “轟……”聲響中,臺子不由一陣搖晃! 阿星藉勢飄落地之後,立即又使出“飄幻掌”罩向三人。 布筱蘭上台之後,手腳齊施,迅速的將武當五子、少林五於及雷大、雷生拋下台之後,喝聲:“貴妃醉酒!” 阿星會意的使出“病魔纏身”,兩人立即攻向三位老者。 此六人正是毒魔之六大弟子,他們仗恃著“風冒針”存心要先殺殺中原武林的威風,因此下手又疾又狠! 奈何阿星二人的身法奇奧無比,配合得天衣無縫,出手又快,在第四招之中,三名黑衣老者便已分別中了數掌。 西側空地立即又傳出厲嘯! 阿星二人手下一緊,那三名黑衣老者又連中數掌之後,三具身子朝正在疾射上來的五名大漢,逼得他們降下了身子。 東側群豪見狀,轟然叫聲:“好!” 阿星二人朗喝一聲:“各位前輩,請稍退!” 言未訖,二人已分別撲向二名老者。 丐幫三大長老及峨嵋四大護法剛落地不久,台下又墜下那三名老者,群豪不由轟然叫好,正一真人更是神彩飛揚不已! 阿星二人大開殺戒,在半個時辰不到,連連劈團了二、三十名雷虎幫商手,逼得雷一虎朝毒魔低聲吩咐著。 陡聽雷一虎及風婆子厲嘯一聲,二人聯袂時向臺上,同時之間,只見毒魔取出一支鐵簡吹出一縷尖聲。 阿星聞聲失色,急喝道:“小心殭屍!” 正一真人倏地朗嘯一聲,身似閃電射上台後,探手取劍,劈遲二名大漢之後喝道:“二位快下去!” 說著攻向雷一虎及風婆子。 雷一虎陰聲笑道:“姓趙的,咱們好好的比劃幾招!” 只見他們二人展開合擊,分別以寶劍及鐵拐攻向正一真人,旁邊的大漢則抽冷子以暗器牽制正一真人,使其無法全力施展。 笛音再揚,東側群豪突然傳出一陣修叫聲。 原來雷一虎早已派出高手,偷偷的掘條地道,將十八具殭屍分別藏于東惻地下,此時陡然出現,雙臂狂掃之下,立即死了六、七十人。 死者皆是七竅溢血,全身泛黑,可見毒但屍毒性之劇! 阿星二人奔到後院,只見包正英已取出那五具圓筒,焦急的道:“少了那兩個寶貝,咱們怎麼辦?” 阿星取過一具圓筒,急道:“不管它了,走吧!” 三人重回前院,只見群豪又死了百餘人,活著的人邊閃躲邊以劈空掌力擊向但屍,以求自保! 奈何但屍共有十八具不但不懼刀劍掌力,所揮出之勁鳳更沾有劇毒,因此,群豪死亡的人數迅速增加著。 阿星見狀,吼道:“各位,快避開!” 說著,左手一按,一股屍水疾時向一具殭屍! 真是一物克一物,剎那間即被三人毀去了三具殭屍。 毒魔見狀笛聲轉疾,那十五具殭屍竟然齊撲向阿星三人,群豪見狀不由發出絕望的驚呼聲! 只聽阿星吼道:“大叔!蘭姐,你們快走!” 說著,分朝它們劈出一股掌力,將他們震飛出去! 卻聽“砰……” 連響,阿星竟已被那十五具殭屍壓在地下,布筱蘭悲呼一聲:“阿星!” 包正英喝聲:“丫頭!” 立即一把抓住他! 群豪整個的怔住了! 笛音更急! 殭屍們用力的朝前推著,分明要活活壓死阿星!群豪見狀,怒吼聲中,朝西面空地疾撲而去! 一場混戰立即展開! 包正英咬牙切齒的一抬圓簡欲射向那樣殭屍,布筱蘭急忙叫道:“大叔,別射,阿星在裡面呀!” 包正英吼道:“他還可能恬嗎?” 說著,屍水疾射而出。 布筱蘭絕望的淒叫聲:“阿星!蘭姐在為你復仇啦!” 屍水亦疾時而出。 此時臺上突然傳出正一真人之慘叫聲,少林掌門急忙射了上去。 陡聞廳內傳出兩股震天怒嘯,只見三道人影疾撲而出,前兩道人影分別撲向毒魔及看台,後面之人則撲向布筱蘭。 毒龐一見殭屍正被屍水所滅,正欲鳴笛下令它們後退,卻見一股狂 罩了過來,他慌忙朝後疾退。 右掌一揮,一蓬毒沙朝來人擲了過去。 只見來人身子一踉蹌,左掌右指襲了過來,毒魔想不到來人竟不畏毒,心方一怔,身子已中了一指一掌! 來人一把扣住毒魔的頭頂,暴喝道:“住手!” 那喝聲有如晴天霹靂,雙方之人立即住手! 倏聽台上傳來數聲慘叫,雷一虎及風婆子和數名大漢的屍首相繼掉落在地,群魔不由得相顧失色! 只見一道灰影冉冉自臺上飄下,眾人一瞧,竟是一名灰衣老者挾著雙目緊閉低垂著頭的正一真人,不由大駭! 只聽灰衣老者沉聲道:“牛鼻子已歸道山,屍體該交給誰?” 卻聽自臺上隨後飄下的少林掌門恭聲道:“前輩,請交給晚輩吧!” 群豪一聽當今輩份,地位皆尊的少林掌門竟呼灰衣老者為前輩,不由驚異的瞧著他,心中思忖著他是何人? 灰衣老者將正一真人的屍體交給少林掌門之後,沉聲道:“先將他送入房中,俟此地平靜之後,再作處置!” 少林掌門恭應一聲:“是!” 逞自入廳! 只見灰衣老者朝青衣老者恭聲道:“梅兄,過去看看星兒吧!” 青衣老者點了毒魔的穴道之後,挾起他健步行向東側。 只見布筱蘭靠在一名老婦懷中低聲哭泣著,包正英雙目含淚,怔怔的瞧著那些逐漸蝕化的殭屍…… 青衣老者放下毒鷹,沉聲道:“三位請退到老夫身後。” 包正英聞言一怔,抬頭一瞧,驚喜的道:“思公!” “先過來再說!” 三人退到青衫老者身後,只聽青衫老者笑道:“阿星,你再不出夾,新娘子萬一去投河自盡,大叔可不負責猩!” 群豪聞言不由一怔! 布筱蘭更是驚喜的張目瞧著! 卻聽那些殭屍下面傳出阿星的聲音:“大叔,我不方便出去呀?” 青衫老者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大叔!我……我的衣衫及毛髮全爛掉了,我……我怎麼出去呢?” 青衫老者不由哈哈大笑著! 群豪更是驚呼出聲! 想不到居然有人在身陷渾身是毒的殭屍圈中,又能活著! 灰衫老者笑道:“大座,麻煩你把丫頭帶進去,別忘了把那面匾額掛上去!” 老婦白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什麼要逗逗星兒,幸好星兒沒事,否則你看丫頭會不會饒過你!” 說著,和布筱蘭逞自入廳。 灰衫老者脫下灰衫,笑道:“星兒,你準備出來吧!” 說著右掌輕輕的一推,那些正在蝕化的殭屍立即飛出丈外! 只見伏著身子陷在地下的阿星吐口長氣,背對著眾人站起身子,道:“多謝布爺爺的幫忙!” 灰衫老者(布耀星)拋過灰衫,笑道:“別光在嘴中掛個謝字,等一下可要陪我多喝幾壇,這幾天一直役喝酒,快要流口水了!” 青衫老者(梅耀鳩)笑道:“布兄,你放心,在場的朋友皆等著喝他們的喜酒,屆時我命他們每人各敬你一壇的!” “那我不醉死才怪!” 阿星一穿妥衣服,立即笑道:“布爺爺,你的姓名不是”不要醒‘嗎?“布耀星佯怒道:“小子,你太現實了吧?娶了丫頭,就想把我們這對老爺爺及老奶奶甩掉呀?門都沒有!” 阿星急忙道:“布爺爺,阿星歡迎你們一起過來!” 梅耀鳩接口道:“對!當作嫁妝一起過來!” 布翅星佯喝一聲:“小鳩,你莫非想打一場?” 梅耀鳩雙手連招道:“不!不!,由他們年輕人去‘打’吧!” 眾人不由莞爾一笑! 峨嵋派掌門人趁隙恭聲問道:“峨嵋靜白敢問二位前輩是否‘武林雙 仙’?” 梅耀鳩頷首道:“不錯!我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正是在上屆武林大會中,大出風頭,害你們很傷腦筋的‘武林雙邪’!” 布耀星嘆道:“欸!老夫本已歸隱山林,想不到為了那寶貝孫女,不但再履風塵,湊巧又參加了武林大會,真是天意難逃!” 只見少林掌門接道:“阿彌陀佛,此乃我佛慈悲,指引三位前輩來此,否則整個武林將陷入魔掌了!” 梅耀鳩笑道:“你來得正好!那些狗褪子早已溜走了,此地就麻煩你們清理一下,別忘了把毒魔及‘風雷針’並毀掉!” “是!” 四人入廳之後,只見金神醫父女及雷海心正仔細的為傷者療傷,阿星快步一一打量著地下之傷者。 梅耀鳩詫道:“星兒,你在找誰呀?” “大叔,你有沒有看見武當派掌門人正一真人?” 布耀星道:“星兒,牛鼻子身中暗器,被雷一虎及風姿子劈死在……” 阿星不由“啊!”的叫了一聲,身子搖搖晃晃的! 布耀星詫道:“星兒,你怎麼啦?” 阿星不能洩露自己與爹的關係,以免有損爹的清譽,只聽他淒然道:“想不到如此一位正直,豪爽的英雄竟然早逝!” 神醫接口道:“實在令人惋藉!我方才去探視過,他因中了淬毒的暗器及掌傷,已然氣絕了!” 阿星急道:“神醫,他的遺體停放在何處?” “就在你的房內。” “大叔,你們聊聊吧!我入房瞧瞧!” 布耀星含笑瞧著阿星的背影道:“梅兄,令徒的成就實在令人欽佩,這份心胸更令人敬服,對了,他怎麼逃過殭屍劫的?” “哈哈!布兄,你還記得咱們在洛陽碰面時,我和你提過的‘萬年冰棺’吧? 他就是在那兒睡過一陣子,才脫胎換骨,不畏萬毒的!” “哈哈!天意如此,難怪雷一虎這個梟雄非敗不可,對了,我瞧他最後那招‘萬籟俱寂’頗似魔官之絕學哩!” “哈哈!他本來就是魔宮的現任宮主,哼!他一人飾兩種角色,故弄玄虛,騙得了他人,哪騙得過我!” 且說阿星入屋之後,上緊鎖,掠到榻前,霍地長跪在地。撫著雙目緊閉的正一真人的左臂,泣道:“爹!您老人家……” 卻聽正一真人悄聲道:“阿星,快起來!” 阿星驚喜交加的站了起來,驚訝道:“爹,您沒死?” 正一真人坐起身子,笑道:“痴兒,爹若不詐死埋名,怎能與武當斷絕關係,你娘又怎肯和我們團圓呢?” “爹,你捨得拋棄武當掌門及未來武林盟主的榮銜呀?” “哈哈!名利本是空,爹要以有生之年向你娘贖罪,至於武林盟主這寶座非你莫屬,還不是等於我在當盟主,哈哈!” “爹,此地如何善後?” “很簡單,爹已經中毒身亡,屍體將化為屍水,榻上將只剩下這支劍令!” 說著取出武當掌門信物 金劍令交給阿星。 阿星會意的頷首道:“爹,你走之後,我自會去取來一些屍水及枯骨的!” 正一真人自衣櫃中挑出一襲青衫,邊更衣邊笑道:“這套衣衫及道冠別忘了和屍水放在一起!” “爹,您放心!我懂的!我如何去找你們呢?” “哈哈!我們會來此地找你們的,我得走啦,不然,明天我的死訊傳出之後,你娘來此之後,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爹!你沿途多小心!” “哈哈!我走啦!” 說著推開窗,疾掠而去! 阿星望著窗外的目光,好似見到爹娘重逢的欣喜情景…… (全書完) |
妙賊小丁勾
妙賊小丁勾
作者: 李涼 楔子 第01章 妙賊偷心 第02章 盜劍 第03章 五毒蜂 第04章 癡情玉女 第05章 寶藏 第06章 淫樂散 第07章 皇帝門 第08章 惡軍師 第09章 閹割之刑 第10章 大鬧貴妃殿 第11章 九龍祕籍 第12章 風流太監 第13章 夜盜銀冰石 第14章 秘密武器 第15章 煉劍 第16章 拍賣大會 第17章 九尊盟試藥 第18章 萬年蘭花汁 第19章 ‘藝術’表演a 第19章 ‘藝術’表演b 第20章 神秘青衣人 第21章 美猴王與蜘蛛精 第22章 巧脫陰陽界 第23章 野雞陸三三 第24章 羊騷史脫樂 第25章 真假太歲 第26章 搶親 第27章 奇特的婚禮 |
楔子
本人準備盜走達摩袈裟一件 時間:明夜三更以前 還請多多戒備 寶貝門門主 啟 另:徵門徒壹名,有興趣者面洽 如此奇怪的紅條,不知何時被貼在 少林寺大門上,瞧那麼字跡,歪斜不正,有若小孩塗鴉,莫非有人開玩笑?惡作劇? 然而達摩袈裟,是少林鎮山法寶之一,豈能有所失閃? 在寧可信其有之下,少林上下為之鼎沸,個個全副武裝,圍守達摩堂。 袈裟就供在達摩神像前的四方寶盒中。 除了一百零八名羅漢陣外,少林掌門及長老,全部守在堂內,就算出動全武林高手,想全身而退地盜走東西,恐怕只有做夢一途了。 屋外十八層人牆,屋內、甚至屋頂,全部擺滿了人。 寶貝門,算哪一門? 若是惡作劇,傳出武林,少林寺將成為笑柄。 還讓人啼笑皆非的是…… 那三八門主,竟然還敢在此地徵用門徒。 怪事年年有,今年卻讓少林寺碰上最怪的一件事。 時間一點一滴溜逝。 已至第二天傍晚。 一切如舊。 只是眾憎心情加重不少。 誰也猜不透那人要如何偷走達摩袈裟。 全寺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開飯啦--”食堂傳來一聲大喝,嚇得眾人頭皮蹦緊,紛紛伸手抓向武器。 叫不到人吃飯,夥頭和尚納悶得很,又一聲大叫:“生米煮成熟飯,還不吃啊?” 撞出來年輕和尚,十七八歲,光著上身,還算壯碩,鼻孔有些朝天,看著憨憨地。 他眼晴一溜,千百雙眼晴全瞪過來,有若尖針,刺得他好生困窘,乾笑著,不知如何處置。 一位中年和尚冷道:“本前,退回去,今晚情況特殊,三更過後再用餐。” 本前連連點頭,一溜身又躲進食堂,自有記憶以來,他就在少林寺,他從未見過如此緊張局面。 “到底發生何事?” 他粗中有細,開始打探,終也問出原因。得覺得好笑,也想瞧個究竟--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能得手嗎? 三更將過,情勢更為沉悶,任何飛鳥叫聲,足可引來一陣緊張。 就快三更天。 寺外林中?終於傳來一陣笑聲。 一道青光直射寺中廣場。 竟然是位小孩,見其模樣,最多不會超過十四歲,一身珠光寶氣,還戴著頭盔,打扮十分怪異。 他的出現又引來一陣騷動。為此小孩而大驚小怪,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 小孩溜動靈活眼珠,笑呵呵道:“多謝如此隆重歡迎。” 掌門從屋內行出,稍行佛號:“施主就是貼字條之人?” 他覺得,小孩身後或另有正主人,否則他豈會如此大膽。 小孩含笑點頭:“不錯,在下就是寶貝門門主。"掌門哭笑不得:“你想拿走達摩袈裟?” “沒錯。” “可有目的?” “寶貝門,總該收集一些至寶啊!” 掌門合十淡然一笑:“小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小孩搖頭:“不可能,我自出道,從未失手過。” “小施主可有名號?” “大俠丁小勾,兼寶貝門主。” 掌門自是未曾聽過,甚至連他來歷都一無所知。 “你們馬上就要認識我了。還有半刻鐘。” “少俠當真要盜袈裟?” “我不是已經來了?” 掌門展眉一笑,似乎認為根本不可能。 丁小勾也笑的甚邪。 “掌門可知,有誰願意加入寶貝門?有人看過廣告沒有?” “看過了。可惜少林全是出家人,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真讓人頭疼。"丁小勾為找不到手下而煩惱,忽而心生一計:“咱打個賭如何?” 掌門一楞,這小孩花招不少。 “你說我無法盜走袈裟,若我盜走,你再奉上一名手下如何?” “這……"掌門為難,畢竟出家人,很少賭博。 “呆會兒再談,時間到啦!我一向很準時。” 丁小勾頓時又掠退寺外,掌門想及時抓住,卻無法瞧及他如何抽身,此種身法已是江湖少有,他不得不小心防備。 傳令下去,自已也再次退入屋內。 三更已至。 少林群僧全身肌肉蹦緊,就快有狀況了。 猝然一聲暴響,轟得神桌往下陷,桌上寶盒跟著陷下,一陣煙幕濺起。 “不好,地面被炸了大坑。” 任誰都想不到,丁小勾會用此招。縱有千軍萬馬在地面,也不如地底穿個小洞。 “快追。” 驚得掌門領著手下想掠洞追逐,卻發現洞口早被炸塌,根本無退路。 “快、四面包抄。” 他們不得不反追寺外,想夾抄對手。 誰知,外頭又傳來了小勾笑聲。 他手中已拿著達摩袈裟,瀟灑地立在廣場。似乎在表示,這件事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別讓他逃了。” “快把袈裟搶回。” 現場亂成一團,隨又把丁小勾困於羅漢陣之中。 丁小勾面色自如,袈裟一抖:“別過來,否則我把它撕了,讓你們縫個夠。呵呵,包準變成乞丐袍。” 投鼠忌器,眾人未敢有所行動。 掌門迎步走前來,冷道:“少林和你素無瓜葛,施主為何要盜走袈裟。” “寶物啊,正合了寶貝門胃口。不過,我盜走它,又返回,已經表示暫用不著它。” “施主這是……” 少林上下這才想到,一般人盜得寶物,早就溜之大吉,哪還會走回頭路,自投羅網。 丁小勾淡笑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用袈裟換你們少林一名和尚,如何?” 羅漢堂主斥道:“袈裟本是少林物,還不歸還,容你再換人?” “那算了,人也不要啦,我撕了它!” “你敢。” “有何不敢!” 任何人都認為他沒這膽子撕碎袈裟?然而他們卻沒想及連袈裟都敢偷,他還有何事做不出來? 丁小勾右手猛扯?刷地一聲,袈裟當真被撕開。 “住手!” “欸呀……” 兩聲同時急叫,掌門驚急想攔人。另一聲則是躲在食堂的本前和尚,瞧得太過緊張而忍不住尖叫,人已撞出來。 他的聲音登時引起丁小勾注意,回頭一看,朝天鼻十分惹眼,不禁想笑。 “老兄,你有意投靠寶貝門嗎?” “不、不是……是那袈裟……"本前十分困窘。 “放心,只撕線縫,不用貼補丁,再下去就不清楚了,你就算為了挽救達摩祖師遺物,犧牲自己?改投寶貝門門下如何?” “我……我……” 本前焦急地瞧向掌門,這是他無法處置的反應,但讓人瞧來,卻有徵得掌門答應之意思。 掌門難以表示意見,畢竟他有責任保護手下弟子,怎可把他當犧牲品。 丁小勾不給他們太多時間,立即欺向本前,群僧怕他撕碎袈裟,只好退開。 及至本前,丁小勾一手拉住他,笑道:“不必考慮啦,就是你,投我門下,保證從此一帆風順!” 拉著本前,他已奔向牆頭。 丁小勾又發現他武功不高,帶他走,除非再拿走袈裟以威脅,否則根本走不了三十裡,心下想定。 “大和尚,給你時間考慮,免得說我強迫你,若決定了,就來找我!” 袈裟拋出。 淡笑久久不息,丁小勾已走遠。 雖然有人追出,然而丁小勾似早想好退路,只一剎時,已無蹤可尋。 長老們輕嘆,畢竟這不是件光彩事。 冷風吹掠,人潮已散。 獨留本前和尚,呆楞那兒。這奇異少年,已緊緊扣著他的心。 |
第一章 妙賊偷心
丁小勾得意自己花了七天時間就把地道打洞,而且演出一場漂亮把戲。 他已回到自己的寶貝窩。 那是坐落在長江三峽中的一處峭崖上,屋面被鑿"兵書寶劍峽"桌大字跡。 想找到此處並不容易。 丁小勾早已躲入寶劍峽洞內。 裏邊已堆積不少寶物,琳琅滿目,古玩、刀劍,以至于兵書,祕籍,應有盡有。 他已摘下頭盔,笑聲不斷,聽說那是秦始皇的戰盔,他倒是不清楚,不過可確定那一定是古董。 “我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喜歡寶物,喜歡偷!呵呵偷遍大江南北。寶貝門萬歲”丁小勾歡呼著。隨後又拿起一大堆祕籍,比比劃劃,他的武功,就是這麼學會的。 “練功很累,該吃補藥……今天就吃少林大還丹……??,不,火氣有些大,就吃天山雪蓮子好了!” 往左壁行去,手一按,壁門一掀,出現石櫃,裡頭瓶罐不下千百種,什麼靈丹妙藥都有。任他挑選。 他找來雪蓮,如吃維他命,一顆顆往嘴裡丟,若有人在場,見人如此服食靈藥,非被嚇昏不可。 藥已吃完,功也練完。他開始計劃下一步要偷什麼? “名為兵書寶劍峽,怎可少了名劍?"? 他一直計劃想要盜取武林四大名劍,幹將、莫邪、太阿、魚腸,然而他仍有所顧忌。一方面對方勢力不弱,又很難找到藏劍處。再則自己人手不夠,有時候動起手,難免不方便。 “不知那朝天鼻和尚想通了沒有?” 他忽而想笑,連地方都沒說清楚,就算他想通,又如何找尋自己? “也罷,有緣,到哪裡都會相見。” 他還決定計劃下次盜取目標。 “就換換四大名劍吧!” 考慮一陣,他終於決定打那些名劍的主意了。 他換下珠光寶氣的衣服,穿上布衣,裝成百姓,如此誰也看不出他真面日。 一切妥當,他才往門口行去,按下開關,石門已打開,他一閃身就溜出外頭,石門再次恢復原狀,正是兵書寶劍峽的寶字。 不著痕跡地拍拍手,哼起小調,慢步順著崖面,想離去。 豈知方下崖面,竟然發現有動靜。 一名年齡和他相仿的男孩跳了出來,唇紅齒白,長得可比丁小勾俊秀多了。 他謔笑道:“嘿嘿,小鬼,你的賊窩洩密了。” 丁小勾為之一楞。 “我殺了你!” 騰身猛撲,那小子一時不察,被他壓在地上,沒命急叫。 “你殺了我也沒用,我若死了,你的江山一樣保不住。” “我連你同黨都殺了。” 那男孩眼看不能攝住丁小勾,立即伸手打出東西,直往江崖落去。 “你殺吧,那瓶中寫著你的賊窩在此,順江水流下,夠你受了。” 丁小勾一時驚心,只得放人,趕掠玉瓶,反抄在手,捏碎它,只有藥物。 “你敢騙我!” 他想反撲。 小男孩已爬起來,手中又多了三個小瓶,嘿嘿笑著:“現在可全部都是真的。” 丁小勾為之頭痛,打哈哈道:“別急別急,有話好商量。” “商量可以,但你若使詐,休怪我洩密。” “其實,就算你洩密,也未必打開寶藏大門。” “哼,我叫多人來,從頭鑿到尾,終有一天鑿穿你的大門”這倒是了,丁小勾感到棘手,這小子年齡看來比他小,鬼主意倒也不少。 “你倒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收門徒?” 那男孩笑的甚是逗人。 丁小勾納悶:“你怎知道。” “在少林寺,你不是貼了字條。” 丁小勾細眼瞇向他:“原來你是從少林寺跟來的?” “否則怎會找到這鬼地方。” 丁小勾不得不衡量這小毛頭,他竟然能盯住自己三百里。 也許自己疏忽了吧,他找了理由解釋,又再想起小鬼的話。 “你想要拜我門下?” “也不一定要拜,不過,我對你的神偷妙計很好奇。” 丁小勾得意聳聳肩:“天下無敵、技高武林。” “真的?若跟以前武林前輩神偷李花比起來如何?” “他行嗎?右行,達摩袈裟也不會安穩地擺到現在。” “你那招果然夠新鮮的。” 對於挖洞炸地一事,丁小勾更是得意。 “我無所不偷,只要我想偷的,甚至任何要我偷的,我都能辦到。” “真的?” “否則豈不砸了我的招牌。” “太好啦,真是我夢中理想的主人。” “你當真要當我手下。” “有一點兒。” 丁小勾又上下瞄著那男孩。 “看你細皮嫩肉,兩眼如賊,想來不是什麼好路數。” “你還不是一樣,當賊的,還有什麼好路數。” “賊有很多種,我們當的是雅賊。” “不管啦,反正我已知道你的窩,你不收我不行。” 這倒是真實之事,丁小勾不得不重新打算,心想:“不如先收他當門徒,以後能用則用,不能用,再找機會修理他,至少也有機會讓自己把賊窩搬走。” 他點頭:“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來分上,就派你當二寨主。” “太好了。” 小男孩高興鼓掌,直呼大寨主。 “別高興太早,咱做賊的,可要有些本事才行,你叫什麼麼?出身何處?” “我叫小竹,沒出身啦,功夫是亂學的。” “當真?” 丁小勾登時發掌,猛撲過來,小竹大驚,立即迎掌相對,身軀閃飛左側,丁小勾又連過兩招方收手。 “身法倒有些像神偷李花的燕子十八抄,掌勢又像莫邪谷的撥月摘星手。” “我還會幹將堡的天龍斬,太阿殿的無極拳呢。” 小竹又舞出不同掌勢,各有千秋。 丁小勾休想從招式中看出他的來歷,但見他要得如此亂,又無專精之處,也懶得再猜。 “算啦,管你是何出身,只要對得起門主我,其它的,我也懶的管啦。” 小竹瞇眼笑著,露出淺淺梨渦。 “小的一定忠心耿耿,遵守門規,不知門主現在有何指示?” 丁小勾反瞧寶洞,還是觀察一陣再說,免得小竹作怪。 “本來要帶你到寶窟見識見識,但現在有任務,只好作罷。” “門主看上什麼寶物?” 丁小勾笑的有些得意:“四大名劍如何?” 小竹聞言,為之吃驚,隨之興奮:“太好了,有了四大名劍,寶貝門必能轟動武林。” “前兩天盜取達摩袈裟事,沒有轟動?” “有點兒,不過少林又說,三兩下即奪回去,失色多了。” “失色也好,免得樹大招風,替本門帶來不便,我現在要工作,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不知門主從何處下手?” “抽籤,看誰先倒霉。” “我有個建議,…… ”“說說看。” “從魚腸宮開始如何?” “有何原因?” “聽說小宮主美絕天下,我也想看看。” 丁小勾一拳打向他腦袋,斥笑道:“小色鬼,成不了氣候。” 小竹乾笑:“只是看看吧……說不定門主看一眼就情不自禁了呢。” “少來,我是賊,將來找的也是賊婆,怎會找那些三八阿花!” 小竹笑得開心,忽有奇想:“門主偷功不是天下第一?什麼麼都能偷了?” “當然。” “可是,我覺得有一樣,你偷不到。” “不可能,是哪一樣?” “偷心?” “嗯。” “這算什麼寶物?我不偷!"丁小勾有些哭笑不得。 小竹淡笑道:“你錯了,美人也算是至寶,你沒聽過,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世間有多少男了為美人傾家蕩產的?門主要是偷不到美人心,就不是第一流的了。” “以前神偷也能偷到美人心?” “他不能,你也不能。你如何贏得了他?” 一半為了好玩一半為了不服輸。丁小勾帶窘地笑著: “好吧,既然是無所不偷,連女人心也包括在內了。” 小竹笑瞇了眼:“你想找誰下手?” “你不是說魚腸宮的大小姐是絕色美女?” “沒錯啊,我是說,她們有三人,秋寒、秋雨、還有秋水,你想找哪一個?” “再說啦,見到哪個,追哪個。” “真行吶!” 懷著好玩帶窘心情。兩人已往魚腸宮方向行動去。 魚腸宮,落于江北靈台山。靈氣天成,景色宜人,不愧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 宮主有意表現特性,殿勢築來婉婉起伏順著山勢而上,有若魚腸,倒似小型的萬里長城般,別具風格。 戰國名劍魚腸就藏在此宮中。 丁小勾早有打算如何盜得此劍。他和小竹潛來此處,為了方便,只由下小勾一人應徵家丁,混人魚腸宮,小竹則留在外頭,隨時等候通知。 混進秋家,一切和普通員外郎府第不同,他們似乎各有家丁,住的甚分散。 丁小勾好不容易探出三位小姐住處。 秋寒住寒苑,冷若冰霜。 秋雨住雨樓,多愁善感。 秋水住水月軒,一點兒都不柔情似水,反而火辣辣。 還有一位佳公子秋劍梧,則位於攬劍閣,風度翩翩。 丁小勾未曾追過女人,自也無從下手。 “怎麼追,秋寒比自己大六歲,最少已有二十吧,冷冰冰,不知心頭在想什麼?秋雨整天愁眉苦臉,跟她談戀愛,不被苦死才怪,秋水?這小辣椒,不被她修理就好,追上她一輩子就有得受呢!” 百思無良策。 最後,只好順其自然,他被分配到秋寒處打雜,就從她開始下手吧! 趁著工作告一段落。 秋寒正在寒苑水池畔靜靜瞧著魚兒悠遊,她一身雪白,面無表情,卻呈現自己獨特冷漠氣質,鳳眼挺鼻,美絕天下。 丁小勾難得找到機會,懷著困窘、好玩心態,移步過去。 秋寒發覺有人接近,她仍不動,眼皮眨了眨。 丁小勾已靠向池邊,故作驚訝:“小姐也在賞魚?你看,這色兒很活潑,是小鯉魚,小的總是較喜歡動。” 秋寒冷漠瞄他一眼,似怪他多嘴,亦似責備僕人也敢和主人平起平坐。 丁小勾乾笑一聲:“小姐不認得我吧?小的叫小勾,新來的,我對魚兒頗有研究。你看,池畔有鯉魚、鱒魚、鰱魚、鱸魚。……太多種了,鯉魚愛靜、鱒魚愛冷、鰱魚好吃,弄在一處,很容易自相傷害,至少,它們不會再生小魚……” 秋寒冷哼一聲,甩頭就走,那句"生小魚"不雅,惹得她生氣。 “餵餵餵、小姐,還沒說完吶…… 丁小勾想喚她回來,秋寒已進入閣軒中?他只好苦笑: “我沒說錯啊……真是沒趣。” 人已走了,他仲頭縮腦、東瞧西探,仍是被白紗擋住視線,沒辦法了。 “追女人、還真難啊……? 丁小勾仍不死心,打探出秋寒喜歡雪梅,時已近春,雪梅早已開過花了,他就是有辦法找來大片冰塊,鋪在這庭園四周,又叫小竹到山頂末融雪的地方探來雪梅,種遍四處。 是夜晚,冷月輕懸,銀光照向冰層,有若星河般的亮麗,軒中秋寒被驚動,疑惑走出,突見景色回覆冬天,還有雪梅,一時驚喜。 “雪梅"……? 舉步奔來,鞋子都末穿,已踩在冰潔冰面上,神情甚是激動。 丁小勾見狀,手中鋤頭抖得筆直,有若威武將軍把守門關,凜凜生風,心頭暗喜:“你終於開口啦。” 秋寒激動得想旋飛起舞,但只一旋,猝見丁小勾天神般出現眼前,頓時嚇一跳,嫩臉泛紅。 丁小勾輕笑道:“你盡情跳吧,我什麼都看不見。"? 秋寒窘困中,又拉下冷容,哼了一聲,往屋內遁去,丁小勾正後悔,又講錯話了,他希望秋寒能再出來。 “小姐,要不要種到屋內?” 沒有反應。 “我送你一株好了。” 丁小勾早有準備,找來不漏的花盆,裝上含冰雪梅,送往雅軒,門閉著,他一腳就踹開。 秋寒正躲在門後,沒想到門會被端開,嚇得她尖叫,抓著著衣服往後退。 丁小勾故作鎮定:“別叫啦,是送來你心愛的東西。” 放下那盆雪梅,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秋寒,依依不舍般地退出去。 秋寒接觸到他目光,心頭竟然怦動帶窘,趕忙別過目光,連趕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欣賞,有事再叫我,小的走啦。” 折騰半夜,丁小勾也夠累了,直道女人心不好偷,他也聞及腳步聲,知道有人趕來,遂退了出去。 來者正是秋雨和秋水,兩人被姊姊尖叫聲驚著,特地趕來瞧瞧。 突見奇異的景色,秋雨已癡呆了:“好美啊,如夢似幻,我痴醉了。” 忍不住,她已親向每一朵花。 秋水雖感到吃驚,卻知其中必有原因,立即掠入秋寒房中。 秋寒已掩去困窘神情,和妹妹們一起,她才會帶上笑容。 “二妹何事,這麼晚了還過來?” “何事?那要問你了,為何三更半夜還尖叫?還有外邊,明明是春天,怎會變成冬天?” 秋寒稍窘:“沒事啦……方才忽然跳來一只蝙蝠,被嚇著了。” 秋水半信半疑,門窗都開著,要讓蝙蝠撞入,並不容易,可是她看不到異處。 “外邊的冬天,是誰搞的?” “一個新來的家?” “真的?我不信……都是雪梅,…… 是不是那個男人又想追你嘍!” 秋寒斥笑:“少貧嘴,姊姊不想交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都二十一了,你不思春?” “你才思春!” 秋寒窘楞地追打秋水,兩人東追西逃,逗得呵呵笑。 “沒騙你,真的是新來的家丁弄的。” “有這回事?那他到底存什麼心?是不是想追你?” “他敢!” 秋寒冷若冰霜地回答,在她心中,怎麼想都不會愛上家丁。 “誰知道呢?感情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 秋水作弄著,她也想看看這位奇怪的家丁。 今夜她不回去,和秋雨就住在這裡。 第二天清晨。 丁小勾一大早就趕來此,冰地有些溶化,他特別再弄些冰塊補上去,隨後又端來浮著雪梅花瓣的熱水。 “小姐你起來了沒有?小的替你準備好熱水了,還放了雪花瓣。” 他聲音把裡頭三人都叫醒。 秋寒有些困窘,送熱水,本是丫鬟的事,他竟然也送來了。 秋雨已陶醉:“好浪漫的早晨,是男的幫我送熱水,不知長得俊不俊?” 秋水覺得想笑:“這男人分明就在追姊姊麼…… 會是誰?” 她偷偷掀開窗紗一角,往外瞧,猝然發現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想追比他大六七歲的姊姊,這簡直不可思議,怒氣已生,猛地踹開門。 “好大膽子,誰叫你送水來的?” 丁小勾乍見小姐換了人,心知要糟。"對不起,三小姐,我送錯了。” 他轉頭就想溜。 “回來!"秋水猛伸手,抓向他衣領,冷謔笑著:“不是送給我,那送給誰?” “呃呃、什麼人都不送,是送給我自己的。” “你敢胡說!” 秋水抓起臉盆,猛地罩向丁小勾,熱水刷地傾瀉,淋得他一身濕。 “小小家丁,也敢用雪花瓣洗臉?"秋水謔笑著。 丁小勾困窘非常,一時答不上話來。 秋水冷斥:“說,是不是送給大小姐的?” “我……我……” “不敢承認?外面那些雪梅,是不是你種的?” “是……” “你想討好我姊姊?” “呃呃……” “你想追我姊姊?” “我……我……” “我什麼?憑你,也不照照鏡子,年齡比人矮一截,也想,小牛吞老草……” 秋水突然覺得這句話不妥,這話不是指她姊姊是老草了嗎?丁小勾己忍不住呵呵笑起。 秋水更怒。 “你還敢笑?扣你一個月薪水,還有,明天去跟我哥哥說,不准你再踏進此地一步,否則打斷你的腿。 丁小勾眼看事情已挽不回,也不甘心受罵,反斥道:“扣就扣,誰稀罕,要不是你姊姊玉潔冰心打動我的心,我才喜歡她,就憑你,要我送朵牽牛花,門都沒有,我為我心愛的女人奉獻心意,有什麼不對。” “你敢 ” 秋水氣得滿臉通紅,想追殺丁小勾,他卻逃得比什麼都快,一溜煙就逃出庭園另一邊。 老遠,聲音又傳來。 “你懂什麼愛?家丁就不能愛?我愛你姊姊,卻不須要任何報答,我心甘情願犧牲,你阻止得了嗎?除非把我的心挖出來。” “我就要挖你的心!” 秋水想追,卻被秋雨拉住,她已感動得兩眼含淚:“妹妹,算了吧,好感人的愛情,不要傷害他,縱使姊姊不喜歡他,也不該阻止他心中愛任何人。” 秋寒臉色鐵青,她一無知覺,也許她希望這種愛,只是人不對,若是夢中如意郎君如此愛她,那該多好,秋水斥叫幾聲,怒極反笑:“好啊,我就看你的愛能維持多久。哼,愛一個不愛你的人,這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她也想看好戲。 如若她知道,丁小勾是另有目的,不知作何感想。 在秋寒不願傳開此事之下,知道的人並不多。 缺少照顧的雪梅,在冷冰溶去之後,很快地就枯死了,庭園一片凌亂,秋寒心頭竟然掀起陣陣惆悵。 腦海中浮現的盡是揮之不去小勾的影子。 丁小勾已放棄追求秋寒,也不想再偷女人心,這太難了。 他已被分到少宮主秋劍梧身邊。 有了大妹那檔事,秋劍梧對他特別好奇,時常找他談話,發現除了莽撞些,他竟然懂得不少。 幾天相處,兩人感情已不錯。 秋劍梧比大妹多一歲,年二十二,風度翩翩,十足書生模樣,一手劍法已得其父真傳。 年紀輕輕,已和太阿殿少殿主南宮雲、及幹將堡少堡主軒轅書絕合稱武林三大公子,足可媲美以前的四大劍客。 丁小勾當然對他有所保持,因為他還想打魚腸劍的主意呢。 今日一大早,宮主秋封侯已把兒子叫去。 兩人坐于秘室。 宮主已上了年紀,瞿瘦中含帶一股英氣,舉止間隱現帝王氣勢。 他慈祥注視兒子,不久說道:“你可知四大劍派,已多久未曾聯絡了?” “聽爹說,大約有二十年了。” “不錯……都己有二十年了……"秋封侯沉思,右手不停捋須。 “二十年前,四大門派本是一家人,為了排名,各自分散,實在劃不來。” “嗯。” “他們肯嗎?” “秋封侯輕嘆:“都己年紀一大把,還爭什麼?誰排名第一,還不都一樣?為這件事,爹已背了二十年包袱,現在己到了除去的時候了,希望他們也會這麼想。"轉向兒子:“若辦完此事,爹準備讓你掌管魚腸宮。” “孩兒還小。” “不小了,二十來歲,足可應付一切,何況這結,也須要你們年輕人去解決。” 秋劍梧有些不懂。 “爹是說,老的有時不便出面,只要你們年輕人能和好,那還不是一樣?” “爹說得有道理。” “可能的話,爹還準備把女兒嫁過去,來個冤家變親家。” 秋劍梧一楞:“爹要聯姻?” “嗯。” “可是妹妹會答應?” “江湖中,似乎沒有比三大公子更英俊蕭灑,更好的條件了吧?"秋封侯淡笑著。 秋劍梧臉頰微熱,江湖人人如此說,對方該差不多了太多才是。 秋封侯又道:“也不一定要勉強,但總要替你妹妹找機會,若她們不願意,爹也不便過問。” 如此說,秋劍梧自是接受了。 “不知爹如何分配?” “可惜莫邪谷一直都沒消息,莫老頭也不知有無娶妻,倒是太阿殿的南宮雲以及幹將堡的軒轅書絕,和你大妹秋寒、二妹秋雨挺配的,你三妹就留給軒轅書羽或是莫邪谷的後人,這不一定要堅持如此,全看她們自行交往。” 秋劍梧點頭:“爹要孩兒如何做?” “先發帖邀請他們。時間、地點,你自己選。” “要透露聯姻之事嗎?” “有機會說說無妨。” “孩兒自會辦理。” 隨後,秋劍梧已告退,獨留秋封侯,想及即將化開四大劍派間隙,他臉上也難得露出笑容。 秋劍梧很快找來了小勾。 “什麼?要我送帖到太阿殿、幹將堡?” “還有,我爹有意和他們聯姻。” “就是把女兒嫁給他們?” “嗯。” 丁小勾現在可有興趣了:“你爹為何要如此做?平白把女兒送給人家,不划算吧。” “爹想解去二十年前的芥蒂。” “我還是覺得不划算。” “你反對?” “這是你家事,我可沒說反對,你要我送,我就送。” 當下秋劍梧很快寫好請帖,交予小勾送去,他也得準備,如何應付此次約會。 丁小勾拿著帖子走出魚腸宮不久,小竹已跟上來。 “怎麼們,大小姐追著了沒有?” 丁小勾洩氣道:“別說啦,門都沒有,她們快要嫁了。” “要嫁?怎麼可能?嫁誰?” “四大名劍那些公子哥啊。” “不可能,他們根本不合。” 丁小勾把手中請帖亮瞭亮:“一切恩怨,從此變親家。” “秋封侯當真下了帖?"小竹有些不信:“他為何如此做?” “也許想通啦,不過,我老是覺得他一次要把三個女兒嫁給別人,似乎不正常。” “你認為他另有目的?” 丁小勾瞄眼:“那是人家的事,你把帖子送去吧。” “我送?那你呢?你想摸秋封侯的底?” “誰要摸他的底?別忘了,我只對寶物感興趣,好不容易可以脫身,我再回去偷魚腸劍,誰會知道?” 小竹恍然一笑:“有遭理,還是門主聰明。” “廢笑少說,別把帖子送丟了,快去吧。” “是。” 小竹接過帖子,退向暗處。 丁小勾則四處逛了一圈,及待深夜,方自潛回魚腸宮。 住了十多天,他已摸清地段,他很快找到秋封侯起居處,裡頭還有燈火,顯然未眠。 丁小勾潛向窗戶,挖破紙窗往裡瞧,廳中立著秋封侯,他手中拿了一把婉蜒如蛇之金劍,想必就是武林至寶,魚腸劍了。 秋封侯甚是喜愛地觸摸著,笑聲不斷。 “有了四支寶劍,就能開啟秘密,一切將可迎刃而解。” 丁小勾納悶,他想解開什麼秘密?這秘密為何須要四支寶劍方能解開? 秋封侯並沒有再說下去,玩弄一番,己將寶劍裝入錦盒之中,走向裡牆。那裡有九龍壁,他按指幾顆龍眼,牆中出現小洞?剛好可以裝下錦盒,隨後又復原。 秋封侯淡笑幾聲,方自走向左邊,推開門,床鋪已現,他坐在床上打坐,閉目而眠。 他睡覺從不關門,如此可用來監視外廳動靜。 “這老狐狸倒是十分細心。” 丁小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開啟方法,可惜秋封侯就在裏邊,動手並不容易。 他本可以找機會再來,可是,誰曉得老狐狸會不會再換地方?何況寶劍在眼前,不偷到手,實在難以忍受。 等了兩刻鐘,秋封侯吸呼似已均勻。 丁小勾從腰際解下一條透明狀的小繩,大小跟細針差不多,其前頭綁了小勾,若用來鉤魚,也未嘗不可。這些都是特製東西,足可系載他重量。 他小心撥開半寸窗口,將勾線打向九龍壁上端,再將另一頭綁在屋簷上,成一直線,反手一勾,如猿猱般輕巧掛在線上,慢慢滑向窗口,伸手撥大些,待身軀溜進去,再把窗縫帶上,漸漸往九龍壁移動。 他的高度,剛好擋在臥房門扉上方,若秋封侯不出來是無法看到他的。 就快靠向九龍壁,不知是細線撥動窗門,或是夜風吹動,卡地一聲,門扉忽然松出三指細縫。 丁小勾暗自叫糟。 秋封侯己察覺,電射窗口,冷喝一聲誰,推窗向追,復又覺得不妥,移回九龍壁,丁小勾早已不知去向,秋封侯很快檢查魚腸劍,發現還在,方自傻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再將寶劍放回,關上窗口,又自回床打坐。 丁小勾呢?怎會消失廳中? 原來他聽見聲音,心知不妙,立刻滑向臥房門扉上方、秋封侯只被窗戶吸引,哪注意到上頭有人,他一追出,丁小勾則同時翻入臥室,待秋封侯返回,他又翻出大廳?做得無聲無息,全憑一手純熟的輕身功夫。 再等半刻鐘,無動靜,小勾方自倒掛金鐘,避開秘洞一部分,打開錦盒,拿出魚腸劍,插入背部,同時又抽出一模一樣的魚腸劍,放回錦盒,再恢復原裝。 寶劍到手,他想試試秋侯封身手,突然摘下掛勾,整個人盪向窗口。叭地一響,窗口被盪開,丁小勾快速逃去。 幾乎同時,秋封侯冷喝,電射追出。他想攔不到人,至少也可看清來人。 誰知他一追出,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原來了小勾精明得很,通常一般人,甚至絕頂高手,若從窗口射出,而無任何藉力時,必無法倒掠屋頂,躲在另一邊瓦梁後面,丁小勾則利用繩勾,方躥出屋外,就把繩勾打向瓦梁,硬把身軀揪了過去,秋封侯哪知道他來個三百六十度轉變,仍是照常態,以為掠向對面至頂,不必說,當然是見不到人影。 丁小勾趁他追出,暗自叫聲笨,已反方向揚長而去。 秋封侯追人不著,又不敢走遠,還是護住寶劍較妥,他返回屋內,拿出寶盆,己不知被人調換,仍慶幸寶物完好如初。 “會是人嗎?” 他想不出天下有何高手,能從他眼前化一道煙般地消失無蹤。 自嘲地笑了兩聲,他乾脆將寶劍放在身邊,免得再出差錯。 丁小勾偷得寶劍自是高興萬分,找了一處山谷,抽出寶劍,仔細品味一番。 “人說魚腸劍削鐵如泥,差不了吧!” 利劍一揮,岩石落下大片,若切豆腐般,乾淨利落。 “果真至寶,我切,我砍!” 呀呀怪叫,他亂揮亂砍,岩層就如開山洞般,被鑿出桌大坑洞,丁小勾方自叫過癮。 “寶劍已到手,接下來該找出四把劍,看看有何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將寶劍藏好,現在只有好好等待小竹回報消息了。 貝月湖景致奇特,白天常年罩霧,夜晚卻天晴如鏡,而白日時分,陽光被霧所遮,只露出淡淡日暈輪廓,和月影差不多,如此日夜皆有月,因而得名。 此湖深在高山中,若非有幾下功夫,凡人是到不了,自是無法欣賞奇景之奧妙。 湖面寬廣,東西不見頭,偶有蓮花靜立,別有一番情趣。 至於秋寒、秋雨及秋水,則和丁小勾另乘一艘畫舫。由小勾劃船,女孩子家,總該有所矜持。 四位公子見面,為保持風度,皆不便露出二十年結怨臉容。 秋劍梧先敬酒:“多謝三位世兄賞臉,在下感激不盡。” 南宮雲年歲較長,在三人之中,有鶴立雞群之感覺,一副濃眉粗得若毛刷,眼珠又小,莫非還有些書生味道,否則怎麼看都不像佳公子。 “秋老弟,此次請帖,不知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之意?” “都有。家父想化解已往恩怨,已結了二十年,小弟也想和世兄交往。” 南宮雲聞得哈哈大笑:“好一個化解恩怨,已結了二十年,不知令尊要如何化解?” 秋劍梧笑道:“只要有誠意,小弟想,這該不會很難。” “南宮家當然有誠意,就看秋家和軒轅家了。” 秋劍梧點頭:“秋家必定全力化解。” 軒轅書絕談笑道:“軒轅家亦有誠意。” 他和秋劍梧年齡相仿,長相亦不差,左嘴長了顆朱沙痣,甚為明眼,其弟書羽差三歲,書生本色,並無其它特徵。 四人打哈哈閒聊了陣。 遠處已傳來了小勾叫聲:“什麼湖,這麼大,把我給累死了。” 秋水叫道:“小鬼,你要把我們載到哪裡?” 小勾冷道:“載你去找如意郎君,你滿意了吧。” “你敢惹我,我修理你。” “修理啊,我還懶得劃哩!” 丁小勾有意讓她揍一拳,裝痛不劃漿,秋水卻識破詭計,謔笑:“修理可以慢慢來,先罰你劃個三千里再說。” “倒霉,虐待員工,遲早我要走上街頭。” 秋雨如痴般含情笑著:“好美啊,畫舫輕舟會情郎,不知情郎在何方?” 秋水冷道:“我哥哥當真要你帶我們來此?” “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幹?” “人呢?你想整我們?” 看小勾一臉作弄樣,秋水有了警惕。 還好,秋劍梧聲音已傳來:“三妹,他沒說謊,我在此。” 這話讓三姊妹吃驚。 秋雨怔詫:“哥當真約了三大公子?”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方才以為小勾開玩笑,誰知卻是真實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秋寒,此時也動了容。 秋劍梧應答:“三公子在此!” 南宮雲也己目露喜色:“秋老弟還找來令妹?” 秋家三姊妹,麗質天生,他早想瞧瞧,有此佳緣,豈不天賜良機。 不必等秋劍哥回答,丁小勾已將船劃過來:“你們相親吧,牛郎會織女嘍囉!” 他故意猛力劃漿,想讓船身飛快,撞上對方畫舫。 事情突然,雙方有些驚詫,南宮雲冷哼,立即伸掌發力,拔開船頭,使船身斜側靠來,巧妙化解危機。 丁小勾輕叫可惜,沒撞上。 秋水冷斥:“你想撞壞畫舫,是不是?” 丁小勾愛理不理:“情人相親,讓船頭親親對方,有何大驚小怪?你沒看到對面那傢伙身手好得很,怎會讓船頭撞爛呢?” “你還嘴硬!” 秋水仍想揍人,卻被秋劍梧制止:“三妹,有客人在場,別把如意郎君嚇跑,從此一輩子當老姑婆。” “我當老姑婆,也輪不到你。” “這是我的幸運。” “幸運你的頭!” 秋水氣不過,突然大力跺腳,船身為之震蕩,秋寒、秋雨為之驚慌,立即飛身落向另一艘船,秋水也掠開。 丁小勾以為躲向船尾即沒事,誰知那一跺腳,船尾晃得更厲害,他一時立身不穩,本來可以掠身逃開,但為了隱藏武功,他老喜歡封去雙腿穴道,搞得臨時出了差錯,也因此,他沒逃開,哇呀驚叫,掉落水中,弄得一身狼狽。 眾公子佳人惹來一陣笑聲?不再理會丁小勾。 湖水甚冷,凍得小勾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爬回船面,已是一身濕。 “點什麼穴道,否則怎會吃癟。” 他覺得這虧吃得太冤,不敢再點穴,立即仲手解開,想要伺機報復。 船那頭,秋劍梧已將三位妹妹介紹給三位公子認識。 南寓雲早被秋寒絕色姿容所迷,目光盯住不放,瞧得秋寒臉腮發熱,乾脆閉上眼晴,將臉轉向別處。 秋水則對軒轅書絕頗具好奇,注視不放,反把他給瞧窘了。 至於秋水和軒轅書羽,大概年齡還小,瞧不出些許暖昧情景。 丁小勾遠處瞧得南宮雲那副豬哥樣,實在好刺眼,再說,他可也追過秋寒,雖然是作假,但比起南宮雲,他自認條件好得太多,實在看不慣,他捉笑:“豬哥!” 他背著眾喊,聲音卻不小,登時引來眾人眼光,他卻若無其事,理著自己濕漉漉衣裳。 這聲音,當然貫到南宮雲耳中,他也知道這話是衝著自己,窘困中,已惱羞成怒:“小奴才,你說誰是豬哥?” 丁小勾轉頭,瞄他幾眼,故作迷糊:“你說什麼?” “我說,你剛才叫得那聲'豬哥',是何意思?” “豬哥?呵呵……"小勾笑的捉謔:“誰不知道,豬哥就是色狼的另--個代號,就是公豬看到母豬,就會兩眼發暈,口水直流的色情病。這麼簡單,也要問我?” 南宮雲立身而起,怒道:“你在罵我?” “罵你,我敢嗎?大公子?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 南宮雲想揍人,卻又想及若出手,豈不承認自己色瞇瞇,又見及三位美人望著自己粗魯樣,實是不雅,遂冷道: “你不是罵人,為何如此說?” 丁小勾冷謔道:“奇怪了,我說我豬哥,不行嗎?” “小奴才,你敢在此講大話!” 南宮雲似有意責備為秋劍梧調教不周,讓僕人出醜。 秋劍梧困擾,冷道:“小勾你退開,這裡沒你有事。” 丁小勾猛點頭:“沒事最好,免得我沾了一身口水。” 槳一劃,就想離去。 南宮雲冷喝:“站住,你方才說什麼?” 丁小勾冷道:“什麼的什麼?你說話,怎麼都是什麼?” “我說你沾了誰的口水?” “我誰的口水也不佔,所以要走啦,說話這麼大聲,也不怕口水噴到別人身上。” 丁小勾劃漿想退去。 南宮雲忍不下這口氣,登時騰身飛掠,射向丁小勾,一掌打得他倒射船外,又掉入水中。 “惡奴才,不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 秋家窘困,卻也看清南宮雲只是出手教訓,並未傷人,如此也好,小勾落水,來個耳根清靜。 “別理這小鬼,他只配苦力,登不了堂。” 南宮雲一臉優雅地又掠回來,早把丁小勾拋在一邊。 秋劍梧立即告罪:“世兄得罪了,我那家丁,什麼都好,就是話多,得罪處,多包涵。” “好景當前,別為了他而煞風景,來,我敬各位一杯。” 南宮雲舉杯,一飲而盡,三位公子陪同喝酒。 而三位美女,卻對落水的小勾特別感興趣,日光不時瞅向湖面,想瞧瞧小勾到底有何反應。 是摸著鼻子離去?亦或是另有舉動? 幾日相處,她們似已了解,小勾並非任人擺佈之流。 秋劍梧已問起三位公子。 “不知南宮兄對我大妹秋寒印象如何?” 南宮雲立即哈哈大笑:“傳言果然不虛,秋家三姊妹,個個美若天仙,今日一見,實是驚絕,尤其秋寒,更俱韻味。” 軒轅書絕亦表示對秋雨好感…… 秋劍梧聽來甚是滿意:“世兄既然如此欣賞?說不定將來秋家和南宮家、軒轅家,會結為親家呢。” 他有點試探,南宮雲和軒轅書絕則笑聲不斷。 秋水聽及此話,甚是驚詫:“哥,爹當真把我們許配給他們?” 這話引來秋寒及秋雨詫楞:“方才在船上,丁小勾早說過此事,她們根本就不相信,還以為是小丁胡說,然而現在似乎全說對了。 秋劍梧淡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兩情相悅,就算聯姻,有何不可?” 秋水冷斥:“我不要,我的婚姻,我自己決定,何必聽爹安排。” 還好,軒轅書心還未想過結婚的事,否則此方必讓他大為難堪。 秋劍梧道:“爹並不堅持,你有權選擇。” “都是你的話,這種事,你為何不先告訴我們?” “現在說,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就是不喜歡。” 秋水仍叫嚷著,使得三位公子十分難堪。 而此時落水的丁小勾,己浮上湖面,一陣抽冷地攀上船邊,口中喃喃哺斥笑:“那只豬哥出手挺重,可惜形象被我破壞,想要贏得美人心,嘿嘿,多流點口水吧。” 忍不住竊笑起來。 他以為說得小聲,又離南宮雲甚遠,該無問題,然而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已沒下去,再爬上來時,已找錯船隻,攀的正是另一艘,南宮雲就在他身前不及五尺,那些話,全被聽去了。 南宮雲滿腔悶氣沒地方發洩,恰又聞及這番話,更是怒火中燒,斥吼:“小奴才你敢挑撥!” 一掌猛狠印過去。 丁小勾粹覺冷風掃至,抬頭望眼,登時苦笑:“怎麼搞昏船了?” 眼看掌風已至,想躲已是不易,欸呀一聲,只好運功硬擋。 秋劍梧見及秋水及南宮雲出手頗重,深怕他傷了丁小勾,立即想攔人。然而事出突然,並未攔住。 掌風掃過,丁小勾腦肩著實挨中,欸地悶響,又自落水,濺得水花四起。 丁小勾被揍得肌膚生疼,甚是不甘心,猛一滾身,又探出水面,怒道:“臭豬哥,暗算人家,算什麼公子?簡直就是公豬。” 南宮雲以為一掌可打暈對手,誰知道竟然只讓對方濺水花,又聞及此言,氣得七竅生煙。 秋劍梧甚是驚心,急道:“小勾不得無禮。” 丁小勾斥叫:“還要什麼禮:“對豬哥公子,只適合去找豬母。” 南宮雲怒不可遏:“你找死!"發掌攻來。 “找屎就要到豬欄,呵呵,我看你是找習慣啦!” 丁小勾不閃不避,看得南宮雲欺身前來,口水猛吐,有若利劍,直射南宮雲。 南宮雲怎知小小奴才?口水會如此稅利,一方面愛乾淨,一方面被情勢所逼,他只得翻身倒掠?避得十分勉強。 “你是誰?” 南宮雲已感覺出這小鬼並非弱者。 丁小勾謔道:“我是專門殺豬的小奴才?如何,還夠看吧!” “不知死活的奴才!” 南宮雲怒火攻心,存心想一招製住對方,否則他這張臉已無法保住。 他身為太阿殿第一傳人?功力自不在話下,怒極而發? 其勢何只萬鈞?只見人如猛虎,直撲下來。 丁小勾似也卯上了,猝然暴射水面?反行而上,這招"海燕沖天",可非一般高手所能學得,登時瞧傻了船上諸人。 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丁小勾還劈數掌,硬將南宮雲招式化開,再--招"直搗黃龍",猛探其下襠。 “呵呵……南宮、難宮,我看你有閹掉沒有?” 一招搗來,逼得南宮雲手忙腳亂,連封三掌,才勉強避開,反身落向船面,額頭己冒出冷汗。 丁小勾已瀟灑跟落船面,雙手插腰,威風得很。 “如何,這招'直搗黃龍',改成°葉下偷桃',很容易就可以閹了你吧。” 南宮雲惱羞成怒,又懾於對方身手怪異,怒道:“閣下是誰?也敢用此下流招式!” “對下流人,只能用下流招式啦。” “你到底何人?” “在下丁小勾,請多多指教。” 南宮雲沒聽過,日光轉向秋劍梧,想問個答案。 秋家兄妹早被小勾給驚住,任他們如何想,也想不出小勾身手如此了得,秋劍梧一時也答不上來。 丁小勾則落落大方:“在下我是寶貝門門主。論輩分?要你爹才有資格跟我說話,你只有一邊站的分。” 南宮雲哪能受這種侮辱,怒喝:“別以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此後她有了準備,抽出輕易不露寶劍,太阿劍殺招已展出,只見寒光一閃,直取小勾的首腦。 小勾不敢大意,借重輕功厲害,遊走劍式之中、一有空隙,一掌又逼向對方上三路?迫得南宮雲回身自救,小勾謔笑聲出。 “你上當了。” 南宮雲哪知小勾身手如此快,方見他攻自己前身,猝一閃跳,已滑向左側船外,一只腳尖勾著船身,突又迴旋,右腳倒轉躥回猛掃,正好命中臀部,叭然一聲,掃得南宮雲連跌三步,差點兒撞落地面。 “這記回馬槍還準吧?” 事實已證明,南宮雲根本不是丁小勾對手。 然而南宮雲怎能忍下這口氣,制服不了對方,已是面子丟盡,又被掃了一記,無異其生平最大侮辱。 “我跟你拼了!” 南宮雲如瘋狗般躥來,利劍落如雨點封住小勾,待要觸身,又見十數寒芒射出。 丁小勾見狀大駭,對方竟然使出暗器,瞧在眾人眼裡,更是驚心動魄,情勢已急,不容閃避,小勾猛扯衣衫,撕下大片,運勁揮打,撥去數把暗器,落身滾地,急忙逃開。 叭叭數聲?暗器打在甲板上,只露些許寒光,為柳花飛鏢。 丁小勾雖躲過,卻被割破數道傷口,還好傷得不深。 “小豬哥,你敢暗器傷人?” 小勾為之火大,登時滾向酒桌,猛抓圓桌,抄起酒瓶、酒杯齊向南宮雲射去,他力道早捏好,待射出一半,瓶杯全被擊碎,化作萬點飛星,連同酒滴撞射而來。 南宮雲沒想到丁小勾反擊如此之快,自己方在陶醉一招得手,即又受到攻擊,一時想退,已在船尾,不得已,只好掠高,想飛向另一艘船,然丁小勾早算好他走向,頓又打出一波碎片,凌空掃得南宮雲悶悶痛叫,落向那頭船上。 丁小勾仍未罷手,槓起酒桌,雷電追前,謔聲不已:“小暗器算什麼?看我的大暗器!” 飛身過去,見著南宮雲一身狼狽滾落甲板,他也不客氣,酒桌猛壓,連人帶身罩去,南宮雲沒能躲掉,被罩個正著,壓得他滿身生痛,只差沒叫救命。 丁小勾壓得起興,又砸又揍:“看你還敢不敢暗算大爺我。叫我吃小魚,我就讓你吃大餅!” 南宮雲實在翻不了身,只有悶叫的分。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看他揍得過火,已掠身想救人。 丁小勾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搭救,猝然發掌,打得船身盡碎,沉往湖中,小勾已跳開,笑個不停。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見狀,不得不惜力點向欲沉船身,倒射回去。 南宮雲全身落水,好不容易爬起,還是叫著想把小勾碎屍萬段。 丁小勾已逃開老遠,謔笑道:“小豬哥別豬叫啦!大爺對你還沒趣,不過對你家的太阿劍,七天后,準弄到手。” 一聲長笑,他已潛水逃去。 南宮雲怒罵幾聲,他也沒膽子追去,只好游回另--艘船。 秋雨則已陶醉瞧著丁小勾失去地方:“好俊的身手啊,可惜太小了,否則真是如意郎君。” 秋水問道:“哥,他是誰?怎會在魚腸宮出現?” 秋劍梧亦是丈二金剛,滿頭霧水:“我要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事情搞得一團糟,他已亂了方寸。 軒轅書絕道:“他怕就是傳言中,獨闖少林那位小孩子。” 此言一出,秋劍梧為之驚心:“就是近年專偷天下至寶的怪小孩?” “該不會錯,你沒聽他說七天后要偷得太阿劍?” 南宮雲為之寒心,卻又惱羞成怒:“太阿劍豈是人人偷得走的?秋劍梧你明知今日約會,卻帶他來,用意何在?”“南宮兄誤會了,小弟並不知他是……?” “不知就更不該帶他來!” “小弟在此賠罪。” “不必了!你我之事,到此為止。” 南宮雲想忿忿離去,卻無踏水無痕之功夫,只好移步船尾,任由秋劍梧解說,他就是不聽。 說已無用,秋劍梧又想起丁小勾真實身份,他己混進魚腸宮,魚腸劍自是兇多吉少,還是先趕回去再說,當下划船靠岸,南宮雲不歡而散,唯軒轅兄弟亦打招呼後離去,秋家兄妹也趕回魚腸宮。 回宮後,秋劍梧很快將此事告知父親。 秋封侯緊張萬分,啟開秘匣,見及寶劍仍在,方自噓口氣。 “還好,那小鬼並未盜走魚腸劍。” 可惜他並未試劍,就把寶劍鎖回,否則他將發現早被調了包。 寶劍未失,秋劍梧也安心不少。 “可是爹,南宮雲似乎把一切罪過全怪在孩兒頭上。” “這倒是難題"。"秋封侯不得不沉思:“他對寒兒印象如何?” “孩兒看得出,他喜歡大妹。” “這麼說,還有希望了。” “只要能解開這個結,該無問題。” 秋封候頻頻點頭,又問:“那小鬼功力如何?他當真會去盜寶?” “該會,少林寺他都敢去,自不會把太阿宮放在眼裡,至於武功……他學得很雜,南宮雲不是他對手。” “南宮雲也已二十五歲,也該得他父親七八分真傳,竟然不是對手?差多少?” “依孩兒看,只要丁小勾用心,南宮雲走不過他三招。” “三招,秋封侯頓感吃驚:“會是誰的徒弟?” 徒弟如此了得?那師父也更厲害了。 他猜不出,秋劍梧更是沒辦法。 “這麼說太阿殿也不易應付他了,“若明著來,他們也許較輕易應付,但丁小勾滿腦子鬼怪精靈,他們未必應付得了。” 秋封侯沉思一陣?道:“對方既然揚明日期,咱就前去助陣,一方面可以製住那小子,另--方而也可藉此機會解去雙方誤會。” “要是他們拒絕爹幫忙,這豈不……” 沒面子三字,秋劍梧並未說出。 秋封侯笑道:“當然是他們需人幫忙的時候出現。” “爹是說……先在太阿殿附近守候?” “嗯。” 有了解決方式,父子倆已露笑容。 丁小勾潛出貝月湖之後,小竹已找來,看他一身狼狽,笑聲已是不斷,小勾瞄眼:“有什麼好笑,對方比我還慘。” “誰呵?” “南宮豬哥。” “是他?你為何叫他豬哥?” “不然要叫他情哥?竟敢對我夢中的情人流口水,我看了就不舒服。” “原來是爭風吃醋啊?” “少來,他還沒這資格跟我爭,我三兩下就把他殺個精光。” “你的代價也不少,衣爛褲濕,還掛了彩。” “你懂什麼?這叫先禮後兵。” 小竹笑態可鞠:“不管你是什麼兵,現在秋寒也偷不成,身份又洩了底,你有何算?” “簡單啦,偷不成,只有用搶的,我已下令七天后,去搶太阿劍。” 小竹為之動容:“你當真……你不怕被捉?” “嘿嘿,要是怕,我就不會去少林寺了。” “我呢,我有點兒怕。” “膽小鬼!好吧!,你就留在外面,我一人動手就夠,免得你臨陣嚇出尿來,還要我幫你換尿片。” 小竹嫩臉發紅:“才沒那回事,你亂說。” 丁小勾哧哧賊笑:“我亂說?那可不一定,你老是把衣服裹得厚厚,我還懷疑你包了不透水的尿片呢!” “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管不著。” “管不著,藉一件來穿總可以了吧!” 丁小勾一身濕,正想要件幹衣服,話末完,立即撲向小竹抓手即搶,小竹哪想到小勾動作如此之快,一個不察,被撲個正著,嚇得尖叫,雙手猛抓胸口,可惜還是搶不過小勾,被剝去一件外衣。 丁小勾一招得手,本想瞧瞧小竹光身露背窘態,誰知小竹果然穿了不少件,脫了外衣,還有外衣。 “真是,到處都是外衣,儲--件來穿,有何關係,你把本門主當什麼人?” 小竹窘困之中已恢復鎮定:“誰知道你要幾件,用說就行了,何必動粗,我自然會給你。” “方才你怎麼不先給,光說風涼話!” 小勾捉弄笑著,己穿上小竹外衣,雖是小了些?也湊合湊合。 “哇,好香啊,你是不是女人?怎麼把衣服弄成這麼香?” 小勾聞著衣衫,目帶邪光地瞧著小竹。 小竹更形困窘:“你抓破了香囊,當然香!” 他抓出一包香囊,己破一小洞,芳香四溢。 小勾皺皺眉:“真是,大男人還帶香包,要不要面子?” “你懂什麼,這是追蹤用的,否則我怎會找到你。” 小勾若有所覺:“你在我身上放了香料?” 他覺得在不知不覺中被加了料,甚是不甘心。 小竹輕笑,指向鞋底:“放心,我才不敢在你身上亂加料,只是丟在地上,讓你踩過去而己。” 如此一來,小勾倒不在乎了,逗笑道:“土地何其大,怎能叫腳不能踩呢,真是防不勝防。” 小竹道:“所以門主從今以後,可以安心地到任何地方,我會跟上你的。” 丁小勾笑的甚邪:“好啊,最好能跟牢,只是我在談情時,敬請迴避,知道嗎?” “知道了。” 丁小勾這才揚長而去,小竹跟在後頭,笑聲不斷。 |
第二章 盜劍
七天后。 懷玉山、太阿殿上下如臨大敵,全副武裝以戒備。 除了南宮雲,還有殿主南宮太極及夫人東方玉,女兒南宮燕,和手下十大高手,都守在正廳,以防丁小勾前來盜取太阿劍。 那寶劍就在南宮太極手中。他再怎麼想,都是沒有握在手中安全,甚而情急時,還可派上用場,是以,他認為這個決策是對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宮家人顯得更沉悶而緊張。 殿內落計可聞。 丁小勾早就潛伏來此,大白天,他看得清清楚楚?太阿殿有若宮廷,不但寬廣,而且莊嚴華麗。 “他們一定守著某地方……"呵呵……找東西,只有狗兒最內行了。” 小勾潛回附近林中,槓著兩布袋,裡頭亂動,想是有活的東西。 他解開袋口,已露出兩只碩大的狼犬,笑聲已是不斷。 “瘋狗抓豬哥,效果自是一流啦!” 惡作劇地將狗兒抬出,慢慢解開繩索。 “加點兒興奮劑,更是夠味嘍!” 他又從門袋捏出兩粒藥丸,餵服狗兒,然後猛力抽他臀部?狗兒痛叫,小勾已將其拋人高牆。 狗兒瘋狂般嗷叫,直往前去,小勾巳繞道?想潛人後院。 瘋狗尖吠,立時引來南宮家人注意?個個抽劍以對。 南宮太極驚詫:“怎會有狗侵人!” 南宮雲道:“必定是丁小勾這奴才弄的詭計。” 話末說完,瘋狗巳沖人殿廳,十大高手立即圍上去,憑他們身手,制止雙狗,自是易如反掌,豈知長劍方劃中狗身,一陣痛叫外,還灑出大片水漬,臭味四溢。 原採小勾早在兩狗身上綁一水袋,裡頭裝滿尿液,準備臭死對方。 水漬灑出,幾名劍手避之不及,被灑個正著,臭得發暈。 狗兒被劃傷,又吃了興奮劑,麻痛之間已分不清,只顧一味往人撲撞,一時搞得殿內團團糟。 南宮雲猝見狗身噴水,他吃過小勾大虧,餘悸猶在,登時大喝:“碰不得,可能有毒。” 聲音方落,南宮家人個個避開,任由狗兒亂撞,避逃之間,定是難以應付,只好掠向屋梁,狗兒再厲害,也上不了梁,吠叫幾聲,才往後院鑽去。 南宮雲噓口氣,飄身落地,臭味更濃,這才發現是尿非毒,心火中燒。然而他豈能承認自己錯誤,硬咬定是毒物,要劍手小心處理,他則和家人移向後院。 後院甚廣,瘋狗已不知去向,只聞吠聲。 眾人來到花園水池邊,都滔水洗手,瘋狗亂鑽,雖未被噴個正著,但濺上幾滴,總是有的,還好,他們把水漬當成毒液,就不會那麼噁心了。 洗手中,丁小勾不知何時已現身,哧哧笑著:“原來太阿劍在你手中,難怪我翻遍後院,連個影子也沒有。” 話聲未落,南宮家人個個背脊生刺地轉身,對方來得太突然了,要是暗中出手,他們必然窮於應付。 丁小勾見他們窘樣,更是得意,笑道:“別客氣,先把衣服洗乾淨再說,我等你們,呵呵,沾上狗騷味的心情,我是很能了解的。” 南宮雲怒斥:“你找死!” 長劍抖來,就往小勾砍去。 他雖怒火中燒,但上次吃過大虧,攻打之間,已無以前狂妄,總留了退路。 丁小勾則遊走四方,不想接招,仍是一副促狹樣:“小豬哥,別鬧啦,我是來取太阿劍的,又不是陪你玩家家酒,你高興個什麼勁?” 南宮雲更怒:“要劍可以,先放倒我再說!” “何必呢,人命關天。” 南宮太極見及小勾身手,心知兒子非他對手,立即橫劍向前,冷道:“閣下何人門徒,跟太阿殿有何過節?” 他年已五旬,頭髮漸白,眉毛則保有南宮家特有的粗眉,較常人長的七分,白多黑少,看來一副武將模樣。 丁小勾輕笑:“在下是寶貝門門主,跟你沒過節,不過跟著太阿劍有過節,如此而已。” 南宮太極冷笑:“原是為了此劍而來,可惜要此劍,還得要點兒本事才行。” “你說的是什麼本事?若拿劍,只要三歲小孩就拿得動啦。” “是從老夫手中拿過去的本事。” “簡單啊!” 丁小勾忽然從背部抽出一塊如笏板的黑色東西,猛一欺前三尺,南宮太極手中寶劍突然出鞘,直飛黑笏。 南宮太極驚叫不妙,立即騰身追劍。 丁小勾眼看寶劍到手,謔笑道:“我說嘛,簡單得用吸鐵猛吸就行了。” 原來太阿劍雖是寶劍,卻是寒精鐵所造,屬鐵類,只要用吸鐵,自能吸得了它,南宮太極一時不察,著了道兒。 眼看寶劍就要被奪走,南宮太極搶之不及,只好擊掌小勾側背,迫他回身自救。 豈知小勾要寶不要命,硬是欺身抓住寶劍,而讓出左背硬挨一掌。 唔然悶聲,小勾被擊出七八尺滾落地面,欸欸痛叫,南宮太極掌力甚強,己打得他背部生痛帶麻。 一切還在他預算之中,雖然被擊痛,他卻利用掌勁托開,落地滾身,射向另一頭屋頂。 “再見啦,多謝賜劍。” 一溜身,小勾已消失屋面。 南宮太極哪想到一個照面,寶劍就被搶走,惱羞成怒,怒喝一聲,猛追前去。 小勾自以為輕功了得!逃出南宮家勢力包圍,對方自是追之不著,寶劍等於到手了,正自哼起小調,豈知人算不如天算。再怎麼想,他也末想到秋封侯父子也埋伏在此,眼看就要逃出高牆,猝見兩道人影撞來。 叭叭兩聲,大意的小勾硬被逼回,摔落地面,口角已掛血,顯然受傷不輕。 他醒眼瞧去。發現來人,已然苦笑:“原來是秋老頭,怎麼來的這麼快,女兒不嫁,換你想嫁不成?” 秋封侯冷道:“小小年紀,也敢打四大家族的主意?” 秋劍梧畢竟和他有一段情,見他受傷已不忍,急道:“小勾,放下寶劍,我不為難你。” “多謝啦,可惜我愛寶如命!” 小勾猝然抖起寶劍,不管牆頭上方兩人,卻舉劍往厚牆上搗去,別的沒有,開洞挖石功夫,他可不賴,又藉寶劍之便,這一搗牆,如切豆腐,立即搗出一大洞穴,小勾藉此鑽逃。 撞出牆外。 秋封侯見狀大驚,這小子果然難纏,當下倒掠急追。 小勾暗自叫苫,方才被挨兩掌,受傷不輕,又運力破牆,內力耗去不少,秋封侯武功己是一代宗師,甚至比自己想像還高。逃不了百丈,已被追及。 “小鬼,放下寶劍,饒你不死!” “沒了寶劍,我也不想活啦!” 小勾舉劍猛砍兩招,秋封侯礙於寶劍,不敢近身,他卻有意逼小勾回退太阿殿,劈來全是狠勁掌力。 小勾明白他有意,心想要從他手中逃開,並不容易,倒小如退回太阿殿,惜著多屋地形?找機會開溜。 心下想定,故意詐退,倒縮洞口。 方入洞?南宮太極家人也已趕來,小勾一時腹背變阻? 情急之下,復將寶劍砍向圍牆,讓他垮坍一大片,並用掌勁擊飛磚塊,有若炸彈開花射向雙方?趁煙塵中,猛竄左斜方。 他這招果然暫時阻擋雙方追擊。 然而對方欲奪回寶劍而後始甘心。南宮太極見及秋封侯,先是一楞,隨即報以感激眼神,雙方有了默契,共同追向丁小勾。 “這小鬼狡猾得很,南宮兄多小心。” “多謝秋兄趕來助陣。” “哪裡話,都是自家人,先抓住那小鬼再說。” 聽了南宮太極這番話,秋封侯知道自己出現,對了時間,立即配合對方,句句後院。 丁小勾聰明絕頂,他知道,現在要脫身,只有聲東擊西,分散對方注意力,故而在西院猛揮寶劍,將一棟不錯的樓閣給拆了,倒坍聲震撼全殿,隨後他則反方向潛逃,躲入水池之中。如此,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南宮太極趕去倒坍處,己不見個勾蹤影,甚是憤怒。 秋封侯也趕來,四下搜眼:“小鬼是否用了調虎離山之計?” 南宮雲怒道:“找到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南宮太極立即下令十大高手,分十個方向,把太阿殿給圍住。 眾人未敢鬆懈,立即又搜向四處。 奇怪的是,任由他們如何搜遍所有的地方,小勾就如鬼魂般消失無蹤。 秋劍梧不知怎麼,卻暗中替小勾高興,他終於逃過一劫。 南宮雲則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南宮太極終於覺得丁小勾不簡單,甚至還有些恐懼感,如此孩童就已如此可怕,長大了還得了。 正在眾人無計可施時,忽而又傳來兩只瘋狗叫聲。 南宮雲怒無可洩,找上了瘋狗。 “大爺宰了你們!” 顧不得失態,他已追向瘋狗,若被追著,瘋狗非被他宰個碎爛不可。 狗兒奔得急,吠聲似又帶點兒追逐意味。 秋封侯忽有所覺:“那野狗 為何在此?” 南宮太極道:“是小鬼引來的。” “它該是小鬼養的吧?” 秋劍梧道:“不可能,沒人會養瘋狗的。” “對這小鬼,不能以常人心態衡量,咱過去看看。” 在無計可施之下,眾人只好跟去瞧瞧。 可憐丁小勾聰明一世,卻沒有想到此時竟然栽在瘋狗手上。 丁小勾潛在水中,根本聽不著狗吠聲,否則他早該聽出差異而另作打算。 待狗兒追至池邊,他已從水影中察覺,正要叫糟。南宮雲已趕來,恨恨發掌,打得雙狗落水。 狗兒雖被擊,卻因服食興奮劑,並末覺得多大疼痛,反而在水中跳叫,想找水底小勾,惹得小勾苦笑連連。 南宮雲仍想再擊掌。 南宮太極已趕來,見及狗兒瘋狂往水中找東西,已覺有異,立即制止兒子,凌空猛擊兩掌,把狗兒打暈。 “拖上來。” 南宮雲依言拖狗上岸,狗兒雖落水洗過澡,但邢股騷臭味仍令人作嘔。 眾入沒時間理會狗兒,皆注視著即將平靜的池面,及清澈見底的池底。 果然,他們發現池底有人躲藏,皆露出詭異笑容一一為找著小勾而笑、也為小勾鬼靈精怪而笑。 南宮太極冷目瞪著池底:“上來吧,你逃不了了。” 丁小勾也知通無法躲藏了,甚是不甘地浮出水面,指著狗兒笑罵:“奶奶的,沒想到我會栽在兩只瘋狗的手中,真衰!” 南宮雲冷笑:“到閻王那裡,再去仲冤吧!” 丁小勾瞄向他?邪笑著:“你別以為我現在就輸了,寶劍還在我手中呢。” 南宮雲怒笑:“再給你十把,你也翻不了身。” “我一把就夠了!” 丁小勾猝然發難,連人帶劍橫向南宮雲,誰都末料及他會如此快即動手,而且是在眾人圍困之下。 南宮雲更是嚇呆了,眼怔怔地看著小勾撞來,連出劍擋攔的念頭都來不及,一把劍已刺向眼前。 南宮太極見狀大急,右手猛將劍鞘拋去,擋住寶劍。 鏘然一響,劍鞘雖擋寶劍。然而丁小勾本來就不想要人命,他猛將劍鞘擊向南宮雲腦袋,打得頭暈眼花,寶劍再往下拖,從胸口及至下腰,開出一條大道,將其衣褲切成兩半。 一個倒翻,掠過眾人又搶得逃命機會。 然而,秋封侯和南宮太極豈能讓他走脫,一聲暴喝,猛追過去。 南宮太極猛嘯一聲,小勾逃至殿廳,十大高手已迎面攔來,小勾只好苦笑。 “媽的,來得還真快!” 顧不了十把利劍刺人,太阿寶劍立即掃去,雙方一觸,鏘鏘數聲,太阿劍果然鋒利,把對方長劍砍斷數把,一時也將對方逼退。 然而小勾只顧逼前,背後卻露出了空門?南宮太極一掌劈來,正中背心,打得他向前跌撞,欸欸痛叫,靠向殿性?血氣翻騰不已。 眾人已將他團團圍住,他現在是插翅也難飛。 南宮太極眼看把人困住,心神稍定,冷道:“把劍放下,柬手就縛,老大可饒你不死!” 丁小勾瞄向眾人,口中嘀嘀咕咕,心頭卻在盤算脫身之計,他乾笑:“這麼多人,對付我一個小孩,不公平吧。” 南宮雲斥道:“對惡賊,不必講江湖道義!” “我是惡賊?那你是什麼?專放暗箭的小人?” “你胡說!” “我胡說?這些傷口是哪來的?” 丁小勾抓開左袖,露出傷疤,迎向諸人,南宮家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若傳出暗箭傷人之事,似乎不妥。 南宮太極日光一縮,不能相信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南宮雲己喝道:“血口噴人,我宰了你!” 他舉劍就刺,然而卻被小勾封去,寶劍猛砍,南宮雲手中劍一連被砍成七段,被逼了回來。 小勾訕笑:“一比一,你還早得很吶。” 他還想再玫招,南宮太極已攔下他,冷道:“你不是太阿劍對手,退下。” 對輸在太阿劍下,南宮雲面子較為好看,他不敢再出招,退至一旁。 南宮太極冷目盯人:“只要交回太阿劍?老夫從輕發落。” “多輕?” “廢武功,保你命。” “這叫輕?你乾脆殺了我吧。” “閣下似乎沒有選擇餘地。” “所以只好作困獸之鬥啦。” 丁小勾寶劍一橫,當真想再拼命。 秋封侯道:“你若說出師承來歷,也許殿主看在你師父面子上,會放過你。” 他點出小勾武功不弱,若有師承,自是高手,沒有必要?無須結冤。 南宮太極這才想及此事,冷道:“你師父是誰,報上名來。” 丁小勾嘆息:“差就差在這裡,別人都有師父?我卻沒有,否則,我何須到處偷人武功,我好恨好恨!” 小勾一臉悲帳,太阿劍哀傷地砍向蟠龍石柱?他雖用力不大,卻也將硬石寸寸砍入。 南宮太極冷道:“偷學武功已是犯忌,又偷人寶劍,罪行更重,你還有何話說?” 小勾登時懺悔般哭泣。 “我錯了,錯了,我該死,我怎會犯下這麼大的罪行,我該死,死了算啦……” 他當真小孩般哭泣起來,寶劍不停砍向石柱,那模樣比起方才刁鑽可惡,簡直天壤之別。 眾人一時被他舉止給弄迷糊了,尤其南宮夫人?看他哭得淚如橫流,心腸也軟了許多。 小勾每哭一聲,長劍就亂砍,那石柱雖有胸圍粗,但在寶劍不斷砍砸之下,己陷了個在大。 “我該死,你們殺了我吧!” 小勾哭到傷心處,砍得更悲,更用力。忽而一塊較大石片滾掉地面,叭然脆響。 南宮雲頓有所驚:“爹,快阻止他,他想砍斷石柱。”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待要阻止他,為時已慢。 小勾突然黠笑:“你以為我哭假的?太慢啦!” 石柱左邊已被砍大凹,他反抽寶劍砍右面,卡然脆響,寶劍斜斜砍過剩餘石柱,小勾突然蹦起,雙腿踹向石柱,嘩地巨響,柱斷屋塌,小勾已藉力往上行。 眼看巨殿已經垮下,眾人驚叫鳥獸散,紛紛四竄逃開。 小勾一招得逞,得意非凡,還顧得往他們招手:“再見著啦,來日再幫你們蓋神殿!” 寶劍頂空,也不必往上瞧,猛行空中,他以為寶劍砍瓦? 自然小事,然而事情並非如此,他忘了屋頂還有一塊大梁? 它並非木造,而是為了穩固宮殿,特別選的鋼梁,卻沒能把它砍斷,他行勢又快,哼地一晌,腦袋撞個正著,呃地一聲,己反跌地面。 殿堂倒坍甚急,雖只是崩了一角,卻因甚為寬廣,己把眾人壓埋地面,轟啦啦,掀起一陣煙塵。 秋封侯和南宮太極首先竄出瓦面,己是一身碎片灰塵,兩人想追小勾,卻找不出人在何方,情急之下,只好先把妻兒救出再說。 小勾這招誰也沒得脫逃,卻把對方壓得狠狽不堪,個個灰頭上臉,青腫滿身。 南宮雲疼痛在身,卻更憤怒:“小奴才,我殺了你 ” 他四處亂追,卻不知追向何處。 南宮太極輕嘆,以為小勾己脫逃,此次栽得實在難堪。 然而秋劍梧卻瞧及瓦堆中,還有一支黑劍聳出,眼睛又瞅緊,詫聲道:“那不是太阿劍嗎?” 眾人反身瞧來。 南宮太極一楞,立即掠前,想抽出寶劍,卻因此劍乃刺過鋼梁,劍柄卡在另一頭,抽不出來。他又不便要人過來幫忙,這有失身份,幸好秋封侯替他想到,己領著眾人前來搬大梁。 鋼梁一撒開,小勾安然無恙地躲在那裡,只是昏迷不醒,他本該被梁柱砸爛腦袋,卻被劍柄頂住,使得鋼梁落不了地,方保住性命,實是運氣非淺。 眾人見他暈睡於此,憤怒中又帶笑意,實在想不透,他本可逃開的,為何會撞暈此地? 南宮太極將劍抽出,疼心檢視,還好毫髮未傷,一顆心方定下來。 南宮雲也已追至,瞧及小勾,一腳恨怒踢去:“看你命多大,終會落入我手中。” 小勾被踢醒,已全身酸痛,無力可動,苦笑道:“什麼世界吆,大梁會是鐵做的?” 南宮雲厲笑:“還好沒砸死你,讓你有機會活命。” 他厲笑聲已表示,活著必定比死去更慘。 小勾苦笑:“沒撞死,不知是好運還是壞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認栽就是,快替我治傷吧,你們還有很多話要問我,很多恨要發洩,我死了就沒戲唱啦!” 小勾也懶得動,一切先保住性命再說。 南宮雲雖想狠狠發洩一番,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修養。 南宮太極被小勾這一折騰,已是身心疲勞,遂道:“先將小鬼押人大牢,改天再審,秋兄,讓你受驚了,請到客房,讓在下謝罪如何?” 秋封侯自是求之不得,誤會可解,大快人心,立即跟著南宮太極前去。 後事就由被壓得頭暈腦漲的十大高手處理。 小勾則被壓南宮雲親自押入大牢。 此次盜劍,小勾可說是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落入仇人之手,夠他受了。 大牢中?小勾雙手被綁在牆上,南宮雲找來了竹鞭,硬是抽打數下,以洩怒氣。 “落入大爺手中,要活命出去,你是做夢了。” 丁小勾被抽得皮開肉綻,哇哇痛叫,斥罵不已:“在小人手中,算我倒霉,右非我撞昏,你連我的腳指頭都舔不著,還神氣個什麼勁!” “你不想活了!” 南宮雲怒火中燒,又連抽數鞭。 小勾痛叫難挨,他忽而想到,現在挖苦對方,吃虧的可是自己?當下不再漫罵,趕快引走他人,方為上策。 “別打啦!再打下去,老婆都跑了!” “放屁?大爺揍你,跟我老婆有何干系,我就是不相信?就是要揍!抽得你全身發爛!” 南宮雲抽得更猛,那竹鞭可沒修過,方從何枝切開,邊部仍是鋒利,抽向肌膚,有若刀劍,比皮鞭有過之而無不及,猛抽之下,小勾已是滿身血淋淋。 “你抽什麼勁,我人在此,以後隨你怎麼抽都行,要是一次把我抽死了,你沒得玩了。 你以為秋封侯沒事會來你家?可能為你說媒來的,你再不去,他們若走了,那時,什麼秋寒秋冰秋塘,你都沒得沾。放著自己老婆不顧,兇什麼勁。” 丁小勾吼完這番話,已是有氣無力,額頭冷汗直冒,畢竟方才受傷不輕?又加上酷刑,他有些吃不消。 南宮雲間言怔楞住了,他怎麼沒想到這點,想起秋寒冷艷動人,心頭波瀾盪漾。 “去吧……別為了揍人,把老婆揍丟了……” “大爺的事?不必你管!” 南宮雲自是不肯當面承認聽令於人,又抽了數鞭?方自謔笑。 “等我辦完事,再來收拾你!嘿嘿,好好養傷?大爺會再給你吃大餐。” 丟下竹鞭,南宮雲已揚長而去。 丁小勾喘口大氣,自已著實傷的不輕?功力又被製住,想逃也不可能,看著傷口,一條條紅肉翻開?實在夠慘.現在他只有指望小竹前來救人了。 “那小子倒是狠,這筆帳,遲早要算清"? 疼痛迷糊中,他已再次暈睡過去。 客房庭堂上,秋封侯父子及南宮太極已經換下葬衣,顯得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備上酒菜。南宮太極首先告禮:“此次多謝師兄趕來,否則太阿劍恐將被奪。” “哪裡話,你我本是師兄弟,雖然分開二十年?但你有難,我豈會放手不管呢?” 南宮太極已改口叫師兄,秋封侯自也不再避諱二十年前,魚腸、太阿、幹將、莫邪四派,本都是同門師兄弟一事了。 南宮太極有感而發:“二十年前那場誤會,讓咱四位兄弟各自分手,實是不該。” “欸,一眨眼就過了二十年……"”“不說它了,師兄,我敬你一杯!” 秋封侯立即迎杯,兩人一飲而盡。 “不知師兄為何會趕來此?是否聽及那小鬼放出之狂言,才迢迢趕來?” “不瞞二弟,這只是其中一原因,最重要是為了小女之事而來。” “師兄意下…… “師弟可知上次小大發帖相邀雲兒一事?後來因為那小鬼出現而鬧得不歡而散,師兄怕你誤會,故而前來致歉。” “哪裡話,雲兒也有魯莽些,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弟怎會掛在心上?” 感激之餘,秋封侯又敬南宮太極三杯。 “其實,為了四大家族冰釋前嫌,愚兄有個不登堂之建議,二弟莫要見笑才好。” “師兄但說無妨。” “愚兄想將女兒許給雲兒姪子,來個四大家族聯姻,你覺得如何?” “這……"南宮太極早有所聞,自不吃驚,淡笑道:“小弟並不反對,只是現在時代不同,他們年輕人另有一,小弟可做不了主,不如叫雲兒來,也好問問他意思。” 南宮太極當下喚來兒子。 南宮雲早就趕來,只是末敢進廳,現在聽見父親喚聲,才佯裝勿忙趕來,他也換下被小勾切開的外衣,狼狽態去了不少。南宮太極單刀直入已問:“你對大伯千金,印象如何?” 南宮雲也懂得臉紅:“不知爹此話用意……” “你大伯有意提親,就看你意思了。” 南宮雲心花怒放,窘困道:“全憑爹做主,孩兒聽命就是。” 南宮太極和秋封侯聞言已暢聲大笑。 “有你的,好眼光,雖然二十年未見面,但你大伯的女兒還會差到哪兒去?何況江湖還傳言秋家三千金美絕武林呢!” “南宮老弟你過獎了。” 兩人這又暢快飲酒,南宮雲也敬了秋封侯數杯。 喝到快處,南宮太極目光落向秋封侯,登時大叫:“來而不往,失禮也。既然師兄肯將女兒下嫁,小弟自己也再攀親戚,就把燕兒許配給劍梧如何?” 現在換秋劍梧臉紅了。瞧他模樣,似不反對。 秋封侯當下猛點頭:“燕兒乖巧玲嚨,容貌更是過人,比起自家丫頭,可毫不遜色,劍梧能娶其為妻,真是三生有幸,就這麼說定啦!” 廳堂一陣叫好,美酒連杯不斷,老的高興,年輕的更陶醉,雖然莫名地就決定終身大事,但娶美嬌娘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兩人也喝得十分過癮。 “何時讓兩人完婚?"南宮太極問。 “好事當然不宜遲,就訂在月圓時分吧。” “還差十天,夠了,夠了!” 一陣恭喜中,雙方喝得起勁。 南宮燕聽到了消息,心頭暗喜,秋劍梧比起哥哥英俊斯文多了,她無怨言。 然而秋寒呢? 平常她冷漠寡言,現在可會默默接受? 夜已深,一片漆黑。 一道青影驚向太阿殿後院?其形態?凹凸畢現?該是女人。 會是誰,小竹可沒那種身材! 她好似為救小勾而來?探尋數處,已到找大牢。有兩名守衛看守?她潛往花叢一陣,似決定什麼,又潛向暗處,不久她已散落一頭秀髮,還提著籃子,大方地往大牢走去。 “誰?” “送飯的。” 守衛已發現來人。她卻裝成丫鬟送菜飯?及近七尺左右,守衛似乎未能認出她是誰。 “你是……” 太阿殿雖大,但人手卻不多,除非是新來的,否則終會見面。 守衛但覺有異,那人已經發難,立即撲向兩人,她功夫不弱,一擊即中,兩人應指而倒,她搶過長劍,免得墜地發聲,隨後又點了兩人數處穴道,確定兩人醒不來,這才拋下長劍、籃子,潛入地牢。 裏邊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易找著小勾身在何方,誰知竟然傳來鼾聲,她想笑:“身陷大牢,還有心情打鼾?” 時間不多,她移向小勾,摸黑抓去,人是摸著,卻抓痛小勾傷口,把他驚醒。 “欸唷,痛啊,你是誰?” 那女子登時緊張,封住小勾嘴巴,急道:“別說話,我救你出去。” 小勾驚詫,這聲音好熟,一時又想不起,心頭不自覺地奇怪,自己何時認識了紅粉知己???會為了救自已而冒此大險? 那女子怕他再叫出聲,一指點向小勾暈穴,抽刀割斷繩子,猶豫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已潛出大牢,見四處無人,方自逃離太阿殿。 會是誰救了丁小勾? 待小勾醒來時,已在不知名山洞中。 火堆剛燃不久,熊熊照人。 小勾一眼望去,驚詫萬分:“秋寒?” 救走小勾的竟然是冷若冰霜,對他不理睬的秋寒? 小勾以為看走眼了,再瞧清,那如花般的容貌自是錯不了,還有陣陣雪梅花香傳來。這正是秋寒最喜歡的味道啊。 秋寒冷漠臉容,多了一份關懷:“別動;我在替你裹傷。” 現在除了說話,小勾也沒本事抽動任何手腳,全身軟叭叭地,只能任人擺佈。 瞧見秋寒,他感到想笑,捉謔之心又起:“美人啊,你是不是被我的真心打動了,接受了我的愛?” 秋寒微現困窘,靈眸注視小勾,那張臉除了稚氣未脫之外,一副濃眉大眼,挺鼻聳天,早已是英俊惹人,再過兩年就更吸引人了。 她冷聲通:“別說話,我在替你冶傷。” “傷可以慢慢治,我卻迫切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你可知,心灸的渴望,不是任何肌膚之痛可擋得了的。” 小勾一副海誓山盟的口吻,更讓秋寒感到窘困,嫩臉紅透耳根,幸好火光是橙紅的,否則窘態更露。 小勾更不死心,一副痴醉:“愛人吶,如果你了解我的真心,就回報我吧,給我愛、給我溫暖、給我香吻"……對?給我香吻,我渴望你的香吻啊。 小勾故意想讓秋寒難為情,嘴巴努得高高,一副飢渴樣,心頭卻快笑岔了氣。 秋寒先是窘困不自在,恨不得鑽進地洞,卻不知怎麼,突然猛吸口氣,閉上眼晴,當真親向小勾。 哇地一聲尖叫?小勾傻楞了眼,搞不清,更想不著,"一向冰冷若霜的秋寒,舉止竟然反常,痴楞地被親個正著。 小勾痴傻傻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秋寒,豁出了第一步,她似乎已認命,而顯得自然多了,含情說到:“帶我走……” “你……你……” “帶我走……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 我……” 丁小勾但覺不妙,事情似乎已弄巧成拙,若真如此?他可就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秋寒輕嘆:“對不起,前些日子讓你受苦出醜,我是無心的,你對我的愛,我感受得出。” 小勾直叫苦了,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 “可是……我們差了好幾歲……” “我想過了,這事並非沒有……何況,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說的是員外的獨子,為了傳宗接代,才有可能找來大老婆,可是我……” “你不也在追我?"秋寒笑得深情:“想起你的勇氣,好讓人感動。……?” 小勾兩眼發直了,果真弄假成真,這該如何是好? “你怎會突然接受了我的愛?” “不清楚,也許是緣分吧,你的癡心,好讓人感動,而且……?,?欸……我並不想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你不喜歡南宮雲?” “嗯。” “那你可以拒絕這門親事啊。” “太慢了。” “怎麼會?上次沉了船,你們可沒相親成功。” “今天,我爹已把我許配給他。” 原來秋寒早聞此事,後來父親又到南宮家,她為了證實,遂跟在後頭想探個清楚,終於她得到正確消息,只有逃開,在心中一陣掙扎後,終於選擇了小勾,遂在夜晚將他教出,期望著和他遠走高飛,兩人日夜長相斯守在一起。 小勾再也感覺不出捉弄的快感,反而覺得負擔沉重。 “大小姐,你不是當真的吧?"他苦笑著。 秋寒長嘆:“現在除了你,我能選擇誰呢?” “世上還有很多的美男子啊。” 秋寒嘆息,一臉悲帳。 小勾為之不忍:“如果我……我不小心拒絕呢?” “我已無臉見人。” 秋寒話中含意,似有自殺了事。 小勾苦不堪言:“你-……能不能等我長大些再說,我現在還小?很容易誤會感情的。” “我等你。” 一聲淡淡哀愁?小勾也說不出活來。 柴火剝剝作響,洞內一片沉寂。 秋寒如照顧小丈夫般?小心翌翌理地替小勾裹傷,她似乎將柔情注入任何一寸傷口之中。 時日匆匆,已過五日。 小勾別的沒有,保命靈丹可帶的不少?那些傷口已痊癒不少,幾日來,秋寒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這讓小勾感到特別扭,沒想到弄假成真,往後的日子?他可不好過了。 將她轉移給小竹如何? 小勾想及種種方法,可是,小竹現在跟著自己,秋寒還是甩不掉。 “管她的,到時一走了之,看她如何找到自己。” 這已是他最後一招了。 陽光投來,蒼翠山林格外迷人,兩人步出山洞找了處山澗,洗滌手臉。 秋寒含情而發:“若能終身於此,與世無爭,該有多好。” 小勾弄笑:“你行,我可受不了,我不是那種數石頭,算樹枝的命,我喜歡爭,爭得越烈越好。” “你爭什麼呢?” “什麼都爭,尤其是寶物,呵呵,這跟個人嗜好大有關係。” “你還會去偷太阿劍?” “那當然,不得手,死不體。” 小勾擺出一副光榮使命感。 秋寒無限感傷。 “你後悔還來得及,我沒要你跟著我啊,”“你難道不能為了我,放棄那些?”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是一天不沾寶,我就受不了,因為我是寶貝門門主,豈能跟寶貝分家?” 秋寒輕嘆:“隨你吧,我跟著你就是。” “不跟我,行不行?” “我已無處可去了。” 秋寒很少出門,她哪知何處可當棲身所。除了魚腸宮,她一無所有。 這也是小勾頭痛地方,讓她纏身,豈不大包袱一個,正在無計可施之時,遠處忽而傳來叫聲:“姊……你在哪裡……” 秋寒為之心驚:“妹妹!"這正是秋水的聲音,她早知姊姊離家出走,但心想可能姊姊有事,一兩天即會回來,然而一走就是五六天,再加上父親回家,傳出與太阿殿盟訂親事,又找不著秋寒。魚腸宮上下已緊張導人,秋水也自猜想到姊姊可能不接受這門親事而故意逃避。 她也想到姊姊必定來過太阿殿,故而找向玉懷山附近山區,果然摸對路了。 秋寒聞聲,緊張萬分:“我們快躲起來,我三妹來了。” 小勾正想甩脫她,這足大好時機,怎可放棄。 “既然是你妹妹,為何要避開她?” “一定是我爹派她來的,被她找著並不好。” “那我們要躲一輩子了:““除了如此,已無他法了。” 秋寒拉著小勾就耍逃回洞中。 小勾百般不願,但看在秋寒有恩於自己,不便喊叫出聲,以免傷了她的心。左想右想,他突然欸呀?一聲,一腳踩空溪邊石頭,叭啦掉入水中。 秋寒叫糟,拉起小勾逃得更快。 那聲音不算大,但對秋水來說已是夠了?她立即追向山澗?雖然不見人,卻發現濕腳印,頓時欣喜。 “有人,為何要逃?會是丁小勾這混蛋!” 她末想及姊姊跟小勾在一起,只覺得找到小勾,必可問出一些線索,再則她有點兒虐待小勾的傾向,若抓到這小鬼?似乎有無限快感。 她連叫著,立即運功追而。 任由秋寒逃得快,在小勾有意留痕跡之下,秋水甚容易追來。 轉過青松林,秋水已繞道攔來,見及人影躥動,立即喝聲攔擋。 “看你往哪裡逃!” 她落身攔住兩人,驟見秋寒,頓時楞住:“姊姊,會是你?” 她想不清楚,姊姊為何會跟丁小勾在一起。 秋寒冷聲道:“三妹讓開,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是你救走這小鬼的?” 小勾斥叫:“餵餵,放尊重些,是你小鬼還是我小鬼?鬼叫什麼?一點兒大小都沒有。” 秋水怒日瞪來:“你敢騙走我姐姐?” “你以為你姐姐是笨蛋,這麼好騙?她要走,我還求之不得呢!” “你討打!” 秋水拗不過,惱羞成怒,一掌劈來,卻被秋寒攔住。 “妹妹,別動粗。他沒騙我,是我心情願的。” “姐……你怎麼了?” 秋水一臉不敢相信地望著姐姐。 “你不會懂的。"秋寒眼中已含淚。 秋水突又想及什麼,怒火更燒:“小色狼,你是不是非禮我姐姐!” 除了如此,她再也想不出姐姐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小勾又好笑又氣怒:“媽的,你說話客氣些,我要想非禮,第一個一定是你! 黃毛丫頭,--腦子邪惡思想,你是不是日夜渴望被人非禮?” “你敢!” 秋水又窘又怒,短劍抽出,猛砍過去。 小勾抓來樹枝,攔截過去,然而樹枝過細,一個照面已被砍斷,利刃刺來,削下一片衣角,秋寒見狀大急也抽出短劍攔擋。 “妹,不要傷人。” 一連三招七式,迫退了秋水。小勾趁此運勁樹枝,將枝上樹花震飛,當成睹器,打向秋水,逼得她手忙腳亂,雖掃掉不少,卻仍被數片打中臉頰,紅印立見,她更怒了。 “我宰了你!” 秋水不顧姐姐,反攻小勾,存心拼命。 小勾卻不想纏鬥,拔腿即逃,謔笑不斷:“兇女人再見啦!有機會勸勸你老爹,別為了私人利益,把女兒嫁給癟三無賴漢,那是不人道的。不過,他要是把你嫁給南宮雲,我倒是舉雙手贊成,因為三八是專配無賴的啊,真是一對佳偶。” 風涼話說得過癮,人逃得更快。 任由秋水猛追,但在秋寒阻攔下,小勾早已逃之天天,消逝在山林中,如何再尋得? “有膽別逃啊!一個男人跑給女人追,這算什麼英雄?簡直是狗熊。” “狗熊總比被三八咬著好…… 淡淡的聲音傳回,氣得秋水咬牙切齒,她不再追人,因為這聲音顯示小勾已逃得甚遠。 秋水反來責備秋寒,"姐你怎麼了?沒事把這小妖怪救走,還跟他在一起?” “你不會懂的……"秋寒總是含愁輕嘆。 “你當真被她伎倆給感動?告訴你,他是為了偷爹的魚腸劍,才混入宮,對你大獻殷情,他是有目的的。” 秋寒默然不語。 “再說,你們相差那麼多歲,怎會…… “我的事,你別管好麼?” “欸呀,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若不喜歡南宮雲,大可不答應。” “太慢了,爹早答應人家了。” 秋水一楞,這倒是事實,若她反悔,自是讓父親太沒面子,說不定還引來更大誤會。 她聲音已放軟:“姐,你當真不喜歡那南宮雲?” “嗯!” “可有原因?” “我不想談他。” 秋寒連談都不想談,可見對南富雲印象差透了。秋水想起南宮雲,相貌平平,又是一副自大模樣,實在也無多大好感。 “姐,你不喜歡他,也用不著跟那個小鬼啊,他比南宮雲更壞。” “不要再談這些好嗎?"秋寒顯得心亂。 “不談這些,談什麼?你跟那個小鬼跑了,爹卻等著你去嫁人,你只顧躲開,躲得了一時,你能躲一輩子?” “要是你不來……” “別傻啦,丁小勾那小子會那麼真情,陪你一輩子,要是能,他現在也不會開溜了。” 秋寒嘆道:“我該怎麼辦?"秋水安慰:“不如先回去,再作商量。” “過五天就是婚期,又如何商量?爹不會答應的。” “你可以先答應,再延婚期,拖欠了,說不定會另有結局。” “怎麼拖?要是爹仍要如期完婚,一切不就完了?” “不會啦,你裝病,裝得了怪病,他們總不會把你從病床上架上花轎吧!” “這又能裝得了多久?” “先過了這關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解決。” 秋寒輕嘆不已,不久,她說道:“我還是不回家,這冒險太大,你就說,我在半路病倒,一定要拖過十五日那天,我才會考慮回家。” 秋水也對姐姐甚為同情,遂點頭:“就這樣吧,不過到時你可不能又躲起來,否則我如何向爹交代。” 秋寒默默點頭,隨後又問:“哥呢?他是否跟南宮燕完婚?” “恐怕是了,他倆都覺得對方不錯,這樣也好,你這門親事沒談成,哥哥代替完婚,總也變親家,以後自是好說話。” “寶劍呢?是否交換作為訂親之物?” “本來是決定以魚腸換太阿,當你的聘禮,然後雙方又互換,作哥的聘禮,如此魚腸劍又回門,仍是各自保有,現在你變了卦,恐怕定情之物也會有變……"秋水說至此,若有所覺:“你覺得那小子還會再去偷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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