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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一路上,“黃薔薇”似乎為“璇璣神尼”的死而悒鬱哀傷,邵真也因為即將見到明毓秀,心頭有一股就不出的滋味,所以兩人都沒有開腔…… 就這樣,走了沒幾裡路,“百艷幫”已隱約可見了 只見一片無垠的原野上一座城堡,傲然聳立,氣派萬象,威嚴十分…… 邵真心頭不禁暗暗贊道:瞧這副景象,便知“百艷幫”主是個女中豪傑了! 臨近城下,護河橋已緩緩放下,邵真跟著“黃薔薇”進入了城堡…… 方一進城,便見前頭一隊人馬急奔而來,“黃薔薇”連忙勒馬對邵真道:“敝幫主迎接公子來了。” 說著,下馬仁立恭候,邵真自然也跟著下了馬來…… 這時,那隊人馬已來到,約莫十來人左右,盡皆身著紅襖藍絲褲,發扎淡黃色絲巾,手持長槍的妙齡少女,為首的被有如眾星拱月般的簇擁著的少女,氣派非凡,美麗絕俗 但見她身著淺綠色貼身勁裝,粉紅色披風,腰懸雙劍,秀髮如雲,金釵閃閃,臉兒如蛋,姿色十分…… “屬下拜見幫主大駕!” “黃薔薇”早單膝著地,粉拳合抱,嬌聲發話道。 邵真正欲施禮,“百艷幫”主已躍下馬鞍,朝邵真施了一禮,啟口道:“不知邵公子駕臨,有失遠迎……” 說著,轉向“黃薔薇”道:“總護法,你怎不先派別人來通知?如此慢待佳賓,成何體統?” “區區武林草莽,何堪幫主如此大禮相待?” 抬頭一看,邵真不禁一愣 那不是花什麼的麼? “百艷幫”主笑盈盈道:“邵公子,請上馬。” 於是邵真滿懷驚異的跟著她走到一座氣象萬千,富麗堂皇的樓閣面前…… 進了裡面,“百艷幫”主摒退諸人,徑自把邵真帶進一間華麗的房裡…… 一跨進房裡,映著一座美崙美美的檀木林。 儘管有著透明的紗慢掩著,但邵真清楚的,十分清楚的看見床上正在熟睡的人 “艷屠煞”明毓秀! 一百艷幫”主已悄悄的退下去…… 邵真閉了一下眼,深呼吸了一下,稍稍平抑了心中的激動,他挪動腳步,緩緩走到床畔,然後顫著雙後勾起紗慢…… 他蹲下身子,用他的眼,和心去凝視,凝視…… 那張熟睡的臉,邵真閉起眼來也能知道的臉,他是大熟捻了 兩道彎彎的柳葉眉,就像是畫家筆下的傑作,長長的捷毛遮蓋了那兩泓宛如會說話的眸子,那眸子,太黑太美的眸子,他曾經經不住它的凝視,那嬌小玲瓏的鼻子,他一直懷疑那是否上蒼特意所雕刻的?那緊抿的櫻唇,紅得就像五月櫻桃的櫻唇,他曾經不止一次產生一親芳澤的慾念…… 只是,有些不同了 秀髮散亂而失去光澤,眼眶深陷而陰晦,邵真更心痛的發現眼角竟有一道未幹的淚痕!哦,她消瘦了!憔悴了很多。 邵真只覺心中陡然澎湃翻滾,鼻尖竟然湧上一股酸熱!他咬著牙,吃力的咬著牙,然後艱辛的使自己激盪如怒潮的心湖平靜下來…… 他伸出手 他怎麼努力制止也不禁微微顫抖的手,他要拭去她臉上的那抹淚痕 那抹使他感到心如刀割的淚痕…… 可是明毓秀忽然嗯了一聲,微微翻動了嬌軀,邵真像是吃了一驚似的,趕忙縮回手來…… 這時,明毓秀忽地輕聲吃語起來,聲音細若蚊聲,邵真湊近前去,只聽得她哺哺地道: “真……真……不……不……不要走……” 那聲音很低,很細,而且斷斷續續,但邵真聽得清清楚楚,千真萬切,聽得他好不容易壓抑下的平靜,陡地像黃河決堤,長江氾濫似的重新激騰起來!他只感到血脈鼓張!兩眼發熱! “……真……別…別……別走……求你!” 呢哺的囈語繼續著,而且聲音愈來愈大,到最後明毓秀像是發了瘋似的狂叫一聲,倏地醒坐起來! “毓!” 一聲帶著一千個,一萬個的愛,和一千個,一萬個的歉疚,自邵真的口中吐出!他熬不住的抱住了明毓秀,拖得緊緊的,眼淚,那一顆顆邵真決不輕意流下的眼淚,此刻有如排山倒海般的狂湧而出! “真!你回來了?” 明毓秀先是一驚,繼之一陣驚喜,她緊緊的擁抱著邵真,淚珠兒像成串的珍珠,落下她顫抖著唇角,哽咽道:“真,別告訴我,是夢……” “不,這不是夢,毓,這是真的,是真的!”輕輕的,邵真推開了她,他抖動著喉結道:“毓,原諒我,害苦了你……” 仰起了淚臉,明毓秀凝視著他,很久,很久,才忽地撲入邵真的懷裡,哭著道:“嗅,真,這次真的不是夢,嗅……噢……” 邵真愛憐的摟著,默默的讓她楊懷痛哭…… 良久,明毓秀似乎是哭累了,這才停止嗚咽,但仍偎在邵真的懷裡,緊緊的,她閉著兩眸,淚水打濕了她的睫毛,唇角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含淚花的微笑,她輕輕的,也像是在呢哺:“真,你知道不知道,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毓,別怕,那噩夢已離去了,很遠,很遠……” 俯下頭,邵真抬起了她的臉龐,輕輕的,他顫著手掠了掠她散亂的髮絲,輕拭著她腮上的淚痕。 此刻,往事一幕一幕的像流水般的從他腦海中迴旋,激盪 從他倆在河北萬佛寺邂逅認識開始,是的,他們是在一個莊嚴的聖地結識,難怪邵真失去記憶的時候,萬重山“萬重寺”一聽到莊嚴和諧的佛音晨鐘,他就隱約的想起一個人來…… 半閉著眼簾,明毓秀輕舒的微笑著,低聲說道:“真,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呢?” 瞇了一下星眸,眼中漾起了一陣朦朧,邵真輕聲應道:“想起在萬佛寺,我用小石子把你的飯團打爛了……” “我氣得把飯團砸在你的臉上……”唇角上的微笑愈來愈大,明毓秀夢囈似的接道: “但你卻把它吃光了……” 心,在輕輕顫抖著,邵真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輕輕的接下去說道:“你氣得要打我,我跑給你追,你好不容易追上了我……” 慢慢睜開眼睛,那裡面有著太多太多一眼便可以看出的甜情,蜜意和癡迷,明毓秀凝照著他嬌籲道:“於是,我們就這樣認識,就這樣在一起了……” 心猛烈的搖晃著,邵真再也忍不住了,他輕輕的,慢慢的俯下頭…… 緩緩合上眼簾,明毓秀顫抖著嬌軀把紅唇送上…… 就這樣,四片紅唇,如磁鐵般的粘合在一起了! 一剎那中,兩人只覺觸電般的輕震了一下,仿佛天在轉,地在搖…… 這一吻,延長了他們三年多的交誼,這一吻,了卻了他們心中的相思,這一吻,爆發了他心中久蟄的熱情,這一吻,使邵真不顧一切的去愛她了,這一吻,使明毓秀昏迷發顫,這一吻 他們好像再也分不開了! 正緊張時,不想門外起了一陣殺風景的敲門聲 一兩人連忙分開,邵真離開床畔,跑去開門,門啟處,“百艷幫”主走了進來…… 她朝邵真笑了笑,走近明毓秀,握住她的手道:“姐姐,邵公子我這個做妹子的可把他給找了回來,可別再每天向我要人啦。” 掀開被子,明毓秀下了床來,無限嬌羞的啐了她一口,坐在梳妝臺面前,道:“妹妹,再亂說話,姐姐可不饒你嘍!” “百艷幫”主拿起梳子,幫明毓秀梳發,轉頭向邵真招呼道:“邵公子,待我幫姐姐化妝好,回頭再設宴為您接風,也慶祝您和明姐姐喜相逢。” 明毓秀含情脈脈道:“真,我倆就像親姐妹一樣,你不用避嫌,坐著好了。” 邵真依言在一張座椅坐下,他眨眨眼道:“毓,我怎不知道你有這樣的一個妹妹呀?” 明毓秀含笑道:“我一直沒告訴你,她和我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們倆都是孤兒,一起流浪,就好像姐妹一樣,當我們十來歲的時候,不小心從獨木橋上掉了下來,被河水漂失了,後來我被打漁的 也就是昔日教我武功的師父救了起來,我倆就這樣分散了,直到那回在洛陽酒館才相遇的。” 邵真恍然大悟,笑道:“她女扮男裝天衣無縫,叫人一點也認不出來,當我一見到她的時候,我吃了一驚!” 明毓秀笑道:“她就是喜歡這樣子,我看她呀,下輩子投胎轉為男人好了。” “百艷幫”主一聽,用梳子輕敲了她一下,不好意思道:“姐姐,你再取笑人家,我可不幫你化妝嘍!” 說著,朝邵真嬌羞道:“邵公子,您可別聽明姐姐胡說,我是怕我們女人在江湖上行走太不方便,所以才裝成你們男人的樣子。” 明毓秀顯然心情特別愉快,她打趣道:“當然啦,像你,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如不喬裝男人,在江湖上行走準要弄得武林大亂。” 努起小嘴,“百艷幫”主頓足嬌嗔道:“姐姐,你再說,我就把你的眉毛,畫成醜八怪!” 見她兩人親熱得真有如姐妹,邵真十分羨慕,他想了一下,道:“你大概連名字都是假的吧?” “百艷幫”主微笑道:“是的,那是化名。” “化名?花明?” 輕念了一聲,邵真恍然道:“嗅,我竟然現在才想起來,真差勁!” “百艷幫”主朝他自我介紹道:“我叫胖伊玲,明姐姐叫我小玲,邵真別見外,您也這樣稱呼我好了,反正我以後也是叫您姐夫的。” 明毓秀正在施粉,一聽整個俏臉都紅了起來,她用手輕敲了一下胖伊玲,嗔道:“小玲,看我撕爛你那張嘴不!” 口中罵著,卻嬌羞的,偷溜了邵真一眼…… 邵真看在眼裡,樂在心裡,他恭維胖伊玲道:“玲姑娘,你可真不含糊,在江湖上‘百艷幫’是聲勢渲赫,名震復宇,武林中像你這樣頭角崢嶸,鼎鼎大名的巾幗英雄,真是少見,讓我們大男人,自愧不如!” 胖伊玲連忙道:“得了,要說我‘百艷幫’再十個也比不上邵公子一個‘鬼見愁’呢,何況您又是‘龍虎會’的會主呢?” 一愣,邵真道:“玲姑娘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胖伊玲眨了下美眸,嬌聲道:“我們‘百艷幫”別的不敢說,消息要算我們最靈通了,凡是江湖中大小事情發生,我們一定會在最短時間知道,而且事情發生的本末,我們會查得八九不離十。” 邵真驚異不已,笑道:“這麼說,在下更佩服玲姑娘了。” 胖伊玲道:“其實,也沒啥,假使我們沒有一項比人強,那‘百艷幫’又如何站得住呢?” 邵真想起“酒痴”專程為“百艷幫”送消息,他相信“百艷幫”眼線一定遍布天下。 這時,明毓秀驚異道:“真,你什麼時候當起那玩意兒來啊?據我所知,你的個性一向不喜歡受拘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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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在一番僵持而冷漠之中,苗如龍的臉上勃然之色頓起,但“金刀無敵”像是強制克抑自己,他吐了口氣,不悅道:一為什麼?我已經承認以前錯了,誤信饞言才遠離你們,那天向你們道歉啦,難道你們不能原諒我麼?” 胥鋒凝聲道:“‘金刀無敵’,閣下言重了,咱們之間說不上誰要誰原諒。” 掃視了三人一眼,“金刀無敵”軟下語聲道:“說的是,咱相處也不少時候了,好歹嘛,也有個感情,今番我誠意來乞求你們幫我東山再起,重振我‘金雕盟’昔日聲威,讓我們共享榮華富貴,你們真忍心拒人於千里之外麼?” “歲寒三義”靜靜的聽他說完,半晌,胡一球才說道:“‘金刀無敵’,那日我們兄弟三人,已經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我們早已封劍退出武林,無心逐鹿江湖,問鼎富貴,我們願意再說一遍,恕不能答應閣下的要求!” 臉上那股被壓制的憤怒,漸漸的又泛上來了,“金刀無敵”哼聲道:“沒有商量的餘地?” 胥鋒斬釘截鐵道:“沒有,一點也沒有!” 瞇了下虎目,透出了一股煞氣,“金刀無敵”忽然沉下臉色,怨聲道:“胡一球,胥鋒,還有你苗如龍,未免太過嬌情做作了,敬酒不吃吃罰酒,賞你個臉不要臉,你們真太不識抬舉了!” 說著,緩緩踏步向前…… 苗如龍凝聲道:“‘金刀無敵’,你想怎麼樣?” 停下腳步,“金刀無敵”切齒道:“既然我的‘金雕盟’你們瞧不在眼裡,大爺便請你們進入地獄門裡如何?” 胡一球瞪著他道:“‘金刀無敵’,我們已不是武林中人了,我們不和你廝殺。” 一怔,隨即碟碟笑了兩聲,“金刀無敵”道:“那更好,你們就引頸就戮,任大爺宰割好啦!” 骨鋒睜眼叱道:“姓紀的,你懂得江湖上的規矩麼?你我無冤無仇,既然我等封劍退隱,你就不能對我們動手!” 驀地仰天長笑,“金刀無敵”道:“啐!別來這套了,反正我紀某人惱羞成怒定了!吃不到葡萄就捏碎它,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不管你們封劍不封劍的,反正我要殺你們就是了,除非你們答應跟我下山,要不然跟我拼個死活,來吧!” 苗如龍怒道:“我們決不動手,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金刀無敵”冷聲道:“話我已擺在前頭了,動不動手是你們自個兒的事,橫豎我要殺你們就是了!” 說著,雙拳一握,腳下虎步一架,已明擺了架勢,“金刀無敵”陡地大喝一聲:“來吧!” 這時候,原本滿肚子火氣的邵真,已是忍無可忍,只見他雙肩一晃,掠入場中,睨著“金刀無敵”,冷聲道:“好!好!今番少爺可大大的開了個眼界啦,總算沒白活,‘金刀無敵’,你未免太聰明了,天底下便宜的事叫你一人檢去了?噴,噴!” 猛地怔了怔,“金刀無敵”朝邵真瞪眼上下打量,半晌,哼聲道:“小子,你是誰?” 朝他古怪的笑了笑,邵真道:“我是個自送上門來的便宜貨,想錦上添花一番,請您大爺一塊兒吃下算啦!” 臉色突地一變,“金刀無敵”詫聲道:“小子,你想插上一手?” 齜了下牙,邵真笑道:“何止一手,整個身子都給你大爺啦!” 倏地仰首大笑,“金刀無敵”掃了他一眼,嗤聲道:“好!後生小子,你真有***種!” 拱了拱手,邵真傻笑道:“誇獎,誇獎!” “金刀無敵”當然知道邵真在戲弄他,當下勃然大怒,暴喝道:“這是你小子自找死路,怪不得大爺心黑手辣!” 暴喝聲中,他已如大鵬般的撲向邵真! “金刀無敵”似乎已被邵真完全激怒,要不他原本就是個心黑手辣的人,只見他一上手便搬出了他的絕活兒 “劈風斬日”,五五二十五式的掌法! 驟然只見漫天手影有如天羅地網般的,夾著排山倒海的呼呼聲響,凌厲已極的劈向邵真周身! 這,邵真顯然是沒料到對方說打便打,而且一出手也沒“禮貌”一番,竟然毒招辣式一古腦兒的通通來!只見他頓時顯然一窒,微微慌亂,雖然他及時拿出了“大龍手”,但終究先機被佔,邵真剎時被逼得直往後退,險象環生,驚險萬狀! 邵真真給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三佛差點沒幹他娘的翹辮子! 但氣歸氣,“金刀無敵”壓根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加一等於一,硬是逼得邵真連換手變招的餘地也沒有! 這情景,使得一旁的“歲寒三義’臉色連連瞬變,明毓秀她更不用提啦,要不是她雙手緊接心房,否則那顆芳心真要跳出喉嚨來哪。 但邵真終歸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儘管他手忙腳亂,總算還是勉勉強強的捱過了“金刀無敵”的五五二十五式“劈風斬日”掌法,正當“金刀無敵”把整套掌法使完之時,正待重頭施出,說時遲,那時快,邵真抓準了這個空檔,一剎那把他的“大龍手”換成了“大幻手”! “大幻手”?是的,那乍看之下平淡無奇,稀稀鬆松的,一點兒也不帶勁似的,就像跳舞般的令人發噱生笑,但它的威力何止於“大龍手”十倍百倍,它是佛門失傳已久的詭奧掌法,相當當今武當派的“軟掌”一般…… 廢話少說,臭屁少放,就說邵真他閣下的那招“大幻手”甫一施出,情況就真***大大不同啦,頓見“金刀無敵”雷霆萬鈞,如千軍萬馬奔騰的“劈風斬日”掌法再也踢騰不起來啦,二十五式中用不到十式,俱被邵真的“大幻手”封死堵住,再也施展不出來! “金刀無敵”委實大駭,倏地抽身暴退,躍出了五丈開外,大為吃驚的瞪著邵真道: “好小子,真有兩手!” 暗地調息體內翻滾的氣息,邵真朝他齜牙咧嘴道:“你他娘的不是廢話麼?難道少爺有三隻手嗎?” 這嘲弄,使“金刀無敵”感到十分不是滋味,氣得暴跳如雷,只見他挫牙大吼道:“龜兒子,爺不宰你誓不為人!” 人字方不過滑出他的舌尖,只見他偌大身軀,已如錢虎撲羊般的向邵真來了矣! 撲身當中,倏聞一聲輕脆的兵器出鞘聲,一道寒光激起,“金刀無敵”已亮出了肩後金刀,但聞虎虎聲響,一片刀芒亂竄,如毒蛇吐信般的激飛向邵真腦門! 這回邵真可學乖啦,方才他要老大,差點沒把小命給耍了去,再也不敢輕敵大意而見對方使出兵器,心知對方手上功夫就這般厲害,刀上功夫則更不用說啦,邵真更加凝神應敵 只見他不等“金刀無敵”撲身來到,陡地張口大喝一聲,身子倏地彈簧般的猛縮猛跳,一連躲過了“金刀無敵”十三刀! “金刀無敵”人剽悍,尤其是他的心狠手辣更叫人心寒,只見他招招式式盡是毒招辣式,專挑邵真的要害下手,仿佛和邵真有姦妻殺母的不共戴天的大仇,巴不得把邵真碎屍萬段似的!更叫人膽裂的是:他的刀法怪異非常,厲害不用說啦,而且一連串的猛攻猛殺,壓根兒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 嗯,如果說他閣下是拼命三郎,頂頭上還得添個“毒”字! 不過眨眼工夫,他又連續的劈出了甘一刀! 幸好邵真提防在先,只見他身輕如絮,左飄右晃,至為輕鬆的過了“金刀無敵”一串子的急攻猛打,但邵真心裡頭的那股怒氣也被激成了一股子殺氣 他原本沒有殺死對方的念頭,但他這念頭已隨著“金刀無敵”的刀鋒飛斬而漸漸萌生…… 挪身猛閃,邵真乾淨利落的讓過“金刀無敵”疾翻飛劈的森森刀鋒,單拳倏揚!一掄掌,已匪夷所思的斜斬向“金刀無敵”的胸腔八卦,翻掌當中,單腿墓地怪異一弓,一個踢腿,辣辣的激起一道呼聲,既狠毒又電快的掃向對方下盤! 這招上下雙管齊下,難分先後,仿佛是同個時候攻出,快得令人難以置信,只逼得“金刀無敵”哼哼怒吼,斜劈而退…… 得理不饒人,邵真英挺的眉宇間已抹上一層濃深的黏澀得可怕的煞氣,足尖一頓,人整個地像陰魂鬼魅般的貼上“金刀無敵”! “哼哼喲,小富牲啊!” 微微淌著汗,而又凶悍殘暴的那張臉,摹地如抽了筋般的抽搐著,“金刀無敵”他猛閃暴退,金刀猛抖疾掄,卻劈不開他心房滿滿的,滿滿的驚悸! 驚悸當中,他急挫交錯的雙足似乎有點亂了章法,以致於那地獄幽魂般的身影剎時擦身而過! “嗅,他奶的!” 一股殷紅刺目的鮮血,如箭般的自他大張的口中噴出,“金刀無敵”怒罵當中,人已踉蹌的歪斜出去…… 他憤怒,更駭驚!他摀著胸前,嗯,那地方 在一剎時前已結結實實的挨了邵真兩拳一掌,胸中的逆血,仍以滔天大浪般直往口腔衝!挫牙,咬唇,“金刀無敵”硬是倔強的,傲悍的咽了回去! 詭奧而又顯得漂亮的淬然一轉身,就像只噬鷹般的,邵真雙腳略一沾地,但也僅止那麼一沾地而已,他那頎瘦的身子已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激射前去! 不過正想穩住踉蹌的身形,“金刀無敵”別說是躲閃或是反擊了,即連念頭也沒有,真的,一丁點兒的閃避念頭也沒有,就這樣 眼睜睜的,讓那只能讓他看到,而使他無法躲避或招架的一雙鬥大的拳頭,挾著雷霆萬鈞之勢,一點也不差的在他胸中八卦上連續轟了九次之多! “哇!” 一聲厲號,自“金刀無敵”大張口中吐出!他連晃一下也沒有,叭然一聲,筆直的仰栽了過去! 手中的金刀也自然脫手而去了,他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倔強的不讓滿口腔的道血躥出 他磨著牙,切著齒,忽地,熊腰一弓,他硬是強站了起來!但他這一出力,顯然使他再也制止不住胸中的熱血奪口而出…… 那灘血,很多,染紅了銀白的雪地,自然也濺紅了他胸前的紫色袍衣…… 緩緩的飄落於兩丈開外,邵真雙手垂立,紋絲不動的站著,他看來有點冷漠的緊盯著“金刀無敵”,不發一語…… 凍人發顫的朔風呼呼吹著…… 打了個寒噤,“金刀無敵”壯碩的身子一陣劇烈的搖顫,他忽地打了個血呢,又是一大灘的鮮血溢湧而出。 他痛苦的扭曲著嘴臉,腑臟的破裂離位使他幾乎要傾僕下去,但他依然是那麼做岸、倔強的穩住身子! 雙手摀著胸口,“金刀無敵”呸的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水,兩眼瞪得如銅鈴大,朝邵真咬牙道:“小子,小子,你是誰?” 雙手撫了下面頰,邵真面無表情的道了聲:“鬼見愁”。 “鬼見愁?” 眸中痛苦的神色,倏地摻進了一絲被蛇咬的驚駭,“金刀無敵”脫口說了一聲,整個身軀忽又猛的搖晃了一下,他像是支持不住的垂下了頭,但立刻又剽悍的猛抬起來,抽搐得非常厲害的唇角,忽然泛起一絲令人費解的微笑,他艱難的嚅動血口,斷續的道:“好小子……死……死在你的………手,手下,不,不不冤……枉!” 枉字由他顫抖的舌尖滑出之時,他整個人也一個咕咚的栽了下去! “歲寒三義”面無表情的走近前來,俯身觀察,苗如龍拾起金刀,插回“金刀無敵”的空鞘裡,淡淡道:“他斷氣了。” 胥鋒注視了“金刀無敵”好一陣子,轉首向邵真道:“小真,你為什麼不留他一條生路?” 邵真望著“金刀無敵”的屍體,緩緩的透了口氣,道:“這種人,讓我碰到十個,我會毫不考慮的殺十個。” 胡一球抱起“金刀無敵”的屍首,說道:“他要不是這麼心狠手辣,霸道蠻橫,怎麼會落得今天眾叛親離,而死於非命?” 說著,深深的吸了口冰寒的空氣,臉上漾起一抹淡淡的惆悵,微微一嘆,好歹曾相處一場,感情沒有,情份多少有點吧,不讓他暴屍荒郊,也算應該。 於是“歲寒三義”便在山腰處,挖了個坑,“金刀無敵”便從此長埋山野,他將被人漸漸淡忘淡忘…… 埋葬完畢,邵真和明毓秀隨“歲寒三義”回茅屋裡,繼續把盞歡敘…… 良久之後,邵真和明毓秀,方辭別離去…… 翌日,“歲寒三義”也打點完畢,向武安出發…… 這姑且按下不談,卻說邵真和明毓秀倆 兩人冒著雪,頂著風,連日奔馳,也不過兩天多一點的工夫,便到了洛陽的近郊。 邵真和明毓秀勒馬停韁,在馬上略事休息,此時天色已晚,城里華燈初上,火光迷人,邵真凝眸遠眺,頗有感觸的道:“哦,洛陽,一別又是半載了啊。” 輕輕撫著馬首鬃毛,明毓秀語重心長道:“洛陽,它曾使我的心碎了,我想不到還會再來。” 轉頭凝視著她,邵真低聲道:“毓,想到過去,你還怪我麼?” 美眸含著一縷深情,明毓秀凝睇著他道:“會的,打從我們認識沒多久,我一直怪你,深深的。” 心中輕輕一震,邵真愣了半晌,舌尖潤了潤乾燥的嘴唇,嗓門微顯沙啞的道:“我給你的折磨太多了……” 一直睇著眸子,明毓秀輕輕打斷他的話,細聲道:“真,我怪你深,但愛你更深。” 睫毛扇動了兩下,邵真瞇了下眼,撇下了一股子濃濃的愛意,他側過臉去,輕輕的,細膩的,姿意不舍的吻了一下明毓秀吹彈得破的粉腮,嗯聲道:“毓,你使我迷惘……” 芳心兒輕輕的顫動著,明毓秀像喝了酒般的,紅了臉,她閉下美眸,任由邵真一親芳澤,半晌,才側首閃開,她掩飾的掠了下髮絲,嬌羞道:“該適可而止了。”一副神魂飄然似的噴了兩聲,邵真怪腔怪氣道:“不錯,是該適可而止,否則我的魂兒可要離‘竅’出來啦!” 踢了他一腳,明毓秀美眸含嗔,嘩道:“當心賞你兩個耳光。” 吊兒郎當的,邵真齜牙咧嘴道:“十個也值得。” 瞪了他一眼,明毓秀有意岔開話題,嬌聲問道:“真,這兒離你家不遠了,是否先回去一趟?” 臉上那股嘻皮笑臉味兒倏地消失一空,邵真很明顯的震了下身軀,使臉上泛起錯綜複雜,令人費解的神情,他望著遠處的眼神一片呆滯,和一股迷茫,出神了良久,他才沙著嗓子哺哺自語似的道:“毓,你為什麼要提它呢?我一直以為我忘記它了呢……” 緊緊的注視著他,明毓秀的那張俏臉上也漾著一撮怪異的神色,她緩緩說道:“真,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 猛然一愣,邵真轉首詫異道:“毓,我不懂你說什麼?” 掉過目光,明毓秀含著一縷微笑,但那絲微笑卻含著無數的苦和澀,她顯得很平靜地道:“原諒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我受傷在你家療傷的時候,令尊曾告訴我一些事情……” 急急的,邵真截口道:“家父向你說了些什麼?” 微瞇著眸子,明毓秀道:“只是說了些你從來沒告訴過我的瑣碎事情而已 你的家事。” 修地啊一聲,邵真似乎受了很大的驚駭,張著嘴,片刻說不上話來…… 撩目凝睇著他,明毓秀從容道:“我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想,我可能明白你為什麼一直不敢當面對我說 愛我的原因了。” 緩緩的透了口氣,邵真垂首低聲道:“想不到家父全都告訴你了,他老人家為什麼這樣做呢?” 迷茫的望著遠處,明毓秀輕聲道:“我想,或許他老人家是為我好,給我一個明智的選擇機會,也可以說,避免我倆有個他老人家不願意看到悲劇結果。” 一頓,轉首逼視著他,明毓秀淡漠道:“為什麼你一直不敢告訴我?” 臉上的表情又換過了,連邵真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味兒,他顯得有些束手無策,他咕咕嚕嚕的道:“我,我說過,我沒勇氣……” 淡淡的打斷他的話,明毓秀道:“不,你是太孝順了……” “毓,別再說了!” 陡地,邵真發了狂似的狂吼一聲,掩首的叫道:“不要說!不要說!” 一點驚異也沒有,明毓秀只是緊緊的,不,是灼灼的凝視著他,那凝視裡,令人很清晰的可以知道它包容有太多的了解,和太多的熱愛…… 忽然,邵真抬首道:“毓,我去找‘商俠’,你到洛陽酒樓等我。” 說著,也不等明毓秀回話,摹地大喝一聲,雙腿猛夾馬腹,一聲希幸幸嘶聲,已飛也似的急馳而去…… 望著他逐漸消失在黑暗裡的背影,明毓秀呆呆的出神了一會,但細細的看清楚點,她並不是在發呆出神,那緊抿的唇角正洋溢著一股堅毅和決心,那雙如杏的美眸也漾起了一股子朦朦朧朧的憧憬…… 忽然,她微笑起來,像是哺哺囈語道:“真,不管怎麼樣,我愛你,我不會使你痛苦,我將會給你滿滿的,滿滿的幸福和快樂……” 邵真入了洛陽城,拐了兩個街角,到了一條燈光耀眼的街道。 這條街長是算得上長,寬可就夠不上了,但卻熱鬧非凡,在這樣大寒天裡,人影交織,往來如梭,再看兩旁屋宇,高閣重樓,富麗堂皇。 奇怪的是每家門戶大開,任人穿梭進出,其實招子放亮點,看清了每家屋簷下吊著的燈籠,或是門轅上,寫著什麼“豔姬樓”的啦,“月香閣”的啦,“春景園”的啦,“美花叢”的啦,以及什麼他娘的啦,看也看不完的啦 嘿,不錯,它乃是素有“寡人之疾”的窯,男人的最佳樂園:窯子館是也! 儘管天凍地寒,但到此來“熱身運動”一番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放眼一看,衣冠楚楚的王孫公子也有,走卒販夫的自然也有,三教九流,到了此地成了四海一家啦,但是每人的臉上幾乎都有個共同的特徵 色而迷也。 邵真只得下馬,牽馬而行,鑽了鑽,好不容易在一家啥的“舒心樓”門前停了下來。 由於邵真是“有馬階級”,裡頭早飛也似的跳出一名跑堂的,那名仁兄既猛擺笑臉,又猛躬腰的接過了邵真的緩繩,嘴中連道:“公子爺,請裡面坐。” 邵真拋了綻銀子給他,害得他差點沒跪了下去,也許他這一手露得太闊,引得裡頭又竄出了個差點沒把嘴巴用力笑裂的跑堂來,他畢恭畢敬的道:“公子爺,小的給你帶路。” 於是邵真跟著他進去。 一入眼是滿天飛的鶯鶯燕燕,環肥燕瘦,濃妝淡抹,肥臀高乳……不勝杖舉,撩人眼亂,尤其那盈耳充斥的嬌嗲賣騷聲,嗲得叫人不得不努力的心猿意馬一番,隆重的打自腳跟底兒麻到腦瓜子上來。 所謂姐兒愛俏,老鴇愛鈔。 邵真這標準的小白臉兒甫一進入,立刻使得那青樓艷妓,勾欄嬌娘頻頻向他搔首弄姿,媚眼亂飛,嗲聲猛哼,極盡賣弄風騷之能事,以祈邵真之青睞…… 帶路的跑堂朝邵真眼笑眉開問道:“公子爺,你要哪一位姐兒?” 邵真懶懶的說了聲:“樓上。” 跑堂的對邵真眼生,自作聰明道:“啊,公子爺,小的怕你是外地來,可能不知道咱這兒樓上是賣臉不賣身,賣歌不賣笑……” 不等他說完,邵真不耐道:“我知道!” 討了個沒趣,跑堂的連忙陪笑道:“是是,公子爺,你請這邊走,這邊走。” 邵真跟著他到了樓上。 嗯,樓上樓下雖相差不遠,但可就大大不同了,單按佈置來說,樓上可就要講究而華麗得多,另外氣氛也美雅得多,寧謐非常,不像樓下吵鬧得令人耳膜發疼,而且樓上的問津者,大都衣冠華美,不是王孫公子,便是富賈巨商,再不便是風流書生。 上得樓來,除了隱隱可聽到猜拳酒令聲,以及動人悅耳的琴聲,和發人幽思的吟詩作賦聲外,決沒有那嗲得叫人發麻的騷聲。 這時,另外有個跑堂來接待邵真,邵真給了點帶路的跑堂賞錢,只見他笑逐顏開而去,樓上這個跑堂似乎也進階得多,嘴臉上沒有令人噁心的謅媚巴結相,他只是溫文有禮的朝邵真問道:“公子,包廂還有兩席,包房只有一間,公子是要……” 邵真談談道:“包房。” 跑堂的擺手,說了聲請,便帶邵真到一個華麗的房間。 但見房裡入目光光閃閃,琳琅滿目,其所佈置不僅豪華,而且雅逸不流於俗,此雖說廂房,卻無睛床,只有看來古香古色精美非常的臥榻而已,邵真一進去,仰頭便躺,那名跑堂端了杯香茗,放在邵真身旁的小幾上,緊接著,走入四五名跑堂,動作利落而熟捻的擺上了酒席,跑堂的等一切就緒,便向邵真輕聲問道:“公子,不知道你要哪位姐兒陪你?” 雙手墊在腦勺下,邵真合著眼皮,簡短的應了聲:“小苑姑娘。” 輕哦一聲,跑堂的連忙笑道:“哦,公子真對不起,小苑姑娘不巧正好有客在,公子是否願意再另外挑……” 不等他說完,邵真截口道:“你只消向她說聲小邵來看她就行了。” 拱了下手,說了聲是,跑堂的便退出房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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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 - 武俠小說..... | 放下是真功夫 | 轉帖文章區 | 5 | 2007-10-12 03:07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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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 - 史上最短但最精彩的武俠小說徵文 | 猜謎人 | 轉帖文章區 | 16 | 2007-08-23 10:25 AM |